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狼共枕》作者:叶落无心

【文案】


十三年前,他杀了我父母哥哥。
十年前,他不知道我的身份将我收养。
四年前,他爱上我,对我说:“你是我的,你心里只能想着我!”
二年前,他在我刚失去了腹中的骨肉时,只说了一句:“以后别让我看见你。”,把摔伤的我丢在医院。
现在,重逢,他却让waiter送来一张支票,“买”我陪他吃宵夜......
我明白,他是想我记住:他不会再对我付出感情。
可是......
可是……我依然爱他,因为他值得!

 

看到这里,也许你会觉得我傻,但是看文的大大都对我说:韩芊芜,你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这样的男人你要是错过了,你会后悔一辈子!
看看,有无数女人比我还傻!!!

 

【正文】

序幕

听人说:女人如同一架钢琴,让一位名家来演绎,奏出的会是一支名曲。
遇到一个普通人,至少会奏出一首流行曲。
可如果碰上不会弹琴的人,恐怕就不成曲了……
而我,不知道弹奏的人如何……
总之,常常有人对我说:“你根本不必弹钢琴,只要坐在钢琴边,就如同莫扎特的乐曲般触动人心……”
莫扎特!
我最崇拜的作曲家就是他,不是因为他的乐曲动人,而是因为他能在苦难的生活中演奏出心灵的高贵与纯洁,他的一生得不到别人的抚慰,还愿意用甘露般的音乐去滋润别人的干涸!
弹完了一小段莫扎特的乐曲,我款款起身施礼,对酒会的主角孟勳浅浅一笑。
孟勳很绅士地牵起我的手,在我手背上印上一吻: “谢谢你的音乐!太美了,琴声和人……一样的美!”
“谢谢!”我很客气地回应一个礼貌的浅笑。
“给我一个机会好吗?”他握紧我欲抽回的手,宽大的掌心透着火热的温度,可惜温热不了我冷如寒冰的心。
我笑着抽出手,很有礼貌地跟他致歉:“对不起,请你帮我转告Lucia,我有事先走了。”
“我可以和钢琴一样带给你快乐和满足……”
“钢琴从没有让我快乐过。”
也许他永远不会想到:我一直在用钢琴忘记曾经的快乐!
第N次拒绝完孟勳,我正欲离开,一个waiter迎过来,偷偷看看我身边的男主角,有些为难地双手捧上一张支票,结结巴巴对我说:“有位先生说……酒会结束后,想请您吃夜宵……”
我冷冷扫了一眼支票,目光顿时被吸引,不是因为上面有数不清的零,而是那刚劲而飞扬的签名:“韩濯晨”!
我震惊地看向四周,急切地搜索着记忆中的身影!
只用了几秒钟,我就在角落的沙发上找到优雅依旧的他。
两年没见,他没有丝毫改变,拥有着二十几岁男人的英挺俊美,三十岁男人的自信与霸气,四十岁男人内敛沉稳,不认识他的女人绝对猜不出他的年纪,甚至连我这个在他身边呆了八年的女人都总迷惑于他的年龄问题。
他身边除了必不可少的几个很酷的保镖外,还有几个看似光鲜的男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看表情像是在打赌。
那些人都在满脸好奇的看着我,期待地等着我的反映,唯独韩濯晨低垂着双眸望着手中的红酒杯,似乎完全不在意我的答案!
我深吸了口气,让空气充满窒息的胸口。
我接过支票,在上面写上我住的酒店和房间号,然后,打开手提包,拿出包里面值最小的十块钱,微笑着对waiter说:“麻烦你转告他,我对他很有兴趣……很希望他能来酒店陪我过夜……谢谢!”
我估计我的话实在说的太露骨,不禁把waiter吓得傻掉,连一向从容应对各种局面的孟勳都惊得面色如灰。
“芊芊!这种玩笑不能乱开的,尤其是跟他!”
我根本无心在意孟勳想说什么,凝神地等待着韩濯晨的反映,紧张地连呼吸都忘记了。
Waiter走到他身边,有些胆怯地捧上手里的东西,说了几句话。
他几乎没有任何表情,只在接过十块钱和那张支票时,嘴角泛起似有若无的一丝讥笑。
孟勳看见他的反应,更是担忧,忙伸手拉住正要回酒店的我:“芊芊!你闯了大祸了,他是韩濯晨!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那又怎么样?”
没有人比我更知道!
“他可不是普通人。”孟勳压低声音跟我说:“他以前混黑道的时候,想要谁的命都没人敢阻拦,更别说是女人!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不论是明星,还是名模……没人敢说‘不’字。”
