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讽刺。
谢栈是周姨从小带大的,谢栈当初有多恨,她最清楚,这五年来,周姨一直在金都打理这套别墅,她知道,谢栈是不会回杏林镇的,不想去看到这个女人。
周沫烧得糊涂了,伸手抓了周姨冰凉的手,只感到一阵舒服,周姨给她量了体温,一看温度计。
39.0°C
周姨顿了下,已经是高烧了,她给周沫拉好被子,转身下楼,准备去找林司机过来,把人送去医院。
下到二楼,谢栈手里搭着西装外套,单手正在打领带,看到周姨,顿了下。
周姨说:“烧得有点厉害,可能得去医院。”
谢栈打领带的手一顿,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你要找林叔吗?”
“对。”
“他今天出门了,我自己开车。”
说完,他将外套穿上,领带打到一半,转而上了三楼,周姨反应过来,跟上他,说:“那你送她去?”
谢栈冷笑一声,“不然放她在这里烧死?”
语气不情不愿,但长腿一迈,三两下上了四楼,周姨赶在他前面,推开了周沫的房间门。
房间里温度高得吓人,扑面而来像是在蒸笼里,地面上还摊着打湿的行李箱,一眼扫去,那些隐约的衣服鲜艳而俗气,谢栈扫一眼就不再看了,来到床边,周姨弯腰把人从床上扶起来。
因为出汗湿透了,薄睡衣贴在身上,这会胸部弧度比昨晚更为明显。
周姨看谢栈的目光落在这里,周姨愣了下,从旁边抓了大毛巾,将她包住。
谢栈这才屈尊降贵地弯腰,将人抱起来,周姨跟在身侧解释,“衣服要九点再送来,要不给她穿上内衣?”
说完,周姨老脸有些红。
她刚刚给周沫看的时候,也没太在意,现在谢栈进来了,才发现不妥。
毕竟,他是一个成熟男人。
“没时间了。”谢栈大步下楼,怀中的女人衣服很薄,手臂贴着他的胸膛,滚烫,像火炉一样,脸色也很红,全是红晕,她往他怀中蹭了蹭,脸颊贴了他胸口一下。
谢栈身子僵了僵,脚步加快,来到停车位。
周姨将悍马的车门打开,随后自己先坐上去,谢栈弯腰,将周沫抱进去,周姨帮忙扶着,谢栈退出来,将门砰地关上。
周沫神智有些不清了,被抱着,送上车,倒下,躺着,她都只感觉头更晕,更重,甚至在后座里,卷缩起自己的身子,悍马缓缓启动,调转车头,往外开去。
车子平稳地开着,谢栈领带没打成,垂在领口两边,男人单手打在门上,一路开着,侧脸冷硬。
到了医院,谢栈下车,再次把周沫从车里抱下来,抱下来时,周沫迷迷糊糊地,温和地,说:“离婚挺好....”
谢栈的动作一顿,眯着眼看着怀中的女人。
周姨也听到了,她看一眼谢栈,谢栈无声冷笑一声,眉心略是不耐烦,将毛巾往她脖子上塞了塞,抱进了医院。
一大早,排队挂号的人很多,看到谢栈这么英俊的男人抱着一女人进来,那些个护士女病号,看着脸都红了,周姨打电话联系了熟悉的医生,直接把周沫送上楼。
谢栈把人放下,吩咐周姨看着,就准备走。
结果刚起来,领带就被周沫给抓住,周沫烧糊涂了,迷迷糊糊地说:“我是..想跟你离婚的。”
谢栈:“......”
一秒后,他弯腰,凑近在周沫耳边,冷笑一声:“你继续装。”
说完,将领带从她指尖狠狠扯了出来,随后站起来,转身离开。
周姨送他走了一会,回来,神色复杂地看着床上的周沫,医生也进来给周沫检查,给她打针。
并对周姨说:“晚一点都烧成傻子了。”
周姨笑笑,急忙感谢医生。
周沫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还有白色的墙壁,都让她一时没有真实感,直到周姨拎着一个CUCCI的袋子进来,周沫才呼一口气,还在书本里啊。
周姨看她:“醒了?”
