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怎么办啊？”小妤急需倾诉，抓着颜未染马上就声音哽咽，“完了完了，柳姐正在上升期，就摊上这么桩大事，我可怎么办呀…”
颜未染扯了张纸巾按在她的眼角，示意她镇定：“别把妆弄花了，我上次不是教你用蜜粉在眼睛下部定妆吗？怎么又要晕开了？”
“都什么时候了，别管我妆容了！”小妤一屁股坐在颜未染那个堪比大号行李箱的化妆箱上，胡乱用纸巾揩去眼角的泪水，“有人…有人威胁柳姐，要毁她的容啊！”
颜未染略微挑眉：“毁容？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知道，前几天我们接到陈以翎疯狂粉丝的威胁信呢，说今天柳姐要是敢上台，就毁她的容…可是柳姐说了，她才不怕那些人呢，无论如何，她今天绝对要上去！”
陈以翎是柳子意的死对头，两人红的程度差不多，经常被人拿来作比较，彼此纠葛多了，粉丝渐渐水火不容。前几天陈以翎刚刚爆出了与有妇之夫来往的丑闻，今天柳子意的新代言就要宣布了，顿时引发了轩然大波——之前大家都知道这个代言几乎已是陈以翎的囊中物，谁知负面绯闻一出，这个代言就这样换人了，于是网络谣言疯传是柳子意陷害的陈以翎，目的就是为了踩人上位。陈以翎的一干死忠粉更是怒不可遏，誓要给柳子意好看。
就在前几天，公司被人投递了带血的刀片，说要毁恶毒女的容貌，有本事柳子意就出席那个代言发布会试试，必定会有惊喜。
经纪公司立即报案，并且给柳子意配备了保镖，让她一定要深居简出，为了她的安全，还考虑要取消这场发布会。
“然而，柳姐不愿意呀，她坚持一定要出席今天这个发布会，不让一直支持自己的粉丝失望…”小妤哀叹道。
颜未染点点头，说：“是啊，取消了还是有点可惜的。”
毕竟，柳子意只是一个二线头一线尾的女星，能接到这家大公司的彩妆代言，简直就是飞升了，怎会愿意为了一个不确切的威胁，放弃这么一个大好机会。
“不过，我们警也报了，公司领导也正在赶过来，我想今天应该会没事吧。”小妤说着，双手合十摆出祈祷姿势。
此时品牌方负责人也过来了，和柳子意握手后，又招手示意颜未染过来，介绍道：“柳小姐，这位是我们今天请的化妆师颜未染，她是张思昭的弟子，也负责过我们公司之前一部分产品的海报、广告模特化妆，对于我们的彩妆她得心应手，相信一定会为你呈现出最好的效果。”
柳子意点点头，笑着送走了品牌方的人。
小妤也赶紧对柳子意介绍，“柳姐，未染和我为您这回的妆容碰过几次面，我把您以前几个经典妆容都给她看过了。”
柳子意“哦”了一声，挑起眉上下打量了颜未染一眼。
颜未染化着非常完美的裸妆，乍一眼就跟没带任何妆容似的，清新自然至极。唯有那娇嫩的脸颊上，一层似有若无的粉色从雪白晶莹的肌肤下透出，淡淡描画的眉眼显得疏淡微冷，如初绽的梅花一般，美得清澈柔软。
收回目光，柳子意再瞥到镜中的自己脸颊苍白，在灯下白得刺目，毫无她那种柔和生晕的模样，不由得懊恼。再加上现在忙乱之中，说话也没了好气：“怎么现在才来啊，都快到出场时间了。”
九 再遇暴君
颜未染笑道：“不好意思，柳姐您人气太高了，外边到处是人挤人，我车子停在两个街区外开不进来，刚刚努力了好久才进来的。”
柳子意扫视着她的脸，说：“那你的妆保持得可真不错。”言下之意，就是她说谎或者至少夸张了。
颜未染却毫不为意，依然笑靥如花道：“因为我有特殊的定妆手法，柳姐可以相信我。”
柳子意也不想和她多说，坐在了化妆凳上，说：“那赶紧的来吧。”
小妤给颜未染暗暗使了个眼色，意思让她磨洋工，慢慢来。
所以颜未染也不急，端详着柳子意的面容，一边思忖着，一边去拖那个巨大的化妆箱。
外间脚步声响起，小妤一抬头看见一个身材挺拔的年轻男人大步走过来，立即狂喜地站起来，像见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扑上去：“卫总，您可来了！”
“你是柳子意的助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屁大点事都处理不好？！”来人正是柳子意经纪公司的副总卫泽希，人还没到面前，先劈头训斥小妤。
