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白心知道死者事件刚出,苏牧可能不知道含糖的隐情,不然白心早觉得这厮是存心坑害她的了。
白心想了想,还是把糖两下咀嚼碎了,咽下。
她回到客厅,问苏牧:“苏老师,这糖哪里买的?”
苏牧瞥了她一眼,回答:“网上。”
“哎,我和你说个事,你可能不知道。我工作的地方接手一个案子,死者的嘴里就含着这种糖,太吓人了。”
“嗯…”他顿了顿,说:“我知道这个事件,早间新闻上有说。还有,这糖是同款杀人糖,今天刚买,想试试看味道。”
白心沉默了:“…”
所以,也就是苏牧是知情的,并且也有近乎%99.9的机率是在存心坑她?
白心怎么觉得,这个人教的不是数学,而是厚黑学。
她是不是还得谢苏老师不杀之恩?嗯?
“白小姐,帮忙把碗拿一下。”
苏牧指挥她做事,白心也不含糊,手脚利落给他摆好了盘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怎么江湖不见,也得先把肚子填饱。
所以,她忍。
好一会儿,热腾腾的饭菜才煮好。
苏牧吃东西很清淡,炒了几个家常小菜,又加了一道松鼠鱼,以及糖醋排骨,烹饪风格与其他菜色不同,一看就是为了白心特地加的。
白心埋头吃饭,心里嘀咕:是不是又被这个人看出爱吃肉这一点了?
她也不想着去求证,反正结论都是那样。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鱼肉和排骨煮的真是太好了,白心顾着吃,根本就不记得之前被欺负的事情。
这道松鼠鱼极考验火候,不腥不腻,又把活鱼的鲜味提出来,肉质白嫩软滑,还带着粘稠的汤汁,让人食指大动。
不知不觉,她就吃了两大碗饭。
白心刚放下筷子,就被苏牧接过,丢到了洗碗池里。
她白吃了一顿饭,还没洗碗,底气不足。于是打算瞎聊,企图转移苏牧的注意力:“苏老师对早间新闻那个薄荷糖事件感兴趣吗?”
“因为这起事件,撤下了我在追的晨间剧。所以,应该算不感兴趣。”
因为没电视剧看了,所以不感兴趣?
这种理由怎么这么耳熟?
白心没想起来,索性不想。
她又没其他话题可以供为谈资,一下子哑巴了。
许是不适应,苏牧补充:“不过,可以听听。”
他给她台阶下,白心也心安理得继续说:“死者是被人用电线勒死的,嘴里含着糖。”
“嗯。”苏牧应的很轻,不感兴趣,但是在听。
“还有,目前死亡的时间统计是早上七点左右,但在九点,有人接到了死者的电话。”
苏牧手里的碟子相撞,发出叮的脆响。
他忽的出声,尾音上扬:“嗯?”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没查清楚。不过这个凶手胆真大,痕迹擦得一干二净。”
“死亡来电?”
“是啊,不过这是不是死者的鬼魂做的?苏老师有没有听过一些诡异事件,就是说人明明死了,却在后来打了电话给家人道别什么的。”
苏牧显然没想到白心这么不靠谱,他避开那个怪力乱神的话题,直接问:“死者的伤处,可以再描述一下吗?”
白心说:“痕迹均匀,无花纹,就是普通淤血的勒痕,痕迹很新。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死者后颈处无勒痕,应该不是寻常的交叠套圈勒法,具体还得到时候再做检验。”
苏牧洗好了碗,此时转过身。
不知为何,他看一眼桌上电线,视线下移,一双眼略暗。
“那么,就来演绎一下。”
“什么?”白心没回过神。
她刚一起身,就被苏牧扯住,虚虚圈入怀中。
“这…”白心哑然。
她背靠在苏牧的怀中,没紧贴上,也没肌肤相触。
但白心的周身都是清淡的草木味,专属苏牧。
她下意识往腹部看,苏牧的手臂精瘦,透着炙热,明明并无接触到,却觉得他的臂弯强而有力,竟让她一下子都忘记反抗。
等等,苏老师这是在做什么?
