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自己到底是跑到什么地方来了了?做梦?不是!身上的疼痛告诉秦有福,他没有做梦。自己跑回古代来了?至于么?不就是多喝了点酒?这就跑到古代来了?要是这么着,村里面的几个村干部天天喝醉,还不得一天换三茬?我的天哪?电影电视上,古代哪天不在打仗?就算不打仗,那帮当县老爷的高兴起来问都不问就直接给自己定个什么罪,直接送大牢里怎么办?不用想就知道,这里的大牢里肯定没有电灯,应该也没有自来水,好像电视上演的连床都没有,只有地上堆着些发霉的稻草。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官府衙门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秦有福脑袋里想的都是这些东西了,好像当官的都贪钱,可问题是自己的钱包还在家里沙发上的衣服口袋里呢!再说了,就算把钱包拿来,估计人民币是不会有人认的了,银行卡恐怕更够呛,就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是一穷二白,自己在这连一个人都不认识,就算有什么奇珍异宝,拿出来可能死得更快。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好像也没怎么的,这帮村民为什么像自己欠了他们几百吊钱似的,不清不楚的就把自己给绑来了?当时他们抓自己的时候好像不是因为头发的问题。一路上秦有福也没少听他们跟人说,好像是因为什么“逃人”。
“逃人”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跟什么王公贵族家里逃跑出来的奴隶很像?还是自己长得像什么山林大盗?给他们误会抓起来了?要不…太平天国?小刀会?白莲教?这些好像都不该叫“逃人”吧?
秦有福想了半天都没有想清楚其中的关系,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在此时此刻,自己绝对是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如果不赶快想一个办法解释自己的身份,十有八九自己就得牢底坐穿了。
这一路上,因为是被扛着的,除了进城前后用力抬起头看了一下环境以外,秦有福基本上只有看着地面和后面几双草鞋的份,直到被一家伙丢到地上。
秦有福早就知道,自己这是要被送到县衙去得,被人往地上一丢的时候他就明白,这是到地方了。努力侧过身来,秦有福还真看见了确山县的县衙,还真的跟电影上差不多:挺威风的门脸,边上还真有一个大鼓,不过门里头的东西就看不清楚了,主要是脖子仰不过来。
村们把秦有福脖子和脚上的麻绳给解开了,几个人推耸着把秦有福给推进了大堂。
看到正堂上“明镜高悬”字样的牌匾和书案,秦有福心里明白,这是要过堂。
首先应该是一个衙役高喊着“升堂”,接着三班衙役迅速出动站在大堂两边,手里的水火棍一通墩地,然后压低了嗓子叫着“威…武”,然后县官老爷手里惊堂木一拍“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跪下!”还没等秦有福心里想完整个流程,一个衙役在他的腿弯里用力踹了一脚。“扑通”一声,秦有福趴在了地上,旁边一阵“嗤嗤”的笑声,像轮胎漏气了似地。
秦有福一下清醒了过来,四下一看,两边不远处早就已经站上人了,前面的书案后面也坐上了人,好像还挺年轻的。感情自己刚才是走了神了,别人早就准备好了,就等自己这个主角进入情况了。
挣扎了两下子,秦有福跪了起来。
“你们说说,是怎么回事?”台案后面一个穿戴着清朝官服的官员问道。
秦有福这会已经可以确定自己的确是跑清朝来了,只是不是道具体是清朝什么时候。其实知道是什么时候也没有用,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计算年代,不过电视看多了,清朝的几个皇帝基本上还是数得出来。要是知道现在是哪个皇帝当家就好了。
“县老爷,小民们在山上伐木,抓到这个逃人,所以就给送到县里来了。”答话的是保长,其实这是本跟他没有什么关系,这一答话,功劳有了。
