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一眼饭堂,大部分的人都已经跑光,只剩下少数几个正努力扒饭的人,其中一人的背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他背对着她,腰板挺直,双肩宽阔,不似其他人匆忙用膳,而是慢条斯理地用着饭,不受任何人的干扰。他没有急着吃饭,也没有跑出去,难道是对公主的到来不感兴趣?
她就是这样,不喜欢随波逐流的人,越是特立独行的,她越是欣赏。就凭他没有跟着其他人一起去围观公主,她对他留下了较深的印象,尽管只是个背影。
“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她遛到打饭的地方,将可供挑选的菜色一一扫过,胃口直线下降。
红烧土豆、清蒸豆腐、豆芽菜炒豆芽菜……一共六个菜,每个菜都离不开一个豆字,而且单调得可怜,一个菜里就挑不出两样以上的配菜。
没想到书院的伙食这么差,就没有人投诉抗议么?
肚子已经咕咕叫了,先凑合着吃一顿再说,至于投诉抗议之事,稍后跟进。
叫了份红烧土豆和豆芽菜炒豆芽菜,再加一只馒头,就算是她今天的晚餐了。为什么说是豆芽菜炒豆芽菜呢?原本它是叫豆芽菜炒肉来着,可是找了半天,就只找到极可怜的几粒肉沫,所以还是称之为豆芽菜炒豆芽菜更为切合实际些。
等她再回头时,刚刚留意的那个学生已经不见了。原来这里所有的人都一个样,都想着成为公主的夫婿,借以攀龙附凤呢。
第七章 怦然心跳
晚餐后,好不容易甩掉了韩如风,韩灵独自到书院各处散步,熟悉一下环境。独自,也不尽然,至少后面还跟着一个冰司。似乎是习惯了他的跟随,她逐渐忽视了他的存在感。
白松书院的建筑以古朴庄严著称,身在其中,油然而生一股敬畏之心。
此时的书院十分得安静,因为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了山长处去围观公主,行走在别处,几乎遇不上一个人。
前方是一片枫林,枫叶骄红似火,正是一年最美的时光。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望着眼前的美景,她不由自主地咏诵杜牧的《山行》,描写枫林的诗,她实在找不出还有哪一首能胜过杜牧的这首绝句。
在她的诗句结束后,跟着出现一个声音,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气息。
“牵强附会。”
她循声望去,穿过层层叠叠的枫树,她看到了一个背影就靠在远处的一棵枫树旁,宽阔的肩膀,背脊挺拔如松,巍峨如山,气势威武。
是他!刚才在饭堂见到的那个背影。
还以为他跟别人一样,去了山长那里,原来是独自跑来这里小憩。
她踏叶而行,走到他身后,轻声询问道:“怎么牵强附会?”
“诗不达意,情境不融,所以牵强附会。”他仍是背对着她,但她看到他手中握有一把宝剑,看那精致的纹饰,应该很珍贵。
虽是抄袭古人的诗作,但被一个同为古人的人批判,她有些不服气:“那你倒是作一首,我来品评一下。”
“我是习武之人,从不作诗,所以,也从不附庸风雅,装腔作势。”他的语气平静无波,但是拒人千里的味道极浓,她胸中一阵翻腾,被人如此奚落,她很恼火。
“你……”
在她气恼之时,他忽然转了身,她看到了他的真容,顿时呆住了。
两片枫叶自她眼前轻缓地飘落,摇摇曳曳,起起伏伏,如同她此时的心湖,涟漪层叠。浓密的羽睫扇动了下,她感觉到胸口有些窒息之感。那是怎样的一个男子?刀削般的脸部轮廓,如雕塑一般,剑眉横飞入鬓,掩不住的英气。他手持一柄宝剑,玉树临风。
她扯开嘴角,冲他露出一个最完美的笑容。下一刻,他带着冰冷的面孔,擦着她的肩而过,视线未曾停留在她脸上半刻。她只看到自己的鬓发上下拂动,那是他经过她身边时带来的一阵风。是的,他就像一阵风,抓不住、摸不到。
待她回过神时,已经找不到他的身影,他又再次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只余下她怀揣着砰然的心跳立在原地,久久地出神。
“灵儿,原来你在这里,害我找得好苦。”
“灵儿,你怎么了?”
