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萱这才想起来,问他,“你不怕闹绯闻哦,影帝夜入女演员房间,疑似潜规则?如果被拍了,明天的新闻头条会这样写吧!会吧?”大概是他太和颜悦色了,她胆子肥了点,又开始贫了。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脑子里整天都想些什么东西!”
景萱缩了缩脖子,冲他吐舌头,没再顶嘴。
然后他就走了,景萱觉得莫名其妙,他到底在琢磨什么?

第4章 失眠的夜

景萱失眠了,跟高三那年瞒着姜寒,偷偷报了中影表演系的志愿一样,心里都是忐忑,一边觉得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做主啊,一边又觉得愧疚,到底姜寒是为她好。
那年她还未满十八岁,爸爸出事之后监护人就转到了哥哥那里,偏偏她哥那年得了病,住在医院里,怎么都不肯手术。她知道,哥哥害怕下不来手术台,害怕他妹妹没了依靠。
后来姜家的人来看她哥哥,她抱着姜寒爷爷的胳膊,死命求他劝劝景博轩,姜老爷子大手一挥,拉着姜寒往景博轩的床头去,说,“博轩你放心,姜景两家的婚约永远作数,我不会让萱萱没人管的。”
她懵比了大半天也不知道景家和姜家什么时候的婚约,景博轩倒是开心了,抓着她的手塞到姜寒手心里,“三哥,我就问你一句,你答不答应?”
那时候姜寒已经出道三年,刚刚拿了第一个最佳男主角,出个门到处都是他的代言广告和巨幅海报,从他出道,景萱就不常见他了,小时候跟他屁股后头当跟屁虫的日子好像过去了很远似的,那时候瞅见他有种难以言说的陌生感。
猛不丁来个人说她和巨星有婚约,那一盆狗血浇得她神经都错乱了,然后她就听到姜寒说:“只要景家不反悔,姜家也不会反悔。”
景博轩自从进医院之后第一次笑了,那个如释重负的笑容到现在景萱都记得,那个时候她就想,哪怕她哥让她去杀人放火她也答应。
景博轩住院期间,景萱搬去了姜寒那里住,景博轩把监护权交给了姜寒。他住在高档公寓里,一梯一户刷指纹进的那种,他通告特别多,很多时候都是她自己在家,看看电视刷刷网页,日子过得挺无聊的,那个时候刚刚高考完,分数出来的时候他还特意打电话问了一下,然后问她报什么志愿,她委婉地表示自己想学表演,那时候景萱已经参加了艺考,没敢告诉他,他直接投了反对票,“这个圈子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但你不适合,你哥也不会同意。”
她不敢反驳他,心里到底不服气,到最后也没告诉他自己参加了艺考,填志愿的时候愣是填了中影,唯一一个,连第二志愿都没有。
后来他又打电话问她志愿报得怎么样,她就招了,记得特别清楚,他半个月没搭理她,那张脸本来就没什么表情,那半个月更是放冰箱里冻过一样,看着都冒寒气儿。
到现在她都不明白,他那么生气干嘛!
第二天景萱盯着两个大黑眼圈去片场,化妆师鼓捣了半天才勉强把她眼皮子颜色整过来,调侃她,“你昨晚吸毒去了?搞得精神这么萎靡。”
景萱白了他一眼,“比吸毒还可怕,我昨晚被老虎喂食儿了,它竟然还没咬我,我反思了一晚上想不明白,所以失眠了。”
她的座右铭:姜寒猛于虎!
化妆师笑了,“景小姐你可真逗。”
前两场戏没景萱什么事,她围在一边看姜寒和温媛媛的对手戏,两个人不愧是大咖,戏感特别好,几乎条条过。
程阳捧着咖啡杯子过来的时候,景萱正在看姜寒一场吊威亚的戏,她想起高三毕业那个暑假,她在他家住,他吊威亚出了事故,从二层楼高的地方摔下来,腿骨断了两根,当场昏迷,直接送去了医院,宋晨火急火燎地去他的公寓给他拿换洗衣服和一些日用品,开开门就看见景萱穿着睡衣头发毛躁躁地在客厅沙发里盘着,两个人都愣了,大眼瞪小眼,半天他才说了一句,“妈呀,金屋藏娇?”
景萱朝他翻了好几个白眼,懒得解释,就问他,“你有事?”