周沫嗯了一声,身子往上撑了下,周姨上前稍微扶她一下,随后拿过一旁的保温壶,说:“喝点粥,这吊瓶吊完了,就回去。”
“谢谢周姨。”周沫回道,她接过粥,低头一口一口地喝着,喉咙干着,加上发烧出汗,喝到热粥的感觉极其舒服,喉咙里一阵爽滑,入了胃也很舒服,不一会,她就喝出了额头的汗。
周姨在一旁看着,见她喝完了,拿走保温壶跟勺子,进了洗手间,去洗干净。
紧接着,又坐了一会,天色渐暗,吊瓶才完全吊完,周沫精神也好多了,至少手脚不虚了,护士进来取下吊瓶,说:“这两天还是要注意身体,别吹到风,另外,吃清淡点。”
周沫点点头,冲护士笑了下,“谢谢。”
活过来的感觉是挺好的,不过如果发烧能带她回原来的世界也不错,周沫心里默默地想着。
她打个哈欠,周姨拿了那个袋子给她,说道:“去把衣服换了。”
周沫说了声谢谢,拿着袋子进了洗手间,穿上内衣,穿上内裤,穿上裤子跟衬衫后,周沫才有了安全感,她凑近镜子前,拨弄了下头发,这齐刘海丑到爆了....
她顺势把头发扎起来。
才出了洗手间,周姨收拾好周沫的东西,看她一眼,略微愣了下。
心想,果然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周沫把袖子挽起来,再次跟周姨说了声谢谢,虽然看得出这周姨并不喜欢她,可是周姨她该做的都做了,也没有苛待过她,周沫跟在周姨身后,出了病房,刚走出去,手臂就被人狠狠地一撞。
周沫撞得碰了下墙壁,而那撞她的人是个长得很高挑的女人,穿着高跟鞋,蕾丝边的银色裙子,戴着墨镜跟口罩,她勾了下墨镜,往周沫这里看来,说了句Sorry。
她旁边还有两个戴着口罩的女生,有些警惕地看周沫一眼。
其中一拉了拉口罩,说:“莲西姐,赶紧走了,等会媒体来了。”
周沫:“.......”这么巧,这就碰见女主了?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来啦。
第4章
杜莲西再次把墨镜戴上,道完歉了,就把目光挪开,低了低头,应了那女生的话,转身匆匆走了,那两个女生离开之前,都看周沫一眼,眼眸均带着些许的高高在上,不屑,仿佛周沫是碰瓷的似的。
周沫拍了拍手臂,眯了眯眼,她撒了一把刘海,刘海是有点丑,因为太长了,把她的眼睛都快遮住了,周姨的目光也从刚刚那光芒四射的杜莲西身上挪回来,再回头看周沫。
那确实是一个天一个地,周姨没有多话,扶了下周沫,低声问道:“没事吧?”
“没事。”周沫摇头,周姨说,“那走吧,司机在外面等着。”
“好的。”周沫点头,跟上周姨的脚步,下楼,外面停着黑色轿车,是昨天过去接周沫的那辆,林叔仍是沉默寡言,见她们来了,就开了锁,周姨跟周沫一块上了后座。
周沫病后,身子还有些虚弱,依靠在椅背上。
周姨探头,跟林叔浅浅聊两句,车子启动,进入黑夜里,金都这个城市是一线城市,发展迅猛。
几乎没有荒废的空余的地方,高楼大厦层层迭起,但周沫在这里找不到一丝熟悉感。
因为这个城市,是架空的城市。
一草一木,都从作者的笔尖里写出来的。
周沫想,她要在这个城市里立足,恐怕没那么容易呀。
很快,车子回到别墅,昨天是在夜晚暴雨下到的别墅,完全没有看清这个别墅的样貌,如今一看,谢家真是财大气粗。
独栋,欧式,别墅区。
入门时,还跟军车擦肩而过,这里住的估计全是天潢贵胄。
车子来到门口,屋里亮着灯,周沫跟在周姨的身后下车,走上台阶,进门,一进门就碰上谢栈,他手里拿着一本书,穿着衬衫跟黑色长裤,往这里轻轻瞥来,看到周沫穿着一身CUCCI,头发却长到眼睛,他眼眸落她腰上扫一眼,就挪开了。
轻飘飘的,跟冷箭似的。
周沫的腰因为这套衣服,掐得很细,细得一手可握,但是顺着往上看,那遮住眼睛的刘海,毁了一切。
周姨放下装着衣服的袋子,问谢栈:“吃了吗?”
