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生听到想听的话,怨念甚深的脸几乎是在一瞬间恢复成温柔的面容,乖巧地双手奉上甜点,傻傻笑道:“皇上辛苦了。”
赵宣黑线,啊喂少女你变脸也变得太快了点!
吃饱喝足后,赵宣打了个饱嗝,毫无形象可言。薇生已经开始复习互换注意事项,眼角余光瞄到他呈八字状往后仰,心中想道:以前她也曾远远望见过皇上一眼,虽未瞧清皇上模样,但皇上身上那股仙气飘飘高不可攀的气质,她是如何也忘不了的。
哪像现在这副样子,落差也太严重了吧?
“皇上,接下来该做什么?”
赵宣在榻上滚了滚,舒服地眯着眼,“首先,得找出嫌疑犯。”
薇生将小册子放下,“怎么找?”
他伸展筋骨,蹭地一下从榻上做起,趴在薇生肩上,手垂到胸前,指着胸膛说,一本正经:“用心观察。能够在一夜之间将朕变成这样,说明贼人事先下了一番大功夫。朕虽与你互换了身体,但贼人的目的绝不仅仅如此。他/她肯定还会有下一步动作,周围定有异常情况,只要我们能够捕捉到这些不同寻常的小细节,就能顺藤摸瓜找出贼人。”(皇上你瞬间包青天上身啊!)
薇生盯着胸前的那只手,脸渐渐地染上红晕。虽说现在这是皇帝的身体,可她总觉得皇上摸的是她胸。赵宣不知情,手触上自己的坚实的胸膛,习惯性地用手指划圈圈,说话的同时,还不忘自恋地摸上两把。
“从明天起,你负责观察群臣。每天的奏折都带到小黑屋来,朕自会批阅。”
薇生随口应下,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胸前晃过来晃过去的手。
“皇上,您、您能别用我的手非礼您自己的身体吗?”薇生害羞地低下头,声音细得跟蚊子嗡嗡叫一样。
赵宣先是一顿,继而哈哈一笑,大力地拍了一掌,举起手道:“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你的手才有机会摸到朕的龙体。你要好好保护朕的龙体,不能因为心痒就趁机揩油,说不定朕恢复真身后,还能赏赐你多摸几下。”
薇生瘪了瘪嘴,轻声道:“才不稀罕呢。”
“什么?”赵宣耳尖,恰好听到了薇生这句愤愤不平的话。“朕要钱有钱,要貌有貌,不但文武双全,而且品德高尚无人可比,如此好男儿,世间哪有第二个?不稀罕?哼,该讲不稀罕的那个人是朕才对!瞧你这粗腰!随便拎个宫女出来,身板都比你好!”
薇生虽然性子软,但对于自己的相貌身材却是很满意,当即撅嘴:“我的腰才不粗,而且我有宫里娘娘没有的好处!”
赵宣不屑地看她一眼:“什么好处?”
“我胸大!”
赵宣反射性地垂下目光,视线集中在胸前高高耸起的两团柔软。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他张开手掌,下意识就要握住两团玉峰。
手刚触到,旁边薇生尖叫着扑过来,他重心不稳,往后倒去,生生被她压在身上。
“皇上,您不能摸人家的胸!”她的胸,是留给夫君摸的!“还有,以后换衣裳的时候,皇上您也不能偷看!要闭着眼睛换!”
赵宣不高兴了,“你不是宝林吗,朕摸自己女人的胸有什么不行?”
薇生气得干瞪眼,“没有被宠幸过的,就不算您的女人!您、您不能这么无耻!”
赵宣翻白眼,“无耻就是朕的座右铭。而且现在这胸长朕身上,朕想怎么摸就怎么摸。”
“我.......”薇生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脑子一短路,吼道:“您要敢摸我的胸,我就(和谐)哗哔哔您的命根子!”

第六章 脸盲症

赵宣僵住,显然没有料到她会用这招威胁自己。头可断血可流,命根子必须保护好!
“不摸了不摸了!”
他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斜着眼角瞄她一眼,却正好对上她投来的视线。薇生狐疑地盯着他,心想:他自己都承认自己无耻了,说不定转头就又摸上了。不可信,不可信!
赵宣被瞧得心虚,一把推开她的束缚,正襟危坐,面容严肃:“咳咳,刚刚我们说到哪了?对,奏折的事!”
薇生晃头,凑上去道:“皇上,您能发个誓吗?绝不会偷看,绝不摸胸。”她虽然地位低微,但这点尊严还是要的。
赵宣甩袖,他刚才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想过偷摸,这个小宝林真麻烦,不就摸个胸吗?
