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是我太傻了。如果这能让你快乐,想和她在一起就在一起好了。”
毫无疑问,这些话应该让乔治·帕金顿喜上眉梢才对。奇怪的是,他却感到很懊恼。当你的妻子鼓励你这么做的时候,带一个女孩出去玩还能有什么乐趣呢,该死的,这不是那么回事儿!所有那些,做一个快活的小子,玩出火的男子汉的感觉,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乔治·帕金顿突然感到很疲倦,而且自己账上的钱也少了不少。那女孩是个精明的小家伙。
“要是你喜欢的话,咱们一起去度假怎么样,玛丽亚?”他试探着问道。
“噢,不用管我。我很快乐”
“但是我想带你去。咱们可以去里维埃拉。”
帕金顿太太的微笑显得可望而不可及。
可怜的老乔治。她喜欢他。他是那样一个让人怜爱的
老家伙。在他的生命中没有她所有的那种秘密的光彩。她的微笑更加温柔了。
“那可真是太棒了,亲爱的。”她说。
帕克·派恩先生正与莱蒙小姐说话:“娱乐费用?”
“一百零二英镑十四先令六便士。”莱蒙小姐说。
门被推开了,克劳德·勒特雷尔走了进来。他看上去闷闷不乐。
“早上好,克劳德,”帕克·派恩先生说,“事情还顺利吧?”
“我想是的。”
“那个戒指呢,顺便问问,你在上头刻了个什么名字?”
“玛蒂尔德,”克劳德愁眉苦脸他说,“1899。”
“好极了。那则广告该怎么写?”
“我在奋斗。怀念着你。克劳德。”
“请把它记下来,莱蒙小姐。人事专栏。十一月三日----让我想想,费用为一百零二英镑十四先令六便士。是的,十年,我想。这样我们还赚了九十二英镑二先令四便士,够多的了,差不多是够多的了。”
莱蒙小姐离开了办公室。
“听我说,”克劳德突然开口说道,“我不喜欢这样。这是个可耻的把戏!”
“我亲爱的孩子!”
“可耻的把戏,那是个正经的体面女人——是个好人。对她撒那些谎,说那些凄凄惨惨的话,该死的,这让我恶心!”
帕克·派恩先生扶了扶眼镜,带着研究的兴趣看着克劳德。
“我的天!”他冷冰冰地说,“我可真不记得在你那些一一嗯!——声名狼藉的事业进程中你的良心曾经感到过不安。你在里维埃拉的浪漫情事尤其大胆厚颜,而你在加州黄瓜大王的妻子——海蒂·韦斯特夫人身上捞到的好处就更不用说了,这些都充分显示了你冷酷无情的商人本性”
“好吧,我开始觉得不一样了,”克劳德生气地咕哝着,“这——不好,这种把戏。”
帕克·派恩先生用一种校长教导一个心爱的学生的口气说:“我亲爱的克劳德,你已经完成了一项值得赞赏的工作。你给了一个女人每一个苦闷的女人都需要的东西——一段罗曼史。女人的激情不能长久,从中得不到任何好处,但是一段罗曼史可以被放进储藏室,在今后的日子里慢慢回味。我知道人类的本性,我的孩子。我告诉你,一个女人在多年以后,依然能从这段往事中得到快乐。”
他咳了一声,“我们非常成功地完成了帕金顿太太的委托。”
“可是,”克劳德抱怨说,“我不喜欢这样。”他离开了办公室。
帕克·派恩先生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新的案卷。他写上:
情场老手良心发现。注:观察发展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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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险的浪漫
威尔布拉厄姆少校在帕克·派恩先生办公室的门外犹豫了一会儿,将日报上那则已读过不止一遍并使他来到这里的广告又看了一遍。广告简单得很:
您快乐吗?如果答案是“不”,那么请来里奇蒙街17号,
让帕克·派恩先生为您解忧。
少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猛然穿过转门,踏入外间的办公室。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年轻女人从打字机前抬起头,询问地看着他。
“请问帕克·派恩先生在吗?”威尔布拉厄姆少校问道,他的脸一下子红了。
“您这边请。”
他跟着她走进里间的办公室——来到温和的帕克·派恩先生面前。
“早上好,”派恩先生招呼道,“请坐,好吗?现在请告诉我,我能为您做点儿什么。”
“我叫威尔布拉厄姆——”他开始说。
“少校?上校?”派恩先生问道。
“少校。”
“啊!而且不久之前刚从国外回来?印度?东非?”
