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季红的房间极有特色——绸布、麻布做的装饰物到处可见,椅套、床靠甚至灯罩都穿 红挂绿,十分别致,一看就知道,屋主准是个童心未泯、性格活泼的女孩。
不过,此时的林季红一点也不活泼——她正坐在床上,披头散发地背书,看见沈笑进来 ,竟也没有丝毫反应。
沈笑走过去,坐到床边,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将她手里的书夺掉,扔到一边。
“给我书!”林季红大叫着,突然颓然地倒在床上,目光呆滞,“我完蛋了,沈笑,我 越看越看不明白!这回咱俩肯定得分开了!从今往后,咱俩咫尺天涯,天上地下…”
“成了成了,别拽了你!快起来。”沈笑一把把她拉起来。
“起来干吗?今天这考试我死定了,真的,等考完了,学校一分流,咱俩肯定得分开。 ”林季红虽然乖乖地被她拉了起来,嘴里仍然嘟囔不停。
“分不分也得考完见分晓啊,赶快起来,把这些题做了。”沈笑没工夫理她,迅速地从 书包里掏出几张纸塞给她。
“没用的!”林季红动也不动。
“你听不听我的?”沈笑急了。
林季红还是不说话。沈笑干脆把纸和笔一股脑儿塞到她手里:“赶快,把这些题照着答 案重做一遍,记住了,听到没有!”
真是盛情难却!林季红只好乖乖点头。
菩丹一中高三·一班教室内气氛肃穆,黑板上写着“遵守考场纪律”,俨然就像高考。 沈笑、林季红、刘国庆、谭杰、陈尘、杨涛,个个都在。
丰腴的彭学敏老师拿着试卷进来,把卷子放在讲台上,郑重其事地说:“发卷之前我先 说几句话,这次摸底考试的重要性想必不用我再重复了,这是高考前咱们学校内部最后一次 摸底。根据这次考试的结果,学校会对平均成绩低于65分的学生重新安排班级或是做其他处 理,当然,大家也不要太紧张,正常发挥,题目不算太难,只要平时跟着老师好好听讲了, 都该差不离会做。还有,万一有同学紧张,导致发挥失误,也不要紧,学校在最后的处理意 见上是会考虑同学们的平时表现和成绩的!…最后我再强调一次考场纪律,不准偷看、抄 袭,一旦发现作弊,学校绝对严惩不贷!”说完,彭老师严肃地扫视一下全班同学,“好了 ,现在开始发卷。”彭老师把卷子分别交给第一排的同学,卷子有序地往后传递。

 

