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瑞希一偏头,就看见单默存穿着简单的蓝白格衬衣,领口解开,袖口卷到肘上,一手随意地插在裤袋里,嘴角的笑印着橙色的灯光,显得英俊非常。
皮猴子PK小王子
记忆,实在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
那些过往,除非遇到某个人,否则你一辈子都记不起来了,就好像单默存遇见瑞希。在这之前,单默存早就记不得这个勇猛到挥着细瘦胳膊将书包往人砸去的女孩是谁了,可军训时见到她的第一眼,记忆就像是松了阀的水龙头,连那年九月里阳光的味道都回味得一清二楚。
可乔琛言不像单默存这样幸运。他确实记得自己小学五年级时被人打过,但对乔琛言来说,这他完美人生里最丢人的事,应该被忘记,所以当单默存再次站到自己面前时,他根本没认出来对方是谁。
就像记忆是件很玄妙的东西一般,感觉也一样很神奇。
单默存从小就不待见乔琛言,这一点晋南只会比单默存更加讨厌他。
晋南打小就是只皮猴子,晋家的保姆总是跟在警卫员后头满大院地找晋南。至于上树下河,那都是幼儿园时就被他玩烂的渣。在单默存看来,晋南,就像是火车头,总爱拉着有些安静的自己做一些大人眼中的坏事,像小马驹一般仰着头,从出生那一天起就拥有了对应等级的骄傲。
大院长大的孩子,喜欢成群结队去做那些坏事,然后站成一排被大人像新兵蛋子一般狠狠训斥,他们仍用余光向边上的人挤眉弄眼,乐此不疲。只除了一个人,乔琛言。
在他们比赛谁能尿得更远,更高的时候,乔琛言这人就一副好好学生的模样穿西装打领带,在每个妈妈面前表现得无比乖巧优雅。
大院的男人争强,大院的女人好胜。晋南作为大院的小男人,被他那彪悍好胜的老娘提着耳朵念叨了无数次乔琛言那娘娘腔的好之后,晋南郁卒了。大家都是好勇斗狠的年纪,晋南的提议自然是一呼百应,于是他们才决定给乔琛言一个教训。
或许是幼稚,但单默存不否认,他也不喜欢乔琛言,不是妒忌,因为单默存比起乔琛言只会更好。这也许就是晋南从小就愿意跟单默存一起,而讨厌乔琛言的原因了,因为单默存从不摆姿态,而乔琛言总喜欢自以为是。
他们尊敬强者,小时候比拳头,长大后比本事,谁强谁就能赢得尊重。一个只会用干净整洁的衣服在长辈面前赢得夸耀的人,怎么比得上甩开膀子用拳头将他们打倒在泥地上单默存?至于单默存不喜欢乔琛言,只能解释成天生的气场不和了吧。
所以晋南他们动手的时候,他没有参与,但也站在一旁看着就是了,对于晋南来说,这种默许的态度足够说明一切。
乔琛言以为,教官都应该是黑头土脸、毫无气质的大头兵。当单默存就这样帅气非常地站在面前时,乔琛言忽然有一种直觉,危险。这种危险不止是因为对方的好相貌与好气质,还有他看瑞希时的眼神。
乔琛言站起身,嘴角的笑含了一些冷,颇有些盛气凌人的味道,“我家瑞希从小身子骨就不大好,希望教官平时多照顾一下,不要让她去练什么军体操。”
单默存淡然一笑,狐狸一般的眸光落到瑞希身上,“瑞希,你怎么说?”
