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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玉嫂收拾了一整天,终于把景漠宇的东西整理好,衣物一件件熨烫好,挂在衣柜里,他最常用的台灯摆在了我们的床头,还有他洗漱用品,我也整整齐齐摆在了我们的洗手间里。
房间里多了他的东西,忽然有了他存在的气息,我才真切地感觉到我们已经结婚了,组成了一个共同的家庭,这一切似梦境那样的美好又虚幻。
门外响起一阵杂乱的声音,接着是景漠宇阴沉的声音:“我爸在家吗?”
“在,在房里休息。”玉妈声音紧绷地答着。
随即,我又听见惊慌失措的男人声音,抖得像被秋风扫过的黄叶。“真的不关我的事,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害你……真的是景,景老板让我做的。”
我听出事态严重,急忙冲出房间,只见景漠宇的司机马叔揪着一个吓得脸色灰白的男人的衣领丢到楼梯口,男人穿着侍应生的制服,如果我没记错,那是“荟轩”高级会所的制服。
听到响动,景漠宇仰头看向站在二楼的我,我明白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因为那晚之后,他问过我,知不知道有人在他的酒里下过药?
我斩钉截铁告诉他:“知道,是我让人下的药。”
反正他认定了那晚是我趁他睡着,溜进他的房间,爬上他的床,索性干脆让他以为算计他的人也是我,只对我一个人失望就够了,何必再牵扯旁人。
我想,他当时真的是失望到了极点,我极少见他有那么阴暗的脸色,他说从来没想到我会变成这样,让他几乎不认识了。
我只笑笑,“因为我太爱你了。”
他回答我:“你根本不爱我……既然你认为嫁给我是你想要的,那我满足你!”
我是爱他,所以才不想看见他现在这样的神情。
听见吵闹声,爸爸也推开了门,一脸被人打扰了睡梦的不悦走出来。瞥了一眼吓得连连后退的侍应生,他似有所悟。
“兴师动众的,我当什么事呢。”
侍应生连滚带爬,膝行着向前连爬了几步,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景老板,我不想出卖你,是他们非逼我说……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爸爸不耐烦地摆摆手,马叔拖着那人出去,房间里其他人也都退了出去,玉妈最后出去,顺手关紧了大门。与此同时,爸爸缓步走下楼梯,走向景漠宇。
“爸,他说的是真的吗?”
“爸爸——”我想要阻止他承认,可他朝我挥了一下手,“回房去吧,不关你的事。”
他转回脸,坦然看着景漠宇。“不错,是我让他在你的酒里下的药,也是我支开老马,让人把你送回家。”
景漠宇怔了好久,脸色比听见我承认时还要阴暗几分,“爸,如果这件事是言言做的,我可以理解,她年轻不懂事,任性妄为,可我真没想到……”他顿了顿,忽然笑了笑。“不,我早该想到的。”
“漠宇,你可能觉得我自私,一心只为言言打算,不考虑你的处境。我承认,我是个自私的父亲,可要是言言喜欢的是别的男人,我绝对不会这么做……”缓了口气,爸爸又继续说:“漠宇,爸爸是真心把你当成一家人,我想把景家给你,想把最宝贝的女儿交给你,我想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你……你认为,爸爸这是害你吗?”
景漠宇沉默着,紧握的双手,缓缓松开。
“你说你不爱言言,那你告诉我,到底不爱她什么?”见他不回答,爸爸叹了口气:“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她曾经是你妹妹,你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可你是个男人,当初开口要娶她的人是你,你就要承担这个责任。”
景漠宇始终没再开口,我倒宁愿他说点什么,哪怕是好好发一顿脾气,也好过这样把什么事都压在心里……
有些事,压抑的越久,爆发出来的那一天就会越可怕,我真担心会有那么一天。
晚饭时景漠宇没回来,深夜时他没回来,凌晨时分,他还是没回来。
我有些担忧他,不知道他这么晚能去哪,会不会一个人孤孤单单站在黑夜里,任由寒风吹凉他的心口。
不想打扰他,惹他烦心,我拨通他司机的电话,“马叔,我哥,呃,景漠宇在哪呢?”
