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时夏深吸一口气,“阿政,等把孩子打掉,我想回老家了。”
“结束?”
“嗯,你说的,不会强留我。”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签了合约,但一年后合约就被他作废了,他说过,她随时可以走。
其实她那时候就应该走的,或许就不会有这局面。
“好。”他沉默片刻,最终只简单说了这一个字。
时夏突然觉得鼻塞,把盒子推给他,转身去衣柜扒扒捡捡找衣服,“我打算近几天就回老家去,到家再做手术,东西我就不搬走了,我带几件换洗的衣服就好,剩下的就麻烦你清理掉了。以后就不要联系了,我怕给你添麻烦,上次你经纪人就提醒我,说和你吃饭的时候被拍到了,还好没有新闻乱写,不然我真是罪人。”
她絮絮叨叨说了好久,一回头,他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静默地看着她,时夏就说不下去了,怕再说该哽咽了。
“其实我跟你这么久,就是觉得待在你身边儿挺舒服,有钱花啊,还没有人欺负我。”时夏笑着,“可这次怀孕,我突然觉得,我又不能一辈子这样。所以,结束吧阿政,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我。”
她觉得气氛有点儿凝重,故作轻松地说:“以后你就可以找个更漂亮的啦!”
她兀自说着,他突然探身过来,一把捉住她的手,扯过去,俯身对准她的唇,贴上去。
时夏被他亲的浑身发软,他放开她,“如果我说,我舍不得…”
时夏勉力笑了笑,“阿政,别这样,你这样说,我很难过。”
他扯着唇角,也笑了下,“开个玩笑,走的时候我送你。”
“不用了…”
“我送你。”
“…那好。”


第4章 需要帮忙吗
4.
乔薇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周政烁已经被他的经纪人叫走了,时夏坐在屋子里发呆,想了想,还是打算把自己东西简单收拾一下。
这边公寓还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年买的。
那时候炒房热,同学在四环买了一处房子,不到三年价钱就翻了近一倍,她随口提了一句,周政烁就买了这套房子,说留着增值用。
高级公寓,最顶层,一层就一个住户,那时候他已经是红透半边天,买这套房子,一来考虑地段,二来考虑安全保密性。
顶层住户有单独直通电梯,加上指纹和脸部识别,保密性很高,不用担心狗仔。
但其实房子一直是时夏在住,他说房子闲着也是闲着,给她住着,就当保养了。
而且,他方便找她。
看房子的时候时夏跟着来过一次,她的确很喜欢这里,推窗就能看见市中心的森林公园,大片大片的绿植和花树,尤其秋天的时候,红枫连成片,云锦一样,满目灿烂。
后来她就搬进来了。
她很喜欢房子的格局,有落地窗,能俯瞰大半个城市,还有天台绿地,时夏夏天的时候种了一些向日葵,后来也种了小葱和蒜苗,蒜苗抽出来的时候,绿油油的一片,葱翠可爱。
她最喜欢的是玻璃暖房,挨着观景台,里面是时夏精心养的花,有一盆剑兰,她最宝贝,有一年他从外地给她带回来的。还有几株白色的栀子花,她总是养不好,死掉了就换一盆来种,总有几株在那里。白白嫩嫩的花骨朵,让人觉得怜惜。
其他的时夏其实不大认识,他知道她喜欢花,总是会要人送来一些稀奇品种,她大多养不了,那些花走马观灯的换,不过是添点儿颜色,看起来让人舒心罢了。
周政烁总是很依着她,近乎到了溺爱的地步。
她冬天的时候就躲在暖房里晒太阳,写稿子,侍弄侍弄花。
过得像个老年人。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好景不长!”
她怕自己习惯这样的生活,以后就离不开他了。
时夏在房间里四处走着,把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收起来,封装在箱子里。
大大小小,竟装了七八箱。
不过两年时间,已经到处都是她的印记,其实比起他,她更像是这里的主人,反倒他,像个客人一样,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一次。
时夏累得气喘吁吁,也只是把自己常用的东西收起来,护肤品和衣服收装进行李箱里准备带走,其他封在了纸箱里,贴上便签,“待扔!”