“何以认定他就是逃人?”县官其实看见秦有福的第一眼印象也认为他是逃人,可是仔细观察以后却发现有点问题。首先是秦有福的头发,这个年月,一般人是不会冒险随便剪辫子的,而且秦有福的发辫好像跟单纯剪辫子不一样,似乎是经过精心修剪过的,这就让他匪夷所思了,其次是他的衣服,说不上的款式,如果要是完好无损的话,光是料子就价值不菲,反正他当了这么久的官还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是逃人?不过话说回来,逃人的事可大可小,连几个藩王都因为隐匿逃人被斥责过还差一点削了爵,万一这个人真是逃人,又从自己的手上漏过去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县太爷,我不是什么逃人,我连逃人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您可千万别听他们胡说。”秦有福听到这连忙申辩道。的确,他的确不知道逃人是怎么回事,但是可以肯定,自己肯定跟逃人没有关系,总不至于理解为自己是从21世纪逃到清朝的吧?要是真的有这么多逃人,清朝也不至于灭亡了。
“那么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从什么地方来的?”县官的语气挺平和的。
“我叫秦有福,祖辈行商,听我们家老人说,我们是唐末战乱的时候离开中原的,后来延着丝绸之路一直到了欧洲,之后又跨海到了澳大利亚定居了下来,因为家祖不屑与当地土著更多的交流,所以家族之地不许学西文、西语,从小都教习我们汉字和算学。可惜当年渡海的时候因为遇上海难,装载典籍的船只翻沉大海,家中博学者又大多同归海难,所以我辈子弟大多识字,但文采就半点全无了,这一次回来是我家族长听过往客商说中原大陆已经一统,心存落叶归根之念,领全族尽售海外产业居家回归。哪知道回归路上又遇海难,只得我一人得以幸免。上岸后我看陆上行人穿着打扮、风俗习惯皆与祖辈所传不同,心里害怕,是以昼伏夜出,一路潜行至确山,希望回归故里看一看,然后重返澳大利亚,没成想路遇号称天地会的劫匪,将我衣裳财务尽劫一空,还好我跑得快,这才得以幸免。大人,我所说的句句属实,希望大人明鉴。”
这些说辞是秦有福一路上费尽心思想出来的。他本来还想说个欧洲或什么地方,但是一想,这个时候,欧洲已经有不少传教士来到中国了,万一真的找上那么一两个问自己,自己的这些话可就穿帮了,好在澳大利亚够大的,人又少,好像没听说跟清朝有什么交道,估计一时半会不会穿帮。至于能不能蒙住县太爷秦有福还是有把握的。至少他口袋里还有一个打火机,身上的衬衣扣子都是有机玻璃的,牛仔裤上都是英文单词和汉语拼音,再加上他兜里还有一只记账用的圆珠笔,手上还有一块新买的全自动梅花表,当然了,还有一把玉米粒,那是晚上赌单双的道具,不知道怎么着就给秦有福装到口袋里了。这些东西,只要县太爷没有见过,自然就没有办法解释,当然只能相信他的。别看秦有福没读过几天书,但是毕竟是小贩出身的,随口神侃的水平绝对不低。现在的关键就是先把命给保住了。
“这么说你们家离开中土已经近千年了?你说的这些话让本官何以相信呢?”果然,县官似乎选择性的相信了秦有福说的一部分话。
“大人,您看能不能给我口水喝,顺便把我给解开了,我都叫他们捆了几个小时了。”秦有福听这个县官的口气还行,再加上实在渴得不醒,也顾不得其它的了,直接讨要点水喝,当然了,他还知道,自己已经给绑了那么长时间了,要是再不松绑,估计就得肌肉坏死了。

第四章 忽悠领导

“算了、算了,你也不用跪着了,我看的出来,你不是个习惯下跪的人”县衙的厢房里,坐在主座上的县官漫不经心的撇了一眼别扭扭跪在地上的秦有福,下颚稍微摆了一下,示意秦有福站起来。
“谢谢!谢谢!”秦有福可是长在红旗下的人,根本不习惯下跪。刚才在大堂上跪了那么久已经跪得他双膝酸软、得要靠不停的变换动作才坚持得下去了。现在听到县官不用他跪了,当然不客气,连忙站了起来。
“刚才你在大堂上说的那些东西我并不完全相信,别看本官是山西人,但是来确山上任也有些日子了,虽说不会说确山话,但是确山口音还是听得出的。尽管你说的话跟确山方言很接近,但是明显可以听出有比较浓重的京城口音,我朝有不少洋大人,他们至西洋而来,居京城几十年,仍让人一听就能听出是夷人。我很奇怪,你自称你们家族旅居海外多年,难道真的不与西人交流么?”县官问话的时候显得轻描淡写的。
“是的,我们家族对着方面要求非常严格,每每对外交流的都是家族里固定的几个人,其他人分工明确,各司其职,这样才能更有效率。”别看秦有福不过是一个小贩,但是道理还是明白的,新闻联播也不是白看的,说点大道理蒙人当然没有问题。
“你说的这些我现在没有办法证实,不过听着有些道理,可以容后再议,但是你可知道,根据我朝律法,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你现在这个样子,不管换了什么地方都属大不赦,就连当初官居一品的汤若望大人都剃了头留了辫子,你说你这样我该怎么办呢?再说了,现在你是空口无凭,怎么能证明你不是逃人?我朝进关以后对逃人一事一直甚为重视,各级官府但凡发现逃人都会不遗余力缉拿,你何以证明自己不是逃人?”
