赵子诚今天的状态有点不对劲,眼神有点躲闪,脸庞有点微红,不过安小鱼没有往心里去,因为今天是十月一,学校里放三天假,他们都准备回罗山镇跟家人共度。这还是安小鱼自重生以来,头一回跟家人分开这么久呢!想到可爱的弟弟、傲娇的妹妹、慈爱的父母和温馨的家,安小鱼有点迫不及待了,想必赵子诚也是因为要回家了而高兴吧!至于眼神为什么躲闪,难道是他想借点钱又不好意思说?自从知道了他家里的情况之后,安小鱼多次想着自己怎么能帮助他,可是又害怕伤了他的自尊心,毕竟安小鱼不想打破现在俩人生活的平静美好。
安小鱼想了又想,还是决定等他开口再说吧。
正文 第六章 回家(修)
两人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就坐上了回家的客车。安小鱼家住在镇上,先下了车,目送着客车载着某人远去,安小鱼发现自己心里还稍微有点小惆怅,与那古代小姐偶遇书生从此相思不解的场景颇为类似,如果安小鱼肚里的墨水再多点,保不齐会发出什么“墙内秋千墙外人,多情总被无情恼”这样的感慨,可惜安小鱼活了两辈子,目前为止最高文化是高中,还是高一,所以她只能惆怅了一会,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就惆怅的回家了。
回到家里,弟弟安小轩欢呼着迎出来,妹妹安小燕则别扭的低声喊了一声:“姐姐”,就不再吭声了。安妈正在自家的小店里招呼客人,小店因为货品齐全,而且安妈又热情公道,所以生意是非常的好!安妈叮嘱了一声就让安小鱼回房间去休息了,安小轩蹦蹦跳跳的跟在后面,安小燕虽然假装不在意,但其实安小鱼知道她一直竖着耳朵在听自己的动静,在听到安小鱼说“给你们都带了礼物”之后,果然露出了笑,也跟在后面一起回了他们的房间。
安小鱼家的房子是四上四下的,中间是隔开的,左边那两层是安小鱼姐弟三人住,楼下因为没人住,只做了过道,楼上则是按照安小鱼的观点装修的,一排三间向阳的房间,每个房间都有自己的阳台,房间对面是客厅、书房和洗浴室,他们姐弟每天一起在书房里做功课。另外两层是安爸安妈住的,楼下做了商店,楼上也是和隔壁一样,一溜排的三个房间,一个做为安爸安妈的卧室,一间做为安爸的书房,而多出来的两间房则全做了客房。
看着宽敞明亮的房间、随风飘舞的亚麻窗帘、客厅里的超大玻璃鱼缸和多宝格,安小鱼不由想到了自己刚重生的时候,那时候自己才十岁,他们一家还住在乡下的旧房子里。
那时候她住在三间堂屋中的一间,虽然一个人占了一整间房,屋里却仍然拥挤的无处下脚——整个屋里有一半的地方都堆满了粮食,墙角的缸里是腌了不知道多久的咸菜,散发着难闻的味道,墙上挂着油乎乎的咸鱼咸肉,再加上其他的东西,整个屋里闷得不得了。那时候安妈每天要下地干活,而自己也并不轻松:每天放了学就得去打猪草,洗衣服,带比自己小七岁的弟弟,周末的时候还得下地帮忙干农话,连写作业的时间都没有,一年到头穿不上件新衣服,父母总是振振有辞的说:光顾穿衣打扮,会影响学习,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学习。
