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两个小时过去,新闻报导看了无数,竟然一点可用的素材都找不到。丁昕屿悲哀的想,或许素材是有的吧,只是自己不知道也看不到,她的手无意识的抚着鼠标来回滑动,实在找不到哪怕一个值得点击的地方。
安静的房间里有敲门声响起来,没有人理会。
门外那人又敲了两下,等了一会儿,似乎是推门进来了。
丁昕屿听见叶劲枫的声音响起来:“丁昕屿你能出来一下么,我帮你找了点资料,你们可能用的上。”
丁昕屿有点犹豫,想不清楚该不该出去,旁边的女孩子已经激动的推她,“快去快去快去!”
丁昕屿不情愿的挪到门口,反手关上门。
叶劲枫手里拿着一摞纸,见丁昕屿不抬头看他,也不跟他说话,只好主动开口,“你明天的题目我听说了,我在网上找了一些,都是历史上各国的球队换教练之后,球队发生巨大变化的报道,我大概整理了一下。如果不够的话,我把球队的名字,教练的名字,还有关键词都列在后面了,你按照这个再上网找找,可能会有些有用的东西。另外那些都是外国人,我把他们本国名字给你写下来了,你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英文报道,不过我实在没时间了找了,不然就得半夜才能给你送来了。”
丁昕屿还是低着头,小声的说:“叶老师给你打电话求助了?”
叶劲枫说:“没有。就是晚饭之后,我觉得你今天的成绩可能出来了,想打电话问问,结果正赶上我小姑心情不好,把你们明天的题目骂了好几遍。”
丁昕屿说:“你真的不用做这些的。”
叶劲枫说:“我愿意。我做这些不是因为我觉得抱歉,也不是因为你是我小姑的学生。”
丁昕屿抬起头看着他,下意识的就要问那是因为什么,可是却没有出声,要不要问呢,如果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怎么办。
叶劲枫似乎想说什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把一摞纸都塞进了丁昕屿手里。
他柔声说:“别担心了,小姑刚才顺便把中国男足也骂了个遍,说要不是他们这么不争气,你们今天也不会这么为难。不过她急糊涂了,辩论题目里没说一定是中国球队,也没有说一定是男足,”他看到丁昕屿的眼睛又渐渐有了光彩,“咱们还算走运,足球界还是有不少改写历史的教练的。”
丁昕屿说:“怎么是咱们啊,明天你又不要去辩论。”
叶劲枫笑了,“怎么没有我的事儿啊,我还等着你拿了金牌一起庆祝呢。”
丁昕屿说:“谢谢你,我怎么总要谢你。”
叶劲枫说:“那就别再说谢谢了,快进去吧。明天我会去现场给你加油的,我小姑帮我弄了一个什么工作证,我可以混进去了。加油!”
丁昕屿和队友把第二天的资料准备完已经十一点多了,大家都没有太大的把握,但是聊胜于无,至少已经不是无话可说的状态了。
丁昕屿安慰大家说:“明天咱们尽力吧,剩下的就听天命了。”之后苦笑了一下,“总归不会比银牌差就是了。”
丁昕屿回到房间,顾姗姗已经睡熟了,一幅成竹在胸的样子。她的心情一定好极了,甚至不怕影响自己睡觉给丁昕屿留了一盏小灯,真是胜利者的姿态啊。
丁昕屿洗过澡,躺在床上想着明天要讲的内容,那些拗口的外国名字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真是难记。多亏了叶劲枫,不然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即使今天熬个通宵明天也无话可说。
他说帮我不是为了道歉,不是为了叶老师,那是因为什么,因为什么。丁昕屿受不了这份诱惑,忍不住的往下想,可是又不敢想,不敢看到那个答案。丁昕屿很沮丧,自己鲜有这样不知所措患得患失的时候。他的微笑,居然有这样的力量,让人安定,又让人不安。
第二天的比赛毫无悬念,正方现学现卖的那点东西没过前十五分钟就用完了,秦文岳他们三个男生果然是铁杆球迷,说起足球界的事情滔滔不绝,时不时被台下的掌声打断,举得例子丁昕屿完全没有听说过,自然也就无从反驳;而自己这一方翻来覆去念叨的那些传奇教练的也只是了解了些皮毛,对方一问些细致的问题他们就无法招架。
于是反方来势汹汹,合作的天衣无缝,顾姗姗只是在适当的时候站起来问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
丁昕屿悲观的想,这简直就是吵架找到了一个说快板儿的,不是自投罗网么。于是他们这一队在众目睽睽之下溃不成军,直至败北。