逃出虎窝
在瑞希的认知里,从未想过一个人能赏心悦目到如前头的单默存一般,不管是正面还是侧面还是背面,他都像是纯磨出的精品,叫人无法挑剔任何一处。抬头看着前头的单默存,瑞希叹了口气,有种刚逃出虎窝又进狼穴的荒唐念头。
乔琛言对她,似乎温存得紧,可不知道为什么,瑞希很怕见到他。那种怕同气势之类的无关,而是一种本能,似乎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告诉她,离这个人越远越好。所以,即便单默存也是不怀好意的,但瑞希还是选择跟着他离开休闲时光。
单默存走的不算很快,一直照顾着后头瑞希慢吞吞的步子。他笃定瑞希会答应自己,所以才将选择权让给瑞希,可这会儿既然跟着自己走出来了,为什么又一脸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的模样?
难不成他真就那么讨人厌?单默存因为这个念头,心上微微郁卒,报复性地走快两步,发现后头那人并没有急着跟上来后,单默存又有些丧气地放慢了步子,他这是怎么了?
晋南一勺一勺机械地往嘴里塞荷叶包饭,脑袋扭向窗外,等到单默存与瑞希的背影看不到了,晋南颇有些食不知味地瞥向隔间那头,单默存,你丫的只顾着逗小姑娘忘记付钱了啊!他刚换了衣服,没带钱…
方小雅怎么看怎么觉得古怪。
瑞希见到她哥哥时似乎有些尴尬,甚至是有些…害怕和厌恶?方小雅为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发了一会儿呆。可乔琛言看上去很疼瑞希啊,而且又那么英俊温柔,该是每个女孩子最想要的哥哥吧。
然后是帅哥教官,会到休闲时光吃饭不奇怪,奇怪的是为什么要带走瑞希,这会儿又不是训练时间,连饭都不让人吃?再说了,瑞希明明身体不好,琛言大哥帮她的时候,瑞希怎么不应下来,反而答应了帅哥教官,跟他走了呢?
就算答应了,也不用现在跟人家走啊,这训练也得是明天的事了。方小雅撑着下巴,眼神写满疑惑。乔琛言眼睁睁看着瑞希乖巧地跟着教官离开,拽紧了拳头却又不敢拦着,因为瑞希从头到尾都没看自己一眼。她在躲着自己,这个认知,让乔琛言肯定了在国外时的猜测。
到院长的推荐下,乔琛言以d大金融系优等生的身份到宾夕法尼亚大学做交换生读研,除了乔琛言确实优秀以外,也因为他姓乔。这一点,乔琛言自然是不承认的。在宾夕法尼亚这两年,乔琛言忙着学业,中间只回过国一次,同家人的联系多是通过网络。
那时候瑞希跟安琪一样,都在读高中,学业上也不轻松,加上两边的时差,他们之间多是发些邮件。以前,瑞希回信总是很认真也很及时,叫乔琛言即便不在国内也能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他也一直鼓励瑞希,高三下学期,两人的联络少了许多,一方面顾及到瑞希的课业,另一方面,他正跟着老板做毕业设计,都忙。
可没想到,瑞希高考结束后就再也没联系过她,等他觉察到,还是父亲给他打电话,抱怨瑞希的一意孤行,填了不入流的表演系。乔琛言给瑞希发了好几封邮件,但一封都没有收到回复。
乔琛言没法子,决定拿到毕业证书后便直接回国。来时,想过瑞希有千般反应,却独独想不到瑞希会逃避自己。眸底诡谲一黯,乔琛言冲对面的方小雅笑了一下,“小雅,瑞希太单纯了,容易被人骗,能不能拜托你帮我照顾一下她?”
你,替我付账!
晋南大概是这场变故里最无辜的一个。
他只是个可怜的吃货。吃惯了部队里整齐划一的大锅饭,虽然荤素搭配极为合理,但他还是渴望那些过分油腻,放了过多调味料的食物,比如说h大有名的荷叶包饭。
热腾腾的饭煮熟后用新鲜的荷叶包着,然后在铁板上炒熟牛柳后,伴着切成丁的蔬菜一起翻炒,那滋味…油滋滋的冒泡啊!可为什么,单默存,你只顾着把乔瑞希领走,而忘了付账呢?