“东非。”
“我想那是个美丽的地方。好吧,那么您现在回家来了——但您不喜欢这样。是这件事使您烦恼吗?”
“您说的太对了。但您是怎么知道的——”
帕克·派恩先生挥了挥手:“这是我的工作。您看,我已经在一家政府机构整理了三十五年的各种数据。现在我退休了,我忽然为我所积累的经验想到了一条前所未有的用途。其实这很简单。不快乐的原因可以被分为五大类——没有其他的了,我可以向您保证。一旦找到了病因,总应该能找到解救之法的。”
“我好比是一个医生。医生首先对病人的病情作出诊断,然后对症下药。有些病确实是无药可救的。如果那样的话,我会坦率他说我无能为力。但我向您保证,一旦我开始治疗,我担保会药到病除。”
“我可以向您保证,威尔布拉厄姆少校,在退役了的帝国建设者中——这是我给他们起的称号——有百分之九十六都不快乐。他们曾有过充满活力和责任感的生活,随时可能处于险境,然后却换来了——什么?拮据的生活,令人烦躁的气候,还有普遍都有的那种好像鱼儿离了水似的感觉。”
“您说的一点儿不错。”少校说道,“我所厌恶的就是这种枯燥乏味的感觉。枯燥乏味,没完没了地闲扯些村庄里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我能怎么办?除了我的退役金外我还有一点儿钱。我在科伯姆附近有幢不错的房子。但我没钱去狩猎、射击或钓鱼。我还没结婚。我的邻居都是些好人,但他们对于这个岛以外的世界一无所知。”
“概括他说,就是您觉得生活太平淡了。”
“平淡得要死。”
“您想要刺激,甚至是历险?”派恩先生问道。
那位战士耸耸肩:“在这个小地方压根儿没有这种事。”
“请原谅我这么说,”派恩先生严肃他说,“那您可就错了。如果您知道怎样去寻找,在伦敦就有的是危险,有的是刺激。您只看到了英国生活的表面——平静,舒适。但它还有另一面,如果您愿意,我可以把这另外一面展示给你。”
威尔布拉厄姆少校沉吟着打量他。在派恩先生身上有一种使人觉得安心的东西。而且他有一种力量——一种让人觉得他可以依靠的力量。
“不过,我要提醒您,”派恩先生接着说,“这可得冒一点儿险。”
战士的眼睛一亮。“那没什么。”他说,然后突然问道:“那么——你的服务费是----”
“我的服务费,”派恩先生说,“是五十英镑,预先支付。如果在一个月后您仍然觉得生活枯燥乏味,我将把钱如数退还给您。”
威尔布拉厄姆考虑了一下。“还算公平。”他终于说道,“我同意了。我这就给您开张支票。”
交易完成了。帕克·派恩先生抿了抿桌上的一个按钮。
“现在是一点钟。”他说,“我想请您带一位小姐去吃午饭。”门开了。“啊,玛德琳,我亲爱的,这位是威尔布拉厄姆少校。他将与你共进午餐。”
威尔布拉厄姆眨巴了一下眼睛,这没什么可奇怪的。走进屋来的这个女孩深色皮肤,神态慵困,美妙的大眼睛,长长的黑睫毛,脸色很好,还有性感的猩红嘴唇。一身精美的服装勾勒出起伏动人的曲线,从头到脚她都完美无缺。
“呃——我很荣幸。”威尔布拉厄姆少校说道。
“德·萨拉小姐。”帕克·派恩先生说。
“我十分感谢。”玛德琳·德·萨拉轻声道。
“请在这儿留下您的地址,”派恩先生说,“明天早晨您会收到我进一步的指示。”
威尔布拉厄姆少校和那位可爱的玛德琳离开了。
玛德琳回来时是下午三点了。
帕克·派恩先生抬起头。“怎么样?”他问道。
玛德琳摇了摇头。“他吓坏了,”她说,“认为我是个荡妇。”
“我猜他会这样想。”帕克·派恩先生说,“你按我说的去做了?”
