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北他姥姥退休前曾是D市法律界一枚响当当的人物,干这行的女人你想也不可能温婉到哪儿去!处理完女儿的丧事以后穆北他姥姥当即就通过雷霆手段把外孙从美国接回了国内,并且不允许他的父亲再加以探视,不仅如此她还能让她的外孙改跟他妈妈姓,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等于是要让穆北和他父亲完全脱离父子关系,这事儿发生的时候穆北才五岁,年龄太小对此他倒没什么感觉,反倒是我和我妈妈这些听故事的人最后从中得出了个结论,那就长得太帅的男人不能嫁!既有钱又长得帅的男人更不能嫁!因此男人长得帅到穆北那样的也就光光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了!
穆北比我大七个月,这家伙第一次被他外婆从德克萨斯州抱回来的时候就以出色的外貌外加清澈无辜的眼神彻底抢走了我在大院儿里所有的风采!我奶奶、我妈、我爸、包括佟晓如那帮昔日里我的忠实拥护者都受到了他的蛊惑而集体倒戈了,我妈妈和我奶奶一见了他就“啧啧啧啧”啧个不停,我爸爸更是恨不得把他当成自个儿儿子来养,没事儿还会带他去马场骑马、教他学擒拿手跆拳道呀什么的,我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趴在地上给我当大马骑过一回,可他给穆北骑过,还经常把穆北扛在肩上带出去散步…这些事儿我现在想起来心里还忍不住泛酸!

穆北天生漂亮我没话说,不过他漂亮之余还聪明那就有点儿对不住我了。从小到大他无论哪一方面都强过我,包括书法!各位童鞋请想一下吧,一个五岁时才从大洋彼岸空运过来的中美小混血汉字儿居然写得比我还好,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更可气的是他的中文不仅写得好而且说得也挺好,十几年下来,竟连一点儿外国口音都没有,一口东北话说得嘣儿脆!我没事儿的时候对着月亮独自惆怅了一会儿,想着想着也就弄明白了:
穆北这家伙忘本,他根本就已经忘了自己现在还是一美国公民了!
我心里极度鄙视他!

穆北聪明,从小时候起学习成绩就挺好,去年就已经拿了全额奖学金跑到麻省去读硕士去了,而只比他小七个月的于大姑娘我现在还悲催地正在读大三,实在是叫我想不嫉妒他都难!
穆北他外婆宝贝孙子,生怕他再像他妈妈一样长大以后娶个外国老婆跑到国外定居去了,所以一开始说什么也不肯让他到美国读书,一看见那些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向她外孙靠近表情就有些紧张,生怕他会跟着人跑了。穆北拿到麻省的offer时求她她都不肯看一眼,哼哼哈哈地躺在床上装病,直到穆北被逼无奈对她说出他在国内已经有了心上人,等拿了学位后就立即回国完婚之类的谎言她才从床上跳起来,兴奋不已地抓着心肝儿外孙的手说:
“真的?”
穆北当时极其害羞而忸怩地朝她点了点头,而我当时懵了好一会儿才眨巴眨巴眼睛说:
“你有心上人啦?真的吗?是谁啊?我怎么一点儿也没发现呢?!”
穆北把好看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凶巴巴地瞪了我一眼说:“你属猪的,怎么可能发现呢?!”
我当时气得抓过他的左手照着手腕就狠狠地咬了一口。
那以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觉着穆北他外婆看我的眼神有点儿不对劲儿,但具体是哪儿不对劲儿我又不大能说得上来。不过我垂涎他们家那一窝可爱的小猫崽子很久了这倒是事实,穆北他外婆舍不得,她觉着像我这种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粗心鬼吧根本就不适合养猫,我跟她讨了好几次她都不肯给。没想到最后一次我再要时她竟然松口了,对我说只要我保证以后好好对他们家北北那她就送我一只。
我当时一听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啊,开心地一把抓过其中一只早就看中了的黄色小猫说:
“真的啊?”也没细想为什么她送我小猫却叫我要好好对待他们家穆北。
穆北去了美国留学,临走前跟我商量说他要把点点也带走,你知道国际航班根本就不可能准许带宠物,不过幸好有顾二,那家伙从十四岁时就已经在美国留学,交游广阔关系众多,这点儿事对他来说实在是易如反掌。

作者有话要说:呃,请各位童鞋停止吧袁睿肖想成顾大,顾大下章才可能出场,各位稍安勿躁啊稍安勿躁,收藏留言啊亲亲,收得多留得多阿拉更得也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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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宝贝刚满月

 


第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宸宸出来哦,霍霍霍,大家加油收藏留言哦,宝贝我爱你们,亲亲,啵~~~~
点点娇气,有一点儿别人家的猫都没有的坏习惯:吃饭的时候不喜欢猫粮被放在自己的猫碗里,而是喜欢有人拿手一点一点地喂,否则的话就会发脾气,咬烂或者叼走你的铅笔、橡皮擦、书本、袜子、手帕等等一切它能够破坏得了的东西,再不然就会用它那毛茸茸娇滴滴的小身子一个劲儿往你身上蹭,撒娇献媚,叫你想不搭理它都难!穆北喂它吃完夜宵以后它就心满意足地挨着他的胳膊懒懒地趴在书桌上昏昏欲睡,穆北见状拿手轻轻地敲了一下它的脑袋说:
“和你一样,除了吃就知道睡!”
我拧着眉狠狠狠狠地赏了他一个大白眼。
穆北说:
“你的托福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了?史密斯学院可不是那么好考的,没事儿你可千万别偷懒!”
我听了他这话就想把脑袋往书桌底下钻。

