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的第一天,我趁着午休的时候,去财务部感谢婉婉。
她正在和同事聊天,圆圆的脸上被一双纯真的大眼睛占满,亚麻色的卷发,配上一身蕾丝花边的裙子,看起来就像一个可爱的洋娃娃。
“婉婉……”我敲了敲开着的办公室门,以便引起她们的注意。
婉婉侧过脸看向门口,见到是我来立刻过来亲热地拉着我:“冰舞,过来坐……”
我被她牵着手走进她办公室,一边对每一个人点头微笑,一边客气地说着:“大家好!”
“我就说她漂亮,这回你们信了吧?” 她眨着浓密的睫毛天真地把我推向深渊。与此同时,我也清楚地明白公司员工对老板破格钦点的秘书助理十分好奇,我以后必须更加谨慎,绝对不能有丝毫逾越的行为让她们猜度。
我暗中扯了扯婉婉的衣服,从几位女孩儿品评的目光中,我深刻体会到流言传播的速度。
婉婉一个个给我介绍,陈姐,王姐……
我很努力地记下那些陌生的脸孔,将她们的长相和早上看过的员工名单一个个对号入座。
介绍完毕,婉婉才问我:“冰舞,找我有事?”
“我来是想谢谢你帮我介绍了这么好的工作,晚上有空来我们家吃饭吧。”
“好啊!好久没吃你做的美味了!”婉婉开心地搂着我,一副大姐姐的口气问:“怎么样,工作还应付的来吗?”
“还好......”上午我将手上的资料全部浏览了一遍,我完全体会到林君逸急着招秘书助理的用意。他来自美国,比较倾向于美式的管理风格,也就是他专心于更重要的工作,公司的后勤事务完全由一位管家婆式的秘书承揽下来,偏偏赵诗语那种“社交型”的女秘书只知道做好份内的工作,以及讨老板欢心,其他的事一概不做。
“林先生对什么事要求都很高,你要小心点。”年长一点的陈姐提醒我说:“前几天,林先生让赵诗语帮他从人事部拿一份员工资料,看完之后很不满意,把人事部的李部长叫去,他说他要知道的是公司所有人员的知识水平,管理经验,工作表现等信息……资料上却只有毫无价值的基本信息。他让李部长尽快搜集好信息交给他,并马上给他找个秘书助理。”
“哇!这么厉害?!”我由衷的感叹说:“难怪公司刚成立三个月,一切都已经安排的井井有条。”
很有气质的王姐热心地回答我。“他不但在美国学了十年经济,而且这些年一直在帮他爷爷打理生意……”
哦!典型的学以致用,理论联系实际,难怪和我以前的老板们气度不同。
“那他为什么要回来自己开公司?”
“这年头,选择房地产赚钱最快呀。”婉婉说。
“可不是,像他这么有能力,长得还帅的小开真是不多了。”
“……”
提起八卦的东西,没有一个女人能拒绝得了,她们一发不可收拾,也越说越离谱。
一个女孩儿有意无意扫了我一眼,问她们:“你们说他真的那么爱他未婚妻吗?赵诗雨那么会勾魂的女人都不能让他就范?”
有人摇头说:“不好说。”
婉婉神秘兮兮压低声音说:“听说有一次,赵诗雨借着酒意对他投怀送抱,就被他丢在马路上了......”
“不会吧?是不是男人?”
