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锐利的目光盯着他说,“这么说,您有别的打算?允许我加以猜测,好吗?您是不是要卖掉东方之星?”
亚德利勋爵点头:“是这样的。它在我家已经传过好几代了。但这并不至关紧要。况且,要找到一个买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哈顿花园的霍夫伯格正在物色潜在的买主,不过他必须尽快找到这么个人。否则就白费了。”
“请允许我再问一个问题—亚德利夫人赞同这个计划吗?”
“噢,她竭力反对我卖掉那件首饰。你知道女人都什么样子。她全力赞同拍电影的事。”
“我理解。”波洛说。他沉思了片刻,然后匆忙起身道,“您要直即返回亚德利庄园吗?好!不要对任何人提只言片语—。我提醒您,对任何人都不要透露半点风声—但是,今天傍晚请等候我们前往。我们五点以后赶到贵府。”
“好吧,可是我不明白—”
“这无关紧要。”波洛善意地说。“您允许我替您保管您的钻石,是这样吗?”
“是的,可是—”
“那么就请按照我说的去做。”
这位贯族疑惑不解,满面愁容地离开了。
我们赶到亚德利庄园时,正是五点三十分,体面威严的男管家将我们引人大厅。我们眼前出现一个美好的情景:亚德利夫人和她的两个孩子在一起,满头黑发的母亲正骄傲地俯身呵护着她的两位金发儿郎。亚德利勋爵站在近旁,微笑着注视她们。
“波洛先生和黑斯廷斯上尉前来拜访。”那位管家通报道。
亚德利夫人吃惊地抬起头,她的丈夫犹豫不决地迈步向前。他用眼神乞求波洛指示。那个矮个子对眼前的局面驾轻就熟。
“请原谅我的冒昧!我来是为了调查马维尔小姐委托之事。她星期五要到贵府上来,对吗?我先到一步是为了确保安全万无一失。我还想问一下亚德利夫入,她是否保存了她收到的那些信件的邮戳标记?”
亚德利夫人遗憾地摇头:“恐怕是没有,我真傻。可是你明白,我根本就没有把那些信当真。”
“你们要在这里过夜吗?”亚德利勋爵问。
“啊,大人,我惟恐打扰您。我们已经把行李留在旅店了。”
“没问题,”亚德利勋爵得到了暗示,“我们会派人去取的。”
“不,不—一点也不算打扰。我向你们保证。”
波洛装出一副被说服了的模样。安心地在亚德利夫人身旁落座,开始和两个孩子逗着玩儿。不一会儿,他们就混熟了。又拉着我参加他们的游戏。
“真可爱。”当孩子们不情愿地被一个神情严肃的保姆拉定时。波洛优雅地躬身说道,亚德利夫人抹平她被孩子拉乱的头发。
“我爱他们。”她一往情深地说。
“他们也爱您—天经地义!”波洛又一躬身。
铃声响了,该换衣服进晚餐了,我们站起身朝我们的房间走去。正在此时。那位男管家手端托盘出现在门口。托盘上放着一份电报,他将电报交给了亚德利勋爵。勋爵抱歉一声,打开电报。读完电文。他明显地脸色僵硬。
他嘟囔了一声什么,将电报递给他夫人。然后,他看了看我的朋友。
“请留步,波洛先生,我觉得您应该知道此事。这是霍夫伯格发来的电报。他说他找到了一个想要那颗钻石的买主—是一个美国人,明天就要动身回国。他们令晚将派人来取耶颗钻石。可是,天哪,如果这事—”他停住不说了。
亚德利夫人已经转身要走。她手里还拿着那份电报。
“我希望你别卖掉它,乔治,”她说道,声音很低,“它在这个家族已经传了这么多代了。”她似乎在等待回答,可是。没有人作出答复,她的脸色严峻起来。她耸了耸肩,“我要去换衣服了。我想我最好戴上那颗钻石让你们见识见识。”她转身对波洛做了个小小的鬼脸,“它可是有史以来最大的钻石项链之一!乔治过去总答应要重新为我镶嵌那些钻石,可是他从来也没有这么做。”她说着,离开了房间。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三人聚在会客室等待女主人再次露面。正点晚餐时间已经过去几分钟了。
随着低低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亚德利夫人出现在门口,她身着一件白色长裙,光彩照人。一串晶莹璀璨的项链绕在她秀美的脖颈上。她停在原地伫立不动,一只手轻轻触着那条项链。
“再看一眼吧。”她兴奋地说,“马上就要物易人手了。”
她恶作剧式的幽默好像已经消失了,“等我把大灯开亮,你们就会大饱眼福,观赏到全英国最大但式样最丑的钻石项链。”
灯的开关都在门的外面。当她出去伸手摸开关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没有任何预兆,所有的灯突然都熄灭了。只听门砰的一声响,从门外传来丁一声女人长长的、刺耳的、尖利的叫声。
“天哪!”亚德利勋爵喊道,“这是莫德的声音!出了什么事?”