他简单交代了一下,这下轮到景萱不淡定了,换了衣服跟着宋晨往医院跑,医院门口蹲了好几辆采访车,楼道里几个保镖守着,剧组的人围在病房里,宋晨给她塞了一个口罩,好不容易才把她弄进去,虽然平时总是暗戳戳地吐槽他,看见他躺在病床上那副苍白的样子,她还是“哇”地一声就哭出来了,病房里几个人齐刷刷扭头看她,宋晨尴尬地跟大家解释,“表妹,表妹,情绪有点激动。”
一听是姜寒的表妹,几个人的眼神多在她身上转了两圈,但她戴着口罩,什么也看不出来,一群人给她腾地方,她挪过去,抓着他的胳膊,又松开,不敢碰他,急地直掉眼泪,最后是边上的医生告诉她,“就腿骨折了,别处都好好的。”她这才觉得自己有些紧张过度了。
他刚刚手术完,麻醉劲儿还没过,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又闭上,她听见他嘟嘟囔囔说了句,“天黑了,你自己在家小心,谁敲门都不要开。”
别人都没听清,也没听明白,但是她听懂了,那是他不在家的时候,经常打电话给她说的话,“天黑了,你自己在家小心,谁敲门都不要开。”他总是说得硬邦邦的,一点都不像是关心,倒是这样迷迷糊糊地说不来,让她感动地稀里哗啦的,又忍不住掉眼泪。
程阳递了一杯咖啡给她,“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景萱咬了咬下唇,不好意思地回了句,“没什么。今天不是没你的戏吗?你怎么也来了。”景萱一点也不想知道,她只是没话找话,看见程阳,说实话她挺尴尬的。
认识程阳纯属意外,是去年,那时候程阳还没红起来,她去跟一个杂志谈封面拍摄的事,杂志方去了一个老总,色眯眯地,打定主意吃她豆腐,她偷偷拨了电话给简书瑶,然后勉强应付着,但那老男人着实忒恶心了点,弄得她火大,摔了杯子,摔了酒瓶,泼了一大碗汤给那个油腻腻的老总,冲动是魔鬼,最后自己被人扣下了,打电话催简书瑶,说“完蛋了,咸猪手让他的人把我堵在了包厢里,你再不来救我我就要挂了。”
程阳那时候跟几个朋友也在那里吃饭,因为见过几面,所以理所当然地替她解了围,结果简书瑶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上来看见站在她面前的程阳,二话不说先甩了两耳光,噼里啪啦把人骂了一通,“你说你长得人摸狗样的,怎么做这么龌龊的事,说你哪个手指头动的她,老娘今儿不把你手指头剁下来,老娘跟你姓。”简书瑶修长的手指指着他的脸,端的是气势如虹。
骂完了还趴在景萱耳朵边上跟她咬耳朵,“啊,长得还不错,怎么就咸猪手了?”
景萱才反应过来,看着简书瑶身后带着的一帮人,再看看面前脸色阴沉如腊月天的程阳,整个人都斯巴达了,无语了半天才硬着头皮跟简书瑶解释,“人家刚刚替我解了围。”
虽然那天她道了无数歉,程阳也表示也不在意了,可现在看见,还是觉得好愧疚啊!

第5章 他一定看见了

“姜老师和温老师的对手戏,怎么也得来看看。”程阳笑得温和,景萱想起他拍过的一组海报,主题是花与少年,被粉丝们顶上了热门,摄影师是圈内的大触,出了名的脾气大,那次却难得出声夸程阳人品好,有礼貌。
想到这里,景萱觉得越发愧疚了。
“拍完戏我请你吃饭吧,我闺蜜也一直说有机会再给你赔礼道歉呢!到时候叫上她一起。”
程阳抿了一口咖啡,笑着摇摇头,“赔礼道歉倒是不用,一起吃个饭可以。”
景萱冲他笑了笑,“那说定喽!”
程阳看着她那双灵动的不像话的眼睛,缓缓地点了点头,一年没见,她似乎更漂亮了点。尤其笑起来,世界都亮了,嗯,就是那种感觉。
姜寒下了戏,助理递了水过去,梁桐端着咖啡也凑了上去,笑得羞涩腼腆,跟平时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真是判若两人,“姜老师,请你喝咖啡,看你的表演真是受益匪浅,太棒了,我可是你的铁杆粉呢!”
景萱真是不忍目睹她那副鬼样子,别过头,哼了哼。傻帽,连姜寒不喝咖啡都不知道就往上凑!
