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前男友这种东西,还真是一个相当微妙的存在。
晨晨虽然还没有交过男朋友,不过她觉得吧,既然已经是前男友了,那还是保持一段距离比较好。
于是她拨开了钱楠攸那只还停留在自己脸颊上的手,忍痛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这还是刚才进门的时候,兰心塞给她的。这还没有捂热呢,就要捐献给学校了。
“那什么,前男友啊,这银子还是我自己交好了。”晨晨说着就把银票递到钱楠攸的面前,钱楠攸却迟迟未接。
“晨晨,你我之间还需如此见外吗?”钱楠攸看着眼前的银票,眉头轻蹙。
“要的要的。”晨晨点着头,又把银票往前递了递。钱楠攸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晨晨,我们三个月后就要成亲了,你为何仍是拒我于千里之外?”
陈晨晨:“…”
天空又落下一道惊雷,不过这次晨晨顽强地顶住了。
他、他不是叫前男友吗,怎么还要和我成亲呢?晨晨想了想,兴许这会儿他还不是前男友,但迟早会进化成前男友的,到时候分手,这钱还不是会找她要回来?
于是晨晨攥着银票,走到夫子的桌子前,将银票放了下来。贾夫子的眉梢挑起一个戏谑的弧度,弯腰将晨晨的银票收入怀中,还不忘叮嘱晨晨一句下次别再来迟了。
晨晨在心里呸了一声,你巴不得我天天来迟才对吧。
而钱楠攸那张银票,孤零零地躺在桌子上,是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贾夫子看了钱楠攸一眼,嘴角挂着一抹浅笑,“钱公子,这银票你要是再不拿回去,我可就收下了。”
晨晨不可置信地看了贾夫子一眼,这是为人师表该有的样子吗?太不要脸!
钱楠攸斜睨了一眼桌上的银票,二话不说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坐下。贾夫子勾着嘴角笑了笑,毫不害臊地将钱楠攸的那张银票也收进了怀里。
晨晨无语,那是一百两银票啊,就这样白白送人了!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
贾夫子把银票收好以后,看了一眼还傻站在原地的晨晨,口气慵懒地催促道:“陈晨晨,回你的位置坐好。”
晨晨闻言环顾了一下那八套分列两排的红木桌椅,左边坐的是男生,右边坐的是女生。且不说左边还空着一个位置没人坐,就连右边的四张桌子,也还空着两个位置。
晨晨的脚尖动了动,却不知道哪张是她的桌子。
“晨晨,这里。”坐在第三排的姑娘冲晨晨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的前面坐下。
晨晨顺势打量了那姑娘几眼,脸上的妆容十分精致,就连衣服都穿得非常鲜艳,红红绿绿的一片,就像一朵招蜂引蝶的鲜花。
晨晨走过去坐好,才发现桌子的边缘上,竟然还镶嵌着几颗大小不一的玉石。

在课桌上镶玉石有意思吗?有意思吗!
右肩被人拍了拍,晨晨收拾好心中的咆哮,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的人。
“晨晨,你的脑袋怎么样了?”后排那个鲜花姑娘如是问道。
晨晨眨了眨眼,诚实道:“除了不记得你是谁以外,其余都还好。”
鲜花姑娘噎了噎,“我是桂宓。”
陈晨晨:“…”
知道了眼前的人是闺蜜以后,晨晨对她的态度也热情了起来,“闺蜜你好。”
桂宓抿了抿有些干涩的红唇,看着晨晨道:“晨晨,你是不是还没好?”总觉得今天的晨晨有些怪怪的。
晨晨眨巴眨巴眼睛,对桂宓道:“见到你以前,我挺好的。”
桂宓:“…”
果然还是有些怪怪的。
见桂宓不再说话,晨晨便回过头去,谁知一转身,就见前排的姑娘正捧着脸看着自己,一双桃花眼扑闪扑闪的,“晨晨,你没事了?”
晨晨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就被姑娘打断了,“我知道,你不记得我了,我是花慈。”
晨晨默了,这还真不是一个什么好名字。
晨晨看了一眼花慈一直拖到地上的袖子,有些艰涩地道:“花慈同学,你的袖子拖地了。”
花慈漫不经心地瞥了自己的袖子一眼,对晨晨道:“最近京城又开始流行宽袖了,我当然得走在流行的尖端。”
陈晨晨:“…”
可是你这袖子也太宽了吧,都拖地了啊喂!还特么的是白色的啊喂!
