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出你很不开心,因为我没有答应嫁给你?”清湄忍了很久,他又冷又负气,令清湄反感:“我一直不知道你心胸那么窄,就算我不能够嫁给你,我们也可以做个好朋友,何必给我面色看?”

“我认为男女之间,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结成夫妇。二,从此完蛋!”

“我选择第二条路,我们散了,如果你不方便请让我下车,反正这儿有计程车。”

“我送你回去,我不想人家说我没风度!”

“谢谢你的仁慈......”

回到家,亚倩迎了出来:“二小姐回来啦!我为你准备一件晚礼服和一件外出的便装。”

“两件都不要,你为我拿件家里穿的便裙。啊!我先要洗澡!”

“二小姐不是要和胡少爷上夜总会吗?”

“吹啦!小气鬼。告诉管家,我在家里吃饭。”

“今晚大少奶在家请客,老爷、太太都出去了!你回来......”亚倩不敢说下去。

“叫厨房替我煮碗面,我留在四楼不下来,行了吧?”清湄一面上楼梯一面说:“今天我处处不受欢迎。”

吃完晚餐,清湄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电视,按遍了四个频道,连一个勉强可以一看的电视节目都没有。她发脾气关上电视:“星期六香港人不看电视的。”

十点不到,她就上床睡觉。

星期一,江清湄接了霍比蒂一起上学。

 

第一章(3)

江清湄精神焕发,神采飞扬,雪白真丝束脚长裤,白真丝衬衣,腰间束了一条彩色法国腰带,垂着流苏。

经过上次教训,她不再穿平底鞋上学,今天她穿了一双二寸跟的红漆皮鞋,随时用以对付史希文。

学院门外,看见杨雅贤,他显然在等候江清湄。

“嗨!”江清湄举手跟他打招呼,一面对霍比蒂说:“去看看史希文的车回来了没有,我在这儿等你!”

霍比蒂马上往另一端走,江清湄来到杨雅贤的身边。

“你今天精神很好,人也特别标致。”

“睡眠充足,精神一定好!”

“你看来很高。”杨雅贤看着她。其实,他想说:江清湄样子漂亮,身材又好,一头短发,充满青春气息。但是,他始终不敢说。

“五尺五寸(一米六五)。是那对鞋子作怪,看起来,我好想有五尺七寸高。”清湄略略提起皮鞋。

“女孩子有五尺五寸高已经很高,我只有五尺十寸。”

“下午有没有课?”

“有两节,你呢?”

“我知道下午有课,忘了有多少节。一点半你有没有空?最好一点十分。”

“那是午饭时间,你想我能为你做什么事?”

清湄笑一笑:“我想跟你谈一谈,在我们上一次一起吃饭的CANTEEN后面的那块草地上见面,好吗?”

霍比蒂走过来,向清湄点了点头。

“等会儿见!”清湄跟杨雅贤摇摇手,便跟着霍比蒂走,因为她们要合力完成一项任务。

吃过午餐,清湄对比蒂说:“我有约,上课见!”

“你约了谁?杨雅贤?不会是史希文吧?”

清湄用手做了一个手势,跑出去了。

到达草地,杨雅贤已在等候着,很紧张。

清湄从皮袋拿出一个苹果,递给雅贤,她自己吃另一个:“你认为霍比蒂这个人怎样?”

“为什么提起她?”他们一边走一边吃苹果。

“因為她是我的好朋友。”

“她对人很好,很真诚!”

“还有呢?其实,她很好看,五官端正,虽然戴眼镜,但是她的眼睛很有神,眼型也不错!”

“是吗?抱歉,我没有留意。”

“下次看见她,多看她几眼。你是不是不喜欢她的眼镜?我可以叫她配一对隐形眼镜。”

“戴眼镜是她的自由,我没有权要她为我改变什么。江清湄同学,我不明白......”杨雅贤有点迷惑。

“你有权,比蒂喜欢你,你对她也有好印象,你们做了好朋友,那你......”

