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笔记作者预言了火器的发展轨迹,所以才有那么详细的金属热处理的内容,尽管笔记烧坏了三分之一,但通过上下文联系,还是能大致看懂作者想要表达的意思,简而言之就是更好的金属才能做出更好的火器。
李小丫觉得笔记作者一定是从事这方面的专家,但奇怪的是为什么这样一本珍贵的笔记会在海边渔村的老者身上?
李小丫仔细回忆当初老人交待遗言时的情景,可当时情况紧张,根本没有多交谈老人就咽了气,无法判定那个老人与笔记作者之间是否有关系,但转念一想,老人既然在火场中拼死保护这本笔记,遗言又那么慎重,那么这笔记一定很重要,自己也要悉心保管才是。
这样想着,李小丫把笔记重新用破布包起来,小心翼翼地塞回到稻草床的中间,藏在一片稻草之中。
不久大家领了粥回来,各自吃了晚饭梳洗睡下,这期间那三家人都没再故意找茬生事,一晚上相安无事地过去了。
次日天不亮,大家起床洗漱,早饭后皮蛋三个男孩子留下看家,李小丫虎妞春妮背起背篓去领活,那三家人家也是差不多时间都出去找活干,只有动不了的伤员老人和孩子留下。
李小丫三人顺利地见到了昨天的那个老妈子,看到三个干净清秀的小姑娘,老妈子爽快地让下人把三个背篓都装满要洗的衣物,另外再给了李小丫一大包用来上浆的淀粉,并教她怎么用淀粉上浆。
“洗一篓衣服十五文钱,要是这次洗得好,下次就给你加五文钱,跟别家的洗衣妇一样。”
“谢谢大娘,我们一定好好洗,等衣服干了我们就送来。”李小丫背起背篓,抱着淀粉,欢喜地跟老妈子道别,与虎妞春妮赶回破屋开工。
破屋静悄悄地,没有几个人在,孩子们都在街上玩,能动的大人出去找活,老人在墙角下晒太阳,院里还是杂物满地。
李小丫三人把背篓放回左暗间,与男孩子们一起,六人先动手把院子清理干净,能当柴烧的都堆在厨房窗下,不能用的就全扔到外面街上,然后把竹竿架起来,水盆水桶拿到井边,脏衣服一起丢进大木盆里,倒上水,三人围着蹲下开始洗衣。
李小丫只会用肥皂手洗衣服,但这个世界肥皂的同类物猪胰子却很贵,百姓只舍得用来洗脸洗手,没人用这个洗衣服,因此李小丫也只能学着虎妞和春妮,用洗衣棒捶打的方式洗衣服。
看李小丫那笨拙的动作,虎妞和春妮觉得奇怪,问道,“小丫姐,你不舒服么?”
李小丫尴尬地笑笑,“不是,我不怎么会洗衣服,以前在家时我不用这个洗衣的。”
虎妞和春妮好似明白什么似的恍然大悟状,“小丫姐以前的家境一定很好,听说有钱人是直接用胰子洗衣服的,好像是要更省事些。”
“是啊,更省力气。”李小丫避重就轻,不过看虎妞和春妮的表情,误会就误会吧,她也懒得解释。
“那…”虎妞春妮对视一眼,欲言又止地望着李小丫。
李小丫知道她们心里想什么,摆摆手,“没关系的,我今日学也不晚,还请两位先生多指教哟。”
虎妮和春妮嘻嘻哈哈笑了一阵,接着就放下手里的衣物,手把手地教李小丫怎么正确洗衣。
忙了大半个上午,三篓衣服逐一洗好,虎妞和春妮做上浆前最后的漂洗,李小丫到厨房烧开水,放入淀粉制成浆液,再舀进桶中提到外面倒入干净的小木盆里,这几次倒来倒去,滚水就慢慢变成了温水,然后将洗干净的衣服放进浆液里充分浸泡一会儿,最后拿出来穿在竹竿上抻平晾晒。
第一卷 滨州剿匪 第8章 新人加入
中午时分,破屋的住户们陆续回来,那三家人家看到满院子晾晒的衣服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各种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在他们脸上闪过,但经过昨天的教训,没人敢再生事,他们都是有家有口的,狠狠受次教训自然就学了乖。
当天平静结束,衣服晒了一天一夜后,次日起来摸摸干得差不多了,李小丫决定再晒个白天,傍晚收下来用包袱皮包好,第二天给人家送去。
而这天下午,那三家人家中有一家匆匆搬走了,他们家年长的儿子在前天的冲突中被皮蛋他们扎伤了腿,连拐杖都没有,一瘸一拐地背着包袱带着弟妹随父母走了。
