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天,茶馆的周围布下了结界,并构造出了一个茶馆的幻像出来继续营业,这样其他人就无法打扰这里了。当天到访的客人真是不少,除了冥界几位大人,鸟界的王子,所罗门王之子小灯更是将旗下七十二魔王都带到了婚宴现场。飞鸟和他的夫人小希忙里忙外打点一切,包揽下了一切琐事。小隐的肚子已高高隆起,昭告着她的宝宝即将诞生。
“主人啊,你别忙啦,快坐会儿,别累到了…”小灯殷勤地在一旁护驾,他穿着极富有民族特色的阿拉伯服装,有着一头柔顺的栗色头发,明亮的棕色眼睛,比花瓣还柔软的蔷薇色嘴唇。
“为什么把他也带来…”叶隐瞥了一眼其中一位白发红眼的魔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他有阴影哦。”
“流迦其实很好相处的,他不还是小幕的师父之一吗?”
叶隐低哼了一声就转身走到冥王那里去了。当初在古代巴比伦,这变态魔王差点折磨得她没命。她可是很记仇的哦。
“小隐,想不到你又有了身孕,听说这次还是龙凤胎,起好名字了吗?”冥后亲热地将她拉到了身边,
“嗯,我已经想好了,儿子就叫叶逍。”
“啥?夜宵?”梦神安提在一旁促狭地笑了起来,“小隐你一定是在肚子饿的时候想到的吧。”
“切!你也太瞧不起我叶隐了吧。是逍遥的逍,女儿呢,就叫叶宴!怎么样?不是一般的有水准吧!”
“哦哦…叶宴?夜宴。怎么都离不开吃啊?还好还好,不叫叶香叶叉叶猫子就成。”安提眨了眨眼,“不如就把小宴送到冥界养一阵子吧。有我梦神教她本事,保证她将来会有大成哦。”
“你也想得太远了吧,我这都还没生呢。当然,就算生了也不舍得。”叶隐想都没想就一口拒绝。
“对了,这次死神没来,你也知道啊,他喜欢小晚,所以这种场合就不刺激他了。”安提抿了抿唇,“不过人不到礼到,他的礼物早就送到了,可是他的私家珍藏呢。”
“那安提你送了什么礼物?”
“我送的礼物啊,是在他们的新婚之夜送上一个浪漫的梦。”
“安提你最抠门啦,我生日你送个梦,我孩子满月你送个梦,现在我女儿结婚你也送个梦,好歹你也是个神,就没什么其他的好宝贝送了吗?”叶隐不客气地表示了不满。
安提哈哈一笑,手上变出了一个小巧的针盒子,“这是噩梦之针。只要将这针插到所讨厌的人衣服上,那人就会做一整个月不重复的噩梦。”
“这件新婚礼物还差不多!”她满意地笑了笑。
婚礼的程序并不繁琐,叶晚素来讨厌繁文缛节,这次的婚礼也只是想请大家来叙叙旧图个热闹。她身上的婚裙是天帝司音在前几天专门派八足马送到的。那是天界的织女用最洁白的云絮织就而成,又轻又软,将她衬得格外迷人。天帝还注入了自己的一点神力,所以穿上它还能抵御各种伤害。婚裙上的披肩则是鸟界王子的礼物,据说是用一万只最美的鸟的羽毛制成,不但美轮美奂,而且披上它还能随意飞翔,就算是飞到天界也没问题。
按照海族的传统,阿希礼最后送给未来的海后一件特别的礼物,整个礼仪就算完成。只见阿希礼的手上忽然出现了一枚戒指,镶嵌在戒托上的那粒珍珠圆润明丽,世间罕见,在烛光下流转着七彩的颜色。他将这枚戒指小心翼翼地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笑道,“这是我号令整个海族世界的海神珠,从现在起,你将享有和我同样的权利,今后可以号召七大洋内的任何海族。他们都将服从你的命令,如同服从我的。”
叶晚抬头望向已经成为了自己丈夫的那个男人,他正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仿佛在火中诞生,纯粹、明亮、光芒四射,而后又变化成水中的晶石,清澈、含蓄。
凝聚着时间也无法摧毁的迤旎。
叶隐看着女儿终于出嫁,心潮起伏,无限激动。仿佛被这种情绪所牵动,她忽然只感到肚子一阵疼痛,连忙捂住肚子弯下了腰。
“小隐,你还好吧?”飞鸟连忙扶住了她。
“没什么,没什么。看来是要提早生了。你们继续啊,别担心。”撒那特思一脸平静地请客人们不用担心,颇有经验地抱起了叶隐就上了楼。毕竟已经有过两个孩子,他对接生工作可是驾轻就熟了。
