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纳小姐不安地问:
“她——她——看上去很可怕吗?”
“恐伯会让你大吃一惊。”他向她递去他的烟盒,她感激地接受了一支。
“你——你们想让我马上看她吗?”
“恐怕这样最好,特纳小姐。瞧,我们最好确定之后再向你提问。你看我们尽早结
束这一切,好不好?”
“好。”
他们驱车前往殡仪馆。
一会儿以后,乔西出来了,她的脸色很难看。
“没错,是鲁比。”她说话时声音发颤。“可怜的孩子!天哪,太奇怪了。没
有……”她急切地四下望望——“有杜松子酒吗?”
没有杜松子酒,但是有白兰地。特纳小姐吞下一点后,恢复了镇定。她直言道:—
“看到这样的情形真让人吃惊,可怜的小鲁比!男人们是猪猡。”
“你认为是个男人干的?”
乔西看上去有点吃惊。
“不是吗?喏,我的意思是——自然我想——”
“你想起什么特别的男人?”
她使劲摇摇头。
“不——我想不起来。我什么都不知道。自然鲁比也不会让我知道,如果——”
“如果什么?”
乔西犹豫不决。
“嗯——如果她——和别人谈恋爱。”
梅尔切特敏锐地看了她一眼,直到回到他的办公室后才开口说,“特纳小姐,我要
你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当然。我从哪开始?”
“我需要知道这个女孩的全名及住址,她与你的关系,还有你所知道的关于她的一
切。”约瑟芬·特纳点点头。梅尔切特此时更加确信她并不特别痛苦。她吃惊、难过,
仅此而已。她谈起来不费吹灰之力,“她的名字叫鲁比·基恩——这是她的职业名字。
她的真名叫罗西·莱格。她的母亲和我的母亲是表姐妹。我太熟悉她了,但并不十分了
解,如果您明白我这样讲的意思。
我有很多表兄妹——有些在做生意,有些在演艺界。鲁比多少受过舞蹈方面的训练。
去年她在童话剧等方面干得不错。
虽然层次不高,但那些地方剧团也很不错。从那以后她在伦敦南部的布里克斯韦尔
的豪华舞厅做伴舞女。这个舞厅体面正派,而且对这些女孩也关照得不错,但是挣钱不
多。”她停顿了一下。
梅尔切特上校点点头。
“到这就该说我了。我在戴恩茅斯的尊皇饭店已经做了三年的舞蹈和桥牌女招待。
这个工作不错,报酬高,干起来挺带劲。客人来了后我就招呼他们——当然要琢磨他们
——有的人喜欢独处,有的人孤独则想找事情做。我的任务就是把兴趣相同的人捏合起
来玩桥牌,让年轻人一块跳舞等等这之类的事。这需要一点机智和经验。”
梅尔切特又点了点头。他相信眼前的这个女子一定很擅长她所做的工作;她让人感
觉友好、愉快,而且他还认为她人很精明。
“除此以外,”乔西继续说,“每晚我和雷蒙德要跳几组表演舞。雷蒙德·斯塔尔
——他是网球和跳舞的行家。喏,情况是这样,今年夏天有一天,我游泳时不慎在岩石
上滑了一跤,脚跟扭伤得很厉害。”
梅尔切特已经注意到她走路时有点瘸。
“自然我暂时就不能跳了,事情很难办。我不想让饭店找人替代我。这样做总有风
险,”刹那间,她温和的蓝眼睛变得坚强犀利;这是一位为生存而奋斗的女性——“要
知道他们会毁掉你的前程。所以我想到了鲁比并向经理推荐她。我继续做主持、组织桥
牌等活动。鲁比只负责跳舞。如果您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想把它控制在自家的圈子内。”
梅尔切特说他明白,“就这样,他们同意了。我给鲁比打电话,她来了。对她来讲,
这是一个机会,比她以往做过的任何工作都强。这大约是一个月前的事。”
梅尔切特上校说:
“我明白。她干得不错吧?”
