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冷眼扫过,不悦之色顿起,却也不恼:“来人,给两位将军看座!”她不能乱,只能忍。
“王后赎罪,这个老鲁就是心直口快之人,光在战场上杀敌了,礼数倒是忘了个一干二净。”旁边精瘦的将军一拱手,贼眉鼠光,能言会道:“但他说的却也全无道理,如今军中大事急需处理,虽圣上有令,军中大小事务均要三殿下做主,不准太子插手。可如今情势紧逼,望王后三思!”
这一番话下来,王后便知此两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分明是在逼着她交出三军兵权啊!
她故作镇定的饮口参茶,轻道:“温将军所言极是,只不过本宫终究是妇道人家,对那些打打杀杀的事也不清楚,后宫之人不得干涉朝政,既然王上有领在先,军中又有慕容枫坐镇,二位也无须太过担心。”能拖一时是一时,只因紧张,这话说的有些语无伦次。
8、离人出现
温征岂会就此作罢,拦住有些冲动的鲁熊,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王后圣明,臣等自是佩服慕容将军,只不过这宫中却少不了流言蜚语,若是长久下去,怕是,呵呵。”四斤拨两,句句刺探,步步紧逼。
这也惹火了上座之人,王后眼中蒙了一层灰,猛的拍了下木桌:“慕容家三世为将,代代忠良——”猛的紧抿起双唇,懊恼的叹口气,她若是再多说一句,怕是处境会变得更加不利,她没忘记,她也是慕容家的人,这个温征真是不好对付!
“臣等觉得这军中大小事务,还是交给太子处理妥当些,慕容将军的忠心,将士们都看在眼里,若是为此事失了清白,真是不值啊!”温征一拱手,语气虽弱,却字字如珠,给人以无形的压力。
端茶的手早已气的发抖,脸色阵阵苍白,堂堂轩辕国的王后竟被逼到如此地步,她定定身子,宛然而笑:“温将军倒是个细心之人,本宫本想明日早朝再宣布离儿回宫的消息,如此看来不得不提前说了。”走到这一步,她不得不撒谎,兵符万万不能落入他们手中!
“什么?三殿下还活,呃,回来了!?”被瞪了一眼的鲁熊转了话口,满脸的不可置信,他奉命派出去的杀手难道没有刺杀成功?
温征是如此精明之人,自然不会信她的话,却也不好点破,只道:“边关告急,既然三殿下已回朝,臣等这就去离王府禀告!”话说着, 便要转身就走,急的殿上之人握紧了拳头,她缓缓的闭上眼,仿佛是彻底的绝望了,就在这时。
陡然间,大殿外传来一身冷冽的嗓音:“慢!"低沉威严,毋庸置疑,一字一节的震得耳膜微微作响:“两位将军,不知这么着急想要见到本王所为何事?”
啪,是茶杯破碎的声音,似是不相信自己所看到,上座的中年女子眼角划过一丝激动,颤抖着手轻唤道:“离人,我儿!”你总算是回来了,只不过后面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均是隐在了心中。
来人一把抓住王后的手,风淡云轻一笑:“孩儿不孝,昨夜回朝,本就该来看望父皇母后,只不过遭敌埋伏,身受重伤,太医怎么也不让孩儿下床,儿臣只能等到夜里偷偷溜出了离王府,唔,母后瞧,这伤口又裂开了。”像是在响应男子的话,他腹部的衣衫溢出点点血迹,是那般苍白绝美,孤傲霸气,冷眼扫过旁边二人又是邪魅笑道:“鲁将军,温将军,若是没有什么说的,就跪安吧。”一挥手,浑然天成的压迫感,如乌云般压来。
温征,鲁熊对望一眼,早已吓得舌头打了颤:“末,末将告退。”他们怎么也没料到耶律离人居然还活着,惊天霹雳,风云变色。
出了大殿,鲁熊一拍头,呢喃道:“这下坏了,偷鸡不成蚀把米,我们如何向太子爷交代啊?”