“灵儿……”
韩如风一直在她耳边叫唤,她能听到他的声音,可是她的思维却仍停留在方才的一刻,她想她一定是中邪了。
“灵儿,你没事吧?千万别吓我。”他的手抚上她的额头,这才将她的元神拉了回来,她真是中邪了。
“我没事,我们回去吧。”她拉开他的手,径自往回走,心底有股莫名的失落感。
临睡前,紫儿拼命地来敲门,气喘吁吁,仿佛身后有什么怪物在追赶她。
“公主,奴婢求您了,您赶快跟奴婢换回来吧。”
她跪在韩灵面前,语气恳切,韩灵拉起了她,问道:“怎么了?”
“他们……他们……”紫儿涨红着脸支支吾吾。
韩灵抿嘴偷笑,可想而知她被一大群的男人围观会是如何的窘境,跟她打趣道:“被人追求的感觉不好吗?”
紫儿别扭地回道:“他们都以为奴婢是公主,可奴婢根本就不是。”
“紫儿,我知道让你冒充我很辛苦,但是或许你真的能从中找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也说不定。你不妨好好地观察一下,享受一下被人追捧的滋味。”看她还是一脸难色,她只好放低身段哀求道,“好紫儿,求你了,你也不想看到我被那么多如狼似虎的男人围观吧?”
紫儿想了想,最终点头道:“好吧,为了公主,紫儿只好继续冒充下去。”
“就知道你最好了,我一定会报答你的。”韩灵一把将她抱住,她承认她很邪恶,己所不欲而施予人,她利用了她的善良。可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而她作为一名商人,最擅长的就是利用自然的法规,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若不是如此,她何以能成功,何以能成为韩氏集团几千员工的领导人?在她利用他们的同时,他们也从她身上得到了好处,互惠互利,这便是现实的残酷。
紫儿却是单纯地感受到了她对她的倚重,内心温暖,颔首道:“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在书院的第一个夜晚,她无法入眠,满脑子都是枫林中那个巍峨的身影。
他到底是谁?
第一次那么想知道一个人的名字,第一次迫切地想了解一个人。他给她的感觉太过熟悉,仿佛有一种声音呼之欲出。
“灵儿,在想什么呢?”
韩如风在枕边轻唤她,他一直睡在她的边上,一动不动,怕亵渎了她,小心翼翼。她能体会到他的心细,所以渐渐放松了对他的警惕,以至于忽略了他的存在感。
“我在想,爱上一个人究竟是怎样的感觉?明明是初次见面,可为何感觉如此深刻?”
“你爱上谁了?”他的语气热切,紧张地看着她。
她不知道他为何反应如此之大,摇头道:“没有谁,我随便说说罢了。”
他仿佛长舒了一口气,为她拉上被子,柔声轻语道:“别想了,早些睡吧,明天还要上课。”
是啊,明天上课,到时候应该就能见到他了吧?
她开始有些期待。
黑暗中,她看到冰司的身影一直矗立在门边,如门神一般。他不会真打算这么站一晚吧?虽说他是皇帝老爹派来监视她的,他的职责所在,可毕竟他也保护着她的安全,她不能对他太苛刻了。
在两人诧异的注视下,她从皇帝老爹为她准备的三只大箱子里淘出了两条丝绸的棉被,在地上打了个地铺。地上虽凉,但冰司是习武之人,应该能忍受得了寒气。
“冰司,从今以后,这就是你的铺位。早上起来,记得自己收拾,我可不会帮你叠被子。”
冰司愣愣地看着她,借着月光,她看到他的眼波有一层氤氲浮现。
终于,她第一次听到了他的声音,低沉而略带磁性:“谢谢公主。”
她回了他一个笑容,原来这就是满足的滋味,淡淡的,暖暖的,带着芳香。
第八章 比拼琴技
进入课堂的瞬间,韩灵再一次感叹自己的明智,那一双双如狼似虎的眼睛齐齐扫向紫儿,连带着走在她身后的她也被他们的余光扫到。
太可怕了!
