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甄桓比他年长一两岁，看起来倒是有些成熟的味道，只是一开口就将他那点仅有的魅力曝光得荡然无存。吐出一个好看的眼圈，眼神飘忽带着极不正经的笑容：“你就知足，她虽没什么见识，思想上也传统，可恰恰是这样，才最合适做妻子。”
“此话怎讲？”甄向北虚心向甄桓请教。
“二表妹这样性子软不出挑的人儿，虽然作为正房有些不够格，不过倘若你想在外面养多少个姨太太，估计她都不会吱声，可若是换成青眉表妹，指不定一个枪子儿就断了你的子孙根。”
至于三表妹那样的女大学生，没意思，外面大学里多的是，只要肯花点大洋，总能包上一两个的。
而小表妹就不用肖想了，还在英国，听说今年也不见得能回国。
接着，二人肆意好不恰意的笑声就肆意的传开。
即便是季墨亭也在外面的楼上听得清楚，很是好奇这兄弟看俩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看季太太这冷待他们的样子，压根是一个大洋也不会给他们的。
就在这时，桂花跟吃了药一般，像是那窜天猴一般冲到楼上来，一会儿在季墨亭左边喵喵几声，一会又在右边喵呜。
它是在学那甄家兄弟说话的口气~
但是旁边的青苗却是不知道，只是看到随着桂花的叫声，二小姐的脸色就越来越不好，以为是桂花吵得二小姐不高兴，于是连忙弯腰去抱桂花，一面哄着：“花儿乖乖，一会儿给你炸小鱼。”
正在跟季墨亭说那两个啦□□想吃天鹅肉的桂花，立即朝青苗喵呜的撒娇，完全忘记了方才它也因为那两个兄弟的话而十分生气的事情。
☆、9.第 9 章
但是兄弟俩的肆意的谈话还没结束，尤其是在季太太已经到偏厅外的时候，甄向北还端着咖啡朝他哥说：“我不管，你是大哥，这亲事得算你的。”
甄桓婉拒加劝说：“你在外面的时候，不是天天说什么男女要平等么？二表妹也没什么，不过就是被男人抛弃过嘛。但那身子肯定是干净的，比起你在舞厅里招惹的那些花蝴蝶要好多了，而且娶了她，你以后可以放心大胆的继续和你的花蝴蝶们来往，想交几个女朋友都没问题。”
季太太站在门口的脚步就僵住了。
因为她如今看不上娘家这些侄儿，所以过来的时候也没带人，也幸好没带人，不然听着娘家亲侄儿这样编排自己的女儿，她的脸面放在何处？老爷知道了，怕是要发怒了？
她想都没想，就转过身，铺着厚厚腥红洋地毯上，高跟鞋根本走不出咚咚的声音来。
这个时候季墨亭已经到别墅后面的花园里带着桂花扑蝴蝶，自然是不知道。
青苗手里拿着今儿的几份报纸，来来回回的翻了好几回，才惊讶道：“果然没有，看来谢允安果然跟外面传言的那样，江郎才尽了。”
其实前几天，偶尔还在报上能看到谢允安的文章，不过却评论却不大好，有不少人尖锐的提出了他文章华而不实，像是一片无数瑰丽浮华的词儿硬生生凑在一起的，再也没有从前中精神和灵魂了。
季墨亭听了青苗的话，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如果他一直有着安逸的人生和美好的爱情，可能将来真的会成为文坛上叱咤风云的大文豪，但是现在他连肚子都填不抱，整日为了那三斗米折腰，怎么可能有心情安心创作？”
青苗觉得小姐讲的也有道理，然后纳闷道：“可是哪里来这种人傻钱多的人养着他呢？而且他挣来的名声赞助人又得不到。”
季墨亭一头黑线，从前自己这原主不就是人傻钱多的金主么。
谢允安那些被新青年们和文人们追捧的，不正是季墨亭的养着他的那段时间吗。
青苗似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于是赶紧转过话题：“先生明天就要回来呢，这一次听说会待上一个月。”
季墨亭表示有些紧张，季先生可是名震釉南的大亨，肯定是个聪明人，万一发现自己的女儿被换了芯子，会不会一枪崩了自己？
胆惊害怕啊！