女人传播信息的速度永远比黄金时段的新闻更有效率,至于精确度就有待考究了。
但有一点我是坚信的,林君逸这种有能力有身价的男人绝对不会娶一个徒有美貌的女人。正如华尔街上某位成功人士所言:从生意人的角度来看,他拥有的金钱是增值的,女人的美貌是贬值的,对于容易贬值的东西,租赁当然比买入划算得多。但凡精明一点的生意人都只会跟美女交往,决不会跟美女结婚,这就注定那些妄图凭借自己的姿色嫁入豪门的女人,最终落得个红颜薄命的凄凉下场。
大家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将林君逸的故事翻出来说,就连他和未婚妻的两地相思都描述的有声有色,仿佛他们曾经目睹了两个人的悱恻缠绵。
我静静地听着,其实我最想听的是关于林君逸的家事……
林君逸和陈凌长得那么相似,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吗?会不会像小说中写的孪生兄弟,或者私生子情节一样,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种情况似乎在豪门之内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工作两周后,我确信林君逸刚好是我从未见过的那种工作狂。
每天,我上班的时候他早已坐在办公室里工作了,我下班时,他也还在里面工作着。
老板如此,作为他的员工我自然没法清闲,除了跟上他的步伐,把他交代的事情尽善尽美地做好,还要尽力去了解他的个性,从他的只字片语里领会他的意图。压力不免很大,但我喜欢这份工作,因为我只需要做好自己的“管家”工作,不需要参加那些物欲横流的应酬,而且,林君逸果然秉承了欧美老板的风范,除了初见时言语上对我有些冒犯,之后对我非常尊重,再没有任何失礼的言行,看来他那天真是在试探我。
今天,是公司半月一次的例会时间,我整理好的会议提纲还放在抽屉里忘了交给林君逸。上班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马路上堵得水泄不通的车辆没有一点移动的迹象,为了不耽误时间我走下公交车,快步向公司方向走。
可能是我太匆忙,也可能是我廉价的高跟鞋质量太差,走着走着鞋跟突然断了,我脚下一滑,从石阶上跌下来。
我坐在生硬的油漆路上揉揉剧痛的脚踝,想要站起来坚持走到公司,却发现它一用力就痛得像是碎了一样。
休息了一会儿,疼痛稍稍缓解了些,我想试着再站一次,却发现比上次更痛了……试了几次我彻底放弃了,拿出电话打给赵诗雨。
公司电话没人接,她的手机也关机了。
我调出林君逸的电话,对着那个号码犹豫了好久,这么做确实有点唐突,可是我连个交代都没有就这么消失,以林君逸那种冷酷严厉的性格,说不定明天就会被辞掉。最后我咬咬牙,狠狠心,拨通电话。
还不到两秒就通了,他这速度……连退缩的机会都不给我。
“等等!”他的声音在电话里很有磁性,如果不是语气太公式化一定很动听。
我隐隐听见电话里接着就是一阵很轻的脚步声。
他该不会是在开会吧,应该不是,凭我的经验他开会时从没接过电话。看看时间,九点过三分,可能会议还没开始。
“林先生,我是姚冰舞。”
“我知道。”
我愣了,他居然知道我的电话,我从未告诉过他……好像就在简历里写过而已。
“您需要的会议提纲在我桌子中间的抽屉里,耽误您开会是我的失误。”
“赵诗雨已经给我找到了。”他的声音不是一般的冷,隔着电话都能把寒流传播到我周围的空气中,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和他说话,都会胆战心惊。
我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总是觉的他身上有种骇人的气息,就连声音都像能杀人。
我怯怯解释说:“对不起,我在路上扭伤了脚,我会尽快......”
“那你不用来了!” 如我所料的冷漠。
我当然没期望他会关心我的脚伤,可我以为他至少会象征性的询问一下......或许是我想的太多了。
“谢谢!”
我正要挂断电话,他忽然问:“你现在不会坐在马路上吧?”
“啊?哦!”耳边一阵又一阵刺耳又急促的喇叭声此起彼伏,估计他再笨也听得出。
电话那边没有了声音。
我“喂?”了一声,他也没有回答,不像是挂断,又不像有人在听。
这人......高傲到一定境界了。
我无奈挂断电话,一个人坐在冰冷的石阶上,望着随风摆动的柳枝。
此刻我多希望有个肩膀让我倚靠一下,哪怕就这一刻而已,可惜我注定像那柳枝一样,无力抵抗风雨,又无所依托,只能独自面对凄风冷雨,在这世界飘摇。
人脆弱的时候,总会想起不该想的人。
望着街上穿梭的行人,我忽然想起陈凌。
不知道他现在过的好不好?是不是已经娶了那个女孩儿,已经和她过着平淡而甜蜜的生活,他会不会在寂寞的黑夜想起我?
我自嘲地笑笑,当然不会!
