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真的要拿这个方子去香料铺子兜售?”
“当然,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挣钱的法子,岂能不试试?”其实,她不仅仅要挣钱,她还要藉机培养人脉。虽然大梁女子出门不难,但寄人篱下,马车是人家安排的,上哪儿全摊在阳光下,她必须要有自己的人。她一直无法摆脱遭人算计的感觉,但现阶段的她有心也无从查起,还不如先想办法壮大自己的实力,等将来发现线索,她才有人手调查。
“这事可以交给我哥哥打听,我哥哥在将军的铺子上干活。”
徐华锳若有所思的挑起眉,“你哥哥在我爹的铺子,不是在我娘的陪嫁铺子?”
“我们是徐家的家生子,并非夫人的陪房。”
徐华锳觉得很怪,但又说不上是哪儿怪,“那夏儿呢?”
“夏儿也是徐家的家生子。”
“秦嬷嬷呢?”
“秦嬷嬷不是徐家的家生子,也不是夫人的陪房,是老夫人寻来的奶娘。”
这会儿徐华锳终于品出味道了,母亲在女儿身边安排的丫鬟、婆子通常都是从娘家带过来的,这是因为自家人更值得信任,可是如今她身边最亲近的人全部跟云家没有关系,奶娘甚至是祖母寻来的,这不是很奇怪吗?
“姑娘,有何不对吗?”
徐华锳摇了摇头,“说说你哥哥,他是什么性子?”
“我哥哥性子很好,又很机灵,掌柜的很看重他,有意提拔他当二掌柜。”春儿与有荣焉的道。
“他的人缘想必很好。”
“是啊,他自幼嘴甜,很会说话,要不,铺子的活儿对将军府的家生子来说可是香饽饽,人人抢破头,掌柜却挑中他。”
“他的大名?”
“良生。”
徐华锳取来装了银子的匣子,拿出十两给春儿,“这个给你哥哥。”
春儿吓了一跳,连忙摇头道:“姑娘,这可使不得……”
“收下,打探消息可是很花银子的。”
春儿一脸困惑,显然不明白。
“你想想看,你哥哥打听消息,难道不应该请人家吃盏茶喝个酒吗?请个几次,有了关系,想要问什么话就容易多了。”
春儿这才明白过来,“我怎么忘了?每次姑娘将糕点分给我们,我就会分给桂儿,顺道跟桂儿闲聊打探荣国公府的事情。”
徐华锳略微一想,道:“打扫院子的小丫鬟?”
春儿不可思议的道:“是,姑娘竟然记得桂儿!”
“每天见到的人,若是不记得,岂不是令人伤心?”她可不是只会捣鼓香料,她也很用心观察身边的人,若是真有人要算计她,势必会在她身边安插钉子,她必须将人家安插的钉子一一拔出来。“好啦,明日一早就去找你哥哥,告诉他,我做事有个规矩,不急,务必要仔细谨慎,还有,事成之后我有重赏。”
春儿点点头,将银子收进荷包里。
徐华锳又钻回香料里,努力朝着成为小富婆之路前进。
“那日突然来了很多姑娘,而长公府带去伺候的丫鬟婆子不多,赏花会又匆匆结束,她们连哪一位是哪家姑娘都不清楚,根本无法确认那位姑娘的身份。”
闻言,赵珵握在手中的黑子久久不落。虽说不急,但他一直在等候消息,没想到竟是出乎意料……直至此刻,他方知自个儿有多想知道她是谁。
见状,玄鸣提议道:“爷,要不要青凌暗中上各府查探?”
回过神来,赵珵放下手中的黑子,摇头道:“不必了。”
玄鸣不解的问道:“那日长公主明明只邀了荣国公府的女眷赏花,为何京中大半的贵女都来了?”
赵珵无奈一笑,“你还看不出来这是子清的把戏吗?”
玄鸣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就是个不省心的,没有热闹可瞧会闷坏他。”
“爷既然知道纪世子的不良嗜好,为何还邀他来挑花林?”
