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瞪目结舌的老板娘与小庄见此情景,忍不住笑出声来。
“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你是什么人?”那姓陆的见到真正的高手,自知不敌,口吃地道。
“放下银钱!再敢闹事,格杀勿论。”胭脂收回出招,面无表情地道。
那姓陆的只好将先前从木桌上取走的银钱都取了出来,放回就近的桌台上,拖着李三讪讪地往门口转移。
危机已除,尿湿裤子的王五松了口气,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又怕胭脂再出招收拾他,连滚带爬地起身,见了瘟神似地朝门口方向飞跑,那样子说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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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水金城下(3)

“小姐,您的功夫真好。这帮恶煞早就应该被好好收拾收拾了,今天真是大快人心。”小庄拍手叫好,神情崇拜。
“感谢小姐出手相助。”老板娘诚挚地道,却只叹着气朝摆有银钱的桌台走去,神色更加不安。
胭脂有些奇怪,按理说她出手赶走了三个无赖,身为老板娘的她应该高兴才对,怎么还哀声叹气呢?“老板娘叹气,所为何事?”
“小姐,您有所不知。刚才这三个人是蛟龙帮的人,蛟龙帮是我们水金城的一霸,人多势众,专干强取豪夺、鸡鸣狗盗之事。虽然您今天赶走了他们,可改天您一走,他们再找上门来,到时候变本加厉…唉,我看到时候只能让客栈关门大吉才能逃过他们的欺压。”
怪不得那家伙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胭脂思付一阵,又问:“官府不管吗?”
“咱们水金城是边境小城,山高皇帝远,衙门人少力单,不是他们对手。朝廷是派兵前来剿了几次匪,可他们一来,蛟龙帮帮众就都躲到山里去,压根儿不露面儿,等朝廷派兵一走,他们又开始作威作福。百姓怨声载道,十户人家有八户都受过他们的欺压,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唉!能有什么办法!”老板娘郁闷不已地道。小庄再次开始收拾厅堂。
既然蛟龙帮人多势众,利用他们的眼线为她找人,岂不是事半功倍?胭脂想起老板娘刚才说半月前蛟龙帮曾强抢走二十坛酒,心生一计,道:“我亲自去为你取酒钱。”
“取酒钱?”老板娘不明其意。
“独闯蛟龙帮。”胭脂又道,准备回房取剑,暗自为自己的奇思妙想赞了一下。
“独闯…啊?小姐,小姐,您这使不得,他们人多势众,为了我那几个酒钱不值得,再说你初来乍道,又是一个人,要是因为小店的琐碎小事与他们结下了梁子,将来…”老板娘又急又怕,扶着扶手,紧跟在胭脂身后,劝个不停,生怕她一去会白白丢了小命。
推门进房,先前换下的脏衣、洗浴用过的水都不见了踪影,必定是老板娘已让人收走。“蛟龙帮的地址在哪里?”胭脂以木梳将湿发梳理整齐,任其自由散落,抽出几根发带将宽宽的袖口系紧,然后取过佩剑,转身问话。
“小姐,这太危险了,您不能去。”老板娘蹙着眉,拦阻于她。
“他们的巢穴在哪里?”胭脂再问。
经不住问,她只好据实以答。“城外十里的逍遥台。可这太危险了,小姐。”
“除了为你取酒钱,我还得找人。”将老板娘的善意看在眼里,胭脂只好解释道。
“找人?”老板娘疑惑地重复着胭脂的话,仍然挡在门口,不让她出门:“小姐,您找什么人?”
“找一位故人!”
“可你找人,去蛟龙帮做什么?难道你找的人是蛟龙帮的人?”想到这种可能性,老板娘挡在门口的身体后退了一步。
“画上的人,老板娘可曾见过?”胭脂从包袱里取出一幅画卷,抖开在她面前。
仔仔细细看了画半天,老板娘摇了摇头。
“这张画是十年前的画。他姓燕,现在应该整整二十八岁。你再仔细看看,是否见过?”
