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翊沉了口气,没有马上去追她,而是大步朝床边的滕颢走过去。滕颢下意识地想藏手机,却被滕翊一把抽走了。
“哥…”
滕翊二话不说,直接将刚才录下来的视频删除,把手机摔回给滕颢,转身跑下楼。
客厅的地板上,残留着她落下的一道长长水渍,还有那个黑色的皮筋,很细弱的一道黑色,在白色的瓷砖上却格外明显。
滕翊捡起那个皮筋,冲出了门。
暮色四合,天不知不觉已经暗了下去。风带着初秋的凉意,一阵一阵地吹过来。
他周围转了一圈,不见阮妤的身影,只能朝着小区大门口追去。
这一路都没看到她,滕翊问了值班的门卫,门卫指了指路口的那个公交站,说是往那里去了。
滕翊跑到公交站的时候,正好一辆527离开。
他在527的车厢里看到了阮妤,她背对着他的方向站着,还披着他的外套,整个人站得直直的。
车厢里空位很多,可她没有坐,就那么站着。


第十五章 窝里横

阮妤上车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在看着她。
她知道自己此时有多糟糕,虽然这一路走过来,衣服上的水没有再夸张的往下滴,可逼仄的裤腿、散乱的头发和她湿漉漉的眼眶,都在叫嚣着向路人诉说刚才发生的一切。
“小姑娘,你没事吧?”司机师傅转过头来,打量着她。
“没事,谢谢。”
她低着头,走到窗边的位置,想坐下,可又怕弄湿了座位给下一个乘客造成不便,索性便立在那里。
车窗敞开着,车子一动,飒飒的凉风扑面而来,披在身上的那件外套被风撩了一下,有往下落的势头,她悄悄地攥紧了。
外套披到她身上的时候还是暖的,可现在,已经被水渗透了夹层,没有了温度。
她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下了公交,从北门走回寝室的路上,又招来了各方的目光。
有同班的同学认出她,一个个上来询问她有没有事,她一概摇头,更匆促地往寝室跑。寝室难得满员,竟然连久不露面的陈曼白都在。
人生就是这样吧,越欲遮掩的难堪,往往被越多的人看到,这是上帝的玩笑。
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阮妤散着头发湿哒哒地走进屋里,面面相觑良久没有人敢说话。
“阮阮,你掉水里啦?”陈曼白打破沉默。
阮妤没出声,只是走到床边,将身上的外套扔在床上,给自己找了换洗的衣服,往浴室方向走。
“问你话呢。”陈曼白过来拦她,“谁欺负你了?有事没事?”
“没事。”
她越过陈曼白,走进浴室,关上了门。
为了省电,热水器白天没有开,喷头出来的水是冷的。她脱掉冰冷的衣服,按下了开关,立在那里,盯着那一点点微弱的红,希望它赶紧变绿。
外头传来说话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听不清楚,但阮妤知道她们一定在讨论她。她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可是她不希望自己以这样的形象进入她们的话题。
眼眶又在发涩,她试了试水,也不管水温还没有上去,迎头便淋向自己。
洗完澡好像更冷了。
阮妤从浴室出来,看到简湘湘立在门口,把吹风机递给她。
“快吹吹头发吧。吹完头发去喝杯姜茶暖暖身子,巧凤给你泡在你的杯子里了,别着凉。”
阮妤扫了一眼寝室里的三个女生,她们全都在看着她,眼底已经没有了先前惊诧的神色,反而是各自深深浅浅的担忧。
她的心忽然暖了一下。
“谢谢。”
“有事就跟姐说,谁欺负你也跟姐说,别成天自己憋着,才几岁啊你,成天愁得跟个小老太似的。”陈曼白数落她。
“你几岁啊,成天姐姐姐的。”简湘湘给阮妤帮腔。
“比你们大两个月也是大,别不服啊,在这个寝室,我就是姐。”
“窝里横。”
“嘿,我还就窝里横了,怎么着?要挠架吗?”
“挠就挠!”
两人搂在一起,你挠我一把,我挠你一把,好像两只猫打架。
夏巧凤在旁看乐了。
阮妤接过吹风机,走到镜子前,抬头的时候,发现自己也扬着嘴角。