李小丫他们正好在院里收衣服,冷漠地看了几眼就专心只顾自己的活,对李小丫来说,走了才好呢,这样的人家留下也相处不了。
次日天微明,李小丫虎妞春妮三人背着三个背篓将干净衣服送回去,那个老妈子检查过后,满意地付了四十五文钱,请李小丫正式做他们家的洗衣妇。
李小丫兴奋地把钱塞进怀里,接过装满脏衣服的背篓和淀粉,礼貌地道别,赶紧回去开工。
回到破屋,皮蛋他们告诉李小丫,又有一户人家搬走了,相信剩下的一户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望着重新恢复空旷的破屋小院,李小丫突然心生一计,“虎妞,春妮,你们在街上流浪的这些日子里,有没有认识一些跟你们同龄的姑娘小伙?问问他们愿不愿意搬进来一起接活洗衣?人多接的活多赚的就多。”
“有,我们下午就上街去找找他们。”
当下,三人抓紧时间洗完衣服晾起来,吃过午饭后,李小丫拿了几个钱给虎妞春妮,让她俩找到合适的人后就顺便买些旧衣等生活洗漱用品回来,然后三个男孩子在屋里睡觉,李小丫在附近街上游荡寻找卖柴人要买柴禾和稻草。
下午,虎妞春妮回来,果然带回来了两男两女四个同龄人,跟第一次看到虎妞春妮一样,这四个年轻人也是一身脏得要命,李小丫叫他们沿着屋檐下走,绝对不允许他们靠近那些正在晾晒的干净衣服。
那两男两女被带到李小丫跟前向她道谢,然后下去分别占了两间空屋,各人旧衣也都买了,厨房里立刻烧水给他们洗头洗澡,还叫皮蛋到外面杂货店再买了几个饭碗回来给他们用。
四人才洗完头,天就要黑了,众人赶紧去粥站门口排队,李小丫自然又是在屋里坐享其成。
大家聚在李小丫的房中,就着咸菜点着蜡烛吃了晚饭,期间李小丫给大家画了个美味的大饼,许诺只要靠洗衣挣到足够的钱,未来日子就肯定不会再吃白粥咸菜,起码是干饭肉汤和炒蔬菜。
这些孩子并不是生来就是流浪儿的,都是海盗来了之后家里生了变故才变成这样,李小丫的大饼一画,勾起了他们往日生活的回忆,马上响应,表示一定好好干活,天天都有干饭肉汤吃。
晚饭后收拾干净,众人各自睡下,次日起来,阳光普照,温度明显上升,热得人身上的衣服都穿不住,卖柴人送来李小丫预订的稻草,分给了那两个女孩和男孩。
等到快中午的时候,李小丫发现昨天晒的衣服已经完全晒干,立刻收下来叠好,待午饭后,她让那四人自己烧水洗澡,她与虎妞春妮三人去送衣服。
在老妈子那里交了活,李小丫把这次赚到的六十文钱藏在脏衣服里头,又问老妈子下次她可不可以多带些人来拿活。
老妈子觉得无所谓,只要李小丫能保证衣服洗得好,有人愿意这么来来回回的收洗衣物,她也省得派下人将脏衣被褥送到城中浆洗房,那里洗衣按件数算钱,远比请李小丫这种洗衣妇来得更贵。
工作量顺利增加,李小丫她们三个欢喜地回到破屋。
破屋里那四个新来的也差不多都洗完了澡,只剩最后一个男孩子正在洗,他们没像上次虎妞他们那样把澡盆放在厨房,而是放在厨房与左厢房的夹角角落里,用竹竿搭上衣服做成几层的屏风,热水和冷水事先放在澡盆边上,这种露天洗浴虽然冷了点,但胜在换水方便,不用抬着木盆走进走出,而且院里现在住户少了,也不担心有人偷窥。
洗干净了的四人露出本来面目,个个清秀甜美,都是长得不错的孩子,而且手脚勤快,不用李小丫吩咐,他们就各自洗完了自己的脏衣服,并接过李小丫她们拿回来的衣物泡进水盆里,李小丫想挽袖子一块洗都被她们笑着拒绝,笑称李小丫现在是工头,只需动嘴不用动手。
李小丫乐得如此,何况她也实在没学会怎么洗衣,她们不介意那么多,那她轻松一些自然更好。
四个女孩子在井边洗衣,李小丫叫过那两个男孩子,安排他们每日出城去海边赶潮,看能不能捡些海贝回来大家加餐,要是看到有流木也捡回来修房子。
按李小丫的估算,她起码要在这破屋住上一年,到明年才有资本离开这里去内陆,而这破屋要是不修葺一下,根本承受不住冬季海风的侵袭。
为了赶海方便,李小丫上街又买了几个背篓给男孩子们用,让那两个大孩子带两个小弟弟一块去,只留年纪最小的男孩子看家。