“哦,是的。”乔西不经意地说,“她干得不错。虽然她跳舞不如我,但雷蒙德很
棒,他领着她进行得很顺利,而且她很漂亮——身材苗条,皮肤白皙,天真无邪。就是
化妆有点过头——对此我总是说她。可你知道现在的女孩是什么样。
她才十八岁,这个年龄的女孩都化妆而且做得过分。这在像尊皇饭店这样高档的地
方不合适。对此我总是批评她,强迫她把妆化淡一点。”
梅尔切特问:“她受欢迎吗?”
“哦,是的。告诉你,鲁比不怎么抱怨。她有点木讷。她更容易和年纪大的人相处,
而不是年轻人。”
“她有特殊的朋友吗?”
眼前的女土会意地看着他。
“没有你指的那种,反正就我所知没有。不过,即使有她也不会告诉我。”
有那么一会儿梅尔切特想鲁比为什么不告诉她——乔西并不像一位严格的纪律实施
者。然而他只是说:“现在你向我描述一下最后看见你表妹的情况。”
“昨天晚上,她和雷蒙德应该跳两个表演舞——一个在十点半,另一个在午夜。他
们跳完了第一个舞。这之后,我看到鲁比和住在饭店里的一个年轻人一起跳舞。当时我
和几个客人正在休息厅里玩桥牌。休息厅和舞厅之间隔着一道玻璃墙。这是我最后看见
她。午夜刚过,雷蒙德急匆匆来了。他问鲁比在哪里,说该她上场了,还没看见她的影
子。说实话,我当时真的气坏了!女孩子就爱做这种蠢事,引得经理发火,然后炒她们
的鱿鱼!我和他一起去她的房间找,可她不在。我注意到她换了衣服。她跳舞时穿的那
件舞裙——
一种粉色、泡泡似的大摆舞裙一一搭在椅子上。通常她总是穿这件舞裙,除非是在
特别的跳舞夜——星期三。
“我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我们让乐队又演奏了一曲狐步舞——可还是不见鲁比,
我就对雷蒙德说我和他跳表演舞。我们选了一首较容易的舞曲,而且还缩短了时问——
就这也让我疼得够呛。今天早上脚跟全肿了。可是鲁比还没有回来。我们熬夜等到两点。
她把我气死了。”
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梅尔切特听得出她真的很生气。有一会儿他觉得她的反应
似乎有些不必要地强烈。他觉得对方有意识地隐瞒了些什么。他说:
“今天早上,当鲁比·基思还没有回来,床具也还未动的时候,你就报警了?”
他已经从斯莱克在戴恩茅斯拨打的简短电话中知道情况并不是如此。但是他想听听
约瑟芬·特纳会怎么说。
她没有犹豫。她说:“不,我没有。”
“为什么不呢,特纳小姐?”
她坦诚地看着他说:
“如果您处在我的位置,您也不会的。”
“你认为不会吗?”
乔西说:
“我必须要考虑到我的工作。饭店最忌讳的事就是丑闻——特别是惊动警方的事。
我当时认为鲁比不会出什么事。
根本不会。我想她是为某个年轻人昏了头。我想她会平安无事地回来的——我准备
等她回来后好好骂她一顿!十八岁的女孩多么愚蠢。”
梅尔切特假装在看他的笔记,“哦,对了,是一个叫杰弗逊的先生报的警。他是住
在饭店里的客人吗?”
约瑟芬·特纳简短地回答,“是的。”
梅尔切特上校问:
“杰弗逊先生为什么要报警?”
乔西拎着上衣的袖口,她看上去局促不安。梅尔切特上校又一次感觉到她有事情没
有抖搂出来。只听她非常温怒地说,“他是个残疾人。他——他很容易激动。我的意思
是,因为他是残疾人。”
梅尔切特没有把这个话题接下去。他问:
“你最后一次看到的和你表妹跳舞的那个年轻人是谁?”
