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避开了眼不敢去瞧此刻被一盆子冷水浇上保持着清醒的玲儿,不过沈悦儿却是格外平静的看着,那样的定力与心态连一旁的黄婆子都不免有些吃惊。
“记住了,只要我一天还是侯府的大少夫人,不论我得宠于否,都轮不到一个小小的奴才爬到我头上来欺辱!”沈悦儿换上了毫无温度的目光,扫过玲儿,同时也扫过院了里头的其他人,那样的冷意如同可以渗入人的骨子里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大少夫人恕罪!奴婢愿意跟去别院服侍大少夫人!”
顿时,有人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试图改变先前的决定,其他人一个个也被这玲儿的下场吓得不行,虽说她们并没有辱骂嘲讽主子,可是却都选择了背弃,心中也知道肯定不可能不受处罚的。
但沈悦儿却看都没有看这些人一眼,径直朝着黄婆子吩咐道:“留下的这些人中,挑出三五个打点这院子就行了,其它的都打发出去,府里的管事爱如何安置便如何安置。你现在去老夫人那里把我的意思悉数回禀一声便可,顺便跟夫人说一声,玲儿既然是母亲替四少爷看中的妾氏,那么儿媳妇自然没有不给人的道理。不过这奴婢眼下太过上不得台面,等我带去别院调教好之后定当亲自给四少爷送去。”
“是!老奴一定会将刚刚这边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实的告之老夫人与夫人。”黄婆子连声回应,脸上显露出无比兴奋的精光。对于主子这一轮的表现,她除了钦佩以外还真是挑不出半点的问题来,心中更是隐隐有种说不出来的期待与信心。
而本就已经被打得晕晕忽忽的玲儿听到最后那两句,顿时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昏便倒了下去。
沈悦儿看都没看那玲儿,又交代一旁的红玉去请大夫过来。她自然没有那般好心管不知天高地厚丫环的小脸,只不过却是得保证去别院前要将自己额头处的伤口好好打理妥当罢了。
没过太久,大夫便过来替沈悦儿重新换了药包扎了伤口,又留下了足够的药物并细心交行红玉与荷风每天换药的事宜之后,这才领着赏银离开。
沈悦儿估计那伤口最少还得要七八日才能完全好透,怕发炎感染因此要了一些消炎的药物,这古代医疗条件毕竟不比现代,多些准备总是错不了的。
而一会之后,黄婆子也回来了,满面得意的回禀着去见老夫人与夫人的情况。
其实不必听,沈悦儿也猜得到这侯府两大女王各自的反应,可不爽也好,不满也罢,刚刚她的所作所为却是让她们挑不出半点不是来的。即使她如今再如何被人不喜,可只要还顶着这大少夫人的名份,又有贤亲王府在那撑着腰,谁能干涉她处理自个院中的奴才呢?
何况这些人见风使舵,压根没有半点身为奴才的本分与忠诚,换成任何人这般处罚都不会为过,更别说玲儿那样以下犯上的恶奴。老夫人与侯爷夫人只要还有一丝的脑子,为着侯府的名声也不敢以此为由找她的晦气。
不过,估计这会侯爷夫人鼻子都应该气歪了吧,沈悦儿哪里不知道玲儿是谁的人,敢这般叫人踩她,她又怎么可能逆来顺受?
这边事情都已妥当,沈悦儿单独又交代了黄婆子一些事,而后也不必人赶,自行动身离开侯府去往张家的云溪别院。打包好的行李已经提前装上了马车,这会几个丫环手中拿着的也只是一些装着贵重物品的轻便包袱罢了。
加上一张脸肿得像猪头似的玲子,沈悦儿身旁总共就带了八个下人,虽说这么多人侍候她一人再怎么也足够,不过对于如今她所占着的这大少夫人身份来说也就显得够节俭的了。要知道以她这档次的标准来说,一等、二等、三等婢女再加婆子粗使丫头少说也得二十人多人。
一路没有任何人前来送行,对于一个被侯府扣上残害妾氏子嗣之名的人来说,这样的情况自是最为正常不过。即将跨出侯府大门之际,沈悦儿却是停了下来,朝着被派来盯梢的管家说道:“记得替我提醒一下老夫人,一个月后若是不能查清昨日之事的真相还我清白的话,不论用什么方法,我定当自行解决,为已洗冤!”
