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办公室很舒畅。”玛柏儿客气地说。
她坐在勃洛尼为她安置的一张椅子上。区斯透悄悄地走出房间。
“我希望这张椅子,会让你觉得舒适些,”勃洛尼说:“要我把窗帘拉上一点吗?光线也许太强了一点。”
“谢谢你。”玛柏儿说。
她笔直地坐着。穿的是一套素色的苏格兰呢衣裳,并挂着一串珍珠,戴着一顶紫的色边女帽。勃洛尼心里估量着:“有点土气,但人可能蛮好,脑筋不知道怎么样,眼睛好锐利。真不知道拉斐尔是在什么地方遇见她的?”他一面想着,一面闲扯着天气。
玛柏儿得体的回答,平静地等待这次会见的初步开始。
“你可能会奇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勃洛尼移动了一些文件并给了她一个得体的微笑。
“我想,你已经知道拉斐尔先生的噩耗了吧!”
“是的。”玛柏儿说。
“他是你的一个朋友,是吗?”
“我们是在一年前认识的。”玛柏儿说:“在西印度。”
“啊,我想起来了,他为了健康原因,才到那里去的。那次旅行对他有点好处。不过当时他身体已经很坏,快要残废了。”
“是啊!”玛柏儿说。
“你和他很熟吧?”
“不,我们只是住在同一家旅社的观光客,偶尔谈谈话。我回英国后,就没见过他了。我一直静居在乡下。而他呢?我猜想,他完全专心在事业上。”
“呃,我几乎可以说,一直到他去世的那一天,他还在进行他的事业。”勃洛尼说:“他有个很棒的、会赚钱的头脑。”
“我体会得到。”玛柏儿说:“他是一个很出色的人物。”
“你是否清楚—不知拉斐尔先生有没有和你谈过—这件事情?”
“我无法想象,”玛柏儿说:“拉斐尔先生要向我表示的,到底是怎样的一件事情?我完全无法想象。”
“他很钦佩你呢。”
“他太过奖了。”玛柏儿说:“我只是比较朴实罢了。”
“我想你一定知道,他是个很富有的人。在他逝世前一些时候,他已把遗产安排好了,例如一些委托人和旁的受益人什么的。”
“这是目前一般的做法,”她说:“虽然我自己对钱财的事,不太在行。”
“这次会面的目的,”勃洛尼说:“是要告诉你,拉斐尔给你留了一笔钱,在一年后便完全是你的了。不过,是有条件的,你得接受某种建议,我必须让你知道这些建议。”
他在面前的桌子上,拿起一只长信封—封好的信封,递给她。
“我认为这比较好,你应当自己去看里面的内容。不必急,慢慢看好了。”
玛柏儿用勃洛尼递给她的一把裁纸小刀,慢慢拆开信封,取出信纸,是张打字的纸张,她看了一遍,叠好,再看一下,望着勃洛尼。
“我还是不太清楚是怎样一回事。没有更明确的指示吗?”
“就我来说,到目前还没有。我必须把这封信交给你,告诉你遗赠的总数。这笔钱有两万磅,免扣遗产税。”
玛柏儿望着他,吃惊得说不出话了。一时勃洛尼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紧盯着她看,心里在猜测她头一句话会说些什么。她说话时几乎是用谴责的语气。
“这真是一笔巨款呢。”玛柏儿说。
“其实也不多。”勃洛尼说。(他正想说:在今日这不过是小儿科而已。)
“我必须说,”玛柏儿说:“我真是大吃一惊。坦白地说,非常的吃惊。”
她拿起这封信,仔细又看了一遍。
“我推想,你知道这条件了?”她问。
“是的,拉斐尔先生亲自和我说的。”
“他没有向你提示什么吗?”
