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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队男如获大赦,刚转身,又被霍星拦下。
他声音沉稳:“别有下次,男人的力气,不是用来打女人的。”
对方的脖子都红了,连声说是。
陈晚看着霍星离开的背影,追了上去,“霍警官。”
霍星回过头,一语不发望着她。
“昨晚打车费20,你给了50,我找你30。”
他身边还有个同事,一听这话齐齐看向他。
霍星:“…”
见她真的掏钱,霍星立马转身走。
陈晚笑了笑,劲十足地追上去,“昨天抓人贩子,今天又来当城管了?”
霍星终于正眼看她了,大写的忍无可忍。

第三章

第三章
大理古城内,人头熙攘。
小摊一溜溜,石制品、扎染,草编应有尽有,周蜜走走停停,看上一个布艺的车挂件。
“这个多少钱?”
“四十。”
“便宜点。”
摊主神色为难:“最低价啦,诚心要就少两块。”
周蜜撅嘴:“两块能干嘛,再少点嘛。”
“那你说多少?”
她心里掂量了番,准备还到三十。
“十块。”陈晚在旁边看了一会,帮她回答。
摊主:“…”
“不卖我可走啦,前面多的是哟。”陈晚拉着周蜜的手,作势离开。
“卖你了卖你了,真是亏本的。”摊主手一递,神色倒也没变化。
走远了,周蜜回过神,一脸惊奇,“陈老师你好厉害啊。”
陈晚不以为意,“这地方我来过三回,对了,待会你们自己玩,我找地方坐坐。”
周蜜三人在城内继续走。
“你们觉不觉得,陈老师今天有点奇怪?”
陆林摇头,“没觉得啊,你指哪?”
周蜜说:“在城门口呀,她一直跟在一个警察后面。”
女孩子的观察力天生细致。莫海威示意他们靠过来点,“我和你们说件事啊,刚才在超市买水,碰到个插队的…”
莫海威说完,周蜜哇了一声,“女中豪杰啊!换做我肯定不敢。”
陆林反应平静,“陈老师在院里的名声就很大啊。”
周蜜赞同。
陆林摇了摇手指,压低声音,“我听说,陈老师的男朋友很牛的,背景人士。”
周蜜的八卦潜质发挥到极致,缠着陆林打听,莫海威直摇头,恨铁不成钢。
**
十点一过,客流更多。
卓炜和霍星逆着人群,手里揣着警棍,日常巡警。
卓炜提醒:“那女人一直跟着你。”
霍星应了声表示知道,墨镜遮面,看不出情绪。
卓炜问,“你惹她了?是不是她不配合调查,你故意把她扔下车的?”
昨晚卓炜和王奇在二楼,看着他骑摩托把人载走。
“我给了她钱打车。”
“你真把人扔半路了。”
霍星紧抿唇,警棍夹到手臂下,说:“昨晚有人跟踪我,从马塘路就一直跟着。”
卓炜皱眉,“邱吉的人?”
霍星说:“应该是生面孔,我特地原路返回,他没跟上来。”
卓炜想了想,“你才归队,一直是老王接手这个案子,按理说不会这么快被盯上。”
两人边走边说,几个小孩嬉笑打闹,霍星让了让,半蹲下摸了摸小孩的头说:“慢点跑。”
他们停顿的工夫,陈晚走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挡住霍星。
霍星个子高,微微低头望着她,可两人都不说话。
卓炜是直性子:“昨晚霍队不是故意半路扔下你的,你别误会。”
陈晚戴着墨镜,看向卓炜,“误会什么?他本来就把我丢下了车。”
卓炜想反驳,但想了想,又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你想怎样?”平稳的声音,霍星说。
陈晚看向他,摘了墨镜,“我东西丢了,你们帮我找。”
卓炜有点吃惊:“丢什么了?”