“咳。”贾夫子低声咳嗽了一下,对着底下的众人笑了笑,“好了,现在请大家开始早课吧。”
花慈在贾夫子咳嗽的那一瞬间,就迅猛地转过了头去,两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睁着一双大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贾夫子。
陈晨晨:“…”
这表现真是对得起她的名字。
悦来书院的早课很简单,就是大家自由朗读。不过除了晨晨,也没有人在认真朗读,花慈一直捧着脸看着上方的贾夫子,整个早课连姿势都没换一下;左边的钱楠攸装作在看书,实则一直在偷瞄晨晨;后面的几人晨晨虽然看不到,不过听声音应该睡得挺香甜的。
贾夫子也没有管他们,自顾自地看着书。晨晨想,来这里读书的,果然都是玩票的。
晨晨读着读着,竟是找到了读剧本的感觉来,于是便代入各种角色,将一篇课文读出了不同感情,连贾夫子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直到铛铛的编钟声响起,贾夫子才放下了手里的书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早课结束了,大家先休息一个时辰。”
陈晨晨:“…”
早课上了不到半个时辰,就休息一个时辰?!我们交了学费的好不好!晨晨现在特别想去消协投诉书院。
贾夫子说完就欲离开芙蓉斋,恰巧一个人迎面走了进来。贾夫子看见来人,像偷腥的猫一样笑了起来,“傅公子。”
虽然贾夫子只说了三个字,不过傅兴涵很懂潜规则的从怀里掏出了两张银票,“知道了。”
贾夫子收下傅兴涵的罚银,心满意足地走了。
晨晨惊讶地看着这一幕,怎么刚刚还是一百两,转眼就变成了两百两?难道说人渣要给双倍罚银?
这个规则倒是挺人性化的。
“兴涵,你怎么现在才来?”钱楠攸看着在最后一排坐下的傅兴涵,起身走了过去。
傅兴涵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看上去似乎有些疲惫,“姗姗一直缠着我,再早走一点就不用交双倍罚银了,真倒霉。”
陈晨晨:“…”
她真想送个大槽给负心汉卧!双倍罚银简直太便宜他了,就应该罚到他倾家荡产才对,看他还怎么去找小三!
钱楠攸听傅兴涵这么说,神色也是变了一变,“你和佟小姐真的就结束了吗?”
傅兴涵笑了笑,道:“婚约都取消了,还能怎么样?”
钱楠攸顿了顿,对傅兴涵道:“早上佟小姐来书院告假。”
傅兴涵瞟了一眼自己身旁的空位,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
晨晨皱了皱鼻子,回过身去不再看傅兴涵,倒是傅兴涵看见了晨晨,主动打起了招呼,“陈晨晨,你的病好了?”
晨晨回头过来对傅兴涵翻了个白眼,“是啊,不过你的药还不能停。”
傅兴涵:“…”
他抬头看了钱楠攸一眼,钱楠攸苦笑着对他摇了摇头。
晨晨翻完了白眼觉得身心都舒畅了,便趴在桌上补起觉来,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吃午饭。
悦来书院管饭,而且还是十分豪华的饭。
因为收了高昂的学费,夫子又消极怠工,所以书院在设施设备上是下足了本钱的,就连厨子,那也是从宫里退下来的御厨。
晨晨早在闻到香味的第一时间就睁开了眼睛,跟着大家去了隔壁的杜鹃阁。
杜鹃阁里站了几个长相和身材都堪比模特的丫鬟,手里提着做工精致的四层食盒,正等着晨晨他们。
晨晨被一个丫鬟引到了一个位置上坐下,丫鬟便笑盈盈地将食盒打了开来。
最上面的那层是白乎乎软绵绵的大米饭,第二层是蟹黄豆腐和蜜汁糖藕,第三层是珍笋小椒兔和冬菇烧蹄筋,第四层…是一整只烤乳鸽。
晨晨看着眼前的菜色,嘴角抽了抽。
这特么的是在养猪么?
