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父母心,我本只是无心之举,何来赏赐。不必。”
那书童见这刁蛮郡主如此侮辱自家公子,便急急出声辩驳:“我孙府世代行医与人为善多的是钱财,哪里是贪图利益之辈…”
“清和,住嘴。”书童这才不甘心住嘴。
千金这才放下心,立即致歉:“刚才多有冒犯,实是怕遇上歹人…”
公子仍旧会心一笑:“无事,女子孤身在外本就该小心。”
见此人如此善良千金也起了结交之心,想起上一世那有药王之称的孙思邈便是与人为善行医不收半分,结果在河南水灾中散尽家财行医救人结果落得个穷困潦倒饿死路边的结局。
于是便提点道:“方才听公子所说话里意思行医者不去取半分钱财乃是天经地义?我却不如此认为,若是为富者富医,为官者权医,为困者穷医,如此不是可救更多的人解救更多的人?”
公子听言眼前一亮,是听懂了千金所言。这还从来没有与他说过此等违背世俗之话。为富者富医、为官者权医、为困者穷医,就是给富人看病多收取钱财、给官家看病便利用他们手中的权利、来使富人的钱、官家的权来帮助更多的穷苦人家。
这郡主真真是个妙人!
千金见公子想明白便出声道:“我这正有个官者等着公子去权医,不知公子可敢冒风险?”
公子笑道:“自当为苍生略尽薄力。”
而后这公子一改旧习却向沈将军索要五万士兵为边关穷苦村镇修桥铺路打水三月的赏赐并万两白银,当然,这是后话。
千金便告知沈琛之所在,不远处也传来水仙带着一群人的呼喊声:“郡主,郡主。”
见下人寻来,千金便向公子告辞,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句:“孙家,孙思邈。”
千金顿时愕然,这就是孙思邈,惊得回头看去,青衫树下公子如玉,神采飞扬。
作者有话要说:

风波

被救回府的千金因腿伤加在身连着养了半个多月方才完好,芙蓉也幸而没事先千金一步被救回府中休养已无大碍。
私底下千金又着人前去沈府告知。得知沈琛之安好回府这才定下心神。又暗中派人跟孙思邈说自己并不想让人知道是自己救的沈琛之,不然两人呆在一起过夜就算是救人不得已闺誉也会毁于一旦。加之自己也只是随手相救,并不求回报。
孙思邈洋洋洒洒挥毫回复道:世间郡主之性情罕有,孙某必如郡主所愿。愿郡主身体早日康复。
千金看着信不由好笑,自己哪里有什么高尚性情?罢了,能入这才子的眼也是好的。
遂千金又告知徽王爷自己昏迷悬崖下幸得孙府少爷孙思邈所救,想着孙思邈视钱财为身外物的淡泊性子,便央求王爷送与孙思邈药田两亩。
这对孙思邈来说,是最实际的吧?
不知下一步李浦准备如何,没有自己的暗线真是不便。若是…这事定不可让阿爹阿娘知晓自己想安排人来监视皇族,不然自己可真是说不清楚,也只有暗地里准备。
千金伤势已好半月余,王妃却还是不让千金外出,非得让千金在家呆着哪儿也不许去,直到宫里敦淑皇贵妃一张赏花宴的帖子传进府里千金这才得了自由。
赏花宴?千金想着,上辈子自己就是在赏花宴上被人撞见单独与李浦在御花园的“研亭”里说话,身边丫鬟等人全无,名节败坏而嫁给李浦。
其中不缺那个温瑶好妹妹的推波助澜,上辈子自己看错李浦心甘情愿如此,这次定叫温瑶和李浦自食恶果。
“芙蓉,明日要进宫,你去帮我备一身华服,进宫须得处处小心,人多也不便,我便只带你一个就好。”
芙蓉很是高兴,回了声是“是”便兴奋的立即去备衣裳,千金看着好笑,这丫头——
次日清晨因着要进宫,千金打扮的十分隆重,通身的气派硬生生将酷似自己的温瑶压了一筹。头上戴着八宝攒珠髻,挽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袄,肤若凝脂气若幽兰。
温瑶暗暗看在心中,眼底划过一丝嫉妒,很快又笑吟吟扶着徽王妃上马车,口里说着:“娘亲当心啊,当心脚下。”
见千金仍旧一副天真灿漫的样子,温瑶恨不得咬牙切齿。本想趁着这个姐姐养伤来增进增进感情,岂料这个姐姐油盐不进。当真是笑面虎,可看着又是个一派天真的主,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稳住这尊大佛。
主子有令命她寻着时间领着千金郡主到“砚亭”,只怕后面还有什么安排。
问题是如今自己这个千金姐姐并不怎么信任自己,到底要如何引得她前去?