但是，时间还是没有一直停留在今天，明日也到来了。
与明日一并到来的季先生。
和季墨亭想象中的不一样，季先生没有大腹便便，没有秃顶，没有满脑肥肠。身材高大均匀，相貌也英俊，只是可能叱咤商场多年，所以眉眼间有种强势和商人的精明。
但看朝她们的时候，目光是温文尔雅的，怎也瞧不上是个商人。
“爸爸。”季墨亭跟着季文慧一起在厅里迎接他。
季先生心情很好，尤其是看到健康的季墨亭，一面将从香江带来的礼物给了她们俩，便转头问季太太：“青眉呢？”
“在督军府呢。”季太太嗔了他一眼，“她得五点半才下班，最近还总是加班。”季太太嘴巴里虽然是嫌弃那边让自己娇滴滴的女儿加班，但其实是很得意的。
新时代的女青年很多，名媛也不少，但是像她女儿一般能成为政府承认的女公职，还是极少的。
季先生坐到沙发上，将□□叉翘起，优雅的掏出一支雪茄点了起来，一口烟雾缭绕间，只听他说道：“让她赶紧递上辞呈。”
“啊？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递上辞呈，我看青眉也很喜欢这份工作的。”季太太吃惊，赶紧凑到他身边去问，似乎怕刚才自己听错了一般。
哪里晓得季先生旋即扔出一个大□□来：“我打算与大帅府联姻，让她递上辞呈，是为了避嫌。”其实，那政府上连襟一起在一个部门的多了去。
但是现在季太太脑子里全是联姻之事，压根没去多想这个问题。只赶紧问：“是哪个？”
季墨亭跟季文慧也满脸好奇的看着季先生。
“下星期一督军府会有一场酒会，到时候会宣布。”季先生不苟言笑，看起来严肃的很。但是下一刻却朝季太太露出微笑：“晚些和你说。”
“爸爸~”季文慧见季先生是要瞒着她们，顿时不满的跺着脚撒娇。
但是并没有什么用。
至于季墨亭，心说季先生让季青眉递辞呈，而且季青眉又是大姐，她跟督军府的少爷们还熟悉，所以觉得应该是季青眉了。
晚上季太太还坐在梳妆台前往脸上抹雪花膏，就听坐在床上看报的季先生忽然来了一句：“跟督军府联姻的是老二。”还没等季太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又颇为纳闷道：“我在香江的时候，少帅亲自去求的。”
其实季太太也以为是青眉，毕竟青眉是慕云深的秘书……可是怎么会？“他没见过阿亭啊。”而且，阿亭嫁给他真的过得好么？都怪自己以前自私，把阿亭留在身边，如今叫她成了上流社会的笑柄。
又想起白天两个侄儿对话里对季墨亭的贬低，心里不免就担心，莫不是这墨云深和娘家那两个混账侄儿一个心思？
季先生不知她脑子里已经想了这么多事情，只是继续说道：“我也很纳闷，不过他已经给我签了婚书，上面清楚的写了只会娶老二做妻子，不会有姨太太。”末了，还加了一句：“会像我对你一样。”
季太太顿时被他后面那句话逗笑了，嗔笑着骂了一句老不正经，方道：“所以你答应了？”
“嗯，这样的世道，阿亭得有个强势的丈夫才能保她安宁，免她流离。清澜，这几个女儿里，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她，我们这做父母的，终究不能庇佑孩子们一辈子，所以这桩婚事我不仅答应了，季家三分之二的产业，我会给她做嫁妆，不过现在我还年轻，仍旧由着我来打理，余下的三分之一，她们三姐妹平分。”
季先生这样偏心，季太太却没敢说。因为是她当初强行把这个女儿留在身边，养成了眼下大家最不能接受，甚至是厌恶看不起的老派小姐。
是自己使得她与同龄人格格不入。
而且阿亭是嫁入督军府，有这样庞大的嫁妆作为后盾，也不至于叫她在督军府受到欺负。
毕竟这样的乱世，权钱最大，她占了一样，也能同那督军府的少帅平等相对。
☆、10.第 10 章
季青眉回来的晚，但也听说了季家要与督军府联姻的事情，她面色表情依旧冷漠，叫人猜不透喜乐，只是回到房间后，在这个属于自己的空间里，便放心的深呼吸。
眼前所浮现的，便是慕云深冷峻的面容，的确是个很有味道的男人。