说起了安小鱼上辈子的悲剧遭遇,大家一定以为安小鱼家很穷,其实不对,安小鱼家一点不穷,甚至可以说是很富裕的,比如安小鱼的爸爸那时候就有一辆摩托车,那是全乡头一辆摩托车,安小鱼家有电话,全乡除了乡政府就安小鱼家装电话最早了,电话号码那时候还是五位数的,安小鱼家还有十七寸的电视机,五间刚盖了两三年的大瓦房,院子里的水泥地一直打到大门口(很多人家院子里都是土地,顶多搬几块石头铺条路)。
人家的大门都是木门,安小鱼家的大门是铁条焊的。
人家家前屋后种的是经济树木,安小鱼家周围栽的是从苗圃买回来的盆景。
但有一条不一样。人家的女孩子兜里有零花钱,安小鱼没有。过年得的五十多块钱压岁钱一分不少的交给妈,一毛钱也不会乱花。人家的女孩子可以买些漂亮的衣服,安小鱼没有。安小鱼记得自己曾经穿过从全村最穷的人家讨来的旧布鞋,鞋里本来应该是白色的,但却黑里透黄,鞋面也破破烂烂,最穷人家的女孩子嫌旧,不穿了,于是安小鱼的妈妈讨回来给她穿。上辈子的安小鱼就是这样乖巧,一声不吭穿着这样的鞋,和与这鞋非常匹配的衣服。
至于究竟为什么会是这样呢?安小鱼记得自己在与父母交恶之后曾经有过这方面的探讨,安小鱼的爸妈解释说,那是因为女孩子爱打扮就会变坏,就会不好好学习。
安小鱼又问,既然我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为什么你们又不让我上学,只让我上个技校呢?
安小鱼的爸妈又解释说,因为感觉当工人是个铁饭碗,别人求都求不来,至于后来企业会破产,这谁又能想得到呢?
于是结论是这是你安小鱼的命,命苦不能怨政府,点子背不能怨社会,当然,更不该怨爹娘。
但安小鱼还是怨了,但父母更是满心埋怨:我千辛万苦把你养大,供你读书,让你有了工作,结果一有了变故就跑回来埋怨父母,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啊啊啊,你看看周围的女孩子,哪个不是初中毕业就不念书了,打工的打工,嫁人的嫁人,我们当初为你操心是为什么啊啊啊啊,到最后养了个仇人出来巴拉巴拉巴拉…
说到这里还没介绍安小鱼的父母呢,安小鱼的爸爸安广利是个包工头,有活干的时候就和工人一起吃住在工地上,没活的时候就骑上摩托车到镇上去玩牌,或者和人喝酒什么的,总之在安小鱼的印象中,除了下大雨大雪的天气,安广利很少在家,在家的时候也不会干一点农活,哪怕是麦收的时候也是一样。本来安广利是全村最穷的,外来户,又不会干活,一直在安小鱼小时候,他们家还穷得连厨房都没有,是在主屋旁边搭的小窝棚。谁知道几年前他时来运转,在亲戚的介绍下开始承包了邮电局的线路建设工程,很是赚了一些钱。到安小鱼重生的时候,三十五岁的他已经完全脱离了当初穷困的模样,身着西装,脚穿皮鞋,满面红光,嗓门洪亮,暴发户的模样一览无遗。
而安小鱼的妈妈赵秀芬则恰恰相反,那时候是一个标准的农村妇女,家里的地里的活全包了,穿着农村下地干活的衣服,头发是农村妇女最常见的齐耳短发,因为常年下地干活,皮肤也黑,暗淡的肤色掩盖了她本来秀气的五官,但她并不在意。多年的婚姻生活以及几个儿女,使她觉得生活是幸福的、稳定的,虽然下地干活很苦,但赵秀芬并不觉得苦,而是打心眼里觉得幸福,她现在一心只希望能让生活越来越好,虽然安广利自从当包工头以来赚了不少钱,但赵秀芬却从来舍不得花上一分,别说买衣服、化妆品了,就连街也很少去,菜都是自家菜园里的蔬菜,偶尔让安小鱼放学时带一块豆腐,极偶尔的情况下会买一条鱼回来煮。也许在赵秀芬的心中,自己这样只知付出、不知索取的行为是一种不可多得的美德即“一心一意好好过日子”,不过她并不知道一个个铁一般的事实早已证明,女人自己都不对自己好,还能指望谁对自己好,女人并不是付出越多,就会得到越多的,所以后来…