第一篇第六章

 卷子到了沈笑手上,她看了一眼,悄悄微笑。
刘国庆也拿到了卷子,使劲地咳嗽一声。沈笑抬头,发现除了陈尘低着头外,刘、谭、 杨三人都在看她,彼此相视一笑。

这时,一副死到临头表情的林季红也拿到了卷子,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顿时发 出一声惊呼:“啊!”
全班同学都惊看着林季红,沈笑很紧张,彭老师也吓了一跳:“怎么了?!”
“没事,我,我,我咬自己舌头了。”林季红赶紧掩饰,说完急忙低下头。
彭老师把脸扭开了。
林季红又悄悄抬头,发现沈笑还在看她,她挤挤眼,悄悄对沈笑伸出一个大拇指。
沈笑也冲她扮个鬼脸,低头做题。
校园里静悄悄的。操场、走廊,寂无一人。教室里,只有一片沙沙的书写声。光荣榜上 贴着沈笑等几名优秀学生的照片,照片上沈笑笑靥如花、楚楚可人。
菩丹市人民医院内,何霖刚走到走廊上,不时有人跟她打着招呼。她援藏后接管她工作 的冯副院长这时也看见了她,赶忙热情地迎上来握手寒暄,甚是关切:“你怎么也不歇歇, 才回来就上班!”
“我不累。你怎么样,都挺好的?”何霖矜持地笑笑问。
“我还不是老样子!比不了你们这些业务骨干!”
“你这可是自谦了!”
“哪里话!行了,不耽误你了,院长刚从省里开会回来,这会儿八成在办公室。回头见 !”
何霖敲了敲院长办公室的门,推门而入,头发斑白的周院长急忙起身迎接:“哎呀,你 怎么今儿就来了,不是说让你歇歇吗!来来来,快坐。”
“我在家反正也是闲着。还不如早点来报到。”何霖说着坐了下来。
“你还是这急脾气,这三年在下面,感觉怎么样?苦吧?”
“倒没觉得苦。天高云淡的,挺好的。”
“晒黑了。不过精神还不错。”老院长慈祥地端详着何霖,呵呵笑着。
何霖也微微一笑。
“来,说说你回来的想法,想怎么干?还管医疗那摊?”
“我服从上级安排。”
周院长不禁点头:“好啊,你还是和当年刚分来时候一样,干什么都任劳任怨。”
“我还不是您一手带起来的。”
“看着你从年轻学生成了院长,我们不服老不行啊!”老院长由衷地感叹。
“院长,我有个想法。”何霖忽然说。
“哦,说说看。”
“这回援藏主要是在卫生局,跟他们做调研跑了不少医院。有的医院条件啊、人员素质 都不错,偏远地区就相对差一些,我考虑我们是不是可以和那些偏远医院结成友好医院,定 期请他们的医生护士来咱们这里实习。我觉得这三年在那边,还是很有感情的,我不想自己 回来了,就…”
“你不用说了,小何,你的主意很好,我同意。援藏本来也应该是长期、持续的,不做 表面文章!对不对?”
何霖点头。
“你准备准备,把这几年的心得整理整理,回头我开个全院大会,你做个报告,让大家 都能对你的贡献和咱们援藏的目的有个更深入的认识。”
“这,不必了吧。”何霖不免有些踌躇。
老院长含蓄地说:“你不懂,小何,你走这几年,你那摊子工作一直是老冯接手的,现 在你回来了,难免他…”
“哦…”何霖沉吟着,若有所悟。
“当然,你现在回来了,你又比他业务能力强,把工作接过来也是天经地义。只不过… …”
“您直说,院长。”
周院长沉吟一下:“小何,我今天去省里开会,省卫生厅于书记特意问起我你的情况。 其实,去援藏就像去党校进修,这也是组织考察干部的一种方式。当初你主动要求去,一待 三年,我想这个成绩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我觉着,是不是省里有什么考虑?如果真那样,我 建议你仔细琢磨琢磨!”
“您的意思是可能要调我去省里?!”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吧。”
何霖犹豫着:“可…”
“我知道你没这个思想准备,我呢也就是这么个猜测。”
傍晚,菩丹一中操场上,铃声骤响,片刻后各教室门打开,老师们拿着卷子离去,学生 们随后三五成群地拥出来。
刘国庆他们也出来了,谭杰、陈尘等跟在他身边。刘国庆小声问:“你们几个是按说好 的答的吧。”
谭杰、杨涛犹豫一下,点了点头。
“那就好,考太高,老师该疑心了。”刘国庆放心了。
陈尘他们也点着头。
“谢了啊,哥们儿!”一个学生从后面过来,拍了一下刘国庆的肩膀。
“小意思。”刘国庆大度地一摆手。
忽然一阵口哨和拍手声起,刘国庆他们意外地回头看,只见另外七八个得到题的男孩子 正冲他鼓掌示意。

 

第一篇第七章

 刘国庆得意地冲大家抱拳拱手,俨然一位古代大侠。
沈笑在不远处看着他,刘国庆也看见了沈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放下手。