“没有,他没有。”
“如果他告诉你了,你的建议可能会更清楚?”玛柏儿说。现在她口气有点酸溜溜的了。
勃洛尼悠然一笑。
“你说得对。那便是我要做的。我说,你可能会觉得困难—要完全明白他想要做些什么事。”
“那倒是真的。”玛柏儿说。
“好啦!”勃洛尼说:“现在你要给我一个回答了。”
“不,”玛柏儿说:“应当让我先想想。”
“象你说的,这确是一笔巨款呢。”
“我老啦,”玛柏儿说:“象我这样上了年纪的人,的确老了。也许我可能活不到能拿到这笔钱的时候。”
“在任何年纪,金钱总是不用蔑视的。”勃洛尼说。
“的确,”玛柏儿说:“而且我以为,拉斐尔很明白,他这种出人意料的做法,会让我这个上了年纪的人有说不出的喜悦。”
“是啊,的确。”勃洛尼说:“或许你可以到国外做一次游历?安排一次适当的旅行,参观剧院、音乐会等地方。”
“我的胃口比较小一点,”玛柏儿说:“我想享受一只松鸡—完完整整的一只;一匣糖炒栗子这都是些颇贵重的嗜好,是我不能时常满足的。也有可能会去观光歌剧院。这是说,需要一辆车子,来回柯凡脱花园一次,在一家旅馆破费一晚。但我现在可先不要胡说八道了,我会接受下来,做番思考。真的,到底什么使拉斐尔先生—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做出这件特别的事情;无论如何,为什么他认为我能替他做?他必定知道,时间已过一年多了,自从他第一次见到我至今已快两年了,可能我较以前更软弱无力,更没有能力做到这么一件事情。他是在冒险。应该还有旁的人,比我更适合担任这件工作。?
“老实说,我们也是这么想,“勃洛尼说:”可是他选中了你。玛柏儿小姐,请原谅我的好奇心,可是,我想知道,你有没有—哦,我要怎么说呢—和犯罪有任何的关系,或是犯罪的事情?““严格的说,我应当说没有,”玛柏儿说:“我从没有做过一个监视缓刑的官员,或是当过法庭席上的陪审人员,或和侦探社有任何的关系。如我所说,勃洛尼先生,我认为,我这么做是很公正的;我和拉斐尔先生曾经做的事,无论用任何方法说明,我只能说,在我们住在西印度的那段期间,拉斐尔先生和我两人与发生在那里的一件犯罪、一件令人困惑的凶杀,有相当的关系。”
“而你和拉斐尔先生破了这件案子?”
“话倒不是这么说,”玛柏儿说:“拉斐尔先生,因为他的个性,而我呢,由于我注意到的一两件可疑的迹象。因为我们的凑合,终于成功地防止了即将发生的第二件凶杀。这是我一个人无法做到的,我身体太软弱了。拉斐尔先生也不可能一个人做到,他是一个残废的人。我们是联合行动。”
“玛柏儿小姐,还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复仇的女神’这句话,对你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复仇的女神,”玛柏儿重述了一遍,脸上露出一种意想不到的微笑。
“是啊,”她说:“对我和拉斐尔先生,确是有些意义。我对他曾说过这句话。”
不论勃洛尼怎样想,事情却不是如此。他带着些惊异望着玛柏儿。那样的惊异是拉斐尔先生在加勒比海的一间卧室里,曾一度感到过的。一个可爱又非常有智慧的老太太。真的—复仇的女神!
“你同样感觉到了。”玛柏儿说。
她站起身。
“对这件事情,我实在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勃洛尼先生,如果你接到什么新指示的话,请务必告诉我,好吗?”