第十六章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阮妤头发刚吹干,就听到身后的简湘湘忽然发出一声大叫。
“阮阮!”
她关了“嗡嗡”作响的吹风机,回头去看简湘湘。
“怎么了?”
“你这是男人衣服吧?”简湘湘坐在她的床沿上,双手捧着滕翊的那件外套,脸上洋溢着八卦的神采。
另外两人的注意力都被简湘湘吸引。
陈曼白走过去,瞧了一眼外套上的logo,补了一句:“还是件很贵的男人衣服。”
“从实招来,这到底怎么回事?”
阮妤收好吹风机,走过去将外套抢回来,拿了个衣架挂到自己的床头。
“我头晕,我要睡会儿。”
“别避重就轻地扯开话题,快点说啊,这外套到底是谁的?”
阮妤没答,直接钻进被窝里,倒头就睡。
简湘湘还在叽里咕噜地问着什么,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回应了,她是真的头晕。
这一觉睡到天亮,起来头晕没有缓解,连鼻子都堵上了。
惨了,感冒了。
阮妤借着感冒的由头多睡了一个小时,没有去英语角背单词。
简湘湘醒来看到阮妤还躺着,立马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你怎么犯起懒来了?”
“嗯,给自己放假。”阮妤张口才发现,她的嗓子也哑了。
“你感冒了吧。”简湘湘爬下床来,走到阮妤的床边,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额角,“还好没发烧。”
“只是喉咙有点不舒服。”
夏巧凤被吵醒了,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去医务室买点药吧。”
“没事,多喝点热水就好了。”
阮妤坐起来穿衣服,穿完衣服,忽然瞥见床头的那件深色的外套。她伸手往里摸了摸,还没干透。她想,等干透了,就把衣服还给滕翊,然后忘了昨天的事情,再也不要和他们滕氏兄弟有瓜葛。
寝室里多了一个陈曼白,再加上阮妤没有和她们错开时间,洗手间忽然变得格外拥挤,尤其是洗漱的时候,四人各据一方,还是会撞到胳膊碰到脚。
简湘湘本来每天早上都要洗头的,今天也被搅得来不及了。
“陈曼白同学,你还是给我去住外面吧,阮妤同学,你感冒好了也请一定要坚持早起用功,就让我和夏巧凤同学在寝室里宽宽敞敞的过日子吧。”
“美得你,我以后要搬回来住了。”陈曼白说。
“天呐,这是什么晴天霹雳的噩耗啊!”
“不知哪个王八蛋去宿管那里投诉了,说我整天夜不归宿,违反了学生手册,要学校处分我呢。”
“谁啊这么缺德!我要去和她拼命!就为我这油腻腻的头,我也不能放过她!”简湘湘气急,“我中午还要和周曦和一起去吃饭呢!”
陈曼白冷嗤了一声:“呵,你和那个花花公子还真在一起了啊?”
“不许说他!”简湘湘摆出一副护犊子的架势,“他对我可好了呢。”
“行行行,不说他。我就是给你提个醒,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第十七章 你最好不要

