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老板给我这样的机会。」虽然说是因为春天的关系,黎智曜才知道她修过室内设计的课,可是他没有从外面找人,而是将机会给她,对她算是很有义气。
「因为屋主是认识的人,给我们的时间很充裕,我才可以使用新手当助理。」
「屋主不赶,慢工就可以出细活了。」
「我己经看过格局,你也四下看看,先有个想法,下周三我们先开会敲定设计走向,待平面图出来,再跟屋主一起讨论沟通,针对屋主的需求做修正。」
「我知道了。」她踏上通往二楼的阶梯,决定由上而下一路研究下来。
这里的居家环境简直像在梦境一样,屋子被一片翠绿围绕,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出去,都是树影婆娑,鸟儿在聿日夕巳枝头引吭高歌,俨然是一场免费的音乐飨宴。她想像自己化为美人鱼徜徉在後院的游泳池,月光洒下,恐怕真会误以为自已是来到某个五星级的民宿度假。忙碌了一天,回到这样的家,真的可以让人放松下来。
放任脑子的构想尽情奔腾,齐夏天飞快的在笔记本上将一个又一个想法写下来画下来,两层楼究竟用了多少时间看完她不清楚,只是当她重新站在阳光下时,感觉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收好笔和笔记本,她揉了揉肩颈,这才注意到黎智曜正跟一个男人说话,男人背对着她,无法看情楚对方的样貌,可是那背影教她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齐夏天,都看过了吗?」黎智曜发现她了。
「是。」她很不想走过去,可是总不能呆呆的站在这里吧。
「我来帮你介绍屋主。」他说话的同时,男子转过身,彷佛投察觉她脸上的变化,他自顾自的介绍,「这位是我的好友,莫颐晙。」
丨你好,以後麻烦你了。」莫颐晙好像不曾见过她似的伸出手。
她努力教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不要像打上一层石膏,可是她天生不擅长伪装,心里的想法实在隐藏不住,不过,她有伸手回握,挤出声音道:「我会尽力而为。」
「我不喜欢奢华,喜欢朴实,但要有品昧。」
「我记住了。」
「午餐我请客,我们边吃边聊。」
她终於展开笑颜,笑容看起来有点得意。「对不起,我中午有约了。」
「那还真是不巧。」他当然不相信。
「是啊,真是太不巧了。」如果不是有第三者在场,她一定会哈哈大笑,公然嘲笑他的人算不如天算。
「下次有机会再请齐小姐吃饭吧。」
「若没有其他的事,我先告辞了。」她向两人行个礼,开开心心的走人。
「看样子,你们之前就交过手,而且还闹得不太愉快。」黎智曜斜睨着好友。
「我们对彼此有一点小小的误解,只要多相处一段日子,这个问题自然会迎刃而解。」
「虽然齐夏天脾气不太好,可是遇到不喜欢的人,顶多冷冰冰不理人,绝对不会摆臭脸,除非对方不识相的惹火她,这一点,方舟设计每个人都知道。」
闻言,莫颐睃觉得好无辜。没错,他是惹她不高兴,可是不至於惹火她吧。
「如果你想继续纠缠下去,你恐怕有苦头吃了。」
「我什麽时候怕吃苦?」
「不怕吃苦最好了,我就送你四个字——自求多福。」
这不是在唱衰他吗?没关系,他不怕。「真是谢谢你。」
「你还是会请我吃饭吧。」
「当然,就算人家不肯赏脸,我也不能让好友饿肚子啊。」莫颐晙搭着黎智曜的肩膀往外走。
齐夏天不是故意要给莫颐晙难堪,她是真的有约,约会的物件是社区的大哥哥何书尔,不过,他们可不是男女朋友,而是非芾聊得来的朋友。
何书尔大她四岁,他们并非从小就玩在一起,一方面是男女径渭分明,四季花香的女娃儿是少之又少,当然格外被细心照顾,就算她偶尔效法男孩子作风,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跟男孩子野在一起;一方面是年纪有点代沟,想一起玩也玩不起来。
直到何书尔上了大学,一次她多管闲事帮他摆脱女孩子的纠缠,他们才开始熟稔,一年前,她更是意外发现他当时还未曝光的秘密恋情,这才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
