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徒眼眸里的厌气消散了许多,他低着头,再靠近她一点,戴圣慌乱地推住他往前的肩膀,仅听他低沉地问道,“当初你到底去哪里了?”
她到底去哪了,告诉他,她去自杀了么,一个可怜的胖子的自杀。
“我说了,我只是转学而已,你放开我…”
话音刚落,门板被人猛烈地撞击,伴着陈元的声音,戴圣身子一颤,她死死地咬紧嘴唇,颤着声音道,“袁徒,我跟你只是同学,十年了它能洗去所有的记忆,包括那些不成熟的感情,对不起,当初都是我不好。”
她的道歉真心实意,包括她嘴里的不成熟的感情,让袁徒身子狠狠一震,随着外头敲门的声音愈发猛烈,袁徒的心口被人无形地掐住似,许久许久他低头揪住她的嘴唇,结结实实地吻住她。
末了,他说,“你跟他,结不成婚的。”
戴圣惊恐地看着他。
袁徒放开她,修长的身子朝门口走去,拉开门,对上屋外的一群人,唇边冷冷勾起嘲讽的笑容,凤眼深深地扫着陈元,半响后,在大家惊讶的眼神中,离开了红尘,路过的地上飘着咖啡的香味。
“戴圣。”陈元反应过来,死死地看了眼已经离开的男人,随后急忙走进换衣室,“他刚刚…”眼神专注地看着戴圣。
戴圣拍拍衣服站起来,搂住陈元的腰,“没什么他就是有点误会,把我认错人了,认成了另外一个同学。”
这搓脚的回答,陈元当然不相信,可是他也不想把戴圣逼急了,好在婚期将近,估计袁徒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他搂紧戴圣,“如果有任何问题,记得一定要找我,我替你解决。”
“好。”
经过刚刚的小插曲,未完成的拍摄继续,所有人进入了状态,很快也就把所有的服装拍完,等忙完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六点多的时候匆匆吃了点快餐又继续拍照,明天还得出外景,所有人全瘫成一块。
陈元说大家辛苦了,想请相馆的人一起去吃饭,但由于第二天还要早起,出外景,就婉拒了陈元的好意。
“脸部都笑抽筋了。”于惠搓着干干的脸,脸部的妆一卸显得格外苍白。
“我们送你回去吧。”戴圣偎在陈元怀里,她整个人都快要散架了,她换的衣服最多也最累赘,走一步要拎一步,像这种累死人不偿命的活,还是经历一次就好。
“今晚不想回家,跟你回去睡觉,明天还有外景,我懒得自己搭地铁。”于惠拎着包包跟在戴圣左侧。
“也好。”戴圣说道。
在一旁的陈元敛了下眉头,揽紧戴圣的腰,本来他今晚有话要问戴圣的,看她一脸倦容,于惠又要去戴圣家,心下也就作罢。
车子稳稳地上路,期间林素打了电话过来,给三个人做了宵夜,等他们回来才吃,戴圣应了,有妈妈做的宵夜多暖心啊。
回到家里已经是十一点半了,屋里开了一盏小灯,林素坐在沙发上打瞌睡,一听到开门声猛地坐起来。
“我去给你们热一下粥。”说罢她就朝厨房走去,戴圣急忙跟上,去帮忙。
吃过宵夜也一点多了,林素跟陈元唠了下家常也不好再留他,而戴圣跟于惠两个人靠在沙发上已经昏昏欲睡。
陈元亲吻了下戴圣的额头,他相信两个月不远了,他终于可以娶到他守了三年的女人。
“路上开车小心点。”林素特别满意陈元,满意到简直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待,她年轻时怕痛,生了戴圣就不想再生了,那时条件也不好,但是老一辈的观念还是觉得有个儿子比较好。
将陈元送走,林素回屋把戴圣跟于惠从沙发上叫起来,推着她们两个回房间,戴圣迷迷糊糊拐进房间里,迷迷糊糊地拿了睡衣进了浴室。
等冲好凉,戴圣的神智清醒了很多,她一回到床上,于惠也蹦了起来,眼神迷离地看着戴圣。
“怎么了?”戴圣摸着脸问道。
“今天…那个叫袁徒的男人跟你说了什么?”她忘不了袁徒那天晚上听到戴圣名字时的那种表情。
戴圣的神态顿了一下,她转身擦着脸,待于惠等得有点心慌了,她才放下毛巾,心情复杂地说,“他没说什么。”
于惠一脸不信。
戴圣叹口气,又面对于惠,“惠惠,我问你,如果有一个男人,他曾经对你不屑一顾,甚至厌恶你到死,可是有一天他突然好像对你产生了兴趣,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