晋南没好意思叫连队的兄弟过来替自己付账,唯一的解决法子就是让隔壁桌付了,只是…不管让谁付,都觉得别扭!晋南没兴趣继续听边上乔琛言一口一口我们家瑞希,将剩下的几口饭巴拉到嘴里后,呼的站起身,帅气的军靴蹬在木质地板上,咚咚声就像是上过蜡一般,乔琛言再一次质疑自己对教官的固有印象。
方小雅自然是认识晋南的。对他的印象停留在下午时的巧舌如簧上,不过方小雅这人是个娇憨的,对人对事都不会太尖锐,所以对晋南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我没带钱,你先帮我付了。”天知道晋南花了多大功夫才让自己板出面无表情的样子,飞快地说完这话后,理也不理有些呆愣的两人,然后扭头就走。等到方小雅同乔琛言回过神时,晋南早就推开休闲时光的门,迈着长腿走了出去。
方小雅怀疑,是不是当兵的人都因为生了双长腿,于是走得都那般雷厉风行?扭过头,讪讪地冲乔琛言笑了笑,方小雅也有些坐不住了,毕竟瑞希跟着帅哥教官走了,她留在这儿理由就变得有些牵强了。
乔琛言从来没被人这般忽视过。瑞希的躲避与生疏已经让因长途飞行而疲惫不堪的乔琛言有些郁卒了,但因为是瑞希,所以乔琛言还有耐心忍受,其他的人就没有这个资格了。可偏偏,一个单默存,一个晋南,根本不将他看在眼里的模样,让乔琛言彻底恼火了。
不过自诩良好的修养没让乔琛言露出什么不悦的神情,只是皱了皱眉,对方小雅歉意地笑了一下,“小雅,我有些累了,不如这样,明天你跟瑞希一起,我请你们吃晚饭,好吗?”方小雅善解人意地送乔琛言出去,想了想,又折回到休闲时光,点了份牛柳荷叶包饭。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土财主老爹说的,果然没错!
单默存说是说带瑞希去营长那里报道,但瑞希又不是真的兵,哪里需要这么急着去找营长?不过是他随便找个借口将瑞希从乔琛言身边带走罢了。单默存不喜欢乔琛言,从小就看不惯,只是重逢这一刻,单默存才发现,他对他,不止是不喜欢或者看不惯,而是彻底的厌恶。
这个厌恶,原因是什么,单默存平生第一次产生了鸵鸟心态,不想深究。
只是出了休闲时光,总要找个地方去的吧?单默存想着瑞希还没吃饭,便在一家小饭馆门口停了下来。瑞希抬头,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胃,然后二话不说就跟着单默存走了进去。虽然不至于胃痛,但瑞希的胃一直不大好,大约是在孤儿院留下的毛病,所以瑞希一直很小心地护着自己的胃。
这会儿离了乔琛言,瑞希也就觉得饿了。
一碗绿豆汤
重生以后,瑞希的情绪一直很平静,或许用低落更合适。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人推下楼,也记不清楚是谁推自己下楼的。她更不知道,自己又为什么会重活一次,甚至怀疑眼前所做的一切努力还是竹篮打水,总归会回到原点。
比如说眼前的单默存。
变数绕了一个圈,似乎又回到了某个诡异的原点,就像七岁时的那次意外。单默存这人,瑞希并不清楚他的底细,那年连个照面都不曾打过,但也肯定对方来头不小,只是不知道这些年过去单家有什么大的起伏罢了。
这家小饭馆的老板娘是位体态丰满的太太,有着一头黄色烫卷的短发。见到客人来,便笑着迎过来,瑞希在她包子一般的脸上只能找到两条缝。至于单默存,嘴角一直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但不晓得为什么,瑞希直觉得他似乎不高兴了。
店里不大,但布置得挺干净的,老板娘拿着一本白色便利贴,笑出一口白牙,“想吃什么?要不要先来一碗冰镇绿豆汤?”