秦有福到现在一直都迷糊着,当初那些山民抓他就以为他是逃人才抓他,可是他连什么是逃人都不清楚,虽说字面上可以想明白一点,但是总还是问清楚的好,免得下回还受罪。
“县官大人,您能告诉我什么是逃人么?我真是不清楚!实在不想为了这个被冤枉。”秦有福有点着急了。在他看来,剃头留辫子的事好解决,只要这位县官老爷认同了他的讲法,那么搞一根假辫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电影上这样的情况多了。现在似乎逃人的问题是主要矛盾,得首先解决。
县官颇为玩味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秦有福。刚才在大堂上他之所以选择退堂而把秦有福带到后堂来了解情况就是因为对秦有福逃人的身份有太多的怀疑。要说秦有福是逃人他怎么都不相信,因为没有任何一个逃人会像秦有福这样把自己打扮得这么怪异的,除非是有毛病,要不就是不想活了。看秦有福的样子也不像有毛病的样子。
“逃人是我朝入关以后为了禁止八旗奴仆逃亡和其它八旗人员逃旗而颁布的法令,其中规定,凡逃人者,一次黥其右颊,鞭一百归主;二次黥其左颊,鞭与归主如初。三次则论死归刑部。窝逃正犯,照例拟绞,妻子家产籍没,窝家的邻居流徙边远,有司以上各官分别处分。因为窝逃,早些年,我朝几位一品、二品的大员、甚至有藩王都差一点因为属下窝逃的事被削爵,所以逃人的事不光是你自己的事,谁都不愿意跟这个事沾上关系。”县官说着话的时候显得轻描淡写的,但是引经据典的,显然是要告诉秦有福震惊说的言之有物。
秦有福也不傻,这下他算明白了,难怪那些村民那么“热情”,感情逃人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连藩王都差一点因为属下窝逃被削爵,自己这个形象被别人当成逃人当然一点都不奇怪!
“县官大人,你可一定要明察秋毫!我跟逃人可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你想啊,如果我是逃人,我有必要打扮得这么另类么?这不是往自己脑门上贴标签么?再说了,你看看我这块表,还有我的圆珠笔,还有我的打火机…”秦有福一边说,一边从手上、兜里往外猛掏:“这些东西您见过么?我相信,别说是您,就是皇帝也没见过,你说…”秦有福正打算仔细解说撇清自己跟逃人的关系。
“住嘴!”听到秦有福竟然说起了皇上,县官吓了一大跳。虽说他不知道皇帝见没见过这些东西,不过妄议天子,那可是大不敬,要掉脑袋的。
“圣上也是你能说的么?!”县官连忙打断了秦有福的话:“罢了,现在权且当你真的是从海外回来的,你先说说,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其实县官一直都有点相信秦有福是从海外回来的,再听一听他说话那么的“另类”,手里拿出来的东西那么的“怪异”。况且也实在想不出他为什么打扮得那么怪异,所以不如先听一听秦有福到底想怎么样。
秦有福一听县官这话,当然明白意思,于是战战兢兢的回答:“我明白、我明白!主要是在澳大利亚习惯了,我们在那里不太跟外面的人打交道,所以…所以…”这下,秦有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澳大利亚好像一直是殖民地,至于是英国人的还是法国人的说不上,但是那两个国家都是有皇帝的。
“无需解释,只要以后慎言就是。”县官摆了摆手。
“谢谢!”停了一下,秦有福小心翼翼的问道:“请问现在当今圣上是哪一位?已经在位多少年了?大人如何称呼?您知道现在是公元多少年了么?”