“公主,坐我这边吧,这里有空位。”
“公主,还是坐我这里,这里靠近窗口,有助于通风。”
“公主,坐这里听课,听得最清楚,还是这里好。”
“……”
她很无语,绕过紫儿,朝下面的座位张望。
在课堂左边的最角落,她看到了他,那一抹清冷挺俊的身影。
“我能坐你旁边吗?”她满怀着希望,想成为他的同桌,从此唱着同桌的你,幻想着一份浪漫的爱情慢慢酝酿。
然而,她的希望破灭了,等到的只是他一句不带温度的话语:“我不喜欢边上有人。”
她强忍下胸中的怒意,拽什么拽,难道我还非坐你旁边不成?
“我也不喜欢边上放块大冰块。”
她负气地丢下话,自以为潇洒地转身,捡了个尽量远离他的位置坐下。
这个男人有点拽。
去他的砰然心跳,去他的一见钟情。她决定了,不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心里仍是有些失落,看来她还是不够洒脱。
“灵儿,我帮你领了书。”
韩如风坐在了她身边,眼眸深处同样写着失落,却是因为她。
紫儿原本想过来与他们同座,但最后还是被一个帅哥硬拉着坐在他身边。
一个时辰的经史课,听得韩灵昏昏欲睡,上面的老夫子究竟讲了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这个课堂通风不好,里面全是二氧化碳,而且已经有四五年没有上课,进入不了状态。
就在她的眼皮耷拉了无数次后,夫子突然点了她的名。她用的是她的真名,许是太久没有人叫她的真名,所以当他叫到她的名字时,她一个警醒就站了起来。
“到!”
一阵哄堂大笑。
她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正在课堂上,还以为是回到了大学第一年的军训中。
她无视其他人的嘲笑,直视着夫子,问道:“夫子,有何贵干?”
老夫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可能还从没遇见过她这样的学生,上课打瞌睡被逮住后,还敢这样理直气壮地质问。
“你将老夫方才讲的这段再解释一遍。”老夫子脸上蕴着怒气,看得出他憋得很辛苦。
她摸了摸鼻子,虚心求教道:“敢问夫子,刚才讲了什么高论?”
老夫子的脸色顿时由青红转成紫色:“你……你来书院如果是为了睡觉,那你就可以回去了,不要在这里浪费彼此的时间。”
她极为严肃地回敬道:“夫子,我发现这是您今天这堂课里唯一一句能吸引我的话,学生受教了。”
众目睽睽之下,她提脚离开了课堂,反正本来就没想上课,他让她走,正合她意。
在她踏出门的瞬间,她再次听到夫子气急败坏的声音:“龙之翼,你也要走?”
龙之翼?
她好奇地回头,正好看到那拽男也跟着离开课堂。
原来他叫龙之翼,龙之羽翼,多好的名字,可惜性子冷淡,生人莫近。
“承夫子教诲,学生不想浪费时间。”
他再一次擦着她的肩,先她一步离开了课堂,真够拽的,不过她喜欢!
“喂,你去哪里?”她追上了他,想试着再跟他套套近乎。
“练功。”他难得地回了她一句,随后轻身一纵,离开了她的视线。
她发誓她一定要学轻功,不然怎么追美男?
经过隔壁的课堂时,她被一阵优美的琴声所吸引,那悠扬的琴声仿佛来自遥远的幽谷,空灵而唯美。究竟是怎样的抚琴之人,能弹出如此动听的琴声?
她趴在窗口,往里张望。
眼如水杏,眉如远黛,红润的薄唇沾笑不沾尘,那是一张如玉无瑕俊逸绝伦的脸。
好一个风华绝代尘纤不染的美男子!
他一身白衣,修长的手指柔和地拨动着琴弦,那优雅的姿态,让人陶醉。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越来越容易为美色所迷?
她甩了甩头,想离开。
琴声突然停了下来,里面传来一个如仙乐般的叹息声:“琴音不留人,奈何抚琴人。”
他这是在说她没听完他的琴声就走人,感叹自己的琴技不行?