9、代嫁1
“闭嘴!”温征紧张望望四周,他心中升起浓浓的不安,就在这一刻,他多少有些畏惧,不知是畏惧太子,是畏惧耶律离人,还是畏惧他背后的真正主子,总之全身的紧绷,惊的他一身冷汗,只是瞪了鲁熊一眼,便匆匆离去,不再多说一句。
殿内,王后哭诉着这些天的遭遇,微微叹口气:“离儿,你父皇身患钟疾,连天师都束手无策,刚刚若不是你及时出现,哀家的弥天大谎也不知该如何圆了。”慈祥的目光扫过那夺目的血迹,老眼模糊,满是心疼:“这伤怎么来的?”
耶律离人缓缓一笑,似乎能融去俊颜的所有冰冷:“孩儿没事。”轻轻拍打着女子的背,似安抚似自语:“母后放心,儿臣自会守住轩辕河山,不惜一切代价!”话落,风起,如鹰般的瞳迸发出一丝精光,危险而妖冶。
艳阳高照,即便是在寒冬,芙蓉城的气温依旧暖人,只不过在大燕国的绝艳阁中却传来一阵阵令人心寒的哭吼
“本公主不嫁!”轰的一声,楦木桌上的瓷碟,应声而碎,茶水干果涧了一地。
霓莎小心翼翼的避开迎面而来的茶杯,收拾着满地的狼藉,她不傻,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在母老虎嘴里拔牙,她安静的蹲在地上,似乎是无声无息的影子。
可偏偏某人就是不放过她,霓颜一把拽起俯在大理石上的霓莎,狠狠的掷出碎瓷,白皙的肌肤上愕然的多出一抹血痕,她冷笑道:“谁准你躲了?!贱女人!”又是一脚,硬生生的踩在玉手上,似乎想将所有的怨气撒在霓莎身上,不断大吼着:“和亲?本公主才不屑嫁给那些以血为生的蛮子!”
咯吱一声,骨节错乱的脆响,霓莎苦笑,看来这手指是要断了。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禀告:“王上驾到!王后驾到!”由远及近,响透了整个绝艳阁。
霓颜整整衣衫上的褶皱,舜的一改前态,泪落梨花,楚楚可怜的迎上前去,拉着黄衣男子的衣袖,如孩童般撒娇:“父皇,那耶律离人自小在冥窟中长大,喝的是狼奶,吃的是生肉,呜呜,您怎么能让儿臣嫁给他啊!”声音渐弱,细细抽咽,更是让人听了心生不舍。
黄衣男子叹口气,老脸上布满了无奈之色,轻哄着
女子:“颜儿,莫要伤心,会有办法的。”霓帝生平造孽太多,命中无子,也就这个女儿讨他欢心,如今就要去那轩辕沙漠和亲,心中自然着实不好受。
霓莎卑微的退到一旁,额头上的血和嘴角的笑形成了巨大的讽刺,同样是女儿,待遇却犹如云泥,看来就算她在这个世界上死去,也不会有谁在乎吧。缓缓抬头,迎来一双担心的瞳,她涩涩的笑了,越发灿烂,心暖暖的,涨的发疼。还是有那么一个人的,是啊,她还有楚凡,那个说过不离不弃的少年。她淡然点头,似在暗示自己没事。
俊逸的白衣男子温润而笑,墨瞳却怎么也离不开那艳红的血迹,他的眼中酝酿着道不尽的情绪。
10、代嫁2
或许谁都没有注意这一幕,只不过有心人却瞧了出来,身着艳丽华服的楚夫人,冷眼扫过霓莎,嘴角勾起诡异的笑,不轻易的凑在王后身边耳语几句,脸上的弧度越发浓。
凤衣女子听后,点点头,眼光落在了暗处,霓莎心中陡然升起淡淡的不安,越滚越大,她紧紧的咬着下嘴唇,希望事情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皇上,若说办法,臣妾倒是有一计。”王后心疼的用手帕擦去霓颜眼角的泪珠,深深叹口气:“那轩辕国的来使只说是要迎娶我国长公主,并无说出颜儿的闺名。王上不是曾承认过一个孤女是皇家血脉么?若说为长,颜儿可要往后排了。”