“是的。我们畅快地谈论了其他桌上的客人。他喜欢的是金发碧眼、中等身材、略有些苍白文弱的那一种。”
“那应该很容易。”派恩先生说,“给我拿日类文件来,让我看看目前我们这儿都有些什么样的。”他的手指掠过一长串名单,最后停在一个名字上,“弗雷达·克莱格。对,我认为她会是个合适的人选。我最好和奥利弗太太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二天,威尔布拉厄姆少校收到一张字条,上面说:
请于下周一上午十一点前往汉普斯特德依格尔蒙特的弗赖尔斯路找一位琼斯先生。请自称来自瓜瓦船运公司。
在接下来的那个周一的上午(那天正好是个公假日),威尔布拉厄姆少校十分听话地按纸条上所说前往依格尔蒙特的弗赖尔斯路。他是去了,没错,但他并没有到那儿。因为在他到那儿之前,又发生了另一件事。
那天好像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在往那儿赶。威尔布拉厄姆少校被卷入人群,在地铁里被挤得喘不过气来。而且他发觉要找到弗赖尔斯路也不太容易。
那是一条被人冷落的死胡同,道上还印着旧时的车辙。两侧是些宽敞的大房子,依稀看得出;昔日的风光,但现在已是年久失修,被人弃置了。
威尔布拉厄姆少校沿着马路走着,不时停下脚步看看门柱上已经模糊不清的姓名。突然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心中一紧,不由侧耳细听。那是一种被什么堵着的哭叫声。
那声音又来了,而且这次依稀可以听到其中夹杂着“救命!”的呼声。它是从他刚刚路过的那幢房子的围墙里传出来的。
威尔布拉厄姆少校一刻也没有犹豫。他推开摇摇欲坠的篱笆门,悄无声息地沿着长满杂草的汽车道向前跑去。在灌木丛中有一个女孩正在两个剽悍的黑人手中挣扎。她勇敢地反抗着,扭来扭去,又踢又打。尽管她努力想把头挣开,一个黑人还是用手捂着她的嘴。
那两个黑人忙着对付那个女孩的挣扎,都没有注意到威尔布拉厄姆的靠近。直到一记重拳打中那个捂着女孩嘴巴的黑人的下颚,把他打得踉踉跄跄向后退了几步,他们才知道有人来了。另一个黑人吓了一跳,放开那个女孩转过身来。威尔布拉厄姆已经准备好了。他猛地又出了一拳,那个黑人摇晃着退了几步跌倒在地。威尔布拉厄姆赶紧转过身来,先前挨了一拳的那个正试图从背后袭击他。
但那两个人已经挨够了,第二个人翻过身子坐了起来,爬起来一溜烟地就往门口跑。他的同伴也想溜之大吉。威尔布拉厄姆拔腿就追,但又改变了主意,转向那个女孩。她正靠在一棵树上喘息着。
“噢,谢谢您!”她喘着气,“这真可怕。”
威尔布拉厄姆少校这才看清他救的人到底是谁。她大约二十一二岁,金发碧眼,脸上没什么血色,但苍白中仍显得十分漂亮。
“要是您没来的话!”她喘息着说。
“好了,好了。”少校安慰道,“现在没事了。不过,我想我们最好离开这里,那些家伙也可能还会回来。”
女孩的唇边浮上了一丝虚弱的笑意:“我不认为他们还会回来——在您那样揍了他们之后!噢,您真是棒极了!”