安小鱼的妹妹安小燕,那时候还在千里之外的老家,而安小鱼的弟弟,现在已经七岁的安小轩,在安小鱼刚刚重生的时候,还是一个拖着鼻涕的三岁小男孩,穿的破破烂烂,小手小脸全是泥,因为安爸一心扑在工地上,安妈呢又一心干农活,安小鱼又要上学,天天也没人管他,有时候就把他送到安小鱼的外婆家去,有时候就直接把门一锁把他丢在家里,虽然是家里惟一的男孩,但也过得非常悲惨。
当安小鱼接受了重生的现实之后,首先想到的是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不要在初中毕业的时候被父母所左右,去上那该死的纺织技校,那时候她虽然成绩不错,但父母依然认为“女孩子不用读什么书,读个技校分配工作,将来有个铁饭碗,找个好对象就行了”,硬是不顾安小鱼的哀求与眼泪,让她读了安市纺织技校。技校里都是一群成绩太差被家人送来的,或者是一些职工子弟,大家一天到晚只知嬉笑玩闹,安小鱼也自暴自弃了,浑浑噩噩的过了三年,毕业果然分配到了安市纺织二厂,当了一名普通的车间女工,那时候已经是九七年了。微薄的薪水、繁复的工作、拥挤吵闹、厕所总是排不上队的宿舍,对一个十七岁的女孩来说可以说是恶梦了,但是老天爷可能是看前辈子的安小鱼不顺眼,因为这个恶梦还很长,而在纺织厂的一年半时间,已经算是安小鱼职业生涯中一个不可逾越的高峰了(因为有编制,后来的工作都是打零工)。不过短短一年半,纺织二厂就宣告倒闭了,安小鱼的工龄最短,拿到的遣散费也少得可怜。
后来安小鱼便一直在打零工,总是租住在几十块钱一个月的低矮小平房里,干过服务员、收银员、打字员,最后因为年龄已经快到三十,可自己却还没有一点积蓄,房子车子更是奢望,连个恋爱吧,因为高不成、低不就,更因为心里始终有赵子诚的身影,也一直没有谈成,最后干脆咬咬牙,去玻璃厂的高温车间上整夜班,整整一夜用小夹子从火里夹出小零件来,因为靠近火源,脸被烤得生疼,汗出如浆,无论喝多少水都不好使,就更别提眼睛因为不停的盯着火,闭上眼眼前都是片光亮,还有胳膊和颈部的酸痛了。
安小鱼既然重活了一回,肯定不能再让上述的悲剧重演,而改变未来最需要的东西,就是钱。
正文 第七章 安小鱼的发家史(1)
其实安小鱼家并不缺钱,重生前十岁的安小鱼可能不知道,但重生后的安小鱼可是清楚的记得,只不过是短短几年之后,自己连技校都还没毕业的时候,安爸就出轨了。出轨之后的安爸可谓挥金如土,就她所知的给买了房子的情妇就有至少两个,至于送出去的首饰现金手机什么的更不计其数。在外面花天酒地,回到家里却打鸡骂狗,看什么都不顺眼,更是一分钱也不朝家里拿。那时候安妈总是流着泪抱怨,自己如何辛苦,一天忙到晚,累得连口水也喝不上,才攒下如今的家业,可如今如何如何如何…可安妈也只是抱怨一下而已,因为当安小鱼劝她痛定思痛,离开安爸重新开始新生活的时候,她则又长叹一声,咬牙切齿的说她在安爸归穷的时候跟了安爸,凭什么安爸富了她要让位?让位便宜外面的小妖精吗?她要拖下去,无论生活怎么苦,她也要熬到小三熬不下去,反正她有孩子…