其实很舍不得的,可她又带不走,留在这里也是碍他眼。
她费力把箱子搬进储物室,然后就接到了乔薇的电话。
“夏夏,告诉你的好消息,有个改编剧本,你接不接?大IP,指名要你。”
“指名,要我?”
乔薇笑得得意,“上次你给写分集的那个,没署名,不过总编剧很欣赏你,这次主动推荐你主笔,你有没兴趣?这剧有原著撑着,怎么都不会扑街的,百利无一害啊!”
“我…考虑一下吧!”如果搁在以前,时夏一定欣喜如狂,可现在她有些犹豫。
“这么好的机会,你还考虑什么?赶紧答应呀!”
或许是收拾东西太累了,时夏大脑还处于半放空状态,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她,“改编剧本才不好写呢,遇上一个挑剔的原著,能要人半条命。”
时夏以前又不是没遇上过,听说她是个没什么拿得出手作品的小编剧,对她横竖挑剔,最后甚至都要撕破脸皮,说她写的是垃圾了。
至今想起,仍心有戚戚焉,“而且啊,改得好功劳都是原著的,改得不好,还不得被书粉骂死!”
这种事,见仁见智吧!乔薇也不好说,“也不一定嘛,毕竟轻松啊…”
时夏无意和她争论,“诶,薇薇,你让我想一想吧!”
“好好,不急,明年六月份开机,如果你愿意的话,年前要把分集大纲做出来。”
时夏就坐在储物室里想,想了两个小时,最后跟乔薇说:“还是算了,你另外找人吧!我可能…最近要回老家了,然后过段时间出国散散心。暂时不想接本子。”
“怎么这么突然?”
时夏低声说了声抱歉,“临时决定,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我怎么觉得你这么不对劲呢,你出来一趟吧!我请你吃个午饭?”
时夏愣了会儿,看看表,“好啊!”
乔薇在娱乐圈待挺久了,八面玲珑,最擅察言观色,看人看事一流准。
两个人约在火锅店的小包间。
她只打量了时夏片刻,寒暄了两句,就说,“跟周政烁分手了?”
时夏愕然地盯着她看,摇摇头,又点点头,“你怎么…看出来的?”
乔薇白了她一眼,“你不觉得,你浑身笼罩着失恋的气场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好不好。”
时夏笑了笑。
“你还笑?”
“没失恋,我们又没相恋过。”
“你就嘴硬吧!”
服务生敲门,推着餐车进来,把菜摆好,温声说:“请慢用!”
然后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气氛重归宁静。
过了会儿,乔薇试探着问,“你攒够钱还他了?还是他腻了,把你甩了?”
“不是,我提出来的。”她笑了笑,“而且,我想明白了,我在他身边儿待越久,欠他的就越多,我不想再欠他了。”
乔薇唉声叹气地摇摇头,“你能不能有点儿骨气!”
乔薇是为数不多知道她和周政烁关系的人,她犹记得那时候乔薇还很生气,“他是不是拿了你什么把柄?他威胁你是不是?老娘跟他拼了…”
时夏只能告诉她,“我主动找的他。”
她被人骗签合约,天降两百万的欠款,那人势在必得似的对她笑,“你要是跟了我,这钱我一分不要你还,每年再给你两倍的钱。”
她听着对方阴柔得让人直恶心的声音,把一杯咖啡尽数泼在了对方身上,那人揪着她的衣领,目光阴沉看她,“小姑娘,别给脸不要,这样是会吃亏的。”
“这话,还给你才对。”她性子软,可骨头向来硬。
她从工作室的会议室跑出来,狠狠扇了老板江姐一耳光,差点被保安按住,侥幸跑了出来。
然后站在马路上,眼底一片茫然。
工作砸了,生活砸了,她那时候无比庆幸自己孤家寡人,即便得罪全世界,也无所谓,不用担心父母为她操心,不用担心连累家人。
她一边儿庆幸,一边儿又觉得心酸,最终躲在马路上哭了起来。
哭够了,就站起来,回家继续写稿子,但得罪了大佬,很多项目都避着她,那段时间她几乎所有收入都没有。
整天窝在家里,浑身堆满了丧气。
周政烁不知道怎么知道了,问她:“需要帮忙吗?”