她好奇地往四周望了望,发现每个人的菜色都是一样的。
隆重地举起筷子,晨晨正准备开工,丫鬟又端着一个汤蛊走了上来。
“陈小姐,今日的汤品是宫廷养生汤。”丫鬟说着便训练有素地将汤蛊揭开,里面的浓汤还在冒着热气。
陈晨晨:“…”
这绝对是在养猪。
含糊地应了两声,晨晨低调地吃起饭来。突然旁边横插|进一个白玉勺子,载着一小勺蟹黄豆腐到了自己碗里。
晨晨微微抬起头,朝左边看了过去。钱楠攸的嘴角微扬,一双眸子柔软似水地注视着自己,“晨晨,你喜欢的蟹黄豆腐。”
晨晨的嘴角动了动,最后吐出两个字,“谢谢。”
钱楠攸脸上的笑容扩大,又勾了一勺蟹黄豆腐到晨晨碗里。晨晨埋下头,扒拉着碗里的白饭。
其实她不喜欢蟹黄豆腐。也许以前的那个陈晨晨喜欢,可是,她不喜欢。
为了不浪费粮食,晨晨愣是把所有的菜都吃完了,连那只烤乳鸽都啃得只剩骨头。从旁边路过的花慈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看着晨晨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头怪物,“晨晨!你竟然吃这么多!那套广袖流仙裙你还怎么穿得下!”
晨晨打了一个小饱嗝,有些费力地站了起来,“广、嗝,广袖流仙裙?”她竟然还有这么高级的宝贝?”
花慈嫌弃地皱了皱眉,退后了一步,“去年我们去京城的时候买的,你忘了?”
晨晨认真地想了想,根据她现在掌握的情报,她去年应该只去过一次京城,还是去偷看皇上祭天的。

原来这就是一起溜去京城的小伙伴啊!
晨晨突然对花慈产生了一股战友情谊。
犹豫实在吃得太饱,晨晨在午饭后进行了一场为时半个时辰的散步。花慈一直陪在她身边,对她暴饮暴食的行为进行了强烈谴。晨晨也是在这个过程中了解到,原来溜去京城不是她的本意,而是花慈逼的。
而花慈非去京城不可的理由,只是因为坊间传说,皇上是盛宁第一美男子。
晨晨觉得,这还真是一个人如其名的世界。
散完步后,贾夫子象征性地来芙蓉斋讲了一课,书院便早早地下了课。
晨晨和桂宓一起往芙蓉斋的外头走,钱楠攸几步追上她们,对晨晨道:“晨晨,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如我们去游湖吧。”
晨晨眨了眨眼睛,道:“我晕船。”
钱楠攸:“…”
桂宓看了一眼一脸失望的钱楠攸,对他笑笑道:“既然钱公子这么有兴致,不如我陪你去游湖吧。”
钱楠攸沉默地看了桂宓一眼,便抬脚走出了芙蓉斋。
晨晨不知道最后钱楠攸和桂宓去游湖了没有,因为她一出书院的门,就被兰心和车夫接走了。因着有些事情想跟兰心打听,晨晨特意让兰心跟她一起乘坐法拉利。起初兰心死活不肯答应,后来在晨晨以陪她走路回家的要挟下,终于屈服了。
兰心忐忑不安地坐在晨晨身旁,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有什么事想跟兰心说吗?”
不愧是蕙质兰心啊。晨晨点点头,道:“兰心,我跟钱公子的婚事是怎么回事?”
见晨晨只是问这个,兰心松了一口气,“是老爷和钱老爷一起定下的啊。”
果然是包办婚姻!
晨晨皱着眉头不说话,许是看出了晨晨的情绪低落,兰心主动宽慰道:“小姐,钱家是江南首富,小姐嫁过去以后,钱家一定不会亏待小姐的。”
这话引起了晨晨的兴趣,“江南首富?他们家是做什么的呀?”
兰心道:“卖茶叶蛋的啊。”

卖茶叶蛋的啊…叶蛋的啊…的啊!
晨晨,卒。 
作者有话要说:特别鸣谢 嬴似 小天使又扔了一颗地雷~么么哒~(づ ̄3 ̄)づ╭?~
本文最抽疯的内容应该都集中在前三章了○| ̄|_
如果你挺下来了,那么恭喜你!你将攻无不克!:)

突如一夜回到解放前

茶叶蛋作为新一代炫富神器,其江湖地位是原子弹都不可比拟的。
正所谓——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一颗茶叶蛋。
茶蛋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公子,你的茶叶蛋!不,是你的茶叶蛋。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其实还挺带感的。
晨晨猛地甩了甩头,将满脑子的茶叶蛋甩了出去。
她决定换个话题。
“对了,那个贾夫子上课一直在摸鱼,我可以去找院长告状吗?”罚了她一百两银子,决不能就这样算了。
兰心小声的啊了一声,对晨晨道:“贾夫子是我们这里很有名的夫子,很多人挤破头想进书院,都是为了看他呢。”
晨晨的眉毛抽了抽,眼里满是怀疑,“他有这么优秀吗?”