“你今天约我到这儿来,不是要讨论我和霍同学吧?”杨雅贤开始担心了。

“是呀!你不喜欢比蒂吗?”

“我没有喜欢她,其实你应该知道我喜欢谁?”

“我知道。不过,我只想和你交个朋友,没有想过要发展下去.......对不起,我把事情弄得一塌糊涂,我伤害了比蒂,也伤害了你。我想,我应该滚蛋!”

他眼眶都红了,好一会才说:“不要太责怪自己,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感情不可勉强,正如我不能勉强你喜欢我一样,霍同学是好女孩,但我不会爱她!”

“有人告诉我,男女之间,只有两个结果,要嘛就结成夫妇,否则感情从此完蛋。”江清湄苦笑一下:“真不幸,我又失去了一个异性朋友。”

“我知道你不会爱我。但是,我仍然是你的好朋友。我只要看看你,跟你聊聊天,我已经很满足了。”

“你不恨我吗?”

“不!清湄,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当然,我们是好朋友嘛!噢!雅贤你真好!”清湄由衷地说:“其实男女之间不谈恋爱,也可以做好朋友。星期六来我家吃晚饭好吗?”

玛莲娜跟着史希文到停车场,心花怒放:“让我看看,最漂亮的一辆就是你的,在哪?”

“在这!咦!怎么矮了一截!”史希文跑前一看:“天!四条车胎都被人放了气,全垮啦!”

“这就是你的劳斯莱斯跑车,怎会这样滑稽?”

“我要是知道是谁干的,我把他杀了。”史希文挥挥拳。

“车还能开吗?”玛莲娜用高跟短靴用力踢车胎。

“这样子怎能走?气死人,我不跟你回家吃下午茶,你自己回去吧!”史希文叉起腰。

“什么?”玛莲娜脸一变:“我下午没有课,我等了你几个钟头,你就这样打发我走?”

“我又没有叫你等我,我心情不好你还来烦我,你马上走,否则我先揍你。”

“蛮牛、魔头!”玛莲娜走了两步,突然又走回来:“我打电话回家叫司机开车来接我们。”

“接你一个,这儿我还有事办。”

“车胎全没了气,这些事你不能做,通知车行,他们会马上派人来办妥!”

史希文没理她,拍了拍车走出去。

校园里,清湄和比蒂正准备离去。

“喂!江清湄,不准走!”史希文跑了过去。

“怎么办?”霍比蒂低声说:“事发啦!”

清湄站定下来,等着史希文,霍比蒂躲躲缩缩。

史希文边走过来边说:“我的车胎是不是你弄垮的?喂,喂,还有你,霍比蒂。”

“你不要吓唬她,这件事与她无关。”江清湄把比蒂推过一边:“你先走!”

“那么说,这件事与你有关。”史希文逼前一步。

“请问,你的车停在哪儿?”

“停车场!”史希文理直气壮。

“奇怪,停车场的车,都是教授、讲师和助教的,你是个学生,怎能把车停进去?”

“因为......”史希文昂昂头:“我的事不用你管。”

“怎能不管?学校的学生,只有你一个人开车来回大摇大摆,还想用车伤人呢!”

“喂!废话少说,我的四条车胎是不是你放的气?”

“正是在下,如何?”清湄昂昂头。

“哟!你......”史希文一手捉住她的手,“你好大的胆,竟然犯到我的头上来了!”

“你放手,在校园拉拉扯扯像什么?好呀,华教授正向这边来,华......”

“闭嘴!”史希文目露凶光:“否则我捏碎你的手骨,你跟我来!”

史希文一直把她拉出校门,往前走。霍比蒂急得哭了:“史同学!你放过清湄吧!其实,是我做的!”

“你们是蛇鼠一窝。好啦,已经离开了学校。江清湄,我问你一句你答一句:你为什么破坏我的汽车。”

“你为什么要送我臭蛋?”

“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

“刚才的话,就是我的答案。”

“啊!报复。”

“当然!有仇不报非君子。”

“你不是君子,是妇人。”

“反正是人不是禽兽!”清湄低头看他的鞋。

“你不用再打这鬼主意!”腿一扬,脚上是一双白皮鞋:“你的高跟鞋攻势使不得!”