单默存自从坐下后就一直低垂着头,只悄悄地用余光盯着对面的瑞希,瑞希见他没有开口的打算,便先要了一碗绿豆汤,然后点了三个清淡小炒加一个番茄汤。老板娘笑眯着眼离开后,不大的店里只剩下瑞希跟单默存了。
瑞希怎么也想不明白,她同单默存,实际年龄应该差不多,为什么在他面前总有些放不开?大约,有些人生来就带着气场吧,瑞希有些鸵鸟地安慰自己,然后冲对面的单默存讪讪地笑了一下。
老板娘很快就摇着圆滚滚的腰身端了一碗绿豆汤回来,瑞希只看了一眼,就有些后悔自己没长一个坚强的胃。老板娘想当然地将碗搁到瑞希面前,然后回了后厨。瑞希却是小心翼翼地将绿豆汤推到单默存面前,见到单默存挑眉,瑞希也懒得多解释,“你吃吧。”
单默存盯着那碗漂亮的绿豆汤,褐绿色汤底躺着一颗颗滚圆滚圆的绿豆,拿过勺子,稍稍搅了两下,勾起小半勺的绿豆,单默存忽然笑了,英俊与邪魅交织在一起的那种笑,只把乔瑞希惊了心口猛跳了几下。
“为什么不让你哥哥替你取消军体操的训练?”单默存缓了缓,嘴角那抹笑如狐狸一般愈发狡诈,“还是说瑞希你瞒了什么事情,毕竟乔家丢不起这脸面,出一个戏子来。”
瑞希心底一慌,毕竟重生这事,她一直瞒得很好。除了顺着安琪的计谋,坚决要来h大报道以外,她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可面前的单默存,靠着刚才那一点细枝末节就猜出什么来,实在叫瑞希不得不提防。
“不去军体操,你肯定会想些别的法子来,不如顺其自然。”瑞希面色如常,学着单默存的样子,笑得云淡风轻却叫人捉摸不定。单默存眸底微微闪了一下,也不逼着她现在坦白。等到老板娘上好菜后,两个人波澜不惊地吃好了晚饭。
付钱的,当然是单默存。在这个问题上,瑞希不会同他计较什么,既成全了对方的绅士风度,也不必有太多的言语牵扯,甚好。但是出了饭馆后,瑞希目光坚决地制止了单默存到嘴边的那句“我送你回去”。
盯着乔瑞希离开的背影好一会儿,单默存眼底满是玩味,拨了个电话出去,“帮我查个人…”
脑门被球亲了一下
同单默存一起吃饭,那是极大的心理考验。撇开对方置身小餐馆却依然完美的用餐礼仪,瑞希还必须顶着对方时常绕着自己的诡谲眸光,慌得心底打鼓,却又不能理直气壮地跳出来让他闭眼,只能化悲愤为食欲。一个人往回走时,瑞希才发现自己吃得实在有点撑。
孤儿院时饱一顿饥一顿,瑞希的底子是真有些单薄的。后来到了乔家,瑞希还是体虚得厉害。记得第一次来例假,瑞希疼得厉害,连黄疸水都吐了出来。张妈拿热水袋给她捂着肚子,又烧了浓稠的姜糖茶,捏着她鼻子灌下去才好过一些。
张妈带着瑞希去看老中医。
号过脉后,老中医开了药。因为乔夫人讨厌那股中药味道,张妈不敢拿回去煎,只能请药房代煎,效果自然会差一些,谁让乔夫人闻不惯那味道呢?整一个月,瑞希都躲在自己房里用开水泡中药喝。
第二次来例假时,那痛才稍稍缓解一些。从那之后,瑞希便一点冰寒的东西也不碰了,因为例假来时小腹处刀割一般的疼,她不想疼第二次了。瑞希从不羡慕那些漂亮甜美的冰淇林,因为同样的错,她从不犯第二次。
不贰过,其实需要的不过就是毅力与坚持罢了。