眼神有意无意的扫向一旁的宫女,引得众人都看向暗处的一角。
霓莎的手指根根紧握,她知道,接下来会怎样,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黄衣男子淡淡的望了霓莎一眼,只是摇摇头说:“不可,去年颜儿寿辰时,耶律离人也曾见过她容貌。找人替嫁过去,岂不是会挑起两国战端?”他抚着下巴缓缓沉思,脑中分析着目前的局势,从头到尾也没有想过霓莎的感受。
“呜呜,父皇,难道你就这般狠心?为了国泰民安,连孩儿的幸福都能牺牲?”霓颜一转身,哭倒在王后身上,缓缓抽泣:“就算是死,儿臣只做大燕魂!”声声痛诉,隐着阴笑,不管用尽什么手段,她也不要嫁去轩辕王朝,那个鸟不拉屎的地界。听说沙漠里生出来的人个个五大三粗,奇丑无比,怎能比的上大燕国的男儿眉清目秀,挺拔俊美。要嫁,她也只嫁那个温润如玉,杀人不沾血的男人——楚凡。
霓莎嘲讽低头,这么多年了,她倒是没看出来霓大公主有多忠贞。呵,事到如今,倒也把这些都扯出来了,她没有说话,因为早已失去了这种与生俱来的能力。
“王上,臣妾听说轩辕国目前情势动荡,内忧加外患,为了免去我国的戒心,耶律离人才会提出和亲。”女子拍拍霓颜,满脸泪痕:“若是这样,他又岂会自挑战端?”她本是战将家出身,对于这些芙蓉城吵上天的事,心中自然是有了些见解。
霓帝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霓莎的心也越发的灰暗,只见他转头过去低声问着白衣男子:“楚爱卿,你觉得此法好不好?”
被点名的人,骤然浑身僵硬,目光和女子交织,他偏过头,迟迟不语,手心满是指痕。
这一刻,霓莎的心阵阵发凉,她的身子缓缓颤抖,紧紧闭上双眸,等待某人的一个决策,残忍的抉择。
“凡儿,王上在问你话呐?”楚夫人略微懒散的嗓音响起,里面酝着丝丝强硬。
楚凡淡淡的扫过生母,墨眸细小的恨意在望向霓莎时早已消声遗迹,轻轻点头吐出一个字:“好。”那尾声带着沉重的颤音,重重的敲在了女子的内心深处。
霓莎不可置信的望着那俊颜,这个曾经和自己拉手打钩的男孩,这个说过不离不弃,护她一生的男子。居然就这么轻易的,轻易的在她和权力之间,选择了后者。
噗的一口鲜血,吐在了冰冷的大理石上,她的心好冷,连呼吸都变得如此痛楚。眼前一片昏暗,整个人像是坠入深海的美人鱼,渐渐的睡去,沉迷。
11、代嫁3
待霓莎再度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清晨,一身嫁衣似红日般妖娆,似烈火般诀别,她端坐在龙轿中央,不怒不悲,心如灰烬,她忍辱负重的立足于霓王府,为的就是不被他人利用,为的就是那个温润而玉的男子,岂料却沦落到这种地步,咬咬牙根,后悔与事无补。
“公,公主,你莫要难过。”小玥满脸的担心,却不知如何安慰自家主子,远嫁的消息这般突然,她也没料到将军居然会同意,只能自怀中拿出上好的药膏:”将军吩咐奴婢,让你好生照顾自己,连赵刚都被他派来保护..."