千金则在思量,上辈子这场宴会本是为勤王李浦择妃,原定的是忠勇国公夫人跟前养大的外甥孙女罗梦雪。
上辈子自己欠她一个王妃不如这辈子就还她,想来那罗梦雪必定十分乐意。
待千金她们到宴会的时候夫人们都去了大半,个个身边几乎都带着如花似玉的女儿、侄女亦或孙女。
皇家的宴会一般变相的等同相亲会。看来众位夫人这是想尽办法想把自家闺女送进宫中。
各自按照宫中制度坐下位置,徽亲王府自然在贵妃下摆。当今圣上皇后去世多年,后位空悬,而敦淑贵妃一直执掌后印位同皇后。
“听闻此次千金郡主在安国寺遇险?”敦淑贵妃看着座下乖巧垂坐母亲身旁的千金问道。
千金很是低眉顺眼回答,十分恭谨:“回禀娘娘,此事实乃千金一时大意之举,烦劳娘娘牵挂真是罪过。我已无大碍,请娘娘放心。
敦淑贵妃此人极为刚愎,由不得别人不按着她来。且对喜欢之人及其喜欢视为珍宝,对厌恶之人弃之如蔽。对此亲生儿子李浦也是束手无策。
千金上辈子摸透的太迟已然因宴会私会的事遭了敦淑贵妃的厌恶,这次重生若是能得敦淑贵妃认可有些事行动起来也事半功倍。
敦淑贵妃点点头,千金如今进退得当,不似从前一般目空一切自命清高。若真若此,浦儿所提之事也并无不可。
自进宫就借口如厕的芙蓉到此刻才又无声息的出现在千金身边,借着长袖遮住暗暗朝千金打了个手势。一切都安排好,就等唱戏的人登场了,千金嘴角扬起一抹微笑,端起茶杯用茶盖轻轻在茶面上拂过,低头嗅着茶香。
千金身旁上酒的小宫女端着的盘子忽然一倾,千金眼疾手快的接住盘子顺势往小宫女身上一倒,嘴里却嚷着:“哎,小心。”
盘子里的酒水几乎全部倾洒在小宫女的衣服上,动静太大闹得所有人纷纷侧目望来。那宫女立马惊恐的跪下,低头认错。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还一边掌嘴。
敦淑贵妃见此也只是淡淡一句:“拖出去。”便决定这宫女一生终结的命运。
上位者向来如此草菅人命!
千金冷笑,也是自己防备得当,不然就让李浦奸计得逞了。温瑶见这小宫女计策失败,想着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心生一计,故意将手中酒杯一抖。
“呀,娘亲,温瑶…温瑶…这裙子不小心湿了可如何是好。”温瑶焦急的朝着徽王妃道。
敦淑贵妃本就还关注着这边动静,见此便笑道:“无事,别担心。本宫的明瑞公主与你一般身量,不妨去殿中换换便好。”
温瑶则是一脸无措的看着徽王妃,看的徽王妃心疼不已,于是徽王妃便接了敦淑贵妃这个提议:“那臣妇便谢过贵妃恩典。”
见徽王妃答应,温瑶便喏喏开口道:“我…温瑶头次来到这么大的地方有些…娘亲能不能让姐姐陪着我去也好有个照应。”
想着这个女儿自出生在外便吃过多种苦楚,徽王妃心上也是一算,微微点头,看着千金。千金自是十分乖巧道:“阿娘就放心将妹妹交给我吧,必定不少一分毫毛的带回来。”
徽王妃轻拍下千金的手背:“就数你这丫头嘴利落不饶人。”
哼,一计不成又来一计,看来是非得把自己带去见见李浦。不过一切都安排好了,李浦,我千金必定送你个美娇娘子。
明瑞公主的寝殿就在敦淑贵妃居住的寝殿后面,中间隔着一道水池,上面建立着“砚亭”便夏天赏荷纳凉用。
这是必经之地,温瑶和李浦当真是狡猾。温瑶刚出了亭子,便作一副肚子疼的样子。
“姐姐,我怕是吃坏肚子了。我想先去方便方便,姐姐先去那亭子里坐坐等我,一会就来。”
千金也十分配合:“怎么?可要紧?”
