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无需你担心。”江艳丹的眼神微闪。
这下轮到肖瑶冷笑了,“难道二娘想跟父亲说我们是意外而亡的?溺水?还是被烧?或是摔跤?别说是英明睿智的父亲了,随便一个人用脚趾头都会知道必有内情。”
江艳丹心下一惊,但是面上还是保持着镇定,周妈皱着眉头看江艳丹,又看明明处于弱势,却气势强盛的肖瑶,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我自会让老爷相信你们的死与我无关,而且,老爷知道我就要给他生个大胖儿子,就不会对你们多挂心的。”说完之后低头抚摸腹部,面上是幸福的微笑。
这话一出,陈芳华惊愕地看着江艳丹,问:“你有了?”
江艳丹得意得笑,腰杆挺直,说:“老爷一直盼着有个儿子传宗接代,若是他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
肖瑶只惊讶了一下就恢复常态,笑着道:“那二娘就更不能杀我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服

江艳丹眼睛微眯,实在有点不明白肖瑶怎么突然变了,看她笃定的模样,哪里是平日里有点嚣张却不够精明的她。
“难道二娘不想给你肚子里的孩子积点德?难道二娘不知善恶有报?二娘是个命好命硬的,但这并不代表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就不怕报应在他身上,不怕我们的命会是他来偿?”肖瑶说的狠毒,语速也快,完全不让人打断。
江艳丹气得霍然站起,手指颤抖地指着肖瑶斥责道:“你竟敢诅咒肖家骨肉!”
陈芳华拉拉肖瑶的手,唤道:“瑶儿…”孩子是无辜的,何况是肖家的后代,一直以来她都为自己不能给江家生个儿子自责。肖瑶知道陈芳华是圣母型的人,可这关乎她们的未来,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她拍了拍陈芳华的手,让她安心。
肖瑶转过头,微抬下巴,理直气壮地反驳:“你都敢谋害肖家骨肉了我诅咒一下算什么?而且这是你自作孽,你不做恶事怕什么诅咒!”
外面的天阴沉更甚,风呼呼作响,这场雨酝酿得够久了,眼看就要下下来了。
“二娘,人在做,天再看。”说完之后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肖瑶觉得自己很适合做恶人,瞧她多会恐吓人啊。若是现在就来一个电闪雷鸣,那就更好了,电视里不都这样,可惜这不是电视剧,外面只是继续刮着风。
大家原本都无心去关心天气,因为这种天气在最近实在太常见了,可经肖瑶怎么一说一看,便都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真的都被哪个看不见的神仙瞧着。肖瑶看着她们的眼神飘向屋外,心中还是满意的。
江艳丹被吓得有点六神无主,孩子是她的王牌,也是她的致命弱点。周妈见江艳丹这样,赶紧扶她坐下,然后有些气愤地对肖瑶说:“小姐不要在此危言耸听。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今日如此,也有你的过处,报应不报应的不是你说了算。”
“难道是你说的算?”肖瑶一直都站着,虽然她受了伤,但是她觉得站着可以俯视江艳丹,增长气势。此时的她就很有气势。
她并没有要答案的打算,也不想过多争吵,于是老话重提:“想来二娘也不想用自己的骨肉来赌这一把,不如就先听听瑶儿的两全之策?”
