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辛苦建立的形象,彻底被这家伙毁了。
“我来是想告诉妳……”Ivan的声音足矣吵醒九楼睡觉的凌凌:“关筱郁,我要证明给妳看,我一定能追上妳!”
说完他潇洒地转身,打开车门上车,
什么!她能咽下这口气?
她卷起袖子,狠狠踹了一脚他的保时捷,对着渐渐合上的车窗大吼:“你要是能追上我,我就跟你姓!”
他的手伸出来对她摆了摆,“我可以考虑!”
说完,启动车子,驰骋而去!
……
从那天后,筱郁怀着满心的好奇等待着Ivan展开猛烈的攻势,并准备好最牢固的心理防线抵御他。
没想到,Ivan的追求手段比她预想的还要不值一提。
每天一束花送到寝室楼下,花束那个张扬,寝室楼道超大的垃圾桶都放不下。有时还会附赠些精致的小礼物,她也都随手扔了,弄得最近打扫卫生的阿姨见了她比见到自己女儿还开心。
偶尔他也会在夜深人静时打电话给她,说的话更是不着边际。
比如现在,他又打电话来,一开口先说他刚看完《六个梦》。然后开始数落琼瑶笔下的男人们
筱郁不满地问:“那你说谁像个男人?”
“普希金!”
“为了一个女人跟别人决斗而死!我就没见过比他更蠢的。”
“以前我也这么觉得!”电话里,他磁性的声音有种不一样的波澜:“当我遇见你,我才知道:人真的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她微微牵动一下嘴角,笑意在水汪汪的眼睛中流泻而出。无所谓爱与不爱,感动总是有的。可她还是装作毫不在意地说:“虽然我对你的审美观表示欣赏,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你不要白费力气了,我不会喜欢你的。”
电话那边轻笑一声。“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妳?我其实就想和妳聊会儿天,打发打发无聊的时间。”
“那你下次要付费了。”
“没问题,多少钱?”
“市价,一小时一百。”
“这么贵?那我先挂了,改天再聊!”
“……”电话那边就剩下嗡嗡声了,筱郁傻傻地盯着手机,这人还真有点意思。
第二天晚上,Ivan又打来电话,口吻好像很熟似的:“筱郁,想我了吗?”
她冷冰冰回答:“对不起!请先自我介绍,我不记得你是谁了!”
“好啊!我叫Ivan,身家过亿,至今未婚,青年才俊,风流潇洒……”
“停!”她忍无可忍地打断他,幸亏刚才没怎么吃东西。“你别恶心我了好不好?”
“我实话实说!”
“呿!我见过能吹的,就没见过比你更能吹的。”
“妳不信?明天见个面,我让妳印证一下。”
“印证?”筱郁十分不屑的撇嘴:“你这人一天除了开个保时捷四处闲逛,半夜无所事事打电话骚扰我,还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吗?依我看,我国的电信事业飞速发展,就是因为有你这种无聊的男人时时刻刻都在添砖加瓦!”
“我无所事事?!”他顿了顿,问:“妳明天有空吗?”
“什么事?”
“我让妳看看我是怎么无所事事的!”
“我没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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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第二天清晨,筱郁抱着被子正睡得香甜,Ivan打电话让她下楼,说有重要的事找她。
她匆匆穿好衣服下楼,半睡眠状态地眯着眼睛看他。“这么早!什么事啊?!”
“工地那边出了点问题,项目经理请我过去处理一下。”
“关我什么事啊?”
“上车再说!”说完,他不由分说拉着她的手将她推上车。
半小时后,他的车在一幢正在施工的高层建筑下停稳,筱郁还没搞清楚状况,一群人便围上来堵住他们的车,吵吵嚷嚷乱作一团。
因为太乱,筱郁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粗略地听出他们中有的是工人讨要工资,有的是供货商索要拖欠的货款,还有一群人要求退房和包赔损失。
看情形他的事业也不算成功嘛,确切地说好像濒临破产边缘了!