没过多久,就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接着,又是更嘹亮的一声啼哭。这下子就像是炸开了锅,两个婴儿哭得此起彼伏,轮流唱着二重奏,就像是卯着劲互相比赛谁哭得比较大声。
叶晚连忙拉上了阿希礼上了楼,飞鸟等人也匆匆忙忙跟了上去。只见撒那特思怀里抱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婴儿,雪白的皮肤,乌黑的头发,漂亮的无法用言语形容。但最让人吃惊的是,这两个婴儿的眼睛竟然是浅金色的!那金色是如此绚丽,仿佛漫天的阳光都融化在了他们的眼眸中,流光溢彩。
飞鸟大吃一惊,脱口道,“这两孩子的眼睛像极了师父…”话刚说出口,他又连忙补充道,“不过小隐本来就是师父的一根肋骨,从师父身上而来。这个孩子像他也是正常的。不是还有孩子像舅舅什么的嘛。”
撒那特思还是感到有点郁闷,怎么感觉这两孩子好像是他和司音生得…
两个婴儿依然哭个不停,哭得撕心裂肺,任大家怎么哄也没有用。
冥王上前了两步,打量了婴儿几眼后脸色微微一变,忽然开口道,“小隐,你的这对龙凤胎很不寻常。如果在你们身边长大,恐怕成长过程会很不顺利,甚至还有生命危险。唯一的解决办法是将他们分开交由别人代为抚养到16岁,到时再还给你们,这样才能保证他们的平安成长。”
“您的意思是,我们要把孩子交给别人抚养…?”叶隐有点急了。
“小隐,你先别着急。先听我说。”冥王解释道,“交给别人抚养的这段时间里,你们作为父母可以去探望他们,他们也能回来暂住。所以并不是说这十六年里完全不能来往。你们家的小幕,不就是在魔王界由各位魔王调教长大吗?”
“小隐,为了孩子们的安全,也只能这么做了。”撒那特思也表示赞同,“我们可以去看他们,或者让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回家住住。
“可是…该交给谁抚养?”叶隐低声问了一句。
“很简单,谁能让她停下哭声,就是能抚养她长大的人。”冥王先从撒那特思的怀里接过了女婴,只可惜她还是照样哭个不停。接下来安提和冥后等人都抱了一圈,却还是止不住她的哭声。最后,她被送到了小灯的怀里。小灯又将她交给了身边的魔王流迦——几乎是同时,女婴突然止住了哭声,居然还对流迦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流迦的脸剧烈抽动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想将她扔出去。
“看来,接下来要拜托你了,流迦。”小灯笑眯眯地看着他,略带威胁地晃了晃手上的所罗门指环,“要好好抚养我们的小公主哦。”
叶隐和撒那特思面面相觑,同时感到了一阵沉重的压力。
流迦皱着眉抱着小女婴,姿势极其生硬不自然。要不是看在所罗门王的面子上,他堂堂大魔王哪会变身成奶爸?这要是传到魔王界,简直就是个大笑话嘛。
可小女婴浑然不觉他的不满,依旧对他笑个不停。
小叶宴的抚养人搞定,可小叶逍却还是哭闹个不停,在场所有人都抱过了他,可还是没人能止住他的哭声。
“这可怎么办?”叶隐愁上眉头,“再这么哭下去,我家小逍会脱水的。”
“老妈,要不我把血族其他几位亲王叫来?”叶幕提议道。
就在这时,只见一道金色的光芒腾起在房间里,然后突然散做无数光点…在那点点灿烂的金光之中,竟然隐隐出现了一个人影。金色的光芒渐渐散开,那人影越来越清晰,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那双金色的眼眸。星光无限绵延,辗转铺满他的右眼眼底,恍若流金溢彩,在他目光流转的瞬间,这刹那的美,仿佛一个瑰丽的魔术,点化了周围的一切幻化成最神秘美丽的镜像。
只是,与此形成强烈对比的是,他的左眼却是黯淡无光。
叶隐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道,“师…师父…”
飞鸟也是大吃一惊,“师父,你怎么来了?”