谢栈往沙发上坐下去,长腿交叠,轻轻翻开书,嗓音低沉:“吃了,不用管我。”
“那我熬点甜汤喝吧。”周姨说完,就挽起袖子,往厨房去。
身后传出车子的声音,林叔把车开走了,客厅就剩下周沫跟谢栈,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谢栈没有要搭理周沫的意思,周沫被额头的刘海遮得有些烦躁,她走过去,拿起沙发上放置的袋子,起身上楼,也没要搭理谢栈的意思。
她从他身侧而过,上了台阶,脚步很轻,但还是有点声音。
谢栈翻着书本的手微微一顿,停顿了两三秒,他拧眉,侧头看一眼楼梯,楼梯上,周沫拎着袋子已经进了拐角处了。
谢栈回过头,靠在椅背上,手搭在扶手上,指尖一点一点地点着下巴。
眼眸深深。
周姨一边打鸡蛋一边走出来,往楼梯上看一眼,后看谢栈,迟疑了下,道:“周沫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之前老爷说她想过来陪你.....”
但是周沫来了以后,这不冷不热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来陪谢栈的,周姨说完,看着谢栈。
谢栈指尖推了下看的书本,冷哼一声:“欲擒故纵。”
周姨:“看那倒也不像啊。”
谢栈没吭声,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长腿交叠,一副不想谈她的样子。
周姨便没有再吭声,转而回到厨房里,她们是谢家签了三代的保姆阿姨,她伺候过谢家老爷子,后期因为谢栈父母出国扩展事业,留下谢栈,谢老爷子就让她带谢栈。
因为她带着谢栈,周沫对谢栈的感情她才更清楚,疯狂,固执,偏执,也许是从小就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之下,年纪小小就把感情寄托在谢栈的身上,认定谢栈就是她的。
甚至没有考虑过谢栈爱不爱她,而谢栈五年前,准备出国那会,周沫丝毫没有跟谢栈沟通过,直接找上谢老爷子,谈起要履行婚姻的事情,周姨就在谢家,在谢栈的身边。
亲眼看到谢栈被谢老爷子用棍子,压着头,逼他结婚。
这个骄傲的谢家少爷,差点掀翻整个杏林镇。
他带着的恨意,周姨最清楚了。
水声哗啦啦的,周姨洗着手,心疼着谢栈。
……
周沫回到四楼,四楼十分安静,跟二楼三楼的稍许温馨相比,四楼太过冷清,不过客厅安装了饮水机,还是新的,周沫拿了塑料杯子,接了一杯热水,进了房间,屋里很乱。
昨晚兵荒马乱地住进来,直接就病倒了,泛着霉味的行李箱,还有一室的湿润。
过不了多久,估计连墙壁都要发霉了。
周沫喝口热水,打开换下的袋子,里面是周姨给的内裤还有睡衣,她先给洗了,然后洗衣机弄干,晾好,弄好后,她才回房间,去看那一个行李箱,行李箱里的衣服,花花绿绿,泡过水后,看起来更黏糊的样子。
周沫蹲着看了一会,说实在的,这行李箱里的衣服不能要了,就是洗好弄好出来,估计会有味道,就算没有味道,她也不会要的。
她喜欢比较素一点的衣服,这些都太花了,但是这一箱子东西还蛮多的,丢掉得费劲,最重要重新买得花钱,刚这么想着,周沫脑海里就出现了原主的记忆,她起身,来到床边,拿起昨晚忘记充电的手机,打开,进入支付宝。
很神奇,这本书里的支付软件,跟她原来的世界一样。
支付宝里,有一万八千块。
是原主出门前,她母亲给她的,这钱实在是很少,但是足够稍微收拾一下自己了,不买太好的衣服,普通的,然后稍微修缮一下头发,买点护肤品,应该可以,紧接着面临的,那就是工作的问题。
除了当演员,周沫没有别的技能。
而也只有这项技能,才能让她在这个世界,好好地活下去,目前,这个严峻的问题就摆在眼前。
离婚可以离婚,但是首先她得站起来,能稳定,谈离婚的话才不会那么狼狈。
周沫蹲了一会,想了很多,随后她起身,将行李箱合上,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想要为了省钱将就着把这些衣服稍微整理一下看看能不能捡来穿,但是,她最后还是狠心地撇开这个念头,把行李箱推到一旁,周沫开始收拾自己,先洗澡,洗完澡出来,门正好响了。
周沫因为没有多余的睡衣,就裹着浴巾,门外,周姨嗓音轻响:“周沫在吗?”