语罢,她不也等管家回应,恣意踏出那道朱门,朝着一旁已然等候的马车而去。
就在侯府大门刚刚关上,沈悦儿即将抬步跨上马车之际,一个十三四岁的青衣少年突然从马车一侧窜了出来,满脸紧张地朝她说道:“悦儿,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006 有人关心?

  青衣少年五官端正,神色担忧,倒是一幅与沈悦儿极熟的样子。一旁的红玉看到他的出现,下意识的叫了声六少爷,还没来得及说别的便被这青衣少年挥了挥手示意暂避。
沈悦儿马上明白了此人的身份,怪不得猛一看跟那大少爷张传业有些相象,就是不知道是否是侯爷夫人所生亦或是侯爷其他妾氏庶出。又见红玉与荷风在听到那六少爷的吩咐后都快速的看向了自己,因此也没多想便点了点头示意她们照做。
“伤口没什么大碍,过多几天就差不多能好全了。”她不露声色的回了一句,心中暗自猜测着眼前这少年与原主的关系。看这少年满面的担心全然不似有假,倒真没想到侯府之中还有人能够对原主另眼相待。
青衣少年听后,满是抱怨地说道:“没大碍才怪,我偷偷问过大夫你昨日命都差点没了,你说你怎么这般傻呢,你要是死了,不是更加让人认为陈氏之事是你所为吗?还有那陷害你的人只怕是巴不得你去死呢!”
“你相信我是被人陷害的?”这话倒是让沈悦儿不由得对眼前少年细看了几眼,也愈发的对六少年与原主之间的关系好奇起来。
“那当然,你平日脾气虽然差了点,不过却绝对不是这种恶毒之人。祖母、母亲她们不信你是因为不了解你,大哥不信你是压根就无视于你。我跟你可是朋友又怎么可能跟他们这些人一样不相信你?连我娘私底下都说这事有些奇怪,我这般聪明哪里会想不明白是有人故意要害你呢!”
青衣少年说到这,豪气云天地拍了拍胸膛,一脸保证地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揪出那害你之人,让老夫人他们还你清白,还会让大哥亲自去云溪别院将你接回来的!”
少年神情分外认真,似乎觉得沈悦儿受了天大的委屈与冤枉,豪气的同时不免有些宽慰在里头:“你别太恼火了,事情总会有弄清楚的时候,别院那边虽然清冷了些,不过环境却是极好的,就当去那里散散心。再如何你也是贤亲王的义女,谁还真敢关你一辈子不成?只是你那脾气…日后还是改改吧,能少吃亏便少吃亏,莫再跟自己过不去了。”
这六少爷的话倒是说得情真意切,沈悦儿听得出是打心里头为她好,想法什么虽然略显简单了一些,不过这份真性情却是难能可贵。比起那冷漠无情的张传业,这两兄弟虽说是同父异母,可相差得也太远了一些吧。
“悦儿,你生气了?”见沈悦儿并不出声,六少爷张传礼神情略显小心地说道:“我不是说你不好,只是不想你再那般狠心对自己了。”
“我没生气,你说的都很对,我会记着的。”沈悦儿朝张传礼笑了笑,算是受了这少年的一番好意,只不过却并没有将其所说要替她揪出害她之人一话放在心上。不是不信,只是这少年现在还并没有这般大的能力罢了。
看到沈悦儿的笑容,张传礼顿时松了口气,而后如同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道:“我是偷偷溜出来等你的,所以不能久留。这是我写给我三哥的信,他人现在就在云溪别院清养,你把信给他,他看了后自然会多加照顾你的。”
三哥?原来云溪别院竟然还住着张家其他的人,听上去还是个年岁不大的少爷公子。
沈悦儿反应奇快无比,暗付这老夫人脑子是不是烧坏了,就算没有打算背地使坏去虐待她,也不至于如此不避嫌吧?张家产业自然不可能只有这么一处别院,这张家人是压根不记得这个还在云溪别院清养的公子了呢,还是另有其他的原因?
侯府之中没有人提醒她这一点倒也罢了,可是连黄婆子与红玉、荷风等人亦没有说道过这个问题,如此看来她身旁的黄婆子等人应该是不知情的,不然也不可能毫无反应。可不论怎么说,这事似乎都透着一股子令人无法想明白的玄忽。
见沈悦儿没有接这信,也没出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张传礼顿时有些急了,一把将信塞到沈悦儿手上道:“你拿着吧,我可是为你好。我三哥久病成良医,一身的医术可是厉害着呢。你头上的伤还没完全好,日后身子若是有个什么不舒服的找他可比找外头的大夫强得多!”