马叔对我一向不敢怠慢,有问必答,只是有多少真多少假,我不敢确定。“他,他心情不太好,让我送他到阳山的别墅,我想他今晚应该在那边过夜了。”
“阳山?他在阳山有别墅吗?”
“嗯,几年前买的。”
这样也好,他找个地方静静呆一晚,就会想通的,到底是一家人,父子没有隔夜的仇。不过,我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他一个人住吗?”
“我没看见别墅里有其他人。”他的回答有些含糊。
“哦,我明白了!”
放下电话,我蜷缩在床上,裹紧被子还是觉得很冷。灰蒙蒙的晨光透过米白色的窗帘,根本照不明房间的晦暗。
不知道阳山别墅的晨光,是否也照着一个人的孤独?
终于按耐不住心头的疑虑,我又拿起手机,调出熟悉的号码,看了又看,最终换成齐霖的电话,因为不确定他是否睡了,所以选择发短信:“睡了没?”
电话很快回过来,里面的声音很吵,和我安静的房间形成鲜明的对比。“言言,这新婚燕尔的日子,你还有空关心我,真让我受宠若惊。”
我缓了口气,平复下踹他一脚的冲动。“齐霖,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儿?”
“什么忙儿?”
“你帮我查查婚礼上那个女孩子是谁,还有他在阳山的别墅里住的是谁,行不?”
“你们景家手底下那么多人,查这点事易如反掌,干嘛找我帮忙?”
“你说呢?”他分明是在明知故问,这年头,谁不知道景家真正的掌权人是景漠宇,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帮我摸他的底,就算帮我查了,消息能准确就出鬼了。
“你到底帮不帮?!”
“帮,当然帮,你等我消息吧。”
“哦,好!”末了,我加了一句:“谢谢!”
“心领就行了。”
我正想说‘再见’,听见他又说:“是不是一个人独守空房太寂寞,不如,我去陪你吧?”
“你要是不怕我爸打断你的腿,你就来吧!”
“行!”
…………
自从齐霖说了一句“行!”,果断挂了电话,我的右眼皮一刻不停地跳。
按常理说,齐霖再怎么不靠谱也不至于趁着我老公不在家,森更半夜摸来我房间,再说,他也不是不了解我爸的脾气,万一让他老人家知道,打断他的腿还是给齐家面子,否则,灭了他都有可能。
但是,齐霖从来不按常理做事。
我正抱着被子惴惴不安,窗子发出轻微的响动,我好奇地看过去,米白的窗帘后一个黑色的影子忽闪忽闪地动着。
随即,齐霖干净利落地顺着窗子爬了进来,笑得那叫一个阳光灿烂。
“言言,你让我来,就算你老爸打断我的腿,我还是要来。”
作者有话要说:一不小心起早了,于是,更得也有点早。
万众期待的船戏下一章就要开场了,比微博贴的丰满了些。想看的,赶紧搬个小板凳,等着下一章隆重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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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言言,你让我来,就算你老爸打断我的腿,我还是要来。”
我连滚带爬爬下床,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我,我什么时候让你来了?!”
“刚刚在电话里。”
“我哪有……”我弱弱地反驳,好吧,我承认我拒绝的不太明显,我应该说:你不怕我打断你的腿,你就来吧!
齐霖拍拍身上的灰尘,顺手把外衣脱下来,身上的烟酒气和女人的香气充满侵略性地袭来,我捏着鼻子退后几步。“又去夜店鬼混了?”
“唉,心爱的女人嫁了别的男人,我不去夜店借酒消愁,还能去哪?”从他轻浮的语调里,我丝毫听不出借酒消愁的必要,可多少还是勾起了我一点点愧疚之心。
“呃,要不要来杯醒酒茶?”
“也好,记得多放点蜂蜜!”
我愣了一下,好久才回过神,因为景漠宇每次醉酒回来,我都会给他泡一杯,他每次都会加一句:“记得多放点蜂蜜。”
蹑手蹑脚跑到厨房,很快泡好一杯DIY的醒酒茶端回房间,只见某人完全不见外地躺在我的床上,裹着我的被子,翘着二郎腿玩我的平板电脑,俨然没搞清楚这房间的男主人是谁。
“谢谢!”他接过醒酒茶喝了一口,回味了一下:“不错,景少果然没忽悠我,真挺好喝的。”
“是吗?”景漠宇倒从未在我面前夸过,“他还跟你说过什么?”