只是这胃,实在难养,稍不注意便会难受,比方说现在,瑞希决定去操场上溜达两圈,消消食。
大学的操场,无时无刻不是热闹的,即便现在h大还没开学,操场还是有不少人的,比方说那群踢足球的男生。
瑞希绕着红色塑胶跑道开始慢吞吞地走着,夏日的晚风带着白日里的温度,拂在身上像是泡在温水里,叫瑞希有些发困,脑袋晕乎乎的,是真的有些米醉了。瑞希喜欢这种懒洋洋的困顿,虽然知道,那是因为血液里的氧气都跑去胃部帮助消化,大脑缺氧才会这样发困的。可她爱极了这种状态,只可惜也不敢尝试太多。
真羡慕那些铁打的胃,瑞希叹了口气,小脑袋晃悠悠地摇了两下,然后那颗黑白相间的足球就这样朝着瑞希的门面直冲过来,瑞希一脸呆滞,懒洋洋的身子连躲避都彻底忘记了。球擦过脑门,嘭一声,瑞希只听见脑袋里响起了无数的回音,然后整个人下意识蹲了下去。
不远处那群踢足球的男生里,满头大汗的傅亦安一脸焦急,猛地揪过对方的衣领,狠狠撞了对方胸口一下后,傅亦安顾不得其他,丢开那人急忙朝瑞希那边跑了过去。
急促的呼吸烧灼着傅亦安的胸膛,离瑞希只有四五米的时候,他放缓了脚步,小心翼翼地靠过去,屏气凝神,眼神中翻腾着担忧。怎么办,瑞希会不会很疼?都怪胖哥,故意把球往瑞希这边踢,要是有个万一…
等脑袋里的回音散去,瑞希才捂着火辣辣的脑门,眯着眼仰起头,眼眶微红,直盯得傅亦安急得咬唇,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才是。
瑞希狠狠地盯着站在不远处畏缩着不敢上前的肇事主,发现对方是九连体育系那男生时,瑞希口气不善,“你叫什么名字!”
快刀斩乱麻
“瑞希,我送你去医务室看看,好不好?”犹豫了好一会儿,傅亦安到底有些不放心,眸光担忧地看着瑞希擦红的脑门心,心底恨不得将胖哥抓起来揍一顿才解气。
男生总是精力充沛的,而联络感情最好的方式便是打球。胖哥不知道从哪儿整出一个足球,喊上班上的男生占了操场开始踢球。胖哥之所以被叫做胖哥,并不是因为他比别人多几个游泳圈,而是因为他那泰山一般的强壮体格。
跟胖哥一比,傅亦安那身段就成了豆芽菜。初二那年,胖哥的女人移情别恋,主动提分手,强烈刺激到了胖哥泰山般的自尊与骄傲。经过胖哥多方取证,才知道那女人看上豆芽菜般的傅亦安了,这叫胖哥如何也不能忍,于是派了小弟约了傅亦安出来。两个人在后操场的小树林里厮打一番,然后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就成了哥们。
胖哥成绩不好,傅亦安懒得用功,于是一起成了体育生,上了h大。胖哥真没想到,豆芽菜这榆木疙瘩第一天军训就开窍晓得追女生了,这让一直担心傅亦安性取向的胖哥甚是欣慰。见到瑞希一个人在操场上溜达的时候,胖哥冲傅亦安吹了记口哨,然后一脚将脚下的球朝瑞希那边踢去。
傅亦安自然知道胖哥这是给自己创造机会的,但瞧见瑞希脑门上那么一大块红时,傅亦安恨不得抓胖哥来再打一架。
瑞希扶着额头站了起来,脑门那一块火辣辣的疼,睨了一眼傅亦安,然后看了眼没滚多远的足球,“傅亦安,那球是你踢的?”
