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深点头以示明白。她之前向左邻右舍打探时就被告知,若买‘居香’需学泡‘居香’的手艺,这是老人家定的规矩,因为步骤很多,所以成功买到的人不多。
从老人倒开水洗尽茶杯开始,到一杯“居香”飘香出品,她一瞬不瞬地盯着,甚至连每个动作的秒数都默记在心里。离开的时候她还在心里嘀咕:奇怪,步骤一点也不多,看起来也不难啊,那为什么买到的人这么少呢?
三天后她就知道了答案。
“倒了,重来。”
第二杯,依然:“倒了,重来。”
第三杯,还是:“倒了,重来。”
一直到第五杯的时候,静深忽然就明白了,不待老人重复之前的话,自己就很自觉地先将刚泡起来的茶倒了,然后再老人略带赞赏的目光中,庄重鞠躬:“谢谢。”
一个星期后,她拿到了“居香”。
当静深从回忆中出来时,肚子忽然疼了,她匆匆丢下一句:“我去趟卫生间。”就迈着凌乱的脚步直奔目的地。
正所谓“生命不息,奋斗不止”,于是静深少女就一直奋斗到没力气了,才从卫生间里爬出来。看着卫生间镜子里头发蓬松,衣衫凌乱的自己,静深深深体会到中文老师说的“‘孙权更衣’一话中,更衣是如厕的意思”的正确度。
奋斗是要花力气的,所以形象毁了不要紧,出来之后更衣整理一番就好了。
于是经过整理并恢复力气的静深走出卫生间的时候,觉得通体舒畅,脚步稳健了许多。只是走着走着,她的脚步慢了下来,然后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直至停到一个过道中。她的视线定定地停在那一圈少年身上,如此阳光,如此明媚,让她觉得自己根本不能融入进去。
直到最中间的王者少年发现了他,眉眼弯成她熟悉的弧度:“百里。”
因为他的一声喊,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到她身上。
静深忽然就手足无措起来,当她发现自己的这个情绪时,不由自我鄙视一番:都是一群小毛孩,她到底紧张什么啊。
静深深吸一口气,带上如常的笑容,脚步迈向他们。在他们面前站定:“你们好,我是百里绿笙。”
幸村看出她的紧张,轻笑着帮她解围:“这是我的朋友。”
“真田弦一郎。”
“柳莲二。”
“切原赤也。”
“丸井文太。”
“仁王雅治。”
“柳生比吕士。”
“杰克桑原。”
因为是第一次见面,所以除了名字之外只有礼貌的点头,彼此间还带着些许隔离和提防。
静深了然一笑,视线越过他们,停在幸村精市身上:“有事?”
“恩,已经商讨好了,百里不介意这么多人一起吧。虽然,确实有几个队员很调皮。”
“啊啊,部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切原赤也第一个发毛,在幸村一个眼神微笑过来时,立刻噤了声。部长笑里藏刀,太恐怖了!
“笨蛋赤也,就算部长说的是你也不要承认啊。”文井丸太翻了个白眼。
“你什么意思啊?”切原赤也再次炸毛。
“赤也,回去跑二十圈。”真田弦一郎出场。
于是,毛再次被抚平了。
静深看着他们的互动,低笑道:“自然不介意,那么,一起吧?”
“恩,一起。”
与此同时,茶馆的大门被打开。

你好,茶馆

这是一个非常古朴的房间,酸枝做的架子桌子凳子,就连门旁边放着的两盏灯托也是酸枝做的,给人一种淳厚含蓄的美。
因为炉上煮着茶叶,所以不断有香气冒出。老人便坐在那一片氤氲中,悠然自得地品着茶。许是听到脚步声,他缓慢地睁开眼睛,正对上静深雀跃欣喜的笑容,不由一怔,继而又将他们一一扫视过。
“要买什么?”
静深单刀直入:“居香。”
一旁买茶的大婶笑道:“小姑娘干嘛一定要‘居香’,老头子规矩一大堆,来来来,大婶给你介绍一种。”
静深笑笑:“既然来到‘茶馆’,自然要买到最好的。”
大婶撇撇唇:“你们这些孩子啊,就是喜欢挑战。早上刚走了几个小女生,下午你又来了。”她忽然暧昧地朝静深挤挤眼,“送男朋友的?”