Ivan下了车,态度极其诚恳地向他们解释道歉,一遍遍告诉他们说:“请你们再等几日,问题很快就能解决。”
可他的嗓子都说得有些嘶哑,根本没人听。
Ivan看看表,脸上露出焦虑的神色。“这样吧,无论有什么要求,我今天都答应你们,但你们必须选几个代表出来,跟我进去好好谈。”
那些人互相商量了一下,很快选出三个年纪最老的。Ivan带着他们进工地上简陋的办公室。他们面对面坐下后,Ivan没有多说什么,拿了几张纸放在桌上。“有什么要求你们提吧。”
几个人开始争先恐后地说,他聚精会神地一边听着,一边把他们所有的要求记录下来,并且告诉他们:“我现在去给你们准备,明天早上你们过来取钱,我保证不会少给你们一分钱!”
“那你明天跑了怎么办?”
“我如果想跑,我今天来干什么?!”
几个人交换一个眼色。“好吧,我们信你一次。”
事情总算暂时解决,Ivan打发了所有人,时间已经是八点半。他又急匆匆开车载着筱郁去了一幢远离市区的写字楼。
在筱郁的想象中,Ivan的公司应该是座落在繁华地段,金碧辉煌的写字楼,宽敞豪华的办公室,俊男美女的员工,当然也不能缺少一个纵览全市风景的落地窗……
事实上,他的公司完全不是如此,或者说那根本不能算一个公司,仅仅是一间非常宽敞的办公室而已。
没有华丽的装修,甚至连个像样的老板桌和老板椅都没有。
他的员工也很奇怪,几个中年男人,衣冠不整,头发凌乱,坐在电脑前,满脸的旧社会。
Ivan一进门,便有个人满头白发却看上去还很年轻的人走过来:“老板,ST*******开盘又跌停,怎么办?”
“继续补仓!”
“可是我们已经满仓。”
又一个员工站起来:“看情形,这支股票近期根本无力反弹,不如……”
Ivan果决地打断他:“把其他股票全部清仓!”
几个人顿时大惊失色,看他们的表情,Ivan好像做了一个特别不可理喻的决定。
几个人议论一番,其中有个人站起来说:“老板,您已经在这支股票赔了五千万,就算这支股票会反弹,我们也收不回成本……您收手吧。”
“照我说的做。”Ivan的表情依然坚定,仿佛任何人说的话都不会影像他的决定。
他拍拍筱郁的肩,指指窗边的玻璃桌椅:“筱郁,妳先坐那边喝点咖啡,我有点事情处理一下。”
“哦,你忙吧,不用照顾我。”她从自动咖啡机里接了杯咖啡,坐在桌边,看着Ivan脱下外衣,解开几颗纽扣,坐在一台电脑前,快速滑动着鼠标,敲打着键盘。
看见这样的他,筱郁才明白,原来Ivan并非她想的那样事业有成,更不是那种随便坐在空调房里签签文件,骂骂下属的纨绔子弟。他在做证券投资——一种随时有可能一无所有的“数字游戏”!
“其他股票全部清仓,做权证!”
Ivan一句话,房间里全是惊呼。
“什么!”
“啊!”
“老板……”
Ivan根本没理会他们表现出的难以理解,果断地说:“马上清仓,准备转帐!”
筱郁曾经上过投资理财的课,对股票和证券略懂一些。
权证是一种高风险,高收益的证券,投机性极强,一旦失误便会赔得血本无归,所以真正有长远眼光的投资者不会选择权证。
她明白,Ivan之所以会选择这种方式,一定是遇到了很大的麻烦,才会迫不得已用自己的一切做赌注。
认识这么久,Ivan给她的印象仅仅是一个喜欢胡言乱语,玩世不恭,甚至有点游手好闲的小开,今天她才发现他也有另外一面,他工作的时候比任何人都谨慎果决,因为每一秒钟,每一下敲动键盘上的数字键,都代表着一次全部身家的赌博……
这样的他,让她有些移不开视线!