小妤的眼泪又流下来了。颜未染同情地再给她扯了张纸巾，一边不动声色地看着卫泽希。
真是难得，半年前在纽约，同病房女生的那个渣贱前男友，居然出现在这里。
卫泽希正要继续骂下属，一回头看见颜未染，喉口顿时噎了一下，那原本马上要喷出来的脏话就堵在了嘴巴里。
原本以为早已经抛在脑后，遗忘在纽约过往里的这个女生，再度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心竟像第一次看见她时那样，又微微悸动了起来。
——不，比上次还要厉害一些。
因为那时的她瘦骨嶙峋，面容苍白。而现在的她，容颜气色如同水粉画上色泽浅淡的花朵，让人一看就心动。
两人目光接触，卫泽希脱口而出：“你回国了？”
颜未染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便抿唇点了一下头。
“混得不错嘛，半年不见，高级造型师了啊，来给我们子意化妆？”
颜未染对他并无好感，左右不过一个劈腿的渣男，所以只淡淡“嗯”了一声，“还行，卫总多关照。”
她的冷脸堪比当众忤逆，卫总飞扬的气焰顿时被泼了冷水。这疏离淡漠的口气，让卫泽希想起了她在纽约医院中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模样。
半年不见，她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倒是消磨了一些，可对别人都和颜悦色的，一看见他就沉下脸是什么意思？
招她惹她了？他只记得自己还帮过这女人一两回啊，到现在别说谢了，连个好都没落上。
他沉下脸，高姿态地转身不再搭理她，劈头就问公司保安部负责人：“现场安保情况怎么样？”
“商场和咱们公司都安排了人手，加起来有一百多人。另外我们也打了报警电话，派出所的人应该很快就会赶到。”
卫泽希听了，利落地一挥手，示意柳子意开始化妆：“行了，这么一处场地，有这么多的安保力量就足够了。再说公司也给子意买了保险，就算百密一疏出了事，我们也能保子意你后半生无忧，放心上吧。”
被他这么一说，众人虽然紧张，但也都附和着笑了几声。
“另外，媒体那边的消息出来了吗？把之前的刀片和威胁信都发上去，现在立即出通稿，在子意上台的时候找几个有影响力的媒体人同时发，制造危机感。”卫泽希冷笑道，“不折磨得这些粉丝心如刀割，他们怎么为子意去浴血奋战呢？”
小妤赶紧怯怯举手，说：“发了，通告中痛斥了陈以翎的粉丝，让她们认识到陈以翎的丑闻和柳姐毫无关系，但柳姐为了粉丝们，还是顶着巨大的压力上台，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有狗屁意义？”卫泽希干脆利落地打断她的话，“矛头对准陈以翎没意义，她现在已经是丑闻明星，一条落水狗就让她自己去死好了！重要的是她背后的公司，她那个不懂妥善约束艺人、组织粉丝的经纪公司！我们的死对头东耀！”
原本忙乱的一群人，被他训得服服帖帖的，个个点头称是。
柳子意团队中负责媒体一块的姑娘赶紧蹲在地上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火速修改通稿。有人去拿安保消防图，有人勘测现场布置薄弱处，有人和商场详细确认露面的步骤…
卫泽希的指挥下，所有人都忙碌而有条不紊地开始工作。
唯有颜未染靠着化妆箱，一边给自己的手轻揉着护手霜，一边漫不经心地等待着柳子意传唤自己去化妆。这么多来来去去的人中，她似乎是唯一一个置身事外的人。
她这种看戏的态度，让空降过来后就成功走上暴君路线、自我感觉无比霸气、立志在公司开启独裁统治的卫泽希感到十分恼火。所以百忙之中他还是抽空瞪了她一眼，希望她能接收到自己的怒气。
可惜见识过诸多耍大牌明星、遇到过各种古怪脾气甲方的颜未染根本不以为意，站累了就干脆坐在化妆箱上，更加悠闲自在。
卫泽希更觉得她碍眼，但又没理由发作，只能悻悻收回瞪她的目光，走到旁边去查看临时搭建的更衣室去了。
