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呃,我弟弟。”
“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有个弟弟。”
“我亲爱的,他可不是我们家的——嗯——什么光彩的
事。我们从不提他。他的行为是很可耻的。我们现在已经
有些年没听到他的消息了。他没准儿已经死了。”
马格达伦突然笑了起来。
“怎么啦?你笑什么?”
马格达伦说:
“我只是觉得很好笑,你竟然会有一个声名狼藉的兄
弟。你是这么受人尊敬。”
“我希望如此。”乔治冷冷地说。
她的眼睛眯了起来。
“你父亲不太——正派,乔治。”
“真的吗?马格达伦?”
“有时他说的一些话让我很别扭。”
乔治说:
“真的?马格达伦,你让我很吃惊。嗯——莉迪亚也这
么觉得吗?”
“他对莉迪亚说话并不那样,”马格达伦说。她气冲冲地
又加上一句:“不,他从不对莉迪亚说那样的话,我真不明白
为什么。”
乔治飞快地瞧了她一眼,又把目光移开。
“唤,行啦,”他含糊不清地说,。一个人是一定要有生活
费的,在父亲这个年纪——而且健康状况又这么差——”
“他真的——病得很重吗?”
“噢,我可没那么说。他还是相当结实的。无论如何,他
希望有他的家人陪在身边一起过圣诞节。我认为我们很应
该去,这也许是他最后一个圣诞节了。”
她尖刻地说:
“你是这么说,乔治,可我想,实际上他可能还要活上好
几年吧?”
她丈夫微微吃了一惊,结结巴巴地答道:
“是——是的,他当然可能。”
马格达伦扭过脸去。
“唉,”她说,“我希望我们去是对的。”
“我对此毫不怀疑。”
“可我讨厌去那儿!艾尔弗雷德是那么沉闷乏味,莉迪
亚又瞧不起我。”
“瞎说!”
“她就是的!我还讨厌那个人模狗样的男仆。”
“老特雷西利安?”
“不,是霍伯里。总是像猫一样蹑手蹑脚地走来走去,还
假惺惺地笑。”
“是这样吗?马格达伦,我看不出来霍伯里对你会有什
么影响。”
“他只是让我神经紧张,没别的。我们别再多说什么了。
我明白了,我们一定得去。可不能去惹那个老头。”
“对——对了,你说到点儿上了。关于佣人们的圣诞晚
餐———”
“现在别——乔治,什么时候再说吧。我要打电话给莉
迪亚告诉她我们明天五点二十之前列。”
马格达伦匆匆地离开房间。打完电话之后她上楼来到
自己的房间,坐在写字台前。她把桌子边的活动板放下来,
在各种各样的格子里翻着。账单像小瀑布一样纷纷地落了
下来。马格达伦一边理着,一边试着将它们分门别类。最后,
伴随着一声不耐烦的叹息,她把它们又卷起来扔回到原来
放着的地方。她用手摸摸自己柔顺的金发。
“我到底该怎么办?”她喃喃自语道。
6
在戈斯顿府的二楼,一条长长的走廊通向一间可以俯
瞰门前车道的房间。那是一间用旧式的华丽家具布置起来
的房间。那儿有织锦的墙纸,昂贵的皮扶手椅,龙纹的浮雕
大花瓶,青铜雕像——每一样东西都是既豪华奢侈又很结
实的。
在一张大太师椅上,那是最大最富丽堂皇的一张,坐着:
一个瘦而干瘪的老人,他长长的手像爪子一样,放在椅子的
扶手上。一根镶金的手杖放在身旁。他穿着一件破旧的蓝
色睡袍,脚上穿着软底拖鞋。他的头发全白了,脸色黄黄的。
一个寒酸的、不起眼的家伙,你也许会这么想。但他那
高傲的鹰钩鼻,还有那黑而生动有神的眼睛,可能就会让一
个旁观者改变他的看法。那里面有着激情、生气和活力。老
西米恩·李突然呵呵地笑了起来,那是一阵饶有兴味的大
声的笑,
他说:
“嗨,你把我的口信带给艾尔弗雷德夫人了?”
