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吗?”志辉擦把汗,走过去。

“我和表哥想参加打篮球。”

“投篮计分可以,人那么少,怎样作球赛?”

“投篮我准吃亏,你们那么高,个个都过六尺,我才五尺三寸!又不是比赛,打球不一定要依规则,八个人,刚巧分两队,每队四人。”

“分两队也是比赛,比赛怎可以不依规则?”

“又不是在学校,玩玩嘛!你们一个劲投篮,不闷吗?”

“三表哥!”包加乐当然不会袖手旁观,“蜜糖想玩,让我们参加吧!”

“三哥,好吗?”

“好吧!瞧你这副可怜相!”志辉捏捏妹妹的脸,“但有言在先,你输了可要自动退出,不得反悔!”

“知道了!”

“我们可以不依规则,但仍然分上下两场,每场半小时够了,中间休息十分钟。跑不过人,摔倒了,可不准哭!”

“有什么好哭的,皮破血流都不哭,不哭!我最乖!”

“招积妹!”

“我也会遵守,赢了继续,输了退出。”

“好!你和加乐一队。喂!你们谁想和蜜糖一队?”

几乎每个男孩子都乐意,还是志辉作主把八个人分成两队。

口哨声一响,球赛开始,不到十分钟,蜜糖那一队连入四球,八比零。

怎会一面倒呢?

球一到蜜糖的手,蜜糖便拍着不放,也没有人去抢她的球,只是在她前后走来走去。她算准机会,抛给同队球友——志辉的同学,他们轻易得球,位置好,又有专业水准,一下子就把球抛入网。

上半场已经是三十比二。

休息的时候,志辉埋怨同队同学:“你们怎么任由蜜糖把球抱着,不肯去抢球?”

“我们不知道应该怎样做,注定输了。球在你妹妹手上,她是女孩子,伸手抢球,要是碰到她敏感的部位,她大喊非礼,如何是好?如果撞开她,截她的球把她碰倒在地上,你不骂我们,我们也觉心痛,那么娇滴滴的可人儿!”

志辉一想,也是道理。

没理由叫队友乱碰自己的妹妹。

“不怕!”志辉念头一转,“蜜糖包在我身上,你们负责传球和入球,要赶紧追分了!”

哨子一吹:“第二场开始!”

蜜糖那一队是赢家,战略不变,乘胜追击,仍由蜜糖控球。当她拍球向前找同队入球,志辉追上,也没有抢她球,只是贴近她身边,伸手搔她的腋窝。

蜜糖怕痒,嘻嘻笑:“三哥,别嘛!”

球仍在手上不肯放,志辉继续,蜜糖又叫:“三哥好奸,欺负人!”

“把球交出来,我马上停手。”

反正说好不必依规则,蜜糖索性把球抱住不放,两手随即收紧。

志辉转移搔她的腰,快而准。

“表哥,救我!”

包加乐早就想勇救美人,无奈走不掉,因为正被对方球友拦住。

“妈妈,三哥欺负我!”

“叫妈妈,真不害羞!”志辉双手抱举蜜糖。

抛两抛,蜜糖咭咭笑,怀中的球马上溜了开去,被志辉的队友抢到,马上入了一球。

下半场完毕,两场合共四十比三十六,志辉那一队胜。

蜜糖跳着脚,志辉拉住她的辫子:“喂!愿赌服输,你可不能要求上诉!”

“我服输的,但三哥是奸人,欺负我!”

“怎能算是欺负你?说好不依规则;况且先是你抱住球不肯放手。”

包加乐拿了毛巾跑过来,为她抹汗:“你一脸的红,满头大汗!”

“打球啊!你以为绣花?这样两边跑来跑去,跑了足足一小时,哪有不流汗的人?”蜜糖接过毛巾,擦把汗。

“还继续打球吗?”

“没得打了!”蜜糖失望地说,“输了就没得打!”