更衣室的门紧锁着，卫泽希下意识觉得不对劲，便问旁边的清洁阿姨：“里面有人吗？”
阿姨有点疑惑：“应该没有呀，这是特地为了柳小姐换礼服隔出来的，里面是全空的，只有一张换衣凳。”
卫泽希敲了两下，没听到声音，于是又拧了几下门锁，发现门被反锁着。
“钥匙呢？”
阿姨摇头：“临时装的门，哪有钥匙，只有门后一个插销，现在应该是有人躲在里面，把插销给栓上了。”
卫泽希抬起手，示意所有人安静一下。他侧耳听了听里面，果然传来一些声响。他不假思索，立即抬脚对着面前这扇门狠狠踹去。
十 盯着一个女生的唇
他不假思索，立即抬脚对着面前这扇门狠狠踹去。
砰的一声巨响，临时搭建的更衣室的门被重重踹开。
里面果然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换衣凳。只是在门开的一瞬间，有个人影沿着窗户跳了出去，一闪即逝，连是男是女都没看清。
卫泽希疾步跨过去，往外一看，是一个狭窄的设备阳台，连通到安全梯，现在早已没了人影。躲在里面的人显然是想伺机下手，但听到他们要开门进来，于是仓皇逃跑了。
卫泽希阴沉着一张脸，低头看向窗下的那张换衣凳。
被拿来垫脚的那张凳子，上面除了杂乱脚印外，还有一张纸条。
卫泽希拿起来看了看，这是一张临时撕下来的便签纸，上面赫然写着六个血红的字——“柳子意去死吧！”
看着他拿着这张纸从更衣室出来，柳子意脸色惨白地捂着胸口，说不出话。
小妤慌乱地问：“卫总，怎么办啊，真的有人想混进来！现在她逃掉了，说不定已经混到人群里了…”
“怕什么！”卫泽希把纸条往化妆台前一拍，“子意，你一个二线明星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演了部爆剧，混来了个大代言，现在因为这几个字就怂了？”
柳子意咬咬牙，没再吱声。
旁边小妤赶紧说：“放心吧柳姐，卫总肯定会叫人保护好你的！”
“可…可现场人这么多，总有百密一疏啊，要不，为了安全起见，咱就取消其他环节，柳姐露个面就赶紧走？”
“都说了有上百人的安保队伍了，这样情况下要是还百密一疏，这是子意的命！”卫泽希冷笑道，“子意你自己掂量吧，要不要怕自己命不好，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永远在二线上啷当晃着！”
柳子意脸色仍是惨白，但总算还是竭力镇定，说：“卫总，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这不就行了吗？”卫泽希满意地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那张纸条，“这种东西怕个鬼！谁知道这是鸡血写的还是狗血写的？！”
“不是血，是Feuillage去年圣诞推出的流丹系列唇蜜。”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拿起桌上的纸条，颜未染扫了一眼那颜色，说。
她把纸条侧过来，在灯光下看了看光泽，又补充说：“第16色，坠梦。”
卫泽希一声嗤笑，摊开手：“听到没有，口红写的！这种软塌塌的东西有个毛线杀伤力啊？”
卫总开玩笑，众人都很给面子地笑了起来。
柳子意也深吸了一口气，坐上化妆椅，把面前的化妆镜一扳，示意颜未染过来给她上妆。
颜未染向小妤点了一下头，示意她将自己的化妆箱拖过来打开。
她的化妆箱与众不同，打开后一按托盘，里面层层叠叠的隔层立即旋转升起，依次打开，各类化妆品分门别类呈现在面前。各式粉底眼影胭脂散粉眼花缭乱，怕不有数百种。
柳子意挑了挑眉，随口说：“这箱子不错，看起来很专业。”
“是啊，按照个人习惯，未染自己设计然后去定制的，上次她和我说过。”小妤赶紧介绍说，“未染在业界很有名的，今年Feuillage即将举行的大秀，前几天也邀请她去试妆呢。”
卫泽希则懒得搭话，抱臂斜靠在化妆台边，看她们化妆。
颜未染旋转着调色盘寻找打底色，对柳子意说：“按照柳姐合适的妆容，我今天新拿了一批护肤品，都没拆封。你看，要用我带来的吗？”
