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进去坐下来的时候这样说。
满怀希冀地看着他。
但是季峋只用两个字就扼杀了她完美的想法,“不行!”
“为什么?”唐果都急了。
“我不喜欢靠墙。”他说。
唐果也说:“可我也不喜欢。”
“你喜欢。”
“我不喜欢。”唐果看着他,眼睛大大的,很水灵,季峋皱眉的时候显得很凶,她皱眉的时候,就显得很无辜委屈。
还有几分赌气的……可爱!
季峋敛眉“瞪”了她一眼,唐果能屈能伸:“好吧,也不是那么讨厌。”
反正跟他吵架又不会赢。
季峋满意了,挑眉轻笑。
“乖。”
那个字含混在嗓子里,唐果没听清,只是在心里默默愤愤,季峋果然学习好与不好都是一样恶劣。
过了会儿,季峋又扭头看了她一眼,说:“下次直接拍我一巴掌,直接点儿,你怎么仪式感那么强?”
唐果“哦”了声,不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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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国庆节后,大家都还有些没从假期的松散状态中收回来,昨晚上一群人打扑克被宿管老师逮了,老龙在课间操得到值勤老师的情报。
着重把人拎去办公室批评。
唐果是语文课代表,去抱周记本的时候,就看见季峋站在最前头,徐胖子和李明亮左右护法一样站在他两边,明明就是一副季峋带头做坏事的样子。
老龙却苦口婆心劝徐胖:“都高二了,离高三还会远吗?不努力读书,以后别人坐办公室,咱们只能扫大街,你甘心吗?”
又劝李明亮:“你很聪明的,使到正道上,至于数学考三十分?不好好琢磨提高自己的分数,天天聚众搞小动作,像什么话!”
个人批评完,二人集体批评,“季峋年级大考前三,你俩语数英加起来不定有人一门高,他偶尔玩一下叫放松,你们那叫什么?你们那叫破罐子破摔!”
最后又象征性地骂了句季峋:“老师念你是初犯,不跟你计较,下次注意点儿!”
季峋状似乖巧地点点头,目光却飘到他那小同桌那里去。
没想到正好瞥到她不屑撇嘴满脸写着不认同的小动作。
于是唐果发完周记本回座位的时候,季峋给她堵外面了,手撑在脸上端着脑袋好整以暇侧着身子面对她,坐着都快和她平视了。
他抬着眸子慢腾腾发问,“刚刚在办公室里撇嘴?”
唐果回想了一下,然后忙摇头,一脸无辜,“没有,你看错了。”
她才不会承认,她刚刚在心里默默吐槽他,他才不是初犯,以前天天晚上聚众违纪,斗地主总能玩出新花样,有一回裤子都给人脱了,最后一群人比鸡鸡大小,谁小谁洗牌……
唔,辣耳朵,她为什么要记得这些!
懊恼!
季峋轻“啧”了声,放她进去了。小声警告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唐果矜持乖巧地无辜微笑,再次摇了摇头。
作者:唐果:看我真诚的大眼睛!

☆、第四章

后排周子龙再次证实,唐果实在是太惨了。
被压迫被剥削被威胁还被恐吓……
唐果躲避过季峋的眼神攻击之后,含了一颗糖在嘴里,发周记本发得太晚,预备铃已经打过了,这会儿还有几分钟上课,语文老师已经走了进来。
她想了想,觉得太浪费了,就没把糖吐出来。
语文老师是个竹竿,戴着一副非常符合语文老师气质的厚酒瓶底眼镜,个子又瘦又高,总是站不直的样子,说话声音也尖细,他叫于公津,同学们亲切地叫他于公公。
于公公把课本往桌子上一摔,他好像对整个世界都不满意,就连空气似乎都能惹到他,他每日上课前,例行板着一张棺材脸先训话,“上次的周记,都写得什么,我说没说过,五段式五段式,谁写记叙文,给我站起来。”
唰唰唰站起七八个,于公公翻了个白眼,那白眼翻得相当标准且真实,一点也不像讽刺,仿佛下一秒真的要背过气去。
“还有写杂文的,了不起啊!以为自个儿是鲁迅?”于公公把桌子拍得震天响,不过大家习惯了,毫无感觉,甚至下面一大片哄笑,于公公推了下眼镜,气不打一处来,“给我站起来!”虽然没指名道姓,但他目光扎过去,大家顿时又都笑了。
又是季峋。
季峋没抬头,习惯了似地,转了半圈手里的笔,慢悠悠站了起来,他这人,存在感太强,大家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望过来。
但他虽然站起来了,目光仍在桌子上,他的桌子上摆着一本青年杂志,看得正投入。
于公公一个粉笔头扔了过来,没扔准,砸到唐果头上,唐果正低头找自己周记本,她是鱼的脑子,显然已经忘了自己上周写过啥了。于是心虚,唰地一下也站了起来。嘴里含着一块儿糖,唇抿得紧紧的。
太大颗了,咽不下去,她便瞪着一双大眼看于公公,紧张到不敢咽口水。
一副受惊兔子的样子。
季峋一把给她扯下去了,瞪了她一眼。
笨死算了。
他侧头说了句,“砸我的。”那表情仿佛在说:你凑什么热闹?