“你好象不认识他的家人朋友或”“不,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们是在一件神秘的事件上,象盟友般的有相当的联系,其它没别的。”当她快走到门口时,她突然转过身问:“他有一个秘书,依谢华尔透太太。如果我想问:拉斐尔先生是不是遗赠给她五万磅,会不会对你不方便。”
“他的遗产分配会在报上披露,”勃洛尼说:“但我能肯定回答你一个问题。华尔透太太现在是叫安德逊太太了。她再度结了婚。”
“我真高兴听到这个消息。我记得她是个寡妇,有一个女儿。是个很适合当秘书的人才,她很了解拉斐尔先生的心理,是一个好女人。我真高兴她得到了遗赠。”
那晚,玛柏儿坐在靠背椅上,把脚长长地伸到壁炉前,炉内烧着一堆小木头的火;她再度从长型信封里,取出今天早上勃洛尼交给她的文件。她仍然有点不相信,早上发生的事象幻境般。文件上写着:
“玛柏儿小姐,这遗嘱在我死后,由我的律师,勃洛尼交给你。他是我雇请来处理我私人事务上法律事情的人。他是个有名而可靠的律师。象大多数人一样,他对罪恶的好奇心,是敏感的。在某些方面,这件事会存留在你我之间。我的可爱小姐,我们用的暗号是:复仇的女神。我想你应该不会忘记,你最初说到那句话时,是在什么地方和什么环境之下说的。在我从事商业活动的历程上,到现在,已有一段漫长的生涯了,而我也得到了一些关于雇佣人所需的经验,那就是人必须有眼光。对我要他做的工作,必须要有眼光。这不是知识,也非经验。唯一能说的就是眼光,这是做事的天然本能。
我可爱的小姐,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你对正义和公理,有天生的特质,这也使你有了破获罪案的天生本能。现在,我想要查明一件曾发生过的犯罪事情。我嘱咐留存一笔相当数额的钱,如果你接受这请求的话,当你对这件犯罪事情查明了结果,有了合理的解说时,这笔钱便完全是你的。我给你一年的时间,来从事这件工作。虽然你并不年轻—请原谅我的放肆—但你够坚强。我想,我能信得过你。
关于这件工作,我想你应该不会没有兴趣。老实说,你有侦察的天才。现在,我可以说明的是,侦察这件事所需的费用,会在任何需要的时候汇给你。我对你的这个建议,是你目前可能生活的一种选择。
我想象你现在正坐在一张舒适的椅子上,或许有了某一种风湿症。(我认为,象你这样年龄的人,多半患上一些表面上的风湿症。)如果这种病痛,影响了你的腿和背部,你一定不能活动太频繁,你可能会花上大部分的时间在编织上,我记得那天晚上,被你要命的惊叫所惊醒,那时我从熟睡中起床,看到你好象被裹在一团粉红色的云雾里。
在我想象中,你现在可能在编织更多的短上衣、头巾或其它许多我叫不出名堂的衣物东西。如果你宁愿接着不断地编织下去,那是你的权利。如果你喜欢伸张正义和为公理效劳,我相信在这件事上,你至少可寻到乐趣。
让正义象流水般源源不绝,公理象青山般绵绵常存。
阿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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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玛柏儿小姐采取了行动
玛柏儿把这封信看了三遍—然后放到一旁,她的眉头微皱,心里在想着信中的含义。
她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件事完全缺少明确的详情。她能从勃洛尼那儿得知更详尽的情形吗?她几乎可以确定,这不太可能,因为这不合拉斐尔的计划。然而拉斐尔怎能希望她做什么事情?尤其是在一件她一无所知的事情上,能采取任何行动呢?她想了一会,认为拉斐尔有意要把这件事,引起人们的兴趣和注意。她又想起和他相处的那段短暂的时光。他的残疾、坏脾气、焕发的丰采、偶然的幽默在使她感觉到他是在享乐。而这封信几乎可以确定的是,他挫折了勃洛尼的天生好奇心。
他在信里丝毫线索也没给她,也没说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认为,拉斐尔并没有意思要给她任何的协助。以她如何说好呢?—他另有主意。这全是一样,在这令人沮丧,一无所知里,她无法着手去做。这几乎可说是,没有线索可寻的填字游戏。也许应当有线索的。她应当知道,她需要做的事,她需要去的地方?她坐在扶手椅子上,考虑着是否要搁下她的编织,以便更能集中心思,解答一些问题。可能拉菲尔有意要她搭上一架飞机,或坐一只小船,到西印度或南美去,或者到旁的某些指定的地方?这得要她自己去找出,她必须要做的事情;要不然,她可能会接到一些明确的指示。拉菲尔可能认为,她有丰富的创造力,能推测事情,发掘问题,不,她认为自己无法做到。
“如果他真的认为那样,”玛柏儿大声说:“他可说是精神错乱了。我是说,他在去世前是精神错乱。”
但她并不认为,拉菲尔会精神错乱。
“我会得到指示的,”玛柏儿说:“但会是什么样的指示呢?在什么时候?”