阮妤一整个早上都是昏昏沉沉的,走哪趴哪,为此,高数课还被点了名。数学老师让她起来解题,题不难,可是因为走神,她压根不知说的是哪一题,同寝室那三位神游天外,思绪飞得比她还远,压根指望不上。幸好副班长汪靖悄悄在身后提醒了她,她才勉强过了关。
上午的课结束之后,简湘湘飞奔着去找男朋友了,陈曼白要回工作室直播,夏巧凤约了老乡去逛街,阮妤准备回寝室睡觉。
她刚走出教室的门,汪靖跟了上来。
“阮妤,你没事吧?”汪靖很胖,但声音特别好听,“我看你一个早上状态不太好啊。”
“没事,刚才谢谢你。”
“不客气,互相帮助应该的。”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路。虽然一个班,但终归不是很熟,阮妤也不知道和他说什么,只觉得越走越尴尬。
“下午没课,要不要一起去外面吃饭?”汪靖忽然发出邀请。
“不了,我去食堂。”她拒绝的很干脆。
汪靖挠了下后脑勺,脸有点红。
“那行,下次吧。”
阮妤点了下头,拐进了楼道,往另一个方向下楼,径直去了食堂。她其实没有胃口,但不吃饭的话,又怕下午撑不住。
食堂人有点多,她去小窗口要了一碗拌面,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刚吃了两口,就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似乎变了。
原本整齐排着队的男男女女都朝食堂门口望去,人群里不时传来窃窃的轻呼。
“是滕翊诶!”
“真的是他,今天这是吹的什么风,竟然能在食堂遇见他!”
隔壁桌的两个女生激动地拿出手机,却发现滕翊端着餐盘,正朝着她们这个方向走过来。
“天呐,他走过来了!”
阮妤抬起头,看到滕翊正好在她面前停下。他一双黑亮的眼,正目光炯炯地望着她。莫名的,阮妤想起了在学校天台遇到他的那天。
那天,她第一次发现,原来男生的眼睛可以好看成这样。
“我能坐下吗?”滕翊指了指她对面的位置。
阮妤扫了一眼四周虎视眈眈的女生,说:“你最好不要。”
滕翊闻言放下餐盘,直接坐在了她的对面。
围观的人发出一阵唏嘘声,局面明显已经不可控,阮妤索性若无其事地低头继续吃面。
“昨天的事情,很抱歉。”滕翊看着对面的女生,她神色冷漠,完全不掩饰对他的排斥与抗拒。
看来,是还没有消气。
“不是你的错。”而且,他提醒过她,别被欺负了。
“我替我弟弟道歉。”
阮妤不出声,她手里的筷子拨了一下餐盘里的拌面,忽然觉得花生酱的味道腻的难以下咽。
食堂里的人越来越多,投向他们的目光也越来越复杂。
滕翊淡然自若,阮妤却如坐针毡。她渴望变成耀眼的人,却不曾料想,这份耀眼伴随而来的是举手投足都要被放大的注视。
稍过了会儿,她终于坐不住,端起餐盘站了起来。
“外套干了还你,我先走了。”


第十八章 学费

阮妤匆匆走出食堂,好在滕翊并没有跟出来。
她回到寝室,发现自己整个人出了一身虚汗。头又晕起来,她躺到床上,懊恼着又是一个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的下午。
滕翊的外套悬在她的床头,她扬手轻轻地推了一下衣袖,又推了一下,外套来来回回摇晃着,衣架发出“咿呀”的声响,她的心有点躁。
阮妤睡了会儿,被枕边的手机铃声吵醒。
她看了看屏幕上的那一长串号码,想起什么,整个人从床上坐起来,接起电话。
是学校财务部的老师,说是正在做账,发现她的学费还没有缴齐,于是打电话来问问她是否有什么困难。
话是好听的,可其实就是提醒她快点把余下的那部分费用给补上。
阮妤温声应着,末了厚着脸皮又要了一个月的时间,开学的时候她的学费已经交了大半,现在差的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只要能找到兼职,应该能赚回来。
财物的老师虽然应允,但能听出来,她有点不大高兴,也是,原本该平整的账面,少了她那一星半点,就像是一件好端端的衣裳上多了一个不起眼的污渍,旁人看来应该很容易洗净才对,可到了她这里却那么难。虽然没有特别碍事,但终归是膈应着,还得膈应那么久。
阮妤挂了电话,后背又发了一身虚汗,嗓子眼更干更疼了。但她顾不得这些,又打开了兼职网站,只想快点找到替补的工作,滕家,她是不想再去了。
网上的兼职多半都不合适,有的时间太长,有的路途太远。她是学生,本职工作还是学习,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而晚上,她得赶在宿舍门禁之前回来,不然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条条框框,限制太多。
最后,她翻到一个餐厅端盘子的服务生工作。餐厅不远,查查路线,公交车两站路的距离,时间也不长,他们只招晚上高峰时帮忙的临时工。
正好。
阮妤赶紧起床,把身上睡得皱巴巴的衣服换掉,洗了把脸,赶去北门坐公交。等她赶到餐厅时,看到有两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生从大厅里走出来,好像也是来应聘的。
餐厅经理见了阮妤,听她说明来意,打量了她一番之后,很抱歉地告诉她名额已经招满了。
阮妤气馁,但又没有法子,只能道谢离开。
出门的时候,她听到有个服务生轻声问经理:“不是还差一个吗?”
“你瞧她那白寥寥的脸色,看着都不健康。”
“…”
门合上了,声音都被隔在身后。
阮妤暗自思忖,要不要回去再争取一下,告诉经理自己只是感冒,可想想,又觉得人家必定没时间等她感冒痊愈。
街道上秋风四起,她紧了紧身上的外套,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回走。
回到学校时,天已经暗了。
她没去食堂吃饭,中午的那碗拌面好像还积沉在胃里,堵得她难受,她想起那味道都觉得不舒服。
绕过食堂,就是女生宿舍楼。
她还未行到门口,先遥遥瞥见了路灯下那抹颀长的身影。