这些问题秦有福早就想问了,但是一直没敢问出口。谁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县官一抱拳:“真不知尔等读的是什么书,岂可将当今万岁与我等臣子相提并论?不过想来你等旅居海外多年,诸子礼仪已然全然淡忘。本官也就不与你计较了。你且听好了,现如今是康熙6年,当今圣上乃是康熙皇帝。至于你说的公元纪年依汤若望大人编撰的《时宪历》推算,现如今应该是新历1667年,不过在三年前,西洋新法已经废止。本官乃是确山县县令,姓吴、名琠、字伯美。”吴琠有些玩味的告诉秦有福说。
经过仔细观察,吴琠已经基本上相信了秦有福说的。毕竟是不是逃人基本上还是看的出的,秦有福这个样子,肯定是没干过什么体力活的,而且一身穿戴一显得不俗,像他这样的,如果是逃人也只能是哪个大户人家家使的奴才,但是但凡大户人家的家使奴才、特别是识字的,哪个不是出口成章?至少说话办事有规有矩,而且一身的奴性很容易让人看得出来。可是反观秦有福,就从他连怎么打千下跪都搞不清楚,基本上一副主子的做派,说话又粗俗不堪全是民间口语,要不是他说是从海外回来的,吴琠真怀疑他是不是上八旗哪个旗主家的纨绔。当然了,吴琠相信,就算是上八旗家人和一个旗主家也不会出一个敢把辫子给剪了的主。再说他拿出来的那些东西,尽管不知道到底是干什么的,但是单从外观来看就价值不菲。吴琠自问也算见多识广,可是也没有见过这些东西。
“吴琠?你就是吴琠?”秦有福瞪大了眼睛。在确山这个地界,吴琠可算是个名人了,确山能算得上风景名胜的地方大概就是吴琠的祠堂,别看秦有福对吴琠的事知道得不多,但是最起码知道这家伙是顺治年的进士,当过湖广巡抚,后来又当上了刑部尚书、左都御史和保和殿大学士,是个不得了的人物,整个确山再没有比他有名的了。
“本官正是!不知你至何处听闻本官的?”吴琠有些奇怪,自己不过一个小小的知县,虽说有些官声,但是秦有福应该没有听说过才是。毕竟这家伙连现在是谁当皇帝都不知道。听他的口气似乎知道自己,吴琠当然奇怪。
一听这话,秦有福顿时紧张了起来。他心里有数,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自己是后世来人的事说出来,否则皇帝肯定得把他给整过去,到时候自己要是告诉皇帝:你的清王朝不过三百年而已,后面的事还乱七八糟的,皇帝肯定会砍了他的脑袋。再说了,有的东西要真的说出来了别人就会防范了,万一不出现九子夺嫡的事怎么办?那不是说自己说谎?照样得掉脑袋。总而言之一句话,如果真让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等着脑袋搬家就是的。
“您也知道,我们家族既然打算回归故里,当然要打听一下确山县的主要领导是谁。不过那是顺治皇帝当朝的时候了,没想到时隔多年您还在确山当领导,所以我听过您的名字。”秦有福顺嘴说惯了,整个一个瞎忽悠,连领导都出来了。
“领导?呵、呵、呵…,很是形象么!引领一县,导向民生,的确形象。这是你们在海外时称呼部族头领的称呼么?”吴琠听秦有福的说法比较另类,有兴趣了起来。
秦有福是什么人?那是个察言观色斤斤计较的好手,一听吴琠这话,知道自己基本上算是过关了,当然马上投其所好,开始神侃一番,什么袋鼠啊鸵鸟、考拉之类的,反正往神奇了说,还顺手给吴琠画了一幅世界地图,当然了,用的是他自己的圆珠笔,而且也不太像,写的还是简体字,但是这都不影响吴琠受到得震惊。
让吴琠震惊的不是秦有福画的地图,也不是在吴琠看来通篇白字的秦有福的简体字。让吴琠震惊的是秦有福的圆珠笔!他没想到,竟然有如此方便的书写工具,甚至比西洋人用的鹅毛笔还要方便,竟然不用施水研磨,而且书写出来的字…
“秦先生,能把你的笔给我看一看么?”尽管吴琠觉得秦有福是个(算是粗通笔墨吧)有点奇技淫巧的人,但是毕竟落入了下成,不过在地理和杂学上,秦有福还是有一定见解的,也勉强当得起先生。再说现在有求于人,当然就…
“这个没有问题。”秦有福一早就预备了用手里的这些东西换一条活路的。虽说吴琠的官声不错,可是谁知道他到底贪不贪?再说了,如果用这些东西能换来一些好处,比方说一个户口之类的,那就算物有所值了,怎么着也得想办法生存下去。