“当然是说你好了,恨不能把你夸到天上去……忽悠得我成天想把你娶回家,当女神供着,结果,”他撇了撇嘴,“他趁着我去追求艺术梦想,把你娶了!娶了也就去了吧,还让你独守空房!”
我无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这不能怪他,他也是被逼的。”
“到底为了什么?”齐霖百折不挠地追问。
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我太了解他的个性了,他这么晚了来冒险来我家,当然不是真想跟我偷情,他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能让自己安心放下,继续风流快活的答案。
我长长叹了口气,眼光飘向没有焦距的远方。“我们,上床了……真的,那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
夜丝丝入骨的冷,我不自觉用手臂拥住自己的。
我不愿意再说下去,脑子却不能控制地往下想,想起那一夜的迷乱。
那晚十一点多,景漠宇还没回家,我以为他不会回来了,洗过澡正打算睡觉,他突然回来了。他似乎喝了很多酒,整个人混混沌沌,差点撞到沙发上。
“哥,你没事吧?”我关切地问。
“没事。”他揉揉额头,手扯开系在领口的衣扣,跌跌撞撞朝房间的方向走。
我急忙伸手去扶他,才发觉他身体好烫,隔着他的衣物和我身上的浴袍,还像烙铁一样熨在我的肌肤上,他的唇也干得发白。
“你发烧了?!”我急忙探了探他的额头。
他摇头,含糊地说着:“小诺,我口渴,去给我倒杯水。”
我没太听清楚称呼,只惦记着他的身体,也没细想,赶紧把他扶回房间,奔去倒了杯温水,一路小跑给他端回来。
“水来了。”我坐在他床边,艰难地用右臂弯托着他的后颈,将他扶起来倚在我身上。见他伸手,我以为他要接水杯,忙把水杯递过去,可他的掌心却落在我脸上,之后,顺着我裸~露的肌肤一路轻轻下滑。
手中的水杯猛然一颤,几滴水飞溅了出来。我极力稳着颤抖的手,把水杯送到他唇边。“你不是要喝水吗,给你水——”
他一挥手把水打翻,双手捉住我的腰,一瞬间的天翻地转,伴随着水杯的落地声,我被他压在了身下。
房间里没有灯,淡薄的月光也被厚重的窗帘隔在外面的世界,所以他虽然离我很近,我依然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感受到急促的呼吸拂过我的唇际,带着异乎寻常的热度。
还有他的身体,一动不动,却似积蓄了无尽的潜能,蓄势待发。
“你,怎,么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声音。
“你的味道——”他撑在枕边的手慢慢曲下,唇一点点落下来。“很香……”
我急忙别过脸,“不……”
滚烫的唇落在我耳侧,在我的耳鬓轻轻磨蹭,“怕什么?你不是一直想我这么对你?”
我是想,从十五岁想到二十岁,我做梦都想他能吻我一下,让我试试那种情人间的亲昵是多么悱恻。
可我知道他不爱我,也不可能爱上我,我早已不敢再强求他什么,只是偷偷看着他时,幻想着他在我耳边似情人的呢喃,拥抱,亲吻,我已经幸福得脸红心跳。
“我今晚满足你吧?”他的手探到我的衣襟,轻轻一拉,浴袍的带子松开,露出半抹未着文胸的白皙和幽暗。
我看着他,看到眼前一片模糊。
明知他醉了,没法对自己是语言和行为负责,说不定明天早上醒来会把今晚的一切都忘了,我都无所谓。我太爱他了,兄妹之间的名分我都不在乎,我还在乎什么?