安小鱼总是记得安妈那憔悴的容颜和无助的哭诉,那时候她很恨爸爸。恨他在自己初中毕业的时候把自己送进了技校,恨他在自己下岗之后对自己冷言冷语、不闻不问(那时候他已经出轨了,对家人已经很没有耐心了),更恨他抛弃了家庭,把整个家庭笼罩于灾难的阴影中。而在她重生之后吃第一顿午饭的时候,似乎对一切有了深的认识,似乎这一切,安妈也是有责任的呢。
看看安小鱼重生后吃的第一顿饭吧,一家四口的午餐:米饭(掺了些玉米面),丝瓜蛋花汤,一碟酱炒青椒,没了。
安小鱼一边扒饭一边腹诽――一点也不像暴发户家的午餐啊,难怪前世老爸越来越不愿意在家待啊,老妈你如此节俭为哪般啊~~钱都藏在那里招老鼠了啊!~~
钱招老鼠的事情是一个典故,安爸干了几年工程,很是赚了些钱,先前赚的钱就盖了房子,再赚了呢,安爸就给自己买了些奢侈品,摩托车啊之类的,当然买这些东西的时候安妈是一直反对的,俩人为了买任何一样对农村家庭来说是“新生事物”的东西,都要进行一番争吵,并且安妈还非常的反对存银行,总觉得钱不在手里不踏实。
结果有一次,安爸给了安妈一笔钱,让她收起来,结果她刚收好,舅舅跑来喊说外婆突发阑尾炎,于是赶紧送医院做手术什么的,忙乱了几天,安妈把这笔钱的事给忘了,安爸就以为她收起来了,正好家里一直不缺钱,俩人也都没想这笔钱,过了好几年,好像是安小鱼上初三的时候吧,家里老鼠泛滥成灾,后来更是在床下做了窝,掏老鼠窝的时候在一个旧纸箱子里发现有四万块钱卷在旧棉絮里,都被老鼠嚼掉边了,差点不能用了。后来为了到银行换新钱,还费了一番周折呢。那次安爸发了很大的脾气,从此钱就不再交给安妈保管,而是自己存银行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安爸出轨的时候安妈才那么悲惨无助,因为她手上一点钱也没有。
而现在想到这笔钱,安小鱼突然眼睛一亮,这就是本钱啊!反正自己现在才上五年级,离初三还有好几年呢,这几年间,反正父母也不会发现这笔钱,自己只要到赚了钱之后,再把钱放回去就行了。四万块钱不是个小数目啊,何况安妈手中有的绝对不止这四万,银行里存的,借给人的,林林总总得有十几万,这在当时可以说是一笔巨款了,可惜其他的钱不能给安小鱼拿来做本,毕竟自己从小到大手里可能没超过十块钱的时候,要是问他们借或者要一两万块,肯定父母会以为她学坏了,或者疯了。
安小鱼吃了饭回房间一看,那四万块钱果然静静的躺在床底下的旧纸箱子里。有了本钱,安小鱼就开始思索如何赚钱了。自己才十岁,开学才上五年级。那时候人们消费水平还很低,工资一个月应该也只有百十块,感觉做生意什么的都不现实,就拿开店来说吧,布置店面,进货,销售,税收,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根本就不是自己一个小孩能搞定的。买房子买地皮?这似乎能赚钱,但也太慢了,毕竟自己希望短时间内赚到钱,改善正长身体时候的生活、改变自己上技校的命运都在此一举,而房子的价格,九一年跟九四年应该区别还不大吧?而且也不知道小孩能不能买房。而求助于父母是万万不可能的,先别说他们根本不会听自己一个小孩的意见,就算是听了,赚了钱,也只能是他们拿着,而周围又有谁能帮忙呢?