第五章 咱也是有身份的人了

有了吴琠的承认,秦有福基本上算是没有危险了,不过要想呆下去就必须有个名分和身份户口,也就是得落户,不过落户还是一件麻烦事。
清代编制户籍有两种:一为里社制,一为保甲制。里社制户籍编制目的在于征调赋役故又称服役册;保甲制户籍以警防为主,故称保甲册。里社制户籍以家为主,要载明一家的田粮和丁数,。保甲册是以人为主,以察个人的出入及动静,里社制户籍以一户为以一籍,家的构成及家族的身份关系,恃户籍而证明,保甲制户籍可以数家合而为一籍,或一家分为数籍。清代,里社与保甲并用,前期侧重里社,后期侧重保甲。各州县每三年必须将境内人丁编审一次,攒造黄册,由各省转呈户部,那可是登记在册的东西。
秦有福这样莫名其妙跑出来的人,要想报上户口,不但要想办法落户,还得有保人什么的。就这么还不算,你还得想办法把名字编进黄册里去。
如果说是个婴儿,甚至说是个孩子都好说,了不起报官说是为了防止孩子长不大所以没有给孩子落户之类的,反正理由很容易找。但是秦有福就不同了,他可是个20多岁的年轻人了,按照规定,年满十六岁者就必须征收地丁,如果再加上这么多年的火耗什么的,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更何况凭白无故多出来了一个人,即使如吴琠是确山县令,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好。反正除非秦有福不想解决户口问题,否则这件事情就一定是要上报的。
“有福,入籍的事有点麻烦。如果不办理户籍,你的事情就容易多了。”几天接触下来,吴琠觉得秦有福是个挺有意思的人,说他不学无术吧,这家伙不但识字(尽管有些磕磕绊绊的),而且还会写,当然了,很多字都是错别字,甚至有不少字是直接脱胎于草书,笔画简单了许多。他还会算学,简单一些的算术随口就来,即便是复杂一些的也比普通人快许多。另外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虽说不少东西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很多东西不但言之有物,而且还会时不时的出一些好主意,让吴琠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排秦有福好了。至于有福这个称呼,吴琠实在也是没有办法。很明显,跟这么一个连户籍都没有的,甚至连字都没有的人称兄道弟实在是丢了吴琠的脸,但是总不能一天到晚连名带姓的称呼他,好在秦有福似乎不是很重视儒家礼教,于是叫他有福也就没什么了。
“吴大人,您无论如何得帮帮忙,你想啊,我们举家费尽千辛万苦从海外归来,临了,能回到确山的只有我一个人,如果到头来还是一个黑户,不能名正言顺的成为我天朝子民,我们一家几十代人的心血不就白费了么?再说了,我们在海外虽说所学已经距当今天朝正统相去甚远,但是在一些杂学方面还是有些心得的,我们家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怎么着我也得全力以赴,争取光耀门楣,要是连我都是一个黑户,这些理想根本就不可能实现。”秦有福可是现代人,他知道,除非一辈子不出头,否则户口和正式身份还是有必要的。再说了,虽然他还没有想好自己到底能干什么,但是他相信,就凭自己现代人的眼光,要想在康熙年间混得风生水起应该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所以这个户口是一定要办的。
“说的也是,这么说都是你家先人的心愿啊!行了,这个事情本官再想一想办法,到时候帮你办了也就是了。”吴琠给秦有福拐带坏了,说话也不像原来那样咬文嚼字的。不过也很正常,毕竟是地方官吏,接触的多是一些小老百姓,平时你说得文绉绉的不难,可也得有人听得懂才行。当然了,这只限于私下交流,毕竟满口俚语有失士子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