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警察们封锁了消息,fiona暗自猜测。
后来,她父亲julian告诉她,他们没能抓住那个凶手。他突然销声匿迹了,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也许他害怕了,所以躲起来了。”julian说。
fiona并不赞同他父亲的推论。她隐约觉得那家伙不会轻易停手,可是她说不上来理由。
另外,她还花了一下午的时间读完了那本记录得零零散散的日记,终于对她之前的人生有了个模糊的了解。
这种感觉特别奇妙——明明看的是自己的日记,可是她却感觉像是在读一本完全虚构的小说。
她知道自己其实曾经成功地考入了加州大学的法学院,但是却在入学第三年因为成绩太差而被退学了。从日记中能看出其实fionamars曾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可惜她并没有珍惜自己的天赋。
大学期间的日记很少,所以fiona只能通过那些只言片语的描述看出,那段时间的fiona开始变得放荡,开始痛恨一切教条规矩,上课还经常缺席,甚至还曾经尝试过毒品。退学之后,fiona开始打工为生,但是她很少能在一个地方工作超过半年。她开始变得更堕落了。她经常出没于酒吧,和陌生的男人打情骂俏,而实际上她看中的只是他们口袋里的钱包。
而上大学之前的fionamars也并不一直都是个乖乖女。
从她母亲出车祸去世之后开始,她的日记风格就开始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她变得愤世嫉俗,情绪敏感多疑,对周围的一切事情漠不关心。而她不想让她的父亲失望,于是她在高中的最后一年重新振作,勉强考上了加州大学的法学院。
可从她后来的描述来看,她因为某些原因开始对julian感到愤怒和失望。而这一切的导火索似乎就是julian的新女友。
自打julian和那个女人开始约会,她和她父亲的关系开始逐渐地恶化,而这其中的原因非常复杂,并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julian不喜欢她的生活状态,想让她回归正轨,但是她压根不想听他的。
所以julian经常会说,也许这次的事故是个很好的转机,不论是对于他们早已摇摇欲坠的父女关系而言,还是对于fiona已经残破不堪的人生来说,都是如此。fiona甚至有点怀疑,其实julian并不那么希望她恢复记忆。
但是记忆还是回来了。
而那些记忆却和她预想中的完全不同。
fiona的记忆是从来到迈阿密之后第二天晚上开始恢复的。
她先是做了个噩梦。在梦中,她正站在一片海滩上,四周一片昏暗。
她以为自己是在迈阿密的海滩,但是很快周围的景象变得清晰了起来。隔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她能看到对面灯火通明的城市。
她意识到这并不是海,而是一条河。
随后,她听到有人在叫喊。
“找到了!她在这里!”
她循声看去,一束光芒照在漆黑的河面上,是手电筒发出的光。拿着手电筒的男人在吃力地拽着水里的什么东西。
“emily,过来这边!”那个男人回头冲她招手。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她的潜意识里却浮现了一个名字,jefartin。
于是她快步走了过去,走向那个男人。
“…就和那个狗娘养的说的一样,”那个男人说道,他的英国口音特别重,“…他确实把她的尸体扔在这儿了。”
fiona低下了头。
她立刻发出无声的尖叫。
——那是一张被水泡得胀大发白的女人脸。
然后她瞬间从梦境中惊醒。
那次梦境之后,一些别的记忆也断断续续地回来了。
fiona记起了一个名字。
——emilytsui。
这是她的名字。或者是说,在她成为fionamars之前的名字。
她也隐约地记起了她曾经住在英国。
…是的,那条梦境中的河,正是泰晤士河。她和她的搭档,jefartin都是苏格兰场的警员。
然后她成功地在网上搜索到了这两个名字,结果发现他们都死了。两个人都在里士满的一场爆炸案中牺牲了。
fiona不相信转世,但是她查到的东西却让她不由得开始动摇信念。
究竟是fionamars继承了emilytsui的记忆,还是emilytsui的灵魂在fiona的身上得以重生?