沈笑看着,微微一笑。这时,林季红跑过来,一把抱住沈笑,使劲在她脸上亲了两口: “万岁!宝贝!”
沈笑嗔怪地推开她:“疯了你!”
林季红高兴得手舞足蹈:“天哪,拿着卷子,我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哎,快告 诉我,怎么回事?”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走,我请你吃冰激凌!”林季红一把挽住沈笑的胳膊。
冰激凌屋内,林季红和沈笑相对而坐。
“哇塞,我考试从没这么爽过,我就刷刷刷地写,连个磕巴都不打。哇塞,那感觉太棒 了!”林季红兴高采烈、陶醉不已,突然又想起什么,“哎,沈笑,你又不怕考试,干吗掺 和这事啊?”
沈笑瞥她一眼:“我还不是怕把你给分流分走了!以后中午谁帮我吃肥肉!”
林季红笑了:“那倒是。”
沈笑嗔怪地推她一把:“真不要鼻子,说你胖你还就喘了!”
两个女孩笑做一团。笑够了,沈笑平静下来,认真地说:“其实我是讨厌学校搞分流, 偏把学生分成什么三六九等,听彭老师说,这回学校还打算根据这次考试成绩劝退一批学生 ,不让参加高考呢!”
“是吗?!”林季红瞪大了眼睛。
沈笑认真点点头,看着林季红:“哎,我说,你也真该用用功了,那些题又不难,你就 不能好好看看书,背一背呀!”
林季红拨拉着冰激凌,撅着嘴:“不是我不想学,我是真搞不明白!真的,我早就发现 了,咱俩脑子构造不一样,你天生就是念书的料,我一看书就晕!真的!我就喜欢摆弄个什 么布呀,做个椅套、缝个书包的,这是我长项!”
沈笑无可奈何地瞅着她这位好友。
“成了成了,你别跟我哥似的,天天教训我,我以后好好念书还不成?!”季红轻轻捶 了她一拳。
沈笑终于笑了。
“哎,沈笑,你妈从西藏回来,给你带什么礼物了?”林季红又想起一件事。
“没带什么。”沈笑想想,真没想起什么。
“不可能!你妈没给你带藏饰回来?那可是西藏最有特色的东西!…啊哈,你是怕我 抢你的,对不对!小气鬼!那东西是不是特好看?哎,沈笑,我告你,我原来看过一本时装 杂志,上面专门介绍藏饰搭配,Perfect,简直绝了!”
沈笑没搭腔。
“…我想了好几种戴法,真的,我敢保证全菩丹绝对独一份!哎,沈笑,我觉得你戴 绿松石最合适,那是你的生辰石,能保平安的。你妈肯定给你买了吧?我想,你不要项链是 项链、手镯是手镯那么戴,那么戴没劲,你可以把它拆了做头饰,还可以…”
沈笑终于开口:“行了你,明天我带到学校来,你自己看着折腾行不行?你看哪个好, 就拿走,好了吧?”
林季红高兴地使劲点头。
刑警队正在开会,沈锡良在发言:“…尽管死因现在还不清楚,但是基本可以确定是 他杀,死者生前遭到过两人以上的暴力侵害,死亡以后,才被抛进西江的。初步分析抛尸者 应该就是凶手。”
“抛尸的人会不会是当地农民?”有警员问。
沈锡良沉思片刻:“我觉得不是。抛尸的目的就是想掩藏尸体,不被发现。当地和附近 地区的农民都知道在沿岸有人撒网打鱼,他就不怕尸体被鱼网缠住?我们发现尸体的时候, 情况也正是这样。所以我估计凶手不是当地人,不了解当地这个打鱼的情况,我认为还是市 里的人。”
“如果是这样,那河边也就可能不是第一现场了!”杨静插话。
“我也这样认为。”沈锡良赞许地看了杨静一眼。
杨静得到夸奖,羞涩地看着沈锡良笑了笑。
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一个警员赶忙过去接听,挂上电话后马上说:“头儿,小郭来 电话,说死者身份可能有眉目了。”
沈锡良、杨静很快赶到了秦加加家。
这是一个典型的,两排高大的书橱依墙而立,墙角还摆着盆君子兰,散发着幽 香。墙上醒目地挂着一幅全家福照片,一家三口喜笑颜开。
他们把秦加加死亡后拍的、供辨认的一张照片摆在桌上。
秦加加爸妈目光呆滞,她妈妈双眼已经通红,突然再次抑制不住,痛哭失声。加加爸爸 眼圈也红了,他强抑悲痛,安慰地搂住妻子的肩膀。
沈锡良面色沉重地说:“对不起。”
加加爸摇摇头,又沉默一会儿,终于开口哑声说:“沈警官,你有什么话就问吧,我们 一定配合。”
“谢谢。”

 