“相机。”陈晚的目光从霍星脸上移开,“佳能微单,我一直放包里,昨晚还在,今天就不见了。”
卓炜的职业习惯立刻展现,问了一大串基本问题。
可陈晚都是简单几个字回答。霍星听了片刻,打断他,说:“先在城内找找,找不到就去所里登记。”
陈晚觉得很有必要讲清楚,“东西是真丢了。”
她非常确定,这个男人不相信她。
霍星没有说话。
三人沿着来时的路线折返。
陈晚记性不算差,但在这条人来人往的大理古街上,她想不起任何可疑的人和事。停留最久的是和周蜜还价买挂饰的摊前,但当时只有她和周蜜两个人。
卓炜见多了这种事情,丢手机的丢钱包的,每天都有十几起,基本上找不回。
“我看你还是去所里做个登记吧,上了系统,其他区一有线索就会联系你。”
陈晚没答他,却只看向霍星,太阳渐升,温度陡高,他一身黑衣本就吸热,额头上冒了细绵绵的一层汗。
霍星的墨镜也是与制服一套配的,卓炜也有,但他戴着,格外硬朗。
卓炜见她半天不吭声,本就急躁的性子有点收不住。刚想说话,手机响了。
霍星的手机,他掏出一看,冰湖一般的脸终于起了波澜。
“老王。”
霍星一边听一边皱眉,眉心挤出了一个川。
“好,我知道了,你先问,我马上来。”
挂断电话,霍星转身往回走,对卓炜说:“铜山寨有人看见邱吉了。我让老刘开车送我们去。”
陈晚快步跟了上去,“你又不管我了?”
霍星停住,严肃道:“你去所里报案。”
没再多言,三两下就把她甩在了身后。
陈晚心里的火气又没地方发了,眼一转,小跑着追上去。
小巷最里面的一家店铺,门口插着面大旗,黑底白字一个大大的“面”字。
霍星和卓炜一进去,胖胖的老板娘连忙招呼,“霍队,小卓。”
霍星点了点头,“老刘呢?”
老板娘面露苦色,“真是不巧,他出城进货了,往回赶也得到中午了。”
霍星和卓炜一时无语。
陈晚跟在身后,联想刚才的话判断,他们是要用车,并且老刘是个司机。
她转念一想,走到柜台前问:“我要个火锅。”
老板娘愣了一下,随即笑容堆面:“不好意思啊,我这没有火锅。”
门口那么大一个“面”字她看不见吗?面馆有什么火锅。
陈晚说话的时候已经掏出了钱包,啧了声,“没有呀?”
她打开钱包的动作那么明显,卓炜一眼就看到别在卡槽里的蓝皮驾照。
他心一动,直言问:“你会开车啊?”
陈晚点了点头:“会呀。”
卓炜看了一眼霍星,对方没啥表情,扯了扯嘴角,一脸笑:“那你能不能、能不能帮个忙?”
**
祥云县离古城九十几公里,他们去的,是县城里的一个古寨。
看到车之前,陈晚琢磨着用导航,但当这辆大概是三手面包车出现时,她只祈祷一路平安。
霍星坐副驾,充当人工导航的角色。他总是在选择方向的前一分钟提醒陈晚。车窗摇了下来,山风混着霍星低沉的嗓音,一个不落地送进了陈晚的耳朵。
“右转。”
“第二个红绿灯调头。”
“直走。”
陈晚觉得,霍星的声音,像她小时候练的古筝,手指一拨,余音最好听。
卓炜问:“除了大理,你还准备去哪儿玩?”
陈晚说:“昭通。”
卓炜哦了声,“那地方比这边冷,也就看些山山水水,和这边差不多。”
陈晚笑:“没去过的人,看哪都漂亮。”
卓炜说也对,又说:“怎么不去苍山洱海啊,名气大,不用跟团,私人都搞这个,专车接送还包吃。”
恰逢红灯,陈晚缓缓踩刹车,“怎么,你也做这个?”
卓炜一下子来了劲,“我不搞这个,但我亲戚在做,你们有需要的话,我可以介绍啊,还能打折呢。”
陈晚没答应,而是问霍星:“霍警官,你有亲戚做这个么?”
“没有。”霍星抬了抬下巴,“绿灯了。”
陈晚踩油门,打着方向盘,对卓炜说:“那我过几天去玩,就找你。”
卓炜摸了摸头,哟了一声,“要是他说有亲戚,你是不是就选他了啊?”
陈晚笑笑,“是呀。”
卓炜捶了下霍星的肩,“下次不和你一块出来了。”
霍星勾了勾嘴角。
卓炜说:“本来觉得你这人不好说话,想不到人还挺好。”
陈晚哼笑了声,“帮了你就叫人好,帮不上就是不好说话。”
“不是这个意思。”卓炜连忙掩饰:“其实昨晚你不愿指认嫌疑人,我们也理解,出来玩——哎呦!”