“我走了,你自己可要多保重,一有机会我会去那里看你的!”张传礼不便再久待下去,边说边转身往回走,几次回头不忘反复交代:“别忘了把那信交给三哥,我三哥跟我关系最好了,有什么事肯定会帮你的!”
直到看见沈悦儿点了点头,张传礼这才放心的离开,车队旁边其他的人一个个对于这六少爷倒也是视而不见,显然先前应该是收了人家的好处了。
沈悦儿下意识的看了看手中的信,片刻后也没有再多想,将信收好便上了马车。红玉与荷风跟着上来服侍,其他人则分别坐后头两辆装运行李的车,没多大一会功夫,一行人马便出发了。
马车内,红玉与荷风相互对视了一眼,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对主子说,不过看到沈悦儿上车之后便一直闭目养神却是都没敢吱声。若是换做以前,她们自然会第一时间询问刚才六少爷的事,可现在,却是谁都不敢再随意多嘴。
虽然只是经过了短短的一天,可是小姐的变化实在是大得让她们心惊。她们不蠢,就连黄婆子如今都一改往日做风,对小姐言听计从的,哪里还瞧不出如今的厉害。
两个婢女明明谁都没吱声,只是偶尔目光交流一二,不过那闭目养神的沈悦儿却如同有读心术一般,闭着眼都知道她们在想什么。
“你们是不是想问我先前六少爷说了些什么?”沈悦儿没有睁眼,突然就这么扔了一句话出来,车厢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十分怪异,隐隐间如同带着电光火石一般。
红玉与荷风顿时一愣,四目交错之后,倒是荷风先行开口道:“小姐,奴婢只是觉得六少爷身份特殊,您与他还是少联系的好,若是被好事之人看到添油加醋乱说一通的话,只怕对您可是极大的不利。”
“是呀,现在侯府的人个个都对小姐用心不良,若是再被六少爷给牵连的话,咱们的处境可就更加不妙了。”红玉大着胆子跟了一句,心道这也是为小姐考虑,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妥才对。
沈悦儿睁开了眼,却并没有急着说什么,目光扫过红玉与荷风,片刻后这才没什么情绪的说了一句:“我允许你们好心提醒某些事,但不需要任何人教我怎么做,明白吗?”

  007 手段

  沈悦儿的神情并没有太过凌厉,不过这话却是带着绝对的权威,丝毫不容辩驳,给人一种下意识的威压感。
红玉突然想起黄婆子如今那种对小姐完全转变的敬畏来,心中倒是不由得冒出几丝冷气。而荷风更是心惊,脑海不由得浮现出玲儿那张打开了花的脸,一时间话都有些说不出来。
两名婢女此刻的神色,沈悦儿全都看在眼中。她知道这两个丫头跟黄婆子一样,也都是贤亲王府一并送出的陪嫁丫头,所以即使忠心却也是首先忠于贤亲王府,而后才是她这个所谓的小主子。不论发生任何事,与其说这些人护的是她这个主,倒不如说护的是贤亲王府的利益。
一旦在她与贤亲王府之间有任何的利益冲突与选择,她都毫无疑问的会成为那个被背弃与出卖的一方。所以,对于黄婆子与红玉荷风这样的存在,自然是不能够被她所允许。
要么,就得像现在的黄婆子一般重新做出清晰的取舍,要么就干脆彻底的让这样的人悄然从她身旁隔离开来。总之,她是不可能养虎为患,将自己的一切都暴露给别有用心之人。
不过这两个丫头她暂时还不急着去敲打,但有些底线却还是得让她们先记着的,也算是让她们知道自己并非还如从前一般好拿捏。
红玉心性倒是比荷风强一些,愣了一下后连声反应过来低头称是,而荷风这才跟着回过神,也赶紧应道明白了。
两个婢女此刻心中想法大同小异,最少却是都已经明白,如今的小姐身上所包含的那种权威是绝对不容随意挑衅。
“闲着无事,说说安阳侯府的人与事吧。不必管我想听什么,挑你们自己觉得有用的东西说便是。”沈悦儿再次闭上了眼睛,扔下这么一句话后便靠在那里不再言语。
两个婢女只当这是沈悦儿是在有意考较,所以也没多想,挨个着将自己所认为有用的人与事一一说道了起来。
沈悦儿边听边从这些个资讯中筛选有用的并且一一转换联系起来,再加上偶尔不动声色的提上一两句,让这两个丫头不知不觉间顺着她想要知道的事情说道,因此一路下来倒是对侯府的一些人与事都有了些基本的了解。