男孩子们应了,次日吃过早饭,四个男孩子就背起背篓出城干活,女孩子们一半在破屋打扫卫生,李小丫带了虎妞去街上买菜,老是稀饭咸菜不顶事,现在有活干了,也该适当地改善一下伙食了。
李小丫与虎妞在早市上转了一圈,买了一些蔬菜和油盐酱醋,海边城市海贝海鱼之类的海鲜跟白菜价似的,贵的反倒是畜肉,既然今天男孩子们已经出去捡海贝,李小丫二人就不打算再买肉,也舍不得买,可经过几家肉摊后,李小丫还是停下脚步买了一小块五花肉回去包芋头丸子。
孩子们得知今天有肉吃,高兴地直拍手,围着厨房看李小丫忙碌。李小丫自己前世就是个吃货,喜欢自己做饭,但在这个世界,李小丫就不敢保证自己的厨艺是否有人捧场,但看在大家兴奋的份上,她还是下厨操刀。
快中午时,四个男孩子带着早上退潮时挖到的海贝回来了,告诉李小丫,海边有很多废弃的破船,很多游民都把那些船肢解了当柴烧,他们手头上没有工具,没办法只好空手回来。
斧子比柴刀还贵,李小丫没钱买那东西,只好安慰男孩子们,暂时不要打破船的主意,还是多辛苦一下在海边找找有没有被大浪冲上沙滩的流木。
男孩子们点头表示明白,又去拿盆装清水,把带回来的海贝放进清水里吐沙,过一天就能下锅给大家伙加餐。
中午大家都在,李小丫就蒸了芋头碾成泥,又把五花肉剁碎与芋头泥和蔬菜末混合,再搁点盐,最后按人数捏了三十个指甲盖大小的小丸子,锅中再烧开水,下丸子和几片绿叶菜做成蔬菜丸子汤。主食依旧是外面粥站分发的白粥,那粥厚实浓稠,吃得也挺顶饱,李小丫就省了买米的钱。
大家坐在厨房门口吃饭,还是先用咸菜下白粥,都吃完了才排队在李小丫的分发下一人三个丸子和半碗汤,汤里每人还有几片菜叶,然后回到厨房门口继续吃。
这些孩子流浪多时,早不吃肉味,李小丫买的那块五花肉均分下来其实都不够塞牙缝,但汤面上的那点薄油还是让大家高兴万分,把院中仅剩的那户人家的孩子给馋得直流口水,尤其几个小的,哭着跟自家大人讨肉吃。
那家的大人受不了自家孩子的哭闹,可上次的冲突已经让双方彻底撕破脸,但为了孩子,那家的一家之主还是舍下老脸,过来向李小丫替自己孩子讨碗汤喝。
虎妞他们自然不乐意了,大骂对方不要脸,对方臊得老脸通红,连连作揖赔礼道歉,只求给自家孩子讨碗汤喝,哪怕是涮锅水也行。
李小丫先是沉默,等自己这伙人骂够了,才做和事佬地劝大家消消气,接着打发虎妞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剩汤,又让那男人去拿了碗来,将一点锅底汤全给了他。
那男人感激地双手捧着碗回去喂孩子,李小丫则趁机给自己这帮人上了一堂机会教育课,“看到了吧,没活干没钱赚,就得过这种日子,不论前日打得多凶,该求人的时候就得更低声下气。”
“活该!前面拿人好处回头就骂人,他们不贱谁贱?”虎妞虎着一张脸,重重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日子既然过得艰难,更得团结一心互相帮助,光想着自己得好处,就拖别人后腿的,全都赶出去,反正街上有的是人。”李小丫先和颜悦色再威胁警告。
那些孩子们被震慑住,连连点头,没人敢忤逆李小丫的话。
第一卷 滨州剿匪 第9章 生活改善
大家陆续喝完汤准备洗碗,煮过汤的大锅也端到井边,刚往锅里舀了一瓢井水,突然从边上冲过来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扑在地上一头扎进锅里狂喝不止,把女孩子们吓了一跳,还是那两个大男孩一把揪起对方扔得远远的。
“瞎了眼啊,不知足的东西,弄脏了我们的锅。”
那家人家所有人都跑过来道歉,把哇哇大哭的小儿子抱回屋去,但没过多久,那家的三个女儿又出来找李小丫,希望能跟着李小丫洗衣服,求口饭吃。
依旧是李小丫尚未答话,其他人先跳起来骂一通。
“想得挺美,那天你们三家人跟我们弟弟又打又骂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今天?”