难得见到这么可爱而八卦的大婶,静深笑弯唇角:“真抱歉要打破您的幻想了。”
“哈哈。”大婶颇为大度地挥了挥手,“真是可爱的女生。大婶提醒你哦,等会可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啊,这老头子越老越爱钻牛角尖,我们左邻右舍做了这么多年,昨天我向他一杯‘居香’,他都死活不答应。小姑娘,待会一定要好好搓搓他锐气。”说着,还比了个“がんばれ(加油)”的手势。
静深忍住笑,点点头:“ 我尽量。”
一直安静地等她们聊完了,老人才道:“那么,来泡一杯吧。”
一旁穿和服的侍女退下,不一会儿就端着一整套茶具上来,放到老人右下边的小木桌上,又退下。不过几分钟,又抱着茶炉上来,放到木桌旁边。做完一切后,恭敬地点头示意静深,然后退到一旁。
静深回以礼仪,又朝老人鞠了个躬:“打扰了。”
她脱掉鞋子,小步走到木桌前,蹲坐下。深吸一口气,她闭上眼睛,安抚下心态,静静过滤掉耳边的嘈杂。
当年凤静深在毁了无数杯茶叶后终于悟出的道理,她今日会用行动阐述。
看着渐入佳境的少女,仁王雅治偷偷和自家搭档私语:“噗哩,看起来不错哦。”
柳生比吕士推推眼镜,平静道:“以专业技术而言,她的茶道不算好。”但是…他看向老人,只见老人脸上原本的漫不经心被惊讶换上,而后又转变成狂喜。虽然技术一般,但只要拿到“居香”就好。
话说回来,部长为什么会相信她说的话?
这么想着,柳生比吕士看向幸村。依然是笑眯眯的样子,但是身为幸村六年的队友,他很清楚这个人不如表面上那么好亲近。算了,既然想不到原因了,那就不要想了,如果是幸村也相信的人,那么他会试着去相信的。
于是,视线再次转到有条不紊泡着茶的少女身上。
那头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吕士安静下来,这头切原赤也又嘀咕起来:“真麻烦啊。诶,莲二,为什么我们要在这里等啊?”
柳莲二淡淡道:“是你自己要来的。”
一旁的丸井文太也插/进话来,幸灾乐祸道:“笨蛋赤也,就知道你看不懂。啧啧,毛躁的性格这么多年怎么就没变呢。”见赤也恼怒地要回话,他窃笑接着道,“嘘,别吵,小心被副部长听到了要罚跑哦。”
切原赤也愤愤瞪了他一眼,但瞥见真田警告的眼神射来,立刻安静下来,惹得丸井文太又偷笑个不停。等他好不同意平息,发现部长身边站了几名窃窃私语的女生,眼神一会看向幸村精市,一会看向百里绿笙,指指点点的。阿拉,这下有意思了。
幸村精市正看着百里绿笙的茶技,忽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插/进来:“真…真巧啊,幸村前辈。”
幸村精市侧首,这才发现自己旁边站了三名女生。说话的他认识,是鹿远家的长女,鹿远忆安,曾来过自己家几次,而且爷爷奶奶看起来都挺喜欢她的,曾经一次还状似无意地在他面前提到过。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拂了她面子。于是,温柔的笑容挂上嘴边:“是鹿远桑啊。”
大概是因为没想到幸村不仅认识自己,还能叫出自己的名字,鹿远忆安两颊飘上殷红,有些雀跃:“是…是啊,前辈是来买茶叶的吗?”
幸村点点头。
“我…我对茶叶略懂一二,前辈要买什么?我可以帮忙一下。”
“是‘居香’,不过还是不麻烦鹿远桑了。”幸村笑着婉拒道。
“哦。”鹿远忆安一听这话,脸色明显黯淡下来。
倒是一旁的少女兴奋地插/进来:“诶诶,幸村前辈是要买‘居香’吗?可是要买‘居香’是要表演茶艺的,而且必须得到首肯才行。忆安的茶艺很好呀,她可以买到‘居香’后再送给前辈呀。你说是不是啊,忆安?”