午饭时丁昕屿远远地就听到秦文岳打招呼,装作看不见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 加上懒得听顾姗姗给大家讲他们之前找资料如何顺利,今天合作如何默契,于是找了个没人的桌子坐下吃饭。之后不由得觉得自己幼稚,输了就是输了,居然连个虚伪的笑脸都装不出来。
有人端了食物在她身边坐下,丁昕屿想打个招呼,发现是叶劲枫,不由吃惊的盯着他。
叶劲枫小声说:“我是工作人员啊,吃顿饭怎么了。你别这么盯着我,一会儿该被人发现我是混进来的了。”
丁昕屿低头吃饭,懒得再理他,又觉得坐在他旁边怎样都别扭,实在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可是想不通为什么总是让他看见。
丁昕屿小声的似乎是自言自语,“让你失望了吧,这怎么能叫辩论呢,那个场面完全是我们被审讯一样,不过要不是你帮忙,我的下场肯定更惨。”
叶劲枫说:“哪里惨了,我觉得挺好的啊,这个题目是不好辩啊,你已经说得很不错了。”
丁昕屿懒得争辩,“算是不错吧,反正至少是银牌了。”
叶劲枫说:“银牌什么银牌,胡说吧你就,你怎么可能不是金牌!”
丁昕屿说:“为什么不可能?比赛本来就是有胜有败,何况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们之前对我的鼓励我很感激,可是其实咱们心里都明白,谁能有把握说谁一定会拿金牌呢。”
叶劲枫说:“我有。我有把握你一定会拿金牌。还有之前我说的话不是鼓励你,我就是有把握。”
丁昕屿觉得放在桌子下面的手被握住了,她吓了一跳,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只好任由他握着。他的手掌干燥有力,没有任何动作,却像是有力量一般,让她狂躁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叶劲枫很快的便放开她,说:“咱们之前可是说好了的,你拿金牌之后让我给你庆祝,可不许反悔。”
第六章
下午演讲比赛开始前半个小时,丁昕屿和其他人一起去抽签。
她把左手紧紧攥成一个拳头才不会发抖,可是还是不住的觉得碳烤一般的滚烫,她在心里跟自己说,我知道了,我知道因为什么了。
这时被人推了推,就听秦文岳说:“愣着干嘛,该你抽签了。”
丁昕屿上前拿了一个信封,打开一看,不禁乐了。她排在最后一个,演讲材料是海伦凯勒的故事,演讲内容不限。
丁昕屿想,老外也搞应试教育么,这个题目就是一个月前语文期末考试的作文题,真是个死耗子啊,不捡起来实在对不住自己。
这时她听见秦文岳小声的说:“笑了就好,别生我的气了,知道你现在恨不得揍我一顿,先比赛吧,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收拾。”
丁昕屿愣了一下,没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就听见Bob通知大家分别去做准备了。
演讲比赛在一个报告厅举行。丁昕屿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看着顾姗姗在台上慷慨激昂,振臂高呼,心想真是有感染力啊,完全一副少年得志,挥斥方遒的架势。其他人也一样,心里清楚这是最后一搏了,大家都是自信满满,激情四溢的样子。
丁昕屿心里把自己的演讲稿又过了一遍,先是说海伦出生的时候怎样悲惨但是从不放弃最后获得成功,再说我们总是会经历风雨,只要坚持自己的梦想不懈的努力就一定能看到彩虹。期末得了高分的作文啊,把大纲翻译过来就能用了。丁昕屿甚至想好了那里该做什么手势,哪里该停下来等待掌声。
这时听到掌声响起来,就见顾姗姗笑意盎然,行了个礼。
丁昕屿的目光追着她走下台来,不想居然看到叶劲枫正站在侧面的走道上盯着自己。
刹那间丁昕屿在这目光里迅速的沉沦,大脑一片空白,刚才构思好的演讲稿居然一个词都想不起来了。
她听到Bob念到自己的名字,于是懵懵懂懂走到演讲台的后面站好,环视了一下观众席上的人群,有评委,各省队的选手,领队老师,不认识的工作人员。她看见了顾姗姗,看见了秦文岳,看见了叶静云,最后看见了叶劲枫。
她忍不住想,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你要等着我拿到金牌之后帮我庆祝。
左手不禁又攥成了拳头,丁昕屿调整了一下麦克风,之后就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在报告厅的空中。