是啊,他太了解子清了,深知子清从来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可是他并未警告子清莫要乱来,也许,他也希望子清闹点什么,好藉机看清楚那些个姑娘的性子,只是他没料到子清会搞得鸡飞狗跳。
此时,白曜的声音传了进来,“爷,玉香堂的姜掌柜求见。”
“请他进来。”赵珵随即收拾几案上的棋具,交给玄鸣收好。
书房的门打开来,姜掌柜双手捧着一个匣子走进来,行礼问安后,他将匣子放到几案上,“爷,今日有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来卖方子,我告诉她,此事要请示大掌柜。”
赵珵打开匣子,取出香囊放到鼻前,淡雅之中透着一股果香,闻起来舒服。
“这个方子可以买下来。”
“对方不想要卖断方子,想要抽成,每卖一个,抽取一成。”
略微一想,赵珵猜测道:“她手上是不是还有其他方子?”
“她确实说手上还有许多方子,不单如此,她对香味之灵敏令人惊奇。若非亲眼所见,我绝不相信有这样的人,她竟然可以正确无误地说出我们铺子里面所有香味的配方。”回想当时的情况,姜掌柜仍旧感到惊奇,玉香堂的师傅全都甘拜下风,一个小丫头竟然这样的本事,这是天赋异禀,而这也是他愿意跟她合作的原因,要不,玉香堂可不差她手上的方子。
目光一沉,赵珵马上联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若是指定某一种香料,要她以这种香料制出卖钱的香粉或香丸,她有这个本事?”
姜掌柜为赵珵办事,当然知道他最在意的事,“我问了,若不是自夸,她确实有这样的本事,正因如此,我不敢直接拒绝,请爷做出决断。”
“你对这位姑娘有何看法?”玉香堂若是一般的香料铺子,多一个合伙人倒是无妨,可是玉香堂牵扯的关系太大了,不能随意让人入局。
“若是从衣着首饰来看,她像是普通的官宦之家,可是言行举止大气非凡,有几分长公主的味道。”
赵珵微微挑起眉,“她不愿意坦白身份?”
“这位姑娘说话直白,若是不愿意合作,何必知道身份?”
赵珵同意的点点头,又问:“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没有合作,我们无从探知她的深浅,爷也说了,巴蜀一地的事情不能再拖了,若她真有本事,将会是我们进入巴蜀最大的助力。”
赵珵若有所思的将香囊再一次放到鼻前,半晌,他疑惑的问:“她不怕铺子谎称卖量?”
“她仔细查过玉香堂,玉香堂信用极好,绝对不会贪这种小钱,再说了,做生意讲究诚信,双方还没合作就心生猜忌,关系无法长久。”姜掌柜一想到她当时的眼神,仿佛在说若是连这点小钱都要诈她,玉香堂也没前途了,不由得一笑。
“她很聪明。”
姜掌柜非常赞同,“她还说了,她能带给玉香堂的利益是长长久久,玉香堂不至于为了一点小利得罪她。”
“她对自个儿倒是很有信心。”
闻言,姜掌柜忍不住噗哧一笑,“是啊,她还夸口玉香堂与她合作是捡到宝了。”
“她是宝吗?”赵珵对此人生出了好奇心。
“我还真觉得她是个宝,玉香当的师傅全不及她对香味的敏锐。”
“好,那就跟她合作,不过不急,先探清楚她的深浅,确定是否真有本事,再决定是否让她入局。她可有说何时会再上门?”