她没有一丁点反抗欲,摇摇头,“算了!麻烦师兄太多了,不想再劳烦你。”而且说到底是她不会办事,脾气太硬太直,天真得有些傻,和资本家正面刚,也不知是该夸自己有勇气,还是骂自己愚蠢。
他沉默许久,忽然叫了她一声,“时夏…”
“嗯?”
“有没有想过,和我在一起。有个依靠,就没人欺负你了。”
时夏如实回答他,“说实话,有想过,不过我不会和您这样的人在一起,太累了。”她要不起。
“是吗?”
时夏问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真的觉得我每次帮你都出于好心吗?时夏,男人没有那么多好心,更多的是企图心,其实我和逼你的那位投资人没什么差别,不过是我的方法更温和更有耐心罢了。”他声音淡淡的,像每次闲聊那样,可说出口的话却足够让时夏惊心动魄。
她不大敢置信地问,“你也想让我…做你情人?”印象中,周政烁不是这样的人。
“你呢,怎么想?”
时夏沉默很久,最后说:“如果二者只能选一的话…我可能会选你吧!”
他声音清淡而理智,“两百万我替你还了,这件事我也帮你处理,然后你搬来我这边住。如果考虑清楚了,就给我答复。”
时夏考虑了两天,最后打了电话,“师兄,你家…在哪啊?”
他有片刻的愣然,尔后反应过来:“我过去接你。”
他再次问她,“想好了吗?”
“嗯。”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来,“不过你可能很快对我失望,我这个人,其实很无趣。如果到时候你腻烦了,直接告诉我就好。你放心,我不会爱上你,也不会缠上你,这些我还是懂的。”
一转眼,都两年了
她努力做好一个情人,他也如约给了她庇荫,这段关系,或许不够明媚,但对她来说,已足够温暖。
时夏对乔薇说:“你不明白,他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在他面前,她有什么骨气可言。
乔薇叹了口气,“他身边儿就你一个女人,说他对你没半点感觉,我都不信,你努努力,转正不好吗?非要作践自己当个小情人,你有病吧你!”
时夏也不反驳,只说:“吃菜吧!”无意义的事,何必想那么多。
乔薇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看了她一眼,“算了,懒得和你说,吃饭吃饭!”


第5章 我该拿她怎么办?
5.
周政烁今天有些心不在焉。
后台彩排的间隙,秦成昊问他,“时夏又怎么了?”
他转了转眼珠,偏头去看自己的经纪人,“很明显吗?”
秦成昊看他那样子,顿时乐了,“啧,你哪次魂不守舍不是因为她?”
有时候秦成昊甚至都怀疑,时夏是不是给他下了降头,怎么就吃他吃得死死的。
圈里圈外,对周政烁明里暗里送着秋波的女人可以排成排绕长城一圈再绕回来了,可他偏偏看都不看一眼。
就时夏那块不开窍的木头,他却宝贝似的,捧着含着,就差给她贴个易碎标签封装起来了。
周政烁低着头,沉默片刻,兀自笑了,“没办法,操碎了心。”
“还是搞不定?”
他摇摇头,“无从下手。”
就像一只胆小的云雀飞在你的窗台上,你想勾引它在你家里筑巢,你甚至亲自为她搭了屋,你怕你太冷漠了它飞走了,又怕你太热情了它被吓坏,你思来想去,只能等它来靠近你,而你,只能不远不近温柔地看着她,静默地等待她向你走来。
你磨光了所有的脾气,哪怕她向你靠近一步,都让你觉得欣喜。
周政烁觉得,上辈子他一定欠她许多,所以这辈子要来还债。
秦成昊颇有些幸灾乐祸,“辣鸡!”
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过来确认流程,“周哥,过来对下台本可以吗?”