周沫拉了拉浴巾,将门拉开,她礼貌地一笑:“周姨晚上好。”
“好。”周姨应了声,随后把手里的十几个袋子递给周沫,说:“这些是今天送到家里的衣服,因为在医院里,就没拿给你。”
周沫眼睛一亮,她接过来,笑着道:“谢谢周姨,辛苦了。”
“不辛苦,里面还有睡衣跟贴身衣物,你看看合不合你的尺寸,不合明天让人换。”周姨面无表情,对于周沫的礼貌也是不冷不热,公事公办,周沫心思都在衣服上,也不在乎周姨什么表情。
“那你休息。”
“好的,谢谢周姨。”
周沫继续礼貌,并站在门口目送周姨,看到她下楼了,周沫回身,关上门,翻着这十几个袋子。
全是牌子。
神奇的是这本书里的牌子跟她原来的世界几乎一样。
周沫松一口气,她本打算把今天穿的这套衣服洗了以后明天接着穿呢,然后再上网上淘些物美价廉的衣服,现在全解决了,周沫伸个懒腰,找了睡衣穿,又把贴身衣物稍微热烫一下,她趴在床上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墙角的行李箱熬过一天两夜,发出了难闻的味道,周沫起身,从昨天送来的衣服中选了一条黑色的短裤,白色的上衣,又把头发扎起来,随后提着行李箱,出门。
不过灌了水的行李箱很重,周沫走得有点吃力,从三楼拐到二楼时,手一个打滑,行李箱蹬蹬蹬地直往下滚,在地上滑出了一条湿润的道,周沫惊了下,加快脚步。
紧接着,行李箱就直接撞在了从一楼上来的男人的脚边。
谢栈穿着黑色的运动服,额头汗水顺着太阳穴滚落,来到线条清晰的下巴处,他冷冷地看着周沫。
周沫脚步一顿,低头看了又看,看看行李箱有没有砸在他脚上。
周沫看行李箱,谢栈看她,眼眸冷冷地落在她的衣服上,周沫在腰间还打了一个结,露出了白皙的肚脐,而黑色裤子,显得腿又白又细,周沫抬头,对他说:“不好意思。”
谢栈视线往上,落她的脸上,脚轻轻地一抬,行李箱就推到墙壁那里。
他嗓音低沉:“要回去?”
周沫:“没有啊。”
谢栈冷笑一声,“是的,你怎么舍得回去。”
周沫:“......”舍得的。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第5章
周沫听谢栈的这一声冷笑,心里很想对他说,这具身体的芯已经换一个了。这时,楼下传来周姨的声音,她正仰头往上,问道:“周沫醒了?”
周沫反应过来,手撑在栏杆上,探头,跟楼下周姨目光直接对上,周姨神情很淡,眼神有些许的复杂,“醒了就下来,有事儿找你。”
周沫有点儿稀奇,这周姨还有事儿找她?不过正好也缓解了此时有点尴尬的气氛,她扫了眼冷着眼的谢栈,下两个台阶,来到墙边,弯腰提起那灌水的行李箱。箱子真的很重,周沫提起来不到两秒差点又砸了回去。
而旁边这个长相冷峻的男人却挑着眉看着。
周沫呼了一口气,一只手用力地提了起来,另外一只手撑在栏杆上,借点儿力。刚走两步,轮子似乎有点问题,哗啦一声,箱子往谢栈哪儿倒去,周沫哎了一声,想着拖住箱子。
结果直接踩在箱子上。
谢栈脸色变了的一瞬间,周沫扑进了他的怀里,男人身上带着沐浴跟晨露的味道扑面而来,周沫抬起头正想说话,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就把她的下巴抬起来,谢栈沉着脸,低头逼近她,冷着嗓音:“花招挺多?”
周沫:“......”
太冤枉了。
下一秒,行李箱骨碌碌地滚下了楼梯。周沫后背撞上墙壁,人被谢栈推了开来。
谢栈转身进了房间。
楼梯拐角安静了几秒,周沫才摸摸鼻子走下楼,走了没几步,唇上后知后觉地有点儿触感,她伸手摸了下,方才好像亲到了什么地方....
一楼。
周姨站在楼梯口,沉默地等着她,地上的行李箱歪曲着。周姨看她下来,转身往回走,来到客厅,拿起桌子上的电话看了周沫一眼,周沫弯腰将行李箱抬起来推好后,对上周姨的眼神,有些迟疑地问道:“我的电话?”
周姨平静无波地点头:“是,快过来,有一会儿了。”
她放下话筒。
会是谁来电?周沫脑海里闪过几个人名,这本书里的许多配角于她来说都还是很陌生。
电话接起来,那头一个苍老和蔼的嗓音便传了过来:“沫沫?”