“悦来客栈开张至今三年有余,我从未见过长得如此俊俏的男子。小姐,他该不会是您的心上人吧?”老板娘见她如此认真,再三辨认后作答,末了还问了句毫无来由的话。
“不是。你等着拿酒钱吧!”胭脂答得干脆,将画卷收妥,放入一只长锦袋,将锦袋斜系在腰身上,执剑,像风一样踏出房门。
老板娘只觉眼前一花,便再也看不到胭脂的身影,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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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金城郊逍遥台
日暖生烟,雪色醉眼,松柏挺立的小树林前,一个身着华丽白狐裘大衣的伟健身影正将手遮挡在眼前,朝对面小山上一块雪色平地望去。他的身边站着个黑脸男子,身着将服,似从军人物。
“没想到逍遥台是这么一块灵气四溢的宝地,一点也不像匪帮的驻扎地。玄素,你瞧瞧,上边儿的雪景多漂亮,再过一个时辰,夕阳光照,一定五彩斑斓。”白裘男子愉悦地道,兴致盎然,仿佛别无他事,只是单纯来赏景。
“依我看,一会儿那上边不会五彩斑斓,只有血色烂漫。”叫玄素的黑脸男子耸耸肩,掏出一方绢巾反复擦试着手中的长刀。
“玄素,我发现你越来越不懂得情趣!”白裘男子轻然一笑,朝身后密林里百来名整装待发的精兵看了看。
“瀚殿下如果要欣赏雪景,好生呆在都城就好。何必跑到这里凑热闹?”玄素连眼也没抬一下,拿话损人。在墨都,谁人不晓二皇子瀚淳生性最喜欢热闹?朝野上下,不论哪里发生点鸡毛蒜皮的事情,他都会插上一脚。通常被他横插一杠子的事,就会由小变大,直到捅破天才能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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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水金城下(4)

“玄素,你就别笑话我了行不行?我跟你到这儿来也就图个耳根清静。你又不是不知道,父皇母妃总在我耳边唠叨来唠叨去,听得我的耳朵都快起茧了。”瀚淳英眉一挑,说话声很是雍雅。唉,谁让父皇母妃太多事呢?他已经再三言明不会娶不喜欢的女子为妃,父皇母妃还是热情不减地试图将那些柔弱至极的名媛佳丽硬塞给他,吓得他只好外出躲避。这不,一时兴起,他就跟着玄素来水金城剿杀匪帮了。
“一会儿瀚殿下可要小心观战,别让血污了你高贵的白裘!”玄素将绢巾收妥,朝锋利的刀刃吹了口气,大功告成。
“玄素,你当我是纸糊的么?”瀚淳斜睨他两眼,不满地道。
“报瀚殿下、玄素将军,对面山脚出现可疑人物,身形极快,像闪电一样!”前往逍遥台近处打探的尖兵就地一伏,禀告道。
难道蛟龙帮得到消息,请了什么绝顶高手来助阵?还是他们又打算和从前一样狡猾地躲起来,等朝廷前来剿杀他们的精兵一走,再次逍遥法外?听得消息,两人对望一眼,达成某种默契。瀚淳道:“你带兵在后,我先行上山看个明白。”
玄素未加阻止,只是笑:“既然瀚殿下手痒,那就先上去会一会高手。我随后就到,随时准备救援。”
“知我者玄素也!不过,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不济。”瀚淳嘿嘿笑起来,忙不停迭地朝对面的逍遥台掠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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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马匹放养在山下,胭脂轻装上山,或纵或跃地奔向山腰。
所谓逍遥台其实只是位于这座小山半腰的一片空地,眼下正积着厚厚一层雪,很平整。空地一侧,往上山位置建有一个由原木构筑的大寨,设有专人放哨把守。
雪地上面有六个脚印儿一路延长至寨子里面。想必是被她吓跑的那三个败类回寨搬救兵所留下。脚印很新,只有去,没有回,看样子应该刚进寨不久。为了省事,胭脂踩在他们的脚印上,正大光明地走向寨子。
隔着老远,由尖木桩和藤条编成的寨门前闪出几个面目可憎、手提大刀的汉子,高声大气地朝她喊话:“站住,你什么人?”