一个上午,筱郁不记得自己喝了几杯咖啡,她好像一直都在端着咖啡杯看他工作的样子,看他对着电脑上一条条曲线变化莫测,眉头紧锁。
中午收盘时,Ivan打电话让人多送一份午餐上来,给了她一盒后,又坐回电脑前和大家一起边吃边探讨着那些无法预知的曲线。
吃过饭他开始不停地打电话:银行,医院,甚至律师事务所……
筱郁搞不清他到底遇到什么麻烦,只觉得要是让她在这样的压力下生活一天,她一定变成疯子,而他好像永远都笑得那么温和,活得那么潇洒。
总算等到收盘时间,Ivan送她回学校时才跟她说了今天的第二句话:“筱郁,很抱歉,今天没顾上照顾妳!”
“你每天都这么工作,压力不大吗?”
“没办法,做证券投资就是这样。”他将车停在路边,揉揉眉头,倚在靠背上:“我辛苦得来的一切都仅仅是个数字,而这些数字随时都可能被清零……妳知道吗?很多次我梦见自己一无所有,那种感觉真的很挫败……”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我能帮你吗?”
Ivan摇摇头。“我现在正在收购一家公司,如果明天那支股票再跌停,我手上资金就够了……但如果那支股票反弹,我将会功亏一篑……”
“都跌成这样了,怎么可能会反弹?”
“会!因为它的背后有真正的高手在操控,他的想法没人猜得透。”
“Ivan……”看他疲惫的样子,筱郁竟也有些伤感,她虽然帮不了他什么,至少能陪他缓解一下压力:“今天我陪着你度过吧……”
见他挺直身体,目光暧昧地看着她,筱郁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
她扬了扬下颚,扭过粉红色的小脸。“看什么看?你别胡思乱想……”
“噢?”Ivan将一只手搭在她的椅子上,身子一点点倾向她,轻声在她耳边问:“那我怎么想……才不是胡思乱想?”
她的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心在一阵异样的抽痛后再无知觉。
她的伶牙俐齿在这个时刻完全施展不出来,只能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的意思是陪着你聊聊天。”
他的另一只手又搭在她的肩上,有意无意撩动着她的卷发,脸上的暧昧的坏笑更加明显。“只聊天吗?”
她的心一下子乱了,看着他魅惑的眼神,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胡乱地点头。
“那就好!”Ivan坐直,意味深长地说:“我还真担心妳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非分之想?!这男人……长的是什么物种的脸皮?!
“趁我还有钱,妳想去哪?”他问。“百货商场?西餐厅?还是……”
“我们去爬山吧!”
“爬山?”他看她的眼神像在看怪物,还是那种恐龙级别的怪物。“妳不会告诉我,妳要一步步走上去吧?”
“废话!”
……
关筱郁晦涩的阴影
爬山对有些人来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快乐,经过一路的荆棘坎坷,一步步走向高峰。
当站在山巅之上,一览都市繁华,众生云云,才知道那灯红酒绿的世界有多么渺小,高楼大厦都可以踩在脚下。
可爬山对有些人来说,的的确确是一种折磨,没有空调凉爽的风,没有跑车代步,顶着炎炎烈日,踩着棱角分明的石块爬到连名字都叫不出的小山顶,分明是跟自己过不去。
“Ivan,你看那里!那是我的学校。”筱郁兴奋地指着T大的方向。
Ivan疲惫地找个石头坐下,捶捶自己酸软的双腿。“关筱郁,妳跟我说实话,究竟有没有下山的缆车。”
“当然没有。这不过是个无名的小山,除了早上有些锻炼身体的人爬上来看看风景,其他人根本不会来,怎么可能有缆车?”
“那一会儿妳背我下去,不然我不下山了。”
“呿!你也算个男人!”
“妳也算个女人?!”
筱郁白了他一眼,拉着他的手臂将他从石头拖起来。“不开保时捷你不能走路么?不带着劳力士,时间对你毫无意义么?不刷金卡,不买钻石,就没有女人爱你吗?”
Ivan看着她,忽然不知如何回答。
“没有了钱,你就不是你了?!”