听到这声音,周沫愣了两秒,随即,属于原主的情感蔓延开来,将周沫包裹得暖暖的。
这是周沫来到这本书里,第一次感觉身体的舒畅。人的感情是会共享的,周沫下意识地喊了一声:“爷爷。”
没错。
来电的这个人,是谢栈的爷爷,那个戎马一生,却对她一直很爱护,一直护着她到死的谢爷爷。
在书里,爷爷的去世才换来了谢栈跟杜莲西的春天,可见这位年过半百的爷爷是有多么疼爱原主这个出身卑微的女孩。
“到了金都怎么没回个电话给我?”谢老爷子带着一丝责备反问,周沫坐到沙发上,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周姨,周姨看周沫一眼,转身回了厨房,此时还早,等过一会儿正是吃早餐的时候。
周沫笑着回了老爷子:“我今天本来就想着要给你回电话的。”
善意的谎言偶尔撒撒也是可以的,如果不是老爷子来这通电话,周沫估计不会想到。
好在她是一个优秀的演员,语气有点撒娇。谢老爷子在那头有点惊讶,周沫原先从来不会这种语气说话的,周沫的性格一直都有点小自卑,有点抑郁,大多数时候都是很安静的,只有听到谢栈的消息,这个女孩眼神才会发出些许的光亮。
谢老爷子笑着说:“那如果不给我打,是不是该罚?”
周沫立即也笑着回答:“罚,随爷爷怎么罚都行。”
这也是周沫原先不会的,谢老爷子眉头一舒,果然,沫沫只有在谢栈这孩子身边才会多了些许的活泼。谢老爷子想,让沫沫去找谢栈是对的,谢老爷子又是慈爱一笑。
问周沫:“去金都习惯吗?谢栈有去接你吗?房间之前我让周嫂安排了,住几楼啊?”
除去周沫被淋了一身雨水,当晚发烧这点儿事情,其余的谢老爷子都从林叔那儿知道了。此时多问周沫一句,也是想跟周沫聊聊天,顺便想听听周沫此时的一些心情。
谢老爷子也预感了周沫有可能会委屈,但是周沫却笑着指尖卷着电话线,回答道:“习惯呢,嗯,谢栈有来接我,这边雨水好多哦,我住四楼,风景不错,隔壁还有一个健身房哦。”
受一点原主的影响,周沫把这位老爷子当成了最亲的人,加上她的演技,坐在沙发上她就撒起娇来。
白皙的长腿下意识地盘在沙发上,周沫一只手撑在扶手上,笑容灿烂,眉眼舒开。
原先那点儿阴郁一散去,周沫身上带了点儿女孩的娇气。
谢栈挽着衬衫袖子从楼梯上下来,一眼扫过去就看到那女人娇得唇角翘了起来,正低低地喊爷爷....
他动作微顿,眼眸微冷。
周沫一抬眼看到谢栈下来,也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懒懒地,漫不经心地,看到他笑容也收敛了几分。
那种本来笑着,看到他就把笑容给收起来的姿态,太过明显,以至于谢栈眼眸下意识地眯了起来。
一秒后,他转身去了餐厅。
身后。
周沫嘀咕着说金都好大,还没出去逛....的娇嗓音源源不断传入了谢栈的耳朵里。
周姨端了粥跟包子出来,就看谢栈冷着脸坐下,他拿起一旁的报纸,长腿交叠,狭长的眼眸低垂着看着。
周姨迟疑了声,说道:“老爷子来电。”
谢栈低沉着嗯了一声。
周姨:“从上个星期,你...就没给老爷子电话,这周...”
报纸合上,带着一点点的声碎。周姨闭了嘴,她知道,谢栈至今心里还是恨的,但是他不能对老爷子怎么样,长久以来的军家生活令他养成了就算再骄傲,再任性,再嚣张,到了家里都是要听长辈的话。他是跟在谢老爷子身边长大的,教导他的也是谢老爷子。
既然当初没有反抗成功,如今也不会再把反抗带出来。但是收敛反抗,换来的就是漠然。
而罪魁祸首周沫,就活该接下来要承受的。
身后。
周沫挂了电话。
周姨抬头看了眼,喊道:“周小姐,过来吃早餐。”
周沫收起脸上的娇气,应了一声,放下电话。起身往餐厅走去,拉开椅子坐下时,周沫还在想。
谢老爷子这么疼爱周沫,如果周沫提离婚,谢老爷子应该不会不同意的...
想到这里,周沫感觉更有希望了。
一碗粥放在了她的面前,是红枣淮山粥。周沫下意识地抬眼对周姨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