霍伯里正站在他的椅子旁边。’他用温顺谦恭的口气答
道,
“是的,先生。”
“我跟你说的每一句话?一点儿不走样,是吗?”
“是的,先生。我没犯任何错误,先生。”
“对,你不会出错,你也最好不要出错——否则你会后
悔的。她怎么说的,霍伯里?艾尔弗雷德先生怎么说的?”
霍伯里平静地,毫无感情色彩地复述了所有的经过。老
人再次哈哈地笑了起来,兴奋地搓着手。
“太好了……第一流的……他们会一直想着,琢磨着
——整整一下午!太好了!我现在要他们上来,去叫他们。”
“是的,先生。”
霍伯里无声无息地穿过房间走了出去。
“还有,霍伯里——”
老人看看四周,然后暗暗地骂了一句。
“这家伙走起路来活像只猫,从来不知道他在哪儿。”
敲门声响起之前,他一直静静地坐在椅子里,用手指抚
摸着自己的脸颊。艾尔弗雷德和莉迪亚走了进来。
“啊,你们来啦,你们来啦。坐在这儿,莉迪亚,我亲爱
的,坐在我身边。你的气色真好!”
“我刚才出去了,外面很冷。后来我的脸就火辣辣的。”
艾尔弗雷德说:
“您怎么样,父亲?您下午休息得好吗?”
“一流——绝对一流,梦见了过去的好日子。那是很久
之前的事了,那时我还没安定下来,成为一个社会中坚。”
他突然呵呵地笑出声来。
他的儿媳默默的坐在那儿,脸上的微笑仅仅是出于礼貌。
艾尔弗雷德说,
“这是怎么回事?父亲,多了两个客人来过圣诞节。”
“啊!这个嘛!是的,我——定要告诉你们。今年对于我
来说将是一个盛大的圣诞节一一盛大的。让我看看,乔治和
马格达伦要来——”
莉迪亚说,
“对,他们明天五点二十到。”
老西米恩说:
“可怜的木头人。乔治!什么都不是,只会废话连篇,可
他还是我的儿子。”
“他的选民们喜欢他。”
西米恩又笑了。
“他们也许认为他诚实。诚实:还从没有一个姓李的是
诚实的呢!”
“噢,别这样,父亲。”
“我得把你除外,我的儿子,除了你以外。”
“戴维呢?”莉迪亚问。
“戴维嘛,经过这么多年,对于能再见到这孩子我是很
惊奇的。他那时候是一个多愁善感得可笑的毛孩子。他的
妻子什么样?不管怎样,他没有娶一个比他小二十岁的女
郎,像那个傻瓜乔治一样!”
“希尔达的信写得很好,”莉迪亚说,“我刚刚又收到她
的一封确认的电报说他们明天一定到。”
她的公公看了看她,那一瞥是敏锐而且有穿透力的。
他笑了。
“我从来都拿莉迪亚没办法,”他说,“我告诉你。莉迪
亚,你是一个很有教养的女人,这是可以看出来的。我知道
得很清楚。可遗传有时是件滑稽的事,只有你一个人像我
——在这个家里只有你。”
他的目光闪动起来。
“现在来猜猜谁来过圣诞节。我给你们三次机会,我用
五便士硬币打赌你们肯定猜不出来。”
他看看这一个又看看那一个。艾尔弗雷德皱着眉头说:
“霍伯里说您在等候一位年轻女士。”
“这激起了你们的好奇心——是的,我敢说一定是的。
皮拉尔现在随时都会到来,我叫车去接她了。”
艾尔弗雷德严肃地说:
“皮拉尔?”