胭脂不予理会,只加快身形,拂雪而过,直至他们面前,也未答一个字,使上巧劲,轻灵的剑鞘已然出手,立时点倒了两个。另两个见她出手奇快,正待叫嚷,偏又被她奇诡的招式击晕了过去,倒在雪地里。如此,胭脂轻松入寨。
这一幕刚好落入随后出现在空地上的瀚淳眼里,大加赞叹:好个武艺超群的女子!看她出手速度,绝不是一般人,当下大感兴趣,灵魅无声地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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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子里四处积雪,主要建筑极为粗陋,没有什么人把守,很是松散。胭脂从门房,一直沿路走向厅堂,居然没有碰到半个人,直到快走向后堂,才听见了粗里粗气的说话声,人数似乎不少。
“笨蛋,叫你去取的酒呢?”有人怒气冲冲地呵斥着。
“帮主,小的带着李三和王五去悦来客栈取酒,撞上一个武功神秘莫测的娘们儿,所以…所以…”是被她吓破胆的陆堂主在说话,状似委屈。
“陆堂主,你居然怕一个娘儿们,还配当咱们蛟龙帮的堂主吗?”有人尖声嘲讽。
“悦来客栈的阮娘暖暖床还可以,你五大三粗的,竟然怕她?该不会是你被她灌了迷魂汤,然后回来敷衍帮主吧?”另一人挖苦道。
“陆堂主真是艳福不浅呀!”
后堂里聚集的人你一言他一语地一阵奚落。
“帮主,我…”
“够了!连取酒这么小的事情你都办不好,还找借口?从现在开始,你给我老老实实守寨门儿去。张大,大风堂就交给你了。”
“帮主…”陆堂主可怜兮兮地叫。
“还不滚出去?”一声暴怒的吼叫。
后堂门开了,陆堂主战战兢兢地跪爬出来,刚一起身,见静立在面前的胭脂,鬼叫着跌回地面:“啊!是你…”
“没错,我上门来讨酒钱!”胭脂无所谓地道。她陌生的声音将后堂内数十个袍带各异的帮众引了出来。
“帮…帮主,就…就是她…”陆堂主一见她,连话也说不连贯,忙站起来往身着兽皮外衣的阴脸中年男子后面躲藏。
“你是何人?竟敢闯到我蛟龙帮来!”阴脸男子问。
胭脂环视一周,最后将目光锁在阴脸男子身上,确定了他的帮主身份,紧接着提剑,直指他面门,道:“你就是蛟龙帮帮主?”
她这举动,立马引得数人上前,紧紧围困她。阴脸帮主心头暗自一惊,面前这女子看起来不过双十年华,口气倒不小,气势的确不是一般人所具有的。“不错,我就是阴常。”
“阁下欠下悦来客栈二十坛酒钱,打算什么时间付?”
“还付酒钱?我们帮主能看得起她的酒是她的福气。”群人中有几个轻浪地道,意思是酒是有去无回了,钱肯定也没有。
“既然不付钱,那就得付出点代价!”胭脂抽剑,寒光绽现,已然左右生花般朝阴常袭了过去。


第三章 水金城下(5)

众人见她所使的剑招又快又狠,个个争先恐后地上前护主。‘蹭蹭蹭’,刀、剑、鞭、钩等形状各异的兵器将胭脂团团围住。
阴常亦是不弱,先是躲过一剑,然后鹰爪似的铁掌朝胭脂的喉颈攻来,掌化作了锁魂爪,变势飞快。不过,胭脂看得真切,长剑微摆,避开其掌,削向阴常肘部关节,迫使其收回已出一半的招势,与此同时,长腿已趁攻守之机踢倒两个膘肥体壮的家伙。
后堂虽大,数十人挤在一起,只有离胭脂最近的一圈人才有位置变换的可能。因此,窝在一间屋子里的蛟龙帮众根本施展不开拳脚。
胭脂看得出,阴常练得一身硬功,拳掌变幻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谁要是让他劈中,要么重伤,要么一命呜呼。与他的饭桶手下相比,他确实厉害不少。通常练硬功的人,拳、掌、腿、脚的出击力量都不可小觑,所以胭脂多以轻灵奇巧的招式应之,剑锋直指他一身上下最弱处——关节。
是以,阴常出招往往只到一半便不得不被迫收回,如若不收,只能落个断手断脚的下场,不出十招,便越来越心惊,虚汗直冒,眼前女子可不是光来收酒钱那么简单。
阴常招式被封的同时,胭脂已然撂倒五六个帮众。
众人惊骇。
就在此时,几个帮众押着一个被五花大绑、衣裳破烂且喋喋不休叫骂着的男子来到了门口,见堂内打斗,“帮——”字还没出口,就连同被绑男子一起傻呆呆地站在了原处,动也不动。瀚淳以手抱胸,好整以睱地站在门口,目不转睛地看着制造堂内纷乱的胭脂。
须臾,堂内打斗亦进入尾声,被胭脂放倒在地的五六个鼠辈的叫唤声戛然而止,因为她手中长剑已然架在了阴常脖子上。场面安静无声,除了突然到场的瀚淳外,所有人都等着她发话。
“姑娘,你收酒钱是假,闯我蛟龙帮是真,我阴常栽在你手里无话可说,只是不知你究竟是何用意?”碍于脖子上的薄刃,阴常说话客气不少。
“很简单,帮我找一个人!”胭脂细腕一转,收剑入鞘,动作优美娴熟。
见她爽快地收了剑,阴常以手指向门口的瀚淳,阴阴沉沉地道:“哼,姑娘似乎并不只是一人前来呀!”
