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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青翠,凉风习习,素贞站在青城山巅,前眺是一望无际的成都平原,后望是波涛千里的岷江,她举目朝小山村望去,那里已成小小的黑点,她不禁感叹:“命运果真不可逆转么,原来我的一千七百年也是在山中度过的。”
山中的日子总是过得太快,白天,素贞采野果,秦瓜瓜打猎,胡美丽则寻思更快提升法力的方法;晚上,已能化作人形的胡美丽和秦瓜瓜陪着素贞一起修炼。就这样,每天的日子平平淡淡,几百年的光阴转瞬即逝,直到有一天…
“素贞,瓜瓜,快来快来!”
好久已经没有听到过胡美丽如此兴奋的声音了,素贞抬起头,和秦瓜瓜不约而同地诧异对望一眼,只见胡美丽风一样冲进洞来,转身封住了洞口。
秦瓜瓜第一个抗议:“做什么,胡美丽,月亮都被你遮住了!”
胡美丽用尾巴堵住秦瓜瓜的大嘴巴,瞪眼道:“叫什么,别让人听见了!”
素贞预感有大事发生,凑过来小声问:“怎么了,神仙来捉拿妖怪了吗?”
胡美丽摇了摇头,说:“怎么可能,上次观音大士降临不也没事吗,还鼓励我们要好好修炼,争取早日得道成仙呢。”
素贞敲了敲一旁秦瓜瓜的脑袋,“就是嘛,你什么记性?”
秦瓜瓜委屈地一跳,“明明是你…”
素贞一记眼刀甩过来,秦瓜瓜立马靠洞壁蹲下,扁着嘴巴嘀咕:“就知道欺负我…”
胡美丽对这样的场景司空见惯,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自顾自从怀中取出一粒丹药来,刹那间,洞中光芒四射,生生将黑夜映成了白昼,也映亮了两双惊诧的大眼睛。
秦瓜瓜吞了口口水,结结巴巴地问:“胡,胡美丽,这,这,这是,是…”
胡美丽白了他一眼,“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儿,灵丹都不认识吗,就你这样还得道成仙呢。那个法海和尚刚从他师傅那儿得了这粒灵丹就被我盯上了,我趁天黑,就顺手拿来了。素贞,咦,素贞,素贞你怎么了?”
素贞正直愣愣地盯着眼前的丹药,眼里闪闪发光,但连秦瓜瓜都看出来,那不是兴奋,而是愤怒的光芒。
胡美丽感觉不对,小心翼翼地用尾巴碰了碰素贞,小声问:“素贞,你怎么了?这可是能提升修为的灵丹啊,吃一粒可以提升五百年修为呢,你看我只小小地啃了一口,大部分都给你们带了回来!”
素贞的眼睛已是能喷出火来,“什么,你已经啃了一口!!!”
自胡美丽将这灵丹掏出来,素贞就已经猜到这是她逆命未偷的法海的灵丹,这千年来,她无一事不是按照剧情发展而来,独独这灵丹她不想去偷,就是怕惹来以后的大麻烦。就在方才素贞还想着如何将灵丹偷偷给法海还回去,现在这条路也被胡美丽给堵死了,想到以后的雷峰塔和水漫金山,她此刻恨不得拉着胡美丽一起撞死在这山洞里。
素贞望着那粒缺了个小口口的小丹药,欲哭无泪:“天哪,难道这都是命吗!我本想着不去偷他的丹药就不会有以后的麻烦,没想到还是偷了!”
胡美丽和秦瓜瓜对素贞的话很是不解,但她脸上悲愤的表情却不似作假,胡美丽对着素贞的脸色看了又看,见她实在是太伤心,不忍再瞒她,凑过去说了一句话,让素贞直接晕倒:“素贞呀,那和尚一追,我就着急,一着急,就把名字报成白素贞了…”
素贞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胡美丽掐她的脖子,没想到转了一圈都没发现她的踪影,过了许久,素贞平了口气,回到洞中倒了杯水喝,这时从黑漆漆的洞角钻出秦瓜瓜,捧着半粒丹药,讨好地递到素贞面前,说:“素贞,胡美丽特意给你留了最大的一块,你就别生气了,这块儿吃下去,少说也能提升个三五百年呢,那样咱们也能早点下山啊。”
素贞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这样以后会给我们带来大麻烦?”
秦瓜瓜瞪着无辜的大眼睛,问:“什么麻烦?”