“我允诺十日后给她答覆。”
“签了合同之后立刻回报我。”
姜掌柜应声行礼离开。
“爷,十日后要不要我直接去会一会那位姑娘?”玄鸣兴致勃勃的问道。
巴蜀一地的事迟迟没有进展,爷为此可是苦恼极了,如今有个突破僵局的人物出现,这如何不教人兴奋呢?不过,就怕嘴上说得天花乱坠,本事不到一半。
“你不必多事,确定对方的身份之后,姜掌柜自会判断。”
“我还真好奇这位姑娘,只有十三、四岁,竟然如此狂妄。”
“说不定她真有这个本事。”
“最好如此,这样巴蜀的事也能进行了。”玄鸣突然想起一事,又道:“爷,青凌说最近京里出现许多吴国商贾,其中还有大商贾。”
赵珵陷入沉思。虽然大梁和吴国常有战争,但都是小打小闹,双方没有签定和平协议,但也没有真正宣战,逐利的商贾还是互有往来,可是去年皇上派威武将军前去岭南,便是做好随时要跟国吴开战的准备,皇上有意藉此逼吴国提出议和,可是吴国显然没有这样的打算,除了边界的都城,吴国的商贾几乎不再进入大梁的重要城镇,尤其是皇城,即使有人冒险来做生意,也是长期靠这条路吃饭的小商贾。
“青凌暗中盯着了,若有异常,必会立刻呈报。”
赵珵摇了摇头,“这倒不必,他们胆敢在京中走动,就不怕别人盯着。”
“两军眼看就要开战了,他们竟敢上门,若说没鬼,我实在不相信。”
“这事确实大有文章,明日一早我会将此事上报皇上,交由皇上定夺。”他的人身手再好,却没有锦衣卫打探消息的本领,若他们来此真有其他目的,也只有锦衣卫能够挖掘出来。
等待的日子最令人心烦了,徐华锳打算找一件极其费神的事儿来转移注意力,于是她循着原主那日遭难的路线走了一遍,想看看能否找出什么线索,但她并未到了出事的花园就停住,而是继续往下走,因为那日原主很可能另有目的,是因为花园发生的意外才被迫暂停脚步。
虽然很想找出有用的线索,但她也知道不容易,没想到另有收获,让她发现一间很大的花房,琳琅满目的花草,这无疑是她研发的大资本。
“春儿,你知道这儿有间花房吗?”她们在荣国公府住了半年多,而原主的记忆完全没有这儿的痕迹,这说明什么?原主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吗?
春儿摇了摇头,“若知道这儿有间大花房,我早就告诉姑娘了,姑娘肯定日日拉着我往这儿跑。”
徐华锳微微挑起眉,“你如何知道我会日日拉着你往这儿跑?”
“为了将秋爽阁弄成一间花房,姑娘不怕辛苦,三天两头拉着我和夏儿去花市寻花,若知道荣国公府有可以媲美花市的现成花房,直接来这儿不就好了?”春儿没好气的撇了撇嘴,“既然荣国公府有这么一间大花房,为何不告诉姑娘呢?”
徐华锳不在意的冷冷一笑,“我只是个外来的人,人家为何要告诉我?”
春儿小心翼翼的左右看了一眼,低声道:“我不喜欢荣国公府,这儿太冷淡了。”
“我们又不是要在这儿待上一辈子。”
不过,如同春儿所言,得知有这么一间大花房,接下来徐华锳日日拉着她往这儿跑,然后,她就被堵住了。
“锳妹妹,你的病都好了吗?这些日子我一直想去看你,可是晋阳的舅舅和表哥来了,娘要我陪着表哥,我只好让妹妹代我去看你,还送了九连环给你解闷。”云泽箫没想到今日能逮到徐华锳,两眼闪闪发亮,像是一匹见到猎物的饿狼。
徐华锳见了不由得皱眉,努力搜寻关于此人的记忆,可是只有排斥、厌恶,其他一片空白,她正想开口问他是哪位,就发现春儿不动声色地来到她前面,将她护在身后,看样子,此人有骚扰她的不良纪录,唉,为何表哥调戏表妹这种烂戏码总会上演?
“大公子,我家姑娘身子才刚好,不能在这儿久待,可以请您让开吗?”春儿可说是如临大敌。
云泽箫对春儿视而不见,自顾自的对着徐华锳又道:“我给锳妹妹买了几本游记,明日请妹妹送过去给锳妹妹。”
“多谢表哥,我自个儿有银子买游记。”徐华锳自认为对付得了眼前这个人,她稍稍推开春儿。
春儿转头瞧了她一眼,见她脸上没有惧色,安心了。
“不过是几本游记,锳妹妹怎么与我如此见外?”云泽箫心急的上前一步,春儿立即拉着徐华锳向后退一步。
“我不是不足七岁的小娃儿,不宜收受外男的东西。”
“不过是几本游记……”
“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是表哥送的,我都不宜接受,不是吗?”
“锳妹妹是不是还在跟我生气?”
“我为何要跟表哥生气?”
“因为我送锳妹妹一只八哥,我娘发了一顿脾气。”
八哥……她倒是有一点印象,一只吵死人的鸟,不过,她当然不能实话实说,“对不起,表哥也知道我撞坏了脑子,什么都忘了。”
云泽箫瞬间蔫了,“所以你也忘了我?”