我们摸黑朝门口乱冲,在一团黑暗中相互碰撞。过了几分钟我们才跑到出事的地点。一幅骇人的景象出现在眼前,亚德利夫人毫无知觉地躺在大理石地板上,她洁白的脖颈上有一道勒红的痕迹,那是项链被抢走留下的证明。
我们一时间搞不清楚她是死了还是活着,当我们弯腰去看的时候。她的眼睛睁开了。
“中国人,”她痛苦万状地喃喃道,“那个中国人—侧门。”
亚德利勋爵大吼一声,双脚跳了起来。我紧随着他转身飞奔,我的心剧烈地跳个不停。又是中国人!亚德利夫人指的那个侧门在屋角转弯处,离出事地点不足十二码远。我们赶到的时候,我叫了一声。找到了,就在离门槛不远的地方,我看见了那条闪闪发光的项链,很显然是窃贼慌忙奔命时扔下的。我欣喜万分地俯下身去捡。紧接着,我又是一声惊叫,这次,亚德利勋爵和我一样叫了一声。因为在那条项链的正中间有一个缺口。“东方之星”不见了!
“这正说明问题。”我气喘吁吁地说,“这些贼非等闲之辈。那颗钻石才是他们的目标。”
“可是那家伙怎么能进到院里来?”
“从这个侧门。”
“可是这门总是锁着的。”
我摇摇头。“现在它可没有上锁。你瞧!”说着我手一拉,它就开了。
我拉门的时候,有件东西飘落在了地上。我弯腰捡起。
这是一条丝带,毫无疑问是绣花边用的。这是从中国人的长袍上撕掉的。
“他匆忙逃跑之中,这条丝带挂落在了门上。”我解释道,“快追。他还不可能跑出太远。”
然而,我们的追赶和搜索都徒劳无功。在浓重夜色的掩护下,窃贼很容易夺路而逃。我们追了一阵,不情愿地原路返回。亚德利勋爵派一名仆人去报告警察。
亚德利夫人在波洛的悉心护理下,已经恢复过来,能够向我们讲述刚才发生的一切了。
“我刚要伸手去开亮大灯,”她说,“这时,一个男人从我身后跳了过来。他一把抓住我脖子上那条项链。他的力气那么大,我一头就栽倒在地板上。我倒下的时候,看见他穿过那个侧门消失了。然后,我从他的辫子和绣着花边的长袍可以看出他是个中国人。”她停下来。喘了口气。
男管家又出现了,他用低低的声音对亚德利勋爵说“有位先生从霍夫伯格先生那里来,大人。他说您有事要召见他。”
“天啊!”那心烦意乱的贵族大叫了-声,“我看,我应该去见他,不过不是在这儿。马林斯,我要在书房见他。”
我把波洛拉到了一旁。
“你看看,我亲爱的朋友,我们是不是最好先回伦敦去?”
“你这么认为吗?黑斯廷斯,为什么?”
“氨—我故意咳嗽了一声—“事情不太妙呀,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告诉亚德利勋爵说,把他的事情交给你来处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接着呢,那颗钻石就从你的鼻子底下消失不见了!”
“千真万确,”波洛有些垂头丧气地说道,“这种看问题的方法几乎使我发笑,不过,我坚持己见。”
“因此,在把事情搞槽之后,请原谅我这么说,你认为我们立即离开不是更得体吗?”