唐果这才想起来,自己不会写杂文。她尴尬地摸摸鼻子,端端正正坐着不敢动。
好在于公公忙着骂季峋,没空理她那诡异的动作。
唐果被吓了一通,心砰砰直跳,她也顾不得艰难,生生把那块儿橙子味儿的硬糖给吞下去,割得嗓子眼疼,于公公眼神挪过去季峋那里后,她低头清了好几遍嗓子。
季峋余光里就一直看她在那儿伸脖子顺气儿咽唾沫,小动作不断。
也不知道怎么长这么大的,笨得要死。
讲台上于公公还在做课前演讲,从不听话不写五段式高考一定会吃亏到你们这一届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极其痛心疾首地表示,你们这么不听话,以后肯定会后悔的……吧啦吧啦!
这段话熟的大家都已经会背了。
周子龙自顾自地接着话,赶在于公公说话前把他的话都说了一遍。
他那惟妙惟肖的模仿秀,得到了周围同学的一致认可,大家低着头压着嗓子憋笑,满脸都是我不能笑我不能笑算了去他妈的憋不住了。
一阵低低嗡嗡的哄笑,于公公摔了下桌子,气不打一处来地吼了句,“笑什么笑!”
然后大家就停止了笑声,只是私下里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心照不宣地互相递眼神。
唐果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周记本,上面红色的大字批语就一个字:好!
她松了一口气。
那个感叹号比字都大,力透纸背,大约于公公被气得翻白眼的时候,终于看到了自己教学生涯的曙光,激动之情溢于纸表。
唐果的五段式写得极其标准,开头点题,引用名人名言,三个分论点加论据,论点扣题且层层递进,结尾再次点题,升华主题。
书面也干净,圆润的楷书,几乎没有错别字。
唐果扭头看了一眼季峋的桌面,周记本摊开着,作为于公公首要讨伐对象,语文钉子户,顽固不化屡教不改分子,她一度非常好奇他到底都写了什么。
只见周记本上龙飞凤舞的大字,写得都快飘出框外了,相当个性,唐果非常努力地辨认,也没辨出来几个。季峋把自己本子扔了过去,一脸臭屁,“看就看,我又不是不让你欣赏。”
唐果看了两眼鬼画符,默默把本子推回去,“不,不欣赏了,谢谢啊!”
季峋从鼻子里哼一声。非常不客气地把她周记本拖到自己面前,强行礼尚往来。
唐果手伸了伸,最终还是没敢伸手夺回来,只是委婉抗议,“我又没有看你的。”
季峋侧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锋利,唐果转了下眼珠,做了个请的手势,“那,你看吧!”看就看,还带威胁的。
季峋哼笑了声。
唐果听出了那其中的嘲笑意味,气鼓鼓地鼓了鼓腮帮子。
恶劣,过分!
季峋低头看了会儿,从没有见过有人可以把于公公的指令执行得如何完美精确的,不得不说也是一种本事。他评价了句,“不错,公关需要你这样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人才。”那论据论点毫无关联都能被她写得言之凿凿还切题,真是人才啊!