“是啊,若非春儿喊你大公子,我还不知道你是大表哥。”
“……你骗我。”
他不相信的摇着头,走上前,伸手想抓徐华锳,春儿随即跳出来挡在前头,他见了很火大,用力推开春儿,春儿一时没当心,跌坐在地上,这会儿换徐华锳发火了,一拳挥过去,他顿时成了单眼熊猫。
“我警告你,以后离我和我的丫鬟远一点,否则下次就教你??过肩摔的滋味!”徐华锳不屑的看了目瞪口呆的云泽箫一眼,拉起春儿走人。
回到秋爽阁,徐华锳忍不住哈哈大笑,真是太爽了……咦?为何有一种终于出了一口怨气的感觉?原主是不是受了他很多鸟气?
见春儿还吓傻的回不了神,徐华锳赶紧敛住笑声,温柔的轻拍她的脸颊,“怎么了,吓坏了吗?有没有摔疼?”
大大吐了一口气,春儿深感佩服,但又心有余悸,“姑娘好威风,可是姑娘揍了大公子一拳,会不会被责罚?”
徐华锳不以为然的道:“若是这么丢脸的事他敢说出去,我也服了他。”
春儿张开嘴巴又闭上,这会儿担心也无济于事,打都打了。
徐华锳的神情转为严肃,“我问你,大表哥的事是不是荣国公府的人都知道?”
提起此事,春儿就忿忿不平,“其实,荣国公府的表少爷对姑娘都很好,不过大公子最为慇勤,担心姑娘挂念将军和两位哥哥,特地为姑娘寻了一只会说话的八哥解闷,后来这事闹到国公夫人那儿,国公夫人明里暗里告诫姑娘,过不久国公爷就要给大公子请封世子,唯有皇亲国戚配得上大公子。”
“那日在德安堂,大舅母还说谁娶到我是福气,原来是骗人的。”难怪大舅母说得很心虚,还下意识看了外祖母一眼,不过,大舅母既然担心大表哥对她动了心思,为何还要说这种话?
“刚来到荣国公府的时候,国公夫人待姑娘极好,后来闹出八哥的事,国公夫人对姑娘才变得很冷淡,不过姑娘撞了脑子之后,国公夫人对姑娘又变好了。”
人的态度转变绝不可能没有理由,第一次的转变,大舅母显然认为大表哥看上她,那么第二次的转变呢?若说大表哥看上她,大舅母就对她动了杀机,这未免太小题大作了,也没有这个必要。
不过,她倒是想明白了一些事,原主不愿意踏出院子,很可能是为了避开这位大表哥,而那日出院子的目的地应该是花房,至于她为何在那个时间点得知花房的存在,当然是有人刻意丢出来的诱饵,原主为了寻花去了花房,没想到却踏上死亡之路……
“春儿,有没有法子搭上长房的丫鬟或婆子?”
怔愣了下,春儿很快就反应过来,“我们院子的桂儿与致远堂的桃花是同乡。”
“桃花?”
“桃花是三等丫鬟,虽然在国公夫人面前说不上话,但人缘极好,与致远堂的丫鬟、婆子关系都很好。”
“以后你好好结交桂儿,将来我应该会从荣国公府出嫁,除了你和夏儿,外祖母肯定会从荣国公府挑丫鬟随我出嫁,我可以提拔她。我不需要她刻意打探长房的事,只需要她听到什么说什么,别教我们完全不知道府里发生什么事,明白吗?”
春儿用力点点头,“我懂。”
若非今日一闹,她还没意识到自个儿跟个聋子似的,生活在这里,却什么都不知道。往后,她不但要知道长房的动静,也要在外祖母的院子找到合作的对象,而这事只能让秦嬷嬷出面。虽然秦嬷嬷不是从荣国公府出来的,但是是她的奶嬷嬷,自幼常常随着母亲带她回荣国公府,秦嬷嬷与德安堂的婆子多多少少有点交情,她们不会刻意防着秦嬷嬷,只要秦嬷嬷有心,闲扯几句也能探到消息。
不过,她这个外来人想在荣国公府打探各房的消息,终究不容易。
徐华锳觉得好像中了头奖,她的生意不但谈成了,而且分红从原先的一成提到两成!
“姜掌柜应该不会寻我开心吧,你们大掌柜真的要给我两成?”徐华锳紧盯着姜掌柜的表情。她不敢自诩阅人本领精准,但也辨别得出来对方是否有诚意。
虽然爷说不急,先探清楚她的深浅,确定是否真有本事,再让她入局,但是这个姑娘很聪明,若跟她玩心机,会不会弄巧成拙?