周妈想代江艳丹开口,却被江艳丹制止了。江艳丹神情有些哀戚,看着肖瑶说:“你说说吧。”
“我们离开,以后我和我娘去远方,相依为命,你在这里安心地做你的肖夫人。”
江艳丹直直地看着肖瑶,问:“你们走了老爷不还是会认为是我将你们赶走的,况且,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们的缓兵之计,到时候老爷一回来你们就跟着回来告状,或者你们直接去找老爷。”
肖瑶叹气,道:“我们自己离开,可以将动静弄得大些,别人都知道了,这不就可以撇清你的嫌疑了么?还有你们可以派人将我们送到远远的地方,你的人不是很多么?我们若是回来想必你很容易就会知道,最主要的,就算我们回来了,跟父亲说你想害我们,他会那么容易相信么?走的时候可是我们自己主动的啊。”
江艳丹埋首沉思。
过了一会,她心中还是不踏实,“你们总有一天会想办法回来的,不行。”
肖瑶翻了个白眼,思索了一下该怎样措词才能表达自己的诚意。
“二娘。这五年来,你以为只有你心里憋屈么?我和我娘更憋屈。”肖瑶停了下来,直视着江艳丹。
江艳丹睁大眼睛,虽然知道她们也对自己的存在心里不快,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肖瑶这样直白说出,她很是惊讶。
肖瑶叹气,继续说:“二娘,大家同是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相公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说到这里肖瑶都觉得好别扭,她如今可是跟妈妈级的人物在说话啊,虽然这个妈妈级的人物跟自己真实年龄所差无几,但是她讨论的可是她父亲。可是这种思想在现代人中是很理所当然的,她有必要表达自己的观念。
江艳丹也对肖瑶的论调感到奇怪,但是她对她的观念十分认同。她就是这样想的,并且要实现。
“瑶儿你怎可说这些?你可是未嫁的闺女。”陈芳华是典型的古代传统保守女人。
“娘你安心,瑶儿不怕嫁不出去,要嫁也嫁给只我一个的男人。”肖瑶说得坚定,这话是顺口说出来的,在现代时这是正常的,初来这个古代,还当真要以此为基本。
陈芳华很忧心,这样的男人天下间有几个,除非是那些没本事的头脑笨的,有能力的哪个不三妻四妾。肖瑶不知道,她这话可让她娘操碎了心,也给她带来了无尽的麻烦。
“你继续说。”跟陈芳华相反,江艳丹对肖瑶的话很赞赏。
肖瑶抿唇一笑,道:“二娘你看我娘在这里过得也不愉快,父亲对我娘亲也是感激之情居多,如今娘的心愿就是我能过得好。而我,不想随随便便嫁给一个从未见过面又一点儿都不了解的人。如今我马上就到了嫁人的年纪,父亲一定会给我订下婚事,他也一定不会理会我心里所想。其实我很想到外面去瞧瞧,或许可以遇见相悦之人。二娘,我的心思你理解么?”
江艳丹眼睛晶亮,终于发现一个跟她同样观念之人,可惜…正在江艳丹思考如何回复肖瑶的时候,一个闪电照亮阴暗的天空,一个巨雷随之而来。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江艳丹被惊醒了似的,霍然站了起来,说:“容我想想。”说完便快步离开了。
肖瑶愣住,怎么就这样走了呢?然后郁闷地望天,早点或者晚点打雷行么?刚刚明明看见江艳丹动容。
江艳丹走后,雨很快就哗啦啦下了起来。她这一想,就是一个下午加一整晚,她想了多久,肖瑶和陈芳华就忐忑不安了多久。直到翌日清晨江艳丹才带着一众下人来到肖瑶的房间。
雨已经停了,太阳早早升起。院里的花草树木的叶子上还残存着雨珠,经太阳一照,晶莹闪亮,一派勃勃生机景象。
肖瑶站在屋内与站在门口的江艳丹对视,两人的眼神里没有昨日的怒和恨,淡淡的,很平静。肖瑶猜不准江艳丹最后的决定,此时的她,感觉自己是在等待宣判的犯人。哎呦,她讨厌这种感觉。
“你们收拾一下,假装成送点衣物用度过去给相公,所以你们不要把东西全都带走,你们,只是离开几日而已。”江艳丹开门见山。
肖瑶心中欣喜,但还是要问清:“我们是怎样失踪的呢?”
江艳丹面上冷淡,说:“你们坐马车去浠水镇的途中遇到流民抢劫,混乱中你们弃车逃跑,与车夫失散,再找不到。”
肖瑶赞同地点点头,这个点子还真不错,与自己所想所差无几。
陈芳华没有她们两人那么理智,此时的她眉头深锁,心中五味杂陈。她从来没这么不踏实过。
江艳丹并没有离开,她要看着她们收拾,看着她们离开。
肖瑶没有收拾,因为早已打包好,拿起就可以走了。江艳丹见了,嗤声笑道:“原来早就准备好了,难道你们就不怕我不答应?”