唐果把自己周记本拖了回来,倔强地轻哼了声以示抗议,只是声音小,听起来跟撒娇一样。
季峋低声笑了下。
两个人小动作不断,于公公吧啦吧啦着,突然停了声音,目光凶神恶煞地盯着两个人的方向,两个人还毫无知觉……最后成功地达成了罚站成就。
“你俩这么能说,站外头单独说去。”于公公忍无可忍。
季峋“哦”了声,唐果抬头,震惊地瞪大眼睛,她这么乖的同学,从小到大都是老师的宠儿,第一次受这么大的责怪,心里一咯噔,整个人都不好了。
季峋掂了本杂志已经出去了,唐果欲言又止了片刻,不敢争辩,垂头丧气地跟着季峋出去了。
别人都在上课,从来不会出风头的唐果,第一次众目睽睽之下出了教室,感觉浑身都是不自在的,仿佛有一千万只眼睛在身上。
她站得特别乖巧,一动不敢动,生怕二次挨骂,态度特别端正。季峋就不一样了,上前两步趴在栏杆上看杂志,丝毫没因为挪了地儿影响心情,明明站得还算端正,硬生生给人一种嚣张跋扈的感觉,浑身上下都仿佛写着:老子最拽!
气质张扬,没救了。
于公公几次眼神瞥过来,都想翻白眼,最后眼不见为净地不看他了。
一直到下课铃响,唐果都不敢动,目视前方,眼睛里只有季峋的背影,她其实不太想看他,可不看前头,总觉得态度不端正,于是只好盯着正前方季峋的背,季峋上衣塞到裤腰里一点,唐果强迫症都快犯了,特别想给他拽一下。
于公公夹着课本走了出来,路过季峋的时候,季峋回头打了个招呼,“老师好,老师再见!”
于公公看见他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哼了他一声,“但凡你听点儿话,我都能多活几年。”
季峋笑着,指尖轻触额头,飞出去,“得嘞!”
季峋的嘴,骗人的鬼,反正于公公是不信的,啧了声,走了。默念五字真经:眼不见为静,眼不见为净……
扭头的时候又看见唐果这个被殃及的池鱼,顿感愧疚,语重心长叮嘱了句,“以后离季峋远点儿。”
唐果深以为然,不过当着季峋的面儿,她可不敢点头,矜持地对着于公公笑了笑。
于公公走了,季峋靠在窗户边儿和唐果并排,唐果还站得笔直,因为季峋突然靠过来心虚僵住了,季峋歪歪斜斜倚着,偏过头看她,“哎”了声,问她,“周末你妈来接你么?”
唐果不知道他想干嘛,警惕地点了点头。季峋笑了,咧出一口白牙,“把我捎回去呗!”
唐果非常想说不,但鉴于……算了,唐果点点头。再抬头看季峋的眼神,饱含母爱般的关怀。季峋得到想要的答案,已经转身走了。
郑思涵上厕所路过,走到隔壁班才反应过来,倒退回来,一脸震惊地拉住唐果,也不管季峋还没走远,逼问,“你和季峋以前就认识?”
唐果眨了眨眼睛,点点头。
幼儿园就认识,刚认识第一天,季峋就把唐果的辫子解了,气得唐果余光瞥见他就哭,把他哭得都怕了,后来每天去幼儿园先带一颗大白兔给她。
作者:诈尸!
不做更新保证了
昭昭更完主更这本

☆、第五章

郑思涵一句“我他妈……”卡在喉咙里,半晌才面色古怪地往里头看了眼,季峋反坐在自己座位上,和后排周子龙在说什么,说到好笑处耸肩笑了起来,一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随意地拿着唐果的小扇子给自己扇风,那粉粉的小团扇,他拿着可真是扎眼。
季峋有点儿洁癖,不,也不是洁癖,就是怪癖,不喜欢别人碰自己东西,也不乐意碰别人的东西。
这会儿倒是拿的顺手。
“对了,你初中在哪儿读来着?”郑思涵忽然想起来。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古怪的想法。
“渠镇一中。”唐果有些不自信,渠镇那边特别乱,大家都好像不太喜欢渠镇的学生。
郑思涵又是一句“我他妈……”
三观都崩塌干净了,“别告诉我,你以前跟季峋是同班同学。”
唐果瞪大眼,不是很理解她为什么这么说,眨巴着眼睛点点头,“是的呀!一个班。”
也是同桌呢!
郑思涵抚额,“静静,静静在哪里,我想静静!”
屋里周静静顺风耳,趴出窗户来,“嗯?叫我干嘛?”