“皇上!”
“知道了!你听好了,朕对天发誓.......”
他未说完,便被她打断:“皇上,要用您的命根子起誓!您是皇帝,是大齐的天,您对天起誓,不就相当于对自己起誓吗?不算。”幸亏她机灵,不然就被皇上蒙混过去了。
赵宣嘴角抽搐,“朕对自己的命根子发誓,绝不偷摸偷看你的胸,若违此言,就.......”
“就一辈子硬不起来!”薇生开口,声音清脆,抑扬顿挫。她听家中哥哥说过,男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那方面不行。皇上也是男人,肯定怕这个。
算、你、狠!赵宣咬牙切齿地看着薇生,做皇帝以来,他第一次赤果果被人威胁,妈蛋的这感觉简直太不爽了!
薇生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皇上您倒是说呀。
赵宣瞥开头,不情不愿嚷道:“朕发誓,绝不偷摸你的胸!若有违誓,此生不举!”
薇生松一口气,立马恢复成小绵羊,“皇上您真好!”
呸!赵宣翻个白眼,父皇说的对,胸大的女人耗心又耗力,还是他的小胸美人们好!
这两天,众臣的心理负担越来越大,望着龙椅上那个温柔又耐心的皇上,大家纷纷猜测皇上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御史大夫:或许是我们逼得太紧,皇上这是要疯掉的前奏!
太尉:皇上都已经三天没凶过我,好不习惯!
少府:皇上说话跟个女孩子似的,听得我好想上前狠狠搓揉一番!
“你们够了!”丞相谢安跳出来,浩气荡然。“这是皇上的阴谋!目的就是让你们恍然不安,丢盔弃甲!”一群没出息的!
纵然皇上能瞒过天下所有人,也瞒不过他谢安。想要扩张后宫?门都没有!
“皇上,谢丞相求见。”
李福全战战兢兢地轻喊一句,大着胆子往里屋看了眼。皇上最近越发神秘,搞得他心神恍惚,生怕皇上又偷偷捣鼓什么折腾人的法子。
薇生正在写手记,听到有人求见,当即吓得魂飞魄散。她从来没有私下接见过大臣,而且皇上也没有教她该怎么做,可如何是好?
李福全颤抖地重复:“皇上,谢丞相求见!”
薇生慌张失措,朝堂上人那么多,她根本分不清谁是谁,而且隔得那么远,她就是想记住大臣的样子也无能无力。(脸盲症伤不起)这个丞相,是不是声音特别好听的那个?
“皇上?”
“请、请丞相进来。”薇生深呼吸一口,安慰自己船到桥头自然直,反正这个丞相又不会吃了她!
这样一句柔和有礼貌的回答,却吓得李福全起了鸡皮疙瘩。皇上素来最烦谢丞相,每次听见谢丞相拜见,定要先找人发泄一番镇定心情之后,才能淡定地接见丞相。哪像现在,连前戏都省了!好可怕,皇上果然在计划着什么!
李福全退出来,看了眼门外白衣翩翩的谢安,心中为他默默点上蜡烛。
“丞相,请吧。”
谢安大步向前,正气凛然。
至内殿,殿里空无一人,谢安扫了扫四周,终于在书架旁找到了“皇上”。谢安上前行礼,“参见皇上。”
薇生略微紧张地清了清嗓子,随便挑了本书捧着,假装做出认真思考状,头也不抬,轻声道:“平身。”对方看到她在看书的话,应该会知趣离开的吧?
谢安上前,指了指薇生手里那本书:“皇上,每次臣来的时候,您都捧着这本书,整整十年了,还没看完吗?”
薇生:Σ(っ °Д °;)っ下次坚决不挑这本了!
谢安甩甩宽袍,双手合拢递上一本奏折:“皇上,微臣一时大意,竟忘记将这本奏折递上。既然皇上有空,那就干脆现在批了吧。”
薇生手足无措,不敢去接折子。每晚她都将奏折搬到小黑屋,待皇上批阅完了之后,她再偷偷挪回来。突然要她批阅折子,不是明摆着让她露马脚吗!
“爱卿不急,咱们先讨论折子上的内容,之后再做决定。”一个字:拖!
谢安微皱了皱眉,喊十万遍爱卿都没用。他今日特意将奏折漏交,为的就是当面让皇上恩准折子里的事。
“宗正寺掌事众多,早就应该将江南选秀的事下放给少府寺,皇上前年就说了这话,却迟迟未批。今年又新设科新院,为避免各寺职责平衡失调,还望皇上立即准奏,将江南选秀的事转交给少府寺!”