素贞张了张嘴,却没把话讲出口。是啊,什么麻烦,有麻烦也不过是素贞一个人的麻烦而已,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虽然现在仙丹是胡美丽偷的,还颇为无耻地盗用了自己的名号,可剧情就是如此,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想到这里,素贞闷闷地站起身,说:“没什么事,你玩去吧。”秦瓜瓜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欣喜问:“素贞,这仙丹你不吃啦?”素贞直接用行动回答了他,一阵风飘过,他手里就只剩下了仙丹余留的香味,远远还传来素贞忿恨的声音:“借我的名头偷来的东西,我不吃那不是对不起我自己吗?”
素贞刚离去,胡美丽就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边拍着胸脯一边说:“肯吃就好,肯吃就好,说明还不是特别生气。”秦瓜瓜使劲闻着碰过仙丹的手,头也不抬的说:“你这话连我都不信。”
第二卷 库银风波 第七章 出山
素贞是典型的今天吃饱不管明天饿不饿的人物,她的理念是,既然已经得罪法海,以后的事唯有将来兵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罢了;但胡美丽是时刻需要报复需要调戏的,于是在余下的这几百年光阴里,胡美丽一共被偷染过一百次毛发,被梳过二百次小辫子,三百次在梦中被人画上了眼镜和小胡子。
这一日素贞正在洞中梦约周公,商讨如何修整胡美丽,突然被秦瓜瓜摇醒,只听见他的大嗓门在洞中回响:“素贞哪,你怎么还睡,观音来了啦!”
“她这么早来干吗?”素贞揉了揉眼睛,半睡半醒间还没明白过来观音是哪路神仙。
秦瓜瓜见惯了她这副样子,也懒得与她多说,拉起她就往山顶跑,急的素贞大叫:“喂,我还没梳头!”
山顶空地上,观音大士的莲花宝座光芒四射,映亮了清晨的天空。
素贞嘀咕了一句:“够招摇的,每次都这样,也不晓得低调点。”
已经拜倒在地的胡美丽拉了她一把,小声提醒她:“还不跪下,大士来点化我们了!”
点化?难道一千七百年已经到了?素贞惊讶地一挑眉,随即盈盈下拜:“青城山下白素贞,叩见大士。先前大士赠花相助一事,弟子再拜谢过。”
观音菩萨看着礼数周全的白素贞,满意地点了点头:“到底是天地一灵蛇,行事周全些。”
素贞在心里嘿嘿一笑,“电视剧的台词我熟的很!您就放心吧。”
“白素贞,你可有心愿要求于我?”观音此话一出,胡美丽和秦瓜瓜的脸色变了一变,但观音在前,他们再有不满也不敢出声。但观音菩萨是谁,那是通天地的神仙,眼角一扫就明白了他们的心思,“既然你们三个都与我有缘,那今日我就分别满足你们一个愿望。”
素贞倒还罢了,胡美丽和秦瓜瓜一听这话,惊喜若狂,对着观音拜了又拜。
胡美丽和秦瓜瓜的愿望不用说素贞也知道,除了得道成仙还是得道成仙,素贞知道,他们不会这么轻易就心愿达成的,还有许仙没有出场呢。果然,观音听了胡美丽和秦瓜瓜的话,掐指一算,开口说道:“素贞因为你们,命中定有劫数,何不助她一臂之力?只要心诚,白日飞升也不必急在此时。”
素贞心下了然,只听得胡美丽和秦瓜瓜异口同声地回答观音:“这是自然。”胡美丽第一次和秦瓜瓜如此有默契,和秦瓜瓜相视笑了笑,接着说道:“我们和素贞千年相伴,何人有我们这般的缘分,既然她有难,我们自是鼎力相助,生死相随。”秦瓜瓜见话都被她抢了,只好呱呱叫了两声,以示赞同。
素贞含着泪,哽咽着说:“是我连累了你们!”
胡美丽上前拉住她的手,“我心里也是明白的,要不是我偷了灵丹,你也不会有此一劫,说到底还是我不好,不该冒充你的名字。”
素贞轻轻摇了摇头,伸手搂住她。
秦瓜瓜倒是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直径问观音:“观音大士,既然有劫数,那我们该如何做?”
