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多送些鱼圆去就是了。”赵巧儿没有说出口的是,她藏在护身符内的还送给那家公子的羊脂玉佩。
两个人说说笑笑,直到家门口,赵巧儿特意拿出二十个铜钱放入二狗子的怀中,说什么也不肯退让,“这些日子有劳二狗子哥了,在不收我和姐姐以后都不做二狗子哥的牛车了。”
“二狗子哥,你就收下吧。”赵秀秀斜睇过去,一双含情的眼睛,水光潋滟。
二狗子呆呆的望着赵秀秀春水一样的风情,直到两姐妹离去甚远才回过神来,看着手中的铜钱,懊恼的拍了拍脑门。
赵家有女 挨打和相遇(修改)
徐二娘看到赵巧儿拿出的十两银子,脸色立时阴沉了起来,她眼中满是怒意,“ 秀秀,你是姐姐,你说这银子是怎么来的?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赵秀秀有些害怕缩了缩脖子,“ 是买鱼圆的公子赏的。“
“好啊,你还在撒谎!” 徐二娘倏然站了起来,拿起墙角的洗衣棍,朝赵秀秀的不管不顾的挥了过来。
赵巧儿赶忙挡在姐姐的身前,只听“拍”的一声,木棍狠狠的打在赵巧儿手臂上,立时有红痕浮现了出来,徐二娘眼中闪过心疼,只是更有着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巧儿!给我让开!”
“娘你怎地乱打人!”赵巧儿疼的直掉眼泪。
赵宝生吃力的抓住徐二娘的手臂,“娘,不要打姐姐!”
“十两银子是多大的数目,够一家子嚼用好几年了,人家公子和你们素未谋面,只凭几个鱼圆凭什么赏你这多?说,是不是…,是不是叫人给轻薄了?”说道此处,徐二娘布满细纹的眼中,开始聚集这泪珠,孩子爹去的早,她自己一个人拉扯几个孩子,让孩子出去卖鱼圆也是迫不得已,这要是有个万一,传出流言蜚语来,赵秀秀都给毁了。
“娘,我没有,是那家公子说巧儿做的鱼圆好吃,你不要打巧儿…,呜呜…”赵秀秀被冤枉的难过,立时也哭了起来。
到此时赵巧儿知道这事也瞒不住了,她没有想到徐二娘竟然有这样的洞察力,以前只觉得是一般的村妇,现在想来自己真是轻视她这个娘了,“娘,我跟你说实话吧…,那一次我去摸鱼…”
“你可叫那公子看过身子?”徐二娘刚刚放下心又提了起来。
赵巧儿急忙摇头,她怎么可能让徐二娘知道,“没有,当时我还没下水呢。”
“你说的可句句是实话?”
“娘,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那公子见我拾金不昧,这才借着赏赐的名义,给了这十两银子。”赵巧儿把过程说的活灵活现,又把关键的部分去掉,这才引得徐二娘放下心来。
这一闹腾完一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徐二娘给两个女儿留的饭食都有些凉了,“坐着,给你们热饭去。”
“娘,我去吧。”赵秀秀赶忙站了起来,她生怕母亲不同意,抢也似的拿着粗瓷碗进了厨房。
徐二娘看了眼赵巧儿的手臂,眼中闪过心疼,“傻孩子,你怎么不会躲呢。”
赵巧儿忍着疼笑道,“我要是躲了,娘不更是生气了。”
“你这丫头!”徐二娘好笑的点了点赵巧儿的额头,把她揽进怀中,轻轻的帮她吹气,赵宝生也靠了过来,他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姐,疼不。”
“不疼。”赵巧儿举起手摸了摸赵宝生的发丝,轻柔的说道。
不过一会赵巧儿就把热好的饭食端了出来,两个人都很饿了,狼吞虎咽的吃着,赵秀秀见徐二娘进了里屋,偷偷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煮熟的鸡子塞给赵巧儿。
“巧儿,快吃!”家里虽然养了十几只鸡,但是只有逢年过节他们才能吃上鸡子,因为要留下来拿去换钱。
“姐,你呢?”
赵秀秀温柔的一笑,“我不想吃,你吃吧,刚打的地方还疼不?”
