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她慌忙地往前跑,扑通一声竟然再次跌进了温暖的圣水池。
哦…对!衣服,她的衣服。圣水池边紧张地摸索,终于将衣服抓在手里,便再不做停留,用尽力气跑出了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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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色微亮,一夜的大雨让山里的空气更加冰凉。
司空梦冷的是心,被冻得已经没有温度,空荡荡的,连痛楚都要忘记了。双腿有些麻木,她迅速理好衣服和头发,借着朦胧的曙光,头也不回地奔下山去。
这个神秘的峰顶,邪恶的魔洞,还有充满杀气却又狠狠掠夺她的男人…
他到底是谁?
他说他是恶魔,那他就是真的恶魔。
如果以世俗的眼光来看,莫名被人夺去清白的女子应该羞愤自杀了吧?但是她不能死,跑出来之后,她想起刚才昏暗中挥之不去的浓烈杀气,就浑身冷颤。
突然好生后悔,那恶魔好似很不对劲,明明要杀她,却又力不从心。早知道她应该多一点勇气暂留片刻,出手杀了他才逃…
罢了!不能再想!
如此恶魔,今生别让她再碰到!至少现在起,她司空梦没时间浪费在这里,她要学会忘记,将这痛苦的噩梦忘记!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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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魔洞里的男人是谁?司空梦与圣君之间会怎么发展?而她开始成为魔君的奴仆,又会遭遇些什么事呢?)
7 恶魔在身边(四)
按照约定,司空梦在一座叫落日坡的山头等待魔君的来临。
此时的她,并不知道自己所认定的魔君其实不是真正的魔君,那个白衣飘然、气质出尘的男人是圣君。
圣君似乎很满意她的准时出现,她和他一样都喜欢穿着白衣,不同的是他带着面具的脸上时常有着微笑,而她精致绝美的容颜大多是面无表情。
“魔君,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在圣君说话之前,司空梦皱着眉先开了口。
“你说。”圣君有些意外,仔细打量着她的表情。
“关于昨天交换的三个条件…我能不能改一个?”她已经失去清白,不能再用清白来交换筹码。可是,魔君会答应吗?
圣君的眸子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暗光,话语依然平淡:“什么条件?”
司空梦吸了口气,忍住内心的苦楚,抬头道:“除了我的清白,魔君可以开出任何条件,我都会答应。”
圣君沉默了一会,嗓音有些低沉:“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司空梦收回目光,乌黑的眼睫覆盖住眼底的忧伤:“因为清白对女子而言应该甚过生命,我…希望有其他办法可以替代。请魔君开出条件,无论是什么,我都一定会尽力去做到!”
圣君半截银色面具下的薄唇难得地轻抿起来,“既然如此,那你就先欠着吧!只要你记住,还欠我一个条件就行,以后我会向你索要的。”
“是。”司空梦扬起睫毛,乌黑的眼眸里将忧伤与痛楚彻底埋葬。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圣君问。
司空梦有些惊讶,她听说过到幽雾峰上的魔君,从不会问人的姓名和来历,只要能够达到他所开出的条件,就可以达成交易。尽管如此,面对这位说话温和、气质雅尔的白衣男人,她仍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梦。”
“梦…”圣君缓缓呢喃了一声,看着她,“我也要告诉一件事,其实我不是魔君。”
“…?”司空梦诧异到身子完全定住,被动地注视着他。
“魔君是那日将你抱出大殿的男子,而我是——圣君,魔君的弟弟。”果然不出所料,他看到司空梦惊愣的神情,忍不住伸出手指轻抚过她的长发,“不过你放心,我会让那家伙答应教你法术。万一他实在不教,便由我来教你好了,呵呵。”
原来,他不是魔君。那个霸道无礼吻她、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掳走自己的才是魔君?