戴圣没有明说,但是于惠何等聪明,她立刻就猜到戴圣嘴里的男人是袁徒,“那么这个男人对你一定别有所图。”
“别有所图?我有什么好图的,想给他的东西他不要,还有什么可以给他的。”戴圣不解,总觉得这也不像袁徒的作风。
“怎么没有?男人都是受*驱使的,兴许他…对你的身体感兴趣,尤其是吃了还不用付钱。”于惠碰到过太多那种玩腻了女人身体之后又把女人给抛弃的男人。
“是这样吗?”袁徒看起来就不像那样的人,他有的是女人喜欢,从高中的时候,铺天盖地的妹子追着他跑,除了他俊美的外表,当然还有他的家世。
十年前,出入校门的都是奔驰,那时他就是周边学校的王子,不可一世,高不可攀,然而这个王子差点被她一个胖子逼疯。
“当然是这样了,现在的男人啊,有钱还好,有女人愿意跟着,要是没钱啊,空有一张漂亮的脸除了只能去当富婆的小白脸,还有女人跟着吗?这要是碰到个愿意把身体给他的女人啊,那肯定是死死地抓住,反正有人可以给他睡就行了。”于惠撇撇嘴,“我看那个袁徒一定是个穷光蛋,结果给他捡了个处/女,就恨不得把你当成他的玩具。”
于惠这么一说,倒是越说越有道理。
想想他以前那么恶心她,现在就会喜欢吗?压根就不可能。

第7章 你就放过我吧

第二天的外景出奇地顺利,在拍摄上没什么难度,比较让人受不了的是天气,正八月的天气热得衣服可以拧出一层水,戴圣的腰部还被勒得紧紧的,汗水从大腿往下淌,简直是煎熬。
陈元一停下来就得拼命给戴圣散热,虽然扬起的海风偶尔能缓解些许热度,可是在这种天气下,就怕中暑。
体贴的陈元当之无愧是暖男啊,这个暖男长得还不错,外带家世也不错,是所有女人现在所需的那种老公。
拍摄组的妹子满嘴里都是陈元的好。
“还有一套服装就可以收工了,大家加把劲啊。”小溪拿着把破扇站在一米远嚷着,于惠坐在岩石上动都不肯动,“热死了,怎么还有一套啊。”
“辛苦你了,反正最后一套了,你要不就在这里休息,我们去拍就好了,衣服我让别人帮忙拎着。”陈元抹掉脸上的汗水,体贴地说道。
眼睛被太阳晒得都睁不开,于惠看了眼一旁的戴圣,她的身体真的快虚脱了,平时娇生惯养的,今天的热浪真的快把她逼退了,“那好吧,有任何需要第一时间喊我。”
“你好好休息。”戴圣捏捏她的手,随后陈元拉着戴圣的长裙子,朝左边的岩石走去,拍摄队也已经准备就绪了。
左边的岩石是整个沙滩最多的,也是最崎岖的,拍摄队一般不建议在这里拍摄,可是由于它位置好,扬起的海浪是第一时间看到的,如果纳入了相片里,景色可谓不是一般地漂亮,戴圣坚持要拍这里。
那么拍摄难度就来了,岩石虽漂亮,但是几乎都是削尖的,只有几块能站,陈元护着戴圣站上其中的一块,两个的身子勉强站稳,摄影师让两个人靠近一点,但是搂得太紧又会失衡,陈元把腿放到另外一块岩石上,身子就倾斜了,摄影师迟迟没按下镜头,都站不稳还怎么拍,小溪站旁边指导位置。
折腾了好一阵,总算是把两个人身子都平衡住了,又达到拍摄效果,摄影师快速地按下镜头。
就这样接连拍摄了几个镜头,待到差不多了一行人早累的气喘吁吁,汗水跟滚珠子似的,陈元先跳下岩石,朝戴圣伸手,“小心点,你的裙子。”
戴圣嗯了一声,抬脚准备踩到陈元屈着的大腿上,而就在这一瞬间,她身子一顿,往后看去,她的裙子被削尖的岩石勾住,勾的还不止一点点。
“往前走,勾破就勾破别管它。”陈元催促戴圣。
“可是,可是我动不了。”裙子从大腿的位置就勾住了,估计是她刚刚蹲下来的时候被勾住的。
陈元看了眼周围,摄影队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全都离开这块地方了,在那边正翘首等着他们,若是他放手去帮戴圣扯裙子的话两个人都会摔倒。
“陈元,你先放手,我去拉开。”戴圣的膝盖微弯,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子。
“你慢慢蹲下来,然后往高的地方走去,我爬上去,在后面护住你,你就去扯裙子。”陈元缓缓放手,戴圣点点头,身子微侧,看着被岩石勾住的裙子,朝那边挪去。
陈元快速地爬上岩石,戴圣则一步一步地往高的位置挪上去,就在她身子已经到达裙子的位置,她整个人已经在尖头处了。
心里擂鼓般地跳动,她缓缓弯腰去扯裙子,事情就发生在这一秒钟,她被裙子的反作用力往前扯去,身子失去平衡朝前扑过去,而岩石的另外一边,是距离三米左右的沙滩,还遍布着不少的小岩石。
“戴圣!”