“脏得要死还想跟我们干活?别害我们洗不干净衣服哦。”
“找活干也要干干净净的才行,你们先把自己弄干净再说吧。”
“可得看好小丫姐的柴禾胰子,别让什么人偷了去悄悄使完了。”
“该别是看到小丫姐给我们都买了衣裳,还让我们洗得干干净净的,他们眼红了,想占便宜吧?”
“可不嘛。我看就是想占小丫姐的便宜,让小丫姐出钱把她们打扮干净了,就自己去接私活。呸,贱人就是贱人。”
那三姐妹痛哭流涕跪在地上死命道歉,乞求李小丫给个机会。
李小丫见架势摆足了,轻轻抬起胳臂,制止住了大家的辱骂,不急不缓地望着那三姐妹道,“不是我不给你们机会,而是你们跟我们不同。我们都是孤儿,他们跟了我,给我干活,我照顾他们应当应份,你们父母家人俱在,不合我们的规矩,还是自己找活干去吧。”
三姐妹连连摇头,跪着不肯起来,好像李小丫不同意她们就不罢休的样子,更让虎妞他们一群人唾弃。
“贱!”
李小丫见这情景有了些不耐烦,她当然也怕对方就是存心来占自己便宜,并不打算诚心为自己干活的,左思右想,李小丫有了个主意。
“这样吧,看在你们诚心的份上,别说我为难你们,你们自己想办法把自己洗干净换身干净衣裳再来找我,我就分些活给你们干,跟着我们同吃同喝。不然,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反正我们这也不差你们几双手。”
三姐妹犹豫了片刻,看得出她们其实并不愿意接受这个方案,但李小丫话已说在前头,再强求也无用,只好起身说是回去想想办法。
那三姐妹走后,虎妞春妮这一群人把李小丫围个水泄不通,问她是不是真打算分活给她们干。
“不怕的,多几双手帮忙我们也能接更多的衣服回来洗,大不了接送衣服的时候不带她们去就是了,就让她们在这里洗衣服,我们吃什么菜分她们几口,不怕她们私下跟我们抢生意。”
“她们要是偷偷尾随我们呢?”
“我们出门的时候警惕一些,屋里再留人盯着她们。我们洗了这几天的衣服,那家人的下人穿的什么衣裳我们都心里有数,聪明些的就不该跟我们抢同一家的生意,她们要是能接到别家的生意也是她们自己本事。”
“这法子也行,反正小丫姐没在她们身上花钱,无所谓她们最后到底帮谁家干活,但我们也要小心别让人害了去,现在城里日子不好过,为了个馒头不惜打死人的事街上常见,大家都仔细些的好。”春妮赞成李小丫的主意。
见有人表示同意,其他人也就没了反对意见,纷纷附和。会议就此结束,大家洗净餐具各自回屋休息。
当天下午院里晾晒的衣物都干了,收下仔细叠好,次日一早,三个最小的男孩子看家,其他人背着背篓一起去送衣服。
如前几次一样,老妈子很满意李小丫的干活质量,爽快地结清工钱,下人把干净衣裳拿走,又把这七个背篓全部装满了床单被褥。
“这都是换下来的冬被,还有好多积着没洗,你们抓紧点。”
“哎,我们回去就洗,干了就给您送来。”
七个背篓的床单被褥沉得压肩,回到破屋大家顾不上歇息立刻开工,李小丫带人上街又买了个大木盆和几个小盆水桶回来,男孩子都帮忙一起洗。
院里那仅存的那户人家的女儿们见状要过来帮忙,被大家一致轰走,就她们三个又脏又臭的模样,还真怕弄脏这些床单被褥呢。
那三姐妹站在自家屋门前抹眼泪,她们的长辈又出来跟李小丫哀求,不求赚工钱,只求赚口饭吃。
李小丫一副好商量的样子,她同情邻居面临的境况,她收新人的条件只有一个,把自己洗干净,啥时洗干净了她才分点活给她们干,李小丫可不会自掏腰包给她们洗澡更衣。
那家人家垂头丧气铩羽而归,老老小小坐在屋门口唉声叹气,对未来生计一筹莫展。
李小丫懒得理会那些人,忙着在厨房烧开水泡淀粉,把两大盆床单全部上好了浆后,她又洗了锅准备烧菜,昨天男孩子们捡回来的海贝在清水里吐了一天一夜的泥沙,此时正好可以下锅。
其他孩子们也都暂时放下手里的工作,擦了手,拿了各自饭碗去粥站门口排队占位,那家人也早就去了,整个破屋只有李小丫一人在厨房忙活,将酸萝卜条切丁与各种豆子一块炒,又烧一大锅海贝汤。
菜香味飘起来,李小丫自己都有些咽口水,感慨真是今日不同往日,这种粗陋的饮食都让自己如此失态,想起前世品尝过的那些丰富的食物种类,李小丫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曾经太过浪费食物才有了现在的报应?