啪嚓,还未等小玥的话说完,霓莎便一手挥开了玉瓷,她轻笑,笑的宛如隔世,她伸出手,慢慢比划。她虽卑微,却不低贱,既然是楚凡亲手折断这一切,她便不会去乞讨。她不是古人,也不是哀怨女子,她是21世纪的医学高材生,她要做的是如何在这个异世活下去,她要做的是找到回到现代的办法!瞬间,沉寂的瞳,洒出夺目的光!
丫鬟将手语的意思字字翻译过来:“日后不要提起这个人了。”接着望向女子的面容,她总觉得公主变得不一样了,好似从一颗杂草骤然变成了风雨无阻的大树。她的心轻颤,因为霓莎眼角源源不绝的泪,无所谓的笑颜,竟是那般悲伤。
霓莎暗暗收敛,迷茫的望向轿外,一路的听闻,足见她所嫁之人,冷血无情,傲气十足,一个如此高贵的人会容忍欺骗么?她似乎能预料到日后的苦难,只不过这一次她再也不会当任人宰割的羔羊。她要做狼,只做活命的饿狼!
黄沙滚滚,大道上层层车痕,一路向北。
千里之外,轩辕王朝,离王府,夕阳没落,寒风乘隙而入,吹的门帘嗡嗡作响。
“三哥,你怎么突然想到成亲了?”说话的男子约莫二十来岁,看上去与耶律离人年龄相当,可笑容却越发天真,举止也活泼的很,手中捧着暖炉,调皮的弯起嘴角:“你倒不怕婉儿姐姐吃醋!”
墨瞳冷冽的射过去,手中把玩着白帕,一副迷倒众生的笑:“本王看你是闲的无聊了,也关心起政事来了?”眸底一派灰浓,仿佛此话问的颇有深意。
“嘿嘿,臣弟就是好奇,好奇而已?”痞痞一笑,抽过耶律离人手中的白帕,眼中闪着光:“我说三哥怎对一件女子的物什这般稀罕,原来是佳人相送哇!”
耶律离人懒散的向后靠仰,冷然的勾起嘴角:“拿来!”不拖泥不带水,却带着无人敢抗的气势。
男子贼贼一笑,将手帕递还给耶律离人,不怕死的丢下一句:“臣弟恍惚记得,大燕国的长公主就名霓颜吧,怪不得怪不得啊!”调侃完,便脚下一溜,逃命去了。
耶律离人望着男子消失的方向,缓缓打个响指,低声唤道:“苍穹。”
眨眼间,殿内便闪过一人,单膝着地,双拳而握:“属下在,殿下有何吩咐?”
“迎亲队伍到哪了?”似是不在意,轻饮一口碧螺春,目露柔光。
12、神秘人
冥眼,挥手示意,半响,耶律离人睁开瞳眸,冷冷的望向地上跪拜之人:“有什么话,说吧!”
“属下不解,殿下明知我朝中有大燕国的奸细,却在此时迎娶长公主。若是其中出了什么差错,那女子会对殿下不利的!”炯炯有神的双眼满是忠诚,他的命是耶律离人从狼口中救下的,十年来同生共死,他有义务提醒主子。
耶律离人哈哈大笑几声,捏了一口桂花糕放在薄唇中:“如今皇城四面处敌,内有奸细,外有邻邦滋事,是时候拿出点手段出来了。”左手持起一把长剑,用白帕轻轻擦拭:“苍穹,你可知野狼都是如何捕食的?”冷然的抿起嘴:“用假象迷糊猎物,渐渐的消磨掉它们的警惕性,然后猛的扑上去,死死的咬住不放!”拂袖起身,懒散的伸直腰杆:“明白了么?”