正当这时,一个灵感突然涌现在她脑海里,她确实得到了指示。
“我相信永生,”玛柏儿说:“拉菲尔先生,虽然我不能肯定你的灵魂在何处,不过我不怀疑,你是在某个地方—我会尽一切力量完成你的愿望。”
三天过后,玛柏儿写信给勃洛尼。这是一封很短的信,写得完全切中要点。
“亲爱的勃洛尼先生:我已考虑过你的意见了。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已决定接受去世的拉菲尔先生对我所做的建议。我将尽一切力量,遵从他的愿望,虽然我不能肯定会成功。而且在他的信里,我没有得到直接的指示,和言辞上的蛛丝马迹。如果你有保留任何更详尽的消息和确实的指示,请你寄给我,不过我想象,你还没有这么做,情形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我想知道,拉菲尔先生去世时,神志是否完全清醒,而且头脑敏捷,预做了某些安排?我问这些问题应该是很正当的,不知在他最近的生活上,是否有任何犯罪的事情,使他感到兴趣?在他的事业,或在他的私人关系上,他有否对你表示过,他强烈的感觉到某些值得注意的、在法律上被误判的事情,而让他有任何的愤怒或不满?如果有的话,我有理由请求你告诉我。他和遇到的某些困难,有何关系,及近来有某些不公正交往上的被害者,或是可能类似于这类的事情?我相信,你会了解我问这些事情的理由。的确,拉菲尔先生一定也希望我这么做的。”
勃洛尼拿信给区斯透看,靠到椅子上,吹着口哨。
“她要动手啦!有趣的老太太,”他说:“我想她对这件事情,颇知道一些的呢!是不是?”
“显然不是。”勃洛尼说。
“我希望我们知道。”区斯透说:“拉菲尔真是个怪家伙。”
“一个难缠的人。”勃洛尼说。
“我还是不太明白。”区斯透说:“你呢?”
“我也不明白。”勃洛尼说:“我想,他也不想让我明白。”
“呃,他这种做法,使事情的进行更困难了。我实在无法想象出,某个乡下来的老太太,能够判断一个死人的脑筋,知道使他苦恼的幻想。你不认为,他正领着她走上花园的小径吗?引她上了路?象开玩笑的?或者他认为,她自以为是解决村子上难事的能手。而他想给她一个严厉的教训—”
“不,”勃洛尼说:“拉菲尔不是那种人。”
“有时候,他是个恶作剧的魔鬼呢。”区斯透说。
“是啊,但不是—我想,他对这件事是很认真的。事实上,我完全确信,有什么事使他担心呢。”
“而他并没告诉你是什么事,或是给你一点线索?”
“没有,他没有。”
“那么你怎能希望—”区斯透停住了话。
“他不能真的希望从这里得到任何事情啊!”勃洛尼说:“我意思是说,她要如何着手呢?”
“一个恶作剧。如果你问我的话。”
“二万磅可是一大笔钱啊!”
“不错。但如果他知道,她无法做到呢?”
“不,他不会那么有兴趣的。他必定认为,不论是什么事,她会有机会做到,或查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我们怎么办呢?”
“等待呀!”勃洛尼说:“等待下一步的发展。毕竟,会有某些发展的。”
“在什么地方得到一些密封的命令,是吗?”
