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宁怔怔看着乾隆,大爷,您脑子还在么?您知道您在说什么么?您是在说夏雨荷怨望啊,这罪名扣在任何以后臣子妃嫔头上,都是了不得的事,便是我前世的永璂,也是在这个罪名下屈死的,怎么到了您这,成了您的愧疚了?

令妃听了乾隆这番话,忙道:“皇上!皇后娘娘,一切都是奴才的错,不关小燕子格格事。您瞧,小燕子已经快哭了,何必再折磨这孩子呢?她才十八岁,已经受过这么多痛苦了,好不容易,冒着生命危险,从鬼门关转了一圈,才找着了亲爹,现在,皇后娘娘还来给她讲规矩,这也太为难孩子了。”

洛宁听了这话,一口气险些忍不住,什么叫我为难孩子,替父母守孝,不是孩子的该做的吗,你这个贱人居然在这个时候还不忘记给我上眼药!到底她是瞧了两百多年宫斗大戏的,终于还是忍下了,向着就要变色的乾隆道:“皇上,不是我要为难孩子。皇上你想想,皇额娘过几个月就要回宫的,那个时候啊,小燕子还没满孝呢,要是她穿成这样跑皇额娘眼前去…..”

下面的话洛宁就不说了,乾隆再抽抽也明白了,要说重规矩,这个宫里最重规矩的还不是他的皇后洛宁,而是在五台山上参佛的皇太后钮咕噜氏,小燕子的身世已经不讨她喜欢了,要是连着给娘守孝也没做到,那是肯定不会认这个孙女的。

想到这里,护犊子护到没有是非,正对着洛宁发作的乾隆立时换了颜色,向着洛宁道:“你说的很是。”转过头又对着令妃道:“从今以后这样鲜艳的颜色就不要给小燕子穿了。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令妃再没想到,洛宁几句话就扭转了局面,只得咬牙笑道:“嗻。”

洛宁怎么肯放她过去,又向乾隆道:“皇上,恕我忠言逆耳。小燕子不独穿衣上要改,这说话呀也要改。您看,她和我们说话,都是你来我去的,我们做父母的可以不计较,可是以后到了皇额娘面前呢?还有小燕子可还不会我们满人的礼呢。”

乾隆听着洛宁的说话不住的点头,转头又去看看小燕子,嗯,孩子是好孩子,只是要好好教,洛宁的规矩好,连皇额娘都喜欢的,不如就让洛宁带着?

“小燕子,你皇额娘的规矩好,以后要你就跟着你皇额娘学着点规矩。”

乾隆的话还没说完呢,就听见小燕子一声大叫道:“皇阿玛,你不喜欢我了吗?你居然要和这个,这个皇后娘娘学规矩。她,她。”说到底洛宁还真没为难过她,皇后凶,皇后坏这样的概念,一直是令妃不动声色灌输给她的,现在叫小燕子说出洛宁哪不好来,她还真说不出。她胆敢冒充格格,又混得这样如鱼得水,自然是不笨的,一转头看见洛宁背后的容嬷嬷,立时有了主意,“皇阿玛,你看,这个老太婆那么凶,一定会欺负我的!我只要令妃娘娘教我。”令妃娘娘多好啊,又美丽又善良,跟天上的仙女一样。小燕子蹭到令妃身边,瞪了一双大眼睛看牢乾隆。

令妃只怕乾隆现在心中第一得宠的女儿被皇后抢了去,又看小燕子愿意跟她,也忙道:“皇上,小燕子她和奴才在一起惯了的,而且,娘娘凤体欠安,奴才原因替娘娘分忧。”

洛宁哪里是要小燕子这个人,瞧她一副市井无赖的样儿,能在几个月里教好了那真是见鬼了,她要的就是令妃接过这个担子,等以后太后老佛爷回宫了,这么一个荒枪走板的格格到了她跟前,乾隆跑不了,教养她的令妃自然也跑不了,到时候,不怕凤印回不到她手上。