“……”他真的不知道。
“小时候,我爸爸带我爬这个山,我哭着要他背我。他告诉我:‘筱郁,爸爸不能一辈子背着妳,自己的路要自己走。’这些年我长大了,他还是喜欢带我来爬这座山,对我说:‘筱郁,爸爸有再多的钱都是爸爸的,妳什么都没有,自己的路还要自己走!’”
Ivan还是看着她,很久才说:“妳有个好爸爸!”
“从小到大,我的零用钱不比别的同学多,我的衣服不必别的女孩子漂亮。他不送我去国外读书,让我和普通学生一样考T大,读硕士,我总认为他对我不好。后来有一次我们来爬山,我回头看他的时候他正扶着一棵树剧烈地喘气,大汗淋漓,我才明白他有多爱我。”
“世事无常。他不敢保证能让妳依赖他过一辈子,所以他希望妳像一个普通女孩儿一样生活,纵然有一天他一无所有,妳也可以生活的很好!”
筱郁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不错,领悟力蛮强的。”
“过奖!”
“其实,一无所有没什么大不了的,天又不会塌下来。我们一样有双手能工作,有双脚能走路,我们还有眼睛可以看见这繁华的灯红酒绿……你有什么可怕的?!”
Ivan向前走出一步,与筱郁并肩站在一起。
远方青山连绵,脚下林立的高楼大厦连成一片。
这里的风景的确很美。
“是没什么可怕的。”他说:“我爸爸曾经破产过,他在车里睡了三个月,天天拿着一叠报纸应聘工作。他告诉我:那没有什么,睡得很好,便当也能吃饱。最重要的是……我妈妈没离开他。”
一盏盏街灯亮起,一栋栋楼的灯亮了,立交桥的灯光也连成一条璀璨的光链……
Ivan深深望着身边的筱郁。
原来,蓦然回首时,站在灯火阑珊处的才是他最想寻觅的人。
本就崎岖的路,因为黑夜变得寸步难行。
Ivan牵着筱郁的手,扶着她慢慢走下山。走到山腰的时候,她不小心踩到一根草根,脚下一滑,险些跌倒,幸好被他及时扶住。
“没事吧?脚有没有扭伤?”
她动了动脚踝,有点痛,一点点而已,可他却坚持要背着她。
背负着另一个人的重量,路越发难行,Ivan拉着身边的杂草,一步一停地向下走。汗水很快湿透了他的衬衫,枯枝刮破了他的长裤。
她问他:“你累不累?”
他说:“就算我一无所有,我还能这样背着妳走!”
她笑着趴在他的背上,呼吸着他身上淡淡的汗水味道,说不出心中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有酸,有甜,也有一点醉了的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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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幽暗,情歌宛转。
醇酒在口,美人在怀。
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这都是一种致命的诱惑,更何况是风流成性的花花公子。
Ivan含笑看着怀中半醉的少女,阵阵幽香从她的身上飘出,那不是香水的味道,而是一种少女独有的芳香。
“Ivan,你不会失败的……”她早已醉得晕头转向,依然靠在他肩上尽职尽责地努力安慰他:“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度过这次难关……等你的房子盖好了,我一定买一套做我的……家……”
他看着她洁净无暇的脸,手指轻轻拨开她柔软的发丝,轻声问:“假如我收购失败了,妳明晚能不能也在我身边?”
“废话,我们是朋友嘛!”她一副大义凛然的口气说:“大不了明天我请客呗……”
他看着她,目光变得越来越柔和,越来越缠绵:“筱郁……”
“你还年轻,就算一无所有也能重新开始!”
“傻瓜,妳是我见过的最傻的女孩儿……”他收紧放在她腰间的手臂,让她柔软的身体完全置于他的怀抱了。
她真的是太傻了,如此轻易相信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如此轻易醉倒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可是他偏偏就喜欢上她的傻!
他认识筱郁已是很久以前,那天是个清朗无云的夏天,花园里蔷薇花开得正艳,一个小女孩儿坐在花丛中数花瓣,数得津津有味。粉嫩的小脸,明亮的大眼睛,圆润的双唇,再加上有点微卷的长发,像个可爱的洋娃娃。那时候,他的父亲笑着问他:“漂亮吗?以后娶回家做老婆吧?”