谢安一口气说完,生怕皇上想出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拒绝此事,上前将折子啪地铺开,摆在案桌上。
若想止住皇上好色的节奏,只能从源头下手。 少府寺的人大多是是谢家门生,只要江南选秀的事交到少府寺,到时候他就能够插手选秀的事。皇上不是喜欢瘦弱美人吗?他就偏偏选堆胖女人进宫!看皇上还怎么下手!
谢安想着,嘴角不自觉勾起弧度,仿佛已经胜利在望。
薇生被谢安诡异的笑容震住,他、他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谢安撩开袍子,跨前一步,再上奏折:“皇上,请恩准!”不准的话,他就只好再使出杀手锏——撞墙。
薇生呵呵傻笑,“丞相,这里突然变得好热,要不我们去外面走走吧?”
谢安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皇上又打太极了,那他是现在就撞还是之后再撞?
关键时刻,他忽然想起,十天前他已经撞过一次,今天再来一次的话,强度太大或许会受不了。看来过两天得请个少林寺师父回来,学学铁头功才行。
谢安不太甘心地捏了捏手里的奏折,“皇上,请。”
两人并排走在宫道上,身后李福全带着宫人,规规矩矩地保持一段距离跟着,不敢逾越。
谢安离得近,薇生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有股清香爽朗的气味,这气味很是熟悉,她总觉得在哪里闻过。
“爱卿,你身上抹的什么香?”
谢安黑脸,“皇上,微臣未曾抹香。”他个大老爷们抹个毛线香啊!想女人想疯了吧!
薇生歪了歪脑袋仔细回想,恰逢一阵微风吹过,掀起谢安的衣袍,他今日着广袖白竹袍,被风这么一弄,看着竟像是仙风道骨的神人。
那瞬间,薇生脑海中有东西一闪而过,她想起了,这股子熟悉的气味以及眼前这个人似曾相识的面容,不正是那年湖畔边的白衣公子吗?没想到,竟然是当朝丞相。
少女情怀尽数翻出来,薇生紧张地搓了搓手,她记得,这个人还是她第一次暗恋的对象呢。当时她还挺喜欢他的,就是后来忘记他长啥模样了。(无力吐槽)
“皇上?”谢安侧过头,薄唇微抿,眉头轻蹙。
“爱、爱卿。”薇生回过神,抬眼看谢安的目光与之前明显不同。虽然没有暗恋激情不再,但她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定要借此机会好好记下他的模样。
“皇上您的眼睛怎么抽了?”谢安此刻很不安。
“啊,朕就是想仔细瞧瞧爱卿的脸。”薇生死命地瞪着,不停在心中念叨:这就是那张夺了她少女情愫的脸,一定要好好记住。
谢安忽然很有遮住脸的冲动。
“爱卿,你还记得五年前的临江仙镇吗?”薇生很兴奋,她终于找到可以谈论的话题了。
谢安想了想,吐出三个字:“不记得。”他每年要巡视那么多地方,怎么可能全部记住。
薇生: “爱卿,你再想想?”
“想不起了,皇上你到底什么时候批阅微臣的折子?”
薇生立马撇头:“今天天气真好。”
玉照殿,由于赵宣无耻的本性,他很快就习惯了周围的环境。虽然对他的美人们还抱有一丝希望,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美人们继续对他进行人身心理双重攻击。
比如说现在,赵宣装作跟宫女们聊八卦的模样,眸子不停地往殿里瞧。
今日闵贤妃约了吴德妃,喜昭容和柔昭仪打马吊。喜昭容是闵贤妃的表妹,自然与她一派。而吴德妃拼的是资历,在宫里属于老好人,属于中立派。
玩了一个时辰不到,柔昭仪就有点挂不住脸面了。闵贤妃和喜昭容串通一气,作死地讹柔昭仪,短短时间内,柔昭仪就已经输了半年的俸禄。
她面皮薄,牌瘾大,哪肯就此罢休,秉着输什么都不能输气势的原则,直到最后连欠条都签下了,还不愿结束牌局。
最后还是吴德妃出面,实在看不下去了,想了个万全的理由结束牌局。
赵宣站在门外,看着他的美人们出老千、玩对牌,眼都瞪直了。看到最后,柔昭仪签完欠条挽起袖子说再来一局时的豪迈,再次深深震惊了赵宣。
这些货不是他的美人们,绝对不是。赵宣碎碎念地进行自我催眠,待人都散了,赵宣刚想进殿,一个小内侍却抢先一步,走在他前头,俯在闵贤妃耳边说了些什么。闵贤妃听完后,立马将人都打发走,连与喜昭容“分赃”都顾不上,立马紧闭殿门。
赵宣皱了皱眉,搞得这么神秘,想做什么?