温瑶连连摇头捂住腹部:“只是有些想如厕,姐姐还是去亭子里等等我吧。”
见千金点头温瑶便立刻去如厕,千金瞧着温瑶脚下似生风的速度笑了,肚子痛,当然真的。温瑶面前的酒,她可是差人加了些泻药好生招呼着。
李浦,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姻缘

夏日里荷花最是好看,微风轻拂而过拽的荷花摇曳生姿,霎时间的白红配上绿叶交相辉映,水面波光粼粼。真真是一番美景。
前提是如果没有李浦这个贱人!
看见李浦一身华服自以为风流倜傥的走过来,千金看着真是厌恶至极,别过头去看美景。
“郡主,怎的一人在这儿?”
真是会装蒜,不去做戏子真真可惜了。千金很是冷淡点头,并无意理李浦。
见千金如此态度,李浦心中微微有些着急,却还是忍着笑意道:“郡主…”
千金连看一眼李浦都觉得是浪费,轻轻侧身将腰间的香囊落下,又走出几步装作一副欣赏美景的样子。
李浦看在眼里,什么高傲的千金郡主,不过也是个贪慕虚荣的小姐罢了。如此便轻易上钩,李浦面上不动声色悄悄拾起地上的香囊放在长袖中。认定这香囊是千金故意丢给他的。
不过几秒的时间李浦忽然觉着眼前画面模糊起来,人影重重叠叠,千金看李浦的样子便知药效发作,看了李浦一眼冷笑。
不过就是想自己讨个夫人?我千金这就满足你。
李浦只觉着头重脚轻连连后退,扶着栏杆坐了下来。用力甩甩头,眼前的美人儿不知怎的又换了一身衣服,见那人不断在眼前晃来晃去,李浦干脆伸手一把拽了过来。
“别晃悠…头晕…”
“好好好,我不动,不动的殿下。”
怎么千金郡主似乎声音都有些变化,难道自己头晕听着连声音也会变?李浦只觉着头沉重得像被人塞了一块石头进去。
“殿下,殿下,你怎么了,要不要我去叫太医?”罗梦雪见勤王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很是担忧。内心却激动不已,太子殿下居然私底下派人约见自己,听姨祖母说这次敦淑贵妃娘娘举办此次宴会便是为勤王择妻。姨母说已经和敦淑贵妃娘娘内定好立自己为勤王妃。
只怕勤王已经知晓此事特意私底下面见自己,是想看看自己这个未来的妻子?罗梦雪羞涩一笑,几乎能看见将来幸福美好、夫妻和睦的婚后生活。
想到这些便更加卖力的照顾起勤王来。
听得女声道要去找人来,是要走开,勤王立刻很是使劲攥着女子的手道:“别走,别走。”
“好,好,我不走啊殿下,殿下你别急,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陪着殿下。”
罗梦雪顺势把另一只手也放在李浦手中,远远望去两人就像携手相握靠坐在护栏便耳鬓厮磨。太过于美好的画面很快便被打破,先是一声宫女声响起。
“那儿怎会有人在私下相会?”
“不得了了,快去禀告敦淑贵妃娘娘。”另一宫女看见顿时喊出声来。
整个“砚亭”霎时间热闹起来,前殿中开始混乱,闻声纷纷出来。徽王妃见两个女儿久久不见回来,心下“咯噔”。这该不会与两个女儿有关吧…
勤王见已经惊动众人,也懒得睁开沉重的眼皮。只是将手中的玉手抓的更紧一点。
敦淑贵妃威风凛凛来到“砚亭”,想要看看是哪些不要脸的人居然敢在宫里乱来。
然而一到亭子里面一看,居然是自个儿的儿子和母亲的宝贝侄女,这…这…真是气煞她。当即便发怒,将扶着她的宫女推开,三两步并走到勤王面前,一个巴掌顿时朝罗梦雪脸上拍去。
“你这小贱蹄子,光天白日的谁唆使你勾引皇子的?”
忠勇国公夫人见此立马上前扶住罗梦雪,见敦淑贵妃盛怒之下也不敢随意开口劝解。
罗梦雪脸上被抽的五个手指印鲜红欲滴,捂住脸十分委屈:“方才我不小心路过“砚亭”,见殿下身体不适倒在一边这才上来询问。我们没有…”
“一路走来那么长时间你扶一把扶到本宫来了也不撒手?”敦淑贵妃听言更加愤怒,原以为这是个听话的,谁曾想这如此…“不用辩解,从今日起你再也不许给本宫进宫里来。国公夫人,还不快把她带走?”