“今天我想给大家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并没有像海伦凯勒的经历一样让人感动,让人敬佩,让人难以忘记,我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可是我还是想和大家分享,因为今天我终于理解了这个故事的含义。
有个女孩,是个非常勤奋的花样滑冰选手,她的父母是世界著名的双人滑冠军,女孩从小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像自己的父母一样,和自己的搭档一起站在最高的领奖台上。
有一次女孩的父母参加世界大赛,她去现场观看。
音乐优美,动作流畅,女孩想,他们就是我的梦想。
女孩的妈妈被抛到空中,优雅的转了几个圈,落下来的时候却有了一点误差,没有被女孩的爸爸接住,直挺挺的摔在了冰面上。
之后,她再也没有站起来。
现场一片混乱,女孩似乎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她的眼前只有冰面上缓缓渗透成一片的血迹,和躺在血泊中再也没有醒来的妈妈。
从那以后女孩再也不滑冰了,每次她站在冰面上都会看到那片血迹,都会不住的发抖。她没有妈妈了,她也没有梦想了。
女孩的教练束手无策,女孩的爸爸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而加倍的自责,只是一天天消沉下去。
所有的人都要放弃的时候,女孩的搭档说让我试试吧。
男孩带着女孩到了训练场,牵着她的手走上了冰面。女孩不住的发抖,实在站不住了就坐在了冰面上。
男孩跪在她面前,双手捧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说,我绝对不会让你摔下来。不管是练习还是比赛,不管是在保护垫上还是在冰面上,以后的每一次我都会稳稳的接住你,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摔下来。
女孩安静了很久,终于说,好,我相信你。
于是女孩在冰面上站了起来,又开始训练。
几年之后,她终于和男孩一起成了新一任世界冠军,并且幸福的相爱。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从前我总是忍不住想,女孩到底是如何下定决心的呢。训练和比赛,他们要抛接岂止成千上万次,不论是女孩的父母或是男孩和女孩,怎么可能没有失手的时候,我一直不明白女孩是怎么想通的。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因为她相信。
相信是一种伟大的力量,有的时候,它胜过爱,胜过鼓励,胜过千言万语。
只要我们相信,没有走不出去的沼泽,没有无法实现的梦想。”
丁昕屿一直攥着的拳头这时舒展开来,她把两只手叠在一起放在心脏的位置。
“所以,不论是对于我们自己,还是我们生命中重要的那些人,从现在开始,不再犹豫,不再怀疑,只要相信。”
丁昕屿静静的看着台下,只听得掌声雷动。她看到叶劲枫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目光灼灼的将她缠绕,这一次,她放心的在这目光里沉沦,脑子里一片空白,晕晕乎乎的走回台下坐好。
这天的晚餐热闹非常,没有了比赛的束缚,这些学生们也无非就是十六七岁的孩子而已。吃食丰富精美,可是却没有人老老实实的坐在座位上,三三两两的比着剪刀手合影,互相留着联系方式。比赛的各大赞助商搬来了好几箱纪念品,趁着抽奖,做游戏或是有学生上台唱歌表演的机会全部发了出去。
丁昕屿抱着一大盒子纪念品在房间门口看到了叶劲枫,她兴高采烈的说:“今天晚饭怎么没看到你,我赢了好多好多东西,光文曲星就十几个。”
叶劲枫接过她手里的盒子,说:“你们桌子上都摆着名字的牌牌,弄得跟国家元首晚宴似的,我混不进去了呗。”
丁昕屿的心通通的跳,像是马上要跳出来一样,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微微走调的声音,问:“那,你知道了么?”
叶劲枫深深的望着她,说:“我知道了,我早就知道了,我一直都知道。”
丁昕屿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含笑看着他。叶劲枫看着这笑容,看着这美丽的脸庞,只觉得热血涌到四肢,双手似乎控制不住的要上前抱住她。
这时身后有个女生问:“你是忘带房卡了么?”