汗,她真罪过,无形中打击了人家的自信心。她现在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她还是回了身,大方地步入课堂。
近距离地看他,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天地万物的造化往往就是这么神奇,她深深地感叹。许是她盯着他看得太久,他唇角微微轻扯,露出一抹动人的浅笑。
她回了神,注意到课堂下面还有一大群的学生正注视着他们,她礼貌地作了一揖:“夫子的琴声犹如天籁之音,学生之所以走,是怕玷污了琴音的纯美,毕竟学生是个俗人,配不上这仙音妙曲。”
夫子轻盈浅笑,指尖在琴弦上柔柔地拨弄,流淌出一连串如泉水叮咚的乐声:“你如此说,便证明我的琴音拒人千里了。没有知音,弹得再好又有何用?”他虽是自省之言,他的脸上却丝毫不见任何自惭形秽之色,有的只是无限的自信和从容。
她心底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似乎是有意想吸引她的注意力,莫非他也跟韩如风一般,是认识她的?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她决定留下来:“学生也略懂些琴技,想让夫子品评一二。”不容置喙的话语,她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见,而是在向他挑战。
她幼时曾学过几年古筝,有些功底,技艺上或许比不上他,但她相信她能在曲调上让他侧目。
他微笑着起身,将位子让给了她。他的笑容清浅,像一朵幽莲在清潭中暗暗地绽放,没有华丽的色彩,却扣人心弦,回味无穷。
她抚的是一曲《高山流水》,这是在她熟悉了基本指法后,唯一所练的一首曲子,不知已弹过多少遍。现代人讲的是专业,不需要博闻强记,也不需要精通所有的学问,所以她学歌,只学一首;学琴,只学一曲;学舞,也只学一支。唯有商学和管理学是她的专业,她才花了大把的精力进去钻研。
跟她接触不多的人,通常只听她唱一首歌,弹一曲琴,或是跳一支舞,便以为她多才多艺。其实那都是虚的,唬人的,但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第九章 迷情似梦
当她的琴声止歇,四周一片静默,唯有那最尾的一抹余音还在缭绕。
她抬头,对上他有些出神的清澈眼眸,心中莫名地一悸。他的美胜过韩如风,韩如风美得妖冶,而他谪美如仙,脱俗的气质,让人产生距离感,只想远远地仰望,而不敢亵渎。唇角勾勒,她回了他一抹同样清浅的笑容,在他面前,她无法痛快地大笑,也不敢玩亵地嬉笑,仿佛那般都会辱没了他的仙风道骨。
底下响起一片掌声,这才将他从神游中惊醒,他微蹙了下眉头,神情有些懊恼,但仅是这样的动作,也让人赞叹不已。
“难怪我的琴声无法留住你,你的境界早已超脱天外,在下惭愧。”还是那样的自信和从容,她终于理解站在高处的人如何去看待与之匹敌的对手,那已不再是相互的竞争,而是相互的欣赏。
“不,这曲《高山流水》唯有知音才能听出其中的神韵,你,便是我的知音。”韩灵深深地望着他,诚恳地,发自内心。她欣赏他的从容,欣赏他的自信,她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我决定了,以后,我只听你的课。”她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他有瞬间的恍神,旋即又恢复了之前的从容,浅笑而视。
书院的西南角有一片竹林,在竹林深处座落着一间竹舍,竹舍的颜色新颖,皆以绿竹为色,应是新建不久。此处偏僻,环境清幽,是书院特地为水夫子而设。
水夫子,水慕华,弹得一手好琴,被书院聘为琴艺课夫子。
他来到书院不过三日,这是她从其他学生处探得的信息。她很疑惑,三日前正是她从皇宫启程前往书院的日子。时间如此吻合,他究竟是否另有意图,还是纯属巧合?
石桌上摆放着一副茶具,看着他优雅地煮茶、点水,是种视觉的享受。她托腮坐在他的对面,细瞧着他完美无瑕的脸庞,精雕细琢的五官,搭配得恰到好处。不自觉地,她感觉嘴角有一股湿意流淌出来,她猛敲了一记自己的脑门,暗暗地擦拭掉嘴角的液体。
她竟然对着他流口水,太丢人了!
他恍如未见,依然自若地煮茶、换洗茶具,可是她注意到他唇角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他必然是知晓的,只是为了不让她觉得尴尬才装作不闻,她真是惭愧万分。
“夫子,差不多就可以了,不必那么麻烦。”她对于茶没有太多讲究,看他那么细致地摆弄着,还真有些不习惯。
“慕华,私底下,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她有些诧异,怎么说他们都是师生关系,这样叫会不会……汗,还说她是来自现代思想开放的人,怎么还纠结在师生的关系中呢?