观音微笑着看着他们,甚是欣慰,说道:“善哉,三月三日是清明,清明时节雨纷纷;有缘千里来相会,需往西湖高处寻。”
胡美丽听得一头雾水,问:“弟子不太明白,望大士明示。”
素贞快嘴答了一句:“杭州西湖找许仙呗,这个我知道的。”把观音的“天机不可泄露”六个字堵在了嘴边,观音暗自感叹,如今的小妖真是进步多了,连天机都能勘破。
“你们这便去吧,我送你们一程,若有苦难之时,再来寻我。”观音说完,伸出没拿净瓶的那只手一挥。
素贞心想,这观音还不错,肯为我们撑腰…还没等她想完,他们人已站在西湖之畔。
素贞看着眼前的秀丽山水,幽深林壑,兴奋之极,想她白素贞,在现代十六年,在这世整整一千七百年,还从来没来过这浓妆淡抹总相宜的西湖,她摸一摸岸边的垂柳,随手捞起秦瓜瓜丢进西湖,拉着胡美丽跳上一条小船,放声高歌:“西湖美景三月天哪,春雨如酒柳如烟哪;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
她正唱得开心,秦瓜瓜浑身湿漉漉地自船舷爬上来,一边爬一边抱怨:“我现在是‘人’了,你怎么还把我往水里丢!”胡美丽则羡慕地看着素贞,说:“素贞,你还会唱歌啊,这是什么歌,真好听,教我吧?”
素贞被胡美丽这么一问方才想起,这歌不该现在唱的,不然遇见许仙时小青唱什么?她抢台词了!
西湖美景果然不凡,三人在湖边、桥上流连忘返,直到日头西沉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来,不过这遇许仙化情劫可是项大工程,还需寻个安身之所从长计议。
三人在黄昏的街道上边逛边商量晚上的住处,胡美丽严词拒绝了素贞变一座大宅的的建议,她总认为法力变的东西不太可靠,还是实打实的真东西好。买房子倒也方便,只是钱从哪里来?
三个修炼过千年,法力高深的妖怪直到深夜还在在街上游荡,愣是没想出挣钱的法子,路过衙门时,耳尖的胡美丽突然竖起食指“嘘”了一声,素贞和秦瓜瓜马上停下玩笑,敛神细听。从衙门后院远远传来人声——
“库银有声音,快去瞧瞧!”
“是!”
“终于被我逮到了,看你这回往哪里跑!”
“这要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话音刚落,一片打斗声响起,秦瓜瓜兴奋地上窜下跳,要不是素贞拉着,早就直接往里冲了。
素贞扭头欲叫胡美丽帮忙拉住秦瓜瓜,却发现胡美丽的眼里正发出异样的光彩,她侧耳听了听已发展到屋顶的打斗声,对素贞说:“素贞,库房现在没人,他们都上屋顶了,我们去取点银子吧。”
素贞听着她轻描淡写的那个“取”字,直觉得头疼,这个胡美丽,哪里都好,就是少点人类的道德规范,在她眼里,有好东西不拿,那才是罪过。
胡美丽见素贞低头不语,还以为她这是默许,低下身子,隐了身形潜了进去,秦瓜瓜一看,哪里还闲得住,挣开素贞的手就跟着冲了进去,慌得素贞在后着急又不敢大声:“隐身,你这笨蛤蟆!”
屋顶的打斗十分精彩,瓦片全碎成了粉末漫天飞舞,幸好这是深夜,又是在衙门里头,不然估计会惊动整条街。
素贞却无心注意屋顶的动静,她的一颗心全系在库房,她的理智告诉她,这是违法的,但作为一个妖精,只要不伤天害理,升天管理处的神仙们又是不会理睬的。她在衙门前走来走去,矛盾非常。
第二卷 库银风波 第八章 小青(上)
还没等素贞烦恼完,胡美丽已经和秦瓜瓜抬着银子出来了,秦瓜瓜一边跑一边抱怨:“是该弄个乾坤袋子了,这银子怪沉的!”
素贞见银子都已经偷到手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三人趁着屋顶打斗正激烈,潜身离开。
素贞三人艺高人胆大,寻了个无人的破庙就歇了下来,谁知刚刚进入梦乡,素贞就被庙外的打斗声惊醒,她第一个想法就是:莫非衙役知道银子是他们偷的,追上来了?
她火速穿好衣服,正准备选个潇洒的姿势飞出破庙,为她这辈子的第一次打架讨个好彩头,却发现胡美丽和秦瓜瓜已经笑嘻嘻地牵着手进来了。素贞一想也是,衙役不过是几个普通人,哪里打得过千年的妖精,还是俩!
素贞故意板起脸责怪道:“他们不过是几个普通人,你们下手怎么没轻没重的!”
胡美丽和秦瓜瓜一愣,随即秦瓜瓜叫了起来:“普通人?八百年的青蛇算是普通人么?三百年的野鬼算是普通人么?”