果然姜寒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只喝水。”说完从助理的手里拿过杯子灌了一口,然后目光落在不远处换好戏服站在那里跟程阳说笑的景萱身上,瞳孔缩了缩,又若无其事地把杯子递了回去。
梁桐受了冷落,面色有些尴尬地举着两个咖啡罐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景萱余光瞄过去,顿时乐了,跟程阳说了句“我有点事去请教一下姜老师。”就晃荡着往姜寒那边去了,他似乎很疲倦,揉了揉眉心,梁桐还保持着那个姿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景萱凑过去,把她手里的杯子接过来,“呀,不巧,我三哥不喝饮料,尤其讨厌咖啡。你这个铁杆粉竟然不知道?”
梁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也想不出说什么话来补救,最终恶狠狠地瞪了景萱一眼,恰逢她经纪人喊她,如蒙大赦地夹着尾巴走了。
这边是个真空带,除了姜寒和他的助理,边上什么人都没有,景萱往那儿一站,格外引人注目。
副导还是个年轻人,好奇地瞥了一眼,问边上的温媛媛,“这俩是个什么情况?”
“我什么都不知道。”温媛媛耸了耸肩,“不说是朋友的妹妹吗,刚刚喊三哥来着。”
副导觉得怪怪的,可也说不上来哪里怪,挠了挠头,不再问了。
温媛媛朝着那边看了两眼,摇头笑了笑,转身进了保姆车。
刚刚只想着过来看看梁桐那幅吃苍蝇的样子,看完之后只剩下她自己了,对着姜寒,她才觉得紧张,自尊心又让她不愿意表露出来,就那么盯着姜寒。
姜寒挥挥手让助理走了,那双漆黑如墨的眼也盯着她,看不出情绪。
景萱咬着下唇,用了无比大的勇气才又喊了一声,“三哥!”姜寒是姜家的老三,前面还有一个堂哥和一个堂姐,景萱和景博轩比他们三个都小,所以见面都是喊大哥二姐三哥,自从那年暑假,她一声不响背着他填了中影的志愿后,他就不怎么理她了,后来她去道歉,一遍一遍地喊三哥,他说:“我不是你哥,我也没你这样的妹妹,以后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她觉得委屈,歉也道了,软也服了,他还是那副态度,一点也没有原谅她的意思,她那二脾气一上来,控诉他,“没和你商量是我不对,可以后的人生毕竟是我自己的,无论我选择什么样的路,后果我都自己承担,也不需要你负责,你生什么气,我还生气呢!”
他当时看了她一眼,说:“你如果这样想,那随你便吧!”
那眼神太凉薄,她到现在还记得,在她印象里,他似乎从来没有给她过好脸色,虽然也宠她护她,可总是一副冷冰冰的脸,除了管教她的时候总是一脸凶巴巴的,其余时间几乎没什么表情。
所以她总觉得他是不大喜欢她的,那年暑假之后,哥哥出院了,她搬回家去住,就再也没联系过他。偶尔因为长辈缘故碰面,她也总是尽量避着他,能不说话就绝对不说话。
三哥这两个字,她已经三年没叫过了。
本来以为他会继续对她用冷暴力,结果却听见他“嗯”了一声,指了指她手里的咖啡,“别喝那么多,你胃那么差,就不知道长长记性,疼的时候再哭,多出息!”
景萱差点翻他白眼,多少年的陈年往事,您老记得可真清楚。
以前她在学校跟同学打纸牌,输了喝饮料,啤酒可乐速溶咖啡任选一,她酒量差的很,又不喜欢喝可乐,就抱着速溶咖啡一喝到底,结果半夜肚子拧着疼,那时候她在全封闭的寄宿学校上高中,不敢打电话给她哥,就偷偷拨了姜寒的电话,她挣扎着爬下女生宿舍楼,蹲在宿管阿姨的门口等他,他来了,也没数落她,看她疼得汗都出来了,背着她直接去医院,医生开了一长串的化验单,要她做检查,她支支吾吾半天才告诉他,大概是咖啡喝多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没想到他竟然记到现在。
景萱点点头,“哦”了一声。
他没再说话,挥挥手让她走了,“下场戏是你的,去准备吧!别让人等太久。”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虽然我能帮你,可你既然不想你哥给你当垫脚石,必然也不愿意依靠我,那就靠你实力,别让我失望。”
这话说的…真是深得景萱的心啊!她立马笑了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谢谢三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他既然会这样说,就证明不会告诉景博轩了吧!