郑思涵摆了摆手,“你不是我的静静。”
周静静骂骂咧咧地缩了回去。
唐果挠挠头,回教室去了,路过季峋,看见他依旧塞了一点在裤腰的上衣,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轻轻轻轻轻轻地给他扯了一下。
上衣垂下来了,唐果终于舒服了。
季峋还在和周子龙聊新出的枪战游戏,发觉她的小动作,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唐果摆了摆手,意思是没事。季峋挑了挑眉,不知想起了什么,哼笑了声,也没追究,扭过头继续说话。
只后排刚坐定的郑思涵,看见这一幕,又是一句世界观崩塌重建又崩塌的:“我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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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是周末,下课铃刚响起来,所有人百米冲刺,分贝提高了一百倍,楼上拖凳子碰桌子的声音隔着楼层传下来,整栋楼都徜徉在一种解放了的愉悦氛围中。吵闹声震天,屋子里你叫我我叫我,三三两两结伴,大多是跑着跳着走的。
只唐果慢悠悠收拾东西,收拾完起身的时候,才看见季峋百无聊赖地靠在后桌上看她,一个肩膀上挂着书包,早就收拾好了。
唐果扭头的时候正好和他对视,两个人都没动,对视了七八秒钟,唐果才恍然大悟,自己答应让妈妈捎他一块儿回家的。
本来想戳他一下,想起来他的要求,朝着他肩膀拍了一巴掌,“回家?”那一巴掌要拍不拍的,模样相当做作,唐果自己被自己恶寒到了,
季峋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低笑了声,起身走在前头。走了会儿,又回头看她跟没跟上。
唐果正在思考,自己回家吃点什么,一不留神撞在他书包上,仰着脸无辜看他,“?”
季峋拎着她后衣领,把她推前面去,“你这周末在家还是在你小姨那儿?”
唐果的爸爸是警察,妈妈是一家公司的部门经理,平日里工作特别忙,不一定有时间过周末,所以唐果总是去小姨家过周末和假期。
唐果警惕回答,“应该是在家里,我妈妈说这周会回来陪我。”说完,又犹豫着补充一句,“……不过不一定。”
妈妈放她鸽子的时候太多了。
有时候正吃饭的时候人走了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季峋“嗯”了声,“你要是在家,明天出来,我给你补数学。”
唐果警惕地看着他,委婉地摇了摇头,“我觉得不用了……”
“月考九十分,不用了?”季峋觑她。
“我……”好歹也及格了啊!唐果一下子卡壳了,他那语气里的鄙视太清晰了,伤到了她幼小的心灵。遥想几年前,她的成绩还是傲视他一大截的。
不过那会儿他就拽,明明学习差得要命,上课睡了半节课,起来无聊看她写数学卷子,还嘲笑她一道大题十几分钟就写了个“解:”。
唐果在心里默默腹诽一会儿,垂头丧气地说了声,“哦!”
妈妈要是知道季峋要给她补习数学,肯定很高兴,到那时候,她还是要去的,说不定妈妈还会把季峋请到她家里去。
上次季峋去她家里,还去她的卧室,坐在她的兔子沙发上抱着她的兔子玩偶,嘲笑她粉嫩嫩的小女生审美。
唐果才不想这样的事再发生。
季峋先看到唐果家里那辆白色宾利,拉了唐果一下,两个人往那边去,唐妈妈在听电话,看到两个人,降下车窗,捂着手机听筒笑着问了句,“小峋回爸爸那里,还是爷爷奶奶那儿?”