胭脂顺着方向看向门口,见得一动不动的几人,多看了被绑男子一眼,然后看向高冠白裘的瀚淳,心想大雪的天,难不成这长相丰神冶丽的男子也是像她这样的有心人?还是他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他是哪国人?与她一同到此有什么目的?心绪颇多,她脸色一紧,抿嘴道:“他是他,我是我。只要你答应为我找人,我就此作罢。倘若有半个不字,我今天便教你这蛟龙帮变成蛇鼠帮!”
听她如此口气,帮众怯怯地往后齐齐退了一步,阴常脸色更加不大好。
胭脂跨至门口,使力以剑柄分别击向门口一动不动的三个人身上被封的穴道。穴道被解,三个小啰喽吓得赶紧朝自己的帮主身边靠,完全不管那全身被缚的男子。“帮,帮主,他…太…”
“阴常,肯不肯帮我找人?”胭脂冷漠的声音让一直未开口说过话的瀚淳皱了皱眉。可接下来,她的话让瀚淳更加好奇。“我不管阁下究竟是谁,究竟是想干什么,但你最好不要插手我的事,否则…”
“敢问姑娘要找什么人?”阴常衡量再三,开口道。
浅浅的笑在她心底泛开,表面却不作半分显露,胭脂取下身上锦袋,朝阴常反手一抛,然后以右手拔剑,以锋利的剑刃割断乱发掩脸、手脚被缚的男子身上的绳索:“你叫什么名字?”
穴道已解,绳索已断,突然被松开,男子一直低着的头在听到了她的话后猛地一下抬了起来,乱糟糟的头发下是一张长满胡渣的脸,露出一双沉寂、无甚波澜的眼睛。其实他在被押到门口时,就一直在注意她,正在想她是什么人?此番听了问话,他在心底自嘲,自己曾经有名字吗?倏地放浪地笑着撇唇道:“笑话,我凭什么告诉你我的名字?”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站了好半天的瀚淳终于忍不住开口,因为他实在想不明白如此优秀出众的自己竟然被她忽略。她竟然注意一个浑身上下脏乱无比的家伙多过注意自己,简直太没有天理了!堂堂墨绚国二皇子竟比不过一个横看竖看都不正经的无赖。
胭脂依旧不理会瀚淳,因为在她的思想里,她来这里不是为了招惹不相干的人物,而是为了找回七皇子殿下。乱发下的一双眼睛,根本不像是小混混的眼睛,相反,它们让她感觉到另一种极度的深沉与不屑。她在他身上看到一股别人没有的坚韧性格,偏偏这样的性格里揉合了三分颓废与放逐。“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叫么名字?”
突然被一个如此卓著不凡的女子追问,他前所未有地不习惯。他有名字,不过那是许久没有用过的名字,那个名字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他讨厌他的名字,遂以一贯吊儿郞当的口吻反问:“有必要吗?”然后也不道谢,转身即走,招摇极了。残破的衣袖仅有寸余宽还连接在他身上,在风里翻来翻去,露出结实的手臂,微黑的皮肤上豁然是一道扭曲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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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水金城下(6)

“抓住他!”几个手下作势冲过去再次抓人,被阴常阴厉的眼光制止。胭脂的到来已为他造成很大困扰,何况门前还站着个来路不明、高冠束发的翩翩公子?没摸清情况前,他不敢轻易造次,好不容易建立起蛟龙帮,他可不想在阴沟里翻船,唯今之际只有静观其变。
“你站住!”倒是胭脂微喝一声,娇影闪过瀚淳,直取破衣男子。因为她知道她要找的人就在面前,那道疤痕标志着他的过去。他就是七皇子殿下——燕陌,一个被传颂为雾烈国希望的男人。
瀚淳一脸莫名,实在是摸不透她究竟想干嘛?居然在警告他后完全无视他的存在,怎么说他也是个貌美如花的美男子,难道还比不过一个衣衫褴褛、发如杂草且臭哄哄的家伙?此时此刻,从前被人捧得老高的自尊心一下子受到严重打击,他却无法抑制地想要探究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自始至终都没看堂内的乌合之众一眼。
燕陌走得潇洒,一步三晃,嘴里还哼着乱七八糟的小曲儿,十足像是个混混。听到她的喝声后,他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一群精兵。为首的是个黑衣将领,拖着长刀径直朝他而来。
“玄素,你怎么来了?”一直将目光停在胭脂身上,心有不甘的瀚淳嘟哝着道。
“前来助你一臂之力呀!”玄素手中的刀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发出‘哧哧’之声,精明的目光紧紧盯在胭脂身上,心想尖兵所说的绝快身影指的就是她了吧!