国公夫人?李浦更加头疼,怎么会是国公夫人不应该是徽王妃吗李浦使劲睁开眼一瞧,眼前这人分明是罗梦雪,哪里是什么千金郡主。
“你…”李浦长袖一抬,袖子里的香囊顿时掉落下来。
人群中不知谁眼尖说了一句:“这不是罗小姐先前挂在腰间的香囊吗?怎的在勤王殿下袖中去了?”
若这证据都在眼前还不叫相会,只怕众夫人都要怀疑敦淑贵妃的行为眼力如何了!
罗梦雪看在眼里更加开心,原来殿下心里是有她的。原以为这香囊是掉了,想不到被勤王藏起来,勤王也真是的,若是喜欢,自己特意给他绣多少都可以。
李浦听见别人说这香囊是罗梦雪的,手上青筋凸起,傻子也能明白过来是千金摆了自己一道。真真是最毒妇人心。事已至此也不辩解,看来若是不娶了罗梦雪,只怕自己会失去忠勇国公的支持。
要知道忠勇国公不知为何将罗梦雪看的比自己还重要。做好抉择,李浦也只得吃了这个哑巴亏。
千金在人群中一直冷冷注视着,看到罗梦雪被敦淑贵妃一巴掌打下,心里甭提多爽。
上辈子因着自己身份敦淑贵妃原本没拿自己如何,就是这罗梦雪心有嫉妒出言挑拨,导致敦淑贵妃一巴掌扇了下来。
那时候除了阿娘,没人帮衬自己。人人都说她败坏家门门风,阿爹也因为此时伤心至极卧病在床。
这一世重来罗梦雪也算还清了。自己便加把劲助她成为勤王妃送予勤王一个美娇娘。便信步走到前边道:“娘娘何须如此如此动怒,事已至此不如成人之美方才更好不是么?”
见千金此刻一身坦然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勤王的眼光几乎快将千金瞪出个窟窿。
敦淑贵妃听千金说的有理,又看母亲一脸殷切的盯着自己,想着自己本身也答应母亲梦雪和浦儿的婚事。奈何这梦雪如此下作不争气,竟然…
看浦儿也是对梦雪有意的样子,不如准了这门婚事算了。于是敦淑贵妃便赐下这门婚事。此事虽得了一个圆满的结局,但众夫人对此事的行径颇有微词,碍于皇家不敢乱说。
待温瑶如厕出来见到这副局面悔之晚矣,怎么会这样。明明已经引得那个千金姐姐前来,怎么会落得这个局面。此事办砸只怕勤王那便......
勤王府
李浦站立在书房窗前,身后跪着一黑衣男子。
“可有查出来那香囊里是什么药物?”
“属下无能,访便所有名医都查不出里面究竟是什么致人昏迷。”
“查不出来?”李浦声音瞬间又沉下去。
曲含颦,千金郡主,你好样的,此事我绝不会这么轻易算完!
千金想着今日事情圆满成功,笑着对芙蓉说:“你这小机灵惯会使坏,看来日后我可得小心免
得哪一日惹恼了你,你给我也下个什么药。”
芙蓉顿时不依:“哪有,我只是帮衬郡主,听郡主吩咐行事而已。再说那药还不是您给弄来的吗?”
是啊,若不是有孙思邈配的迷药,恐怕此事也不容易办成。此药一遇男子身上便发挥效用,不过五息便渐渐消散。让人无所遁查。
甚好,甚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挑拨离间

又是一场大雨过后,满树的花瓣被吹落在地上,旋起的微风带的花瓣都成旋涡状。偶尔那么一两朵花瓣还顽强的立在枝头,带着滴滴雨珠要滴未滴的样子。
如今闲在家中不必见外客千金便将三千青丝披于双肩之上,一身素白略显得柔美,星星点点的花瓣不时坠落头发上。只愣愣盯着远方走神,样子说不出的迷人,蕴含别样风采。
千金见风景如此优美,便抱了一把瑶琴坐在嘱咐丫鬟搬来案台放置树下。十分惬意的在树下谈起瑶琴。
温瑶一入千金院落便是见到这副情景,尽管同为女子,仍然为千金这副淡然如水的气质吸引,然后是嫉妒。
凭什么!凭什么这么相似的面容,她曲含颦就可以得到父母的宠爱,皇帝的荣封。自己呢?不过是个无人疼宠的女子。
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凭什么她曲含颦就拥有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她得不到的,别人都别想得到。
温瑶站在千金身后瞪了千金许久,又默默离去。千金正闭眼沉迷琴中不动,丝毫没有发觉温瑶曾经来过。
千金边谈边理清思绪,如今李浦虽然娶了罗梦雪,但势必对自己不会善罢甘休。得提防他破罐子破摔坏自己名誉逼的自己不得不嫁给他。
李浦!李浦!