“我可爱的区斯透,”勃洛尼说:“拉菲尔对我做个律师的判断和人格道德,是绝对的信任。那些密封的指示,只有在相当的情况下才公开,但还没到这种情况呢。”
“永不会有的。”区斯透说。
他们结束了谈话。
勃洛尼和区斯透对他们过的全然职业性生活,是这么幸运。玛柏儿却没有这么幸运。她编织衣裳,思索,也到外面散步,有时候,由于这样的劳动,受到秀蕾的劝告。
“你要听医生的话。不要操劳过度。”
“我散步得很慢呢,”玛柏儿说:“我没有做任何事情。我是说,挖土和割草。我只是—呃,我只是一只脚放到另一只脚前面,想知道事情。”
“什么事情?”秀蕾感兴趣的问。
“但愿我知道就好啦。”玛柏儿说,由于起了寒风,她要秀蕾给她去拿另一条围巾。
“什么事请使她踌躇不安了,我很想知道是什么事情。”秀蕾边对她丈夫说,边把一盘中国米饭,和腰子放到他面前。
“中国餐。”她丈夫夸赞的点头。
“你的烹饪技术一天比一天进步了。”他说。
“我在担心她呢,”秀蕾说:“她好象有一点忧虑。自从她接到一封信后,她便激动起来了。”
“她需要的就是安静的坐下。”她丈夫说:“安静的坐下,心情轻松,从图书馆里找些新书,或是有一两个朋友来看她。”
“她在思考某些事情,”秀蕾说:“象计划啊。想出怎样应付其它事情。”
她停住了话,端了杯咖啡,去到玛柏儿的身边。
“你知不知道,住在此地附近一幢新房子里有个叫海斯汀太太的女人?”玛柏儿问:“还有一个叫巴瑞脱小姐的人,和她住在一起—”
“你怎么对村子那头的重修漆过的那幢房子有兴趣啦?那户人家搬进去并没多久。我不清楚她们的名字。你为什么要知道呢?她们并不很有趣。至少我觉得她们说话蛮无聊的。”
“他们有亲戚关系吗?”玛柏儿问。
“不,我不认为,只不过是朋友。”
“我想知道为什么—”玛柏儿停住了话。
“你想知道为什么?”
“没什么。”玛柏儿说:“把小桌子弄干净吧,替我把钢笔和信纸拿来。我要写一封信。”
“写给谁?”秀蕾好奇心地问着。
“写给一个牧师的妹妹。”玛柏儿说:“他叫甘萨派拉柯。”
“就是你在西印度国外认识的那人,是不是?你曾让我看过他的照片。”
“是的。”
“关于想写信给牧师和想做所有的这些事的念头,你觉得不坏,是吗?”
“我觉得好极了。”玛柏儿说:“我急着要为一些事情忙起来了。派拉柯小姐可能对我有所帮助呢。”
玛柏儿小姐写道:
“亲爱的派拉柯小姐:我希望你没忘记我。如果你还记得的话,我是在西印度的圣荷诺,认识了你和你的哥哥。我希望可爱的甘萨在去年寒冷的冬天,患的气喘病已好了。
我想请教你,你能不能把华尔透太太—依谢华尔透—的地址告诉我,你可能还记得在加勒比海的那段日子里,她是拉菲尔老先生的女秘书。她曾把地址告诉过我,不幸的是,不知给我放到什么地方了。我很想写信给她,因为她曾问我一些园艺学上的问题,我现在可以回答她了。最近我间接听到,她又结了婚,但是告诉我这消息的人,对这件事并不很确定。也许你比我对她更清楚一点。
我希望这封信不会给你带来太多的麻烦。请代我向你哥哥问好,祝福你。
玛柏儿”
玛柏儿寄出了信,觉得好过多了。
“至少,”她在自语:“我已开始做啦。我对这不报太大希望,但也可能有所帮助呢。”
派拉柯小姐几乎立刻回了信。她是做事最讲效率的女人,信上并附了要问的地址。
“我还没有直接听到华尔透小姐的任何消息。象你一样,我听到一个友人,她们看到了她再婚的启事。我相信,她现在称叫艾尔德太太,或是安德逊太太。她的地址是汉斯靠近亚尔顿的温斯诺洛奇。我哥哥在此问你好。可惜我们住得这么远。我们住在北部,而你住在南部。我希望哪时候我们可以见见面。
派拉柯敬上”
“亚尔顿的温斯诺洛奇,”玛柏儿说,一边记了下来。“真的。离此地不远呢。我可以—这不知道算不算是最好的办法—叫一辆印区的街车。这是有点花费,不过如果有任何结果的话,可以很合理的支领公费。现在要事先写信给她,或等待机会?我想,等待机会会更好。可怜的依谢,她一定记不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