只是洛宁再没想到,令妃居然就能在乾隆决定照着小燕子的意思,让令妃教她规矩之时,那么响亮的说了句:“奴才遵旨,十天之内,一定给您一个仪态万千的格格!”说了还含笑看了洛宁一眼。

洛宁故意皱个眉道:“令妃,你□归□,可不许勒逼小燕子,要是我知道这孩子受了什么委屈,就是皇上不怪,拼着人说我心胸狭窄,我也不能放了你过去。”这话说得乾隆频频点头。

令妃暗自咬牙,你现在倒是学乖了,会做好人呢。可是你放心,若是说着哄人,你几时是我对手?

洛宁又向乾隆道:“皇上,我们也别拘着小燕子了,倒是后儿您要带小燕子去祭天呢,她和硕格格的服色,内务府有没有送了来?”

乾隆哪知道这些,就看令妃。因为现在后宫是令妃管事,小燕子又住她那里,内务府要送衣裳来,自然是送她那的。令妃这才想起,这些天光顾着哄小燕子这个小祖宗高兴了,这么大一件事居然给疏忽了,又暗自埋怨自己爹魏庆泰,,怎么连这点子事业办不好,叫她怎么开口跟皇上说,升他做内务府总管大臣啊!

“皇上,皇后娘娘,想是内务府事多,耽搁了,奴才这就去催要,一定不会误会了格格祭天。”

乾隆叹了口气,令妃啊,办事就是不仔细。

洛宁微微一笑,她怎么会不知道小燕子那衣服送了来没有。令妃的爹做着广储司郎中这个肥缺儿,领着银、皮、瓷、缎、衣、茶六库。可这里的内务府总管大臣那清安却是她乌拉那拉一族的族人,论着族谱,还是她未出五服的族叔,这点子小事,她怎么能不知道呢。

只要乾隆心里有着令妃办事不力的印象就好。


11烫手山芋是不能要的

洛宁看着令妃带着小燕子得意洋洋的出去,转眼看见乾隆还在呢,脸上不怎么活络,知道他是偏心惯的,现在怪着令妃办事不周到,等到了令妃那里,被她一撒娇,还指不定怎么样想呢,便道:“皇上,令妃管着一宫的事,自己又有七格格,九格格,就是有七窍玲珑心也有想不到的地方,可惜我身子不好,不能分忧。倒是,小燕子那孩子的衣裳头面,我还能操办,不如,我备些素色衣裳银首饰给送过去?”

乾隆在洛宁初说令妃照顾不周的时候,第一反应果然是觉得洛宁在给令妃上眼药,打算把宫权拿回来,再一听她自叹身子不好,不能分忧,才觉得是冤枉了她。再后来听得她那一番话,便感动了,洛宁啊,你要早这样贤明懂事,不就好了。

只是洛宁从前疾言厉色惯的,又叫小燕子顶撞了那么一回,居然能不气?乾隆有些不信,看着洛宁道:“小燕子方才那么顶撞你,你倒还能想着她。”

洛宁听了这句,心上一跳,知道乾隆又起疑心了,便假意儿叹了口气道:“我哪能不伤心呢,自打她进宫以来,我自问也没半点对不住她,她怎么就那么不喜欢我,难道这个就是民间说的,后娘难做吗?”乾隆听了这句后娘难做,倒是笑了笑,嗯,有怨气才是洛宁的脾气。

洛宁又道:“而且我想着,孩子不亲我啊,也是我没照应她,她才和我生疏,您看她和令妃不就亲母女一般么?可是伤心归伤心,孩子不能不管呀。谁让我是孩子们的嫡母呢。”

乾隆这才笑道:“既这样,小燕子的素服银头面啊,洛宁就多操心了,养心殿那还有大臣等着回话儿呢,朕就先去了。”

洛宁蹲了个安,送了乾隆出了坤宁宫,又看他上了肩舆这才折回来,就命容嬷嬷开了库房找衣裳头面。

容嬷嬷心中不服,拉了个老脸道:“娘娘,别怪老奴多嘴。皇上本来要把还珠格格搁您这的,您还不知道么?从前令妃再得宠也不是专宠,如今有了个得宠的格格在她那里,两个人算是把皇上把的牢牢的,娘娘就该趁着皇上吐口,把个格格拿过来才是。”

洛宁转头看了玉蝶一眼,笑问:“玉蝶,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错了?”