“恩恩。”鹿远忆安拼命点头,“如果幸村前辈不嫌弃的话。”
幸村精市张嘴刚要回拒,切原赤也就忍不住打断他们:“都说不用了就是不用了,你们女生怎么这么烦啊?”他用下颚朝百里绿笙努了努,“喏,我们已经有人了。”
仁王雅治无奈抚额。切原赤也你个笨蛋!
丸井文太无奈叹气。切原赤也你果然是个笨蛋!
柳生比吕士很淡定,但还是在心里默念了句:冲动是魔鬼,赤也,你又魔鬼了。
三个女生同时看向百里绿笙,田奈居殊不屑撇唇:“就她那手艺也好意思拿出来炫耀,肯定通不过了。”
“是啊是啊。”本山静树应和,“忆安的手艺才好呢,昨天藤井老师还夸奖她了呢。”
见幸村不为所动,两人还想说服他时,静深已经结束了一套动作。
一直到把茶壶放到桌上,静深这才敢悄悄呼出一口气,抬头对上幸村的眼睛,忍不住咧嘴得意一笑。这一笑,就笑来了三双怨恨的眼睛。
怎么回事?静深纳闷地又瞥了眼幸村,没时间想这么多,捧着茶杯起身要端给老人。
因为太过担心茶水,所以一直盯着茶杯,没想到会忽然横冲直撞出一个女生,撞了她一下,以至于一个没拿稳,茶水洒了一半。
“嘶。”静深右手颤了下,洒出去的茶水大半都洒到她手上,灼热的高温烫的她差点要把杯子抛了,还好忍下。
“对…对不起。”那名女生显然也没想到会这样,不停地弯腰道歉,“真的很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重心不稳了。真的真的很抱歉。”
虽然动作很隐蔽,但幸村依然看到了田奈居殊的小动作,警告地瞥了她一眼,后者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没关系。”静深忍着疼痛摇摇头,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是我自己没拿稳。”才怪!她虽然不好意思埋怨,但还是很生气,差一点啊,她就可以拿到‘居香’了。
不想再看这个女生,静深转向老人,鞠了个躬:“很抱歉,我明天再来。”说着,她将茶杯放到桌上,下台阶穿上鞋子准备走人。
“等下。”老人叫住她,“你的手艺是跟谁学的?”
静深忽然想笑。呃…不知道如果她说就是十年后跟您老人家学的,这个一向淡然的老人会不会露出百年难得一见的震撼。
当然,那纯属她的意想,所以她只道:“是一位老先生。”
“哦?那他在哪?”
“这个啊…”静深闪烁着眼睛,“我们有十年不见了呢。”十年前和十年后的距离,从来没像今天这般近。
“这样啊。”老人有些失望,见静深要走,再次叫住她,“等等。”见静深停下,露出好奇地表情,他咳了声,道,“虽然没能喝到丫头你泡的茶,不过你已经赢了。小哀,去把‘居香’拿来。”
叫“小哀”的侍女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看了眼静深,低声应道:“是。”然后退下。再回到前堂的时候,手里捧着一个手刻兰花图的木胎漆盒子。在老人的示意下递给静深,笑着道:“这是这个月的第一盒,幸运呢。”
静深惊喜地双手接过,郑重地朝老人又鞠了一躬:“谢谢。”
“这是你应得的,只是我没想到会有人第一次来就能拿走‘居香’呀,着实惭愧啊。”
静深“噗嗤”笑出声:“还要多谢您手下留情呢。”她拿着盒子走到幸村面前,骄傲如孔雀地一昂头,“如何?不用太敬佩我。”
幸村失笑:“那么,可以走了?”
静深志得满满:“恩恩。今天的任务圆满达标!”
这样就能拿到“居香”?
田奈居殊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怎么可能?那今天早上忆安怎么会失败?明明忆安的茶艺比她好多了,太不公平了!
眼见他们就要走了,看了眼身边沮丧地鹿远忆安,本山静树叫道:“等下。”对上静深侧身投来的视线,她挺起腰板,“我要向你挑战。”
静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诶?”这又是什么情况?
“如果我赢了,你要离开幸村前辈。”
静深顿时啼笑皆非。有没有搞错啊,日本的小女生都这么开放吗?
“你叫什么?”
“本山静树。”
“你喜欢幸村前辈?”
“不,是我朋友喜欢。”
倒是个好孩子。静深自她们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猛地停到了其中一人的脸上:“她是谁?”