想着想着,安小鱼突然眼前一亮:炒股!安小鱼从十七岁上班,一直到重生前,十几年的工作生涯中,也曾经有过一两年光景好的时候,在打字店里打字,那时候会打字的人还很少,店里的老板娘也厚道,给她的薪水丰厚,那一两年她和同事合租了一个两居的楼房,虽然旧了点,但比起以前来强了不知多少倍,不用半夜爬起来打着手电筒去半里外的公共厕所,不必跟邻居合用水龙头,不用住在大路边人家沿自己屋搭出来的小房子里,门板薄得似乎一拳就能被打破,每当夜里听到有沉重的脚步声经过都好害怕是坏人…
总之,在住在楼房的那一两年里,她过得很幸福,不仅是生活条件改善了,有了几件从二手市场淘来的旧家具,还装了电话。装电话的原因是她的室友有一台二手电脑,虽然开机慢得要命,网络差得要命,但网络还是网络,就像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在安小鱼面前展开。
她那时候有了一点余钱,还试着投入了一千块钱去炒股,每天随着那些数字的变化而心情忐忑,总是梦想着第二天就能来个涨停,于是一千就会变成一千一百,然后第二天就是一千二百一…
可惜这种情况终究没有发生,一千块钱后来还剩了八九百。那时候安小鱼时常不厌其烦的一遍遍查看着几只老股票的月线图,看那红色的曲线一路上扬,好像发财的人是自己一样。
而现在,似乎机会来了。
炒股虽然操作不难,但好像小孩也不能开户的,更何况自己目前只有户口本,连身份证都没有。看来还得骗一个帮手,而安小鱼的表哥赵明,则是最好的人选。
赵明是安小鱼舅舅家的独生子,安小鱼外婆的心头肉,可惜正应了“惯子不孝,肥田出瘪稻”这句话,赵明在长辈们的万般关爱下并没有茁壮健康的成长,而是成了一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整天只想着不劳而获的懒汉。更悲剧的是在安小鱼念技校的时候,赵明因为伙同其他人去偷电线,虽然没卖多少钱,但因为破坏了通信安全,好像那时候是严打?反正最后是判了三年,三年出来之后,有了坐牢的前科,十里八乡的姑娘再也没有一个愿意和他结亲的了,再加上表哥一直游手好闲,一直到三十多岁的年纪,娶了一个智力残疾的小姑娘,虽然生了一个孩子,但家里家外乱得简直一团糟。
在外人的眼中,赵明也许是个讨厌的人,他抽烟一天要一两包,喝酒一顿要七八两,一坐在麻将桌上就下不来,十赌九输,人送外号“老送”,指老给人送钱的意思。另外年轻的时候还有点小偷小摸的恶习,许多人许多觉得赵明这样的人见了都应该绕道而行,可对安小鱼来说,赵明是一个好哥哥,善良,敦厚,实诚,虽然不太聪明,但有一副热心肠。
安小鱼上学早,五岁就上一年级了。因为当年爸妈怀了二胎,躲回老家生孩子去了,留下安小鱼没人照顾,安小鱼的爸妈生子心切,干脆大手一挥,让她上学去吧,一年也费不几个钱,大不了明年再留一级。谁知道安小鱼平时看着呆呆笨笨的,上起学来却不傻,居然还能保持在前几名。
虽然安小鱼学习能跟上,但并不代表她什么都懂,她年龄小,爸妈一直也没怎么料理她,什么都不懂,说得难听点儿,就是连男女厕所都分不清的,农村孩子上学晚,班里的同学都比安小鱼大了两三岁,安小鱼本来长得就瘦小,简直就像一群鲤鱼堆里来了一只小鲫鱼一个,有时候早晨安小鱼买了包子,一到班里就被人抢去了,安小鱼就泪眼汪汪的跑到三年级去找赵明。
赵明比安小鱼大了八岁,他跟早上学的安小鱼比起来,是两个极端。本来家中长辈疼爱,一直到了八岁才让上一年级,上了学之后呢,成绩并不好,家长大手一挥:再读一年!