胭脂反应灵敏,一个箭步挡在了燕陌面前,以体护之,小声道:“殿下快走!”无论任何时候,她都不能让任何人伤到他,这是她的责任。看样子,白裘男子的确来路不小。
“我的大小姐,你挡着我的路干嘛?我只是个混混。混混,你懂不懂?”被掩在胭脂身后的燕陌并不领情,做着鬼脸从她身侧踏出,也不走廊道,直接赤脚踩进白晃晃的积雪里,将面前众多手持利器的精兵视如无物,撒手而去。
“你必须跟我走!”胭脂有了些许怒意,又不得在此时言明自己的身份,面对如此精良的兵阵以及不知是何来路有否敌意的白裘公子,她只得用强,秀足一蹬,在白雪上划出一道清晰的雪线,银色剑锋已然直达燕脖颈之处,沉声再次道:“你必须跟我走!”
如此,燕陌的步子立即停了下来,僵在原处,露出胆怯害怕的表情,开口闭口便是不着边际的废话:“我的姑奶奶,我听你的。你把剑移开,移开…”说着,他伸出两指头夹着剑尖将剑刃移开脖子。
不觉为他的浪子气皱了皱眉头,胭脂厉声道:“走!”手中剑依然贴着他的头发,死死架在他脖子上。
见她不吃自己那一套,燕陌嘴里唧唧歪歪,被迫前行。
瀚淳不明所以,心想先前她还以剑解了那家伙身上缚绳,怎么只一眨眼功夫,就因他不回话剑刃相向。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呀,何况还是武功如此厉害、喜怒不苟言表的女子?不禁摸摸鼻子,有些同情地道:“姑娘,他与你有仇吗?”
“与你无关。”胭脂声音冷冷,拒人于千里之外,将故意磨蹭的燕陌朝前推了推,又道:“走!”
拖着长刀的玄素也闹不明白,这女子也太诡异了点,居然不将瀚殿下放在眼里,反与个衣着破烂的家伙过不去,当即朝瀚淳看去。
“让她去!”瀚淳抿嘴道,使了个眼色,百余精兵就地让出一条道,任胭脂架着燕陌离去。
“就这样让她走吗?”
“如果你今天想损兵折将,大可以将她请回来。”瀚淳望着胭脂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地道。言下之意,玄素的兵根本不会是她的对手,即使能将她留下,也只不过是两败俱伤。
“殿下就这么轻易让她走?”玄素看向炫金的阳光下,白雪之中的两个铿锵的身影,取笑着道:“殿下似乎对她很有兴趣。”
“你说呢?”瀚淳突然笑得很开心,转身朝后堂内一望,阴常以及一帮不知所措却又功夫不济的蛟龙帮帮众正惊怕地望着他以及百余精卫。“玄素,既然你来了,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一边凉快去!”说完,人已朝外暴闪数丈。
然后,山寨里响起了刀剑之声,精兵与匪帮之众嘶杀成一团,玄素的长刀有了用武之地。
若非得以,她本不想以剑押着燕陌。侍卫营的责任是保护帝王,保护皇族,而不是以剑威胁于他。下了逍遥台,胭脂收剑回鞘,歉意颇浓地道:“情非得已,请殿下谅解。请殿下随我回廊沧二城继位。”
“我说你这个老姑娘,谁是你家捞什子的殿什么下了?啊?”见她收了剑,燕陌转身怪笑着绕她走了半圈,口出不逊。“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