女孩敬慕地朝他看了一眼,威尔布拉厄姆少校的脸都红了。“没什么,”他含含糊糊他说,“司空见惯的事,女士们被骚扰。听我说,如果您扶着我的手臂,您能走吗?这一定把您吓得够呛,我知道。”
“我现在没事了。”女孩说。不过,当威尔布拉厄姆少校主动伸出手臂时,她还是扶住了它。她仍然有些颤抖。当他们走出大门时,她向身后的房子瞥了一眼。“我不明白,”她嘟囔着,“那显然是幢空房子。”
“没错,是幢空房子。”少校抬头看看破碎的窗户还有周围那荒废的模样,表示同意。
“可是它的确是怀特弗赖尔斯,”她指着门上一个已经模糊不清的名字说道,“而怀特弗赖尔斯是我要去的地方。”
“别再为这些事烦恼了,”威尔布拉厄姆说,“很快我们会叫到一辆出租车。接着我们将去什么地方喝杯咖啡。”
在这条路的末端他们来到一条行人更多的路上。幸运的是一辆出租车刚在一幢楼旁下了客,威尔布拉厄姆把它招了过来,跟司机说了个地址,他们便上了车。
“您不用试着说话,”他告诫他的伙伴,“靠着就好。您刚有了一段可怕的经历。”
她感激地对他微笑。
“顺便——呃——我叫威尔布拉厄姆。”
“我叫克莱格——弗雷达·克莱格。”
十分钟后,弗雷达暖着热咖啡,充满感激地看着桌子对面她的救命恩人。
“这真像个梦一样,”她说,“一个噩梦。”她颤抖了一下,“而就在很短一段时间之前我还在希望能遇上些什么——任何事!噢,我不喜欢历险。”
“告诉我怎么会这样的。”
“嗯——要把事情说清楚我恐怕得先说一大段关于我自己的情况。”
“愿闻其详。”威尔布拉厄姆微微向她一鞠躬。
“我是个孤儿。我父亲——他曾经是一艘商船的船长——在我八岁时就去世了。我母亲三年前也去世了。我在市内工作。我为真空燃气公司工作----是个文职人员。上个星期的一个傍晚,我回到住所时发现有一位里德先生在等我。他是一位律师,从墨尔本来。”
“他彬彬有礼地问了我一些关于我的家庭的问题。他解释说他认识我父亲有很多年了。事实上,他为他办过一些法律事务。然后他告诉了我他这次来的目的。‘克莱格小姐’,他说,‘我有理由相信您也许能从您父亲去世若干年前所进行的一项经济交易中获益。’当然,我惊讶极了。”
“‘您不太可能听说过这项交易,’他解释说,‘我想约翰·克莱格从来没有把它当真过。不过,没想到那笔买卖却赚了钱,但您必须有一些必要的文件才能得到那笔钱。那些文件应该在您父亲遗留下来的物品里头,但也有可能已经作为没用的东西给毁了。您是否保留着您父亲留下的文件呢?’”
“我解释说我母亲把我父亲留下的许多杂物都放在一个旧的水手贮物箱里头。我曾经草草翻过,但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也许您没有意识到那些文件的重要性。’他微笑着说。”
“于是,我找到那个箱子,把里头的几份文件都拿给他看,他看了看,但是他说不可能当时就分出哪一份和那个交易有关。他要把它们带走,如果有什么发现就与我联络。”
“周六的最后一批邮件里我收到他来的一封信,让我到他住的地方去商量这件事情。他给了我地址:怀特弗赖尔斯,弗赖尔斯路,汉普斯特德。他让我今天上午十点四十五分来。”
“因为找这个地方,我迟到了一会儿。我急匆匆地穿过院门走向屋子。突然那两个可怕的男人从灌木丛中向我扑来。其中的一个捂住了我的嘴,我连呼救的时间都没有。我拼命把头挣开大声呼救。幸好您听到了。要不是您——”
她顿住了,她的表情说出了她想要说的话。
“很高兴我正好在附近。上帝,我真想抓住那两个臭小子。我想,您从没见过他们吧?”