西米恩说:
“皮拉尔·埃斯特拉瓦多斯——詹妮弗的女儿,我的外
孙女。我想知道她情况怎么样。”
艾尔弗雷德叫了出来:
“老天:父亲,您从没对我说起过……”
老人正咧着嘴笑。
“是的,我想要保密!我是让查尔顿去写的信,安排的这
件事。”
艾尔弗雷德又说了一遍,他的语气既伤心而又含着责
备的意味:
“您从没对我说起过……”
他父亲开口了,仍然不怀好意地咧着嘴笑着:
“那样就不意外了!在这个家里又要注入新鲜血液了,
觉得怎么样?我从没见过埃斯特拉瓦多斯。这个女孩长得
会像谁呢——她的母亲还是父亲?’’
“您真的认为这样做是明智的吗,父亲?”艾尔弗雷德又
开口了,“从各方面考虑——”
老人打断了他的话。
“安全——安全——你考虑安全考虑得太多了,艾尔弗
雷德:你总是这样!那并不是我的作风!想怎么样就怎么
样,下地狱也无所谓:这就是我:那个女孩是我的外孙女
——家里惟一的第三伏:我不在乎她的父亲是谁或是他做:
过什么:她是我的骨肉我的血脉:而且她还要住在这儿,我
的家里。”
莉迪亚尖锐地说:“她要来住在这儿?”
他飞快地扫了她一眼,“你反对吗?”
她摇摇头,笑着说:
“我怎么能反对您叫什么人住在您自己的家里呢,可能
吗?不,我只是对她——好奇。”
“对她——你什么意思?”
“她会高兴住在这儿吗?”
“她身无分文。她应该感激不尽:”
莉迪亚耸耸肩。
西米恩转向艾尔弗雷德:
“你看到了?这将是一个盛大的圣诞节!我所有的孩子
都在身边。所有的:这,艾尔弗雷德,这就是你的线索。现
在来猜猜另一个客人是谁。”
艾尔弗雷德盯着他。
“我所有的孩子!猜,儿子!当然是哈里啦:你弟弟哈
里!”
艾尔弗雷德的脸一下子白了。他结结巴巴地说:
“哈里——不——不是他——”
“正是哈里本人!”
“可我们以为他死了!”
“他没有!”
“您——您让他回到这儿来?在那一切发生之后?”
“浪子回头,
(这是一个典故,来自耶稣讲述的一个著名寓言。抿《圣经·路加福音》
第十五章11、32节记载.法利赛人和犹太法学家指责耶稣不该接纳有罪之
人,耶稣就对他们讲了三个寓言说明原委,“浪子回头”就是其中之一。故事叙
述有一个父亲把财产平分给两个儿子,小儿子携财离家.挥霍一空。结果饥肠
辘辘,恨不得拿猪吃的豆荚来充饥。最后他回到家时已经奄奄一息.对自己的
放荡行为懊悔不已,而他的父亲则不汁前嫌.仍然热情地迎接了他.还为他宰
杀了肥牛犊。洁身自好的哥哥对此耿耿于怀.父亲就向他说明了浪子回头的
重要性。下文哈里所说的古老寓言也是指这件事.他提到的”猪吃的豆荚’即
出自于此。——译注。)
嗯?没错。我们的肥牛犊呢,我们一定要
把肥牛犊宰了,艾尔弗雷德,我们要热烈欢迎他回来……”
艾尔弗雷德说:
“他那样对待您——还有我们大家——那么可耻。他
“别再历数他的罪过了:那会是一个长长的清单。可这
是圣诞节,你别忘了,是该宽恕别人的时候!我们欢迎浪子
回家。”
艾尔弗雷德站起身来,他嘟囔着:
“这真是一一一个意外。我从没想到哈里还会再走进这
个门儿。”
西米恩向前欠欠身。
“你从来就不喜欢哈里,对吗?”他轻声问道。
“在他那样对您之后——”
西米恩哈哈地笑了。他说:
“啊,可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这正是圣诞节的宗旨.
不是吗,莉迪亚?”