话没说完,车子突然一个急刹,是往死里踩的那种,巨大的惯性力把卓炜差点震到挡风玻璃上。
他不停喊疼,还没缓过劲,车子又迅速起步,油门到底,惯力又把卓炜重重地抛到椅背上,“砰”的一声连霍星都忍不住闭目。
陈晚弯了弯嘴角,转弯也不减速,方向盘打到最大,这辆破车根本没做减震处理,卓炜又被甩到了右边,半张脸都贴在了车窗上。
而副驾的霍星,默默抓紧了门把。
陈晚挑了挑眉:“卓警官,我人好吗?”
卓炜一脸憋屈,连忙点头,“好人,好人。”
下了高速,再绕半小时山路就到了。
陈晚下车的时候,霍星叫住她,“你把外套穿上。”
到了车外,才知道他的提醒多重要,山上温度低了六七度,穿上外套还有点冷。陈晚看了一圈,这个寨子特别简单,房子大都是土砖,坐在家门口的都是少数民族老人,
“霍队。”王奇隔老远冲他们招手。
他一看到陈晚,很是吃惊。
“她开车带我们来的。”霍星简单解释,三人走到了一排。
王奇说:“抽空把驾照考了吧,多不方便。”
陈晚跟在身后,听到这话就笑了。
在面馆里,就猜到霍星和卓炜都不会开车,但这会亲耳听到,还是抑制不住想笑。
而霍星回头,正好撞见她的笑容,陈晚和他对视,也不躲避,笑得更深了。

第四章

第四章
叫阿娇的女人把人往屋里请,霍星问:“你在哪儿看到的人?”
阿娇说:“就在青山后面,早上我男人去砍柴,山坳里看见人一身血,我男人准备捡了柴就带他下山看伤,转个头人就不见了。”
陈晚杵在门口没进去,看见空坪上蹲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招了招手,“过来。”
小孩不为所动,一身脏兮兮的像从泥巴里滚了一圈。陈晚从包里掏出一颗糖,摇了摇。
小孩立马跑了过来,陈晚半蹲着,笑道:“叫姐姐。”
“阿姨。”字正腔圆,男孩伸手就来抢糖。
陈晚手一举高,“不是阿姨,叫姐姐。”
小孩嘟着嘴,一动不动。
陈晚又拿出一粒糖,一手一颗晃了晃,她还没开口,对方脆生生地叫了句:“姐姐!”
“有出息。”陈晚笑出了声,把糖递给他,“去吃吧。”
后面一声轻咳。
陈晚转过头,霍星倚在门边,手里端着热茶。
“我们什么时候走?”陈晚站起身,捋了捋头发。
霍星说:“下午。”
陈晚指了指屋里,“过来查案啊?”
他不回答,低头喝了一口茶。
陈晚问:“又是拐卖小孩的?”
霍星看着她,“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陈晚不理他,掏出手机给陆林发了条短信,让三个学生先回客栈,她晚上回。
他又说:“昨晚上,我不是故意让你在半路下车的。”
陈晚笑,“我开车技术怎么样,看出来了吗?”
霍星望了她两秒,点头,“看出来了。”
有仇必报。
卓炜和王奇走了出来,王奇不明所以,卓炜却心有余悸,推了推霍星,压低声音,“这女人,不好惹。”
霍星看向陈晚,她正拿着手机到处拍照。
王奇说:“听阿娇描述,受伤的男人不像是邱吉,见到他时,一脸的血,也看不到眉头是不是有疤。”
邱吉是一个拐卖团伙的重要人物,这两年流窜作案,专门拐卖妇女儿童,贩卖线路从云南到广东,团队运作成熟,非常狡猾,左眉有道疤是他的标志,而邱吉上头的老大周丙,才是他们最想抓的人。
王奇又说:“不管是不是,他受了伤,应该走不远。”
霍星抽了根烟,“在这地方,想藏起来,也没那么容易找到。”
村寨四面环山,相当于一处洼地,往下走是从山上流下来的一条河,唯一能通车的,就是他们上来的那条环山泥巴路。
王奇问:“那女孩是怎么回事?你俩还搭上了?”