她摇了摇头:“您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很难说,但有一件事很明显,即在您父亲留下的文件里头有一些别人想要的东西。这个叫里德的家伙告诉您一个瞎编乱造的故事好让他有机会看看那些文件。显然,他要找的东西不在那儿。”
“噢!”弗雷达说,“我说呢。上周六我回到家的时候觉得我的东西被人翻过了。实话告诉您,我还怀疑是我的房东太太出于好奇来翻我的东西呢。不过现在——”
“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对了。有人想办法进了您的房间搜寻了一下,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他怀疑您知道那个文件的价值,先不管那是什么,把它随身带着。他布置了这次埋伏。如果您的确随身带着它,他们就能把它抢走。如果没有,他们可以把您关起来,试图让您说出它究竟被藏在哪儿。”
“但到底会是什么呢?”弗雷达叫道。“我不知道。但一定是值得他如此大动干戈的东西。”
“这看起来不太可能。”
“噢,我不知道。您的父亲曾经是个海员,他去过许多偏僻的地方。他也许碰上了一些他自己还不知道价值的事儿。”
“您真的这么看?”女孩苍白的脸颊上激动得出现了红晕。“我的确这么想。问题在于,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您不想去找警察吧,我想?”
“噢,不,千万不要。”
“我很高兴您这么说。我看不出警察能做些什么,而且那只会给您带来不愉快。现在我建议让我请您吃午饭,然后送您回家,以保证您安全到达。然后,我们也许可以找找那个文件。因为,您知道,它总应该在某个地方。”
“也许父亲自己把它给毁了。”
“也许是这样,当然了。但他们那方面显然不这么想,那对我们来说就有希望。”
“您说那可能会是什么?宝藏?”
“我的天,也许就是的!”威尔布拉厄姆少校叫道,身上所有的活力都在这一刻迸发出来,“不过现在,克莱格小姐,午餐!”
他们一起吃了一顿愉快的午餐。威尔布拉厄姆将他在东非的生活都讲给弗雷达听。他描绘了猎象的经历,女孩听得又害怕又兴奋。当他们吃完饭后,他坚持要叫车送她回家
她住的地方在诺丁山口附近。他们到那儿之后,弗雷达和她的房东太太谈了几句。然后她带着威尔布拉厄姆来到二楼,在那儿她有一间小小的卧室和一间客厅。
“和我们猜的一模一样,”她说,“周六早晨有一个男人过来说要安一条新的电路。他告诉她说我房间里的电线有问题。他在那儿呆了一会儿。”
“把您父亲的那个箱子给我看看。”威尔布拉厄姆说。
弗雷达给他看一个包着黄铜皮的箱子。“您看,”她说,一边打开箱子,“空空的。”
威尔布拉厄姆沉思着点点头:“其他地方再没有文件了吗?”
“我敢肯定没有了。妈妈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这儿。”
威尔布拉厄姆检查了一下箱子的内部。突然他高兴地喊起来:“在内衬里有一道裂缝。”他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去,在里面摸索。接着他们听见一声轻微的噼啪声。“有东西滑到里头去了。”
他马上把找到的东西拿了出来。那是一张叠了好几次的脏兮兮的纸。他在桌上把它整平;弗雷达越过他的肩膀盯着看。她失望地喊了一声。
“那不过是一些奇怪的符号。”
“咦,这是用斯瓦希里文写的。真没想到,斯瓦希里文!”威尔布拉厄姆少校惊呼道,“东非的地方语言,我知道。”
“真没想到!”弗雷达说,“那您能看懂吗?”
“还行。不过这可真是件奇怪的事。”他把那张纸拿到窗前。
“是有什么特别的吗?”弗雷达紧张地问。威尔布拉厄姆把那张纸看了两遍,然后回到女孩身边。“这个,”他轻轻一笑,“您的宝藏在这儿了,没错。”
“宝藏?真的?你是说西班牙的珠宝——一艘沉船——之类的?”
“也许没那么有传奇色彩吧,不过说的是一回事儿。这张纸标着一个藏着一批象牙的地方。”
“象牙?”女孩震惊他说。
“是的。大象,您知道。有一条法律规定一年能捕猎多少头大象。某个偷猎者大大地违反了那条法律却没有被抓获。他们在追踪他,于是他把那批东西藏了起来。多得够吓你一跳的——而在这张纸上写得很清楚如何能找到那批象牙。听我说,我们一定得去找到它,你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