本山静树顺势望去:“她就是忆安,鹿远忆安。”
静深沉思。鹿远忆安这个名字她不陌生,当初她与幸村精市订婚前的一个晚上,她弟弟曾跑过来给她一个小本子,满脸羞红:“这…侑士说这是你要小心的情敌。”
当时她喷笑,戏谑地摇了摇小本子:“幸村的行情还真好啊。”
“姐姐!”凤长太郎微怒地叫道。
“是是。”她随意应道,等凤长太郎走了后,随意翻了几页就没兴趣了。不管怎么说,她相信以幸村精市的性格,既然选择了自己,就不会背叛。
饶是如此,她还是记住了几个人名,其中一个就是鹿远忆安。
“鹿远啊。”静深笑道,“既是如此,也当是她向我下战帖,不是吗?”
幸村精市略微皱起眉头:“百里…”
“幸村前辈。”静深回头扬起笑容,朝他俏皮地挤挤眼,“这是属于女生尊严的较量,请你们男生别插嘴。”
本山静树掉头看向鹿远忆安。后者犹豫了下,站出来:“那么,你愿意接受我的挑战吗?”
“自当奉陪。”

你好,情敌

比赛的内容自然是沏茶,题目由老人出,评委是在场的所有人。为了公平,鹿远和静深是要进到里面的房间,每次泡完后由小哀端出,再给他们品尝。茶杯上会标上“一号茶”和“二号茶”,想投哪个就把哪个数码写到纸上。当然,这“一号茶”“二号茶”的顺序不是固定的,每次都会被置换,也就是说,除了小哀,谁都不会知道哪杯是谁泡的。
题目一共十个,赛次三轮,第一轮鹿远抽,第二轮静深抽,第三轮老人抽。
鹿远抽到的题目是:听。
一群人同时傻眼。这是什么题目?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老人,期望他能给点解释,结果后者如老松入定,只说了句:“有沏茶、赏茶、闻茶、饮茶,自然就有听茶。”就自顾品着手中的茶茗。
众人嘴角抽搐了下。这是什么答案啊?
唯有静深很淡定地眼观鼻,鼻观心。其实,听茶这题目已经很正常了,她当初考的有一个题目才变态:洗。
她一狠心,就把整盒“居香”都煮开。当然,后果是被迫泡了一个月的“居香”。
静深饶有趣味地看向鹿远忆安,猜测她会怎么应对。
鹿远忆安微一鞠躬:“是。”然后与静深在小哀的带领下一起进了隔间。
“部长,你说谁会赢啊?”仁王雅治好奇地凑过来问。
幸村精市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既然你有兴趣,不如也去比一场吧。”
仁王雅治摸摸鼻子。好吧,他保持沉默。
切原赤也叽咕着:“还要等,切,我就说女人是最麻烦了吧。”
“闭嘴笨蛋。”丸井文太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欺负切原赤也的机会,“要开始了,再吵小心真田加重你的训练。”
每次都是这样的威胁,但是每次都奏效。
赤也少年虽然很愤懑,但还是不得不闭上嘴巴,他一点也没兴趣面对副部长阴沉的脸。
小哀从隔间出来,礼貌地先鞠了个躬,然后在门上挂了个帘子,这才拉开门。透过帘子,众人能看到有一位少女蹲坐在桌子后,只是看不清容貌。
“这是‘一号茶’。”
一开始众人还是一头雾水,直到茶壶烧开,发出“呼呼”的声音,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听茶”啊。
并非是刻意地制造出来的响动,一切都自然地像是让人置身到溪水畔,聆听溪水轻快的欢乐。随着茶香的溢开,鼻翼间仿佛闻到了青草新鲜的味道,全身心的疲惫都被过滤地一干二净,焕然重生。
“凤凰三点头”斟满茶后,帘子后的少女将茶壶放到桌上,恭敬地鞠躬示意结束。
然后由小哀将茶水一一端给他们。
“好厉害啊。”丸井文太忍不住赞叹道,喝了口茶后更加赞叹了,“茶水也泡的好好喝啊。”
仁王雅治也忍不住出声,当然,这次他很聪明地转向柳生比吕士:“搭档,你说刚才的是谁?”