何书尔可以说是男人当中的极品,无论外貌、品性或条件,样样都好,难怪女孩子会倒追到社区门口。这麽出色的男人当然要配个同样优秀的女人,绝不能是死了丈夫,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偏偏他就爱上这麽一个父母无法接受的媳妇——林晴薇,而且爱得死心塌地。梦远书城
林晴薇是一个柔情似水的女人,来自育幼院,是云冬天从高中到大学的好友,大学还未毕业就嫁给同是来自育幼院的青梅竹马,可是新婚三个月,丈夫就因意外过世,而当时她肚子里已经怀有一个三个月的小生命。
原本就是想建立自己的家,却成为得独立抚养孩子的单亲妈妈,林晴薇真是个命苦的女人。还好死去的丈夫留了一点钱,再加上有云冬天的帮忙,接了一些翻译的工作,足够她支付在怀孕期间,不方便外出工作的生活费。
生下孩子後,虽然林晴薇马上找到工作,可是保母费太贵了,她们四个麻吉就各自拜托母亲大人轮流当孩子的保母,心想两年存下来的保母费,就可以让孩子读幼稚园。
可是谁也没想到,因为天天进出四季花香,林晴薇与何书尔两人因此擦出爱的火花。
起初,林晴薇并没有给何书尔机会,毕竟丈夫过世不过一年的时间,可是一个下着滂沱大雨的夜晚,带着孩子坐公车真的不方便,她同意了何书尔送他们母子回家。就这样,两人开始互动,爱苗种下,彼此倾心,再也无法回头了。
―开始,并没有人发现他们的恋情,首先察觉异样的人是她,因为何书尔对林晴薇的儿子小均总是表现得很热络,孩子对他也不陌生。有一回她加班到很晚才回家,正巧见到母子俩坐上他的车子,这才猜到怎麽一回事。
何家在四季花香占了两户,而且是坪数最大的那一区,家产最为丰厚,何书尔又是在高科技产业上班的,工作能力一流,赚钱的能力当然也不赖,何妈若知道儿子跟林晴薇在一起,恐怕会气得火冒三丈,因此她私底下问了何书尔,证实他们两人在谈恋爱。
虽然她答应保密,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何况是爱火,爱得越深,越是难分难舍,他们的秘恋终究被发现了,何妈果然闹得鸡飞狗跳,四季花香为此吵得沸沸扬扬。林晴薇不希望何家母子因她不和,最後主动提出分手。
「拜托你了,帮我把这份礼物拿给她。」何书尔小心翼翼将手上袋子递给她。「这是一整套的童话故事,还附了CD,有了这个,小均就不会吵小薇了。」
她就知道,这位仁兄特地约她喝咖啡,绝对是为了心爱的女人。「小均快三岁了,知道妈妈要工作赚钱很辛苦,他不会吵小薇的。」
「我知道他很懂事,可是小孩子没有事情做,总是安静不下来。」
「小薇自然有方法对付她儿子,这种事用不着你来担心。」
「这是我少数可以为她做的事。」
「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好像骗子似的,明明是你送的礼物,为什麽要说我送的?」
「如果说是我送的,我怕这份礼物送不出去。」
齐夏天叹了口气,她实在是受不了了。「你放弃吧,何妈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你能怎麽办?」
「我母亲不是不喜欢小薇,只是没办法接受她是个寡妇又有个孩子,相信我坚持到底,终有一天我母亲会心软,成全我们的。」
「既然如此,为什麽不把你的心意告诉小薇呢?难道不担心你们分开的这段时间,小薇被其他的男人追走吗?」说真格的,她不认为林晴薇会移情别恋,就她的了解,这个女人是个死心眼的人,若非她死去的丈夫留下了遗言,要她寻找真正属於自已的幸福,否则就算她对何书尔动心,恐怕也不会接受。
「我不知道要花多久的时间说服我母亲,没办法给小薇明确的承诺,如果小薇可以另外找到幸福,我没有关系。」
「真的没有关系吗?」
「我会笑着祝福她。」
「我不相信。」不是因为她自己做不到,不相信世界上有这麽伟大的情操,而是她太了解他,他不要躲在被子里哭得淅沥哗啦就很了不起了。但这种话她还是别说出口,男人嘛,总要留点面子。
「我一定会笑着祝福她,对我来说,只要她幸福就好了。」