“可是,亚德利勋爵的厨师已经备好的那顿晚餐怎么办?毫无疑问,那将是一顿精美的晚餐。”
“噢,你怎么这个时候还惦记着吃饭!”我不耐烦地说。
波洛做了个可怕的动作,挥了挥手。
“天哪!在这个国家里,你就是以漠不关心的犯罪态度来对待美食的吗?”
“这也正是我们应该立刻尽快赶回伦敦的原因所在。”
我坚持道。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的朋友。”
“为了另一颗宝石,”我压低了声音说,“马维尔小姐的那颗宝石。”
“噢,什么意思?”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他出人意料的愚蠢激怒了我。他通常那么聪明机智。今天这是怎么了?“他们己经得到了一颗,现在,他们耍去搞另外一颗。”
“哎呀!”波洛叫了一声。向后退了一步,满怀钦佩地打量着我。“不过,你的脑子确实了不起,我的朋友!你竟然会想到此时此刻我还没有考虑的那个问题!可是,时间还有的是。那要等到月满之日,现在,还没有到星期五。”
我疑惑地摇摇头,所谓月满之日的说法令我难以接受。我还是向波洛阐述了我的想法。然后,我们就立即离开了。
动身前,我们给亚德利勋爵留下一张便条,解释了我们离开的原因并向他道歉。
我的想法是我们立即赶到富丽宾馆,向马维尔小姐说明所发生的事情,可是波洛否决了我的想法,他坚待说到第二天早上再告诉马维尔小姐也为时不晚,我勉强同意了。
第二天早上,波洛好像一点儿也不愿意出去。我开始怀疑,由于这件事开头他犯了个错误,现在他非常讨厌继续管这个案子了。我劝了他几次,作为回答。他令人信服地向我指出。由于第二天的早报都已登载了亚德利庄园所发生的事情的详细报道,罗尔夫夫妇肯定已经知道了我们能够告诉他们的所有情况。我不情愿地同意了他的看法。
事情的结果证明我的预感是对的。大约在两点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波洛接了电话。他凝神倾听了一会儿,然后简单说了声“好,我这就去”,就把电话挂断了。他转身看着我。
“你怎么看这件事呢,我的朋友?”他一半儿是激动,一半儿是难为情。“马维尔小姐的宝石被偷走了。”
“什么?”我大叫一声,跳了起来,“所谓月满之日的说法现在作何解释呢?”波洛垂下了脑袋。“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我的理解是今天早上。”
我难过地摇摇头:“如果当初你听了我的话就好了。你看,还是我说的对吧。”
“看来的确如此,我的朋友。”波洛有所保留地说,“表面现象是容易欺骗人的。不过,看起来确实如此。”
在我们坐出租车匆忙奔赴富丽宾馆的途中,我指出这个阴谋的实质所在。
“所谓。月满之日,的说法是很聪明的,其所有的用意在于使我们的注意力集中到星期五,这样,在星期五之前,我们就放松了警惕。很遗憾,你没有认识到这一点。”
“是啊!”波洛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他的不愉快在短暂的低潮过后,又重新恢复了,“一个人总不能什么事都考虑那么周到!”
我替他难过,他确实痛恨任何失败。
“高兴起来吧,”我安慰地说道,“祝你下次好运。”
到了富丽宾馆,我们立刻被领进经理办公室。格雷戈里。罗尔夫和两个伦敦警察厅的人坐在那里,一个脸色苍白的职员坐在对面。
当我们进来的时候。罗尔夫朝我们点点头。
“我们正在把事情搞个水落石出。”他说道,“可是这几乎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事。那个家伙怎么会有胆量呢?我连想也想不到。”
很短的几分钟就足以使我们了解了事实的全部经过罗尔夫先生在十一点一刻离开了宾馆,在十一点半来了一位男子,长相非常像他,很容易就通过了门卫的检查。那人进了宾馆,来到贵重物品保管处,让服务员拿出宝石匣子。
他顺利地在收据上签了名,在签名的时候,他还随意说了句:“啊,和我平时的签名看起来有点不-样。不过。我在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手受了点伤。”服务员只是对他笑了一笑,注意到他看上去没有什么不一样。罗尔夫笑着说道。
“好了,不管怎么说,这次总不会把我当成小偷投进监狱。我一直收到一个中国人的威胁信件,最糟糕的是,我本人的长相看起来确实像个中国佬,尤其是眼睛。”
“我看了看他,”那个脸色苍白的职员告诉我们说,“我立刻就注意到他那活是什么意思了。他的眼角稍微有点斜,和东方人是完全一样的。以前我从来没注意到这一点,”“这家伙,真该死!”罗尔夫咆哮道,身子问前一倾,“现在你注意到了吗?”