司音也不说话,上前就抱起了小叶逍。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原本还哭闹不停的小叶逍居然立刻就止住了眼泪,冲他格格地笑出声来。
司音注视着婴儿那双金色眼眸,脸上闪过一抹不知是喜悦还是感伤的复杂神色,淡淡道,“这个孩子,就由我收养在天界。每三个月我会让他回来一次,到了十六岁你们就可以领他回去。”
“师父!”叶隐忍不住喊了他一声,难抑内心的激动。
“怎么?不放心我来抚养吗?”他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无。
“当然不是…”叶隐咬了咬嘴唇,“谢谢你,师父。”好不容易才能见到他一次,心里纵然有千言万语,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虽然师父的表情是那么冷淡,可是,她心里清楚的很。师父他,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好好保重。”司音说完这句话就带着婴儿消失在了她的面前——就好像从来不曾出现过。
待婚礼结束客人们各回各家,叶隐重重叹了口气。
“还有谁比我更惨?生了两个孩子连摸都没摸到,就这么全给别人了。”
“是我们的总是我们的,到了十六岁他们就会回来。而且平时他们也会回来看我们。”撒那特思安慰着自己的妻子。
“师父收养我当然是很放心,可是让那个魔王收养就…偏偏还是个女孩子!你说我们女儿将来会不会变成一个超级小变态?我都不敢想像了…”
“这…也不是不可能。我看我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撒那特思也很无奈。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发出了一声哀叹。
撒那特思夫妇,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

经书有云:世人过去之世皆有生命,辗转轮回,故称宿命。
人自诞生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这一世的宿命。
宿命因人而异。有人含着金钥匙出生,一生荣华富贵;有人投胎贫寒之家,一生困苦劳顿。有人先苦后甘,有人先乐后悲;有人事事顺遂;有人处处碰壁,有人安于现状;有人则不甘如此。
那么,身为世间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你,抱怨过自己的命运吗?
你,羡慕过别人的命运吗?
你,曾想过要改变自己的宿命吗?
Part01传说中的二手店
午后的S市骄阳如火,炙热的气流烘烤着地面,比情人的激吻更加令人窒息。街道两旁挺拔的梧桐树也被这滚滚热浪蒸腾得垂下了高贵的头,层层叶片打起了卷儿,蔫蔫地搭拉在一边。灼人的热风吹起站在树下的那个年轻女孩的发丝,有一搭没一搭轻轻地戏弄着。女孩抬手拨开了迷眼的发丝,望着不远处的路牌微微眯起了眼睛。
五常巷。
没错。那家二手店——应该就是在这条巷子里了。
巷子狭窄幽深,曲曲折折的石板路上布满了黏滑的青色苔藓,空气里漂浮着一股潮湿又腐朽的味道。差不多走到巷子的尽头,她才看见了一幢不起眼的瓦灰色小屋。阳光斜斜从天顶射下来,正好落在了那个斑驳模糊又不知所谓的店名上——无中有。
这家二手店看起来倒更像是个见不得人的黑店,偏偏要选在这种不易被人发现的隐蔽位置。房子周遭若有若无地弥漫着一种颓废阴郁的气息,幸好房檐下还攀爬着一墙的牵牛花,在如锦绿叶衬托下,于微风中颤颤晃动着浅蓝色的杯盏形花朵,总算是为这里增添了几分难得的生气。
年轻女孩皱了皱眉,伸手推开了那扇虚掩的浅棕色木门。
刚推开门,就只听叮咚一声响,接着一团白影飞也似的扑到了她的面前。女孩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险些摔了个趔趄,手里的那袋东西也砰一声掉到了地上。就在她抬起头的瞬间,一张陌生男人的脸赫然在她眼前放大,那张脸几乎被头发遮住了大半部分,只露出了右边一只闪着幽光的眼睛,半边额上还纹着个极其古怪狰狞的刺青,吓得她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基那,你又在那里吓人了。”随着那张可怕面容迅速远离眼前,一个温润的声音随即传入她的耳中,听起来就像是薄荷糖在琉璃碗里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仿佛就能让人感觉到温暖明亮的色泽。