霍星眯了眯眼,陈晚还在用手机拍照,他吐了口烟,声音平平,“…她能惹事。”
像是察觉到什么,陈晚突然回了头,直瞪瞪地看着霍星。
霍星一顿,嘴边的烟掉了一截烟灰。
午饭有点晚,一点半才吃上。
内容也简单,四碗面条,面条上扑着一个煎蛋,撒了几颗葱花。
陈晚向来挑食,挑了挑面条,尝了几口鸡蛋,兴致缺缺。
霍星头也不抬:“别浪费。”
陈晚瞥了他一眼,碗一推,“那你吃啊。”
霍星放下筷子,竟然真的把面条端过来,把陈晚咬过的煎蛋分成两半,咬过的那半放一边,另一半直接吃了。
面条三两下也都下了肚,霍星把碗一收,直接起身送去厨房。
陈晚目瞪口呆。
卓炜嗤笑,“待会你就饿肚子吧,还有,这边人真的没什么钱,你觉得一碗面不算什么,可他们下个山买回来不容易。”
陈晚心里五味杂陈,淡淡瞥了一眼卓炜,“待会回去的时候,你系好安全带。”
卓炜:“…”
下午两点,天色却越来越暗,这会子跟黑了天一眼,是要下大雨的前兆。
果然不多久,雨跟泼水似的往地上砸,打雷闪电一个不落,陈晚等雨停,可偏偏越下越大,还起了大风。
陈晚坐在门口看了一下午的雨。直到霍星走来说:“今天走不了了,下山路被淹了。”
卓炜总算逮着报仇的机会,看她一脸不爽就高兴,凑上去笑:“老天不给我系安全带的机会啊!”
陈晚看了看雨势,问霍星:“你有没有充电器,我手机快没电了。”
霍星说:“没带。”顿了顿,又说:“你要打电话,用我的吧。”
天色渐暗,雨也没有停。
陈晚坐在门口发呆,阿娇的孩子就是叫她姐姐的那个,这会也蹲在地上,睁大眼睛望着她的包。
“还想吃糖?”陈晚勾了勾手指。
“姐姐。”小孩反应迅速。
陈晚通体舒畅,把最后半包糖都给了他。
王奇和卓炜都在屋里聊天,却单独不见霍星。
陈晚问小孩:“看见那个叔叔了没?最帅的那个。”
小孩捂着糖,胖手一指,陈晚顺着看去,大雨倾盆的水帘中,一身黑衣的霍星撑着伞正走来。
雨太大,他浑身都湿透。陈晚问:“干嘛去了?”
霍星没说话,递过来一样东西。
一看,是充电器。
“借来的,你试试看能不能用。”霍星把伞撑在地上,甩了甩头,一圈的水珠垂到地上。
陈晚握着东西一时无语。
山雨欲来风满楼。
陈晚抬头望了望天,蓦地想起这句话。
大雨里,一抹白色身影匆匆跑来,陈晚眯了眯眼,确实是个人。
他边跑边喊,雨雾蒙蒙听不清,近了,是在喊——
“救命!有人掉井里了!”
霍星第一个冲了出来,跑来求救的是个中年老乡,带着口音解释一大通,最后脚一跳,“老白家的孙女也在下面!”