丁昕屿回过神,看到顾姗姗站在叶劲枫身后,急忙说:“没有,没有,是……是盒子太重了,我让他帮我拿着。”
她打开门,顾姗姗旁若无人的走进去。丁昕屿接过盒子,自欺欺人的说:“谢谢你,叶老师住在1057,你去那里找她吧。”
叶劲枫帮着扶了扶盒子,顺便握住了丁昕屿的手,他大声说:“好,你小心点啊,箱子挺沉得。”
丁昕屿红了脸,快步往房间里走,和叶劲枫擦肩而过的时候听到他小声在耳边说:“你放心,她看不见。”
丁昕屿把盒子放在床头,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捏在手里看。
她的名字排在秦文岳的后面,再下面是大连的那个男生。他们三个人的名字前面画着三个金色的圆点。
顾姗姗应该也看到了同样的名单,因此连招呼都懒得打,一言不发的拎着好看的香港睡衣去洗澡。
丁昕屿又拿出一张纸,是明天来招生的大学名单,她粗粗的看过一遍,和获奖名单放在一起,叠起来扔回了盒子里。
丁昕屿早上醒来的时候,顾姗姗已经走了。她看了看表,居然已经十点多了,这么多天终于有机会睡个懒觉,丁昕屿窝在被子里又磨蹭了一会才不情愿的起床。
这个时间楼下餐厅不知道还有没有早饭了,午饭时间还早,不知道哪里能买到点吃的。丁昕屿想着,走出房间去觅食。
她意外的在走廊里看到了秦文岳,吃惊的问:“今天上午不是大学招生么,你怎么也没去?”
秦文岳笑笑,“没有我喜欢的大学啊,而且说不定我高中毕业就得去美国了。”
丁昕屿明了的点点头,“恩,也没有我喜欢的大学。祝贺你啊,成绩那么好还一直不生病,我彻底没机会当第一了。”
秦文岳说:“运气好吧,辩论那次要是换一下题目今天的结果可能就不是这样了。不过反正除了我们自己没人知道详细的名次,再说金牌都长得一样,而且将来咱们名留青史的时候都是一样的称号,金牌获得者。不过我挺高兴的,比赛结束了,以后我在你眼里就不再是跟你争第一的人了,你会把我当做一个男生看的是吧。”
丁昕屿忽然想起这几天秦文岳跟她说过的话,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尴尬了没有十秒钟,就见秦文岳指指她身后,说,“那是你的领队老师吧,她是不是找你有什么事。”
丁昕屿扭头看见了叶静云和叶劲枫,点点头说,“嗯。”
秦文岳说:“那你快去吧,我先走了,下午见。”
丁昕屿低着头等着叶静云走近,果然听到她问,“你真的想好了?”
丁昕屿点点头。
叶静云说:“复旦也不愿意去?”
丁昕屿摇摇头。
叶静云叹了口气,“好吧,那国家队呢?你想不想参加国际比赛。”
叶静云说:“我知道你不想读英语专业,可是国际比赛之后还会有大学招生,到时候可能就能去清华北大了……”
丁昕屿打断她说:“叶老师,国家队的训练要占用很多时间,我还是想专心的准备高考,我想尽量……万无一失。”
叶静云觉得再没有什么可说的,“算了,你决定了就好。下午颁奖典礼的衣服准备好了么?”
丁昕屿点点头,“准备好了,叶老师我先下楼吃饭了。”
叶劲枫看着丁昕屿的背影,不可思议的问:“小姑,你真的不再劝劝她了?就是清华北大没来么,其他的好大学都可以挑啊,她就非那两个不上么?”