莉迪亚的脸也白了。她不动声色地说:
“我看到您今年为圣诞节想得很多。”
“我希望我的全家都在我身边,和平友好。我已经是一
个老人了。你要出去吗,我亲爱的?”
艾尔弗雷德匆匆地走了出去。
西米恩看着远去的身影点点头。
“这让他心烦意乱。他和哈里从来合不来,哈里以前总
嘲笑艾尔弗雷德,管他叫老乌龟。”
莉迪亚张了张嘴,她想要开口,可当地看到老人渴望的
神情,她忍住了。她看得出,她的自我克制使他失望了。察
觉到这个事实,她忍不住说:
“就像龟兔赛跑,嗯。最后获胜的还是乌龟。”
“不总是这样,”西米恩说,“不会总是这样,我亲爱的莉
迪亚。”
她仍然微笑着说:
“请原谅,我要去追艾尔弗雷德,突如其来的刺激总让
他很难受。”
“是的,艾尔弗雷德不喜欢变动,他——直是——个喜欢生
活一成不变的老顽固。”
莉迪亚说:
“艾尔弗雷德非常爱您。”
“你觉得这很怪,是吗?”
“有时候,”莉迪亚说:“的确是的。”
西米恩目送她离开了房间。
他轻声地呵呵笑着,搓着两只手。“有意思,”他说,“还
有好多乐子呢!我会好好享受这个圣诞节的。”
他努力站起身来,靠着手杖的支撑,步履蹒跚地走过房
间。
他来到房间角落里的一个大保险箱跟前,转动着密码
转盘上的把手。门开了,他伸手进去摸索,手指哆哆嚷嚷的。
他拿出一个鹿皮的小袋子,打开它,让一捧没加工过的
钻石从手指间滚过。
“啊,我的美人,啊……还是那样——还是我的老伙伴。
那些好时光一一美好的日子……我不能让他们把你们拿去
切割打磨。我的朋友们。你们不该挂在那些女人的脖子上或
是戴在她们的手指上和耳朵上。你们是我的!我的老伙伴!
有些事情,只有你知我知。他们说,我老了,又有病,可我还
没倒下呢:这个老家伙还能活很久。而且生活中还有的是乐
子呢。还有的是……”
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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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十二月二十三日
1
特雷西利安跑出去开门。门铃一直咄咄逼人地响着。这
时,当他慢腾腾地穿过大厅的时候,门铃声又响了起来。
特雷西利安涨红了脸。这样粗鲁、不耐烦地摁一个绅士
家的门铃!如果是那些新来的唱诗班的家伙,他一定要说他
们一顿,
透过门上边的结了霜的玻璃,他看见一个人的侧面轮
廓——一个戴着垂边软帽的大个子男人。他开了门,正如他
所想的——一个浅薄的、花里胡哨的陌生人——他衣服上
那令人厌恶的图案——真刺眼:一个厚颜无耻的乞丐:
“哎呀,不是特雷西利安才怪!”陌生人开口说:“你好
吗,特雷西利安?”
特雷西利安瞪大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瞪
大了眼睛。那轮廓清晰、傲慢的下巴,高挺的鼻梁,快乐的眼
睛。是的,它们多年以前都在这儿出现过,那时要更柔和一
些.....
他喘着气说:
“哈里先生!”
哈里。李笑了。
“看起来我让你大吃一惊。为什么?在等着我来吧,不
是吗?”
“是的,的确是的,先生。当然啦,先生。”
“那为什么会吃惊呢?”哈里后退了一两步,打量着这房
子——一所很大的红砖建筑,没什么创意,但它非常坚固。
“还是那所丑陋的老房子,”他评论道,“还没倒哪,不过
也就剩这么点儿东西了。我父亲怎么样,特雷西利安?”
“他可以说是个残废了,先生。待在他的房间里,不能到
处走动了。但就一个病人来说,他的健康还算很不错的。”
“这个老混蛋!”