“……”我胸口有点闷,没有女人敢说“不”字,我从来不知道他做男人做到这份上,够风光的!
“这些年,他改做正当生意,还是一样没有人敢招惹他,就连现在黑道最有势力的老大见了他都要叫他一声‘晨哥’!你敢得罪他,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以他的个性,要是让他知道你耍他,他肯定把你折磨得骨头都不剩……”
孟勳见我不说话,以为我是被他吓到,忙安慰我说:“没关系,我帮你跟他解释一下。你好好跟他道个歉,他应该不会跟你计较!”
不等我反驳,孟勳已经拉着我快步走过去,很客气地跟韩濯晨打了个招呼,自以为是地帮我解释说:“韩先生,对不起!我朋友很喜欢开玩笑,她不是认真的,您别在意!”
韩濯晨淡淡地看了一眼他,看看我们牵着的手,又抬眼看着我,目光有些阴森刺骨:“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
我也觉得不太好笑,不着痕迹抽出被孟勳握着的手。
“两年没见,您还是这么年轻!”我甜甜地对他笑笑,展开双臂搂着他优美的颈项。
拥抱着他的时候,我清楚地感觉到他肌肉的僵硬,我一时兴起,又在他双颊轻轻吻了两下,在他耳边用附近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很想你……爸爸!”
感觉到他刚放松的肌肉骤然一僵,我笑意更浓。
正打算放开拥着他手,看看周围人震惊到什么程度。
他忽然紧紧搂住我的腰,将我霸道地固定在他怀抱里,在我耳边轻声说:“我也是……”
我还没来得及观察周围有没有人被我们吓得心脏病发,他抓住我的手臂将我拉出金碧辉煌的大厅……
我最后一眼看见的是呆若木鸡的孟勳。
我估计他要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一定比现在呆得还厉害!
韩濯晨刚将我推进车里,立刻坐进来把我按在轿车的后座上,欺身压住我。
他的司机见此情况,马上按了一个按钮,汽车的前后被一块黑幕隔开。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急促的呼吸。
韩濯晨捏着我的下颚,强迫我面对他冷酷的脸,声音阴寒刺骨:“我不是告诉过你,别让我再看见你……”
“凭什么你说不见就不见?!我偏要回来,偏要让你看见!你不是恨我吗?我就要天天都让你看见我过的多好!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说呢?”他火热的视线扫过我的胸口,我的腰和半搭在车座上的腿……
我仍旧甜甜地笑着,手伸到背后拉开晚礼服的拉链,薄薄的黑色礼服顺着柔滑白皙的肌肤滑下来。
“你想要我?随便啊,我无所谓……”
我一颗颗解开他西服的纽扣,轻柔地摸到他腰间,解开他的腰带。“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也不在乎……”
他捉住我的手按过头顶,压在我身上狠狠地吻上我的唇,唇舌纠缠的同时,我们的身体也在激情地纠缠,勾起彼此强烈的欲念。
吻过后,他松开我的手,撩起我的长裙,扯下我里面的丝袜和内裤,接着曲起我的双腿……
在没有任何前奏的情况下,他滚烫而硬挺的欲望毫不迟疑地挺进我的体内……
“啊……唔……”我呻吟一声,在身体被胀满的一刻,那久违的脆弱与酸楚卷土重来……
所有的坚强都在他激烈的抽动中瓦解。
我深情地望着他,一如我的第一次,每一次……
两年了,我以为我学会了坚强,学会了洒脱,学会了放弃,也学会了宽容!
原来那只是因为没有他在我身边!
他望着我,迷人的脸上因激情而泛起红晕,连一向幽深的眼底都染着彼岸花一样的绝艳。
他附在我耳边,喘了口气,唤着我的名字:“芊芊……”
“嗯……”我含笑看着他。
被他抛弃,再抛弃,我还是如此渴望他能说一句:“我爱你!”
哪怕只是一句!
而他却在我耳边低吟:“这次你又想到什么好方法杀我了?!”
我无望地躺在极度不舒适的座椅上,苦涩地笑着。
我们之间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能回去的,大概也就只有记忆……