司空梦不知道自己心里涌出的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眼前的男人,“圣君”这样的名号才符合他的气质。如果可以,她想说宁愿跟他交换条件,也不想去跟那个该死的魔君学习。
圣君的唇角勾出淡笑,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上到幽雾峰,只能跟魔君谈交易,这是多年来的规矩。明天一早,你就得成为他的奴仆,学法并不难,只要他愿意教,你就能早日学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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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恶魔在身边(五)
司空梦成为了魔君的奴仆,她心中有些反抗,但根本别无他法。
第一天清晨,雾气在山间缭绕未散,她端着一盆清幽的泉水,跪在幽暗的寝宫前等待着。魔君一推开门便看到了她,高大的身躯有着瞬间的怔愣,尽管他带着面具,又一字未发,但她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他的惊讶。
难道他不知道,她今天开始将以女仆的身份侍奉他么?
魔君只轻瞥了她一眼,并没有接过水,越过她的身子大步离开。而司空梦后来才知道,这位魔君殿下向来是自己一早便去山涧的泉水边清洗,根本无需她多余的伺候。只是这点,圣君并没有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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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她站在落日坡前,垂着手静静站立。
落日坡上可以看得很远很远,只要有心欣赏,就会发现这里的景致极美。
上面有一处宽敞的平台,还有一棵高大的树。司空梦不知道树的名字,总之上午太阳晒得人发晕时,任何人都无心欣赏什么景色,只想站在树下避阴。
可是,魔君不是,他总是提着一把通身又黑又长的剑,在烈日下练功。汗水在他的发梢纠结,随着凌厉的动作颗颗甩落,她手里拿着绸巾,默默地等待着他擦汗。
事实上,他从未接过她手里的绸巾,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仿佛她只是空气,而他只专注地投入练剑之中。偶尔他也会休息一下,却是背对着她面朝山谷,山间的风吹得他黑衣襟摆飞扬,凌乱的乌发更增添了一股邪魅霸道的气势。
他在看什么?还是闭着眼睛什么都不想,只在调息而已?为什么在辽阔苍穹的映衬下,他的身影显得异常高大,却又那么孤独?
她注视着他的背影,忍了多次的话语想问出口:魔君,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开始教我法术?
可是,她最终一次都没问出口,因为圣君说只要侍奉到他满意,很快就可以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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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如果说清晨和中午他彻底漠视她的存在,那么到了夜晚,她更觉得自己没有存在的必要。但圣君却在傍晚时分刻意告诉她一句话:别因魔君的冷酷而丧失信心,夜晚才是最需要你的时间。
因为夜晚会有戴着面具的女子进入他的房间,即使女子带着面具,但从那妖娆有致的娇躯上也可以想象到女子绝色容颜。女子进入后不久,魔君寝房就会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
司空梦站在门口,月光下面色苍白如雪,她控制自己不去想房中正在进行的画面,可是那声音如刀一样深刻地扎进心里。她无法不想起就在昨夜…在那个诡异的山洞之中,她失去了最珍贵的清白。
如果不是昨夜的意外,今晚她将与魔君…
她咬着唇,不敢再想下去,交握的指尖一片冰冷。清白既然都注定保护不了,那给了谁又何必再想?每多想一分,只是多伤自己一分。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来怜她?保护她?她必须自己保护自己。
司空梦逐渐恢复了面无表情,目光空洞而冷静,定定地站着,等候那女子走出房门。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女子离开。司空梦端着水走进去,递上丝帕,魔君一言不发地接过,拭净了手,返身朝寝房后的院子后去,她这次知道后院竟有一个天然的浴池,山里最清澈的泉水直接引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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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七日后,司空梦不得不承认,对魔君最初的印象完全颠覆。他不是霸道无礼,而是冷酷到近乎无情。
而这段时间以来,她竟然开始做一些奇怪的梦,但是梦里老看到一个男人…她看不清他的样子,隐约记得一抹修长的身形,而她好几次梦醒之后,只感觉到疼,心窒息了一般地疼…疼痛那么真实,像是往曾经历过什么刻骨铭心的事,但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日子过去,魔君仍然没跟她多说过一句话,基本无视于她的存在,更别说提起教她法术之事,她一天天忍耐、等待,其实内心已经肯定——这位魔君根本不需要任何奴仆。
她想,她该找时间去问问圣君了。
9 恶魔在身边(六)
日出东方,天边一片瑰丽彤云。
司空梦站在落日坡上注视着美丽的天际,有点发怔。她趁魔君去泉水边清洗的时候独自来到这里,昨日有找机会悄悄跟圣君透了个眼神传递音讯,不知道他会不会来赴约?