一个在他穷困潦倒时嫌弃他,不顾他的恳求决然抛弃他的女人,有什么值得留恋……
一辆计程车在我身边停下,司机问我要不要打车。
我急忙说:“谢谢!”,扶着他打开的车门坐上车。
医院里,大夫看看我的脚伤,说没有伤到骨,没什么大碍,在家里休息了两天就好了。
还好那天是周五,我在家休养了两天。到周一,脚虽然有些痛,还能忍受,我忍着脚痛到公司的时候,林君逸早已经在办公室,他听到门声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工作。
我按照惯例,泡了杯咖啡给他送进去。
“林先生,咖啡。”
我把咖啡放在他桌上,发现他正在看近些年的房产动态,浏览全市的地形图。
看见他专心致志的神态,我又移不开视线了.
他的侧面像顶极艺术大师的杰作,充满男性刚毅的味道,又不显得生硬。长长的睫毛微微下垂,挡住了他凌厉的视线,也遮住了我最讨厌的鄙视眼神,所以我不自觉的又在他脸上寻找陈凌的影子……
越看越发觉他们不像,确切的说他比陈凌更有味道,更有吸引力!
“还有事吗?!”他的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不超过两秒,便转回到电脑屏幕上,逐客令下得非常明显,毫不掩饰。
“没事了!”
我本来还想说一句:“咖啡喝太多对身体不好。”
一见他的态度,也省了!
转过身,脚上一阵刺痛,我咬紧牙试探着走了两步,才适应了疼痛。
“明天不用来上班了。”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吓了一跳,刚要说话,听见他补充一句:“回去养好伤再来,工资正常给你,医疗费用公司负责。”
心陡然被什么东西撞击一下,那是一种久违的感动。我已经好久没有被男人的关心感动。
我轻轻转身,迎上他写满关切的眼神,看来这个人虽然冷酷,却不至于无情。
因为他平时太冷酷,我有些受宠若惊,露出感激的微笑,恭敬地欠身:“谢谢林先生。我的脚伤不重,不会影响工作。”
“嗯!”他低头看文件,再没说话。我安静地退出去。
我刚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便听见千娇百媚的秘书小姐赵诗雨冷嘲热讽的声音:
“最近送咖啡送得可真勤哪!”
“是林先生让我每小时给他送去一杯。”
我知道女人是最善妒的,但为了送咖啡对这么点小事斤斤计较,我实在不能理解了。
更何况林君逸又不是她未婚夫,看得再紧有什么用。
赵诗雨撇撇嘴,用涂着深棕色眼影的媚眼斜斜地看着我:“是吗?你没来以前,他每天只喝一杯咖啡。”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挂着最明媚的笑容,非常客气地向她解释:“可能他最近压力比较大,休息不好吧。”
女人很可怕,喜欢嫉妒的女人更加可怕,但最可怕的莫过于美丽又善妒的女人。
喝咖啡和我来也能扯到一起,真是服了她的逻辑思维方式。
我长得就那么吸引人,让他为了每个小时看我一眼,便喝上一杯咖啡?我还没自恋到这个地步。问题是他几乎就没看过我几眼,是我视线在他身上绕来绕去,无法自已。
噢!话说回来,我对他每小时要一杯咖啡的嗜好也有点不解,这些产于海拔750-1500米高原的曼特宁咖啡价格不菲,而他每杯只喝几口,有时一口不动,败家也没有这么败的。
赵诗雨见我专心地敲打着电脑键盘,整理着林君逸需要的工作计划,也就不再说话,专心对着镜子拨弄着已经非常精美的发型,向下拉扯着已经很低的领口,丰满的半摸酥胸崭露无遗。
很明显她的美丽不是为了给我欣赏的,只是不知道她想要吸引的人懂不懂这份情趣......
我翻了翻桌上的资料,没找到那天的会议记录,恭谨地问她:“那天的会议记录需要我整理吗?”
“会议?不用了,那天会议取消了。”
“为什么?”
“我哪知道?会议刚开始,林先生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就说取消会议。”
电话?该不是接我的电话吧?