“这位小姐,你没事吧?”一位长着娃娃脸的少年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面前,一手还拎着那团乱晃的白色影子——原来不过是只绿眼珠的波斯猫。少年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有着如普罗旺斯熏衣草般梦幻的紫色眼瞳,浅茶色的柔顺短发令他更显几分天真俏皮。
女孩不觉愣了愣,原来真如传闻中所言,管理这家二手店的人并不是本国人,而是中文说得相当流利的外国人。
“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我叫瓦沙格,那个家伙叫基那,我们都是这里的店员。店主现在不在,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对我们说。”少年微微一笑,明媚的让人仿佛见到了盛夏时分一望无际的熏衣草田。
女孩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又瞥了几眼那个险些吓到她的男人。刚才因为一时惊吓并没有看清楚,原来这个男人面容也还算英俊,那只独眼的颜色尤其特别,就像是繁星布满夜空的午夜蓝,只不过额上的刺青和过长的黑发令他看起来多了几分阴森感。
那男人见她打量自己,立刻冷哼一声侧过脸,隐身闪到了书架后。
女孩心里虽然有点好奇,但还是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你好,我就是想问下,我手头现在有些穿不了的旧衣服,可以在这店里换些别的东西吗?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限制和要求呢?”她也是听邻居聊天时说起这家店,才想来这里碰碰运气的。
瓦沙格嘴角一扬,露出了标准的店员笑容,“没错,这个店里所有的东西,只要你看中就可以换走。我们不要求等价交换,也没有什么限制。只有一点,我们不收取任何现金,只接受以物换物。”
女孩抬头环视了一下四周,只见店堂里高低错落摆放了不少杂物,不仅有衣服器皿书籍玩具厨房用品,甚至还有首饰家具电器,看起来货品种类倒是不少。她径直走到了厨房用品那里,弯下腰仔细挑选起来。前几天她在出租屋里不小心烧破了一只锅子,如果能用衣物换个合适的就能节省下一笔开支了。
就在这时,只听门铃叮咚一声响,店里又陆陆续续进来了几位顾客。她下意识地转过脸,正好和其中一个短发姑娘的目光对上。短发姑娘见到她先是一愣,随即便惊喜地喊出了她的名字,“安璐,怎么你也在这里?这真是太巧了!”
她似乎也认出了来者,显然有些愕然,“陈雪,好久不见了…”
陈雪上前了几步,热情地给了她一个拥抱,“是啊是啊,真是好久不见!自从我从那个鸽子笼搬走后,我俩就渐渐失去了联系。能在这里见到你太好了!对了,你现在过得怎么样?搬家了没有?”
安璐笑得似乎有些勉强,“还不是老样子,你呢?现在在什么地方高就?”
“我找了家外企,整天还不是累死累活的干。不过最近和男朋友在市郊买了个小房子,虽然有点远,总算是有个自己的窝了。”陈雪的脸上洋溢着知足的幸福,“说实话,我还真有点怀念当初毕业后和你一起挤鸽子笼的日子呢。”
安璐的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之色,“你可就好了。我啊,别说房子和男朋友都没着落,就连工作单位都换了好几个,最近找的那个公司每天要加班到半夜一两点,工资却还是低得可怜。而且这点低得可怜的工资,我还得拿出一大部分给弟弟还债。”
陈雪有些同情地看着她,“安璐,在大学里你就一直勤工俭学,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没想到现在还这么辛苦。你那弟弟我也见过,整日里游手好闲的,尽和城里那一帮不三不四的人混。我看你还是快点找个男朋友,以后少和你娘家来往吧。”
“谁叫我生来就是受苦的命呢。”安璐无奈地摇了摇头,忍不住倒起了苦水,“我家里穷,原以为等我读了大学后找份好工作就会有出头之日,可没门路没关系照样还是那么难。别人也不是没给我介绍男朋友,可现在男人们也现实的很,一看我家里那个情况就打退堂鼓了。我也不敢结婚,说难听点就连嫁妆的钱都拿不出。再加上我还有那么个人见人嫌的弟弟,我妈又重男轻女,尽想着从我这里刮钱给他…”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其实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买那个房子花光了双方父母的养老钱,还欠银行一大笔贷款,以后的婚礼只好一切从简,一分钱都要掰成两个花。要不然我怎么会来这二手店淘东西呢?没办法,谁叫你我都不是富二代。”陈雪说着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还记得我们大学同寝室的那个杨眉吗?”