柳生比吕士没有说话。于是,吃了闭门关的某人只好再次摸摸鼻子,将视线投回到隔间,喃喃自语:“就不知道下一位会怎么应对。”
不用等多久,神秘面纱就被揭开。
小哀端着十一杯茶杯出来,每人面前放了一杯。微微笑道:“这是‘二号茶’。”
“咦?”众人面面相觑,一时弄不清楚用意。
“请端起来喝了就知道。”
既然这么说,那就只能照办了。众人依言端起茶,听到茶杯中敲打出细碎的声音,不由再次“咦”了声。
随着手臂的抬升,茶杯中的清脆的声音也越来越响,连带着茶水中央不断有泡泡冒出,好一会儿后,泡泡才渐次减弱,茶杯中的“叮咚”声也随之减弱。当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后,众人才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均惊奇地张大眼睛。
不仅因为水温适宜,更因为入口时有一种丝凉的味道,吞下茶水后,这股丝凉就顺着喉咙一直蔓延到五脏六腑,比在大冬天洗了暖水澡还舒张皮肤毛孔。
小哀道:“如果大家心中已有了较量,就写在手边的纸上。为了防止出现偷看行为,待会由我同一收。”
等众人都写好了纸条,小哀下来依次将纸条收了起来,走进了隔间。
一等她走,切原赤也就和其他人对号码:“我写的是‘一号茶’,你们写的是什么啊?”
幸村精市:“二号茶。”
真田弦一郎:“二号茶。”
柳莲二:“一号茶。”
丸井文太:“一号茶。”
仁王雅治:“二号茶。”
柳生比吕士:“二号茶。”
杰克桑原:“一号茶。”
“票数一样啊。”切原赤也颓废下来。当看到出来的小哀后,又神龙活虎起来,“啊啊,出来了。”
小哀很有礼貌地又是一个鞠躬:“票数已经出来了,一号茶7票,二号茶4票。”
切原赤也立刻得瑟起来,骄傲的尾巴翘得奇高:“看吧看吧,就说我有眼光啊,哈哈…”
只听小哀道:“所以第一轮赢的,是鹿远忆安。”
切原赤也的仰天长笑一梗,嘴巴张得很大,不由倒吸进一口凉气,拼命咳了半天,咳得脸都通红了才缓过来,表情说多扭曲就有多扭曲:“什…什么?一号茶是鹿远忆安的?”见小哀点头,他顿时哭丧着脸看向幸村精市,“部长,我对不起你。”
幸村精市笑得好圣母好灿烂:“既然知道对不起,那明天的训练就加倍吧。”
切原赤也悲壮地用眼神控诉。忽然发现部长的视线越过了自己,他也好奇地跟着看去,见百里绿笙出来了。
老人瞅了她一眼:“投机取巧。”
静深一点也不意外自己第一局会输,她就是这种懒人,遇到什么麻烦的事情就懒得想,直接用最直白的方式。况且论茶艺,自己确实不如鹿远忆安。
静深走向小哀,从她怀中抱的竹筒里随手抽出一张。小哀展开:“是‘家’。”
家的表达方式吗?
静深沉默了下,走进隔间。
这次长了点,大概十几分钟后,小哀才出来,将门推开,与此同时,静深和鹿远忆安都出来站在小哀身边。
映入眼帘的是被隔板隔开的两个小隔间。一昏一亮,形成强烈反差。
小哀掀开明亮小隔间的帘子,好让他们看清楚里面的装饰:“这是‘一号茶’。”
布置这个隔间的人把窗帘拉开,露出了一室明亮,窗前甚至是细心地挂上了晴天娃娃。木桌上放了十一杯已倒上茶水的茶杯,茶杯旁安置着一个花瓶,插了一枝娇艳欲滴的花朵,上面还沾有一滴露珠。花瓶前放了小水缸,里面有几条可爱的小金鱼在游来游去。四周围放上了一些玩偶,显得热闹。
小哀上去将茶杯端出来:“请品尝。”
等他们都放下茶杯,小哀这才拿下第二间的帘子。
与第一间的明亮相比,第二间属于柔和。窗帘被黑布遮上,桌子右上角也是放了十一杯茶杯,而桌子的另一边放了一些书籍,在书籍与茶杯的空隙间,放了一本摊开的书,书前点了一盏橘灯。墙角放了一床叠得整齐的被子,仿佛在等待主人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