“他叫巴特利特。已经在饭店住了大约十天。”
“他们之间关系很好吗?”
“应该说不特别。就我所知是这样。”
她的声音里又带有奇怪的愤怒之意。
“他说了些什么?”
“他说跳完舞后鲁比上楼去搽粉。”
“就在这时她换了衣服?”
“大概是。”
“你知道的就这么多?这之后她就——”
“消失了。”乔西说,“是这样。”
“基思小姐认识圣玛丽·米德的什么人吗?或附近的任何人?”
“我不知道。也许认识。从四面八方到戴恩茅斯尊皇饭店的年轻人很多。除非他们
碰巧提起,不然我根本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
“你曾听见你表妹提起过戈辛顿吗?”
“戈辛顿?”乔西看上去非常迷惑。
“戈辛顿邸宅。”
她摇摇头。
“从未听说过。”她的语气确定无疑。
“戈辛顿邸宅,”梅尔切特上校解释说,“就是她尸体被发现的地方。”
“戈辛顿邸宅?”她瞪着眼。“太奇怪了!”梅尔切特自忖:“是奇怪!”他大声
说:
“你认识一位上校或班特里夫人吗?”
乔西又摇了摇头。
“或者一位巴兹尔·布莱克先生?”
她微微皱起眉。
“我想我听过这个名字。对,我肯定听过一一但是记不起有关他的任何事情。”
勤勉的斯莱克警督向上司递过去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的纸。上面用铅笔写着:
“班特里上校上星期在尊皇饭店吃过饭。”
梅尔切特抬起头,眼睛碰到了警督的目光。警察局长的脸涨红了。斯莱克是一位勤
奋热心的警官,梅尔切特非常不喜欢他。但是他不能不理会这样的挑衅。警督正以沉默
的方式指责他袒护自己的朋友——包庇“同学情谊”。
他转向乔西,“特纳小姐,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去一趟戈辛顿邸宅。”
梅尔切特几乎没有理会乔西表示同意的嘀咕声,他冷冷地、蔑视地看着斯莱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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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1
圣玛丽·米德迎来了很久以来从未有过的最令人兴奋的早晨。
韦瑟比小姐,一个长鼻子、尖刻的老处女,第一个开始传播那令人陶醉的消息。她
敲响了邻居及好友哈特内尔家的门。
“亲爱的,请原谅我这么早过来。不过,我想你也许还没有听说这条新闻吧。”
“什么新闻?”哈特内尔小姐赶紧问。她的嗓音低沉,尽管穷人不愿接受她的帮助,
可她对扶贫探访的事乐此不疲。
“班特里上校藏书室里发现了一具尸体——一具女人的尸体——”
“班特里上校的藏书室?”
“是的。太可怕了。”
“他的妻子真可怜。”哈特内尔小姐尽力掩饰她那非常炽热的快感。
“是啊。我猜她什么也不知道。”
哈特内尔小姐开始吹毛求疵地发表意见:
“她对她的花园关心太多,而对她的丈夫关心不够。对男人你必须留神——任何时
候——任何时候。”哈特内尔小姐狠狠地重复。
“是呀,是呀。这件事太可怕了。”
“不知道简·马普尔小姐会怎么说。你想她会知道点什么吗?她对这种事很敏感。”
“简,马普尔小姐已经去过戈辛顿了。”
“什么?今天早上?”
“很早。早饭前。”
“可是,真的!我觉得!哦,我的意思是,这样做太过分了。我们都知道简爱探听
消息——但我说这一次她的做法不合适!”“可那是班特里太大叫她去的。”
“班特里太太叫她去的?”
“是马斯韦尔开车来接的。”
“天啊!太离奇了……”
她俩沉默了一两分钟,力图消化这条新闻。
“那是谁的尸体?”哈特内尔小姐问。
“你知道那个和巴兹尔·布莱克在一起的可怕女人吗?”