这一点她确实相信,他最大的愿望莫过於看到林晴薇得到幸福,可是不是他给的幸福,怎麽可能不心痛呢?齐夏天不想跟他争辩,只道:「你是笨蛋吗?」
何书尔淡然一笑,反过来说:「你不也是笨蛋吗?」
「我哪里笨?」不是她臭屁,至今她还没遇到比自已聪明的女人。
「等着一个连姓名都不知道的男人,那不是笨蛋才会做的事吗?」
齐夏天顿时哑口无言。或许,他们两个都是笨蛋,才会变成好朋友吧。
「你啊,不要老是取笑我,至少我等候的是一个曾与我有着山盟梅誓的女人,而你呢,根本不清楚人家的心意是什麽。」他不是故意对她如此残忍,总要适时点一下,好教她清醒一点。
「是是是,我是笨蛋,早知道你当我是笨蛋,当初就不要为了跟你套关系,将我的秘密告诉你……算了,不跟你计较了,笨蛋请笨蛋喝啤酒好吗?」想想真是郁闷,如果这样的事发生在别人身上,她一定会大声的骂人家笨蛋,可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只能硬拗成纯情。
「今天不行,你必须先将礼物送去给小薇。」
齐夏天皱了一下眉。这个男人会不会太急性子了?「小均的生日不是下个礼拜吗?我一定会在这之前将礼物送到小微的手上。」
「喝酒的时候不小心把礼物弄丢了怎麽办?」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是尹春天吗?这种胡凃事绝对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不管,你先把礼物送过去,改天我再请你。」
瞪着他半响,她难以忍受的揺了揺头。「你真的是无药可救!」
「你小心一点,别不小心漏了口风。」
这个要操心,那个也要操心,这个男人未免活得太累了吧!她忍不住说句中肯的话。「如果知道是你送的,小薇不会不收,只是会难过落泪。」
「我不要她难过落泪。」
她没好气的撇了撇嘴。这个男人是不是太天真了?「夜半时分,看着你们的合照,想到你们不能在一起,她还是会难过落泪。」
「我只能尽最大的能力守护她,其他的就管不了了。」
「好吧,你坚持用你的方式守护她,我管不着,可是不要太自虐了,愉愉跑去看她,若是不小心被她瞧见了,这不是教她一直牵挂着你吗?」她答应林晴薇,劝何书尔不要再愉愉跑去看她,但是不能说出她己经发现此事了。
「我会尽量克制自已不要愉愉跑去看她。」
「这是为你们两个着想。」
何书尔沉默下来,拿起面前早就冷掉的咖啡,像在灌啤酒似的一口饮尽。
看到好友为情所苦,再想想她自已又是为什麽所苦呢?她确实是个笨蛋,是不是应该将过去放下了?
虽然早知道在接下额外的工作之後,美好的周末拿来加班会变成常态,可是,如果这个时间用来开会,那绝对会更把人逼疯。
忍耐,她一定要忍耐,这是天上掉下来的机会,咬牙坚持下去,将来就可以正式跟这个领域接轨了。再说,今天的会议原本就是必要的,他们提出构想、设计,可是客户才是最後说「YES」OR「NO」的决策者。
她应该庆幸今天不是窝在公司的会议室开会,而是直接上工地,又因为风和日丽,花园有木桌木椅,这儿就成了最佳的会议室。不过,如此迷人的环埴和天气特别容曷教人闪神,她才不过心思稍稍偏了一下,情势就变了。
「今天一起吃饭吧。」莫颐睃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面前。
怔了半响,齐夏天总算反应过来。「不要。」黎智曜怎麽不见了?他是她的老板,有责任保护她,怎麽可以让她与这位花花公子独处?
「黎智曜还没有离开,只是到旁边接个电话。」他喜欢她直接表现在脸上的心思,没有算计,非常可爱……看一个人越来越合胃口的时候,怎麽看都可爱。
「不要。」她又重述一遍,以免他没听清楚。
「难道你今天又有约了吗?」
「不是,只是不想跟你吃饭。」黎智曜不在旁边看着他们,她对他更不用客气了。
很好,毫不顾忌的给他难堪,不过,他可不是柔弱的小花,一捏就毁了。
「你怕我吗?」
「我怕你?」
「如果不是怕我,为什麽不敢跟我吃饭?」
这是激将法,可是,齐夏天买单了,因为不想让这个男人瞧扁她。要不是他身上有百合花的香昧,她不会一碰融他的身体就黏住了,他还真以为自已很帅很迷人吗?女人一看到他,就只会想尽办法贴上去吗?她会让他知道女人不是那麽肤浅!