“啧啧,你这么美丽的女人怎么会来幽雾峰呢?你不知道这是恶魔群居的地方么?我觉得你就算有再大的事也应该去仙女峰才对,外界不是传言旁边的两座山峰住的都是仙女吗?再说我真不知道魔君究竟为什么要答应你,他可是酷得从来都不理人的…”
司空梦的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猛然回身,看到一个梳着俏丽双髻的少女站在那里,大约十五六岁,而她叽叽喳喳的对象就是自己。最重要的是少女跟这里的所有人不一样,她没带面具,露出一张生动美丽的脸蛋。
她是谁?司空梦微微皱眉,思索着少女的身份。
少女张着一双灵活的美目上下打量着她,又忍不住开口:“啧啧,你果然生得非一般的美丽,怪不得魔君会让你侍奉他身边也。喔…让我猜猜,魔君面对你时会是什么反应呢?他…”
“石榴,你又乱说话了。”少女的话还没说完,空气中又多了抹温润的男音。
是圣君的声音,司空梦欣喜地睁了睁眸子,目光朝来人投去。身材俊雅修长,一袭白衣飘然,乌黑的发,银色的面具——他真的猜到了她的心思,如约来了。
她想跟他说说关于魔君的事,她想问他,到底怎样才能让魔君开始教法术…
这个圣君,她并不害怕,因为他身上没有杀气,甚至温和地让人心头感觉温暖。可是,眼前这个叫石榴的少女在场,她只能抿着唇用眼神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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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圣君哥哥,难道你不好奇吗?很少有女人敢来幽雾峰找魔君,而魔君也不会轻易跟人交换条件的啊!更别说自己亲自教人法术了。”叫石榴的少女眨动乌黑的大眼,来到司空梦的面前,“嘻嘻,你叫什么名字啊?”
圣君看了她一眼,不禁又开口阻止:“石榴。”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上幽雾峰的人不能问其姓名来历对吧?我知道。”石榴说着,突然出其不意地将手抓住司空梦的手腕,那笑容甚是灿烂,甜美得让人不知道如何抽出自己的手。
圣君面具下的眉毛微微皱了下,第三次开口唤道:“石榴。”
这一次,连司空梦都听出来了,他声音里有隐藏的不悦。
石榴立刻放开她的手,对圣君做了个鬼脸:“知道啦!知道啦!我只是离开了一个月,心里好奇得紧嘛!”
“你先下去,以后不要再擅自上来落日坡。”圣君拉起她的手臂,见她还好奇地盯着司空梦,不禁多提醒了一句,“难道你要等到魔君上来才走?”
“才不要等他呢!我就是上来看看而已,现在看完了,马上走!”说完,倒成了石榴拉着圣君逃也似的奔下崖去。
圣君回头看了兀自呆立不动的司空梦一眼,那双眸子漆黑不见底。他知道她的意思,所以在离去前抛下一句话:“魔君答应人的交易从不反悔,你只要耐心等待就好。三个月内,必有所成。”
司空梦望着他们相偕离去的身影,说不清瞬间萦绕心头的感觉是什么。
至少,她知道了魔君迟早会交自己法术,不是吗?
那么,她该耐心地等待…
山坡上,若有若无的清风,带来了少女清脆的声音——圣君哥哥,我刚才摸到她的心了哦,她的心好像波浪一样很不平静也,可是我最想知道的魔君为什么会答应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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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话,司空梦没有听到。
圣君是这样回答:“因为是我亲自替她跟魔君谈的交易。”
“咦?你为什么要替她谈,你以前认识她吗?”石榴更是惊奇。
“不认识,但是她很美丽,帮助美丽的姑娘需要理由吗?”圣君淡淡地笑答。
“可是…她再美丽,魔君也不可能答应,是不是圣君哥哥你用了什么手段?”石榴似乎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手段这两个字该用在我身上么?我只是也跟魔君谈了场交易而已。呵呵。”
“你和跟魔君谈了交易?是什么?”