“青蛇?野鬼?青蛇是男是女?野鬼是几个?”素贞略一思考剧情,心中狂骂自己是个健忘的白痴。
“青蛇看打扮是个男的,野鬼是五个。怎么了,素贞?”胡美丽觉察到素贞不对头,拦住乱跳的秦瓜瓜,敛了嬉笑问道。
“是我多心了,鬼的数量是对的,但是青蛇的性别不对,小青是个女的。”素贞松了口气,转身往回走,准备接着睡觉。
她脱掉外衣躺上枕头,正在半睡半醒间突然听见胡美丽嘀咕了一句:“妖怪变成人还分男的女的么,想变男的就是男的,想变女的就是女的…”
素贞一听这话,睡意顿消,她猛地记起,那小青刚出场时可不就是个男的,还调戏过白素贞呢,她越想越心惊,起身就把胡美丽和秦瓜瓜都拉出了被窝。
秦瓜瓜开口就要抱怨,被胡美丽一尾巴扫过去,立刻清醒起来,紧紧闭上了嘴巴,盯着神色不佳的素贞。
素贞哭丧着脸问:“你们把小青怎么了?”
秦瓜瓜吃了一惊:“小青?是那青蛇吗?你认识她?”
素贞摇了摇头:“她将是我的丫鬟,你们把她怎么了?”
秦瓜瓜一脸慌张,结结巴巴地说:“丫鬟?你怎么不早说,我,我把她,她打伤了。”
胡美丽问素贞:“是观音大士告诉你那青蛇将是你的丫鬟的?”
素贞心想,反正你也不敢去找观音菩萨对质,于是点了点了。
这下连胡美丽都露出了抱歉的神色,她靠近素贞,抱着她的胳膊哀求:“素贞,我们实在是不知道她是你命定之人,原谅我们吧!”
素贞心中一凛,厉声问:“你们把她怎么了?”
秦瓜瓜躲到柱子后死活不肯出来,胡美丽狠狠瞪了他一眼,对素贞说:“我们把她打伤了。”
“伤得重吗?”
“不太重…”
素贞一听,刚松了口气,胡美丽接着说:“大概五百年就能恢复功力了…”
“你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吗?!”素贞一跳三尺高,将秦瓜瓜的招牌动作学了个淋漓尽致。
看着柱子后不敢露头的秦瓜瓜和睁着泪眼作可怜状的胡美丽,素贞一口闷气不知往何处发,她只得深吸一口气,说:“走,我们给她道歉去。”
“啊?”
“上哪找她去啊?”
素贞一愣,是啊,这妖精要逃,肯定是往深山老林中去,再说她的伤是拜他们所赐,就算去找她也会躲着不出来。
素贞无法,坐在庙中唉声叹气,胡美丽想了半天,怯怯地说:“素贞,要不我们去观音庙问问观音?”
“你不会以为去拜一拜观音像观音她老人家就会出来吧?”素贞没好气地白了胡美丽一眼。
“只要心诚,观音大士当然会现身!”胡美丽无比肯定地回答。
“死马当活马医吧!”素贞扶着胡美丽无力地站起身,说,“扶我去观音庙。”
钱塘的观音庙在素贞眼里不见得有多宏伟壮观,但她见那庙前的青石板清一色被磨得平滑青亮,不禁叹道:“观音菩萨的魅力还真是大呀!”
胡美丽点了点头,赞同道:“那是,观音大士普生济世,对我们妖精尤为爱护,我们待会可要给她多上几柱香。”
素贞随着胡美丽拾级而上,拜倒在烟雾缭绕的观音像前,企图用意念呼唤出观音大士。
“观,观音,您真来了?”
素贞的“南无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刚念到第九百九十九遍,空中异象顿生,万道光芒之中,缓缓升起洁白如玉的莲花宝座。
“白素贞,此次你下山,不过还一段恩情与了结一段仇怨,便可白日飞天,本座也未料到,竟会生出这些变故。”观音怜惜地望着跪在蒲团上的素贞,缓缓说道。
素贞心中虽急,但仍不忘拍马一记,对观音菩萨竖了竖大拇指道:“观音大士真是料事如神,弟子的确因为一些事情使剧情有些偏离轨道,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回小青做我的丫鬟。”
素贞的话观音有一半没有听懂,但她是无所不知的观世音,怎能开口询问一个小妖精,于是她掐指算了算,对素贞说:“你指的是青蛇一事么,此事已无回转的余地,但你与青蛇并无恩怨,为何非要找她不可?”