玉蝶进宫也有五六年了,从前的皇后行事端方,事事依着规矩来,又沉不住气,旁边的容嬷嬷也是个急脾气,两个一唱一和,动辄便是忠言逆耳的犯颜直上,同皇上越来越疏远。她在一旁看着,只觉得皇后太直了,甚至可以说个蠢字,便把心灰了。期间令妃也不是没来拉拢过她,就象她自己和皇后说的,她是乌拉那拉家的包衣,烙了乌拉那拉家的印,从来背主求荣的都不会有好下场,她自然也不会那么蠢,无论令妃那怎么示好,她只是装个糊涂,在宫里就熬日子,看到了二十五岁就能出宫。现在看皇后这一病起来,行事冷静且有章法,倒像是换了一个馕儿,不由也振作起来。

此时看皇后来问她,玉蝶就上前一步道:“奴才以为,娘娘不肯接还珠格格原因有二:其一,格格这个出身这个脾气,在太后老佛爷跟前必定不讨好,我们坤宁宫何况沾这个手;其二,我们坤宁宫上下,娘娘本来治理得滴水不漏。可是格格同令妃娘娘交好,把她接了来,令妃娘娘那里可是什么都能知道了。奴才愚钝,也不知说的对不对。”

洛宁点头道:“玉蝶,你就同容嬷嬷一起,选了衣裳头面就给延禧宫送去,就说是我的意思,虽然她娘不是皇上正式的妃嫔,她不能在宫里守孝,颜色衣裳能少穿还是少穿的好。”

容嬷嬷同玉蝶两个领了洛宁的旨,开了洛宁的内库,选了三四身素色衣裳,并两套银头面送了去延禧宫。一回子两人就回来复命了,说是还珠格格看见那些东西,脸拉得比马脸还长,还是令妃娘娘催着,才不情不愿的谢了赏。

洛宁听了也不以为然,她不过是做给乾隆看的,一个外三路的格格,皇上喜欢宠尽管宠去,满破天等指婚时再封一个和硕公主,指婚的人家还不能是满蒙贵胄,满蒙八旗的脸是那么好打的吗?

乾隆那里也得了洛宁给小燕子送衣裳头面的信,他那里觉得洛宁最近表现很好,心上一高兴,就赏了坤宁宫一架十二扇紫檀木山水人物屏风,一对万历朝锦地开光龙凤纹出戟花觚,一对斗彩龙穿云梅花瓶,六尺珊瑚盆景一对,一等东珠一百二十颗,一等貂皮二十条。

容嬷嬷看了赏赐,笑得脸上皱纹都堆成了一堆,多少日子了,除了过年和中秋,也就皇后千秋乾隆才赏些东西过来,这样平常的日子都送赏赐,可是娘娘要见天了。消息传到延禧宫中,便有掸尘的小苏拉打碎了几个花瓶。

至于其他妃嫔,多有扯帕子笑的,皇后这个人,虽不讨人喜欢,可是除了和她对着干的令妃,可也没故意为难过人不是?至于令妃,你以为你巴着个沧海遗珠就能专宠了么?皇后娘娘不过送了几件衣裳两套头面过去,皇上就赏了那么些东西,可见到底是正头夫妻,虽然疏远了,情分上还是旁人比不过的。

小燕子哪里知道这些,令妃本打算把皇后派人来传的话加些油添些醋告诉皇帝,却不想因为要祭天,这些日子乾隆都住在养心殿,便是来这延禧宫,也不过和小燕子说说笑笑便走,竟是连个告状的机会也没有,只得暗自咬牙。