白心还未曾来得及反应,就有一根电线套入她的脖下,松松勒住。
她怕极了,奋力挣扎,手指嵌入电线圈中,几下刮伤了自己白嫩的肌肤。
苏牧松了手,与她隔开一段距离,低语:“你看。”
“看什么?!你在做什么啊?!”白心瞪他,腮帮微鼓,她险些就要死了好不好!
苏牧仿佛全不在意,说:“如果是被人勒死,脖颈上会有一些挣扎时的抓伤。”
白心这才反应过来,触摸一下脖间,果然隐隐刺痛。
这样的演绎代价太重了,她绝对…不要玩第二次!
“那如果凶手绑住她的双手呢?”白心说。
“那么,手腕上应该也会有淤血的痕迹,等同于勒死。”
白心熄了声音,一下子回过神来。
对,死者的身体太干净了,手腕上没痕迹,脖颈上也只有勒痕和浅浅的抓痕,这么浅,不符合常理。按常理说,这一点太奇怪了。
“何况,勒死需要交叉线圈借力,而死者后颈无痕迹,只有前脖受力,形成半个圈形勒痕。”
“也就是说,死者死前没挣扎?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牧的推论戛然而止,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苏老师,你都说到这份上了…”
“从题型上看,这是一道送分题,然而数据不够,增加了一定的难度。”苏牧淡然道。
“所以?”
“所以,无解。”
“…”白心突然觉得,那些学渣做小抄是有道理的,解题什么的果然不太合适自己。
白心还不死心,总觉得苏牧知道许多,但憋着不说,心眼儿很坏。
她缠着问:“苏老师还有其他发现吗?”
苏牧扫了她一眼,眼风凛冽,让白心一下子联想到了当初高中刷题时,专门指导她班数学的老师,那个面黑心冷的阎王。
她讪讪道:“真的…没了?”
“我只负责教题型。学以致用,是作为学生的事情。由此可见,你作为邻居,半夜爬墙,骚扰其他房客,不合格;作为学生,生性愚钝,思维虽然灵活发散,却从没有想到一个正确的点上,也不合格。”苏牧顿了顿,说:“所以,这次的考试,你挂科了。”
“…”她就这么被推入了人生的低谷,永世不得翻身了?
“有补考的机会吗?”
“有,接下来由你去找到真相。”
叮铃铃。
白心的手机又响了。
她蹬蹬蹬跑去接电话,得知是房东打来的。对方人到了,就蹲楼梯口等着给她开门。
白心和苏牧道了别,离开了。
她回到自己家里,打算倒头就睡。
刚一躺下,左侧口袋就有什么膈到了白心。
她将手伸入口袋,摸出一颗糖。
这是一颗橘子味的,和死者不同款。

第四集

白心一夜没睡好,翻来倒去,险些滚床底下。
她的梦里有一个人,逆着光,背着影,从头到脚,黑影拉得狭长,犹如浮动的海藻,遮住她的一大半身体。
白心怕他,所以本能后退。
她手忙脚乱,一下子跌倒在地,陷入了沉甸甸的黑影之中。
砰砰砰。
白心心跳加速,如同小鹿乱撞,不知是恐慌还是莫名的悸动,情绪朦胧。
只是,她再也不能后退了。
他是谁?
犹如夜旅人,踏着黑夜,从地狱而来…
他的身上总有种莫名的压迫感,让白心寸步难行。
而就在此时,那个人转过身,朝白心递出手掌,他的掌心里有一枚薄荷糖。
糖?
白心一抬头,就看见了这个人的眉目轮廓,居然是苏牧?
苏牧半曲起食指,推了推细边眼镜,低声道:“你以为我是凶手?”
白心没说话,心想:你了解这么多东西,要么是一个很逻辑思维很强大的人;要么就是这起事件的幕后指使,绝对不能相信你。
“这道题,是送分题。如果想要确认我的凶手身份,那就拿出证据,没有证据,不管是嫌疑人还是真凶,都能够拥有逍遥法外的资格。”
“我会找到真相的。”白心不服输,大声喊了出来。
她一下子惊醒,手背贴额头,擦干虚汗。
原来是做梦了,可是怎么会梦到他?