他的唇顺着我的脸颊一点点移过来,我没有再躲,手指攥着被子的一角,等待着他覆在我的唇上……
初吻,不似我预想的那般柔情蜜意,那更像是一种疼痛的掠夺,辗转的纠缠的唇瓣夺走了我的呼吸,我的感官,我的理智……
他的手缓缓移上我的胸口,不容拒绝地掌控在滚烫的手心里,我全身战栗,在他强势的气息中,我感觉自己像被飓风和海浪掀翻的船,一点点沉沦至无底的深渊,我想要挣扎,想要阻止他滚烫的掌心在我的身体上停止移动,终无力地沉溺进深渊的漩涡,那漩涡的名字,叫做,欲~望……
我沉迷之时,身上的浴袍被他随手扯离,身上的骤然一冷,让我的理智有过一瞬间的回归,我知道他一定会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后悔,想喊醒他,想阻止他,无奈双唇被他狠狠占有着,手臂被他死死定在头顶的两侧,身体的挣扎比起他强势的拥抱,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身体间的抗拒与纠缠,肌肤间的缱绻与厮磨,让他的身体愈加灼热。湿润的双唇掠过寸寸肌肤,满足的轻喘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充满着对我的渴求。
那种激烈和炽热让我感到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幸福与满足。我停止了反抗,静静看着他,“你真的想要我吗?”
他的动作一滞,抬眼,眸光似清明了一刻,但很快又被火焰吞噬。他垂首,吻上我的唇,舌尖闯入我的口中,卷起一番痴缠的索取。
我轻轻拥抱他,笨拙而生硬地回应着他,不管以后会面对什么,这一刻,我只希冀着在记忆中守住这份最美好的瞬间。
时远时近的亲昵中,我帮他一件一件脱掉衣物,浅麦色的肌肤挂着莹润的汗水,充满男性独有的诱惑,我闭上眼睛,曲起双腿……
他一刻都没等,身体猛然一挺,毫不犹豫地冲入,穿透我的全部。
“唔……”我细微的痛吟刚刚出口,又被他的激吻吞没。身体因为疼痛而僵直,可他却连个喘息的空间都不给我,疯狂地索求着欢愉。
天地在无助地摇晃,我努力攀着他光洁的脊背,脸轻轻贴着他的脸,十指埋入他柔滑的黑发。“我爱你!”
他给我的回答……是更深入的冲撞。
微风卷着淡淡的香气吹入,是合欢花的味道,一定是我种在花园里的合欢花谢了。我还没来得及看见它开放的样子。
一滴眼泪无声滑落,不是因为他霸道的冲撞带给我的疼痛,也不是因为自己的第一次丢的如此不明不白,我只是忽然想到了合欢花的宿命,想到花叶相伴,花不老,叶不落,只可惜盛放太短,昼开夜合……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没写了,越来越发现,力不从心了!
不过,这种事,主要靠意会,不是言传,你们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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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第一次在疾风骤雨般突然袭来的巅峰结束,陌生的快感让我每一根神经都在战栗,我无法形容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满心,满眼,全都是他的影子,他唇边扬起温柔的弧线,他微微的挑眉,他一手拥着我一手宠溺地揉乱我的发……
睁开眼,我看着眼前喘息的男人,轻轻把手贴在他起伏的胸口,他的心跳就在我掌心里,那么真切地跳动着,剧烈而坚决……是他,是那个爱了五年,盼了五年,努力想靠近,却无法靠近的男人,现在,我与他再无一丝一毫的距离。
他撑着身子,抽离,伴随着微痛,湿粘的液体涌出,滴落在床单上,我看不见,也猜到那该是红色的,像在黑夜绽放的曼珠沙华一样殷红……不,那应该是粉红色的,像校园里飞落的片片桃花。
我忍着身上入骨的酸疼无声无息拾起浴袍,裹在身上,准备离开,因为我不知该怎么面对清醒时的他。
“去哪?”他突然从背后抱住我,眷恋不舍地吻着我的颈窝。
“我回房,不然,明天让爸爸看到……就糟了。”
“再让我抱一会儿。”
不由分说,他捉着我的手臂,用蛮力将我拖回来,按倒在床上,激情的吻又一次落了下来,落在刚刚被他咬得一片青紫的心窝,阵阵刺痛穿透了寸寸肌肤,直入心间。我痛的轻吟不止,他反倒吻得更加狂热,像要将我噬骨吸髓一般。