“早不疼了…,姐,给你一半!”赵巧儿把鸡子皮剥去,露出莹润的内里。
“姐,我也想吃!”赵宝生面露渴望,稚声说道。
赵巧儿哈哈大笑,看着赵宝生可怜可爱的模样,不禁心生爱怜,“我们宝儿也吃,过来,坐这里。”
一轮弯月爬上树梢,照的茅草屋内的院子透亮,徐二娘望着在院内戏耍的几个孩子,不禁舒展开来,眼中含着笑意。
徐二娘那一棍子看着气势迫人,其实也不过虚张声势,并没有真正下狠心去打,不过一天功夫就消下肿了,赵巧儿照样活蹦乱跳,开始去河间摸鱼。
这一日她依旧在那湖边摸鱼,冒出水面来往草地上丢上去一尾迟来长的鲶鱼,湖水低位,她又在水中,只看到一只白皙修长的大手抓起鲶鱼。
赵巧儿费力的抬起头,惊呼一声,“公子…,你怎地又来了。”
“恰巧路过,想看看那尾‘小鲤鱼’是不是还在湖里扑腾。”那男子面目含笑,带出几分翩翩公子的儒雅气息。
“小心,我的鱼…”
那男子估计很少有机会抓过这种滑溜的鲶鱼…,鱼在他手中拼命翻腾,只不过一不留神,就从他手中滑下,嘭的一声掉入了水中。
赵巧儿生气的瞪大了眼睛,一双漆黑的眼睛圆溜溜,在配上她鼓起的腮帮子,看起来异常可爱 “ 这位公子,您到底要干什么?”
“巧儿姑娘…”男子从来没有这般近距离见过鲶鱼,尤记得小的时候只能呆在屋内,看着几个哥哥们在院内玩耍,他羡慕的紧,只是母亲管的有严,不让他做剧烈的运动,吃食更是多有限制,他的童年几乎是在药罐子里泡大的。
赵巧儿见那公子一副思绪万千的模样,咳了两声,“这位公子,你让开可好,我要上岸了。”
男子想起上一次说道清白的尴尬,急忙侧身,直到听见窸窸窣窣穿衣声停止才问道,“姑娘,你好了吗?”
“不要转过来!”
男子连连点头,直到过了好一会也没有听到声音,这才疑惑的转过身,只是这时哪里又看得到赵巧儿的影子,连放在湖边装鱼的翁也一起消失了。
“真是鬼丫头!”男子好笑的摇了摇头,只是心中有些许失落,那姑娘真是好玩的紧,又聪慧异常,让他总是忍不住想要去逗一逗。
这次来乡间养病,第一次能这么自由地出门游走,没有母亲和祖母的唠叨,真是在好不过,只是…略感寂寞而已。
男子扶了扶衣袖,正准备转头离去,忽然听到草丛内一声惊吓的呼叫。
“蛇…”
这声音如此熟悉,男子急忙赶了过去,只见草丛中,一条手臂粗的青蛇,吐着芯子,离蛇不过两尺,赵巧儿正拎着翁,瑟瑟发抖。
要说赵巧儿来到古代之后最让她害怕的莫过于这神出鬼没的蛇了,古代动物繁殖频繁,又少了公害,经常能遇到蛇,以前的时候还有姐姐,赵秀秀抓蛇很准,经常抓去食肉…,可是赵巧儿就不行了,前世残存的记忆让她对蛇避如毒蝎。
“姑娘,别怕!”男子脸上冒出汗珠,要说他也是个从小娇养的贵公子,连鲶鱼都没见过,哪里见识过这蛇…,他虽然害怕但是强制镇定。
“公子,快把它弄走!”
男子急忙查看四周,看到一个干枯树枝,捡了起来,他咽着口水,不断的在脑中回想曾读过的游记中提到抓蛇的步骤,他小步靠近,那蛇冰冷的眼珠望着男子的方向。
“公子,快动啊,我腿麻了。” 赵巧儿哪里知道这娇公子害怕的心思,只急匆匆的催道。
男子一狠心,就拿着树枝挥了上去,蛇被他卷到了树杈上,怎么也甩不出去,青蛇顺着树枝爬了上来发出“嘶嘶”吼声。
“快把树枝丢掉啊!”赵巧儿不顾腿麻,一瘸一拐的跑了过来,一把推开那男子。
树枝被突然而来的冲击力,甩了出去,最后掉在湖内…,赵巧儿抓着男子的手,急忙跑了起来。
直到跑出老远,赵巧儿觉得安全了才停了下来,她穿着粗气,直接坐在草地上。
男子看了眼还算干净草地,犹豫了一下,也学着赵巧儿直接趟在草地上,他脸色发青,只是一双眼睛满含着兴奋的笑意,显然很高兴。
两个人面面相视,想到刚才惊险的场景,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忽然男子胸口剧烈的起伏,显然刚才的疾跑和大笑,似乎让他很不舒服。
赵巧儿心惊的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男子虚弱的一笑,“没事,我从小有心疾,不能跑的太快。”
赵巧儿马上想到了先天性心脏病,怎么说这男子总是一副病态,身体似乎很赢弱,原来是…,她心中闪过一丝怜悯,“是不是不能过于激动,也不能太疲惫。”
“是啊…,呵呵,不过今天到真有趣,你刚才为何自己跑掉?”