哈里·李走进来,让特雷西利安帮他解下围巾,并摘下
那顶有点儿戏剧化的帽子。
“我亲爱的哥哥艾尔弗雷德怎么样了,特雷西利安?”
“他很好,先生。”
哈里咧嘴笑了。
“盼着见到我?呢?”
“我想是的,先生。”
“我可不这么想!恰恰相反,我敢打赌这让他很不痛快
地大吃一惊,我是说我的到来2艾尔弗雷德和我从来都合不
来。还念圣经吗,特雷西利安?”
“当然,先生,有时候,先生。”
“记得那个关于浪子回头的寓言吗?那好兄弟可不喜
欢,记得吗?完全不喜欢!我打赌,老艾尔弗雷德也会不高
兴的。”
特雷西利安低头看着脚底下,保持沉默。刀口僵直的后背
表明了他的不满,哈里拍拍他的肩膀。
“带路,老兄,”他说,“肥牛犊在等着我呢:带我到那儿
去。”
特雷西利安小声说:
“您请从这边走,到客厅去,先生。我不能肯定大家都在
那儿……他们不可能来迎接你,先生,他们都不知道你什么
时候到。”
哈里点点头,他跟着特雷西利安走过大厅,一边走一边
左看右看。
“我注意到,所有的老摆设都在老地方,”他发表意见,
“我相信从我二十年前离开之后这里就没什么变化。”
他随着特雷西利安走进客厅。老人喃喃道:
“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艾尔弗雷德先生或夫人。”然后
就匆匆出去了。 ’’
哈里·李走进房间,停住了脚步,盯着坐在窗台上的那
个身影。他的目光半信半疑地在那乌黑的头发和奶油色的
肌肤上游走。
“上帝!”他说,“你是我父亲最美丽的第七任太大吗?”
皮拉尔从窗台上滑下来,走到他面前。
“我是皮拉尔。埃斯特技瓦多斯,”她宣布说,“而你一
定是我的哈里舅舅,我母亲的兄弟。”
哈里瞪大了眼睛说道:
“原来你是詹妮的女儿!”
皮拉尔说:“你为什么问我是不是你父亲的第七个妻
子?他真的有过六个妻子吗?”
哈里笑了。
“不,我相信他只有一个正式的。哎——皮——你叫什
么?”
“是皮拉尔。”
“噢,皮拉尔,在这间阴森的大屋子里见到像你这么青
春美貌的女郎可真让我吃了一惊。”
“这间——啊——什么?”
“陈列填充标本的博物馆!我一直觉得这房子糟透了!
现在又见到它,我觉得它比以前更糟!”
皮拉尔很吃惊:“噢,不,这儿很漂亮!家具都很好,还有
地毯——到处都是厚厚的地毯—还有那么多装饰品。所
有的东西都那么好而且非常非常豪华!”
“你正好在这儿,”哈里说,咧开嘴笑着。他饶有兴味地
着她,“你知道吗,看到你和他们在一起我忍不住觉得很
兴奋——”
当莉迪亚快步走进房间的时候,他就闭上嘴不再说下
去。
她径直向他走来。
“你好吗,哈里?我是莉迪亚——艾尔弗雷德的妻子。”
“你好,莉迪亚。”他和她握握手,迅速地打量了一下她
那张表情丰富的聪慧的脸,打心眼儿里欣赏她走路的姿态
——很少有女人走路走得这么好看。
莉迪亚也在打量着他。
她想:他虽然很有魅力——可看上去很粗暴。我一点儿
都不会信任他……
她笑着说:“过了这些年这儿看起来怎么样?是很不一
样还是老样子?”
“差不多还是老样子。”他环视四周,“这间重新装修过
了。”
“噢,好多次了。”
他说:
“我是说被你……你让它——变得不一样了。”
“是的,我希望这样……”
他朝她咧嘴笑着,那是一个突然浮现的顽皮笑容,让她
吃了一惊,一下于想起那楼上的老人。
“这儿现在更有品位了:我记得听说老艾尔弗雷德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