再说,他们旁边还跟着黎智曜,这个男人应该不敢在她面前太过嚣张。
不过,预期总是跟现实有着差距,黎智曜根本无意跟他们结伴同行,人家早就跟老婆约好了去赏枫,顺道二度蜜月……结婚不过一个月就二度蜜月,这会不会太夸张了?
总之,结果就是变成眼前这种情况——他们两个单独坐在日本料理店的包厢,美昧的食物摆满桌,可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你在瞪我。」
「我不能瞪你吗?」
「我又没有得罪你,可是你对我好像有很多偏见,这是为什麽?」
「我对你没有任何偏见,只是不喜欢像你这种花花公子类型的男人。」她不介意对他坦白,只要可以让他产生「识相」的自觉。
「你怎麽知道我是花花公子?因为我很帅很迷人,就认定我是花花公子,这对我太不公道了。」他看起来好无辜,就不相信不会挑起她的愧疚感。
闻言,齐夏天顿时舌头打结了。没错,单凭外表来评断一个人,确实不公道,就好像人家都觉得她应该是花蝴蝶,成天跟男人出去约会,可是事实上,她却痴心挂念一个连姓名都不知道的男人,除了加班,每天只会窝在家当宅女。
「你应该给我机会。」
「给你机会?」
「认识我,看精楚我是什麽样的人,再来决定你喜欢我,还是讨厌我。」
这麽说并没有不爱之处,总要相处过,看情楚对方了,再决定喜欢或讨厌。不过,她怎麽觉得怪怪的,有哪儿不对劲?
「从现在开始,我们和平相处吧。」
她差一点翻白眼。「我们现在不也是和平相处吗?」
「这还不够,至少见到我不可以再臭着一张脸。」黎智曜说她绝对不会对人家摆臭脸,这一点让他非常非常的介意。
「好吧,这一点我可以接受,以後我在你面前会尽量保持笑容,至少在这段工作期间如此。」为了证明她很有诚意,她随即扬起灿烂的笑容。
莫颐晙觉得自己好像被什麽闪到似的,差一点忘了呼吸。他开始後悔提出这样的要求,如果她老是对着他笑,他会不会就此停止呼吸?
「这样可以了吗?」
与其被她讨厌,他宁可停止呼吸。「这就是所谓的一笑倾城?」
额上出现三条线,齐夏天的脸马上拉得又臭又长。「你真的不是花花公子?」
「黎智曜认识我十几年了,你可以问他,我是花花公子吗?」
「我跟黎智曜不熟。」换言之,黎智曜的话无法取信於她。
「你们共事三年了还不熟?」
「除非野心勃勃,想爬上更高职位,你认为有哪个员工喜欢跟老板混太熟?」事实上,她跟方舟设计的男同事都不熟。外貌太过出色,若是对人家好一点,很容曷惹来烂桃花,不熟,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方法。因此她在男同事眼中,不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就算有人动过追求她的念头,也很快便放弃。
莫颐睃开心的勾唇一笑。虽然人都应该往上爬,可是他喜欢权力欲望小的人。
「你笑什麽?」
「我认识的人都是一心一意想登上高位,很高兴你的想法不一样。」
「我只是有惧高症。」
噗哧一声,他爽朗的笑声瞬间盈满一室,教她一下子看傻眼。这个男人放声大笑时,竟然散发着性感的阳刚昧,跟他花花公子的形象差太多了,而这样的他还真是可爱得不得了……吓!她竟然觉得他可爱?!
笑声渐渐止住,他对她另眼相看。「没想到你这麽有幽默感。」
清了清嗓子,她努力拉起防线。一时的可爱,并不表示他从此就变成一个讨人喜欢的人。「还好啦,偶尔要懂得自娱娱人。」
「自娱娱人吗?」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连忙道了声对不起,侧着身子接听手机。梦远书城
「你好……何书尔,发生什麽事……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可是在我抵达之前,你不可以先把自已灌醉……好,我会在半个小时之内到达。」
结束电话,她转身看着莫颐睃,同时俐落的收东西。
「对不起,我有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出了一点事情,我必须赶过去,今天真是谢谢你的款待,我先走了。」
他还来不及反应,齐夏天已经打开包厢的门,轻轻一跳,套上鞋子,转眼就不见身影了……这是什麽情况?