“属下清楚了!”叩首,闪身,如来时般安静。
雾散,殿内一派寂静,俊美男子邪笑的抚摸上手中的丝绸,为天下大局,也为暗生的情丝。
子夜,无星无月,浓浓的雾气笼罩在整个皇城。
大殿外,柳巷深处,或立或跪两人,散发出阴暗的气息。
“爷,属下有罪!”下跪之人响响的叩首,低声道:“耶律离人那斯也不知得谁所救,居然逃出了芙蓉城的层层包围!”
男子背光而立,脸上冰如寒霜:“罢了,这只是第一步棋。”危险的眯起爱笑的眼角,冷哼道:“太子作何反应?”两败俱伤,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均在爷的计划内,只不过以属下所看,三殿下却不太配合,没有爷想的那般聪慧,并未发现我国有奸细。就算迎娶大燕国长公主,也只不过能保一时安宁。”在他认为,若是耶律离人真是有魄力有心计的君主,定会发现有人泄露他的行踪,促使芙蓉城被围一幕。但是他刚回来便为了增长实力,与燕国和亲。却不知这轩辕国内的内幕,也不敢招惹太子。既然手握三军,还怕对方作甚?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个三殿下只不过虚有图名罢了。
男子转身,冷然的扫了一眼下跪之人:“失败者往往都是自视清高,低估敌人。离王,他能从狼窟中走出来,能用几百铁骑灭了逍遥国,你还敢如此小瞧他?”似是想起什么,墨眸一派澄清:“不过娶大燕国公主?呵,确实不是明智之举,倒也对咱们没有害处,说不定还能加以利用!”瞬然,寒风四起,吹起男子乌黑的发丝。
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为何如此清楚轩辕王朝的局势,又这般了解耶律离人,真真担心他会做出什么伤害霓莎的事来。
这一场代嫁和亲,一时备受瞩目。
而远在天边的霓莎却对此毫不知情,她淡然的依靠在花轿中,心想着目前的自己最需要补充体力。她知道,明日一到轩辕王朝,便会迎来最恐怖的一天。子星般的眸扫过玉手紧攥的宣纸,里面写满了简体汉字,白皙的额头溢出薄汗,她双手合十,心中暗道:“上帝,你如果没有睡死,就给我力量吧!”虽然她不是耶稣教徒,也用手意思下的点点胸前,默道阿门。
13、大婚之夜
轩辕,耶律五十二年冬,举国上下一派喜庆之色,竹爆声震响了整个皇城古都。
霓莎没有想到,这个昂长的行礼仪式竟然耗去了一整天的光阴,她每每低头时都倍加小心,生怕会让人看出诡异来。新亏大婚不用言语,不像21世纪还要改口,只是拜堂后,便被送入了阁楼之中。
寒光撒在喜红的龙凤烛上,溢出点点冷意,新娘僵硬的坐在红床上,手指紧紧的攒城一团,心中满是不安。
放眼天下,谁人不知那耶律离人喝过狼奶,吃过人肉,甚至连当朝太子都要算计。传言他长的十分恐怖,五大三粗犹如熊,别说是三岁孩童见了他会吓哭,就连平常人见了都不由心颤。
对于这点,她深表怀疑,太过夸张的渲染,更让人觉得不可信,不过她也很是好奇自己夫君的长相。毕竟以后要相处一段时日,她这个人比较肤浅,爱美之心人间有之。
只是,耶律离人仅率几百铁骑就将旁边的小国灭了,足见此人不仅有武力更有头脑。欺骗一个这样的人,她的下场会是如何?
想到这里,她垂目望着手中的小纸条,看来全凭运气了!
就连旁边伺候的丫鬟,也略显急躁,小玥来回踱步,不知那恶魔般的轩辕蛮人会怎么对待公主!那一刻,她心中满是迷茫,将军这样做,真的是为公主好么?