陈晚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他们跑了出去。她捡起刚刚霍星放地上的伞,也跟进了大雨里。
转向南面是一大片竹林,半面山坡都是,郁郁葱葱遮天暗地。大雨让泥泞小路更加湿滑,陈晚勉强跟得上他们的速度。
出事的地方是一口弃井,井口本来用木板盖着,但今天雨太大,山坡上的泥流都冲到了上面,木板不堪重压,踩上去就塌了。
见救兵到了,围着的人自动让开一条道。
霍星探身看了看,眉头紧皱,“太深了,我只看到一个人在下面。”
一个老婆婆哭的撕心裂肺,报信的老乡抹了把脸,说:“小白那女娃子看不到脑袋了。”
卓炜看了一下地形,“这井至少有三米,下面都渗水了,再久一点,地下水涨上来就完蛋了。”
王奇趴在井边,目测了一下距离,“越往下洞子越窄,得赶紧把人拉上来。”
霍星边脱外套边说:“我下去。”
黑色制服里面是件迷彩短袖,雨水一湿,绷着他的上身线条展露无遗。
霍星把绳子往腰间捆了四圈,系了个死结,翻身一跃,扶着井口慢慢往下滑。
卓炜带着村民拉绳子,王奇给霍星指位置。
“重心往左,那人在你右边,你要落到左边,对,对。”
霍星不能完全看到下面,靠着王奇的指路和自己的判断,但很快,他就滑不动了。
王奇也看明白了,这口井打的时候就不规则,上大下小,所以才荒废,霍星身材高大,卡在离井底两米的位置就再也动不了。
他转动身子,尝试各种姿势,没有一点效果。
霍星被拉了上来,雨越下越大,他不死心地往井里看。
就连井内大人的脑袋都快被淹,庆幸的是,小女孩被他抱在手里,露出一颗脑袋没被水呛。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个瘦小一点的下去救人!”卓炜大声道。
但在场的五六个人里,都是壮年男人,个头矮的,身体胖,剩下的是老白家的两个老人,七八十岁了,也不顶用。
王奇环视一圈,眼睛突然一亮:“霍队,她合适!”
陈晚撑着伞站在人群外,一声不吭。
霍星直接回绝,“不行!”
王奇也急,“再去村里喊人就来不及了,你看这水涨起来不要命了。”
霍星紧了紧牙关,说:“我再试一次。”
小女孩的奶奶哭的都快晕过去,挣着跑到陈晚面前“通”的一声竟然跪了下去。
“求求你啊求求你啊!”
陈晚从没见过这阵仗,脑袋发懵。
霍星三两步走过来扶起老人,在她耳边说着什么,老人才边哭边离开。
陈晚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湿的鞋,哭声雨声风声围着耳朵飞。这本不该她的事,这么深的井,这么业余的救身设备,谁去谁傻。
霍星又捡起绳子往身上绑,几乎一瞬间——
所有人都看着她丢了伞,走向霍星,她把绳子抢过来,“快点,乘我没后悔,绑紧点。”
霍星眉峰下压,略带警告,“这不是闹着玩的。”
“说吧,我该怎么做。”陈晚看了看井,想不到这么深。
霍星迟疑两秒,便迅速单膝跪地,脱下自己仅剩的迷彩短袖,垫了一圈系在她腰间,然后再缠绳子。
“你腰细,这绳子会越勒越紧,扎一圈衣服会好受点。”
陈晚走到井边,拿着另一根救人的绳索,她要下去,把绳子给人系上。
霍星扶住她的胳膊,“脚往下放,我会抓住你。”
陈晚压下恐慌,强装镇定,抬起头说:“姓霍的,最好把我抓紧了,上次你把我抛在半路,这事还没完。”
霍星一字一句道:“陈晚,好好救人,再出岔子,我一枪崩了你。”
见她脸色大变,霍星勾了勾嘴角,“想打我?安全上来,这账一起算!”
陈晚舔了舔嘴唇,没心思跟他生气,她小心翼翼往下滑,雨水浇在头上流进眼里,腰上的绳子勒的太疼了,她抓住井壁想分担点力道,可井壁都是泥巴,一用力,一块块往下掉。
陈晚失去重心,一摇一晃在半空中飘。霍星死死抓住绳子。
终于到了井底,水已经覆盖上了胸口,她站不稳,连着呛了几口水,终于把绳子套稳了小女孩,霍星等人齐齐用力,陈晚双手托着孩子,看到霍星抓住了她,才松气。
可井外却传来一声大喊,“另个人不能救!是个偷小孩的!我们小白就是被他带走才出事的!”
陈晚看向身边的男人,虽然狼狈,但五官间透着一股劲,男人没有闪躲目光,任她看。
陈晚低声说:“不管你有没有犯事,我都会救你。”
她抬头大喊:“赶紧把人拉上去!”
喊话的同时,绳子就已往上吊。等那男人出了井,水已经到了她嘴巴,陈晚不敢张嘴,一张嘴就喝泥巴,等霍星再来拖她,陈晚已经快支持不住,奋力仰起脑袋。
霍星看见她的姿势,像只乌龟。
他忍不住想笑,可他马上发觉不对:“陈晚,你是不是不会游泳!”
陈晚不能说话,怒瞪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