“那个把头发染成金黄色的可怕女人?”哈特内尔小姐有点落后于潮流。她还没有
从双氧水漂染前进到淡金黄色。
“那个几乎什么都不穿就躺在花园里的女人?”
“是的,亲爱的。这一回她躺在——炉边地毯上——被勒死了!”“你是什么意思
——在戈辛顿?”
韦瑟比小姐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那——班特里上校也——”
韦瑟比小姐又点了点头。
“天啊!”片刻停顿间,两位妇人品味着乡下的又一桩丑闻。
“真是个邪恶的女人:“义愤填膺的哈特内尔小姐说这话时的声音像喇叭。
“恐怕太放纵了!”“而班特里上校——这么一个有教养又文静的人——”
韦瑟比小姐兴冲冲地说:
“通常那些少言寡语的人员坏。简·马普尔小姐总是这样说。”
2
普赖斯·里德利夫人是最后听到这条消息的人之一。
她是一个富有的专横的寡妇,住在教区牧师隔壁的一位大房子里。她的消息来源是
她的小女佣克拉拉。
“克拉拉,你是说一个女人?被发现死在班特里上校的炉边地毯上?”
“是的,夫人。他们还说她身上什么也没穿,光着身子!”
“够了,克拉拉。不必讲细节。”
“是的,夫人。他们说开始以为是布莱克先生的年轻小姐——就是和他一起在布克
先生的新屋度周末的那位。现在他们说是另一个年轻小姐。鱼贩子的伙计说他怎么也不
敢相信像班特里上校这样在星期天传递捐款盘的人会是这样——”
“这个世界有很多的邪恶,克拉拉。”普赖斯·里德利夫人说,“这件事对你是个
警告。”
“是的,夫人。只要屋里有男人,我母亲从不让我呆在那儿。”
“这就好,克拉拉。”普赖斯·里德利夫人说。
3
普赖斯·里德利夫人的住房离教区牧师的住所只一步之遥。
普赖斯·里德利夫人很幸运,她在牧师的书房里找到了他。
牧师是一位温和的中年人,他总是最后一个听到任何消息。
“这件事太可怕了。”普赖斯·里德利夫人因为来时走得太快,说话时有点气喘。
“我觉得必须听听您的意见,您对这事的看法,亲爱的牧师。”
克莱门特先生看上去有点吃惊。他问:
“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普赖斯·里德利夫人戏剧性地重复这个问题。“最大的丑闻!
谁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一个放纵的女人,一丝不挂,被勒死在班特里上校的炉前地毯
上。”
牧师睁大眼睛。他说:
“你——你没事吧?”
“也难怪你不相信2我开始也不相信。那人真虚伪!这么多年!”“请告诉我这一
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普赖斯·里德利夫人立刻开始了详尽的叙述。等她讲完后,克莱门特先生轻轻说:
“但是没有什么能证明班特里上校和这件事有牵连,是不是?”
“哦,亲爱的牧师,您太超凡脱俗了!不过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上星期四——或者
是上上个星期四?这个没关系——
我坐减价日行火车去伦敦。班特里上校和我在同一个车厢。
我觉得他看上去心不在焉,一路上都把自己埋在泰晤士报后面,好像不想说话。”
牧师完全会意并稍带同情地点点头。
“在帕丁顿车站我和他道别。他提出帮我叫一辆出租车,可是我要坐公共汽车去牛
津街——于是他坐进了一辆出租车,我清楚地听见他对司机说去——你猜去哪里?”