但有点意外,两个丫头提到了府中不少的人,夫人公子小姐这样的正主子不说,就连三房、四房那些叔伯的小妾之事都曾涉及,却唯独没听她们提到先前六少爷张传礼最后所说的张家三少爷,如同这侯府并没有此人的存在一般。
正因如此,所以她才不好问及,综合来看,这三少爷应该是侯爷庶出且十分不受重视之人,不然的话也不可能不曾在两个丫环嘴里听到与之相关的只字片言。
而六少爷张传礼这人一看还是比较单纯善良的,私底下同那三少爷交好,而这一次听说她要被罚至云溪别院便马上想到其三哥也在那,写信让人家关照她也算正常。
思及此,她也没有再多去想此人,反正整个安阳侯府的人与事都给她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倒也不差这一个看似并不怎么受宠的三少爷了。
到达云溪别院的时候,天已黄昏,这处别院却是不虚此名,依山伴水,景色怡人,倒是别有一番风味。附近的庄子听说也是张家的产业,而这附近不少的百姓都靠着给庄子干活挣钱过日子。
只不这悦儿并不是来此度假,她自个虽不承认罪名不认为是闭门思过,但可想而知,侯府那边早就已经来了信不会让人放她出门半步。
不过套用一句话,山高皇帝远的,没本事就老实呆着,有本事的话自然就另当别论了。沈悦儿倒是并不担心这个,不然的话就不会自个提出要来别院了。
自打这一行人来后,一连好几天整个别院都显得格外的平静,并不曾因为大少夫人的到来有什么不同。
别院里头主要负责的几个仆人也只是在沈悦儿第一天到来之际象征性的露了一下面,而后便再也没有前来打过照面,至于其他别院里的下人亦是如此,各忙各事倒是一幅互不干扰的气象。
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沈悦儿本来就不喜欢应付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再加上带过来的仆从足够将所有的事情都打点妥当,而这里日常生活所需一一俱全,除了不能出去以外,其他的一切都十分正常。
这几天她索性边熟悉边先一门心思的养伤,偶尔也想起那天张传礼所说起的那封信,不过来这些天除了自己身旁的仆从以外,她并没有看到任何其他的外人,也没有听红玉等人提起过这别院里头有什么其他异常之处。
因此她也没有真想过按张传礼转所说去找什么三少爷转交信件,免得无缘无故的提起一些不想干的人与事反倒是显得怪异。
额头的伤渐渐的好得差不多了,沈悦儿坐在院子里顺了会事闲着无聊之际,倒是想起了来别院后被她扔给胖丫教导的玲儿来,因此便让红玉去将人给叫过来。
这些天下来,想来这玲儿应该差不多到达极限了,有些事情说不定倒是可以从这婢女嘴中得知一二。
原本众人都以为她将这以下犯上的玲儿特意带来别院一定会马上好生的教训,却是不曾想压根就没看到她再瞧那玲儿一眼。
她的确不是那种对任何事都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好好人,只不过对她来说,最有效的惩罚并非暴力、虐待这样的法子,只要找准每个人的死穴,根本不必面上做恶人也照样可诛心。
玲儿是家生子,又得侯爷夫人看重,身为婢女可平日里半丝粗重活都没做过,成天最多也就是端端茶、递递水,在主子面前动动嘴皮子而已,养得跟一般大户人家的小姐差不多。所以,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叫胖丫看着这娇贵的奴婢好好的当粗使丫头罢了。
每天这个院子里所有的粗活累活都一件不落的得做完不说,做得不好的话,还得受胖丫的批评与训导。如此一来,对于玲儿这种从没吃过苦也没受过半丝闲气更加没有任何优良心智的一等家生子来说,身体与心灵上的双层痛苦与打击可想而知。
五六天下来,玲儿也的确如沈悦儿所想一般达到了即将崩溃的边缘,她甚至于觉得再这样下去,简直比死还要难受。而如今她也总算是知道了这大少夫人的手段,看着没什么,实际上是狠到了骨子里头去了。
现在,她真是后悔到了极点,当初为何如此不长眼的要去得罪平日里看似没脑,如今却厉害得要命的大少夫人。