兰心理所当然地道:“他长得好看啊!”
陈晨晨:“…”
肤浅,真是太肤浅了!晨晨痛心疾首,“当夫子的首要条件,难道不该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吗?”
兰心道:“贾夫子也是中过状元的。”
陈晨晨:“…”
难道说这里的状元就像现在的大学生一样泛滥吗?
没有发现晨晨瞬息万变的脸色,兰心还在继续吹捧着贾夫子,“不仅花家的大小姐倾心于他,就连承亲王府的郡主也对贾夫子情有独钟,三番两次想进书院读书呢。”
陈晨晨:“…”
花慈就算了,这样才符合她的人物设定,可是承亲王府的郡主…这么眼瞎是为哪般?
“那郡主怎么不来呢?”堂堂的郡主想进悦来书院,应该就是分分钟的事情吧?
兰心道:“一来是因为承亲王不同意,虽说能进悦来书院的都是非富即贵之人,但郡主堂而皇之的来书院读书,承亲王仍是觉得有失身份;二来,这悦来书院只招收八个学生,因为老板觉得这个数字吉利。”
陈晨晨:“…”
那他怎么不叫发发书院呢?广告词就叫,只要888,英俊夫子带回家。

晨晨给自己的脑洞跪了。不过既然说起了悦来集团的老板,晨晨忍不住想再深入地扒一扒,“这悦来书院的老板是个什么人?”
兰心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这悦来书院的老板很神秘,见过他的人很少,大家都只知道他姓尹,称呼他为尹老板。哦对了,说起这个尹老板,还有一段风流韵事呢。”
晨晨顿时来了兴致,“哦?说来听听。”
“早些年,在江南一带有一户姓金的大户人家,家底比如今的钱家还要殷实。金老板的妻子方氏,是江南有名的大美人,只可惜金老板命短,和方氏成亲没几年就过世了。方氏没有子女,金老板把全部家产都留给了她。”兰心说到这里顿了顿,才继续道,“那方氏年轻漂亮,又继承了这么一大笔财产,很快便有她不守妇道的流言传出,而她的那个姘头,就是如今的尹老板。”
晨晨惊讶地张了张嘴,没想到这么牛逼哄哄的悦来集团大老板,竟然是靠寡妇发家致富的。
“后来呢?”
“后来,尹老板开了第一家悦来客栈,接着便有了第二家、第三家,现在,是连书院都开起来了。”
“那…那个方氏怎么样了?”
兰心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不知道,金家原先的宅子早就荒废了。只是听说,尹老板并没有妻室。”
人渣啊!妥妥的人渣!骗财骗色完了以后,连个名分也不给别人!难怪会雇贾夫子这种人来教书!
晨晨还在心里数落着尹老板,马车已经在陈府的大门口停了下来。被兰心搀扶着下了车,晨晨就直接回房休息了。期间陈夫人又来探望了她一次,见她没有大碍,才放心地离去。
中午的暴饮暴食导致晨晨现在还撑着,于是晚饭只草草地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太阳下山以后,晨晨在蕙质兰心蕙心兰质的陪同下,遛了几圈院子,便早早地睡下了。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她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不知道明天醒来以后,自己是不是又回到片场了?
对了,她现在还不知道她们家是做什么的呢。
陈家是卖古字画的,当然,时下有名的画家和书法家的作品,他们也卖。陈老爷就好这一口,他每天晚上都会打开自己书房背后的那扇暗门,进到收藏字画的密室里。
从锦套里抽出卷好的字画,陈老爷今晚准备欣赏的三幅画皆是出自喵个咪之手。
靠在太师椅上,陈老爷喝了一口酒壶中的花雕,满足地眯了眯眼。
喵个咪是近年来盛宁出的最有名的一位画家,他的那副《月下美人》已经炒得比范大贤的一些真迹还贵了。
陈老爷看着画上那在月光下盛开的昙花,眼里闪过一抹赞赏。喵个咪不愧是被誉为百年来唯一一个有望超越范大贤的人,画得确实不错。只可惜明天就要卖给涂老爷那个附庸风雅的人了,真是可惜了。
陈老爷看得入了迷,就连手边的烛台被自己不经意打翻了也没有察觉。烛台点燃了桌上的锦套,刺鼻的焦臭味终于让陈老爷不适地吸了吸鼻子,“什么味道?”