这绝对不是事先安排的戏码,相信她也不会恶意半途退场,可是发生这种事,任谁都会很不是滋味,她为了另外一个人把他丢在这里,这等於是把他的自尊心踩在地上……
第三章
何书尔吗?这个名字听起来应该是男性,而她说是很重要的朋友……单是这一点,他就非常不喜欢。若是以後他们每一次吃饭,她都这样为了某个重要的朋友而半途丢下他走人,他岂不是闷爆了?
不行,他要在她心里排第一位,不管是什麽人打电话找她,都没有他重要。他想到一个好主意,保证从此能拥有她的最高注意力。
虽然匆匆赶到何书尔身边就是为了陪他喝啤酒,可是齐夏天一滴酒也不敢沾,因为他喝得太凶了,如果连她也跳下去凑热闹,喝得脑袋不清不醒,今天晚上他们恐怕要在公园过夜了。
「你不要再喝了,到底发生什麽事?」
何书尔好像没听见似的,继续灌酒,手上的啤酒喝完了,再拿一瓶,却发现购物袋里面只剩下空罐子,这会儿他不得不停下来。
齐夏天见了也不催他,知道过一会儿他就会说。
果然,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他开口道:「我看见小薇跟一个男人有说有笑的很亲密,我的心好像被撕裂开来,好痛好痛。」
尽管早就预料到这个家伙会如此反常一定是跟林晴薇有关,可她还是忍不住骂人。「我不是警告过你了,你一定受不了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叫你别再偷愉跑去看她,这会儿尝到苦头了吧,你啊,根本是自找罪受!」
「我真的以为自己可以笑着祝福她,直到那一刻才知道,原来笑着祝福是那麽心痛的一件事。」何书尔将脑袋瓜埋进弯曲的两膝之间,泪水早就布满了脸庞。
齐夏天若有所思的轻蹙娥眉。林晴薇有可能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吗?不,百分之九十九不可能,八成是在作戏,不过这也是她的一片苦心,无非是要这个男人彻底死心,重新寻找属於自已的幸福。
若他真能死心,她只能放他痛苦的大哭一场,就怕弄巧成拙……她不能坏了林晴薇的用心艮苦,但可以做一件事。「你去找小薇说清楚,叫她等你。」
「来不及了。」
「你怎麽知道来不及?小薇是个心软的女孩子,人家对她好,她不可能恶脸相向,他们的关系很可能不是你想像的那麽一回事,你还是赶紧找她说清楚,不管多少年,她一定会等你。」
他揺了揺头,「不可以,如果她真的遇到好物件,我会害她错过幸福。」
「看样子,你也相信她的心还在你身上,不会轻易投入别人怀抱,所以啊,现在不是喝酒的时候,而是赶紧想好对策,让她回到你身边。」
「我能做什麽?就算我愿意离家出走跟他们母子在一起,她也不愿意。」
「因为她爱你,不想让你当个不孝子。」
「那你说,我还能怎麽办?」何书尔突然坐直身子,再次翻着购物袋找啤酒,过了一会儿才终於想起来,唓酒已经喝光了,这里面只有空罐子。「我们再去买啤酒吧。」
「别再喝了,就算你喝到烂醉聿日夕巳如泥也解决不了问题,还不如回家泡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这也是她现在最想做的事,好好睡一觉……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今天起得那麽早,忙到现在六点了,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真是累死人了。
「我不想回家。」
「可是我很想回家吃晚餐。」刚刚只吃了一半,现在想想真是可惜,那麽昂贵的日本料理她应该打包带走的……如果她说要打包带走,莫颐睃会有什麽反应?下巴掉到地上吗?单是想到那个画面就教人很想抱着肚子大笑,没有亲眼见识到,真是太遗憾了。
「我跟你回家。」
思绪教这句话瞬间拉回,齐夏天唇角抽搐了一下,努力控制住想爆笑出声的欲望,因为嘲笑一个喝醉酒的人实在太失礼了,只能婉转的解释,「你又不是我家的小孩,干嘛跟我回家?」
「我就是不想回家。」
「不管你想不想,你终宄要回家,不可能永远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