“我知道二娘是聪明人。”肖瑶眯眼笑道,其实这是讽刺。
“哼…”如果她不同意就是笨蛋么?江艳丹心中愠怒,却也没什么话可反驳。
江艳丹准备的马车停在县衙门口,按常理,就算县令家眷出门也不应该走县衙正门,后院有一个
门其实也算是县令宅院大门了,可是她们要高调高调再高调。
下人们在忙着将东西搬到车上,肖瑶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东西,不过对这种阵仗挺无语的,不要欲盖弥彰就好。
车夫有两人,看到他们之后肖瑶皱眉,有一个身形魁梧面目凶狠的正是昨天肖瑶苏醒时围在旁边的,另一个略瘦,皮肤黝黑,脸看起来有点笑意,但是那双眼睛透漏着阴狠。他们的神情,就跟要去做什么大事似的。
马车是后开门的,肖瑶和陈芳华上了车之后,车夫就驾马前行了。没有道别,陈芳华眼泪盈眶。
肖瑶倒是感觉松了一口气,不过她也能理解陈芳华的心理。
“娘,你别伤心,以后的日子会更好的,我向你保证。”这话是肖瑶对陈芳华的安慰,是对她自己的鼓励。
穿越到古代只有一天而已,肖瑶却感觉已经来了很久了。一来就面临死亡威胁,令她无暇顾及其它。
不经意间看见江艳丹一直注视着她们的车驾,对于她阴郁不快的表情,肖瑶微皱眉头,她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瑶儿,我们要去哪儿呢?”陈芳华郁郁寡欢,愁眉苦脸的模样有时候令肖瑶心中不舒坦,但是想来她的性格一直如此,又想到她对自己的母女之情,唉…不管怎样,她还是要代替真正的肖瑶生活的,也就要把陈芳华当做自己的娘。
“你不要太操心,如今的瑶儿不是以前的瑶儿了,我自有办法,总之,我们会活得更好的。”
陈芳华点了点头,都已经离开了,只能向前看。
作者有话要说:

离开

对于今天的路线,肖瑶昨晚已经从陈芳华那里了解了。
浠水镇离沅县县城坐马车要将近一天的时间。天气好路好的情况下其实只要半天就可以,但是在这种导致了洪涝灾害的天气下,道路泥泞不堪。若是不小心,车轱辘陷进泥坑里,那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了。当然她们的目的地不是浠水镇,她们只会有一段路与去浠水镇的路相同,然后会去哪里,这就是江艳丹决定的了。
肖瑶对江艳丹安排的路线不是很在意,她的路她自己决定。
肖瑶不时掀帘往外看,初来乍到,自然好奇。因为时间尚早,许多店铺还没开门,只有路边一些早餐摊子,还有卖菜的。有些衣衫褴褛瘦瘦弱弱的人或坐或躺在屋檐下,看着甚是可怜。
车夫挥舞着马鞭,尽管县城街道是青石砖铺就的,可是昨天下午加上一整个晚上的大雨,路上还是积了许多水,马车一快,水花溅起,不少人都遭了秧。肖瑶气怒,对车夫说:“你们慢点行不?”
车夫假装没听见或者根本就没把肖瑶的话当回事,因为马车没有慢下来也没有人回应她。肖瑶还想发作,陈芳华劝道:“瑶儿,算了,他们不会听你的。”
“难道以前他们都是这样不将我们放在眼里的?”好歹她是县令千金,她的娘的县令夫人。
“我们不是早已习惯了么?”陈芳华的话语中充满无奈。
肖瑶深呼吸,虽然清楚离开县令府做弃女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她也知道若没有性命之忧,还是呆在那里好,至少不用担心晚上睡哪里,下一餐吃什么,更不用头痛以后的路该怎样走。有个关系不好的二娘也没什么,别人宅斗斗得风生水起,她应该也不会太逊。
只可惜她来得晚了一点,若是早一点来,就不会像真肖瑶那样激怒雄狮…原本还想着让她们成为弃妇弃女的不是她父亲肖振成,到时候有机会还是尽力回来,可是现在,她要把这些念头全部掐掉!被下人欺负的夫人小姐,还当来做什么,那个肖振成肯定也是靠不住的,让妻女过得如此凄惨的男人肯定没什么本事。
肖瑶极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她要冷静,要好好策划,要活得好好的,她讨厌这种憋屈的感觉,讨厌!
陈芳华见肖瑶那么快就将怒气镇压下来,心中讶异,以往她可是要骂一场的。她总觉得自己的女儿变了很多,她并未怀疑这不是自己的女儿,因为肖瑶一直与她寸步不离。她只当做她真的长大了。
陈芳华想说点什么,可又不知说什么,她一向不善言辞,又见肖瑶沉思,便不说了。
肖瑶想了很多,当她再次掀开车帘的时候,外面都是农田。仔细一看,并不全是稻田,因为雨大积水,庄稼都泡在了水里。看来灾害的确严重。
“怎么今年雨水这么多。”肖瑶嘀咕。她这不是疑问,大自然是奇妙的,总会发生一些天灾,虽然也有人为的因素,但是在这没有工业污染汽车尾气的古代,这种因素所占的比例定是微乎其微的。
陈芳华却说:“何止今年,这几年不都是这样么?”