我正迷惑,公司的外线电话响了,我以最快的速度接起:“您好,君逸房产公司。”
“您好,我是发展银行,你们总经理在吗?”
“您好,请问您找林先生有什么事?”
“贵公司的贷款有些问题,我们暂时不能批......”
“哦,请您等等,我把您的电话接给林先生。”
我快速接通林君逸的内线电话:“林先生,发展银行的电话,想要跟你谈谈贷款的事。”
“接进来。”
我接进去,放下两边的电话,通话灯闪了将近三十分钟才熄灭。
我再次送咖啡进去的时候,见到林君逸正对着窗外发呆,眉宇间多了一抹愁容。
这也难怪,工程已经动工,所有的资金都已经投进去,银行这个时候拒绝贷款无疑是让我们进退两难。
我不想打扰他,轻声放下咖啡正打算出去。
他忽然问:“赵诗语呢?”
“她和工程部的人去了城建局。”
“你帮我约一下张行长,我想和他谈点事。”
“是!”
和张行长的秘书周旋了很长时间,我才约下林君逸和张行长的见面时间。
那天下午,我陪林君逸如约去发展银行见张行长,可是时间已经到了,张行长却说有事,让我们先回去。作为秘书来说,这是我的失职,没有预见到两方的临时变故,提前给张行长的秘书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我以为林君逸会大骂我一顿,愤然离去,可他没有。
他端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点上一支香烟。
他的姿势很优雅,身体微微后倚,一只手轻轻搭在沙发抚手上,另一只手在缭绕的淡淡烟雾之中,白皙修长的十指在朦胧间美的不似男人的手。
“林先生,对不起,是我办事不力。”
“不关你的事,有些人就喜欢摆出高高的架子,不然不能显示他的尊贵……”他的声音不似恼火也不似责怪,很低沉,也很冷。
正常来说他应该会感觉到很受辱,可在他脸上我看不到任何情绪,想不到他年纪轻轻就会收敛锋芒,懂得沉住气,估计加以时日,必会有所作为。
在他身边工作的近一个月,公事以外我们之间的交谈极少,所以我不知道他喜欢什么话题,只有沉默地陪他等待着。
看着缭绕的烟雾中他展不开的眉头,又让我想起陈凌。
我只见陈凌吸过一次烟,那时我们还在读初中,当我看见他置身弥漫的烟雾中,被那淡灰色的气体浸染,我莫名地心痛,所以我对他说:“吸烟对身体不好!”
从那之后,我再没见过他吸烟。
林君逸面前的烟灰缸里几乎装满了烟头,他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正常来说,意气风发的男人如果沉迷女色我还比较容易接受,沉迷于烟酒真不容易理解,我以为只有那么些郁郁不得志的男人才会借着烟酒消愁,逃避现实,林君逸这种天之骄子凑什么热闹。
我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劝道:“林先生,吸太多烟对身体不好!”
他捏着香烟的指尖微微一动,一点点烟灰落在地上。
他稍稍迟疑了一下,熄灭了剩下的半支烟,抬眼看着我说:“谢谢!”
那眼光异常明亮闪烁,有着难得一见的光彩。
第3章 喜怒无常
他的眼神有种蛊惑的力量,令我的心微微一轻。
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我居然问出了我一直想问不敢问的话:“林先生是独子吗?”
“是的!” 他身子舒缓地倚在沙发上,似笑非笑看着我。
他没有兄弟。这个事实让我暗中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否则我不得不放弃这份得来不易工作。
但是,会不会有什么私生子之类的“伦理剧”戏码。比如陈凌是他父亲的私生子,从小被遗弃在孤儿院里。一对容貌非常相似的兄弟,因为境遇不同,拥有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
唔!很不错的小说题材。
我正在构思着故事未来的发展,林君逸不知何时侧身贴近我,脸上露出一丝特别的兴致:“为什么这么问?”
我一时失神,心里想的话脱口而出。“我怕遇见不想遇见的人。”
他笑容一滞,眯起眼睛看着我,凌厉的眼光像剑一样刺入我的胸膛。
我吓得不敢再胡言乱语,垂首看着自己的脚尖。
......