“她兴趣还很浓呢!”志辉疼爱地轻抚她的头,“加乐,你陪她打羽毛球吧!”

“三表哥,或者再让蜜糖打一场。”

“妹妹,你真的不服输?”

“话可不是我说的,你也不用再理我,继续练你们的球!”

“这就是我妹妹可爱的地方,够爽快。唏!我们练球去…”

蜜糖一步一回头的离去,依依不舍,加乐问:“我们去打羽毛球,好吗?”

蜜糖摇了摇头。

“打乒乓球,你喜欢怎样便怎样,千万别生气!”

“生谁的气?”

“三表哥!他不肯让你再打篮球。”

“大家有言在先,怎可以生气?况且,我能打两场篮球,也满足了。哗!浑身大汗,我们先洗澡更衣再玩好吗?”

“不过等会儿打球也会出汗。”

“动了一会儿,静一下。我想看影碟;不过,你可能不喜欢。”

“你喜欢,我一定喜欢!”

“我看和路狄氏尼的卡通片。”

“好呀!卡通片老少咸宜,我十六岁喜欢,六十岁一样喜欢!”

“我怕你说我幼稚,因为我知道你喜欢英雄片。好啦!约好半小时后,在电影室见面…”

蜜糖是很幸福的,上学的时候,她努力念书,成绩很好。下课了,有父母兄长陪伴,一家快乐融融。

放假,有包加乐陪她,三个哥哥再加上他们的男女同学;如果堂兄姐和表兄姐一起到来,家里更加热闹。

还未把“蝴蝶”计算在内呢!

小画家有约会蜜糖,但当蜜糖告诉他,她的未来男友请他吃饭,他嘟起嘴,拒绝了。

以后踪影不见。

其实,蜜糖好想请他为她真真正正画幅人像画。

但他不来,蜜糖没理由去男校找他,便拖拉着算了。

反正,每天都有不同的“蝴蝶”飞过来,不愁寂寞。

这天,包太太走进书房看儿子。

“昨天你二姐来电话,我们差不多谈了两小时。”

“如假包换的堡电话粥!”

“谈的都是你。”

“怎会谈到我的身上来?”

“你姐姐知道你升中后功课便大不如前,开始退步了,很为你担心。”

“我已经很努力了。”

“我们知道,是香港的教育制度不适合你。”

“八九是了。其实,我并非不努力,也不太笨。”

“你姐姐怕你考不上大学。”

“我也想过,港大和中大,我都会考不上,真烦!”

“科技大学和理工学院,要求也很高。”

“对呀!我也未必考得上,唉!”

“念完中学怎么办?”

“到爸爸公司做事,反正爸爸生意多,我起码可以做个经理。”

“但你只不过是个中学生,始终没念过大学。”

“考不到大学,我也没有办法令自己变成大学生。”

“香港不可以,但加拿大就大有机会。人家教育是活的,不像香港死板板;而且,你到底是名校出身,程度不会太差。”

“如果我在加拿大,我会有机会!”包加乐叹了长长一口气。

“一定有机会!你姐姐会帮你,你先去念第十三班,以后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姐姐会为你安排。”

“我去加拿大!”

“五六年就可以拿张大学文凭回来,多划算!”

“什么时候去?”

“如果你肯去,就要赶在这个暑假,时间好赶,但你姐姐说有办法。”

“现在我不能走开,我怎舍得放下表妹?”

“现在去才好,反正她天真不懂事,不会接受人家的爱情。你趁现在去念书;如果再过几年才去,她懂事了就麻烦。”

“不!”加乐十分坚决,“我离不开蜜糖,我会想念她而死。”

“孩子,不要光看眼前,眼光放远些,现在分开,回来时,蜜糖才十九岁,未到嫁人的年纪,你还有很多机会!”

“再过两三年,蜜糖就懂事了,她身边还有那么多‘蝴蝶’!”

“你可以利用长途电话、写情信,控制她的心。你又可以随时回来,只要不影响功课,我不反对你多回来。蜜糖和你感情最深,跑不掉的!”