第 2 章

以前,我和每一个孩子一样,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
尽管家境贫寒,又常常连夜搬家,但我有相爱的父母,保护我的哥哥。
这一切,在韩濯晨出现的那天,全变了。
“乖女儿,快下来,小心摔下去。”最疼我的爸爸用铁臂一样的手将我从窗台上抱下来,亲亲我的脸,生硬的胡茬扎到我的脸,有点痛。
“漂亮的叔叔!”我指指窗子,又看了楼下一眼。从来没见过那么帅的叔叔,他穿着黑色的长风衣,没有系扣子,风一过,掀开衣襟,露出里面是黑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
漆黑的颜色让正午阳光留下暗影,那是一种无法照明的幽深。
他迎着璀璨的阳光仰起头,墨色的柔顺发丝飞动,深邃的明眸,挺直的鼻梁,微薄的唇边挂着一抹清淡的微笑……
童话故事里完美的容颜毫无遗漏地展现在我眼前,我兴奋地睁大眼睛,他身上的暗影顿时变得的金光灿灿!
那一年,所有的记忆都是模糊的,唯一镌刻在记忆中的就是那一张帅得让我爬上二楼的窗台看了又看的脸。
“啊!”爸爸一声惊呼,突然将我抛向收拾房间的妈妈。“快带女儿走,他们找来了。”
“是韩濯晨?!”妈妈的脸毫无血色,呆愣一刻,冲过来拉着爸爸的手:“那你怎么办?我们一起走。”
“我拦着他们。”爸爸惊慌失措地把我们推进堆满杂物的阳台,满是灰尘的箱子倒下来,砸在我的身上,可他根本不问我疼不疼,用尖厉得可怕的声音催促妈妈:“再不走来不及了,快点跳下去。”
他慌乱地打开窗子,看见下面站着的人,犹豫一下,声音沙哑说:“呆在这里别出声。”
“我不……”
妈妈的话还没说完,爸爸已经“砰”的一声关上阳台的门。
透过布满污渍的玻璃隔断,我看见爸爸刚跑到门口,就被一个一身黑色紧身西装的男人推进来,踹倒在沙发边,紧接着十几个同样衣着的男人站在爸爸两侧一动不动。
爸爸捂着下腹爬起来,跪爬到最后进门的那个叫韩濯晨的男人腿边。“晨哥,我知道错了!你要杀就杀我一个人,我求你放过我老婆孩子。”
韩濯晨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倾身半倚着沙发扶手缓缓地吸着烟。淡雾弥漫里,他细腻的肌肤没有一点瑕疵,形容举止看起来悠闲自得。
“好久不见了!”他半眯着细长的眼,带着笑意的薄唇微微上翘,笑得那般温柔,就像童话书里的王子一样。
可身上却有种迫人的气势,让人不敢逼视。
我正想问问他是谁,妈妈突然捂住我的嘴,紧得我几乎透不过气。
我回头看她,她的嘴唇被牙齿咬出了血,鲜红的血顺着洁白的牙齿流下去,样子惊悚得让我想大叫,可嘴被捂住。
“晨哥!我也不想出卖大哥,可他们抓了我老婆孩子威胁我,我没有办法……”
“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我一向说话算话。”韩濯晨的声音不急不徐的沉稳,脸上还带着平和的笑容。
“我错了!”爸爸拼命地给他磕头,磕得额头都出了血,还是不敢停下来。“我错了!我错了!”
“我说过要杀你全家的……”
“不要,不关他们的事……”
韩濯晨用手指掐灭了烟,丢在地上,起身整理整理笔挺的外衣,像是一切都已经结束一样洒脱,迈着闲散的步子向门外走。
一个黑衣人走近他,低着头看不清样子,只听见他倾着身问韩濯晨:“晨哥,他还有个十岁的儿子和七岁的女儿,是不是也……”
“你刚才没听见我说什么吗?”
“是!”
接下里的事情我从来不敢再去想,爸爸的血,妈妈的泪,还有那凄厉的惨叫声,哀求声,呼唤声,交叠在一起,将我撕扯的支离破碎。
我瘦小的身躯被人从二楼丢了下去,摔在楼下的草地上。
脚上的一阵刺痛让我清醒后,我努力睁开眼,最后一眼看见的竟然是哥哥不顾一切从车流如水的街道对面冲过来,他瘦小的身体被疾驰的汽车撞飞,重重地跌在灰色的水泥地面上。
深红的血从他身下不断漫延,哥哥望着我的眼睛再也没有闭上。
我额头上流下的血遮住我的眼,还好遮住了,让我不必看清那可怕的一幕。
意识模糊中,我感觉到脚步声接近,那是死亡的临近。
“算了!”还是那动听的嗓音,而我再也听不出优美。
“是!”