“塔,塔,塔..”长廊回荡着稳重的脚步声,仿佛来自地狱深处般悚人。
红盖头下的容颜,苍白失措,她本以为自己够勇敢,轻咬下嘴唇来提醒自己,不能害怕!可藏在喜袖内的玉手,却止不住的颤抖。
“三殿下到!”太监细小尖锐的嗓音响在夜空中,让人听了心中很是不舒服。
很快,门外出现两抹红火,调侃皮笑之声骤起:“皇嫂,三哥他不胜酒力,这洞房花烛夜可要改日再补咯。”
听到声音,霓莎吊着的心总算有了着落,透过喜帕,抬眸望去,只知迎面走来一名男子,听声音大约十**岁的年纪,却瞧不见此人相貌。
旁边伺候的老嬷嬷一见,连忙行礼:"奴婢拜见四皇子殿下!”
“不必多礼!”来人随手一摆,姿态高雅,径直朝着龙凤床走去,将新郎放下,玩味轻笑道:“久闻皇嫂容貌倾城,可惜今夜头顶红盖,只能等到明日祭祖时再一睹天颜咯!”清脆的语调中带着善意,让人听了心口一暖。
霓莎站起身来,微微一欠,心中却是波涛汹涌,幸好有红纱遮面,不然的话可就惨了。
四皇子爽朗一笑,别有深意的扫了一眼新婚女子,大手一挥:“所有的人,都退下!”回眸一笑,妖艳倾城:“休得打扰了皇嫂和三哥的洞房花烛夜!”轻幽幽的自霓莎身边走过,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皇嫂,可要小心喔。”
风轻云淡,待到女子再仔细听时,却什么都没有,霓莎心口一沉,她代嫁过来有人知道?猛的抬头,望向那艳红的衣袖,又听一句:“三哥可是很厉害的!”语气中带了些暧昧,让人不由红了脸。
霓莎却缓缓的嘘一口,原来指的是这个啊...
14、霓莎危险
老嬷嬷们很有默契的纷纷退去,只留一两个丫鬟站在门外服侍。
小玥一步三回头,心中十分担心自家主子,可不管如何她和赵刚都不能动手,这是离王的地界 ,只能让公主自求多福了。
新房骤然之间宁静下来,龙凤烛光照在霓莎的红巾上,她攥攥拳头掀开红盖头,闭着眼眸,以猫样的步子慢慢接近喜床。
她到要看看,这个风靡四国,以恶魔著称的男人究竟生的何等恐怖!暗数十声后,猛的朝着华塌瞧去。
骤然间,她瞪大了瞳,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
这就是世人所说的丑男么?他身着妖红色绸缎锦衣,腰间一根细长的带子松松的系住,仿佛轻轻一勾,便会散落开来,修眉如剑,鼻梁英挺,狭长的双目紧闭,浓密长睫如扇,双唇殷红如春日枝头初绽的樱花瓣,透着一种极致的纯美诱惑。偶尔一丝冷风轻拂过他的面庞,扬起墨般的长发。
果然谣传是不可信的! 她两世为人,千年之隔,见过美男无数,从未想过,这世上竟有人生得如此妖孽!一时不由得看呆了,陷入茫茫然一片。
“你是谁 ?”冰冷之声陡然响在半空中,就像是来自地狱索命使者。
糟糕!霓莎赶紧回神,十指紧紧的扣在掌心 ,以疼痛来敲醒自己,她只觉血液在咄咄逼人的注视下迅速凝结,但她的眸光却始终没有丝毫地闪躲。
“回答本王。”男人的黑眸中夹杂着暴风雨般的怒火,大掌抬起女子的下巴,狠狠用力:“你是谁!”
霓莎忍着痛,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纸条递出,上面写着,我是长公主霓莎,离王既然有心于我大燕修好,应该不会嫌弃小女子天生残疾吧?
若大的“霓莎”两字如当头棒喝,轰的巨响,耶律离人一掌挥开身旁的女子,嘴角勾起冷笑:“胆敢玩弄本王!”明知他想娶的是名满四国的绝代佳人,燕国却送来一个哑巴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