第一篇第八章

杨静轻轻地打开本子开始记录。
“你们最后一次见女儿是什么时间?”沈锡良问。

加加爸努力克制着情绪,回忆着:“是三天前的傍晚。那天我们吃完晚饭,她妈说去散 步,加加不去,说是要复习功课。…我知道她不出去是想等电话,一个男孩子的电话,那 孩子叫范垒,今年也上高三。他们是在市里一个朗诵比赛上认识的。
这时,加加妈不声不响地起身进了卧室。
“您接着说,那天晚上后来怎么样?”沈锡良对加加爸说。
“后来,后来,我就点透了加加,说你是要等电话。加加就承认了。我当时很生气,就 骂了她…”加加爸抬起头,“…沈警官,其实我们加加是个很好的孩子,在学校里学习 年年都是头几名,还是三好学生,按说她不会…”
加加的妈妈出来,将一张照片递给沈锡良,这是一张朗诵比赛上的合影。她指着加加身 边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孩给沈锡良看:“就是他。”
沈锡良拿过照片,认真看了看说:“这张照片我可以暂时借用吗?”
加加妈点头。她坐下来,看着桌上加加死后的照片,再次哽咽起来,数落着丈夫:“我 当时就劝你,别那么跟女儿硬来,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要是你不跟她吵,不把她打跑 ,她怎么会…”她说不下去了。
加加的爸爸痛苦至极,绞扭着双手:“都赖我,都赖我!”
沈锡良看着这对痛苦不堪的夫妇,沉默良久,最后发问:“后来秦加加就出去了是吗? ”
“是,她说她恨我们,就跑出去了。她妈要追,我还拦着说别管她…我当时也在气头 上,你想这马上就要高考了,谈恋爱能不影响学习吗!再说,这时候的爱情能叫爱情吗!还 不是小孩子瞎胡闹!我当时想加加可能出去晃晃就回来,结果就…”加加爸再也说不下去 ,捂住眼睛,热泪滚滚。
从秦加加家出来,夜已很深。沈锡良和杨静坐在警车内,谁也没有说话。沈锡良面色凝 重。杨静开着车,关切地侧过脸看了一眼师傅。终于,沈锡良把照片递给杨静:“尽快找到 范垒。”
杨静点头。片刻后,沈锡良忽然说:“你给我在这儿停一下,我想回趟家。”
沈锡良回到家,沈笑和何霖正在吃晚饭。沈笑有些意外:“哟,老爸,你怎么回来了? !哦,我明白了,妈,还是你魅力大,以前我老爸要是上了案子,十天八天都不回家的。”
何霖拿了一副碗筷放到桌上:“没吃吧?”
沈锡良点点头,正要坐下。
“洗手。”何霖命令。
沈锡良也不说话,转身去洗手。
沈笑注意到爸爸今天的脸色很凝重。
沈锡良洗完手坐下来,看着沈笑。
“哎,哎,这是几呀?”沈笑伸手在爸爸脸前晃着,想逗他开心。
沈锡良毫无反应,沈笑吓住了,疑惑地放下手。
何霖也看着沈锡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笑笑,你妈说得对,有时候我对你是太放纵了…”沈锡良终于开口。
“我怎么了?!”沈笑大感意外和委屈。
沈锡良没理她,继续说:“…我总觉得你大了,知道保护自己,看来有时候也不见得 。本来我不该说这些,昨天我出现场死的是个女孩子,和你一样大,不知道被什么人杀的, 死前还被、被轮奸了…”
何霖大为惊诧,沈笑也呆住了。
“咱们那个君子协定取消了,以后放学就回家,晚上不要在外面瞎跑!以前我忙,管不 了你那么多,现在你妈回来了,以后你要多听她的话!”
沈笑不快地撅起嘴:“老爸,你也太夸张了吧,我这天天从家到学校,从学校到家,最 多也就是去林季红那儿,所有朋友都是同学,所有情况你都掌握,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爸说的是对的,现在外面乱,你也快考试了,能不出去就不出去,也省得父母担心 ,是不是?”何霖回过神来,赶紧帮丈夫敲边鼓。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都这么大了,还分不出好人坏人呀!看见坏人还不会躲呀!”沈 笑还在耍贫嘴。
“笑笑!”沈锡良严厉地呵止了女儿。
沈笑讪讪地闭了嘴巴,过了一会儿又说:“那,折个中,以后最晚按9点回家,行吧? ”
还没等沈锡良回答,门铃响了。
何霖去开门。来者是个装束奇怪的女孩,穿一身色彩艳丽、造型奇特的中式服装。何霖 看不惯她这身打扮,微微皱眉。
女孩却是个自来熟,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是阿姨吧,你好,我叫林季红。”
“快进来。”沈笑高兴地迎出来。