之后……之后,命运在那一刻分割,另一段人生就从那一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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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所谓神勇无比的警察没问过我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询问我凶手的样子,轻轻松松就把案子破了——入室抢劫杀人。至于凶手的下落,他们只草草用了两个字:在逃!
从此再无下文。
作为唯一的幸存者,我在伤势痊愈后,便被送进一所社会福利院,后来又因为太过自闭被转到一所偏僻的孤儿院。
在孤儿院的两年,我从未说过一句话,饿了就从桌上拿点吃的,困了就在床上睡一会儿,其余的时间我都是抱着膝盖躲在房间的角落,对着满是灰尘的玻璃窗发呆。每一个人都以为我是傻的,他们把我锁在狭小的房间,以防我到处乱跑。没有人在乎我的死活,甚至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除了每天给我送饭的小男孩儿,他告诉我:他叫小景。
我从未仔细看过他的样子,直到一个疾风骤雨的夜晚。
那个雨夜,我惊恐地抱紧自己的身体,脊背紧贴着墙壁。
门上的锁链在风里撞击,我不敢动,不敢说话,咬着手背,连呼吸都不敢。
门被打开,一身是水的小景开门进来。
他蹲在我身边,看着瑟瑟发抖的我:“你怕吗?”
我挪了挪越来越单薄的身子,瞪着惊恐的眼眸望着他,窗外闪过一道极亮的闪电,光芒下,我看清了他的样子。
他只有十几岁,脸色微黄,消瘦的脸上颧骨凸起。不过他有一双又大又明亮的眼,长长的睫毛轻翘,他的鼻子和嘴唇长得也很漂亮,估计胖一点的话,应该长得不错。
闪电过后,是一阵沉闷的巨雷响彻天空,我吓得捂住耳朵。
他伸开瘦小的手臂,将我圈在怀里。“你别怕,我会保护你。”
他的怀抱很温暖,就像死去的哥哥一样……
我趴在他肩上,极力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死死地扯着他的衣服。
那夜,他没有离开,不停地对我说:别怕,有我在。
我依旧害怕,却不再孤单。
从那天后,他常常来陪我,照顾我。他总会给我讲外面的事,讲到有趣的事他会笑个不停,而我,大多时候还是在望着被他擦得干干净净的玻璃窗发呆。
窗外,天高云淡……
日子在短暂的白昼和漫长的黑夜里无声的度过,周围的气流始终压得我呼吸困难,阳光总会在我身边留下暗影,起初我每天都在想念着妈妈身上的味道,爸爸生硬的胡茬扎在脸上的痛……
无数次的美梦,噩梦结束之后,我发现思念不能让一切回到过去。
我已经是一个孤儿,我的家已经都被一个残酷的男人毁灭了。
我一遍遍回忆着那一张脸,让他的样子刻在记忆深处,包括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
韩濯晨,有一天我一定会去找他!
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那么快就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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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夏日的黄昏,阳光照进房间,投射在飞扬的灰尘上。
我望向窗外,小景正在给我梳理着凌乱的头发。
一辆黑色的轿车在院子里停下,一个挺拔的身躯走下车。黑色的衬衫,长裤在夏日里显得格格不入。
我急忙趴到窗边细看,真的是那张让我永生难忘的脸。
韩濯晨,他就算化成灰我也认识!
那一刻我像是挣脱了许久的束缚,发疯一样向外跑。
头顶是闷热的骄阳,脚下是飞舞的尘沙。
我站在他面前,异样的寒冷。
他很高,所以我要努力仰着头看他。
他的五官没有变,眼神却比两年前阴沉了许多。
“你认识我吗?”他有点吃惊地在我面前蹲在,拖起我的脸仔细看着。我以为他认识我,可他看我的时候像是在看陌生人。
“小丫头挺漂亮的,就是太瘦了。”他身后的黑衣人说。那个人我也记得,狭长的脸上长着一双死鱼一样暗淡无光的眼睛,是他一枪打死我妈妈,把我从二楼阳台丢下去……