难道白心潜意识里面在怀疑苏牧?
怎么可能这么巧,凶手就住她隔壁?
而且怎么能单凭直觉就给对方定罪,没准只是单纯的…苏牧比她聪明呢?
那个男人…这样一想,她更不爽了。
白心打起精神,洗漱好了,飞奔去单位。
不管怎么说,她都很好奇那个谜一样的死法。
王师兄戴上手套,扎紧了腕口的缝隙,一面嫌弃,一面说:“都看了这么多次了,还没看完。再不火化就烂了,要么就放冷冻柜里,像储存猪肉那样,留着过冬。”
小林要被恶心死了,连连摆手:“王师兄,你别说了好不好?我都不敢吃猪肉馅的速冻饺子了。”
“啊?你最近还吃猪肉馅的速冻饺子?不会做饭来师兄家吃啊,师兄的厨艺是祖传了,我曾爷爷据说之前在宫里的御膳房当过差事。”
“什么差事啊?”
“烧水的。”
“…”小林没想到他那么能说,无语了。
白心打断他们的话,再一次握上那具尸体的手腕,上面肌肤平滑,果然一点痕迹也没有。
她很清楚淤血是如何形成的,人在死前,身体里面的血液一直循环运转,如果受到外力影响就会让毛细血管破损,形成积血。
人死后,血液停止运作,爆裂血管的部分就会变成血块,凝结成淤血残留在皮层底下,变成深褐色。不过反之,如果是在人死后,无论怎么使劲,都不会形成较深的挫伤痕迹,甚至是淤血。
这个是很好判断生前有没有打斗或者挣扎的凭证,而现在,她所学的知识似乎都无法在这具尸体上运作了。
一具尸体,身上只有脖颈的勒痕,半个圈,手脚无挣扎反抗痕迹,那么也就是说,她是在被麻醉或者其他药物导致手脚无力的情况下被杀死的。
白心问:“血检报告出来了吗?有没有药物物质残留?死者生前有没有服用过安眠药之类的?”
王师兄说:“没有,死者的体内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白心说,“如果被他杀,肯定会挣扎,但是她的身体这么干净。”
“你说的这点,我们也考虑到了。调查员还在调查,具体怎么回事,我们也不太清楚,不过死亡时间一而再再而三的确定,是5月28日早上7点左右,时间无误。”
“也就是说,死后的留言是个谜?”
“是的。”
白心说:“能不能把我调到勘察组,我想要跟进这一次的事件。”
“那我帮你去和领导说一声,这个问题不大。”王师兄拍了拍胸脯,打包票能办到。
“对了,对了!”白心灵机一动,说:“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王师兄讶然问。
白心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说:“你想想,死人怎么可能说话?这完全是不可能的,所以那个留言肯定是凶手所为!”
小林皱眉,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声音确实是死者本人的,和她的亲朋好友确认过了。”
“不过,声音也是可以制造的。”白心说,“只要从死者之前的录音之中截取一些单字,再组合成一个句子,不就能解释留言之谜了吗?”
王师兄说:“那该怎么证明这种事情?这凶手也太精了吧?”
“留言的录制磁带有吗?我拿去声音鉴定部门询问一下,说不准有所发现。”白心从王师兄那拿过磁带,就心急火燎地往鉴声部门跑去。
她肯定能掰回一局,这次肯定会让苏牧刮目相看。
咦,她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和那个男人较量起来了…
白心把磁带给了相关人员,然后在门外等结果。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有工作人员唤她进去。
声鉴部也是由陈晨负责的,他拿出磁带,问白心:“这是薄荷糖死者的案子?”
“是的,磁带是不是有问题?”
“磁带的声音所属确实是死者的,我拿来和她之前的录音做过对比,各处频率都能对的上。”
“不是这个问题,”白心解释,“我知道这当然是她的声音,凶手不可能那么笨。但是我想说,这个录音一定是凶手在她之前的录音里面截取出一些单字的声音,合成了一句话。好比,我吃饭,和我想睡觉。截犬我’字,和‘想’字就会变成‘我想’。但是这确实是属于死者的声音。”
陈晨不耐烦,嘀咕一声:“白心姐,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说的是,这是由死者说的连贯的一句话。”
“你说什么?”