而且坦白的说，他是自己理想中最为合适的丈夫人选，但是季青眉嘴角却没有勾起，反而是那一双带着几分英飒的眉峰微微的皱起来。
慕云深是百般好，他现在也是少帅，也得军中将领们拥护。
但是，这些都没有用，因为督军的眼里，更为喜欢的分明就是慕云沣。而少帅的外祖家如今也已落魄，根本给不了他想要的支持。
所以他如今的一切努力，不过都是替督军帮大少爷将这片江山整理出来罢了。
到时候留给他的没有什么好结果。
因此季青眉深深的吸完了这口气，心下已经做了决断。
她可以将辞呈递上去，但是会立刻去医院里求职。
慕云沣作为釉南博安医院的院长，在日学医数年，自己虽然不懂医术，但是在医院里做一个翻译却是搓搓有余的。
只是转而想到自己这般才华和满腔的抱负却无用之处，就因为自己是女人，所以需得先依附在男人身边。想到此，不由觉得悲凉不已，长长的叹了口气，走到桌前去写下辞呈。
顺便，也给博安医院写一封求职信。
眼下受些委屈做个小翻译并没有什么，一切都是为了将来的大业！
至于婚事，她不能点头，她要拒绝。爸爸的性子她了解，不可能因为自己嫁了慕云深，就会全力以赴的帮助慕云深夺得督军府的军权。
她赌不起，只能小心翼翼一步一步的探路。
她写下了这封信，却不知对面楼上的季墨亭也没睡着。
虽然让后院在杉树上落窝的小麻雀站到窗口去偷听爸妈说话，虽然知道是不正确的行为，但是如今季墨亭也没心思去想这对不对了。
而是纳闷季先生是怎么想的？居然答应了慕云深，还将季家大部份的家产给自己做陪嫁？这是疯了？
难道他看不出来慕云深就是一匹狼么？明晃晃的狼子野心就只差没用笔写在脸上了。
还有，听季先生的意思，在自己未曾见过慕云深之前，他就去提亲了。
那时候算起来，自己刚从江里捞出来没多久……
这人，也是脑袋被门夹了么？为了得到季家的钱，如此能忍辱负重娶自己？
“桂花，要不你去那慕云深那里探一探，看他有什么阴谋？”季墨亭想不通就睡不着，于是拿叫踢了在被子上睡得呼噜噜的大白猫。
桂花被她踹醒，不高兴的喵呜叫唤了一句：“不去，听说除了马，他不喜欢一切有毛的小动物，我会吃枪子儿的。”
“那天他不是没打死你么？”
“那天我没在他家……”喵呜，好困。
“起来，你见过哪只猫半夜睡觉的？”
“可是没老鼠啊？我不睡觉我干嘛？”桂花替自己辩解。就算有老鼠自己也不去抓啊，又脏又臭，弄脏了爪子怎么办？
☆、11.第 11 章
翌日，季青眉的辞呈就放在了慕云深的办公桌上，他敛眉拿着，却迟迟没有打开。“你说，她又去了哪里？”
翘着二郎腿坐在他对面的裴润之动作优雅的点了根烟：“去了你大哥那里，递了封求职信，顺道聊了聊富士山的樱花和伊豆的温泉。”末了又添一句：“放心，内容很单纯，没有任何风花雪月~”
慕云深嘴角微微扬起，将辞呈放下，“她的确很优秀，只是也还没有优秀到那个程度。”跟野心完全不能成正比。
“噗~所以这就是你要辞了她的缘由么？”裴润之忍不住笑了，转而挑眉好奇的问，“你可是想好了？以你现在的实力，这华东但凡是有能数得上的名媛可都任你挑选，你就挑了那么个小丫头片子，回头她即便不被你这威风凛凛的少帅吓着，只怕也要被那些名媛的唾沫淹死，你确定那小丫头片子承受得了？”
慕云深却忽然笑了，一脸的恶趣味，“难道你觉得如果现在我已经成了弃子，那些女人还会涌过来么？呵呵~”那声冷笑不言而喻。
裴润之听了这话，深深的吸了一大口烟，又缓缓吞云吐雾好一会儿，才道：“雁西，你难道就不考虑一下，将被动化为主动么？”
慕云深摇头，脸上带着一抹复杂的笑容：“不，慕云沣不差，大帅花在他身上的心思不少。”他若是争，肯定能胜，但是如果要付出那么多鲜血的话，不值得。
裴润之听得他的话，知道他这个人素来决定了的事情，也不见得会改变，只是苦笑起来：“天下，只怕你是头一个不爱权的人。那季二小姐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先遇到一个谢允安，如今在遇到你，呵呵~”