第二年成绩又不好,家长美其名曰:再巩固一年!于是光小学一年级就读了三年,那时候他已经十一岁了,长得又很高大,怎么看也不像一年级的学生了,促狭的同学给他取了个外号叫“老校长”。虽然读了三个一年级,但赵明的成绩始终没有突飞猛进的进步,后来家长可能也看出赵明不是读书的料,于是退而求其次,只希望他拿个初中毕业证就行了,赵明这才顺利的升入二年级。
安小鱼想起那时候,被抢了东西,赵明二话不说去替自己抢回来,每天放学上学都等安小鱼一起,还帮她拿着书包。有时候经过一个红砖大院的时候,赵明还会沿着墙角的豁口爬过去,过一会再灰头土脸的爬回来,用袖子胡乱抹一把脸上的汗,把手里拿的一瓶汽水递向安小鱼――那是镇上惟一一个小厂,汽水厂…
无论对别人来说,赵明有多不讨喜,但他始终是安小鱼的哥哥。安小鱼对他的信任,总比别人多一分,何况,他也比较好骗耶…
正文 第八章 安小鱼的发家史(2)
表哥果然还如记忆中一样好骗,经过安小鱼巧舌如簧的劝说,刚满十八岁的他决定立刻去派出所办理身份证,然后可以拿着身份证去打工、赚钱、给家里盖新房子…安小鱼偷偷笑,打工?赚钱?盖房子?这些赵明上辈子可都没干过,至于这辈子嘛…希望你会干吧,不能再让你无所事事下去了,至少要改变你未来坐牢的命运。
后来的日子里,安小鱼一直安安份份的,表现得和当年的自己一模一样。安小鱼其实很看不惯妈妈总是这样日晒雨淋的劳作,明明才三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简直快四十了,又不注意修饰自己,每天抱怨着忙死了、累死了,又每天不停的下地干活。
但安小鱼一句也不敢劝,生怕她劝说安妈对自己好一点啊、要买衣服啊、要少干活啊这类的话,引起了生活的质变,导致安妈提前想起那笔钱,安小鱼可就全完了。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安小鱼暗念,老妈啊,你就再辛苦几年吧,等我炒股赚到了钱,再来孝顺您吧,反正您老本来就是这么忙的…
但现在才是九零年的七月,距安小鱼记忆中买股票的黄金时间九零年底、九一年初,还有几乎半年。这半年的时间干点什么好呢?当然是穿越、重生者们的最爱——剽窃了。
安小鱼前生颠沛流离,又没读过多少书,对剽窃本来应该是不在行的,但幸运的地方就在于,她曾经有一个室友在搬家时送了几本书给她,而在那漫长的时间里,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钱去商场超市的安小鱼就窝在家里看这几本书,几乎都已经会背了。
确切的说,安小鱼的书一共有四本,一本是琼瑶阿姨的《还珠格格》,一本是沈从文的《边城》,这本可以淘汰了,另外还有两本穿越宫斗类的书,这个暂时可能人们还不能接受。而《还珠》就不一样了,安小鱼可是清楚的记得它在面世之后,立刻被拍成了电视,大红大紫的。而且安小鱼生怕自己写晚了,琼瑶阿姨把它推出了,那自己就鸡飞蛋打了,于是剽窃此文不但是势在必行,而且必须雷厉风行,哈哈。
于是,安小鱼用光速写好了自己的小学暑假作业,然后就用从床底下偷偷拿出来的钱去买了许多稿纸和笔,开始了自己的剽窃大计。幸亏安爸安妈从来不关心安小鱼的学习,而且他们白天干活累了,晚上睡的也早,根本不管安小鱼在干什么。有时候看到很晚了安小鱼的小屋里还没关灯,问一声,安小鱼就说在写暑假作业,他们也就不往心里去了,虽然安妈唠叨几句白天不能写吗,非得晚上点灯熬油的,但只要不往心里去,也是可以忽略不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