——也许从某种角度而言,这两者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fiona能够确信的一点的是,她现在不再是emilytsui了。就算她有着那个年轻女人的记忆,她现在也只是fionamars。
她渐渐地找回更多的记忆碎片。而那些记忆唯一的用途就是让她明白了自己接下来究竟该干什么。
第二天,当她跟julian提出自己要申请警校的时候,julian惊讶得将胡椒粉喷进了鼻子里。他涕泪横流地咳嗽着,眼圈泛红地隔着餐桌瞪着她。
“申请警校?为什么?”他声音沙哑得吓人。
“当然是为了当警察。”fiona微笑着说,然后将餐巾递给了他。
“那不是我想问的。”julian皱眉。
“别担心,爸爸,我这不是异想天开。”fiona说,“我想了很久了,这是我目前唯一想做的事情。”
“你变得不一样了。”晚餐快要结束的时候,julian忽然说道。
fiona眨了一下眼睛,笑了,“好的还是坏的?”
julian没有回答,他只是露出一个浅笑。
“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fiona一边帮忙收拾餐叠一边说道,“我在想,邀请jill到家里来吃饭吧。”
——jill就是julian的女友。
julian看上去惊讶极了,略有点结巴地说道:“你确定吗?我是说,你愿意这样?”
“是的。”fiona微笑着说,“我好久没见过她了,不是吗?希望她不会太讨厌我。”
“她当然不会的。”julian沉默了半晌,看着fiona将最后一个盘子放进水池,“…谢谢你。”
fiona向他展露笑容。
他其实是个好父亲,就是偶尔有点笨拙。
“一起看看电影?我刚刚买了新的碟片。”她提议道。
“好主意。”julian挑起眉笑道。
在距离他们一千多公里的亚特兰大,bau小组陷入了僵局。他们发布了侧写,做了能做的一切,可是不明嫌犯却在这个关头突然销声匿迹了。到目前为止,他们已经在亚特兰大停留了一个星期。如果不明嫌犯真的不再作案了,他们很可能会被迫暂时放弃这个案子。
“连环杀手很难自行停止杀戮。”小组的成员man蹙眉说道。他的棕色皮肤和五官相貌显示了他的非裔血统。事实上,他长得很英俊,结实高大,fbi内部有不少女性探员将他当做幻想的对象。
“没错,尤其是这种带有性虐倾向的残酷凶手。”组长hotch说道,“他们可能有一段潜伏期,但是他们绝对不会永久停止杀戮。”
“潜伏期可能会很长。btk杀手(注1)曾一度沉寂了整整九年之后才再次犯案,随后又再次停止杀戮。时隔十八之后他终于忍不住主动向媒体暴露了自己。”reid立刻说道,他从脑袋中提取信息的速度总比别人要快上半拍。
“但是这不符合这一次的侧写,”man说,“这次的不明嫌犯不会停止犯案,他无法控制自己。”
“也许是他出了什么意外。”reid猜测。
“很有可能,但我们不能完全指望这个。”man说。
hotch将资料推向桌子的中央,“所以我们肯定错过了什么。现在我们需要尽快找出他突然中止杀戮的原因。”
“他放走了fionamars,就是倒数第二个受害者。我们一直都没能确定为什么他要放走她。”man说。
“如果不是dna相符,我会怀疑这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案子。”jennifer叹口气说道,“所以他突然停止杀戮可能跟fiona有关?”
“看看我们最后一个受害者。作案手法没有任何变化,就和从前一样,他在囚禁她48个小时之后将她杀害。”man说,“从这一点完全看不出他的心态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
“fiona和别的受害者相比,也没有特别突出的不同之处。”reid补充道。忽然,他微微地睁大眼睛,“也许他并不知道fiona还活着?”