几个下饭菜很快烧好,等李小丫把厨房收拾干净,大家伙正好都回来了,先吃了粥,再一人盛碗汤,今天的汤足够每人吃两碗,水盆里剩下的鲜活海贝还够晚上一顿。
又是粥又是汤,虽然汤里只搁了一些姜和盐调味,没有油星,但仍然让所有人都吃得肚皮滚瓜溜圆,宁可撑死自己,也没让锅里剩下一颗海贝,只倒掉了吃剩的一点汤水,洗净餐具后各自歇了个午觉又起来继续清洗床单被褥。
有了这洗衣妇的活,李小丫的新生活总算暂时稳定了下来,在李小丫的统筹安排下,十个人各司其职,日子虽然过得艰难倒也算其乐融融,起码比院里那户人家过得自在快乐。
过了五六天后,李小丫手下的一个女孩突然发现那户人家的女儿们上午随大人出门后就没再回来,到了下午那家的大人们就带着仅剩的小儿子一块搬走了。又过了一天,李小丫他们才从周边街坊的嘴里得知了一个小道消息,似乎他们那户邻居把他们的女儿们卖到下九流的窑子去了。
李小丫她们几个女孩子得知消息后一阵毛骨悚然,被亲爹娘卖到窑子那是种什么滋味她们不敢想象,冷血的凉薄话她们更说不出来,妓院那能是什么好地方,下九流的窑子更是吃人的地狱,那比只在晚上才做生意的妓院糟糕得多,听说那里的女人一天到晚地接待男人,因为会去那里的男人才不管什么白天黑夜。
只是同情归同情,李小丫她们很快就不再理会这事,转身就去忙自己的活计,现在他们自己都自身难保,哪还管得着别人是不是过得好,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才是大多数人的处世原则。
又是大半月过去,李小丫在这新世界不知不觉度过了第一个月,她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没白过,除了手上攒到点钱外,还把这个滨州的基本情况也给打听清楚了,甚至连国名都知道了。
滨州是这个叫做梁的国家地处北方的海边城市,依据李小丫的了解,这个城市所属海域是国内有名的冷水渔场,那片海也因滨州府而得名滨海,出产全国范围内品质最好的海产干货,深受内陆市场以及周边内陆邻国的欢迎,李小丫能充分想象以前这个城市的经济活动是多么的繁华热闹。
滨州风景秀丽,是夏季的避暑胜地,很多有钱人在这里有避暑别墅,夏季是滨州生意最好的季节。
繁荣的服务业商业和渔业为这个城市带来了蓬勃的活力,但自从海盗出现,并开始在海上打劫过往船只以来,繁华的码头就日渐冷清下去,海路方向过来的商船商人日益减少,只有陆路方向还有少许客商过来进货,外地人的减少,波及到城里很多买卖无法持续经营下去而关门歇业,城内外百姓的生活也就日渐困顿。
渔民为了自身安全减少出海次数,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渔民收入减少,同时因为供货减少使得城中海货价格持续上涨,加重客商负担,买得起高价海货的商人越来越少,城中各家海货行一改往日热闹景象天天惨淡经营。
滨州因为地处北方寒冷地域,每年冬季海边会有宽度绵延数十里的海冰,又厚又硬就像陆地一样结实,港口码头的船都无法出航,冬季就是滨州的淡季,而第一起海盗上岸屠杀村民的事就发生在上年冬季海冰出现的时候。
李小丫估计,海盗搞不好就是趁着海冰封航的便利才上岸杀人,厚实的海冰给他们铺了条路,他们踩着海冰上岸,杀完了人就跑,压根不惧怕城防水军的追击,因为城防水军的战船同样都被海冰堵在港口不能动弹呢。
只是让李小丫不明白的是,李家村出事的时候,海冰都已融化,水军战船随时重回大海,为什么海盗还能这么大胆地上岸行凶?这实在是胆大包天地过了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