肖瑶呆住,“年年水灾?”这个,有点不可思议了。
“不是年年水灾,去年是干旱得紧,前年稍微好一点,大前年才是水患最严重的。”若不是前年治水不力,庄稼几乎颗粒无收,当时的县令也不会被罢官,肖振成也不会那么快就当上沅县县令。
“为什么会这样呢?”肖瑶很疑惑,这种情况在大自然被破坏严重的现代都很少出现,在这里怎么会这样?若是连年如此,很可能是人为因素了,但是也不排除是哪个龙王发怒。作为蔡贞时她是无神论者,穿越了一次之后什么都会相信了。
“都说是惹怒了神灵。”
肖瑶点头,跟她想的一样。那自己为何穿越到这里来?难道这是上天刻意安排的?或者,她是上天派来的救世主?想到此,肖瑶的眼睛亮了,顿时觉得自己变得高大起来。可是她的肩膀很快就耷拉下来,就凭她?救什么世,她连自救都不知道能否成功。
“唉…”
听到肖瑶叹气,陈芳华有些想笑,她的女儿什么时候开始会忧国忧民了?她不知道肖瑶可没那么大义,她只关心她自己。她能做的就是不给国家拖后腿。
“娘啊,昨晚我跟你说的话你都记得吧?”肖瑶压低声音说。车子行驶在不凹凸不平泥泞不堪的泥路上,声音很大,车夫并不容易听清她们的说话声。
陈芳华立时紧张起来,说:“记得。”
肖瑶郑重地点头,也不多说,只更加关注外面的情况。
雨过天晴后的天空澄净湛蓝,树叶干净翠绿,撒上金色阳光,微风轻拂…只往上看的话,这是一幅很美的画面,可是迎风吹来的气息带着浓浓的泥腥味,让人自然地低头看,那些泥泥水水,实在不好看。
农田、庄稼、村庄从密集到稀拉,眼前渐渐出现遮挡视线的山林。说是山林,不如说山陵,林,曾经是林,现在只看见漫山被砍伐了的木桩,有一些弱不禁风的小树,像是孤苦无依的弃儿。
肖瑶是热爱大自然的好青年,看到这种情景,她心中微疼。
山路更加难行,路上泥土松散,车子忽上忽下,□□右歪,坐得很是难受。
难受也得忍受,总有苦尽甘来的时候。肖瑶如此安慰自己。
太阳高升,马车慢行。车外仍是山,山上仍是光秃秃的光景。肖瑶的眉头越皱越紧,疑惑问道:“这些树怎么都被砍光了?”
陈芳华垂下眼眸,说:“这附近的山都是江家的,江家做木材生意,这些树长得合适了,自然砍去卖了。”
“砍了之后怎么不种?而且我看好几座山都被砍光了,却一点新种的树都没有。”有的也只是生长不良而没被砍的。
“他们家的山林多,还有许多未来得及砍,种似乎也种了的,不过兴许不多。”江家是沅县首富,谁都知道一些他们家的事情。陈芳华不是好多管闲事的,平时也就听别人说所以知道些,再有就是江艳丹不时的炫耀。
肖瑶愤然,如此破坏大自然,真该遭天谴。
天谴!得罪神灵!
肖瑶心中一亮,激动得差点在狭窄的马车厢里跳起来。
“娘,所有人都认为近几年的灾害都是神灵发怒所致么?”肖瑶的脸上有笑意,因为她似乎看到了曙光。
陈芳华对肖瑶突如其来的欣喜不明所以,但是她一向思想简单,于是老实答道:“原来不是,可是连着几年如此,大家就都这样认为了。”
“娘,你多跟我说说江家的事情吧。”昨晚只说了大概,她想要知道更多。
因为车行得慢了,车夫听到肖瑶的话,于是十分轻蔑地说:“此时来了解巴结,已经晚了。”
这话肖瑶自然也听见了,对于他们的自以为是她忍不住翻白眼,她不反驳,她怕自己一不小心惹怒他们,致使他们提前动手。
陈芳华伤感地看着肖瑶,问:“瑶儿,你真的都不记得了?”