他猛地打开资料,突然加快了语速,“看看这里,医生说fiona的脖子上有明显的勒伤,那些伤痕足以令她短暂地窒息。”他抬起头看着大家,“他可能压根不是故意放走fiona的。他以为她已经死了。”
“他不会这么粗心大意的。”man皱眉说。
“除非某些事情搅乱了他的计划,让他不得不匆匆忙忙地抛尸。”jennifer说,“问题是,如果他发现fiona其实还活着,他会怎么办?虽然媒体没有报道这件事,但是难免不会从医院走漏风声——”
所有人心中都想到了同一件事。
“打电话给fiona的父亲。”hotch当机立断地说道。
reid拨通了julian的手机,但是却转接到了语音信箱。
“打不通。”他焦急地看着其他人。
“我马上跟当地的警署联系。”jennifer猛地站了起来,忧心忡忡地说道。
注1:btk杀手在1974年至1977年间共杀害7人。2004年3月,他写信给媒体,公开了自己的杀人信息,警方才终于破解了1986年的那次悬案。
第004章 危机
看完电影《忠狗传》之后,fiona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打开了那本日记,迟疑了一下之后,她将日记翻到了背面。她决定从最后一页开始,将自己已经恢复了的零散的记忆记下来。
虽然她已经决定成为fionamars了,她仍然想保留属于emilytsui的那份记忆。
写完日记之后,她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然后上床听音乐。
她打开了播放机,放上了一张从julian书房找到的凯尔特民谣专辑。从julian收藏的cd来看,fiona有点惊喜的发现他们两个的音乐品味还挺相似的。
也许他们两个相似的地方不仅只这一点呢。fiona嘴角上扬地心想。
很快,她不知不觉地就在清新悠扬的音乐中睡着了。
她又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正站在山坡上,嫩绿的青草地一直延伸至远处迷蒙的浓雾之中。她在草地上前行,清冽的空气灌满了她的胸腔,其中似乎还夹杂了一丝淡淡的海腥味儿。她似乎能听到悠长的风笛声隐约地随风吹来。
但是很快,风笛声消失了。
周围的景物同时发生了变化。
她发觉自己正站在一个狭小昏暗的“房间”里。空气中弥漫着樟脑球的味道,她很快就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房间,而是一个壁橱。壁橱很狭窄低矮,但是她仍然能在里面站直身体。
“我要带emily回中国,我已经决定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他的语调中带着浓浓的亚洲口音。
“她是英国人,你没有权利带她走!”另外一个女人尖叫道,“看在上帝的份上,你想惩罚我就惩罚我吧!何必用我们的孩子当道具!”
“闭嘴!”那个男人怒吼,“你怎么有权利说em是你的女儿?!你什么时候关心过她,嗯?”
“去你的,peter!上次em发烧住院的时候,是谁连面都没露过一下?!”
“我说了,我有工作!”
“工作!”女人发出刺耳的冷笑,“又是工作!我也有工作!看看你自己吧——工作三年了,练一次最基本的加薪都没有!彻头彻尾的失败者,真让我觉得恶心!我当初真应该听我妈妈的,她早就说我不应该嫁给一个中国人——”
——砰!
沉重的撞击声过后,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fiona感觉自己在浑身发抖,幼小的身体蜷缩成了一团。无助和恐惧如同深夜的潮水一样席绢了她的全身。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呼吸急促。
黑暗之中,她发觉什么东西正在余光可及的地方飘动。
她转过头,发觉窗户不知为什么打开了,纯白的窗帘正随着夜晚的海风飘扬。放在桌面上的播放机已经停止了,房间里只能听到窗帘鼓动发出的细微声响。
她看了一眼床头的时钟,现在时间还早,才刚刚晚上八点过一刻。于是她拉开被子走下了床。
她走到窗前伸展了一下四肢。窗外的路灯好像是坏了,正微微地闪烁着橙色的光芒。
她忽然想起自己临睡之前应该把窗子闩上了。
她警惕地转过身,摸了摸自己的腰间。然后她愣住了。
——她想摸什么?枪吗?
“有人吗?”她问道。
没人回应她。
也许打开窗户的是julian。她对自己说。
她感觉有点口渴了,于是她打开房间的门向客厅走去。她从水龙头接了一杯清水,刚喝了一口,却突然发觉有点不对劲儿。
——julian卧室的门正敞开着,里面漆黑一片。
julian应该不会这个时间就睡觉的。他喜欢在睡觉前一个小时提前躺在床上看书,所以床头灯起码应该是亮着的。
她放下杯子,心跳莫名地加快了几分。她走向julian卧室,“julian?…爸爸?”