听得他这话，慕云深不但不高兴，反而笑得很肆意：“润之，你说我把那个谁都看不上的女人给娶了回来，在百般万般的对她一个人好，是不是得把那些人都给气得半死？”
裴润之被他这话吓得险些被呛着，“雁西，你是认真的么？”
“再也没有这样认真了。”俊美无铸的脸庞上满是笑容，打开季青眉的辞呈，签了字，朝裴润之扔过去，“我今天要回帅府一趟。|”
“怎么，你还没跟大帅说么？”裴润之的脸色不由得精彩起来：“你如今要青眉辞了，又传与季家联姻，这是要把大帅给急死啊！”
慕云深冷笑一声：“是啊，老头子现在肯定急得上火，想着怎么劝我把这桩婚事让了，或是退了呢。”
“可若是他晓得你要娶的是季二小姐，怕是恨不得立即昭告天下……”裴润之摸着鼻子，很是自然的就想到了大帅的表情，然后同情的看了慕云深一眼：“都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这话假不得。你说你也真是的，投胎也不挑个好时辰，要么比慕云沣先出生一年半载也好，再或者你比暮云澜晚生一个月，这样你就不会不上不下的夹在中间。”
慕家大帅三个儿子，好不尴尬唯独这嫡子是老二，可偏偏老大的亲妈是慕大帅心头的一抹白月光，老三的亲娘则是慕大帅心上的一朵红玫瑰。
唯独这老二慕云深是慕大帅为了巩固势力而明媒正娶回来，却又不爱的王府格格所生。
所以啊，有时候这投胎真是个技术活儿。
慕云深淡淡一笑，对于这身世问题并不是很放在心上。
恰是此刻，裴润之极为替他不值得。一面转过话题道：“你要结婚了，我爸妈知道了肯定很高兴，要不今晚去我家晚饭呗？反正你又不会在大帅府用饭的。”
慕云深没有拒绝，点了头：“也好。”
两人从办公室离开，季青眉就来拿走了裴润之留下的辞呈，看着慕云深签下的名字，修长白皙的指尖不由得缓缓抹了上去，心里到底有些不舍得。
可是转而想起慕云沣，其实也不会太差，今天不过跟他聊了半个小时，觉得其实他也并不是外界传言的那样，只是专攻医术而已，对于政.治上的一些见解，他也颇为有看法。
而自己了解军政……
想到此，她迅速的将辞呈装进包里，然后立刻回家。
趁着现在婚事还没有上报，她必须说服爸爸。
季青眉自己开车回来，看了看表，还没到十一点，便打算直接回房换衣服，却正好看见三妹季文慧寒着脸。
“怎么了？”季青眉在国外的时候，三妹四妹都跟过她一段时间，所以还算是有些感情。
季文慧将手里的报纸捏成一团，上面都是对谢允安的口诛笔伐。听到大姐问，努着嘴巴朝后面的别墅去：“还不是因为她当初闹死闹活的，她自己是没死，却把允安哥害成这副模样。”
谢允安的才名是有那么一些，但是也没有到什么大文豪的地步，所以根本入不得季青眉的眼。因此听到季文慧的话，便晓得这三妹多半是跟外面那些小丫头们一般，对谢允安的小酸诗推崇不已，便道：“江郎才尽而已，怪不得别人。”
不过对于季墨亭为了一个男人而寻死寻活的做法，觉得很是愚蠢。但是对于季墨亭足不出户不接受新鲜事物的做派，更是看不上眼，虽然有这样一个妹妹，虽说其中多少有些是因为妈妈的因素，但是季青眉对季墨亭还是生不出一丝好感来。
季文慧却是埋怨道：“你不知道，要不是她，允安哥跟玉珍姐现在也不会这么落魄，眼下还要闹离婚，都是她害的。”
“老三！你在说什么？”季先生冷厉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进厅里。
顿时将季文慧吓得哆嗦起来，不过立刻就换上了那副小绵羊的模样，可怜巴巴的迎出去：“爸爸，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前阵子不在釉南，不知道外面……”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季先生一个眼神给吓得赶紧止住，然后委屈的站在一旁去。