却说到了祭天这日一大早起来,令妃带着宫女们,细心的把小燕子打扮成一个“和硕格格”,又用花盆底鞋换下了小燕子脚上的平底绣花鞋。

小燕子从前没穿过花盆底,哪里就会走,一步一摇,两步一晃,唬得令妃忙命冬雪腊梅左右扶住了,小燕子还在嘀咕:“这个格格太不好做了,吃饭要学,说话要学,磕头要学,什么都要学,现在连走路也不会了,早知道这样麻烦,我就不要做格格了!”

令妃听了这些胡话,又好气又好笑,道:“小燕子,你可不能乱说什么不做格格的,这种话给人听到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小燕子眨巴着很大的眼睛,问:“要是我不是格格,是不是也要掉脑袋?”令妃脸都白了,捂着小燕子的嘴道:“什么不是格格,这种话以后不可以说了。要是传在皇后那里,你皇阿玛也保不住你的小脑袋,你皇阿玛说你是格格,你就是格格,知道不知道?”

小燕子对她的吃饭家伙那自然是无比珍爱的,听了令妃这话,忙按住自己的嘴,一双大眼睛咕噜噜乱转,对着皇后的印象自然是又坏上了几分。

12鼻孔君和紫薇花的初见

洛宁知道乾隆要带着小燕子祭天之后倒也没什么激动,虽说祭天从没听说过带着皇女的,还是个未上玉牒的私生女,这样荒唐到亘古未闻的事,只是既然乾隆爱带,关她皇后什么事,御史言官要上书,骂的也不会是皇后不是,她前世呀就是看不穿,结果还不讨好,这世啊。随便罢。

等真到了祭天这天,看着令妃的两个宫女腊梅冬雪扶着一身和硕格格装扮的小燕子过来给她和皇帝磕头时,洛宁的嘴角还是抽抽了,这孩子还真是直肠子,喜欢不喜欢可都在脸上,瞪着自己的眼神,倒像是自己欠着她什么。

清朝皇后的朝服,那真是富丽堂皇的,尤其满人爱用东珠,皇后用的自然是极好的一等珠,粒粒滚圆,看在小燕子眼中又成了洛宁的不是:这个皇后这么坏,一直想着砍我的头,皇阿玛还要带她去祭天,都不带令妃娘娘去,都是这个恶毒皇后不好。皇后穿的也太夸张了,一顶帽子上还有这么多金凤凰珍珠就算了,脖子上还要挂三串,不怕人打劫!可怜令妃娘娘就没有,她那么温柔善良都没有。

乾隆哪里知道她心里这么多道道,看着小燕子一身朝服的出来,令妃是下了大工夫的,把个相貌除了大眼睛没优点的小燕子,打扮得明艳动人。乾隆是自己的女儿自己夸,向着洛宁笑道:“朕的女儿就是气派。”

洛宁自然顺着他:“那是,皇上您说的对,这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小燕子这身朝服一打扮啊,果然就是个大清格格样儿了。”反正说说好话又不费力,您爱听,我说就是了。

小燕子对着洛宁瞪了一眼,心道:要你夸!你知道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还给我那么难看的衣裳。可是出来前,令妃千叮咛万嘱咐要给皇阿玛和皇后行礼,令妃的话她还是听的,所以,在腊梅的扶持下,甩了下帕子,倒是规规矩矩给帝后两人行了礼。

乾隆看小燕子礼行得很不错,更喜欢了,大手一挥,就带了皇后洛宁,三阿哥永璋,五阿哥永琪,六阿哥永瑢,八阿哥永璇,十一阿哥永瑆,十二阿哥永璂,还有沧海遗珠小燕子,就去天坛祭天。