卧室的窗帘被紧紧地拉严了,借着从客厅传来的微弱光芒,她看到阴影之中隐藏着什么东西。
她摸索着打开了卧室的灯,终于看清了房间里的景象。
“哦…不。”
“我们刚刚接到了一个举报电话,”jennifer匆匆地走进临时的会议室,对大家说道,“有人说他认识的人可能就是我们的不明嫌犯,他叫chirsbrown,现住在亚特兰大。他已经旷工一个月没上班了,举报的人正是他的老板。”
“让gacia查查那人的底细。”hotch说。
“我已经让她去办了。她刚刚查了乘机记录,chirsbrown今天上午刚刚乘坐了去往迈阿密的航班。”jennifer说,“另外,我已经联系了迈阿密的警局,他们已经动身前往mars家的公寓了。”
“很好。”hotch站了起来,“准备好飞机,我们也要立刻动身了。”
reid早就背好了他的棕色斜挎包等在了门口。
“她会没事的,对吗?”他忧心忡忡地说。他才加入bau小组不到半年的时间,经验的缺乏让他在这个时候无法像其他组员那样保持绝对的冷静。
“我们还不知道。”hotch冷淡地回答。他一贯都是如此。
刚上了飞机,man的手机就响了。
他将手机拨到了公放,“说吧,babygirl,你找到了什么消息?”
“噢,绝对是你们喜欢的消息。听着,chrisbrown,在一家食品公司工作。”gacia说,“他的名下有一辆货车。”
“他用货车来掩人耳目,将抓到的女孩关进货车的车厢里。这和我们猜测的差不多。”hotch说。
“听听这个,他一个月前刚刚和他的妻子离婚了。而离婚后,他的妻子很快就离开了美国去了加拿大。从通话记录上来看,从那儿以后他们再也没能联系上。”gacia说,“我还查到了更劲爆的,在他五岁的那年,他父亲出车祸死了,原因是酒后驾车。从他父亲死后,他就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一次医院。看样子其中一次比较严重,他的一条胳膊脱臼了。再后来,他母亲因为虐待被受到了指控。”
“让我猜猜,他母亲一定是个金发。”man说。
“bingo!”gacia说,“另外,他的妻子也是个金发美人。”
“他的人生中有两个同样特征的女人伤害了他。一个虐待了他,另外一个抛弃了他。”hotch说。
“其实他很可能是依照他的母亲寻找另一半的。”reid说,“童年的虐待经历让他对这类女人有着变态的痴迷。”
man轻哼了一声,“我几乎可以想象他妻子离开他的原因了。被施暴者长大之后成为施暴者,这并不罕见。”
jennifer突然打断了他们的讨论,“我刚刚收到了迈阿密警方的联系。”她望向大家,“他们说,公寓被人闯入了。fiona的父亲被人绑在床上昏迷不醒。”
“fiona呢?”man问。
“她不见了。”jennifer面露忧色地回答。
“什么?”reid显得很吃惊。
“他们到的太迟了。”jennifer遗憾地说。
“为什么?”man蹙眉说,“为什么他对fiona这么执着,甚至不惜跑到千里之外的迈阿密?”