柳子意点头：“你看着办吧。”
小妤则神情迟疑地举起手中的化妆包，问：“那…柳姐你之前一直用的这套也挺好用的，是不是会比其他的更适合肤质之类的…”
柳子意抬眼看向颜未染：“我感觉也行，你看呢？”
颜未染拿过来，翻了翻那套护肤品。这是Feuillage今年新出的柑橘系列，化妆水是淡黄的液体，精华液是橘黄色的粘稠液，乳液是米白色的乳状物，早晚霜是纯白色较厚重的霜质。所有的水乳霜都用磨砂的玻璃瓶装着，颜色淡淡透出来。Feuillage的总裁叶深深就是做设计出身的，在产品外观方面的把控没话说，清新又优雅，一看就是高端产品。
颜未染依次拿起几个瓶子，垂下眼看了看，眉头似有若无地皱了一下，问：“这是柳姐一直在用的？”
柳子意“嗯”了一声，还没说话，小妤立即抢着说：“是呀，颜色特别自然，香气也特别清新，柳姐一用就喜欢上了，而且效果真的很好，柳姐现在皮肤可好了，光光滑滑的，又细又嫩！”
柳子意似乎也很满意，抬起手背轻轻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是的，这系列很不错，很多人都喜欢用。”颜未染说着，打开一个盒盖闻了闻，眼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小妤赶紧问：“怎么了？”
颜未染放下瓶子，冲她微微一笑：“这个柑橘味可真好闻，我很喜欢。”
卫泽希看她们这磨磨蹭蹭东拉西扯的，有点不耐烦，在旁边出声问：“选好了吗？到底用哪个？”
“还是用我带来的吧。”颜未染把东西放回原处，指了指化妆台上的一套彩妆：“这是今天推广的彩妆，走三十岁职场干练女性的风格，我们的底妆需要稍微用薄一点，但遮瑕要是做不好，又没法打理出简洁的妆容。所以我帮柳姐调了一款粉底，是我自己用遮瑕膏和粉底液按照你的肤质调配比例的，透明感和遮瑕效果都有提升。但这款粉底和Feuillage的柑橘系列搭配不合适，会有轻微脱妆现象，最好还是听我的。”
“行吧行吧，不就是额外多卖几盒护肤品吗？看你这费尽心机推销的模样。”卫泽希刻薄奚落道。
颜未染也不以为意，一边拆自己带来的护肤品，一边不疾不徐地说：“并不是为了这点提成，我带来的东西真的比较合适，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护肤程序很快搞定，开始上妆。
卫泽希只扫了一眼颜未染手中的调色盘，就觉得自己眼睛都痛了，各种颜色极其接近的水乳混在一起，鬼知道有什么区别。
正想要出去躲个清静，颜未染又说：“待会儿，我和柳姐你一起出去，我就在离你不远的地方，帮你留意一下。”
卫泽希听了嗤的一笑，说：“上百个保安看着呢，多你一个吗？”
“但是，上百个保安也不一定有一个能认得出流丹系列的16号色坠梦吧。”颜未染说。
卫泽希愣了愣，抬起眼皮看她。
颜未染轻抬着柳子意的下巴，目光盯在她的T区上，飞快地给她画高光，然后用指腹轻柔晕开，让柳子意的脸显得更为立体。手上动作流畅无比的她，口中的话也是轻轻的，仿佛在闲聊今日天气：“流丹系列是Feuillage去年圣诞限量版唇蜜，能买到的人并不多。威胁柳姐的人用这款唇蜜写了字，到现在还没干透，应该是临时在更衣室内匆匆写的，不是事先准备的。我估计对方肯定是随身携带着这款唇蜜，今天自己使用的几率也很大。所以我到时候可以陪着柳姐，留意一下现场接近的人。”
卫泽希听她说到唇蜜，目光不自觉便停在了她的唇上，平生第一次去端详女生的嘴唇。
颜未染的双唇十分漂亮，形状美好的唇弓，人中切迹的弧度恰到好处地形成一段丰盈的线条，此时她那柔和的唇角因为专注而轻微撅着，有一种自然上扬的曲线，彷如颜色鲜润的花瓣。
直到颜未染收起高光笔，脸颊微微一侧，卫泽希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盯着一个女生的双唇看了许久。
十一 让大家看看你的真面目