“你送我臭蛋,我放你车胎的气,拉平。”

“拉平你的头!我车上有补胎器,你替我把四条胎补好,再道个歉,我就放过你!”

“行!”清湄很爽快:“不过,我在气孔里都放了针,我这边把气打进去,那边气又出来了,结果你的名贵劳斯莱斯还是矮了一截。哈!怎办呢?”

“你找死,我饶不得你!”史希文用力握她的手,还要伸手抓她的头发。

“放手!放手!”清湄叫着:“前面来了两个警察......我一喊非礼,你准没命!”

史希文回头一看,马上放开江清湄,他指住她:“江清湄你听着,从今天起,你当心,你将不会有好日子过,今天算你好运!”

史希文往学校走,清湄抚住手,霍比蒂为她弄好头发。她抽抽咽咽:“他刚才的样子,好像要吃掉你似的,你还是向他道歉吧!我好担心你!”

“道歉已经没有用。别哭嘛!我还没有死。史希文这个人,不能向他低头,要斗就斗到底,别的女孩子可以让他,我可不能。”

“连玛莲娜也很迁就他!不敢和他作对。”

“玛莲娜是谁?这名字好熟!”

“我跟你提过,她是社会学院的大一学生,开学的第一天人家就称她校花。她不但漂亮,而且还很富有,她外祖父在美国开采石油,她的舅舅在白宫任高官,表哥在联合国。她自己的祖父是这儿的名门望族,父亲得过女皇颁赐勋衔,又是议员,投资许多生意,她母亲是慈善医院的副主席,她是个独生女。”

“你知道她的事可不少!”江家的司机已在等着,清湄和比蒂上了车。

“她很嚣张,人家跟她打招呼,她双眼朝天,小凤、美美都受过她的气,我们几个人都不喜欢她。不信下次你问咏诗。”霍比蒂说,“她整天带着几个人大摇大摆,大出风头,联欢晚会那天,她还上台唱歌呢!”

“能唱,能不能跳?”清湄好奇地笑。

“能!全能的。漂亮、富有、能歌善舞,还会潜水,一大堆追史希文的人,就只有她能够追得上,听说他们单独看过电影,吃过饭!”

“玛莲娜条件那么好,她为什么要追求史希文?”

“美人爱英雄呀!史希文不单只是英雄,还是大学里的白马王子。”

“但凡二十岁以下的男人都是白马王子,无聊!”

“你不觉得他很英俊吗?六尺二寸高,还有深蓝色的眼珠子呢!他笑的时候和皱起眉头就最吸引人了,他呀......”

“要不要我替你做个媒?”

“我?史希文。”比蒂指着自己的鼻子,眼镜后面的眼睛瞪着:“你没有弄错吧!我和史希文是一个天,一个地,雪与泥呀!真是!我倒觉得你和史希文才是天生一对!”

“别忘了我们的校花。”

“谁叫你第一天赶不及来上课,有你在,校花她是做不成,说句良心话,你比玛莲娜漂亮,你是真的漂亮!”

“漂亮还有真假?”

“当然啦!你短发一刷,一条牛仔裤已经很好看,你又不喜欢出风头,牡丹花盖在禾草下。她呢?要靠打扮,招摇,经常身边带着几个人,很威风似的想引人注意。小凤说:她是搽粉底、涂口红。”

 

第一章(4)

“不会是血红的樱唇吧!”

“那倒不敢,涂粉红色的,还搽指甲油呢!也是粉红色的,衣服呢!天天新款式!”

“比蒂,你上我家里吃饭吧!你叫呀叫的,你的家早就过了头!”

几天下来相安无事,史希文并没有采取什么报复行动,霍比蒂为清湄松了一口气。

吃过午饭,清湄、雅贤、比蒂三个人在校园里散步。

“停车的事我查过了,车位本来是医学院一个讲师的。”比蒂多了两只眼,消息灵通。

“那讲师的车位给人占了不开腔?”