她脑袋轰隆作响,一片空白,眼睁睁地看着小岩石离她越来越近,一道黑影闪过来,勾住她往下掉的身子,滚落在沙滩上,满嘴的沙子,腰部则被人紧紧地搂住,她听到沙子碾进肉里的声音,可是好像不是她的。
远处传来陈元的喊声。
“愚蠢的女人!”头顶低沉的嗓音响起,她恍然一抬眼,对上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凤眼里印着她满是沙子的脸。
“袁徒,你怎么在这里?”她挣扎着想离开他的怀抱,离开这种被他压着的姿势。
薄唇微勾,“我专门过来找你的。”他说,“不对,应该是专门来救你的。”他收拢手臂,压制她的挣扎。
“戴圣!”陈元的声音由远而近,沙子被踩得扑哧扑哧响,戴圣心一慌,拼命地扭着身子,试图从袁徒怀里扭出来“你放开我,袁徒。”
“你放开我老婆。”陈元认出这个男人,就是昨天那个男人,还是戴圣的同学,他此时正搂着戴圣不放,陈元愤怒地去拉袁徒的衣服,袁徒像是知道他的动作,身子一翻,搂着戴圣又滚了两个圈。
“还没结婚就喊老婆了?我是黑带九段,你打得过我吗?”袁徒撑起身子,凤眼眯起,嘲讽地看着空有一副身子骨的陈元。
陈元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愤怒过,他从昨天被积压的怒气就聚集在心口,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威胁到。
握紧的拳头显示他此刻的愤怒,若是这一刻不打,何时打,就算他连架都没打过,此时也不该孬种。
于是他扑了过去。
却看到还在被压制住的戴圣艰难的滚了两圈,滚出袁徒的怀抱,陈元的动作停了,急忙改抱住戴圣。
“你怎么样?”陈元低头抹开戴圣脸上和满嘴的沙子,心疼地看着她的脸部被沙子划到的一些小口。
“疼。”戴圣动动被沙子刮到的嘴巴,语气娇嫩,几分撒娇。
“恩很心疼。”陈元心疼地摸着她的脸,恨不得替她疼。
因被戴圣狠狠咬了一口而一时不注意放开她的袁徒眼眸寒意顿起,陈元像是感受到对面男人的危险,他站直身体,紧紧搂着戴圣,对袁徒毫不客气,“我不管你处于什么目的,她,戴圣是我的女人,你要是敢再动歪心思,就别怪我不客气!”
袁徒薄唇微勾,凤眼深深地看着戴圣,看得戴圣心谎成一团,欣长的身子转身,一步一步离开沙滩。
那脚似乎有点陂。
那离去的背影有几分落寞,她心里居然闪过疼痛,十年前他也曾这么背对着她离开,但是他的身后一群的簇拥者,场面浩大,她根本看不到他的身影,只能看到他转身的那一霎那,时间究竟改变了些什么。
“戴圣?戴圣?”