直到颜未染收起高光笔，脸颊微微一侧，卫泽希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盯着一个女生的双唇看了许久。他下意识地干咳着，尴尬地又拿目光在柳子意和小妤的唇上扫了扫，才问：“你们女生的口红颜色不是都差不多吗？再说台下人这么多，你能看得出来？”
小妤也点头，说：“而且，有时候唇蜜涂久了，可能颜色就淡了什么的…”
“放心吧，别说我天天和这些打交道，就算是普通的女生，只要喜欢化妆的，一般都能辨认出来。”颜未染轻描淡写地说着，最后给柳子意定妆完毕，然后示意发型师过来把头发再打理一下。
柳子意看着镜中的自己，颇有些诧异地又看了看颜未染。
她人长得漂亮，每次出席活动的妆容也都很精致，可以说是走颜值路线的女星。然而今天看来，她的颜值本钱又更丰厚了一些。虽然她对着镜子看不出自己具体的变化在哪儿，但这种容光焕发、艳光四射的感觉，却不仅是她自己，连周围团队的人都感觉到了，一个个都露出了惊艳之色。
颜未染见她望着镜子左看右看，便解释道：“今天是彩妆品牌的发布会，所以在妆容上多做了一些光泽渲染，因为待会儿柳姐要穿的礼服会很闪亮，现场的灯光也会很亮，无论怎么闪的妆容柳姐都能压得住，而且会更加熠熠生辉。”
“不错，挺好的。”柳子意审视着镜中的自己，终于露出笑意，似乎连待会儿可能潜在的危险都抛到了一边。
妆容搞定后，所有人立即再度忙碌起来。前面主持人已经在台上向众人宣布柳子意即将出现，而后台音响、灯光、服装也相继确认完毕，所有工作中只有柳子意是一切的中心，所有人都围着她打转。
柳子意板着一张视死如归的面孔，等头发打理好之后，以坚毅的表情把外套一脱，穿着无肩带的内衣，站进众人拉开的裙子中，任由小妤和服装师将衣服往上拉，只将双臂一抬，让缀满珍珠和水钻的华服裹住自己。
果然，这熠熠生辉的裙子一上身，和她的妆容更显相得益彰，简直光芒万丈，夺人心魄。
柳子意在镜子前摆了两个姿势，对颜未染说：“颜小姐，小妤和你有联系的吧？下次我有需要找你。”
颜未染清理着刷子，唇角一扬：“有的，多谢柳姐了。”
小妤帮她提起裙子下摆，柳子意穿着高跟鞋，顾盼生姿地从人群面前走过。
颜未染跟在柳子意身后，也上了舞台，站在了角落。
柳子意的身影一出现在台上，下面顿时万众欢呼。
在圈内混迹多年，柳子意当然不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虽然上台前还发生险情，但上台后就演技爆棚，先为后台遇到一些琐事导致迟来而鞠躬道歉，又敬业地配合商家的推介活动，捧着产品满面笑容。完美的妆容令她看起来像是一个灿烂的发光体，吸到了现场所有人的眼球和赞叹。
等此起彼伏的拍照声渐渐止息，柳子意也和主持人一起在台上坐下，开始聊起这次的代言和对品牌的看法。柳子意侃侃而谈，带着灿烂的笑容与主持人相谈甚欢，显然是个中老手，对这种场面游刃有余。
卫泽希确定坐在主持人身边的柳子意不会发生意外后，把目光又往台边移了移。
颜未染和礼仪小姐一起站在台侧，她的目光貌似无意地扫向台下，除了穿着宽松休闲的衣服外，她看起来和普通的工作人员没什么两样。
卫泽希压低声音，问身旁的小妤：“看到那款什么口红了吗？”
“唇蜜啦…”小妤嘟囔着纠正，苦着脸摇头，“我看不出来啊，人太多了，现场灯光又闪来闪去的，眼睛都看花了。”
卫泽希再扫了颜未染一眼，沉着脸，打手势示意保安们注意点。
彩妆代言毕竟不同于站台，对于柳子意也不是一个过场，发布会中途，又插入一个节目，柳子意要唱自己最拿手的歌。这是柳子意出过的唯一一张EP，她主演的一部电视剧的主题曲，曾经传唱大街小巷，堪称红极一时。
早已安排好的环节，柳子意当然没推辞。等麦克风被支好后，她款款来到话筒架前，一仰下巴，和以往一样习惯性地搭住面前的麦克风，开始唱歌。
她的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柔婉中带着一点娇嗲，因为是非职业歌手，所以歌曲朗朗上口毫无难度，主要靠旋律优美才好听。台下许多人沉浸在歌声中，和她一起合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