“我不会离开她!”包加乐用双脚撑着书台,十分倔强。

“但她会离开你。蜜糖念书成绩有多好,你是知道的,你姐姐说得没错,她一定能考进香港大学。等她大学毕业,她还会不会要一个只念过中学的丈夫?人家怎样去看她?又用怎样的眼光去看你?你不会自卑吗?”

“这…”

“到那时候,你也发觉配不起她,或她嫌你与她不配,你才出国留学,是不是已经太迟了呢?你自己考虑考虑!”

加乐拉长着脸不说话。

“我们不会强迫你,你可以慢慢想清楚。我们的提议,也是担心你失去蜜糖,因为我们知道你重视她。想过了再告诉妈妈,如何?”

加乐点了点头。


第2章
加乐真的好好想过母亲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学历对婚姻,真是很重要的。特别是蜜糖条件那么好;如果他只是个中学生,怎配得起她?

若他是中学生,其他“蝴蝶”都是大学生,蜜糖还会选他,不介意吗?

将来她懂事,会嫌弃他的。

除非连蜜糖也放弃念大学,大家都是中学生。

蜜糖说过会帮助父亲做生意。

“蜜糖,还记得我向你提过一个叫永胜的同学吗?”

“记不起!你有一个这样的同学?”

“有呀!”根本是个虚构人物,也没这回事:“他是中三插班进来的。”

“啊!或者你提过我忘记了。他怎样?”

“我和他是同病相怜,我和他都是会考成绩不大理想,母校要我们家长几经要求才肯收回我们念中六的。”

“大哥说会考不好并不代表什么,以后努力一样有机会。”

“他没有机会了,因为他已经决定到他爸爸的公司做事。中五生,做不了什么,就当个副经理吧!”

“他年纪有多大?”

“跟我差不多!”

“十六岁就去社会做事?”

“十六岁也不小了,不做事,你认为他应该做什么?”

“念书,我大哥二十一岁还在念书;而且会一直念下去。”

“你的意思是,每一个人都应该念完大学?”

“别人我不知道,我呢,我是一定会念大学的!我和几个成绩差不多的同学还说好了,要考进香港大学。”

“你成绩好,考进大学自然没有问题,未必每个人都有本领考进香港大学。”

“那就念中文大学,要不,科技大学、理工学院…都一样”

“我看永胜连大专都考不进去。”

“如果环境许可,为什么不到外国留学,现在有许多留学生。”

“离乡背井,远离父母、亲人、朋友,就因为要拿张文凭?”

“念书是很重要的,有文凭不好吗?许许多多的人为了念书离开亲人到外国去挨苦。我们学校的学姐,有四分之一考不进大学,都到外国留学去了!”

“蜜糖,你是一定要念大学的了?”

“一定!”

“考不到香港大学,就到外国去?”

“我一定考到香港大学,我成绩一向好;而且,我还会继续努力。”

“你会不会介意你的男朋友不是大学生?”

“我没有男朋友。”

“想一想,假定有。”

“那就不会,念书是个人的事。”

包加乐暗自高兴:“丈夫,我的意思是,将来你长大了,和你结婚的人。”

“也没想过。丈夫,多遥远!”

“再想想,你是大学生,你的丈夫是中学生,会不会出问题?”

“我想过了才告诉你…”

蜜糖是不懂,也没放在心上,恋爱都不懂,何况丈夫。但包加乐每次看见她都问她,她就去问大哥,问宁太太。

“…你为什么那样紧张?老要我想这个问题,根本是你同学的事。”

“但我假定是你将来的丈夫!”

“我不会和一个中学生结婚!”

“你看不起中学生?”

“怎会?我自己也是中学生,但丈夫就不同,我和丈夫是平等的,是不是?那么大学的学问程度也应该一样;否则我们很难沟通。大哥说,男孩子应该比女孩子学历更高;否则就会被女孩子看不起。”

“你认为大表哥一定对?”