“恩,我在。”戴圣回神,应道。
“他确定是你的同学吗?你得跟我坦白,为什么我觉得他是来抢你的,你跟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在这个时候问这个可能不合适,被另外一个男人三番五次地挑衅,他忍不下去了,这是一个男人的底线。
戴圣咬住下唇。
陈元见状,心里七上八下的,“我们是夫妻,你得对我坦白,这是最基本的。”
“陈元,他其实真的就只是普通同学,我们读书的时候曾经是死对头,他今天所做的一切都不在清理范围内,也许他只是恶作剧,以前他没少干这种事。”叫人把她锁在厕所里,把她带到操场被一群女人围着扯头发,都是袁徒因厌恶她而干过的事情。
这中间她单相思的爱情她并不想让陈元知道,那不过就是一顿屈辱而已,而且她早就把肥胖的自己杀死在那个夏天了。
“就只是恶作剧吗?”陈元不笨,他知道戴圣有所隐瞒,他心里不痛快。
“对。”
戴圣重重地点头,她心里还有另外一个秘密更不想让陈元知道,也许,她还得感谢袁徒,并没有拿那件事情来威胁她。

第8章 其实我儿子,你没那本事要的起

“怎么这么晚下来?”袁徒接过戴圣手里的包包,给她拉开车门,六点下班,六点四十五分才下来。
“经理啊,找我谈事,说下个星期要培训,让我别总是请假。”这段时间为了婚纱相还有见父母的事情,上班都是有一天没一天的。
“他没批你吧?”陈元启动车子,车子滑出老远,他看了眼戴圣的腰部,发现她忘记没戴安全带,又把车停下,俯身给她扣带子。
戴圣身体紧贴着椅背,低声说,“没批,不过以后还是注意点好,毕竟我是部门主管嘛,没想到结婚这么麻烦。”
“结婚都嫌麻烦,那还有什么不麻烦的?”陈元笑着勾了下戴圣的鼻子,眉眼里全是宠溺。
“我觉得没有比结婚更麻烦的事情了。”戴圣摊手,随后转头看向后座,看着那大包小包的礼品袋,“都买了吧?有没有把那盒阿胶拿上?”
“拿了拿了,妈准备得很齐全。”陈元满脸笑容地说。
“一会东西我来拎吧,别把我服侍得跟个公主似的,怕你妈妈不开心。”戴圣还没有正式见过陈元的母亲,在s市这个城市生活久了,有时也会把自己当成s市的一份子,只有当身份证取出来的时候才明白,自己只不过是这个城市的寄存者。
在这个城市见证了本地跟寄存者的区别,让她对那些本地婆婆打心眼里有些害怕,但是谁让她找了个本地男朋友。
“好好好,都听你的,外面你就多做点,回家我就多做点,好不。”陈元打着方向灯转弯,车子很快来到一座小区,进出门需要门卡,陈元滴了下手机进门,映入眼帘的小区叫流沙山庄,是s市房价最贵的楼段。
林素说,陈元天生有富贵命,额头宽,鼻梁挺而不尖,嘴唇厚而不重,耳朵饱而不肥,一看就有福相。
他从云岩别墅搬到流沙山庄,一个别墅过一个山庄,全都是s市楼价最贵的地方,永不崩盘的地段,怎么会没有福相,怎么会欠缺富贵命。
公司里的那群女同事,羡慕她已经从暗地里来到明面上了,平时没事说话还喜欢带点夹枪带棍的,她顶着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名称稍微对下属凶点就说她仗势欺人,这职场跟个大染缸似的,混得不好就得摔死。
“在想什么呢?下车吧,都七点半了。”陈元替戴圣解了安全带,说道。
“这就到啦?”戴圣径直下车,拉开后座的车门,弯腰将礼盒一件一件地提出来,不提不知道一提才发现,真是够重的。
陈元帮她搭了把手,随后将车门关上,上锁,两个人一同走向电梯,这是地下车库,是全s最大的车库,内附便利店跟冷饮店,居然有人喜欢在车库喝东西。
戴圣第一次来,多看了两眼。
“我家人都很好相处,你就把心放肚子里,配我父母聊聊天就行了。”陈元低下头亲吻了下戴圣的额头。
“知道了。”即使这样,还是蛮紧张的,提着袋子的手心悄然地冒汗了。
陈元家在42楼,高得吓人,戴圣看着电梯一层一层往上,无法想象站在42楼上的感觉,据说格局还是复式的。
一踏出电梯,对面的防盗门半开着,陈元领着戴圣走向那门,“就是这里了,我妈估计也猜到我们快到了,特地给我们开门。”
“陈元?到了是吗?快进来,让你女朋友换下鞋子。”一道声音突地响起,戴圣吓了一跳,陈元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别害怕,从鞋柜上拿出两双鞋子,一双给戴圣一双他自己穿上。
“阿姨你好。”