“没事…”赵巧儿早就看出眼前的公子对自己颇有好感,似乎有结交的意思,但是想到这古代严格的身份阶层,又想到可怕的流言的力量,就不想在跟他有来往,所以才想偷偷溜掉,没想到藏在草从中竟然遇到了青蛇,这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男子过了一会就恢复了过来,索性直接躺在草地上,看着蓝蓝的天空,又想到自己竟然不顾脏乱趟在草地上,一种奇怪的兴奋感觉涌了上来,他在家中是何尝能这样率性而为,到哪里不都是丫鬟婆子一堆,这个不能,那个不能的受着拘束。
一时间两个人都无语,身旁传来鸟虫的叫声,还有溪水缓缓流动的水声…
赵巧儿苹果一般圆润可爱的脸蛋出现在男子的头顶上,她嘻嘻一笑,“公子,你身体可没事啦?”
男子看着赵巧儿明朗的笑容,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说道 “我叫区易寒,你可以喊我区大哥。”
赵家有女 离别
到了十月底天气冷的根本没办法下水摸鱼,赵巧儿只得老实的在家和赵秀秀学习针线,在这古代没有一手针线活那可是寸步难行,从穿的鞋子到衣服无一不是自己动手做。
赵巧儿学的很快,只是她性子有些过于活泼,没过一会就有些坐不住了,大红色的牡丹花只秀到绿色的叶边,“姐,我还是出去看看。”
话还没落人就像影子一样消失了,赵秀秀无奈的摇头,一年前刚摔晕了那会,醒来之后就是怯怯的,什么都是一副害怕的样子,连话都不愿意说,最近这段日子似乎是已经忘记那段可怕的记忆了,越发的活泼好动,连话也比往常多了起来。
赵巧儿跑到院子,望着碧蓝的天空舒了一口气,真怀念现代社会的服装工厂啊…,就不需要这么辛苦的做针线了,忽然放在墙角的鱼竿映入眼帘,她懊恼的拍了拍额头,怎么就把和某人的约定给忘记了呢?
等赵巧儿匆匆赶到的时候,只见一片碧绿湖水边,绿色的垂柳下,一个翩翩儒雅的公子正垂手背对而立,迎着凉爽秋风镶嵌着宝珠的发带,随风飘扬。
“区大哥!”
区易寒虽然已经年过弱冠刚满16,只是他从小因为心疾,深养在院内,又有祖母父兄呵护的紧,成就了他虽然聪慧但是有些天真和不普世事的性格,也不过十几岁孩子的心智。
反过来赵巧儿虽然才过8岁稚龄,但是带着少见的机灵和沉稳,常常让区易寒忘记了她的年龄。
自那日区易寒报上姓名之后,两个人迅速发展为朋友,赵巧儿古灵精怪,常常冒出稀奇古怪的想法,带着区易寒爬山抓鱼,有空的时候在湖边闲聊,区易寒发现赵巧儿很多见识都让他大为惊叹,只可惜是女儿身,如果身为男儿也可以在朝中为国效力,就这样不知不觉中到了十月底,这一月两个人都玩的异常畅快。
看到气喘吁吁而来的赵巧儿,区易寒温和的一笑,“ 来了。”
“区大哥可等了很久?” 赵巧儿放下手上的鱼竿,直接坐在了湖边的草地上。
区易寒看到鱼竿露出一抹好奇的神色,“这是何物?”
“鱼竿!区大哥没有见过?”