叶静云说:“其实就算是清华北大来了她也不一定想要保送,这个我知道,她一直都想着要高考。”
叶劲枫说:“要是别人我肯定就说他缺心眼儿了。你说她那么小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固执的念头,而且有那么大的动力,谁都拦不住似的。”
叶静云说:“她的动力早就有了,两年前她一上高中就有了。昕屿的堂姐,比她大五岁,也是我们学校毕业的,当年是全省第五,去了北大学法律。我想,昕屿觉着非得自己考上才算数吧。”
叶劲枫心想,真是个孩子啊,而且是个让人忍不住心疼的孩子。
他搂着叶静云的肩膀,安慰她说:“那就由她去好了,你不是也说她肯定能考上么,那这一年就陪着她走个形式呗。”
之后忍不住乐了,“小姑你看我当年高考也是那样风光过得,你说你家强强会不会也有这么大的动力,万一将来不要保送死活冒险高考不得气死你。”
叶静云说:“真遗憾啊,我家强强志向远大,还真没拿你当过榜样……”
第七章
下午的颁奖典礼上,丁昕屿不住的觉得这几天真像做梦一样,没完没了的大起大落之后,自己居然还是拿了金牌,中间好几次都快失望了,可能叶老师也快失望了,只有叶劲枫,他说他早就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银牌的选手上台的时候,丁昕屿心下赞叹,顾姗姗的小礼服真的是太漂亮了,一共三个女孩子,全都青春美丽,只有顾姗姗站在她们中间如天鹅一般。想想很是可笑,在一个房间住了这么多天,她们之间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甚至连香港哪里买衣服比较好这样的问题都没有问,丁昕屿想,她应该是不喜欢自己的吧,没关系了,此去一别就应该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叶劲枫坐在观众席上,看到丁昕屿慢慢走上台,站在两个男孩子中间,笑的害羞而美丽,她低下头,脖子上被挂上了金牌,接过证书和鲜花抱在怀里。当真无法想象,她那样纤巧柔弱的身躯里居然蕴藏着那么大的力量。这就是我喜欢的女孩子,叶劲枫忍不住想,我会等你实现你的梦想,然后把你藏在身后,好好的爱护一辈子。
丁昕屿走到台下坐好,没等把花束整理好就又听到自己的名字,是之前一天的最佳演讲,她重又走上台去,看到身旁站着最佳辩手秦文岳。
又拿了一轮证书和鲜花,丁昕屿向台下微微鞠躬,秦文岳把自己手里的鲜花献给她,说:“祝贺你。”之后大大方方的抱住了她。
秦文岳在她耳边轻声说:“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这样抱着你。” 丁昕屿腾不出手来,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挣扎。台下坐着的都是英语竞赛的选手,多少都熟悉些西方礼仪,看上去这么真诚的一个拥抱若是死活挣脱开岂不是显得有点矫情。
秦文岳轻轻的拍了拍丁昕屿的后背,之后握着她的肩膀把两人的身体分开,引得掌声一片,连Bob都忍不住走上台来分别拥抱了他们两个人。
颁奖之后竞赛顺利闭幕,一些省队的老师和学生下午就要离开。叶静云之前说要带着丁昕屿在杭州玩几天,于是催着她赶紧搬过来和她住一个房间。
丁昕屿刚刚整理好东西叶劲枫就到了,他站在门口说:“你去把箱子拿出来,我帮你拿,我小姑说和她同屋的那个老师今天不走,你们俩一起住到五层去,518,多好的房间号啊。”
丁昕屿回房间拿好自己的东西,看着顾姗姗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觉得就这么走了也不太好,于是尴尬的笑笑,“我先走了,祝你一路平安啊。”
顾姗姗没说什么,连头都没抬,也懒得转过身来。
丁昕屿看着她的背影,又感慨了一下,她的衣服真好看啊,之后就没趣的离开了。
房门在身后关上的那一刻,丁昕屿顿时觉得无比轻松。叶劲枫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笑的柔情四溢,“现在就只剩我们自己了。”
丁昕屿手心微微的冒汗,抬起头直直的看着他,似乎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她能这么长时间盯着他看,他年轻而英俊的脸,实在让人舍不得看向别处,这么出色的一个人,她忍不住开心的想,对我这么好。想着她不禁也露出笑容,点点头,蚊子叫一样的说:“嗯。”
顾姗姗一件一件叠好自己的衣服放进箱子,又一把全都扯出来扔在地上,她翻出箱子下面放着的一盒山梨醇,不甘心的攥在手里,站起来走进洗手间,想了想还是捏烂了,扔进了马桶里,连着冲了好几次,直到一点都看不见。她扶着洗手池,怔怔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冷笑着说:“顾姗姗,你真是没用,心软了吧,现在谁来可怜你。”
门铃响起来,顾姗姗眨了眨眼睛,拍了拍脸颊,走过去打开了门,瞬间觉得心花怒放,嘴角不由的向上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