完全不懂情为何物的他满心欢喜地点头。“好!”
后来,他长大了,去哈佛读书的前一天,父亲又问他:“你还记得关筱郁吗?”
“关伯伯的女孩儿?”
“走之前,你们见个面吧。”
他犹豫一下。那时他正是年少轻狂的年纪,对这种门当户对的相亲方式向来嗤之以鼻,但他很尊重父亲的意见,更尊重关伯伯。
因为曾经有一年,受美国金融风暴的影响,世界经济出现滑坡,很多急功近利的公司在这次危机中宣告破产倒闭。欧阳锦华的公司也因为资金周转不利,濒临倒闭。那种时期,所有人都自顾不暇,没人愿意借钱给他,只有他的大学同学关天原把自己仅有的一间食品公司拿出来作抵押,帮他贷了笔款子周转。钱虽不多,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却让他在人情冷漠的商界看见了真正的朋友。但是,最终他的公司还是宣告破产……正是那次失败,成就了他今天的事业。
想到这些,Ivan勉为其难说:“好的。我把晚上的应酬推了。”
可他却没想到他推了朋友的应酬,真诚地邀请筱郁,而她却一口回绝,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也许是偶然,也许是天意的安排,那晚他一个人去PUB玩,刚好听见有人在叫“关筱郁”这个名字。他好奇地寻着声音看去,迎着昏暗的光线,他依稀从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和可爱卷发里看出那个小女孩儿的影子。她还是那么可爱,尤其是坐在PUB里看着脱衣舞吃了三个香蕉船的样子……更可爱!
……
“Ivan?”筱郁柔软的身体在他怀中蹭了蹭,半眯着眼睛仰头看他。纤细的小手伸到他的脸上,皱皱弯弯的眉。“你别晃来晃去,你让我仔细看看,我发现你很像一个人……”
她又凑近些,眯起的眼睛变得迷蒙,不施一点粉脂的娇颜泛着淡红,圆润的红唇微翘。她的唇看起来很软,残留着XO的浓香,美好得不可思议,让他忍不住想去品尝,更多……
Ivan一时失神,唇不受控制地吻下去,双唇即将碰触的一瞬……特别的来电音乐打断他的意乱情迷,他不必看来电显示也知道是谁打来的,因为那是他为林尔惜专门设置的铃声。
他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看着桌上的手机因为震动而不断旋转,蓝色的荧光在手机周围闪动,刺痛了他的眼睛。
电话响了十几声,中断了一分钟,又继续响。
他深吸了口气,拿起放在桌上的电话,滑开。
电话接通后,他没有主动说话,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伊凡?!”林尔惜不确定地问。
“嗯!”他淡淡地示意他在听。
“你……现在方便吗?我有点事找你。”
Ivan看看在他怀中熟睡的筱郁,压下心中萌生的渴望:“对不起,现在不太方便。”
“只需要一分钟……”林尔惜迟疑片刻,说:“我在你们门外。”
“门外?”Ivan立刻将怀中的筱郁放回沙发上,推门走出来。
林尔惜站在门外,透过缓缓合上的门缝,看向包厢里面。“很难得看见同一个女人出现在你身边两次。”
他苦笑着将手中的电话合上,紧紧握在手心里。这的确是件很讽刺的事。
这种尴尬的面对面,Ivan实在找不到可以寒暄的话题,只好问:“妳不是说找我有事吗?什么事?”
林尔惜被问得一愣,似乎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直接地切入主题,但她很快换上一副很正式的口吻:“听说你想收购那间公司。”
“妳怎么知道?”
“我听爷爷说的。”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Ivan不由的叹息,真不愧证券界的神话,没有一条曲线的变化能瞒得过他的一双慧眼。
“爷爷让我告诉你:别插手林家的家事。”
“林家的家事我没兴趣再管,但我朋友的事我不会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