“我自小在内院,没出什么门。”区易寒有些失落的说道。
赵巧儿看出他的落寞,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顽皮的一笑,“ 今天钓鱼,区大哥性子安静,最适合不过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赵巧儿带着区易寒又是去挖土抓蚯蚓,又是教他甩鱼竿,到了下午就钓了两只手臂粗长的鲤鱼。
这鱼竿钓鱼远不如赵巧儿下河摸鱼快,一天也不过几条,这也是为什么赵巧儿不来钓鱼卖鱼圆的原因。
赵巧儿就着湖水,麻利的把鱼剖杀洗净,让区易寒找了干树枝,架起了烤架把粗瓷锅掉了起来,倒入鱼,香葱,蒜瓣,就开始煮了起来。
区易寒两眼冒着兴奋的光芒,好奇的探头探脑,“闻着好香。”
“可惜少了一味佐料。”
“什么佐料?。”
赵巧儿眼中闪着顽皮的光芒,“其实也不是没有,就是看你有没有勇气。”
“小丫头,你又想干什么坏事。”
山脚坡地有一处颇为肥沃的耕地,种植着白菜等蔬菜,有两个人影鬼鬼祟祟的爬了过来,那穿着补丁的是一个小丫头,另外一个一脸兴奋的竟是一位颇有贵气的翩翩公子。
“看到那个红色的像羊角一样的植物没?去采几个,我在这里等你。”赵巧儿指着种在耕地边缘的植物。
区易寒点了点头,脚步放轻的走了过去,只见一批绿色中点点嫣红,比起自家花园的月季还要好看,不知道尝起来味道如何,他随手摘下几个,忍不住那红艳艳的颜色,放入嘴里咬了一口。
一种辛辣的味道在刺激着味觉,区易寒忍住喊道,“好辣!”
赵巧儿暗叫糟糕,果然听到有人在喊。“是谁在哪里!竟然来偷东西!”
“区大哥,快跑!”也不管区易寒是否跟了上来,拔腿就跑,人家公子有钱有势,被抓到没什么,她如果被抓到就糟糕了,徐二娘脸上无光不说,她是小偷的消息要遍布全村,名声全要毁了。
赵巧儿就回到了湖边,藏身在一棵大树后探头探脑,不过一会就看见区易寒狼狈的跑了过来。
“那人可跟了过来?”赵巧儿一边帮他顺气,一边望着他的身后。
区易寒喘着粗气,脸色青紫,过了好一会,才露出得意的神色,“甩掉了…”
赵巧儿哈哈大笑,“走,我们吃鱼去,可惜了那红色辣椒…,白跑一趟。”
“这里还有两颗…,放在衣袖内。”区易寒眼睛亮晶晶的,拿出了两棵红辣椒。
赵巧儿高兴的跳了起来,像宝贝一样的急忙接过,拿到湖边洗洗,撕裂辣椒放进了锅里。
不过一会就从锅内飘出鱼肉的香味,赵巧儿跑到柳树下,摘了跟树细长的枝条,剥去树皮,做成了临时的筷子。
拿着一双柳树枝筷子,区易寒新鲜的翻来覆去琢磨,最后还是不得不佩服赵巧儿的奇思妙想,他哪里知道这都是穷苦人家的无奈的把戏而已。
忙碌了一下午,又在中间惊魂的一段,两个人都有些饿级,乳白的鱼汤上飘着几瓣鲜艳的辣椒,又放上了绿色的香葱,红绿白相间,看起来异常可口。
赵巧儿和区易寒就着锅子也不分你我,抢着鱼肉,吃的不亦乐乎。
区易寒吃的油光满面,在加上刚才奔跑一段,束好的发丝歪到一边,月白色的长袍也粘上了泥巴,哪里还看得出是贵公子的模样,赵巧儿噗哧一笑把夹起的鱼肉递到了区易寒的眼前,“区大哥,这块给你吃吧。”
如若是两个人抢食,他到也不会客气,只是被赵巧儿这么贴心的忍让,区易寒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巧儿,还是你吃吧。”
赵巧儿看着他不舍得目光随着鱼肉移动,说出的话那么言不由衷,不禁心中暗乐,“那小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吃完鱼肉已经是傍晚时分,两个人并肩卧在草地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一时没有说话,静悄悄的。
忽然区易寒半坐了起来,踌躇半天才开口道,“巧儿姑娘,你可愿意随我回京城?”
“我去那里作甚,区大哥可是要回去了?”