仇恨顿时宣泄而出,我猛低下头,用尽全部的气力对着眼前那只修长的手指咬下去,不管他怎么挣脱我都死命地咬着。
直到他用另一只手扣紧我的双颊,痛得我牙齿无法合上,不得不松开口。
他看看自己流血的手指,又看看我,面容依旧冷静,看不出一点情绪的波动。
我还没想好下一步该怎么报复,一个小小的身躯突然冲过来。
是小景!小景一脚踢向他的脚踝,他刚闪身避过,小景紧接着用头顶向他的腰部。
那动作一气呵成,敏捷得完全不似一个十几岁孩子。
可惜小景想拉着我离开时,他身后的黑衣人突然冲上来,从背后扣住小景的双手手腕,让他无法动弹。
“这小子反应挺机敏。”黑衣人摸了摸小景的肩和腿,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晨哥,他的身体素质相当不错。”
“嗯!是不错!”韩濯晨低头整理整理衣服,向着他车的方向走去:“你去跟院长谈谈,就他了。”
他的话让我突然想起两年前的一幕:哥哥看见我从楼上跌下来,从马路对面伸着双臂向我冲过来。可惜,他连自己都救不了。
那时候我张大口想要喊他,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最后……都没有听见我叫他最后一声:“哥哥!”
……
“不要……”我受惊地扯着黑衣人的手臂,大叫:“不要!”
我什么都没有,小景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的依靠,我不能再失去他。
在小景奋力挣脱了钳制,紧紧把我抱在怀里的一瞬间,我落下了两年来第一滴眼泪,对他说了第一句话:“哥哥快走……”
“清!”又是那听来悠扬无比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连这个女孩儿一起带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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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将我和小景带去一个偏僻陌生地方。
房子盖得跟城堡一样大,一进门,就是一个空旷的房间,房间大到连细微的脚步声听来都很刺耳,大理石地面光洁如镜,走在上面如履薄冰。
偶然间,我看见地面上倒映的人影,略有些肥大的白色棉布裙子松松地挂在身上,及腰的黑发散乱,消瘦的脸上全是惨白的颜色,俨然一个女鬼的装扮。
我吓得退后几步,发现地上的人影也在瞪着惊恐无助的大眼睛望着我。
我才意识到,这个人影是——我的。
我难以置信地摸摸自己的脸,那张丰盈红润的圆脸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难怪韩濯晨认不出我,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小景握住我的手,小声对我说:“你别怕,我会保护你。”
我看着他天真的眼睛,无话可说。
他要是和我一样,清楚地知道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可怕到什么地步,一定不会这么说。
那个叫清的人走到韩濯晨身边,俯身说:“这是景的资料。这女孩儿的资料没找到,院长说她从福利院转过来时没有资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没关系,这不重要。”韩濯晨接过清递给他的一叠文件,随意翻了翻。抬眼看看我身边的小景:“你过来。”
小景抓着我的手收紧,一动没动。
他见小景没动,丝毫不生气,抬眼看看清,指指我。
我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可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别无选择,只能眼看着清推开小景,将我拖到韩濯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