克莱门特先生的目光在询问。
“去圣约翰林地的某个地方!”普赖斯·里德利夫人胜利般地止住。
牧师还是丝毫未受到启发。
“我想这个可以证明一切。”普赖斯·里德利夫人说。
4
在戈辛顿,班特里太大和马普尔小姐正坐在起居室里。
“你知道,”班特里太大说,“我真高兴他们把尸体拾走了。家里有具尸体真不是
滋味。”马普尔小姐点点头。
“我知道,亲爱的。我知道你的感受。”
“你不知道,”班特里太大说,“除非你亲身经历过。我知道你的隔壁以前也发生
过类似的事,但那是两码事,我只希望,”她接着说,“阿瑟不会讨厌那个藏书室。我
们以前经常坐在那里。你要干什么,简?”
这时马普尔小姐看了一下表,正要起身。
“如果我不能再为你做点什么,我想我该回家了。”
“先别走。”班特里太大说,“虽然指纹专家、摄影师和大多数的警察都走了,可
我感觉还会有事情发生。你不想错过什么吧。”
电话铃响了,她走过去接,回来时满脸欣喜。
“我说会有事情发生吧。是梅尔切特上校打来的。他就要和那个可怜的女孩的表姐
过来。”
“不知道来干什么。”马普尔小姐说。
“哦,我想是来看看出事的地点吧。”
“我想不只这些。”马普尔小姐说。
“你是什么意思,简?”
“嗯,我想——也许——他想带她见见班特里上校。”
班特里太大急促地说:
“看她是否能认出他?我猜——噢,没错,我猜他们肯定会怀疑阿瑟。”
“恐怕是。”
“就好像阿瑟和这件事有关:“马普尔小姐没有说话。班特里太大恼怒地向她发起
火来。
“不要跟我举例说那个老将军亨德森——或某个偷养情妇的讨厌的老家伙。阿瑟不
是那种人。”
“不,不,当然不是。”
“他真的不是那种人。他只是——有时候——在前来打网球的漂亮女孩面前有点犯
傻。是那种——非常愚蠢的,像长辈似的。没有一点恶意。他为什么不呢?”班特里太
大最后令人琢磨不透地说,“毕竟,我有那个花园。”
马普尔小姐笑了。
“多利,你不要担心。”她说。
“我是不想担心,可还是有点。阿瑟也有点着急。这件事让他心烦意乱。周围到处
都是警察。他到农场去了。心烦时看看猪或别的东西总能使他平静下来。瞧,他们来
了。”
警察局长的车停在了外面。
梅尔切特上校和一位穿着漂亮的女士走了进来。
“班特里太大,这是特纳小姐,嗯——受害人的表姐。”
“你好。”班特里太太说,同时伸出了手。“这一切一定让你很难过。”
约瑟芬·特纳坦率地说:“哦,是的。这一切似乎都不是真的,像一场噩梦。”
班特里太大介绍了马普尔小姐。
梅尔切特随便地问了一句:“你家的大好人在吗?”
“他有事去农场了,一会儿就回来。”
“哦——”梅尔切特似乎不知该怎么办。
班特里太太对乔西说:“你想看看出事的——出事的地方吗?或者不想看?”
片刻后约瑟芬说:
“我想我愿意看一看。”
班特里太太领着她走进藏书室,马普尔小姐和梅尔切特跟在后面。
“她在那,”班特里太太说,一只手演戏般地指着,“在炉边地毯上。”
“哦!”乔西颤栗了一下。她看上去迷惑不解,皱着眉说:
“我真弄不明白!弄不明白!”
“我们当然弄不明白。”班特里太大说。
乔西缓慢地说:
“这不是那种地方——”她的话只说了一半。
马普尔小姐轻轻地点点头,表示同意她未说完的话。
“正是这点,”她小声说,“才使这件事变得非常有趣。”
“说吧,马普尔小姐,”梅尔切特上校庆谐地说,“有解释吗?”
“哦,是的,我有一种解释。”马普尔小姐说,“一个理由很充分的解释。当然这
只不过是我本人的想法。汤米·邦德、”她继续说,“还有马丁太太,我们新来的女教
师。她给钟上弦时,一只青蛙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