周政烁点头致意,“好,我这就过去。”
临走前,他又想起一事,“下次不要再在她面前乱说话,你说她陪我吃饭被拍到差点儿闹新闻,她很自责。”
“我就随口一说,你女人也太敏感了。”
“你知道就少说话。”
秦成昊做了一个给自己嘴巴拉拉链的手势,“你真是我祖宗,不,她是我祖宗。”
周政烁不是刚出道的新人,这种节目参加的多了,本不用秦成昊跟过来。
他只是顺便过来看看他的状态,果然,不是很好。时夏简直就是他的魔咒。
今晚是一档访谈节目,流程早就发给了周政烁,这边对一下台本,都没怎么彩排就开始录了,全程下来不过三个小时左右,秦成昊等他到结束,可工作人员都走了,周政烁还没出来。
他回去寻,就看见角落里的人影。
周政烁握着手机,靠在拐角的窗台前,脸上的表情隐没在黑暗里看不清晰,可秦成昊莫名就觉得他情绪应该很差。
时夏又出幺蛾子?
其实平心而论,时夏是个很好的女朋友,不闹事,不惹事,不作妖,还很会心疼人,有次他随口说了句,周政烁忙路演忙到没时间吃饭,后来她亲自做了点心,那种当零食吃又有营养又不会发胖的东西,她没敢直接交给周政烁,跑过来问他,“这个可以给他吃吗?忙的时候可以当点心吃,也不会占用太多时间。”
他满口应着,当然可以,就算是她把□□给周政烁,他怕是也乐意吃。
秦成昊把装成一个一个小盒子的点心给周政烁的助理,要他随身带着,要是周政烁太长时间没吃东西,就提醒他吃点儿东西,不听话就跟他说,这是时夏准备给他的,他保准乖乖就范。
因为周政烁这个人啊,对时夏这两个字,毫无抵抗力。
秦成昊靠近周政烁的时候,听见他问:“还没回去吗?…我知道了,你下班吧!我回去收拾。”
“时夏离家出走了?”他终于看清周政烁的脸色,说不上太难看,只是看起来略微显得苍白,本就冷漠的眼神,看起来更似含了冰霜。
周政烁一边打电话给时夏,一边回秦成昊,“她要和我分手,东西已经收拾好了,中午出门,到现在还没回来,家政阿姨去打扫卫生,说她把屋子收拾好了,所有她的东西都装箱扔进去了仓库待扔。”
“没和你联系?”
这话问得多余,若是联系了,他不该是这幅表情。
周政烁摇摇头,有些颓然地用右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身子微微蜷起来,头往后仰,靠在拐角窗台前。
那姿势是一种痛苦的姿态。
时夏没有接电话。
他低声呢喃了句,“我该拿她怎么办?”
-
时夏和乔薇吃了六大盘肉,十几份菜,从中午一点吃到下午四点,一出门,才发现下雨了。
秋雨缠绵,带着冷意。
时夏浑身暖洋洋,并不觉得冷,只是还是一哆嗦,两个人都没带伞,乔薇说:“走吧,淋点儿雨不碍事,去我家,我给你找身衣服换上,今晚跟我住!”
时夏已经不打算回周政烁的公寓了,她带着行李箱出来的。
说着,乔薇已经大步往前走,细细的雨丝笼罩在头顶,并不太让人难受,可一回头,就看见时夏还站在原地。
乔薇挑了下眉,“怎么不走?”
时夏蹙着眉,缓缓摇摇头,“我不想淋雨。”
“诶,你今个儿怎么了,这么矫情,”乔薇狐疑地看着她。
时夏低下头,摸出手机,“等一会儿,我叫辆车来接我们。”
掏出手机,却看见四五个未接电话,刚刚吃饭的时候微信一直在响,她就调了静音,这会儿才看见有电话。
都是周政烁打过来的。她眉头轻跳,莫名其妙的觉得慌乱。
但还是回了电话。
他沉声问她,“在哪?”
“和乔薇刚吃过饭,我今晚住她那里。”她还是保留着随时和他汇报行踪的习惯,几乎没犹豫就开了口。
可话落下,才想起来,她已经和他提了分手,她在哪,做什么,也不需要再事无巨细地说。
习惯,真是个挺可怕的东西。
他沉默着不说话,时夏一颗心就揪起来,只好又补充了句,“我回老家之前会告诉你的。”
她听见他说了一个“好”字,然后才慢慢松了口气,“那我先挂了,我们在等车。”
“嗯,住不习惯就回家住。”他声音很轻地说。
乔薇眼睁睁看着她红了眼眶。
“你今个儿这矫情值也是满点了,你自己提的分手,你说你难受个什么劲儿?”乔薇拽住她胳膊,“走,我陪你去淋一场雨,我们发泄一下。”
“不行。”时夏最后还是坦白,“薇薇,我怀孕了。”
乔薇拽着她的手蓦然松了,目光里写满惊讶,“周政烁的?”