“讲师太太的弟弟,在史希文爸爸的大机构内,是个中级职员,他希望步步高升。”

“啊!关系那么微妙?”

“清湄!”雅贤开腔了,“ 你不要和史希文斗,避开他吧!他惹不得。”

“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他在学校势力的确很大!”

“我知道!他是香港教父。”

“那和黑社会无关,他爸爸是个大慈善家,每年捐给学校的钱也不少,校方也很尊重他!”

“校方尊重他爸爸,因为捐了钱,老子捐了钱,儿子就可以横行霸道?!”

“别忘了,学校的教授讲师,也很喜欢史希文。”

“他第一幅蓝图贴出来,的确画得很好,单看那张图还以为他是个书呆子,他和几个人做PROJECT,他是组长,成绩也很好。”清湄点点头。

“不但如此,四五月间,校方还会派他参加国际学生网球单打大赛,在运动项目方面,他还会不断为学校增光。”

雅贤细心分析:“你想,一个人家庭背景好,功课好,又是学校扬名的黄牌,学校偏爱他,教授以有此学生为荣,同学仰慕他,崇拜他,拥护他,那是必然现象!”

“他给学校宠坏了,怪不得他那样骄傲!”

“他只要说一句话,马上有人为他办事,我不是他的对手,我不能保护你。清湄,你和他和解算了!”

“有一个人,勉强可以和他拼一拼?”比蒂喃喃的。

“生物系二年级的......好像姓冯。史希文未进大学之前,他是学校的天之骄子,而且也是样样都很棒!”

“清湄又不认识他,而且这个人也很骄傲,不喜欢交女朋友,天天练武术。”

“练什么武?”清湄越听越神奇。

“不是柔道就是空手道。他是师兄,我知道他的事不多,改天我有情报,再告诉你,现在我要上课。”

清湄向他挥挥手:“雅贤人真好,就是胆子小。”

“他是关心你,他不想让你受伤害。清湄,听他的话,休战吧!”

“他不犯我,我不会主动去跟他斗,我来大学是念书,不是斗智斗力。况且,我们现在已经拉平了,也没有什么好斗。”清湄看了看手表:“上课了!”

放学后,清湄从洗手间出来 ,就看不见霍比蒂。

她到处找她,因为清湄答应比蒂,今天到她家吃她妈妈亲手做的灌汤包,比蒂不可能先走掉。

她到处跑,看见一个女同学:“你看见比蒂经过吗?”

“刚才她和永善、亨利一起走向练武室。”

“永善、亨利是谁?”

“一直跟在史希文后面的男生。”

“啊!是他们,谢谢你。”清湄走了几步,就感到不妙。平时霍比蒂和史希文他们根本不交往,三个人怎会走在一起?

她马上走向练武室,里面静悄悄的,她的皮鞋敲响地板,一下又一下。

练武室太静,恐惧感渐渐在心中升起,她的步伐越来越慢,突然一个人影由空中飞下,清湄看得眼睛都花了。

“找人吗?”很熟悉的声音。

她站着寻声音一看,史希文喘着柔道袍,腰缠黑带,赤足,站在阔大地毯的中央。

“脱掉鞋子,上来。”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命令?”

“你不是来救霍比蒂吗?空着手回去?”

“我去报警!”

“理由呢?你进来练武室,是想练武,我邀请你切磋武技,是犯法吗?”

“我进来不是练武,是找人!”

“练武室不是任人进进出出的。找人,可以。”他把手由后面伸出来,扔下一件柔道袍:“穿上它!我们玩几招,学会空手道,不单可以防身,还可以强体!”

清湄见形势不对,马上向门口走,谁知门口已站了四个穿柔道袍的女孩,她们双手放在腿上一鞠躬:“请江同学多多指教!”

他们一直把清湄逼向地毯,史希文站在上面,分腿而立,叉着腰。

“江同学,请脱鞋子!”女孩子说:“要我们效劳吗?”