“也许是fiona身上的什么东西吸引了他,可能是她说过的话,也可能是她的某些行为。”reid回答,“当然,也可能只是纯粹为了杀人灭口。”
“但是他并没有杀死fiona的父亲。”jennifer说,“如果仅仅是为了杀人灭口,他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活口的。”
“他对fiona的父亲不感兴趣。”hotch说,“他真正想要的只有fiona。她身上肯定有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
“也许是因为他们都有因为车祸而去世的亲人。”man说,“可能他产生某种妄想,以为fiona和他之间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
“reid,你是fiona的同学,你对她究竟还了解多少?”hotch看向reid。
reid看上去很无奈。
“我对她真的了解得不多。上高中的时候,我几乎没跟她说过话。”他回答。
“但是我总觉得你隐瞒了什么。”man说。
reid舔了一下嘴唇,目光有点躲闪,“我是有件事没说,但是我觉得那跟这次的案子没关系。”
“跟我们说说看吧。”hotch平静地鼓励道。
reid迟疑了一下。他下意识地低头摆弄着自己手表,片刻之后,他忽然抬起头来。
“那天,我正在图书馆看书。”他说,“harperhillman忽然走上前来对我说,alexalisben想要见我。alexalisben是全高中最漂亮的女孩之一,fionamars是她最好的朋友。全年级几乎一半的男生都喜欢她们两个。”
说到这里,他忽然沉默了一下。
所有人都默默地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我去了,alexa确实在那儿。”他轻声说,“除此之外还有学校足球队的所有人…他们把我脱光了,绑在门柱上。没人过来帮助我…他们就站在那儿,看着我发笑。”
“噢,这太糟糕了。”jennifer说,她探身捏了捏他的胳膊表示安慰。
“fionamars也在他们当中,对吗?”man说。
“是的。她就站在她好朋友的身后。”reid轻声回答,“说实话,我曾经一度以为她和她的那些朋友不太一样,所以对她很有好感。有一次我的储藏柜被人涂鸦,她还帮我找来了清洁剂和刷子。我那时还以为她算是我的朋友…因为我在高中几乎没什么朋友。可是那一天,我看着她,恳求她帮帮我,可她却连看也没看过我一眼。”
“我很遗憾发生这些事。”man说。
“事实上,”reid扬起头看向其他人,“我知道她那样做只是自我保护而已,我那时就很清楚这一点了。所以我并不恨她。”他停顿了一下,“…可奇怪的是,她当时冷漠的侧脸总会时不时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因为你曾经对她有好感。可她却拒绝了你,这对你肯定造成了伤害。”man说。
“有时候人的感情是不能用理智来量的。”hotch说,他的表情仍旧是惯常的淡漠,可是声音却柔和了许多,“人们总会没办法忘记某些想要忘记的事,这是人之常情,这并不是什么软弱的表现。”
“是的,你说得对。”reid喃喃地表示赞同,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不过,她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他说完,转头看向了窗外。窗外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可他还是望着夜空出了神。
fiona手腕和脚腕分别被铁丝紧紧地捆在一起。她躺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感到后脑传来一阵明显的剧痛。
那个混蛋之前狠狠地砸了她的脑袋。他躲在厚厚的窗帘后面,趁她拨打911的时候突然跳了出来,让她根本没时间反抗。
她挣扎了一下,艰难地翻了个身,希望能确定自己现在究竟在哪儿。
第005章 沼泽
fiona气喘吁吁地翻了个身。
她正躺在潮湿的地面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霉味儿。透过房间唯一的一扇窗子往外看只能看到漆黑一片,连一丁点灯光都没有。
“又见到你了,fiona。”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说道。
fiona首先看到的是被磨破了的牛仔裤裤脚。她扭过头,终于看到了那个男人的全貌。
他穿着一件灰色的t恤,身上散发着一股汗臭味和烟味儿。
他的样貌比fiona预想中的年轻一些,他的鼻子有点歪,嘴唇特别薄。他的眼睛是深色的,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冷漠而无神。
他蹲了下来,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似乎有点激动。他扯住了fiona的金发,让她的头部无法动弹。
fiona咬紧牙关,不允许自己发出呻.吟。
“为什么?嗯?”他的呼气喷在fiona的脸上,fiona强忍着闭上眼睛的冲动,同时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他粗糙的手抚摸上fiona的脸颊,然后手指慢慢下滑,“我掐住了你的脖子,就像这样。我一直在看着你,看着你痛苦地挣扎,直到咽气为止。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还活着?”
fiona从牙齿缝中说道:“也许上帝不想收留我?”
“噢,也许是因为你也是个喜欢说谎的婊.子,对么?”他忽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冷笑,猛地扯了一下fiona的头发,“所以连上帝也不愿意收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