“妈妈也这样说;而且,大姨母是大学生,大姨丈是硕士,对不对?我妈妈是学士,爹爹是博士呢!错不到哪里去了!你问我将来的丈夫,不是男朋友,是不是?”

“是!”包加乐垂头丧气:“你认为永胜不应该做事,要继续念书?”

“大哥说,十六岁的男孩子到社会做事,尤其是做生意,很难得到别人的信任,很难做得好。你还是叫他多念书,为将来打好基础。”

“没有学校肯接受他。”

“到外国找学校呀!他家庭环境好不好?既然是你的好朋友,你帮帮他吧!”

“他家庭环境很好,但是,他舍不得离开他的家人。”

“去念书罢了,又不是去了不回来,放假就可以回来。”

“表妹,我到外国念书好不好?”

“好呀!和你的同学结个伴不愁寂寞。”

“我走了,以后没有人陪你了。”

“哥哥可以陪我,还有表姐,贝茜表姐和同学。你放心,我不会寂寞。”

包加乐嘴一扁:“但是,我们感情最好;而且我也舍不得扔下你。”

“别傻啦!为了陪我不去念书,人家会说你不长进的。”

“我去了外国念书,你会不会在这里等我回来?”

“在我房间一直等你回来,我怎样上学?我相信不可以。”

“我不是这意思,我应该怎样说呢?唉!总之,这时候离开你,并不适当。”

应该再等三年,等蜜糖长大些,懂事些,知道什么叫爱情,大家有个爱情协议,就保险得多,他也安心离去。

可是,这三年,他做什么好呢?

而且,先到加拿大念中学,考大学容易许多,三年后要找好学校就困难了。

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我去外国念书的期间,你答应我不要交男朋友!”

“我不能答应你,朋友,男也好,女也好,值得交便交,没有朋友怎么行?”

“我将要跑到老远去了,你还不肯答应我,安安我的心,免让我为你牵挂!”包加乐在埋怨。

“我答应你不困难,但到时我遇到个好男孩子,觉得可以交朋友,我还是会和他来往的。特别我长大一点儿,越来越会交朋友,交朋友根本算不了什么!”

“交男朋友,你说,等不等于拍拖?”

“怎会呢?朋友,始终是朋友。”

包加乐心内暗忖:如果蜜糖交男朋友的定义并不含有特殊感情,那么,就由她结交好了。

“你答应我,我去外国留学期间,你不要结婚!”

“你准备去多久?”

包加乐算一算:“差不多六年。”

“六年后我才十九岁,仍在念大学,我不会结婚。”

“真的?不要骗我!”

“可以答应的,我一定答应。你要我不交男朋友,我不是拒绝了吗?为什么要骗你?”

“我知道你不会说谎,我习惯上多此一问。”

“你的习惯真不好。”

“我也承认。其实,你一向坦白,说话负责。好!我们认定了,这六年时间,我们好好念书,感情的事,不说,好吗?”

“你真的要去外国?哪儿?”

“加拿大,二姐在那儿。她会为我安排一切,我要念名校。”

“你什么时候决定去外国的?”

“刚才,你说应该多念书,我就决定去加拿大。”

“你的同学,那叫永胜的,他去不去?”

“他?他!”他自己几乎忘记了这虚构中的人物,“应该去吧!”

“那就好了,有个伴儿!”

“啊!他未必会去加拿大的。”

“这也是!表哥,你什么时候去加拿大?”

“我不知道,我还没有告诉妈妈。”

“哎!你什么都和我约好,我还以为你明天就要走呢!”

“凡事有个计划,不好吗?”

“好!哈!我还担心赶不及买礼物送给你…”

蜜糖蹦蹦跳跳的由学校回来。

看见母亲愁眉苦脸的坐在偏厅里,呆着入神。

“妈妈!妈妈!”她跑过去,抚抚母亲的额头,又抚了抚她的手,她拉着母亲的手问:“没事吧?”