时夏舔了舔嘴唇,点头说:“是。”
作者有话要说:很困,今天先这么多,我去碎觉了。明天正常更新~
给大佬们笔芯~


第6章 大概是运气不好
6.
乔薇单身狗一枚,自己一个人住。
四十平的小复式,房子不大,却很温馨。
哦,温馨是因为乱,跟狗窝似的,东西堆的到处都是。
时夏进门就踢到一个废纸箱,里面卧了只大白猫,勾着头懒洋洋冲她喵了一声。
“福娃啊!”时夏蹲下身揉了揉它的脑袋,“你怎么躺这里?”
乔薇伸手把福娃捞了出来,抱去书房,把它锁了进去,回头跟时夏说:“你怀着孕呢,就别碰福娃了。”
福娃自由散漫惯了,突然被限制了猫身自由,在里面愤怒地挠门。
乔薇平常最疼它,恨不得把所有小鱼干都给它吃,可这会儿却不理它,只看着时夏,像看一个不可思议的东西。
如果以前乔薇隐约觉得周政烁对时夏是有感情的,那么现在就几乎是确定以及肯定了。
周政烁这个人,怎么说呢,业内出了名的智商高情商高,做事细致,他要是不想时夏有孩子,有一百种方法,时夏也不是不小心的人,意外怀孕,这事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时夏扒拉开一堆乱扔的衣服,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这房子还是时夏帮忙找的,乔薇比时夏大两届,那时候没少帮她通人脉,编剧这行业,其实是很吃人脉的。
天赋异禀的毕竟少数,行业内大多是普通人,有一点点才华,吃的是技术饭,大家学这个出身,只要不是太差,有人带进门,就能混得下去。
只可惜,时夏是个太被动的人,很少主动去找机会,又不是天赋异禀嗅觉敏锐的人,所以这些年在这个行业,混得并不是很好,勉强能混口饭吃罢了。多亏乔薇一直帮衬。
但其实也有好处,有很多闲散时间。
时夏最近没在写剧本,在写小说,是那种校园纯纯的爱恋,那些被香樟树和粉笔灰笼罩的岁月就像金色的阳光一样,透着股澄澈到让人敬畏的神圣感。
她有写过一个这样的剧本,只是没有导演和投资人中意,说这样小众且无新意的东西,并没什么价值。
但时夏很喜欢这样简单的故事,起初在公众号上写连载,得到很多鼓励和分享,一些小朋友会留言告诉她,自己喜欢班上的学霸但是不敢表白呀!会告诉她年少暗恋一个人的心情!有笑有泪,有幸福有悲伤。
她就在那些情绪里起起伏伏,感觉多出了很多人生体验。
后来有杂志社找她,联系出版,在杂志上连载了一阵,差不多最近要上市了。
时夏躺在沙发上接了编辑的一个电话,问她要不要出来签售。
那本书人气很高,预售也卖出去很多。
时夏想了片刻,“还是不要了。”
她还是喜欢做一个幕后的人。
编辑表示遗憾,也没强求。
两个人聊了聊书,编辑说配角太虐了,直骂她是后妈,时夏哭笑不得,“其实缺憾,也是一种圆满啊!”
“狗屁,缺憾就是缺憾,怎么可能是圆满。”
挂完电话,时夏躺在沙发上,想起很多往事,想起自己大学时候。
电影学院有很多明星和前辈,也有很多的粉丝和后援团。
时夏是其中一个,她做周政烁后援会的会长,组织大大小小的应援。她有时候会在接机的时候看见他,隔着汹涌的人群,他总是步伐飞快,但不忘提醒粉丝注意安全。
有时候也去探班,送水果车或者餐车进去,她记得有一次他回送了一袋水果糖和一盒芝士饼干,去应援的几个姑娘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太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