傅亦安目光微闪,然后点头。乔瑞希嗤笑,这人还真是老实,连这样的谎都要撒。瑞希过去足球那边,然后抬脚,朝着操场那边踢了一脚,球滚了小半个球场,瑞希扭头就走。傅亦安抹了把额头的汗,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目光落到那一片红,心疼得不行。
瑞希到了小卖部,买了袋冻成冰的果汁水,贴着自己的脑门按着,然后才盯着对面的瘦高的男生,“傅亦安,我没打算在大学里谈恋爱,所以,对不起。”瑞希不打算拖泥带水,感情这种事情,不管以后会怎样,最初时总是单纯而美好的。傅亦安这样连撒个谎都会慌乱的男生,应该喜欢小雅那样单纯快乐的女生。她,早就死过一回了,所以两个人并不合适。
傅亦安没想到,瑞希会这么快就拒绝自己,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唇瓣哆嗦了几下,想要笑,但那笑滑到眼底却更像是要哭出来一般,说出来的话也黏着颤意,“瑞希…你有喜欢的人了?”
瑞希愣了一下,虽然明白,这时候点头是最妥当的答案,只是对上傅亦安那双干净的眼,瑞希不希望自己太残忍。感情不能被施与,但也绝不能被肆意伤害。
“关键不在于我有没有喜欢的人,而是我喜欢的人,肯定不会是你。”瑞希叹了口气,正好身上的电话响起,瑞希一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便一手用冰块扶着脑门,一边按了接通往宿舍回去,“小雅…恩,我马上就回来了。”
两个女人,一台戏(上)
方小雅回到休闲时光吃了饭后就回了寝室,寝室里只有季浅浅在。方小雅打了个招呼,季浅浅面上贴着面膜,一动不动,浑似没有听见。方小雅撇撇嘴,拿了睡衣拐进浴室,洗好澡后一身舒服地走出来。季浅浅已经取下面膜,开始往脸上护肤品了。
拥有一个土财主老爹的方小雅,自然是被娇生惯养长大的。在方家,方小雅排第一,其次是方小雅她妈,接下来是方小雅他爹自己,最后才是方凯航这个儿子。方小雅她妈作为暴发户的太太,乐忠于周末时跟其他暴发户太太们扎堆去香港、日本购物,丝毫不心疼卡上刷掉的那连串的数字,反正方小雅她爸总是迫不及待地补上那连串的零。
这直接导致了方小雅拥有成套昂贵的护肤品,很多时候,连开封的机会都不多。不过方小雅的妈妈坚决不支持女儿用化妆品,这一点土财主老爹也顶支持。毕竟女儿长得这么漂亮,再用了化妆品,那些愣头青就更加前仆后继了,女儿要是被拐了,他到哪儿哭去?
方小雅对季浅浅的那几个瓶瓶罐罐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价值不菲,方小雅自己没用过,但自家老妈的化妆台上倒是见过的。
季浅浅现在用这个,是不是太成熟了点?
等瑞希拎着一袋提子回到寝室时,方小雅穿着粉色的睡衣呼啦一下从上铺爬下来,笑出一口白牙,接过瑞希带回来的提子去洗。
瑞希冲坐在位置上看杂志的季浅浅笑了笑,“我买了提子回来,等小雅洗好了,要不要一起尝尝?”刚才小雅打电话说是想吃水果,瑞希绕过去买了袋美国提子回来,见到季浅浅也在寝室,也就礼貌地邀请了一句。
季浅浅冷冷地看着端着一盘水灵灵的提子走出来的方小雅,没等表态,寝室门打开,穿着蓝色缀珠吊带长裙的张薇就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走了进来,从方小雅身后扑抱上去,捡了盘子里的提子就往嘴巴里一塞,舒服得眉眼眯成一条细长地一条,眸光甜腻。
“人家可是公主,怎么看得上眼这些啊?”张薇凉凉地堵住季浅浅要说的话,然后身子挨着方小雅的后背蹭了蹭,c罩的酥胸只把方小雅闹得面红耳赤,含着无法言说的尴尬眸光向一边的瑞希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