“回来啦!吃点心!”宁太太一看见女儿便展开欢颜。

“妈妈,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妈妈身体很好。”

“哪儿不好?心里有事,有心事?不开心,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哪有人欺负我!”宁太太揽住女儿:“我今天才知道,你大哥那样倔强,一点儿都不妥协,你爹爹脾气又那么猛。”

“爹爹回来了?这样早回来?大哥呢?”

“都在书房!你爹爹一句,你大哥两句,吵啦!”

“爹爹和大哥会吵架的吗?我都没听过,为了什么?”

“你也知道,你大哥一年后大学毕业,爹爹已经为他安排好一切,准备他加入商场助爹爹一臂之力。”

“是呀!一年后,大哥做经理了!”

“就在这时候,你大哥一声不响地考进医学院,由头开始。”

“大哥要做医生?妈妈,医生好,医生可以救人,很伟大。我将来也要念医科,做医生!”

“你是女孩子,你喜欢念什么就念什么。其实,我也希望我三个儿子,一个念医科、一个念工科、一个念会计。这样我家就有医师、工程师和会计师;但是,宁家世世代代都是生意人,做儿子的当然要子承父业,特别志善是长子。”

“但大哥一向不喜欢做生意,他对商科没有兴趣,常说上学没有意思。”

“他这样对你说?”

“他和二哥、三哥聊天时就曾提起,当年他入工商学院,也是爹爹的主意。”

“他读得很好,成绩一向不差。”

“那是因为他聪明。妈妈,其实,你刚才不是说过,希望大哥做医生吗?他一直想念医学院,既然他那么本领考到了,就由他去吧!”

“妈妈是无所谓,你们喜欢就好,我也尊重你们的兴趣。但是,你爹爹的生意,也要人接手,他不可能支持到老!”

“还有二哥和三哥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志愿,怎可勉强?妈妈,你去跟爹爹说说!”

“我是被他赶出来的,就因为我替志善求情。”

“什么?爹爹那么凶,赶你?”

“他是好声好气的跟我说:‘太太,你先回房间休息一会儿,我和志善有话说。’我赖着不出来吗?大家都有自尊心。”

“好!我去替大哥求情。”

“蜜糖,不要去,你太小,不懂事。”

“我懂的,妈妈,我告诉爹爹我们宁家有个医生,是很好的事。”

“你进去说说也好,但爹爹发脾气,你马上出来。”

“知道了,妈妈。放心,爹爹不会生我的气。”

“你不吃点心?”

“少吃一天没关系,有更重要的事,我好想能帮到大哥,但又要令爹爹不生气。妈妈,支持我,我去了!”

她如风般卷进屋里,到书房门口,她站定下来,拉了拉校服裙子,敲敲房门。

“进来!”宁先生的声音。

蜜糖开门走进去,一个劲的走到宁先生的身边,偎着他。

“回来了,宝贝?吃过点心没有?”

“没有!”蜜糖摇一下头:“爹爹和大哥也来吃吧!”

“爹爹在和你大哥说话,你出去吃点心。”

“我不想去。”蜜糖贴得父亲好紧,休想赶走她:“你和大哥说什么,我都知道。”

“小孩子不要理大人的事。”宁先生哄她:“出去吃点心,荡秋千。”

“爹爹的事,蜜糖不敢管,但是爹爹一向民主,我知道,就算小孩子,你也会让她提意见。”

“你会有什么意见呢?”

“我们家需要一个医生。爹爹!有一个医生,担保家里人人健康。”

“我们有家庭医生呀!你忘记医生伯伯吗?”

“他不是医生伯伯,是医生公公,他快七十岁了,伯伯也常说,他应该退休了。”

“我们可以请另一个家庭医生。”

“如果大哥做了医生,不是更方便吗?自己人!”

“你不懂了,我们家族生意大,你大哥要尽一点儿责任,接管我一部份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