景萱顿时觉得整个人生都明亮了。拍戏的时候可能也是因为心情好,几乎没有ng过。
最后一个镜头,姒音拿着一把长戈杵在易明朗扮演的大祭司胸口,“今儿你杀了我也好,我杀了你也罢,带我走?那不可能。”她冷笑,那股子女土匪似的无畏和无赖,简直入木三分。
下了戏,碰见温媛媛,说她:“易明朗那一口港腔,难为你没有笑场了。”
易明朗在香港以歌手出道,后来跨界当演员,演技什么的还好,唯独普通话,没有一句能说准的。
景萱忍不住笑了出来,“温老师你太直接了!”
温媛媛也笑,“这还不算什么,你不知道你姜寒哥哥拍吻戏那才叫笑点呢,整个耳朵都是红的,网上有个姜寒吻戏cut,不信你去看看,哎呦妈呀,逗死了。好歹是个影帝,纯情的可怕!”
晚上回酒店的时候,景萱真的把视频翻了出来,其实她以前是看过的,可也没注意过他的耳朵,于是看得笑岔气,有人敲门的时候,景萱按了暂停,一开门看见姜寒,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顿时心虚的可以,颇有种看小黄片被抓包的窘迫感,她就盼着姜寒千万别进来。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事与愿违!
姜寒手里依旧提着个袋子,里面是红药水和棉签,白天拍戏的时候她胳膊被道具扫了一下,留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
他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挽起她的袖子看,果然伤口红肿,就知道她不会收拾,天生糙汉子本质,神经大条地缺心眼。
景萱看着笔记本屏幕上定格的姜寒和女主角接吻的画面,内心山崩海啸着。
他看见了吧?是看见了吗?啊,完蛋,他肯定看见了。

第6章 女孩子就是要哄的

姜寒从她房间出去的时候,景萱送他到门口,也不敢说话,比平时更乖巧了几分。
他走到门口顿住了脚,转身面对着她,似乎想说什么,可景萱等了半天,也没听见一个单词,不由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正在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她,看得她心里直突突,想问他你看毛线?可到底是不敢造次,只回了他一个疑问的眼神。
他似乎是叹了一口气,说了句:“去休息吧!”
景萱“哦”了一声,心想那你也得先走我才能休息啊!
他抬步打算走了,才忽然又想起什么,侧头跟她说:“你看的视频,大部分用的借位。”
景萱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快走吧!快走吧!看你话多的。
姜寒的眼神更复杂了,瞅着她,想把她脑袋瞅出个洞,看看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昨天那个助理似乎是掐着点的正好从这边飘过,一如既往地对姜寒行了注目礼,姜寒倒是跟没看见似的,若无其事地又叮嘱了她一句,“这两天伤口不要碰水,记得涂药。”景萱感叹,影帝心态就是好,脸皮就是厚,怪不得天天上头条都能保持淡定。
等回了房间,看着桌子上笔记本的屏幕,她才反应过来,他在跟她解释吻戏的事,想起白天温媛媛说的,“好歹是个影帝,纯情的可怕。”顿时乐的不行,他这是不好意思了吗?
想到这个可能她忍不住躺在沙发上打了个滚,哈哈哈,拍戏的时候你早该料到会有今日。
笑着笑着她就笑不出来了,闷闷地叹了口气,干嘛对他那么上心,乐个屁啊!要不是你是景博轩的妹妹,人家才不鸟你呢!
景萱狠狠地鄙视了自己这种“哈巴狗蒙眼,瞎欢!”的行为,然后意兴阑珊地关了视频,洗澡睡觉去了。
姜寒靠在楼道栏杆上,抽了一支烟,让自己冷静一下,然后打电话给宋晨,“吻戏的视频cut是你放出去的?”
“不是跟你提过吗?怎么了?”
“不怎么,后悔了,以后别放这种视频了。”
“别介,效果多好啊,除了你的女友粉情绪比较暴躁,其他粉丝都挺喜闻乐见的。你是不知道播放量有多高,你拍都拍了还怕别人看呐!最初也不是公司剪辑的呀,都是粉丝的力量,我只是觉得不错就让官微借着宣传了一下。”宋晨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姜寒一向不怎么操心这些,都是他在帮忙打理,“你受什么刺激了?”
姜寒拒绝回答这个问题,直接挂了电话,他几不可闻地说了句:可不是受刺激了吗!刺激得他都要神经错乱了。
刚刚飘过去的助理又飘了过来,看见姜寒,眼睛亮了亮,“姜老师,下面棋牌室三缺一,我们媛媛姐叫你去凑个手呢!”