呃…肖瑶心惊,最主要是心虚,她不知道以前的肖瑶是什么样子的。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都不会与自己一样,先不说世上没有同样的两个人,单说一个是封建礼教保守传统的古代小女孩,一个是接受科学文化知识洗涤心灵将近二十载二十一世纪女青年,就不可能相同,甚至相似都很难。要打消陈芳华对她的怀疑才行。
肖瑶将身子挨近陈芳华,在她耳边悄声说:“娘,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听了千万不要惊讶啊。”陈芳华的心漏跳了一拍,深怕肖瑶会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我被打晕的时候,似乎有神灵庇佑,也不知他对我做了什么,以前的事情我都忘记了,但是他让我离开江家,并且说会有明路。”作为二十一世纪女青年,一点点想象力,一点点编撰能力是必不可缺的。
陈芳华的双目圆睁,即使一直相信神灵的存在,但是她从未见过,也没听谁说见过。而此时,她的女儿居然说受到神灵庇佑,这…实在太难以置信了。“你…说的可是真的?”
肖瑶直起身子,嘟着嘴,有些不满地说:“难道我还会欺骗娘么?况且我拿这个欺骗你有什么用?”
陈芳华想想也是。
“娘,我现在要知道很多很多事情,不管是有用无用,脑子不是麻袋,装多少都没问题。”
“麻袋都比你的脑袋有用。”车夫讥讽道,两人还哈哈大笑起来。
肖瑶咬牙,她忍,总有一天她会吐气扬眉。
陈芳华将自己所知慢慢诉说出来,她是老实人,有什么说什么,不添油加醋也不妄加评论。她们并不避讳那两个车夫,在陈芳华所说不够全面或者与事实相悖的时候,他们会插上几句,肖瑶都听在心里,暗自度量。
作者有话要说:

助人为乐

她耳朵听着他们说的,眼睛却一直关注着车外,脑子在快速地运转,她很忙,幸好在那个公司得到了很严酷的锻炼,不然她还做不到一心多用。现下的状况虽然平静,但是她知道暗潮在汹涌。
陈芳华叙说的间隙,肖瑶偶尔会小声地问她一些事情。
车上带有食物,午餐在车上吃。因为马车快不了,因此车夫一刻都不肯停下。却不想,前头有一驾马车挡在路中间。
车夫低咒一声,随后停下马车,粗声道:“你们快点把车推起来,别挡道!”
肖瑶掀开前窗的帘子往外看,依稀看见有一驾马车歪斜着,看来是陷阱坑里去了。
车不能行,两个车夫就当做休息一阵了,懒散地靠在车厢上,对前方的状况冷眼旁观。
一个五六十岁的大叔略带歉意地转头说:“抱歉,请你们等一下。”
“嗯。”黑瘦车夫用鼻子应了。
肖瑶心情不虞地放下帘子,在别人眼里他们和她是一伙的,她觉得丢脸。看起来前面的车比他们的华贵多了,应该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这两个车夫却是自以为了不起的模样。她就不信一个县令加上一个大县首富的女儿有多了不起。
不一会儿,肖瑶听见那位大叔的声音,“两位小哥,能否请你们帮忙推一下车。”
“这路上都是泥水,我们待会是要去见重要的人,不能搞得一身脏,你们就慢慢推吧,我们也不急这一会。”又是那个黑瘦车夫的声音。
肖瑶实在太厌恶这种不像男人的男人,于是开口道:“你们去帮一下吧,不然今晚到不了父亲那儿。”
车夫笑了,“这个,用不着你担心。”这是凶狠模样的车夫说的。
黑瘦车夫附和道:“小姐你确实什么都不用操心。”
说完他们又笑了,很有默契的模样。
肖瑶微微眯眼,江艳丹的智商不高的样子,手下的人也是猪脑袋,说得这么明显,难道怕她不知道自己会怎样死么?
这话连陈芳华都听出其中意味来了,脸色愈加难看。肖瑶拍了拍她的手背,暗示她不必害怕。这些都是她们预料到的,对策都想好了。
“娘,你好好坐着,我下去帮一下。”肖瑶说着便起身。
“你一个女孩家,能帮上什么?”陈芳华不是心疼,而是肖瑶人小力微。
肖瑶确实小,十五岁不到,又因为小时候家贫,导致发育不良,身材比同龄人要小一些。但是她的体质不错,至少比那些娇生惯养的真正小姐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