 

第一篇第九章

 林季红跑过去拉住沈笑的手,沈笑上下打量她一番:“哇塞!你这身真够SEX!”
林季红得意地笑了,还情不自禁地摆了个POSE。

何霖看在眼里,又是一皱眉。
“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我妈,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林季红。”沈笑做完介绍,拉着林季红 进了餐厅。林季红和沈锡良早已很熟,亲热地喊了声:“沈叔叔。”
沈锡良答应着,一边招呼她:“来!坐,一起吃吧。”
林季红一看见有虾,马上夸张地嚷道:“哇塞!有大虾。”
“我可就不客气了,叔叔。”她毫不客气地坐到桌前,拿起沈笑的筷子,夹起一只大虾 就往嘴里送。
沈锡良笑:“你哪次客气过啊。”
何霖拿了一副新碗筷出来,看见林季红这样,心头更加不快。
沈笑挨着季红坐下:“真够馋的你!”
林季红把这只虾咽下去,细细咂摸着,认真地说:“不好吃。沈笑,你手艺退步了!太 给我这师傅丢脸了!”
何霖脸色很难看。
沈笑使劲抻林季红的衣服,示意她住嘴,可她毫无察觉,继续说:“我不是跟你说过, 做虾的要领在于…”
何霖终于开口:“是我做的,好长时间不做,火候掌握不好了。”
林季红明白过来,赶紧道歉:“对不起,阿姨,我不知道,我的意思是…哎,我这张 嘴!”她尴尬地转向沈笑,“沈笑知道,我这人说话不走脑子,是不是沈笑?”
“是,是,妈,她是我们班有名的大嘴巴,她…”
“她说得对,我做饭是不太好。”何霖客气地说,她把脸转向林季红,“以后你有空也 教教我。”
林季红急忙说:“哎,哎,瞧阿姨您说哪儿去了,我和沈笑的关系,那是没得说,您要 是真想学,我赶明就给您带个菜谱…”
沈锡良听着,忍不住扑哧笑了。
何霖脸上甚是不悦。
沈笑赶紧打岔:“哎,季红,你这么晚干吗来了?”
“咳,我还不是惦着你说的那些藏饰,我回家突然又想出一种搭配,特棒,…哦,对 了,阿姨,谢谢您送我的藏饰,沈笑说由着我挑!”
“什么藏饰?”何霖一愣。
“哎呀,你怎么那么多话,过来,我给你看!”沈笑一把拉过林季红,有些粗暴地把她 拽进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
“哎哎,你轻点儿!”
卫生间里,沈笑在洗漱,准备睡觉。何霖拿着一杯放着虫草的牛奶走过来。
“我没想到你会喜欢那些东西,你要是早告诉我,我可以带好多回来。那种东西拉萨满 街都是,也很便宜。要不我让拉萨的朋友给你买一些寄过来?”
“不用。”
沈笑回了自己房间,何霖也跟进来。
书桌上摊着好几串藏饰,都是沈笑昨晚独自到街上买的。沈笑哗啦一下,把它们全胡噜 到抽屉里。
何霖把牛奶放到桌上:“我知道你可能觉得妈心不够细,我实在是看不出那些东西有什 么好,做工也很粗糙。妈带了些虫草、藏红花回来,那都是很好的补品,提神醒脑,还有营 养,你快高考了,这些对你才有用。再说你还是个学生,戴那些花花哨哨的东西也未必合适 ,你看看你那个朋友,她…”
沈笑终于忍不住打断她:“妈,你别说了,我告诉你,我并不喜欢那些东西!真的,行 了吧!”
何霖放心地笑了:“把牛奶喝了吧。”
“不喝,我又不是老头儿,补什么脑子!要喝你给我爸喝吧!”
“你爸有。听话,喝了啊!”说完,何霖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沈笑对着那杯牛奶发呆,她打开抽屉,看看里面的藏饰,又烦躁地猛地关上。
何霖回屋,擦着洗过的头发。沈锡良已经躺在床上,皱着眉,手上燃着一支烟。何霖过 去把他手上的烟径自拿掉,捻灭扔进烟灰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