其他宫人巴不得到别处闲逛,不一会就全都走光了。赵宣假装离开,却偷偷藏到了拐角处,待周围空无一人时,他这才警惕地露出身影,蹑手蹑脚想要戳破窗户纸,观察屋内的情况。
哪想,窗户是用绿纱糊的,轻轻一戳根本弄不破。赵宣不甘心,沾了沾口水,誓要将窗户捅破。
他戳他戳他戳戳,嘭地一下,他终于成功地戳出一个大洞来,这个大洞大到足够殿里的闵贤妃一眼瞧见他猥琐的笑容。
“杜宝林,你在做什么?”
赵宣扯了扯嘴角,“我在抓苍蝇。”
闵贤妃耷拉眼皮,骗谁呢啊!当她傻子啊!
“杜宝林,你给我过来。”闵贤妃凑过去,脸上明显晃过一丝慌乱,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你刚才听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听见。”赵宣仍然趴在窗户洞上,眼珠转了转,死命往殿里瞧,瞧见里面好像还有个人。黑青色的袍角,一动不动站在殿角。
赵宣当即狐疑,那个人是谁?
“杜宝林!”闵贤妃低吼一声,貌似濒临爆发边界值。“一天不骂你你就骨头痒是吧!你站那别动,我马上就来收拾你!”
赵宣被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心情异常紧张。之前与他一起去行宫的是闵贤妃,而小宝林正好又是闵贤妃身边伺候的人,这么多巧合重叠在一起,难不成闵贤妃就是那个背后黑手吗?又或者,她早就发现了自己的身份,一直隐忍不发?
不容他多想,殿门大开,闵贤妃气冲冲地跑出来,一边揪起他的耳朵:“欺负老娘脾气好是不是?听墙角?你胆儿肥了是不是!”
赵宣盯着她,全身绷紧,仿佛下一秒便会从她嘴里迸出杀人灭口之类的话。
“要不是念在你快出宫的份上,我绝不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你。作为惩罚,整个玉照殿的恭桶由你包了,通通给我刷干净了!没刷完就不准你睡觉!”
一刻后。

第七章 米田共

花园某处偏僻之地,赵宣一脸难堪地跟在阿东后面,两手分别提着大恭桶,所过之处皆是屎味。
阿东不放心地回头,轻声安慰道:“杜宝林,要不您在这等着奴才?恭桶太重,若让您一路提回去,怕是会折了手。待奴才将这两个恭桶提回去后,再返回来提剩下的两个?”
阿东已经很有道德地为赵宣分担了两个恭桶,现在又说出这样暖心的话,赵宣觉得他总算看到了曙光。
他热泪盈眶地握住阿东的手,“送佛送到西天,好人做到底,要不你帮我全刷了?”
阿东愣了愣,仿佛对赵宣这番厚颜无耻的话有些吃惊,犹豫答道:“好。”
赵宣顿时心情舒朗,站在恭桶旁闻屎味的阴霾一扫而空,一边哼着曲一边等待阿东的归来。
就凭今日贤妃的异常举动,他就可以断定,贤妃一定有猫腻!更何况,竟然还敢让他刷屎盆,简直不可原谅!
一代贤君洗夜壶,传出去叫人怎么看他!混账!太混账了!
他思前想后该找何人帮忙,想来想去,却发现只有小宝林一个人选。完全值得信任的心腹现在不在齐都,要么选择小宝林要么选择孤身作战。
他聚精会神地思考这个问题,远处传来的人声却打断了他的思绪。
“爱卿,来,你闻闻这个花香,临江仙镇的花就长这样的!想起没?”
“臣想不起......皇上你别将花往我嘴里塞啊!”
“爱卿你鼻子不灵,用舌头尝尝。”
“皇上你别过来.......啊呜(喉咙呛住的声音)”
赵宣皱眉,睁开饱含愁思的眼睛,朝人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当即面色僵住,苦大仇深。
薇生慌张地想为谢安拍后背,“爱卿你没事吧?”
谢安瞪直了眼,一边咳一边翻白眼。他生生吞下一朵山茶以及花上活蹦乱跳的大胖虫,TMD能没事吗!