素贞愣住了,问:“怎么,我的丫鬟不一定要是小青么?胡美丽可不可以?”
观音菩萨念了句阿弥陀佛,叹道:“白素贞,你不过一个未修成正果的妖精,为何非要逼和你一样修行有道的灵物为奴?你若真想要个丫鬟服侍,不如去买一个。”
一席话说的素贞瞠目结舌,她无比哀怨地捏着拳头问:“这不是剧情安排的么,你以为我愿意去找一条蛇来做丫鬟啊,半夜都会被吓醒!”
观音和胡美丽都被惊住了,胡美丽在观音面前不敢放肆,她偷偷拉了拉素贞的衣角,说:“素贞你是不是糊涂了,你先前骗我说是观音叫你寻青蛇做丫鬟也就算了,怎么还怕起蛇来?你自己不就是一条蛇吗,怎么会怕蛇?”
素贞的眼睛流露出无比的悲愤,无声地控诉:“没见我自从变身为人后就没变回过蛇吗,那不是因为我要显摆法力,是因为我怕蛇!!!”
观音菩萨帮助过无数妖精度过劫难,得道成仙,还从来没见过素贞这样奇怪又难缠的,非要逼着菩萨帮她找丫鬟,她摇了摇头,拿起净瓶中的柳枝,在太阳穴边点了滴治疗头痛的清露。
“白素贞,本座不知你为何非要那青蛇与你为奴,但你为何不想问问,你们打伤了她,会有何劫数?”
第二卷 库银风波 第九章 小青(下)
观音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把素贞和胡美丽吓得良久讲不出话来。
观音无奈地说:“那青蛇与你们毫无恩怨,你们却将她打伤,使她损耗功力几百年,若她的仇恨无法化解,势必使素贞的劫数更多,成仙的道路更加艰难。”
“那我们该怎么做?”素贞一听一劫未解又要生波澜,忙问道。
观音摸了摸净瓶,作高深状:“天机不可泄露!”
说完,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就驾驶着莲花宝座飘然而去,空留捶胸顿地欲求不满的二妖在原地比赛跳脚。
素贞实在太过悲愤,连胡美丽是何时离开的都没有发觉,等她踏出观音庙,已是将近正午。她刚一出门,就听见一清脆女声在耳边响起:“姐姐,妹妹这里有礼了。”素贞正是无精打采的时候,头也不抬懒洋洋地回答:“哦,你好。”不想那女子竟然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素贞奇了,回头问她:“你是谁啊,跟着我做啥?”女子回答:“小姐,我是你的丫鬟小青啊。”“小青?”素贞回身抓住她的肩膀,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小尖脸儿,细长眼儿,薄嘴唇儿,正笑盈盈地瞧着素贞。
素贞一半激动一半怀疑:“你真是小青?那条青蛇?你不是被我家胡美丽和秦瓜瓜打伤了么?”
小青脸色一变,低头道:“我刚受观音大士点化,放下仇恨,前来助姐姐化劫。”
素贞不敢置信,不好意思地说:“观音菩萨效率如此之高?看来我是错怪她了,罪过,罪过。看来上天还是眷顾我的嘛,终于又向原剧情靠拢了,看来我的许仙也离我不远了,哈哈!”
心情大好的素贞回庙取了银子,带着小青购房置家具,把胡美丽和秦瓜瓜抛到了九霄云外。
南宋的街道比起千年前的春秋,着实繁华了许多,素贞挑了红木雕花的衣柜,烟雨西湖的稠面屏风,雪下采梅的汝窑花瓶,直把新置的居室挤得满满当当。
“小青,我们去买个道具就回家。”素贞抱着花瓶,对扛着屏风的小青说。
她见到小青虽然兴奋,但却一刻也没有不把人家当丫鬟使,除了那对花瓶是小青实在抱不下,其他的物件全挂在小青身上。
小青好奇地问素贞:“姐姐,这道具是什么?”
素贞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道具,恩,就是演戏要用的东西。”
小青一心求学,继续追问:“姐姐,你要演戏?”
“对,姐姐我要演一出西湖雨中会许仙的感情戏,道具就是一把雨伞!哎,不对,我要是买了雨伞那许仙不就没戏了,不能买不能买!”
接下来整整三天时间,素贞化身购物狂人,横扫钱塘三条购物街,吃穿住用行,样样不落下,甚至还买了轿子四顶,家仆若干,她拉着小青的手动情地说:“小青,你看我对你多好啊,连倒洗脸水的小丫头都给你备好了,你进门有人服侍,出门有轿子抬着,多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