“慕华,我对茶水没什么讲究,随意一点就可以了。”
他依然没有停下动作,继续有条不紊地摆弄着,轻柔地说道:“茶道讲究气韵,一杯好茶能让人提神醒脑,精力充沛,所以每一道工序都不能错漏。”
面对他的执着,她无力反驳,只能托着腮,继续耐心等待。她的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地,她竟睡了过去,鼻中依稀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似竹香、似茶香,又似花香。
睡梦中,她感觉到有人在抚摸她的身体,动作轻柔而小心翼翼。身上除去了所有的束缚,带着一丝凉意,而那只手却带着灼热的温度,抚过她身上每一寸肌肤。她开始轻吟,娇躯也跟着发颤,不满足于手的主人轻轻的抚慰,想要更多些。
一股清香的气息向她靠近,她深吸了一口气,接着便碰触到两瓣柔软的双唇。同样轻柔的触碰,不缓不急,她有些不耐,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主动吻上了他。丁香的小舌探入他的唇间,不安份地追逐着他的舌尖交缠,她认定这必是一场春梦,既然是梦,那么为何不好好地享受呢?
吸允着他齿间的清香,不问他是谁,她喜欢他的味道。唇舌不停地交缠,他的动作由青涩逐渐熟练,而她是有过不少经验的,与她接过吻的男人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她是单身主义者,但不代表她没有与异性来往的经历。
他的身体与她贴合在一起,不着寸缕,在吻着她的同时,他的手轻颤着抚上她胸前的浑圆,他的动作如同他的吻一般青涩,他的呼吸声也越来越急促。她忽然很想知道他究竟是谁,为何会出现在她的梦中?
她努力地想睁开眼,一块黑纱突然遮住了她的眼睛,她看不到眼前的一切,耳边只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不要看我,我没有恶意,我只想为你解毒。”
解毒?
他怎么知道她身上有毒?
难道他真的是为她而来?可是解毒需要这样亲密的接触吗?
慢着,这难道不是梦,是真的?
她一下子愣住了,不知作何反应。
他突然停止了一切动作,一声叹息传入她耳中。
随着他的离开,身上一片凉意,他怎么了?貌似被人侵犯的是她,他干嘛叹气?
她掀开了黑纱,发现自己正躺在竹舍中,一丝不挂,而竹舍内外已不见了水慕华的身影。
她满脑子疑问,她并不排斥他对她的亲密举止,甚至还有些期待,可是他为什么突然离开,而且她感觉到他叹息声中的无奈和挣扎。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接近她?
当她步出竹舍后,她忽然想起了冰司,他一直跟随在她身边保护她,那么方才他又去了哪里?
她在竹舍前后寻找,终于在一处花丛中找到了昏迷中的冰司,原来她并不是自己睡了过去,而是和他一样吸入了迷香之类的药物。这样看起来,水慕华的背景果真不简单,以冰司的武功,倘若只是普通的迷香,怕是根本迷不倒他,她对水慕华的疑惑愈加深重。
沉睡中的冰司,比平常冷冰冰的样子似乎可爱许多。他一直奉命保护她,丝毫不敢有半点懈怠,就算晚上睡觉,她稍一翻身,也能感觉到他的警醒。看他眼底蕴着阴影,一定是太疲倦了,不如就让他好好地休息一下。
他一米九零的身高,骨骼强硬,整个人搬起来还真是费劲。待她将他挪到竹舍内的床榻上,她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仰倒在他的身上,她这次是真的累得睡了过去。
冰司比她先一刻醒来,低头看到身上还躺着一个人,他有些诧异。在看清身上之人后,他抬起的手迟迟未曾放下,最后他的手放回了原处,就这样呆着,等着她醒来。
她是被一阵阵擂鼓般的心跳声给吵醒的,抬头对上冰司有些猝不及防慌乱的眼神,她心中微动。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被水慕华勾起了她身体深处的欲望的缘故,她动情地攀上他的脖子,主动吻了他。
他整个人僵在原处,神经紧绷,不敢动分毫,连呼吸也紧憋着。一双黑眸怔怔地望着她,带着迷离和震惊之色,她忽然有种犯罪感,仿佛是她在侵犯他,不过事实也确是如此。
他如此惊若雏兔的模样,引得她忍不住轻笑出了声,真是个可爱纯情的侍卫保镖。她又在他唇上轻啄了一口,便起身离开了竹舍。不想让他太过尴尬,她一直都没有转身看他,但她能听到他的脚步声,就徘徊在她身后三步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