感受到他异样的急切,我深表怀疑,他刚刚说的不是“抱”,是“暴”。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我没再做徒劳的挣扎,乖乖躺在那里任由他翻来覆去地折腾。直折腾到天快亮了,他才餍足地拥着我毫无知觉的身体睡着,我却舍不得走,枕着他的肩膀深深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那像是空谷寒潭的味道,清冽,悠远,让人捉摸不透,又深深迷恋。
淡薄的晨光在他脸上逐渐明朗,我迷迷糊糊睡着了。睡梦里,我依稀感觉他醒了,清凉的指尖托起我的脸,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呢喃:“言言,不论如何,我会为我做过的事情负责……”
我笑着点头,“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
玉妈的尖叫声让我的美梦戛然而止。
我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当我听见爸爸低沉的询问声:“发生了什么事?这样大呼小叫……”,我从头冷到脚。
“你们?!”爸爸僵在门口,身边还杵着司机才叔和他的三个生死兄弟。
我无助地看向身边的景漠宇,他不知何时,已经穿好了裤子,正不疾不徐从柜子里拿出件干净的衬衫,披在身上,慢条斯理地系扣子。
“我……”我想说点什么,撞上他冰冷的视线,半张的口再发不出声音,只得将身子往被子里缩了又缩,遮住脖子上激情留下的痕迹。
景漠宇终于开口了,“我今天要谈一个重要的项目,明天去办结婚手续。”
说完,他拿起自己的外衣,走出门,从爸爸和呆若木鸡的叔伯中间侧身而过。
没有一句解释,也没有一句安慰,他就那么走了,似乎跟我说一个字都是多余的。
我终于什么都懂了。
我真傻,景漠宇就算喝的再醉,也不至于如此丧失理智,一味地求~欢,除非他的血液里融入了不该融入的东西,而且含量似乎很高。
谁要害他?谁又敢害他?
毫无疑问,就是眼前这个一大早便迫不及待撞破奸~情的“好父亲”,景漠宇的父亲,我的父亲!
那些让我难堪的人转瞬间都消失了,爸爸走到我床边,轻轻坐下来。
“我让玉妈给你炖了鸡汤——”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地面,眉峰间的皱纹深如沟壑。
我无声地点头,又深吸了口气,让声音听起来很顺畅。“我才二十岁,现在结婚,是不是太早了?”
“不早了,已经过了法定结婚年龄了。”
“爸爸——”
“言言,你最了解漠宇的性子,错过了这一次,你再想嫁给他,恐怕没有机会了。”
我知道这是一场输赢无法预料的赌局,但我愿意去赌一次,输了,不过是输了我的爱情和婚姻,赢了,我将赢得一生的幸福。
…………
“言言……”温暖的手指拂过我的眼角,我才猛然从回忆中抽身。
眼前的场景都被水雾模糊,齐霖那双最讨人厌的桃花眼竟然被水雾荡漾得深情款款。“这样的生活,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相似的问题我也问过自己无数次,这样的婚姻生活是我想要的吗?嫁给他我后悔吗?假如能让我再重新选择一次,那天晚上我会不会激烈的反抗?
我没有答案。
至少,现在还没有。
“言言,这是个错误,他不爱你,不要一错再错了。”
我坚定地摇头。“不,他不是不爱我,他只是没法接受我从妹妹变成了老婆,他只是需要时间去适应。”
“他需要多少时间?一年两年,五年六年,还是十年二十年?”
“不管多久,我都会等。”
齐霖无奈地看着我,像是看着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全世界有这么多的好男人,你为什么非要爱你哥哥?”
“不管有多少好男人,我眼里看见的,只有他……”
轻促的脚步声突然响起,又突然消失在门口,我还没确定是不是我听错了,门锁被轻轻旋开。
我猛地起身,想去阻止门被推开,可惜迟了一步。
门被推开,景漠宇站在门口,我明显看出他的呼吸一窒,足足半分钟才呼出一口气。
“我……”我很想解释一下,可是凌晨三点多,一个明恋我多年的男人半躺在我床上,这种情况该怎么解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