安璐耸了耸肩,“怎么会不记得,她的老爸是大公司的总裁,开学第一天她就开着法拉利跑车来上课,当时可是轰动了全校呢。”
“是啊,大学四年就见她吃喝玩乐,根本不用担心就业问题。听说一毕业她老爸就给她安排了一份清闲又有钱的好工作,还找了个相当帅气的男朋友,听说他们已经买好了市中心的豪华别墅,准备秋天就结婚了。”陈雪叹了口气,“同人不同命啊,你说有的人投胎也太好了吧?”
安璐将挑好的锅子拿在了手中,低低道,“有什么办法呢?要是人的宿命也能像换东西一样随意交换就好了。我也不求什么皇室贵胄的命,只要能有杨眉这样的命就谢天谢地了。”
陈雪扑哧笑出了声,“你呀,就别异想天开了,要是真能换,我都想换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好命呢。咱们这些平民小百姓还是想想怎么好好养家糊口吧。俗话不是说,命乃天定。如果违反天命,我看可能会变得更差也说不定呢。”
安璐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几乎全新的锅子,小声应了一句,“也是呢。”
一番精挑细选之后,安璐最终满意地换了一堆有八成新的厨房用品。瓦沙格客客气气将她们送到了门外,顺手将一张店里的名片塞到了她的袋子里,并再次露出了职业化的标准笑容向他们道别,“欢迎下次光临。”
和陈雪在巷子口分手后,安璐神色黯然地望着她的背影,嘴角不禁扯出了一丝苦笑。
踏出校门已近一年的她,只身一人在这座城市挣扎生活着。新找的公司离住的地方很远,工资也不高。每天早上天不亮她就要起来,坐两小时的公车去上班。晚上又要再花上同样的时间回到那个和别人同租的鸽子笼里。可就算是这样的一份工作,也有很多人打破头想要挤进去。好歹她也是个堂堂的大学毕业生,怎么就沦落到了这个地步呢?
一想到那个二三十人共用的厕所,还有那个连隔壁的咳嗽声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小空间,她就更加厌恶现在的生活状态。可是…再厌恶也只能继续忍耐下去。
生活,还是要继续的,不是吗?
回到了那个狭窄的鸽子笼,安璐刚放下东西,就见到那张二手店的名片从袋子里飘了出来。她捡起来一看,只见那白色的底色上只有黑色的三个字——无中有,正是那家二手店的店名。她刚想将名片扔到一旁,却惊讶地发现一排排新的黑体字像是变戏法般渐渐浮现出来…
你,抱怨过自己的命运吗?
你,羡慕过别人的命运吗?
你,曾想过要改变自己的宿命吗?
她愕然地瞪大了眼睛,却见到有更多的字涌现出来。之前的字迹缓缓隐去,新显现的字迹却是清晰无比——如果想要改变自己的宿命,就请再次踏入无中有。
安璐只觉一头雾水,这算什么?什么改变宿命?一家二手店还故作什么玄虚?如果是作为揽客的手段也太奇怪了吧?话又说回来,这小戏法是用了什么伎俩?难道是什么隐形墨水之类的玩意?
就在她研究这张古怪的名片时,熟悉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安璐看号码是公司的,猜测可能又是叫她休息天去加班,本想不理,但想到现实的情况还是接了这个电话。
“安璐啊,我得告诉你一件事,你可千万要有心理准备。”打电话来的是平时和她关系还算不错的同事小张。
“什么事?”她的心一下子就揪紧了。
“公司最近要裁员了,听说这次裁的人数还不少。我今天去老板办公室时,在裁员名单里看到你的名字就排在第一个!”
“你说什么!?这是真的?”
“看来这次是凶多吉少,所以我特意来提醒你,趁早还是快点找下家吧。好了,我就和你说这个事,不打扰了,再见。”
接完这个电话,安璐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坐在了地上,脑海中一片空白。可偏偏在此时,手机铃声却再一次响了起来。她麻木地摁下了通话键,只听传来了母亲急切的声音,“安璐,这个月的家用怎么还没打进帐?你弟弟新认识了个女朋友,现在整天住在我们家里,花费也比以前多些。妈知道你也不容易,可这不也是没办法嘛,你这回记得多打五百块在帐上,知道吗?妈就不和你多说了,还得给你弟弟做饭去呢。你千万要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