千金心中似有一把无名怒火在烧,眼前又浮现上辈子李浦突然一道圣旨下来,说她为后失仪失德,妒忌成性谋害曲贵人腹中皇子废去后位。
也是在那一天,阿爹被刘哲刘御史参了一本说阿爹私通辽贼通敌卖国,王府一家尽数被斩首。刘哲是李浦的人,若没有他的授意刘御史又怎么可能胡乱参奏阿爹?
阿爹的亲人在乱世尽数被辽贼所杀,又怎么可能私通辽贼?那一日自己得知消息。在长门外整整跪了两天两夜也没能跪的求见李浦一面,直至阿爹他们被斩首的消息传来,自己这才绝望。
所谓狡兔死,走狗烹,大抵不过如此…
千金越想越是愤怒,手下的琴越谈越快,越谈越快,终于一个承受不住“锵”一声断了。
低头看着十指被磨得通红,自嘲一笑。看来自己还是不够心静,想要复仇,急不得…
当今圣上成年的皇子有二皇子李策,好书画不喜权位。因此被皇帝所喜,李浦也因此并不针对李策。其生母刘贵人色衰位份并不高。
四皇子李浦,生母敦淑皇贵妃年岁虽大却仍旧风韵犹存,一直荣宠不衰,身后又有忠勇国公府。
五皇子李恪,喜骑射好武力,其生母乃是圣上后宫由别小国所献的宗室女完颜贵人所生。因不善言辞不会讨好卖乖不被当今圣上所喜。
这最后一个八皇子李治虽然只有十二岁年纪,却天资聪颖,好学。长得丰神俊秀,俏似其母,很是让人喜欢。其母丽妃有殊色,宠冠后宫。因此圣上很是喜欢这位八皇子。
李浦也是将这八皇子视为最大的敌人。上辈子李浦登基以后立马命人一杯鸩酒毒害了八皇子,其母丽妃被敦淑贵妃制成人彘惨死。
若是利用得当,只怕这有殊色之称的丽妃会是自己很好的一把刀。要怎么样才好与丽妃有所交情…
芙蓉听琴声停了,这次上去禀告道:“方才二小姐来过,见郡主在弹琴便说不想打扰,请郡主谈完以后到她那儿去下,说有要事相商。”
当年双胞胎出生封号还没至小的便被抱走,因此后来独独千金被封号封赏。如今温瑶虽说是被寻了回来,徽亲王爷却辞了圣上的封诰,道家中已有一尊大佛,别再加上一尊日后嫁不出去徽亲王府可养不起。
因此府中下人便叫这温瑶二小姐,叫千金郡主。
温瑶?她方才来过?怎么来了又不进去?这些日子以来温瑶时常来找自己聊聊家常,想促进感情。无奈千金油烟不进,怎的今天这么早便立刻了?
请自己过去只怕是没安好心,千金起身,淡淡道:“日后不论何时,若是有人前来必须禀告。”
芙蓉愣愣点头说“好”,想着不过是二小姐来过,这有什么好在意的?除了千金和徽王爷,其他人并不知道温瑶是冒充的。
千金便换了一身衣服随意用玉簪在头上挽了一个发髻便前往温瑶处。
等千金走进屋子里的时候温瑶正看着满床的衣服发呆,看样子是不知道选哪样好。
见千金信步走来便下床千金的手腕拉到床边:“姐姐,娘亲新给我做的这么多好看的衣裳,你看多漂亮啊!我都不知道选哪一件等会穿着陪娘亲去“万芳阁”拿首饰。”
“去“万芳阁”?我怎么没有听阿娘提起过?”
温瑶听千金这么一说顿时收起笑意变得畏畏缩缩起来,小心翼翼道:“姐姐,你可是怪妹妹一回来便瓜分了娘亲对你一个人的宠爱,若是姐姐心里怨恨,请不要怪娘亲,温瑶定当…定当…”
说着还做出一副快要哭的样子,千金看着不免觉得好笑:“你当如何?”
声音清冷,在不知情的人听来只觉得千金在欺负温瑶。果然温瑶竟然留下泪来,啜泣道:“若是姐姐不喜,温瑶一个人躲得远远儿便是。万万不可对娘亲生出不满之心。”
“你真的肯走?”千金很是纳闷,今日这究竟唱的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