清湄心想,她进来是中计了,逃不掉的。既然逃不掉,为什么不依他们的话,看看他们耍什么花招?

也许有危险,但史希文不可能公然杀人。

于是,她脱鞋,走上地席,来到史希文的面前。

“请穿上练武衣!”

“不必!”清湄踢开衣服:“你到底要怎样?”

“你很有胆色。我想跟你研究空手道。”

“我从未学过空手道,没什么可研究的。”

“未学过空手道也没关系,我教你!”史希文说着,右手搭住清湄的左臂,左手抓住清湄的右后肩。

“你拉住我干什么?我喊......”

“在这儿喊非礼是没有用的,人家会以为你是神经病呢!是不是?同学们!”他得意洋洋地问那些女生。

“绝对正确!”

史希文用右手把清湄的左臂向下一拉,左手把清湄右肩扯起,右手一压,左手提升下旋,互相配合,清湄头向下,臀向上,整个人被史希文摔在地上。

她连呼救也来不及,前后只有二十秒。

虽然有地毯,可是史希文那么一摔,江清湄痛得连眼泪也冒出来了。

她整个人仰卧在地毯上:“你......”连话都说不出。

“没事吧!江清湄,我只不过闹着玩,轻轻一摔,可没有用出真力,你知道吗?我是空手道三段,柔道四段,要是我真的跟你过招,担保你躺床一个月。”史希文拍拍手:“同学们,把江清湄扶起来。”

四个女孩子走过来,江清湄用手挡着:“ 别碰我。”

“我们走!”史希文向前一指,走进里面去了。

清湄擦去眼泪,撑着起来,可是浑身都痛。起来了,又倒下去,倒下去,又起来。

就在这时候,比蒂又里面跑出来:“清湄!”

“啊!比蒂,他们把你怎样?”

“我一直在更衣室,永善和亨利看守着我,后来史希文带着几个女生进来,他们又说有笑,史希文形容你像跳生鱼,给他摔在地上,你伤了没有?”

“我不知道,只是很痛。 比蒂,你扶我回家!”

“好的!”比蒂肥肥壮壮,扶起清湄并不困难。

上车前,清湄千叮万嘱比蒂:“学校的事不要告诉我妈妈,她血压高,我不想她为我而担心!”

“但是你浑身痛,伯母总会问的。”

“告诉她我打球摔倒,相信躺一晚就没有事。”

但是第二天醒来,清湄仍然浑身酸痛,她只好通知比蒂代为请假,江子斌陪同女儿看医生照X光。

比蒂提早上学,找着史希文,他正在和一班男女同学在课室外的走廊说笑话。

“史希文!”她扑过去,眼泪在她眼眶里转着。

“嗨,早!四眼妹,发生什么事?泪涟涟的。”

“清湄......都是你害的。”比蒂哇哇的哭了。

“她怎么了?”史希文到处张望:“她人呢?”

“她不能来了,都是你害的......”

“我只不过跟她玩玩。”史希文拉住比蒂问:“她不是就这样死了吧?”

“你才死呢!”比蒂推开他:“她要是受了内伤,我第一个控告你蓄意谋杀。”

“噢!你差点把我吓死了!”史希文拍一下额头,舒口气:“她浑身酸痛不能下床是不是?”

“发生了什么事?”玛莲娜走过来。

“看江清湄挺棒的,原来是豆腐,昨天在练武室摔了她一下,她就起不来了。”

“哪一个江清湄?”玛莲娜立刻追问:“几年级?”

“一年级新生,迟了半个月上课,还记得我的跑车矮了一截吗?就是她干的。”

“原来是她干的,好大的胆子,你刚才说一共摔了她多少次?”

“一次,没下重手。”

“哎!你真是,为什么不多摔她几次,这种人不好好教训她怎么行?”玛莲娜大呼不值。

“摔了她一下,她已经不能动,要是多摔几下,他就此死去,我岂不是变成杀人犯?”史希文又面向比蒂:“四眼妹,不要哭了,你在我面前哭,人家还以为我占了你的便宜。放心,江清湄死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