陈元的妈妈穿着一身紫色旗袍,十分端庄地坐在贵妃椅上,指着旁边的长沙发,笑容盈盈,“过来,戴圣,坐我身边,肖姨去做饭了,等下就可以吃。”
“劳烦阿姨了。”戴圣看了眼陈元,得到陈元的鼓励,才坐到陈丽旁的沙发上,手紧张地收拢在膝盖上。
“你去把你爸跟你弟弟妹妹喊下来,都要吃饭了,还在忙。”陈丽指着二楼,叫陈元去喊人。
陈元摸摸戴圣的头,戴圣不敢像平时那样跟他拉拉手撒撒娇,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陈元一走,气氛就尴尬下来了。
戴圣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应该说什么,另外的一点,陈丽并没有陈元嘴里说的那么和蔼可亲,感觉上就没有。
“戴圣,我儿子人怎么样?”陈丽倒了杯茶给戴圣,惹得戴圣又是坐立不安,她推过来又不敢不要,说她来又太迟了,只能傻傻地捧着杯,结果陈丽又问了这样的问题,她一下子都有点乱,眼睛里只有陈丽的恰到好处的笑容。
“我儿子人怎么样?”陈丽含笑着又问了一遍。
“很好,陈元他人很好。”她脑袋里空白,只有很好两个字。
“恩,我儿子人确实很好,这座小区是找不到像他那么好的了,像我们这种家庭,教出来的小孩大多数都像我那两个破小孩一样,骄纵不懂事,可是陈元却恰恰相反,乖巧懂事有主见,责任心强人老实,又不会乱来。”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手在茶杯上徘徊,戴圣脑袋依然一片空白,只能愣愣地点头。
“戴圣,我听陈元说你在一家贸易公司上班当部门主管?你爸爸在开一个小厂?妈妈在家做家务?你们是外地人?”陈丽没接下去说她儿子的好话,话题一转问了戴圣好几个问题,砸得她有点蒙住了。
“是啊,阿姨,我们是y市云县人,不过我们已经把户口迁到s市来了,恩,我在公司当部门主管,爸爸开了个厂,妈妈没做事。”戴圣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复述回答她,都知道的问题还继续问,她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安,这是属于女人的一种直觉。
“哎,我们家族这么久以来,恐怕得出一个外地媳妇了,陈元的三姑六婆给他介绍了许多我们s市的姑娘他都没点头,我都被他的姑婆指着鼻子说了,戴圣啊,到我们家里来其实规矩很少的,就是希望你能安分守己,对我们陈元好一点就行了,你看他都顶了那么大的压力非要娶你了,先不论他是不是冲昏头了,可是不能让他的坚持白费了啊。”陈丽苦口婆心地说,夹枪带棍的说到底就是嫌弃戴圣不是本地人,是外地来的寄存者,这让呆坐在一旁的戴圣脸上一阵难堪。
忍了忍气,半天才吭声,“我知道了阿姨。”
“你懂就好。”陈丽顺手握住戴圣放在膝盖上的手,让戴圣身子好一阵冷颤,顺着陈丽满脸的笑容她看到陈元一行人从楼梯上下来。
“妈你们聊得这么愉快啊?”陈元一见母亲跟戴圣握在一起的手,脸上的笑容更深,眉眼里蛮是欣慰。
被动的戴圣有苦不能出,硬挤出笑容,喊道,“叔叔好。”
陈元的父亲陈安嘴里叼着大烟枪淡淡地点头,径直朝饭厅走去,吃了个冷脸的戴圣心里更加难受,陈元拉住她的手,“我爸爸就是这样你别介意。”
“不对不对,我爸爸平时才不这样,他最不喜欢外地人了。”跟在陈元身后的双胞胎哥哥探出头来,毒舌地朝戴圣吐舌头。
“去去去,你别乱说,还要不要出国了?”陈元将弟弟的头推开,怒瞪了他一眼,双胞胎哥哥吐吐舌头切了一声,拉扯着还在朝戴圣做鬼脸的弟弟走向饭厅。
“好啦,陈元,快带你女朋友过来吃饭。”陈丽拽着裙子妖娆地走向饭厅,戴圣鼻头一酸,瞪着陈元。
陈元急忙搂着她,轻声道,“别介意,他们刚开始都这样,久了就不会了,我们家肖姨也是外地人,这些都没关系的,还有我们结婚以后是要住在外面的,你不用担心。”
想到离父母不远的新房,戴圣这压在心里的石头轻了一点,结婚后只要不住在一起就行了,没什么好怕的。

第9章 这个婚不结了

兴许是心里有隔阂,吃饭的时候戴圣不是很放得开,有陈元一家子如雷达似地扫着她,逼得她在吃饭期间十分安静,陈元知道她委屈,私底下握着她的手给她勇气,戴圣心情才稍微平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