听着满大街的“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格格千岁千岁千干岁!”小燕子真是得意极了,在一个多月以前,她还是个天桥上混吃骗喝的小混混,搞不好还要被人追打,可是现在,现在她是皇帝的女儿,格格!以后看谁还敢欺负她!至于紫薇,小燕子不是不愧疚的,只是愧疚在排山倒海而来的“格格千岁千岁千干岁!”之前,被小燕子深深的藏在了心底。她掀开轿帘,对着两侧的人群挥手,却没注意到人群里那两张熟悉得脸庞在看见她时,瞬间变得雪白。

紫蔽听着身边纷纷扰扰的关于“义女”其实是沧海遗珠的话,瞪着那顶金碧辉煌的轿子,瞪着那个掀开轿帘,珠围翠绕的“格格”,震惊得目瞪口呆,那是小燕子,那是小燕子,怎么她成了格格,怎么她的皇帝爹爹带了她去祭天。就是紫薇再天真再单纯,到了这个时候也明白了,小燕子拿了她信物,抢了她的身份。

紫薇顿时崩溃了,推开了扶着她的金锁,一路就朝着小燕子的轿子奔了过去,口中还喊道:“我才是格格,她是骗子!我才是格格,她是骗子!皇上,你还记得十八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她跌跌撞撞地跑着,跌在地上又爬起来继续追,白色的衣裙上沾满了尘土,原本梳得光滑的发髻也散乱地披了下来。

轿子两旁都是侍卫又怎么容许她靠近,她的嗓子又细弱,喊声在两旁民众的欢呼声中湮没无闻。那些护轿的侍卫见个白衣女子披头散发的奔过来,都怕是刺客乱民,纷纷骑马来围,又看她倒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这才没有挥刀砍她,只是挥动鞭子朝她身上抽下去。

这些侍卫都是练家子,手上力气足,紫薇现在的模样,这些人没当她是刺客下刀就不错了下手自然不会留情,几鞭下去,紫薇身上就见了血,她一边躲着鞭子一边哭叫:“我才是格格,小燕子是骗子!她骗了我的信物。折扇是我的,“烟雨图”是我的,夏雨荷是我娘呀我才是皇上的女儿啊。”

这个时候金锁也赶了过来,扑在紫薇身上,替她挡了几鞭,又抬头哭着对几个侍卫道:“我们小姐才是皇上的女儿啊!”她才到北京,这官话说的很不好,情急之下自然是用的济南话,这句话一讲,其中一个侍卫的鞭子就停住了,对了她看了几眼。

这个时候,前头又有匹马折了回来,马上一个青年,一身一等侍卫打扮,赶到这里对着几个侍卫喝道:“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格格的凤辇已经过去了。”说了,顺眼就往地上一瞅,便是这个时候,紫薇也正含了眼泪抬头看他。

那个侍卫只看见一张楚楚可怜的脸,那双凄惶的大眼睛,带着哀诉看着他,说了半句:“告诉皇上,请你告诉皇上,‘雨后荷花承恩露,满城□映朝阳’”话未说完就晕倒在地。金锁看着紫薇晕倒,放声哭了起来:“小姐!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太太…旱知道会这样,我们就待在济南,不要来北京了…”

这后头赶来的侍卫正是令妃远房表姐的儿子福尔康,借着令妃的枕头风,包衣出身的他居然也爬到了从来只有上三旗满人子弟才能担任的一等侍卫位置上,此刻听着这俩主仆的话,顿时惊疑不定,难道那个格格竟然是假的?

前面,乾隆踌躇志满,一脸的笑,对于身后的打斗争吵,一点也不知道。对于有个和自己关系密切,可能是他真正的“沧海遗珠”,正被自己的卫队打得半死,更是连影子都没看到。他兴高采烈的接受着群众的欢呼,心底涨满了喜悦和欢欣。但是,那被层层队伍簇拥着,包围着的小燕子,却不知怎的,似有所觉,频频回顾,微笑里透着不安。“好像有紫薇的声音…”她想着。往前看,仆从如云。往后看,卫队如山。往左右看,群众如蚁。哪儿有紫薇。

小燕子用力甩甩头,甩不掉紫薇的影子。紫薇,这是暂时的!等我保住了脑袋,等我过够了“格格瘾”,我会把你爹还给你的!一定,一定,一定!