之前唐果已经打过电话,唐妈妈还记得,季峋要和唐果一块儿回家去。
想来也是可怜,这孩子很小没了妈妈,上下学从没人接过。三中地方又偏,回趟家地铁都要转个二三十站。
季峋熟练地拉开后车的门钻进去,“景姨把我放路口就行了,真不好意思,又麻烦您了。”
唐妈妈不乐意听这话,斥责他,“跟阿姨客气什么,我听说今年你又和果果一个班,以后就和果果一起,我接她一个是接,接两个也是接。”说完又对准备爬上副驾驶位置的唐果说,“果果也坐后面去,待会儿要载一个阿姨。”
唐果“哦”了声,默默爬下去,去拉后座的门。抬眼,季峋正偏头看她,腿长脚长的,占了大半个座位,完全当自家的车。倒是唐果小心翼翼捋在边儿上坐着,生怕挨到他。
记得有一回也是一起坐后座,那回还有一个姐姐,三个人坐后面,唐果被迫坐在中间,左边是季峋,腿胳膊难免挨在一起,避无可避,下车的时候,唐果觉得浑身都是烫的,他身上太热了。
不自在,极不自在。
唐果板板正正坐着,等唐妈妈挂了电话,马上倾身向前,急切问,“妈妈,这周你在家吗?”那种情绪有点儿复杂,既想妈妈能陪她,又想躲掉季峋的“强行”补课。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妈妈。
林景从后视镜里看到女儿表情,不由愧疚。
的确是她太忙了,总是不能好好陪女儿。闻言笑道:“当然,妈妈答应过你的。”
唐果弯唇笑了起来,虽然觉得有些苦恼季峋,但总归还是开心的。
季峋原本低着头在看手机,这会儿偏头看了一眼唐果,“明天带着数学书,3和4两册,新发那本习题集,你的错题本,还有上次月考的卷子。”他想了想,又问了句,“用不用我去接你?”
唐果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自己可以。”
重度路痴,唐果是个在自家院子里都能走急眼的人才,季峋狐疑盯了她片刻,最后说了句,“行吧!”
唐妈妈问了句,“怎么?”不知道这俩小孩在密谋什么。
季峋解释,“我让唐果明天出来,我帮她补习数学。”
唐妈妈欣慰点点头,“那辛苦小峋了,怎么不往家里来啊?阿姨还能做些好吃的给你们。”
季峋笑了笑,“在家里容易松懈,而且正好周末,做完题我还能带她出去散散心,看看电影什么的。”
正在低头翻书包的唐果瞪着眼睛看季峋,她可没说去和他看电影啊!
季峋偏头,迎上她困惑又惊讶的目光,笑了笑,“不想去?”
唐果还没说话,唐妈妈已经开始数落她了,“果果就是太闷了,多出去玩一玩才好,正好有你带着,阿姨也放心。”
“景姨放心,我肯定照顾好她。”季峋大言不惭。
“你做事啊,阿姨放心。果果她还幼稚得很,没长大。”
“她是单纯了点儿,还是您保护得好。”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互相“恭维”了好一会儿,仿佛唐果才是多余的。
于是唐果没能插上话。等能开口的时候,早已经错失拒绝的良机。
走到半路在法院门口接了个阿姨,是公司法务部的人,今天在旁听一场审判。
两个人一路都在商议案子的事。
唐果隐约能猜到,大约是妈妈为了陪她,在挤时间。不然她不会允许自己一边做私事一边工作。
两个人没谈多久,那位阿姨一个大厦附近下车了,临走的时候手撑着车门,低头对里说:“我觉得,到最后还是得林总您亲自走一趟。”
林景皱了皱眉,说了句,“再说吧!”
女儿还在车上,她不想过多谈论公事。
唐果兀自低着头沉默了会儿,有时候会埋怨妈妈总不能陪她,可也知道妈妈为了她,推了很多事情,原本有能力再往上升一升的,可好几年了都止步不前。
爸爸……
爸爸比妈妈还忙。
林景执意要把季峋送到家,但车子还是只能在巷子口停下来,到这里就进不去了。
季峋下了车,挥手说再见,又对唐果说,“明天九点,别忘了。”
唐果回神,目光盯着那条泛着古青色的长长狭窄的巷道,想起有一回踏着雨水来找他,他正被爸爸教训,跪在院子里,她立在门口,和他四目相对,走也不是,进去也不是。
唐果每每想到他那时的眼神,都会不自觉原谅他所有古怪叛逆张扬跋扈……的个性。
她点点头,忽然友好地笑了下,“哦”了声。
心想,他多可怜啊!
作者:开始更新啦,鉴于我糟糕的更新尿性,就不做更新保证特,但我的文都不长,大家能追就追,不然等完结再看哦~
比心~

☆、第六章

季峋眯了眯眼,被她笑的那一下笑懵了,半晌才挥了下手,转身走了。
桐里巷,街道窄得进不去车子,虽然在外环,是个旧城区,可因为临近一处景区,行人络绎不绝。巷子里的住户大多趁势做点儿小生意,前面是门店,后面是院子。
古青色的石板路,地面凹凸不平,一下雨,蓄水蓄泥,卫生条件也不好,被油渍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