姜寒掐了烟,跟着小助理去了,那边温媛媛、易明朗、还有摄影师已经在坐着了,看见姜寒,温媛媛最先笑了,“我就知道你会来!”
“是吗?”他兴致缺缺地应了一声。温媛媛咯咯地笑了两声,倒是挺愉悦的,无所不能的姜影帝,似乎也有烦心事呢!
易明朗操着一口港普话问她:“维森么?”
骰子的点打到了温媛媛那里,她抓了第一码牌,然后才抬头看了易明朗一眼,笑眯眯地朝他挤眼睛,“看好你的牌,别输了!”某人情场失意,说不定赌场该得意了呢!
果然,姜寒跟赌神附身了似的,连把胡,最后温媛媛推了牌,“不玩了不玩了,太欺负人了。”
姜寒把筹码清算了一下,扔给身后刚刚找过来的助理闵皓手里,“把筹码换了,明天定个水果车送去片场。”
谁都知道,明天是景萱第一场大戏,跟姜寒演对手戏,本来大家对景萱这个几乎纯新人的女二号就不怎么看好,都等着看她笑话呢!通常新人进组会定个餐车什么的,刷个好感度,一旦遇到ng或者状态不好大家多少会担待一点,姜寒显然不属于这种,而且众所周知,姜影帝对人情世故实在不怎么上心,突然搞这出,跟他合作过多次的温媛媛和易明朗都愣了愣,温媛媛最先反应过来,“姜大影帝对妹妹蛮上心的嘛!”
不是为自己,那自然是为了景萱了,那孩子刚刚出来混,很多事情还不怎么上道呢,这是踩了什么狗屎运才能有姜寒在这边罩着。
姜寒抿了抿唇,并没有反驳,“她有时候不大懂事,你们多担待。”
易明朗哈哈了两声,“那制然,晃心啦!”
温媛媛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点了点头,易明朗扭过去头问她,“温姐,你汁捣了森么?”
温媛媛学着他的语气回了他一句,“我森么也不汁捣~”易明朗朝她哼了哼,两个人笑作一团,偶像包袱碎了一地。
姜寒和温媛媛作为男女主角,惯例住在顶层最好的两间房间里,俩人一同乘电梯上去,温媛媛问她:“你原先说,有个指腹为婚的对象,我还笑你来着,现在倒有点羡慕她了,是景萱吧?”
姜寒盯着电梯的一侧,上面模糊地映出他的影子,他淡淡地“嗯”了一声,他看见自己的脸色,差的可以,谁看见自己拿未婚妻对待的人在看自己和别人拍的吻戏的场面估计都不会太开心。但他更生气的是,景萱那个榆木疙瘩,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温媛媛看他脸色就已经洞察了什么,“女孩子就是要哄的嘛!哄着哄着就哄到手了。”
“哄过。”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想想起的事,眉头皱了皱,“不管用!”
“那就宠着呗,宠得她习惯你,离不开你,你就得偿所愿了。”

第7章 干嘛那么凶

第二天是一场大戏,景萱早上四点就起来上妆,天刚蒙蒙亮就打板开拍了。
姜寒的角色是一个战神将军,铁血,手腕强硬,典型的犯我国土者虽远必诛,有着一股子卫青“胡未灭,何以家为?”的豪情。
人人都敬仰他,把他当神一样崇拜。大敌当前,只要有他在,仿佛就有了视死如归,为国捐躯的勇气。
可是今日,一向杀伐果断的将军有些心不在焉,喜怒不形于色的他脸色铁青的捏碎了一只杯盏,然后孤身一个人立在城墙上吹冷风。
敌军攻城来得猝不及防,岗哨还没来得及发出警报,对方的弓箭手已经列队完毕,目标直指城楼。
几个岗哨给打了下来,出神的将军凭借着对危险敏锐的嗅觉堪堪躲过了一只冲着他胸口来的箭,却没躲过另外一只,正中腹部,疼意蔓延到四肢百骸。
一群人迅速的扑上来为他挡箭,他沉默地望着前方如雨的箭只,第一次在心底叩问自己,打仗,究竟是为了什么?
鲜血让城墙常年泛着腥味,下雨的时候从砖缝里会冒出淡红色的水流,一个个人在战场上死去,一个个人奔赴战场,永无止境,无论凯旋还是败北,都城迎接的百姓中总有人为了失去的亲人流下眼泪,没有人明白那种喧嚣下的苍凉,他常年都面无表情,因为他内心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