薇生以自以为轻的力道为他抚背,丝毫未曾想到皇帝身体太好太强壮,手硬得跟铁盾一样,刚拍下去差点让谢安吐血。
谢安已经处于语无伦次的状态,反手握住薇生的手,欲哭无泪道:“皇上,您到底想做什么?”
薇生盯着他的手,手腕白皙骨关节微微突出,手指柔软腻滑,肌肤相触的那瞬间,她感受到了由于身体接触传来的快感,极致而兴奋。
这就是她和初恋的第一次亲密接触,而且还是对方主动,好叫人害羞。
“你们在做什么!”忽然有人大喝一声,从小路后面跳了出来。赵宣看贼一样扫视两人,视线集中在谢安的那只手上,蹭地一下扑上前,拆开两人,气愤地朝着谢安道:“龙体岂是你能碰的!”
薇生懵住,完全没料到赵宣会突然冒出来,支支吾吾想要解释,一个字尚未吐出,便被谢安抢先。
“大胆!你是哪宫宫人?竟敢在皇上面前造次!”威风凛凛,义正言辞。
赵宣吹鼻子瞪眼,妈蛋的谢安这货竟敢吼他?!
“我是哪宫宫人干你屁事,老子在保护龙体难道你没看出来?看什么看,有种你撞我啊!”
他与谢安,那是水和火,两不相容。瞧这张典型的小白脸模样,说出来的话却极度拉仇恨。以前若不是碍于皇帝的身份,轻易不得对臣子动粗,否则他早将谢安拖到地上来回暴揍。
谢安挑起眉头,打量眼前这个与皇上审美明显不符的宫人,对方厌恶的目光他好像在哪里看过,还有这语气,听起来也甚是耳熟。
“杜宝林。”薇生愧疚地唤一声,用皇上的身体来靠近初恋,确实不应该。
赵宣恶狠狠地瞪过去,等会再找你算账!
谢安站出来,悠悠然拂袖作揖:“原来是宝林娘娘,微臣失礼了。”
赵宣撇过头,鼻间轻哼一声,显然不想接受他的示好。
谢安越发狐疑,这个小宝林好大的架子!他的视线集中在赵宣身上,将其从头到尾扫视一遍,最终定格在赵宣身后的两个恭桶。
风一吹,屎味轻轻飘了过来,缠绕在充满花香的空气里,两味相冲,格外刺鼻。
三人同时黑线。
赵宣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笑得格外诡异:“喔嚯嚯,谁在放屁呀?太不道德了,谢丞相,你得含蓄点。”
他一点点挪着步子,试图挡住谢安的视线,谢安左摇右晃,情急之下,赵宣索性用手抓住谢安的肩膀。
那瞬间,谢安凝视着白袖上的两只脏手,似乎意识到极为可怕的事,颤抖牙关道:“宝林娘娘,你刚刚是不是摸过屎盆子?”
“呵呵呵呵。”赵宣笑着,嫌笑声不够大,转换声调:“哈哈哈哈。丞相你说什么?我听不见。”他将手往谢安衣服上蹭干净,划出一道湿湿的带了点黄色的痕迹,而后举起手晃了晃:“你看,我手可干净了。”
谢安磨得牙都疼了,像是受到极大的打击,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薇生小心翼翼地出声:“爱卿?”
谢安抬起头,奇快无比地扯下被赵宣碰过的外衣,仰天长啸:“啊啊啊啊啊啊啊!”
罪魁祸首却早已离开,连带着横在路旁的恭桶,消失得干干净净。
夜晚,黑得不能再黑的小黑屋。
“皇上,您就不能对丞相好点吗?”薇生瘪着嘴,无精打采。
赵宣刚刚从观看阿东刷恭桶的现场回来,两手放在脑后,半翘着二郎腿,摆出一副毫不在乎的姿态。
“朕的夜宵呢?”
薇生解开包裹,呈上冒着热气的小笼包,贴心地为赵宣蘸上酱油,乖乖地递过去。
“啊。”赵宣张开嘴,似乎已经习惯薇生的温顺,理所当然地让她喂。
薇生鼓了鼓腮帮子,将小笼包塞进赵宣嘴里。
“皇上,您现在是宝林的身份,宝林是不可以对丞相凶的,否则会引人怀疑。”她得劝服皇上给她留点形象,毕竟皇上现在是顶着她的身份行事,万一丞相要恨上她了,怎么办?
“朕还没说你呢,你倒先说上了。朕问你,你跟谢安到花园做什么?不但挨得那么近,还为他拍背,你得记住,你现在扮演的是九五之尊,时刻不能放松,面对大臣时,理应霸气侧漏!尤其是对着那个谢安,不准给他好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