那个职员抬头看着他,一阵惊恐。
“啊,不。先生。”他说道。“您的眼睛不像个东方人。”确实,那双棕色的、坦诚的大眼睛正注视着我们,没有一点像东方人眼睛的地方。
伦敦警察厅的人咕哝道。“那个冒充的人真胆大。他想到人们也许会注意到他的眼睛,就故意以攻为守,打消人们的疑虑。他肯定是在你走出宾馆的时候一直观寮着你,然后你刚一走远。他就立即进了宾馆。”
“那个宝石匣子怎么样?”我问道。
“在宾馆的走廊上又被找到了。里面只丢了一样东西—西方之星。”
我们对视了一眼—整件事情都是这么出人意料,这么令人难以置信。
波洛轻快地碰了碰脚跟。“恐怕我在这里不会有多大用处了,”他遗憾地说道,“是否允许我去见一见夫人?”
“我想她因受了惊吓而卧病在床。”罗尔夫解释道。
“那么也许我可以和您单独说几句话,先生?”
“当然。”
五分钟之后,波洛又重新回到了房间。
“现在,我的朋友,”他快活地说道,“跟我到邮局去,我必须发一份电报。”
“给谁?”
“给亚德利勋爵。”他挽起了我的胳膊打消了更多的提问,“走吧,走吧,我亲爱的朋友。我知道你对这个糟糕的案子会怎么想,我做得并不出色!你,如果换在我的位子上。也许会出人头地。好了!所有的问题都问清楚了,让我们把件事情忘掉,去共进午餐吧。”
大约四点钟,我们回到波洛的房间。从靠窗的一把椅子上站起一个人,那人正是亚德利勋爵。他看上去面容憔悴。忧心仲仲。
“收到您的电报,我马上就赶过来了。你瞧。我顺路去看了霍夫伯格,他们对昨天晚上他们派的那个人一无所知,对那份电报也根本不知道。您认为这是—”波洛抬了抬手。
“对不起,是我发的那份电报,是我雇的那个人。”
“你—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那个贵族语无伦次地问道。
“我的想法是把所有的事情都集中到一个人的手里。”
波洛平心静气地解释道。
“把东西都拿到一个人的手里!啊,我的上帝!”亚德利勋爵大叫一声。
“我的计谋取得了成功,”波洛兴奋地说道。“因此,大人,我们高兴地把这个归还给您!”他做了一个夸张性的手势。拿出了一件闪闪发光的东西。正是那颗大钻石。
“东方之星!”亚德利勋爵大气都不敢出,“可是我不明白—”“不明白吗?”波洛道,“没有关系。请相信我,非常有必要让这颗钻石失盗。我答应过您,耍替你保管这颗钻石,我履行了我的诺言。你也必须答应我,替我保守这个小小的秘密,我还请您一定转达我对亚德利夫人最深切的敬意。而且告诉她,我能把她的钻石归还给她是多么的愉快。今天天气不错,是吧?再见。大人。”
他脸上洋溢着微笑,嘴上滔滔不绝地说着,这个迷人的矮个子。将那个迷惑不解、疑虑万千的贵族送到了门口,然后他转身回来,还轻轻地搓着他的手掌。
“波洛。”我问,“难道我头脑混乱了吗?”
“没有,我亲爱的朋友。不过,你像往常一样,被蒙在了鼓里。”
“你是怎么样得到那颗钻石的?”
“从罗尔夫先生手里。”
“从罗尔夫那里?”