第十九章 第五个家教

滕翊在等她。
阮妤从他笔直落向她的目光和他手里那一袋感冒药判断出来,他是在等她。
意识到这点,她本能地往四周看了看,这个时候学校里有些冷清,只有一两个送外卖的小哥穿梭在宿舍楼下,没人注意到他们。
“怎么?这么怕被别人看到你和我在一起?”他走到她面前,虽是质问,但语气轻松。
“我不想让别人误会。”
“误会什么?”
“误会我们很熟。”
“误会了会怎样?”
“麻烦。”
滕翊扬了一下嘴角,还是头一次听女生嫌他麻烦。
“中午听你的声音,好像感冒了。”他将手里的袋子递向她。
阮妤的嗓子忽然痒了一下,她没忍住清咳了一下,恰好验证了他的“好像”。
“拿着。”
“不用。”
“你自己买药了?”
她摇摇头。
“那就拿着。”滕翊把药塞进她的手里。
他的动作很快,两人的手指有短暂的摩擦,可触感才至表皮,就已消散,她甚至来不及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
“又不是糖,你不要,我还能带回去自己吃。”他补了一句。
阮妤觉得再扭捏就太过小家子气了,于是悄悄握紧了手里的袋子。
“谢谢。”
“真要谢,就聊聊。”
“你要聊什么?”
阮妤话音落下,就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愚蠢,他们之间除了滕颢,还能有什么好聊的。
“滕颢。”
果然。
“好。”
“要不要找个地方坐坐?”他指了指西校门的方向。
西校门有条“美食街”,街两边布满了各式小吃摊位,每天傍晚时分,高校园区的学生们会成群地涌向那里,吃吃喝喝玩玩。阮妤去那里的次数屈指可数,但也知道,那里热闹的每天都像是在举行美食节。
“不了,就在这里说吧。”
滕翊点点头,挨着草坪边的水泥牙子就坐下了。
阮妤一愣。
“练了一下午的舞,腿有点酸了。”他像是在给她解释。
阮妤没发表意见,只是觉得两人要聊天,若有一方居高临下,这不太好,于是也跟着坐下了。
她特意和他保持了几拳的距离。
“你是滕颢第五个家教。”他的声音,近处听来,低哑间带着一丝慵懒。
“我知道。”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作吗?”
滕翊往后一仰,双手支在草坪上,虽是在和她说话,但目光却并不在她的身上,而是望着夜空。今夜云层有点厚,偶有疏星几颗,散着微光。
阮妤沉默,她没想过。
滕翊等了会儿,见她不答,扭头看着她。
阮妤摇摇头。
“因为他想用这样的方式引起沈冰女士的注意。”
沈冰女士?
“我妈。”滕翊笑。
阮妤在滕翊的笑容里看到了一个儿子对母亲的反向宠溺,她挪开了目光,心里有些羡慕,羡慕他能这样说起他的母亲。
“沈冰女士很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大概有三百六十天是在国外,另外的五天,就是回国给滕颢处理家教的问题。”滕翊停顿了一下,缓缓恍然,“这样想来,得亏了滕颢,我才能见到我妈。”
阮妤:“…”