三个小时在我们的沉默中被拖得相当漫长,但我终于还是熬过去了。
门开了,满脸堆笑的张行长很客气地将一位客户送出门。
那个客户很年轻,大概也就二十多岁,一身很随意的米色休闲装掩不去他的雍容华贵,倒是让他多添了几分从容。他的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狭长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勾魂摄魄。
林君逸刚要上前说话,在看清那年轻男人时微微一怔:“伊凡?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君逸?我刚回来,正想去给你个惊喜。”那个叫伊凡的人一见到林君逸,便过来一拳打在他肩上,看上去不是一般的熟悉。“你怎么在这里?”
“想过来和张行长谈谈贷款的事……”他顿了顿,看向张行长,笑容满面说:“张行长不知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吃顿便饭吧。”
张行长还没回话,叫伊凡的男人便抢着说:“没问题,不过你们再约别的时间吃便饭吧……现在我们去聚聚吧。”
张行长连连点头说:“好!好!再约好了。”
林君逸经过我身边时指指我说:“我秘书,姚冰舞……我美国的朋友,欧阳伊凡。”
我立刻伸手和他握握手说:“欧阳先生,你好!”
“你好!”他的目光在我身上的时间几乎打破纪录,最后还是在林君逸的讽刺中收回的。“别打我女秘书的主意,人家是有夫之妇了……”
回去的时候,欧阳伊凡将自己的车丢在银行门口,坐上林君逸的车。
刚上车,他们两个人开始热络地聊起来。
“君逸,你贷款干什么?”欧阳伊凡的语气听来极度不解,像是在问:“夏天怎么下雪?”
“我最近在国内开了间公司,需要五千万周转。”
欧阳伊凡夸张地长大口,半天才说:“五千万?你开什么玩笑?”
“我很认真!”
“那点钱还值得你请那老头吃饭?”他忽然想起什么,又问:“你不是有瑞士银行黑金卡吗?”
提起黑金卡,我震惊地收回飘忽在车外的视线,透过镜子正对上林君逸一贯的轻蔑眼神。
他一定以为我拜金吧。
我不是拜金,而是我从未见过有人持黑金卡,所以多少有些好奇。
那是一种无限额的信用卡,没有透支的限额,可以随便花钱。
由于各个银行组织发行的无限卡几乎清一色的是黑色,故俗称为“黑金卡”。之所以叫“黑金卡”是因为无论是古今中外,黑色都是代表着神秘,而泛着金属光泽的黑色则更甚一筹,更显非常华贵,这也就符合无限卡及持卡人神秘而高贵的特征。
能拥有那么高贵的卡的人全国都没有多少,根本不需要贷款。
“那是我爷爷的,不是我的。”林君逸轻描淡写地一笑,视线从倒后镜转回前方的拥挤的街道。
“还不都一样。”
“他的是他的,我的是我的。”
欧阳伊凡不赞同反驳他:“算了吧,你当年挥霍无度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
我又好奇地看看专心开车的林君逸,不料,这次在倒后镜对上的是欧阳伊凡的视线。
那种灼热的目光让我一惊,避开视线。
他的眼光不讨厌,不是那种不加掩饰的□,而是一种探索和欣赏。
这种眼神我还真是很少见到。
林君逸停下车,很认真地说:“花他的钱,和靠他赚钱是不一样的。凭我自己的能力,一样可以让我的公司顺利的发展下去。”
透过车窗我看到公司的写字楼,立刻开门下车,微笑着说了声:“欧阳先生,林先生,再见!”
欧阳伊凡很热情地向我挥手,林君逸面无表情地启动了车,决尘而去。
我茫然地站在公司门前,怎么也无法理解林君逸的理念,明明可以很容易解决的事,他为什么要兜兜转转,挖空心思走弯路。
而且从他刚刚生疏的语气听来,他和他的爷爷关系好像不太乐观。
人家私事与我无关,我只需要做好本职工作就可以了。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我已经工作了一个月,我越来越喜欢这份工作,因为我的日子很少如此平静地度过,除了工作什么都不需要我费神。林君逸这个人也比较理性,不会不分青红皂白随便骂人,更不会因为个人情绪乱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