他把电脑扭过去,给白心看上面的声波显现图,指着那些红橙相接的地方,说:“你看,这一句话的颜色都对的上,连成一条连贯的句子。如果是拼接的单字,就会变成这样,你看,狗啃似的,一个上一个下。也就是说,这句话是死者本人说的。”
白心微张着嘴,难以置信。
也就是说,七点死了的人,真的在九点说了这句话?
暂且不提时间上的问题,就算是死者事先录音给凶手的,但又怎么可能会刻意留下这样一个让凶手有时间逃脱的借口,帮助杀死自己的人逃跑?
这不符合常理啊?
明明是一起谋杀案件!
白心糊涂了,她整个人懵懵的,下班以后,就回了公寓。
此时,她突然很想见见苏牧,见见那个无所不知的男人,让他解答这个谜底。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
难道世界上真的存在神秘的死后来电?
白心浑浑噩噩,来到了苏牧的家门前。
她还没来得及按门铃,对方就得知了她的存在,提前开了门,迎接她。
白心透过门的缝隙朝上看,一下子将苏牧的目光所吸引住了。
苏牧并不解释那么许多,只说:“进来吧。”
白心乖乖巧巧点头,走了进去,她问:“有薄荷糖吗?这回我一定不会吐了。”
苏牧不置可否,但还是给了她。
她坐在椅子上,嘴里叮叮咚咚咬着糖。
白心整个人就像是一只垂下猫耳,沮丧蹲坐在家门口的流浪猫。
“那个留言是真的,七点死了的人,在九点留言了,我去确认过声音,不是由凶手拼接的单字,而是死者自己说的一整句话。”白心愣了愣,继续说:“怎么可能呢?难道真的有死后留言的事件?”
“1969年,丹麦曾有流传死后留言的传闻。据说是一个开车出事的司机在死后的十分钟内给家人电话,家人接起,听到的是一阵盲音,不过来电却是死者的。而2003年,意大利也有传闻,说是一名被谋\\杀的女士在死后的一小时内,给警方去电,说明了凶手的特征以及去向,后来让他们成功逮捕了那一名嫌疑犯,”苏牧垂眸,继续说,“然而,传闻之所以是传闻,就代表这是无凭无据,任何人都能伪造的风言风语,不足以为信。”
“那我们能相信什么?”白心较真问。
“相信证据。”
“如果证据显示,死后留言是存在的呢?”
苏牧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他嘴角勾起一丁点弧度,意味深长说:“那么就说明,死后留言是真的存在的。”

第五集

苏牧的一席话,一下子将白心点醒。
她太主观办事了,应该相信证据,而不是凭感觉扭曲证据。
好似前天爬墙那一次,她的脑中先入为主“隔壁屋子没人”这个印象,再后来,看到屋内关灯,就下意识扭曲证据,幻化出一个主观的判断——屋内没人。
但是,按照逻辑思维来看:屋内关灯,以及最近两年隔壁没住人,这两条线索不足以推论出那时候屋内没人。
所以,是白心自以为是了。
她比不上苏牧客观看待事实,所以永远无法超越他。
这个人冷静如斯,竟让白心感到惊恐,避之不及。
那时候,是苏牧给她上的第一堂课——不要被眼睛欺骗了。
白心顿悟,她讷讷开口:“是我太急功近利了?”