第二十章 两面

秋风乍起,校园里的秋蝉已无力聒噪,偶尔几声短促的悲鸣,也被风卷落成泥。
阮妤坐在滕翊的身边,听他说起母亲,说起弟弟,有一瞬间,错觉纷乱,让她误以为他们已是多年老友。
滕翊想表达的意思很明显,他想告诉她,滕颢并不坏,他只是个缺爱的小孩。
他正用这种方式,迂回的代替弟弟向她道歉。
这个一头脏辫的男生,看着应该是桀骜不驯的人,却不知为何,总散着一种酥到骨子里的温柔。
他的身上,有令人难以言说的两面,她知道,无论哪一面,如若深究,都是致命的诱惑。
“阮阮?”
身后传来简湘湘的声音。
阮妤猛的站起来,试图以此从与滕翊并肩而坐的画面里脱离出来,但这个动作显然只起到了欲盖弥彰的作用。
“阮阮,你坐在这里干什么?”简湘湘绕到他们面前,看到滕翊的瞬间,微蹙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滕翊!”
滕翊也站了起来。
“我是简湘湘啊,你记得我吗?那天晚上…”
“记得。”滕翊对简湘湘礼貌地微笑,“曦和的女朋友。”
“对,你还记得我啊。”简湘湘害羞地垂了一下头,羞涩劲持续了几秒,忽然想起什么,立马狐疑地看向他们,“你们俩怎么在一起?”
阮妤眼见瞒不住,也不想当着滕翊的面搪塞简湘湘,索性把自己在滕家做家教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啊。”简湘湘一把揽住阮妤的肩头,对着滕翊推销商品似的大肆夸赞起来,“我们阮阮,可是去年的高考状元!她的成绩在我们系,那是扛把子级的,基本上回回第一,找她辅导功课,算是找对人了。”
滕翊很配合地竖了一下大拇指。
“还有…”
“好了。”阮妤轻轻地推了推简湘湘,虽然简湘湘说的都是实话,可她这夸张的语气听着让人怪不自在的,“我们上去吧。”
“这就上去了?别啊,你们继续聊啊,我先上去好了。”
“我们已经聊完了。”
阮妤看了滕翊一眼,对他点了下头,便推着简湘湘往里走,简湘湘还想说什么,被阮妤直接推进了女生宿舍的大门。
滕翊还站在原地,阮妤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跟着她,但她没有回头。
上楼没多久,沈冰就打电话来了。
或许是刚才阮妤没有表达自己的态度,滕翊觉得事情还没有解决,所以他才让沈冰出面。沈冰道了歉,并表示希望阮妤能不计前嫌继续给滕颢辅导功课。
阮妤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滕颢虽然有错,但也算事出有因,而且滕翊和沈冰如此诚恳,她不好拂了他们的意,最最重要的是,她需要一份兼职,需要钱。


第二十一章 我陪你

阮妤服下了滕翊带来的感冒药,便昏昏欲睡。简湘湘几次三番想过来打听滕翊的八卦,都被她以一句“不熟”给打发了。
简湘湘哪里肯信。
“你都去过他家里了还不熟?”
“你去过北京天安门你和毛爷爷就熟了吗?”
“有道理。”陈曼白插话。
简湘湘无言以对。
阮妤趁势蒙上被子,不再出声。熄灯之后,简湘湘她们又聊了一会儿天,她先睡过去了,完全没有参与。
感冒药像是有奇效,这一觉醒来,之前那些不适感都减轻了。头不晕了,鼻子也通顺了不少,就是嗓子还哑着。
她洗漱完之后,摸了摸床头的外套,已经干了。
简湘湘贴着面膜,眼珠斜过来:“这外套不会也是滕翊的吧?”
阮妤“嗯”了声,找了个纸袋,把外套装进袋子里。
“阮阮啊,我总觉得,你和滕翊之间有猫腻。”
“你别瞎猜。”
阮妤说罢,提起袋子出了门。
早上没有课,她就在图书馆里待着,下午的课结束之后,她直接去了滕家。她已经做好了各种思想准备,可是走到滕家的大门口时,忽然又生了一丝退意。
她破碎的自尊,她重回这里的尴尬,一下子全都鲜明起来。
正当她站在门口犹豫不决时,门“吧嗒”一声开了。
阮妤一愣,滕翊站在门后,也是一愣。
他整个人精精神神的,鞋子也换好了,似乎是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