“爸爸。”季青眉上前，看着季先生身上穿的骑马装，有些诧异：“爸爸早上去骑马了？”
“嗯，跟你几位叔伯转了一圈。”季先生看着这个大女儿，心里方舒服了几分，又见她身上还穿着戎装，便笑道：“刚从少帅那里回来？”
季青眉点头，“嗯，辞呈他已经批了。”
“那就好。”季先生满意点头，然后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便去洗澡。
☆、12.第 12 章
季青眉换好衣裳下楼来，便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季先生。
楼上的琴室里则传来阵阵杂乱的钢琴声，引得她不由得皱起眉头，“谁在弹琴？”
正给她送上咖啡过来的秀红回道：“是三小姐。”
“她的琴弹得是不太好，但也不至于这样差。”季青眉有些意外，她还以为是不懂钢琴的季墨亭在琴室。
同样被这钢琴声骚扰的还有季墨亭，当下叫了青苗：“把我的琴桌搬到花园里去。”原主季墨亭是个传统的大家闺秀，那琴棋书画都不差，只是这琴只是会琵琶跟古琴，西洋乐器是一点不懂的。
从前总是被弹钢琴的季文慧嘲笑，后来她也就不弹琴了，琵琶和古琴几乎都快被遗忘在角落里。
如今青苗听她说要弹琴，颇为意外，不过还是赶紧将琴桌搬了出去，片刻就见着季墨亭抱着琴出来。
季墨亭知道季家有钱，但是绝对没有想到后世该躺在博物馆的里琴此刻会出现在自己手中，而且还差点被压箱底。
此刻是怀抱着激动无比的心情将琴放上去。
因为许久没用，所以她先调了音，才轻轻挑起琴弦。
老物件，后世的东西就是比不得，听听这音质~绝对不是她当初那把能比得了的。
虽然已经许久不弹琴，但是季墨亭这具身体本是十分擅长，加上她自己也十分喜欢古琴，所以倒是没有半点的生疏。
“想听什么？”她问青苗。
至于傻不拉几去扑蝶的桂花，已经被她忽略掉了。
青苗一愣，没想到二小姐居然要给她弹琴，当下兴奋起来，“夜来香，小姐会不会，听说外面现在最流行。”
季墨亭嘴角抽搐，最后弹了一首水龙吟。
她还是喜欢这种大气磅礴的曲子，早年她刚学会这首曲子的时候，其实没少在大海上御兽万千的时候弹，只是可惜，完全被海浪声碾压。
但是现在不一样，整座花园里，除了前面琴室里传来的杂音之外，便无旁的声音，宁静之中这琴音越发让人心神愉悦。
古琴悦己。
她却不知，这琴音早就引得前面大厅里的季青眉走出来，意外的看着坐在花间抚琴的季墨亭。
季墨亭从前喜欢弹琴，但是她也听过一二，只觉得都是些无病呻.吟的调子，并不喜欢，反而觉得厌烦，但是今日她所听到的这首却不一样，给她心中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
头一次也发现，其实国内的乐器，也不见得比西洋乐器差。
“阿亭的琴弹得很好，可见平时是用心练了的。”季先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心情看起来很好，显然也被这琴声愉悦到了。
只是随着他的夸赞声，琴室里就传来一阵急促的琴声。
季青眉心中骂了句蠢货，然后才去看季先生，只见爸爸的眉头果然皱起来。下一刻就听道爸爸的话：“跟三小姐说，不喜欢就不要练。”
季墨亭眼神无辜的往琴室那边看了一眼，她只是嫌弃季文慧杂乱的钢琴声吵，自己弹琴洗耳朵，但是完全没有想到季先生会拿她们俩来做对比。
不过也没关系，她跟季文慧的姐妹情从来不存在，如今在添裂痕也无所谓了。
“爸爸。”她走过去乖巧的叫了一声，是真心喜欢这个便宜爸爸，毕竟人家昨天才给了自己一大堆礼物，都是从香江带来的。还有特别小码的高跟鞋好几双。
洋货都是国外来的，欧美人的脚偏大，他们的鞋码也都大，合适季墨亭这双三十四码的鞋子太少，所以几乎可以肯定，便宜老爸带回来的是，是专门订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