陈老爷扭头,四处看了看。察觉到桌上的锦套燃烧起来以后,当下大惊,“水,水!”
陈老爷急得团团转,无奈密室的房门紧闭,外面的人根本听不到里面的动静,更…找不到密室的门在哪里。
急得满头大汗的陈老爷放下手里的那副《月下美人》,顺手将酒壶里的花雕朝燃着的锦套上浇了过去。“轰”的一声,火苗一下子窜得老高,只顷刻之间,那副陈老爷刚刚放下的《月下美人》,已然有一大半变成了灰烬。
“啊——!我的《月下美人》!”陈老爷捧脸尖叫,这个、这个明天还要卖给涂老爷的啊!
陈老爷心痛不已,然而屋里尽是易燃的物品,火势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火舌很快便绕上了陈老爷放字画的柜子。陈老爷再顾不得其他,飞奔出密室叫来了下人灭火。
整个陈府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了。晨晨的眼皮动了动,睡眼惺忪地睁开了眼睛,“兰心,怎么了?”
守夜的兰心立刻走到了晨晨床边,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苍白,“小姐,听说是老爷的书房着火了。”
“什么?!”晨晨蹭地从床上弹了起来,“着火了?那我们快点去帮忙灭火啊!”
晨晨说着就胡乱地套上鞋子,随手披了件外套就往外冲,兰心是拦都拦不住。
火急火燎地赶到书房,火势已经基本得到了控制,陈老爷和陈夫人都在院子里。陈夫人捂着嘴站在一旁,陈老爷则是面如死灰地看着地上一堆焦黑的东西,那模样…比对着祖先的排位还沉重。
“爹,你没事吧?”晨晨走到陈老爷面前,担忧地问道。
陈夫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陈老爷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却是没有答话。
晨晨蹲下身,看着地上堆成小山似的灰,对陈老爷问道:“爹,这是什么啊?”
陈老爷缓缓回过头来,眼里还包着热泪,“这、这是我们的家产。”
陈晨晨:“…”
该不会是…银票全都烧了吧?
这个想法实在是太恐怖,晨晨赶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哒哒哒”的急促奔跑声,是有下人又从屋里抢救出了几幅字画,“老爷,就剩这几幅了。”
晨晨闻声回过头去,看着家丁手里抱着的几幅画,好像有些明白地上的灰烬是什么了。
原来是这些画的…骨灰。
“爹,画烧了就烧了吧,人没事就好。”晨晨的手搭在陈老爷的肩上,轻声安慰道。
不过陈老爷就没这么想得开了,“这是我们陈家的全部家当啊!我把所有的钱都砸在这些字画上了,如今、如今一把火就…”
陈老爷已经哽咽地说不下去了。
晨晨这个时候也总算顿悟了,敢情这些画不是陈老爷的私人收藏,而是…他们的家当?!
欧——漏!!!!!
晨晨简直想捧着脸尖叫,她才穿来一天啊!一天啊!才当了一天的有钱人啊!一天啊!上天这么快,就要把她打回原形了吗!
不带这么逗人玩的啊!
陈老爷对着地上的一堆焦黑,哭得泣不成声,“我的《月下美人》啊,明天我拿什么卖给涂老爷哟…”
晨晨悲催地吸了吸鼻子,“只能不卖了。”
“可是、可是我连银子都收了啊!”
晨晨的嘴角抽了抽,“那、那我们把银子退给他。”
“银、银子我已经买了喵个咪的另一幅名画《晨光》了啊!”本来想把这幅《晨光》送给晨晨做生辰礼物的,可是现在…满眼泪。
晨晨噎了噎,“那、那副《晨光》呢?”
陈老爷指了指地上的另一堆灰。

凄清的月光下,陈老爷和晨晨蹲在院子里,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作者有话要说:特别鸣谢 土豪小天使【嬴似】又扔了一颗地雷!作者简直受宠若惊!
土豪2号小天使【紫衣殇】扔了两颗地雷!旧文的地雷在这里一起感谢了o(* ̄▽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