念头一转,姜掌柜爽快地做出决定,以诚相待,“不瞒姑娘,大掌柜看上的是姑娘的本事,按着我们提供的香料,配出全新的香丸或香粉的方子。”
略一品味,徐华锳便明白其中的含意,“你们要我使用的香料很稀少?”
姜掌柜避重就轻的道:“京城有十几间香粉或香丸的铺子,只要哪间铺子推出一款新的香味,大受欢迎,三、四个月左右,其他铺子也能推出相近的香味,而这都是因为使用的香料太过普通了。”
她点点头道:“香料稀少,其他香粉、香丸的铺子想要配出相似的香味就不容易了。”
“正是如此,虽然玉香堂不是京城最大的香料铺子,但绝对是最独特的,我们大掌柜不喜欢跟人家一样。所以,我们的商队会翻山越岭深入北方燕国,远赴西夷、吴国,目的就是想寻少稀有的香料,配出他人无法模仿的香味。”
“我与你们大掌柜英雄所见略同,我也不喜欢跟人家一样,可惜,这世上的人就喜欢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走……不好意思,我说话比较直白。”大家闺秀老是口无遮拦实在不好,可她这张嘴巴的约束力就是如此薄弱。
“我喜欢爽快之人,姑娘如此甚好……对了,还不知如何称呼姑娘?”
“合作之前,我觉得有必要先跟姜掌柜达成某个协议。”
“姑娘请说。”
“我们合作之事务必保密。”
姜掌柜很爽快的点头道:“这是当然,玉香堂捡到宝,当然不愿意别人来抢。”
徐华锳回以骄傲的一笑,“姜掌柜知道就好。”
“姑娘天赋异禀,能得姑娘青睐,是玉香堂的福气。”
徐华锳越看姜掌柜越满意,这是真正的生意人,很会拍马屁,但拍得很诚恳,令人听得浑身舒畅。
“威武将军府徐氏。”徐华锳转身取过春儿手中的蓝色包袱放在案上,打开来,是一个长形匣子,匣子里面放着三张方子和三个分别用白色帕子包裹的香囊。“这三个方子适合用随身配戴、涂抹的香粉,下次我会另外提供三个适合用薰香的方子。”
姜掌柜一一闻了香囊的味道,极其满意的笑道:“这三个方子我都要了。”
“虽然我一次给三个方子,但玉香堂最好不要一次推出来。”
姜掌柜好奇的挑眉,“这是为何?”
“每隔一段日子推出一款新的香味更能引人注意。”这世上当然也有对某种香味执着到底的人,但绝大部分的人都是喜新厌旧,如同人的心情总有起伏,若非如此,她会觉得这样的人不是太冷漠就是太理智,简单来说,就是生活得很没滋味。
姜掌柜看着徐华锳的目光变了,“徐姑娘很懂得做买卖。”
“这个道理很简单,一般人喜欢追求新鲜的玩意儿,新鲜自然能带来话题。”
“请徐姑娘稍待,我这就给徐姑娘立一份合同。”姜掌柜随即退出厢房。
“姑娘,玉香堂真的要跟你合作吗?”春儿觉得好像在作梦。
“是啊,不过你别高兴得太早,银子未入荷包之前,皆是虚的。”面对黄白之物,她可是一个很实际的人。
“玉香堂很讲信用,不会骗人吧?”这不就是姑娘选了玉香堂合作的原因吗?
“我不是说玉香堂骗人,而是我的方子是否有销路,这很难说。”
“无论香粉还是香丸,玉香堂每推出一种新的香味都会大受欢迎。”
徐华锳精神一振,“真的吗?”
“真的,玉香堂的香粉和香丸比其他香料铺子还贵,但也因为如此,这儿卖的香粉、香丸更令京中贵女信服。”
徐华锳冷笑撇嘴道:“贵女爱面子,往往是谁家出品的更重于品质。”
“我见过玉香堂的香粉,质地细致,抹在脸上可漂亮了。”
见到春儿羡慕得两眼闪闪发亮,徐华锳慷慨的道:“待会儿给你和夏儿各买一盒。”
春儿连忙摇头道:“使不得,我们丫鬟哪用得起如此昂贵的香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