苏牧不作声,只喝了一口热开水,微微启唇:“我说过了,数据不足以解答该题,有待完善。”
“我…”白心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以前她都只要给具体数据,推论死因与追溯犯罪行为,却并不需要自己调查,了解完整的凶杀原因,那是警方的职责所在。
这是她第一次亲手接触这个过程。苦恼的同时,却意外觉得有趣,像打开了一扇未知的大门,通往真理。
“那么,我再给你一些提示好了。”苏牧放下水杯,起身,走向屋内。
片刻之后,苏牧移过一面塑料板,用水笔在上面写着“条件”二字。
“首先,我们先把所有问题拆开来看,一条一条总结出一定的推论。”苏牧说完,淡扫白心一眼。
他镜片下的眼睛,色浓似鸦羽,冷如簌簌夜雪。
仅仅一眼,就让人如坐针毡,半点都不敢走神,懈怠这名专心教课的数学老师。
“苏老师,请指教。”白心忍不住挺直了肩背,专注地盯着画板。
苏牧在画板上写下第一句话——1死者死于七点。
他的字既快又稳,算不上清逸娟秀,但字字分明,看得很浅显明了。
苏牧问:“什么是死亡?”
白心回答:“死亡真正意义上代表脑死亡,也就是身体的细胞死去,血液停止循环,人也无法支配身体,变成一堆烂肉。”
“也就是说,人从‘动’物,变成一个‘静’物,对吗?”
“是的。”
“那么,下一个问题。”苏牧说。
他又在板上写下了一个条件——2死者在九点,曾经发出过死后的留言。
“没错,这是至关重要的一点,因为那不是凶手伪造的证据,而是死者人为的。”白心坚定道。
“那么,结合第一个问题,我们来看这一点,人死后就是死物,死物无法发出任何讯息,所以第二个问题不成立,”苏牧顿了顿,“至少在逻辑上不成立,可是这个留言还是出现了,那么就说明,这里有一处矛盾。”
白心隐约能懂,但隐约不能懂。
她问:“你是说…?”
苏牧拿着水笔,点了点眉心,补充:“死者不可能发出任何讯息,即使那是死者的声音,也不可能是死后的她发出的。有关留言,我们要另寻方法。”
“不过不可能啊,即使是死者的声音,她为什么要帮凶手?”白心说。
“帮凶手?”苏牧转过身,似乎意识到了很有趣的一点。
“她留了这样的言,导致的结果不就是会拖延时间,不那么快发现自己的身体吗?”
“有趣的一点,允许你保留这个推论。”苏牧说。
他抄起水笔,又写下了最后一条线索——3死者只有半圈的勒死痕迹。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苏牧的语调略带诱导,搭配上他低沉柔软的嗓音,竟有种天生的吸引力,将学生引入他构造的演绎世界。
白心问:“这点也很可疑,但我没想到什么原因。”
“按照常理说,人在被勒死时,他的手会产生应激反应,去扯那条绳子。所以有共犯就会按住死者的手,不让他挣脱,导致死亡。这样会形成脖子上的勒痕,以及两只手腕上的淤青。”苏牧风轻云淡,仿佛说生说死都和他无关,也不会被影响到分毫。
他继续推理:“但是如果死者死前服用药物,那么就会形成你所说的,死者尸体无痕迹的情况。”
白心解释:“但她的体内没有任何药物成分,这点很可疑啊。”
“既不符合挣扎,又不符合药物,那么就说明什么呢?”
“说明什么?”白心呢喃自语,忽的,微微张嘴,难以置信问:“难道,她是心甘情愿被杀死,所以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
“有趣的结论,可以往这个方向考虑,符合证据。”苏牧既不说赞同,又不点破其中的关联。
白心点点头:“我知道了,现在就只能分析到这些,我们还得了解到更多才行。”
“是的,所以别急。性急的人往往都容易骄傲自负,甚至自以为是。”
白心总觉得这句话深层次的意思就是在暗喻她浮躁自负,查个案子也不肯脚踏实地。
她耳根泛红,深吸好几口气,都无法平复那种隐隐的难堪感。
“我最近感冒,需要去医院拿点药,想一起去吗?”苏牧提出邀请。
白心鬼使神差的,居然没拒绝。她还想再从苏牧口里套出点话,这种不知谜底的感觉真是太抓心挠肝了,让她心痒痒,无所适从。
苏牧会开车,他直接驱车,带着白心往医院的方向开去。
医院的门诊部还没有下班,只是抓一点药的话,还有时间。
白心路过走廊时,偶然听到护士三言两语讨论病患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