“大少夫人,奴婢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求大少夫人原谅奴婢这一次吧,奴婢发誓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求您,求求您饶了奴婢吧”被再次带到沈悦儿面前时,玲儿觉得如同隔了千万年之久,她什么都顾不上,直接上前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边哭边磕头求大少夫人能够放过自己。

  008 从实招吧

  玲儿的反应并没有出乎沈悦儿的意料之外,此人若是有什么心智可谈的话便不会做出几天前那样的蠢事来了。而一个丁点忍耐与承受力都没有的人,更是不值得任何人的同情与怜悯。
“你别这般叫呼了,不过是做了几天粗使丫头,这般一哭一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使了多少恶毒的手段如何虐待你了。”沈悦儿瞄了玲儿两眼,不咸不淡说着话的同时自然也瞧见了这婢女早就已经磨破厉害的双手和瘦了一大圈的身形。
至于那张脸,更是看得让人触目惊心,那次掌嘴之后虽说有擦过药处理过,不过连日的劳做加上时常以泪洗面的缘故,如今却是留下了好几道异常显眼的红印子,估计着日后也是很难消掉,就这婢女现在的尊容,估计给四少爷做妾的想法也可以彻底的打消掉了。
听到沈悦儿的话,玲儿这回倒是很快反应过来,连忙不敢再像先前一般大哭大嚷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小心翼翼地说道:“大少夫人说得对,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没用,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求您开开恩,放奴婢一马吧,奴婢给您当牛做马都行,只求别再让奴婢过那样的日子了,再这般下去,真的会没命的。”
玲儿的哀求,沈悦儿并没有搭理,反倒是朝一旁的胖丫看去道:“胖丫,你这些天都让她做了些什么呀,我瞧着她说得这般大苦大难的,跟从阎王殿出来的人似的。”
胖丫原本就瞧不惯玲儿平素的为人,如今这几天瞧着这人那般没用又没骨气的,更是打心里鄙视,因此自然不会替其说半句好话:“大少夫人,奴婢这几天不过就是让她做一个粗使丫头应该做的事情罢了,无非就是洗衣、打扫、收拾一类的小事,哪里有什么大苦大难的。以前这些事奴婢都做过,侯府那边人多事多,每天干的活可比她现在做的要多得多,哪里觉得有多苦多难的。您别听她瞎吵,明明就是个奴婢,成天非得弄得跟个大小姐似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几件小事都不愿做,她倒还有理了?”
这话倒也不算过份,只不过胖丫本就是粗使丫头,做习惯了这些活再加上这块头与气力又怎么可能是那平日里几乎十指不沾水,将自己看待娇养得跟小姐似的玲儿所能比的呢。
而实际上,这几天玲儿所做的活的确只有那么几样,无非就是粗使丫环要做的那些事,只不过沈悦儿暗中让红玉给其加了点料,能够确保每日那婢女即可以累到真正的极限又还能够留有一丝喘息的力气让她去最大程度的体会那份所受的罪。如此一来,这种身心一并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的折腾才是真正让玲儿无法忍受的。
这婢女现在也是有苦也说不出,明明自己都快被人给整死了,可是却偏偏任谁看着都不觉得有什么过份之处,甚至于其她几个主动跟随大少夫人而来的丫环婆子都还觉得大少夫人还算是挺心善的了,不然换成别的什么人,对于这种敢欺主贱主不知死活的恶奴,早就直接打杀掉都不为过份。
玲儿心知这都是因为自己得罪了大少夫人才会受到此等惩罚,也明白这大少夫人是故意要用这样的法子来对她,可大少夫人的所作所为她没有半点资格再挑衅,吃了这么多天的亏,受了这么多的罪,若是到现在还看不明白这个道理的话,那她也还真是无药可救了。
如今她也聪明了起来,不敢再替自己做任何的争辩,只得一遍遍的认错,一遍遍的乞求,希望这大少夫人如今已经消了些气,能够开恩放她一马,莫再这般折磨于她。这样的日子让她看不到一点点的希望,哪怕有一丝的可能改变,不论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