“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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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恶魔在身边(七)
圣君带着石榴沿着山坡而下,遇到提着剑走来的魔君。魔君对他们只是略一点头,仍是一字未发地擦身而过。
待那道高大的黑色身影消失后,石榴不满地撇撇嘴:“看吧,如果不是听过他说话,我还真会以为他是哑巴!圣君哥哥,你为什么非要让那个女人侍奉他呢?这又能改变什么?”
圣君轻轻地抿起唇角,目光望向山头:“你不觉得他一直活得在孤冷了吗?我希望有个女人可以打动他如冰山一般坚硬的心,呵呵。你不觉得日落坡的女子很特别吗?”
石榴侧首想了想:“所以,你觉得魔君可能爱上她?他们两个根本就是同一类人,都又冷又傲,怎么可能爱上对方嘛!依我看,魔君这辈子都不会懂得男女之爱,不会露出真心的笑容了。”
圣君笑而不答,目光变得深沉难辨,两人继续往山下走。过了会,他若有所思地问道:“这次,天魔婆婆怎会让你来幽雾峰?”
石榴这才忽地惊叫起来:“糟糕,我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我马上回去告诉魔君。”
“什么事?”圣君见她神色惊慌,不禁蹙眉。
“婆婆说,七日前的夜晚,圣水池遭人破坏,但是传说中的天血玉竟然出现了。不是说只要找到两块天血玉石,就可以进入天坛拿到权杖吗?婆婆特意让我来转告魔君,第一块天血之光就出现在幽雾山,让他赶紧寻找。”石榴边说边皱起小脸,拉起圣君的手重新往山上爬,“你瞧我,总是忘记事情…快点!快点!”
“那第二块天血玉呢?”圣君顺口问道。
“没人知道啊!反正婆婆说只有魔君才跟天血玉有缘,进入天坛拿权杖也是魔君的使命啊!”说着,石榴忽然停下脚步,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圣君哥哥,我还听说天血玉也是姻缘石哦,会为魔君带来他命中注定的女人。所以啊,你让他对那个白衣女子动心…白费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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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坡上。
司空梦安静地站着,她很安静,几乎把自己也当成了一缕空气。
无数次,她忍不住怀疑,魔君到底知道自己站在旁边吗?他既没有赶她走,也没有看过她一眼。
她永远忘不了生平第一次被男人搂在怀中,以冰冷的唇不带温度地吻住。他对所有人说“看好,女人我从来不缺”…当时她惊愣到忘记了反抗,被他横抱着出门,最后一个无情的“滚”字让她感觉到彻底的羞辱。
或许,在幽暗的洞中被人掠去清白,让她相衡之下不自觉冲淡了对魔君的愤恨,但现在这样陪伴着他练功,被他彻底的漠视,那股羞辱又情不自禁地浮了上来。
剑招凌厉,白光点点,在朝阳下不时晃过她的眼。
他练得专注,每一招都隐含着势不可挡的剑气。她不知道他的法力到底有多强大,但她会武功,所以她看得出来他的功夫有多好。此人若出现于江湖,绝对是上乘高手…
蓦然,黑色的身影化为一道旋风,飞快地闪到她身边落定,冰冷的剑尖直指她的颈间。
司空梦漆黑的眼瞳蓦然紧缩了起来,他要杀她么?眼睫一抬,正对上面具后那双深不可测的凌厉双眸。
不过瞬间,她悬起的心脏落到了原位,因为那剑尖没有杀气,只是他…好象发现了她的心不在焉,所以在提醒她?原来,他并不是漠视着她的存在?
就在两人对视的时候,石榴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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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恶魔在身边(八)
“殿下,婆婆让我带消息给你。”石榴刚看到魔君的剑尖直指向司空梦,吓了一跳,连忙出声。身后的圣君也微微地皱眉,只是银色面具遮去了他疑惑的表情。
魔君手腕一翻,利落的收回剑,转身面向石榴,声音极沉:“我已经知道了。”
司空梦轻轻地吐了口气,除了初次见面,这还是她第一次听他说话。她望着他那张黑色的面具,觉得这人的心必定是跟他的面具一样冰冷,否则怎会对自己熟识的人说话也如此冷漠。
石榴惊讶道:“啊?你已经知道了?”