“祖母来信说想念我的紧,这又快到了冬季…,想想我出来也有月余,是该回去了。”区易寒满脸失落,一副不舍得表情,这一月余恐怕是他有生以来最快活的日子了。
可以没有约束的在草地上奔跑,下河摸鱼,去山上采野果…,区易寒侧过头看着赵巧儿圆润的脸颊,把那些对他唯唯诺诺的丫鬟小斯和率性纯真的赵巧儿相比起来,越发的不舍。
“我哪里都不去,区大哥要是想我,下次在过来就是。”赵巧儿忍住依依不舍的心情,自从穿越后她那里有这么畅快过,在区易寒面前,她就好像可以无所顾忌的做回曾经的自己…,是她潜意识的知道两个人只不过偶尔交叉的两道线,终是要分开,所以才…
“哪里有那么简单,我这次出来也是因为家中有事,母亲怕照顾不到我…。在加上御…哎。”
“终会有再见之日的,区大哥信不信?”赵巧儿隐去莫名的伤感,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区易寒望着她乌溜溜的灵动眼睛,也不禁笑了起来,“信。”
赵家有女 提亲
不到几日区易寒就回了京城,赵巧儿虽然难过,但是很快就释然,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何况两个人身份太过悬殊。
到了11月下旬就下了小雪,忙碌了一年的村民们都呆在家里闭门不出。
赵巧儿坐在温暖的火坑上,和姐姐一起绣着牡丹,最近这些日子一直学习针线,到现在颇有些进步,已经可以绣一条手帕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赵家嫂子在家嘛?”
赵巧儿下炕穿好鞋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40多岁的妇人,涂脂抹粉,画着大红的胭脂,装束好不惊人。
妇人看到有个水灵的双鬓的小丫头来开门不禁露出笑容,“呦,这小头真是俊啊,叫什么名字。”
“婶子,我叫巧儿,你找我娘吗?她刚出去了。”赵巧儿忍住因为刺鼻的香粉味道而想要捂鼻的动作,乖巧的回答道。
“真是不凑巧啊,那我进去等会吧。”不等赵巧儿说话,那妇人就自行推门进入。
那妇人进到屋内,看到坐在炕上的赵秀秀,左看看,右瞧瞧,不过一会就露出满意的笑容,“巧儿,这可是你姐姐?”
“婶子,上坑坐,这是我姐秀秀。”赵巧儿礼貌的客气,约莫猜出这人是谁。
“婶子好!”赵秀秀喊了声,挪来位置让那妇人坐上来。
“好好,哎呀,这赵家嫂子可真有福气,两个闺女俊的像朵花似得。”那妇人笑的花枝乱颤,引得脸上的粉屑都要掉了下来。
随后又逐一询问赵秀秀,芳龄几许,针线如何…,问的赵秀秀有些的坐立难安。
还好徐二娘很快就回到家里,她看到陌生的妇人愣了愣,“这位婶子是?”
“这是赵家嫂子吧,我是王媒婆,特地给你道喜来了。”王媒婆立时站了起来,笑的献媚。
徐二娘道“何来的喜事。”
“我是来给村后的于家老五,于五郎提亲来了,那于家五郎相貌堂堂不说家中殷实,又会过日子,要我说和你家的大丫头真是绝配呢。”
徐二娘皱了皱眉头,这于五郎不就是二狗子吗,肯定是秀秀这丫头唆使二狗子来找媒人过来提亲,真是越来越不把她这个当娘的话放在心上了,“你去告诉二狗子,让他趁早死了这心,我家秀秀是不会嫁给他的。”
王媒人看着表情阴冷的徐二娘,心中暗暗叫苦,她说怎么这说媒的事情落到了外村的自己身上,敢情是徐二娘根本不同意这桩婚事,这大雪天的,自己还眼巴巴的过来,真是晦气。
要不是于五郎说事后必有重谢,凭着于家嫂子那几个铜钱她怎会过来?“哎呦,郑家嫂子,别发脾气啊,我看这是难得的好婚事啊,那于家五郎对你家大丫头那可是真心实意,要我说两个孩子自己也是愿意…”
“胡说什么,我家丫头可是清清白白的,什么愿意,你个死不要脸的老东西,还不快给我滚!”王媒人不说这话,徐二娘还能客客气气的把她送走,说道两个孩子自己也是愿意,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拎起烧火的棍子,就要打这王媒婆。
王媒婆那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吓的拔腿就跑,直到跑出门外,才朝着徐二娘的方向吐了口水,“什么东西,还以为自家丫头是什么天仙一般的人物,也不看看家里穷得都揭不开锅了,陪嫁也不一定凑齐…”
徐二娘见那王媒婆在门口喋喋不休,本来放下的怒气又涌了上来,手上拎着烧火棍就冲了出来,“你个老东西还快滚!”
王媒婆吓的不轻,头也不回得一溜烟就跑掉了。
话说徐二娘回到屋内,看到赵秀秀哭丧着脸坐在炕沿上,心中一把火又烧了起来,“你个不要脸的小蹄子,胆子倒是大起来了,竟然串通二狗子来提亲,说,你是不是和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赵秀秀委屈的只掉眼泪,“娘,我没有,我和二狗子哥是清白的。”
“还二狗子哥,二狗子哥叫得这么亲热,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徐二娘冷着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