“是的。那些警告信件。那个所谓的中国人还有《社交花絮》上的那些文章,全都出自罗尔夫先生那个简单的脑子!大家议论纷纷的所谓两颗极为相似的钻石,它们其实并不存在。事实上只有一颗钻石,我的朋友!最初,这颗钻石是亚德利家族的藏品,三年以来,它实际上属于罗尔夫先生所有。今天早上,他拿彩笔在他的眼角轻轻用油膏——抹。稍作改动,就把那颗钻石偷走了!啊,我应该去看他演的电影。他确实是一位出色的表演艺术家。绝对没错!”
“不过。他为什么要偷他自己的钻石呢?”我迷惑不解地问。
“有多种原因。首先。是因为亚德利夫人开始变得难以驾驭。”
“亚德利夫人?”
“你知道,在加利福尼亚,她被独自一人撇下很久,她的丈夫却在其他地方寻欢作乐。罗尔夫先生英俊潇洒,有一种浪漫气质。不过,他又很有生意头脑,他使亚德利夫人坠入情网。然后,他就开始讹诈她。那天晚上。我盘问了夫人有关的事实。她都承认了。她发誓说,她只是一时言行举止有失检点,我相信她了。不过,毫无疑问,罗尔夫手里有她的信件,这些信件可以被随意解释出不同的意思。由于害怕离婚,还由于害怕和她的孩子们分离,她同意罗尔夫的一切要求。可是她自己又没有钱,她就被迫给他一件珍品换回她的那些信件。“西方之星”出现的日期那么巧合立刻引起了我的注意。一切都有条不紊地在进行。亚德利勋爵准备重新振作起来,把他的事情安顿一下,接下来就出现了有可能出让那颗钻石的情况,这样,那颗替代品就会被发现。亚德利夫人就焦急万分地给刚到英国来的格里高利。罗尔夫写信。告诉了他所有的情况。他就安慰她,答应把一叨都安排妥当,也就是说,安排一次双重盗窈。这样,他就能使那位夫人平静下来。可以想象,假如不这样,她也许会把真相告诉她的丈夫。这么一来,对我们的讹诈者—格雷戈里。罗尔夫就一点好处也没有了。这样做,亚德利还可以得到五万英镑的保险金,(难道你忘了这点了吗?)而且罗尔夫将仍然拥有那颗钻石!正在此时,我插手了这件事情。我派人送去电报说一个钻石专家将要抵达亚德利勋爵府上。亚德利夫人像我预料中的那样,她会立刻实排一次钻石失盗事件—她也做得确实天衣无缝!不过,赫尔克里。波洛,他看事情可是只注重事实。事实上是怎样的呢?那位夫人关掉了所有的灯,碰上了房门,将项链扔到了走廊上,然后又大叫起来。她在楼上早就把那颗钻石用镊子取下来了—”“可是我们看见那个项链在她脖子上戴着呀!”我表示异议。
“请你注意,我的朋友。她的手当时掩盖着那个可能显露出豁口的地方。把一条丝绸提前挂在门上简直是小孩们的把戏!当然了,罗尔夫一听到那件盗窃案,他就立刻着手安排自己的小小把戏,他表演得相当出色!”
“你跟他谈了些什么?”我充满好奇心地问道。
“我对他说,亚德利夫人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的丈夫,我被授权重新追回那颗钻石。如果那颗钻石不立刻转到我的手里,以前的事情就会东窗事发。我还添加了几句谎话,他就完全控制在我的手里了。”
我将整个案件的前前后后仔细想了一遍。
“对玛丽。马维尔小姐来说好像有点不公平,她失去了她的钻石,可是她并没有丝毫的过错。”
“哈!”波洛冷酷地说道。“她等于做了一次声势浩大的广告宣传,她所关心的只是这些,那种人!不过,说到另一个女人,她就不同了。那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女人味十足!”
“是吗?”我怀有疑虑地问道,难以苟同波洛对女人的看法。“我想是罗尔夫给她的那些信件的复制品吧。”
“绝对不是,”波洛轻快地说道,“她听了玛丽。卡文迪什的劝告,来找我帮助她摆脱困境,然后她就听说了玛丽。马维尔小姐也来过这儿。她知道对方是她的敌人,她就立刻改变了主意,看准时机,抓住了一个借口。而我的朋友,这个借口是你提供给她的。极少的几个问题就足以向我证明是你给她讲了那些所谓的讹诈信,而不是她告诉了你这些情况!她抓住了机会,利用了你向她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