“天鹰已经捎信来过了。”魔君淡淡地答道。天鹰,是他养的一只苍鹰,也是众人眼里的神鸟,经常可以帮他从各地捎来不同的消息,天魔婆婆的信一早就落到了他的手中。
“哦…”石榴知道自己最大的毛病就是容易忘记事情,婆婆一定是怕她犯病误事,才让天鹰带信的。她眸子一闪,又道,“可是婆婆想知道是谁有本领闯入禁地,破坏了圣水池?殿下知道吗?”
魔君抿了抿唇:“此事会再查。信已带到,你们可以走了。”说完,瞥了旁边一言不发的圣君一眼。
圣君环起手臂,不在乎司空梦在场会听到什么,目光直盯向魔君漆黑的眼瞳:“听说天血玉会为魔君带来命中注定的女人,我觉得就算不是为了进入天坛取权杖,你也该为自己的姻缘打算打算。”
“什么意思?”魔君低沉的话语里听出几分冷意。
“天血玉有两块,要找到它们,难道不需要下山吗?殿下,你已经在幽雾峰修炼太久,也该下山去完成你的使命了。”圣君不急不徐地说道,见一旁的司空梦面色如雪一样苍白,不禁回首面对她,“你放心,在他离开之前,一定会教你法术。魔君允诺的交易,是绝对不会食言的。”
司空梦点点头,轻声说了声:“谢谢。”
什么天血玉,什么权杖…那些都不关她的事,她只要听从娘临死前的嘱咐,从魔君这样学完法术,回去对付让司空家一夜灭门的仇人。
“不用你多管闲事。”魔君失去了练剑的心思,反手将剑收在身后,“你们走。”
石榴拉拉圣君的袖口,她可不愿得罪这位冷酷如冰的魔君,若非有正事报告,她平日见他有多远就躲多远。圣君勾起唇角轻轻一笑,朝司空梦点点头,反身下山。
路上,石榴嘟起小嘴扯落了路边的狗尾草,“圣君哥哥,你说他这人是不是从冰窟里生出来的?对谁都这么冷酷…我真是好奇天血玉为他带来的那个女人会是什么样子?你说,这样冰块一样的男人爱上一个女人,会是什么样子?”
“天血玉已经出现,或许你等不了多久就知道了。”圣君似笑非笑地回答。
“可是,我现在更好奇,天血玉在几百年前就被封印了,婆婆说天血玉是以真爱为诅咒,封去的是历代魔君的爱情。如果不是真爱,天血玉永远都不会再现人间。你看魔君这副冷冰冰的模样,哪可能与女人之间产生真爱?天血之光出现在幽雾峰上,简直没有道理可言。”石榴满脑子好奇,她嘀咕了好半天,忽然停住脚步睁大眼睛道,“圣君哥哥,有没有一种可能…能打开天血封印的不仅仅是魔君的爱情,山上其他的人产生真爱也可以?比如说圣君哥哥你。”
圣君轻轻地摸了下她的头,“你的脑袋瓜子啊,真会多想。”
“我说的也并无可能啊!你跟魔君是亲兄弟…不过,若是圣君哥哥的话,你的真爱又会属于谁呢?嘻嘻。”说这话时,石榴的脸颊上多了两抹好看的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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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恶魔在身边(九)
魔君对着一片幽寂的山谷默立了一会,依然回到平台中心,握紧沉沉黑剑,手腕轻转,剑光快如闪电。
司空梦静立一旁,微微锁眉。
这男子究竟在想什么?石榴与圣君特意前来告知“天血玉”之事,想必十分重要,为何他听完之后不为所动,依旧可以安心练剑?
“修炼魔法,必须心静,否则魔火入心,功败垂成。”
耳边隐隐传来声音,司空梦定神看去,魔君剑招狠利,不容半点含糊。手中剑招未歇,但那话语却似对自己而言,莫非他迟迟不肯教习魔法,是因为自己不够心静么?
“心魔颇重,怨气过甚,你——现在不适合修行。”
正琢磨着他的话语,魔君身如翩燕,闪到她面前落定。漆黑的瞳眸看了她一眼,轻抿着薄唇大步朝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