13要是皇后知道了

福尔康带着紫薇回了学士府。紫薇说的话中的内情实在太重大了,要是是真的,只怕他们一家子都要受连累,所以不敢把这个女孩子交给刑部,只能先带回家再说。

福伦同福晋看着儿子带了一个浑身是伤的女孩子回来,正要开口,福尔康就道:“阿玛,额娘,先请个大夫来。”说了就把紫薇送进客房,金锁跟在后面,泪眼汪汪的看着昏迷不醒的紫薇,心中对小燕子的恨也越来越深。

一会儿大夫来了。给紫薇瞧完病,说外头不过是皮肉伤,她昏迷不醒的原因是刺激过度了。在外头等的福尔康听了这句,心中更加不安起来。难道她说的是真的?

如果里头那个女子说的是真的,那么宫里那个还珠格格就是假的。那个假格格是在令妃娘娘宫里认下的,混淆皇家血脉,这可是杀头灭族的大罪,皇后从来都和令妃不对付,抓到了这个把柄,必然往死里整令妃娘娘。而他们福家,只怕也跑不了。

想到这里,福尔康心里更是慌了,就有意进去探听个明白。待得福尔康再转回去时,金锁身上的伤也包好了,衣裳也换整齐了,雪白的皮肤,一张瓜子小脸,眼角勾着,带了几分狐媚之态,因为心里委屈,看人时就带了几分泪光,福尔康从来自命君子,可被金锁这样看了,还是忍不住一股子英雄气往上撞,就道:“姑娘,你们小姐还没有醒吗?”

金锁比之紫薇还要小,紫薇尚且被她娘教导得不通时务,她一个丫鬟更不懂了,见福尔康高大英俊,说话又斯文又和气,且是他从那些侍卫手内救下的她们主仆,就把他当个好人,抹着眼泪把自己的小姐姓什么,叫什么,娘是谁,爹是谁,为何上京,怎么遇上的小燕子,怎么住到的大杂院,怎么认识的柳青柳红兄妹,小燕子怎么自告奋勇替小姐去闯围场,怎么一去不回都说了回。

说完了,就仰起个小脸,泪汪汪看着福尔康道:“少爷,我们小姐才是当今皇上的亲生女儿啊。”说了,不住落泪。

福尔康叫她这一番话震得目瞪口呆,随口安慰了几句,快步走了出来,一路上细想那个丫鬟的话,越想越没有漏洞,这等大事,绝对一个年纪轻轻的丫鬟就能编出来的。他就把个福伦同福晋都拉进了书房,把金锁说的话细细说了回。

福伦的脸色也变了,就道:“怎么会出这样的纰漏?不是还珠格格有着当年皇上留下的信物吗?”

福尔康就道:“不如儿子去那个什么大杂院探一探口风,再问个仔细。”福伦对着大儿子露个笑脸出来,这孩子啊,办事果然周到。

福尔康第一个要找的就是柳青柳红兄妹,他们俩也去看了格格祭天,正惊诧与怎么替紫薇找爹的小燕子自己反而成了格格,忽然见个年轻的官老爷来问,他们也算极有义气,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一时就不敢承认,直到福尔康说出了紫薇和金锁的名字来,才知道瞒不下去了,也就和盘托出。

到底柳青柳红和小燕子厮混得久了,对她有感情,不免为她辩解几句:“小燕子从小是个孤儿,混迹江湖,也没读过什么书,碰到这么大的诱惑,可以从一无所有,摇身一变,变成什么都有,她大概实在无法抗拒这个机会!她肯定不是故意的,老爷你替小燕子给紫薇说一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