我的英文不好,上初中的时候我妈妈做主帮我选的是法语,长大以后我能说一口好听流利的法语,可不幸的是从那时候开始我的英文就差不多已经废了,CET六级考试我考了两回,一回五十九一回五十七,悲催得越考越倒退!现在还要考托福,我妈和穆北都撺掇着要我出国留学,说是趁着年轻出去多长长见识,他们帮我锁定的目标是美国著名的“七姐妹”联盟之一的史密斯学院,因为也在麻萨诸塞州,和穆北离得近,照我妈妈的话说我这样的性子要是没人看着早晚都得惹出点儿乱子来,她是想让穆北就近看管我。
我的成绩不错,就是英文烂,一提到这茬儿我就有点儿脸红,纠结得把自个儿的脑袋一个劲儿地直往桌子边儿上碰。
穆北见了闷闷笑了两声说:“行了啊菲菲,别再磕了!本来你人就不聪明,再磕一会儿就该傻了。”
我两手扒拉着眼皮笑嘻嘻地向他做了个大鬼脸。

下了线,抱着本小说上床暖脚。住我下铺的小娟下晚自习回来,推开门带进一股子凉风,我赶紧往被窝里缩了一下说:
“怎么这么晚,才开学就这么用功啊?”
她一脸生不如死的样子看着我回答:“没办法,你也知道我的英文不好,周三就要考英语泛读,我不抓点儿紧怎么行?”
我一听张大嘴巴“啊”了一声,紧接着后背上的汗就跟着出来了:
“周三要考泛读???!!!天哪,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呢?!”
小娟拍了一下手,兴高采烈地看着我说:“真的啊?那太好了,我可算找着人明年陪着我补考了!”
我“呸”了她一声抬手就把手里的小说给扔到了她的脑门上。

每个学期开始都要进行一次英文泛读考试是我们学校的传统,分数计入期末总成绩,直接影响到学生那一学期的年级排名和奖学金评比。我第二天抱着英语泛读坐在教室里头昏脑袋地看了一整天,直到晚上十点多才拖着疲惫不堪的小身子有气无力地往教学楼外走,经过一楼公告栏的时候无意中看到法学院贴出来的上学期学生成绩单和特等奖学金获得者名单,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
国际法四年级一班,袁睿。
本校法学院响当当的大才子,据说人长得也不赖,校园里不乏追着他满处跑的小女生,他们法学院苏院长的女儿苏娆苏大美女就是其中的一枚。
我眯着眼看了看他的成绩:总分足足比第二名要高出五十七分!
我在心里很小声很小声地“靠”了他一句,心里其实又是艳羡又是嫉妒。

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人,我经过篮球场的时候看见路旁边隐隐约约地站了两个人,一个女的从身后紧紧地抱着一个男的的腰,很破碎很绝望地说:
“你不喜欢我?你不喜欢我吗?你难道真的就一点儿也不喜欢我吗?可是我真的很爱你啊,我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你好,你难道真的不明白吗?”
我心里微微错愕了一下,紧接着忍不住暗自摇头感叹:“哇塞,这台词儿听着好哈韩好耳熟哦!”
那个男生有着一副很高很好的身材,侧脸掩在夜色里看得不是太清,我歪着脑袋心里想他应该长得还挺不赖。
那个女生紧接着说:“都已经四年了袁睿,马上我们就要毕业了,你难道就真的从来没有爱过我一点儿吗?”
我好不容易才压抑下去的好奇心在听到“袁睿”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时“咚”一声顿时被彻底地给勾了出来。

我知道偷听是一种很不好很不好的行为,所以我不是偷听,我只是刚好路过。我放轻脚步慢腾腾地向着他们的方向拐过去,瞪大眼伸长脖子这么一望,这一望就望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麻烦,篮球场边儿上是有两级延伸出来的台阶的,我光顾着看热闹一时竟然给忘了,结果下一秒“啊…”“嗯…”“妈呀…”就给结结实实地绊了一跤,两膝和手掌先着地,身体向北成跪姿,我在疼得哭出来之前心里还不忘重重地哀嚎了一声:
“妈啊,是女儿对不起你呀!你养我这么大我都没有给你下跪过,今天竟然给一路人甲下跪了!!”
我看着那男生一步一步地向我走过来,身体向后缩了缩,极想晕过去装作自己不存在。正在晕与不晕之间艰难地抉择着,他人都已经走过来了,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你没事吧?”
声音听上去有些熟悉,借着灯光我看清楚了:此人赫然正是昨天在火车站帮我扛行李挣钱的那位!我捂着膝盖,忍着眼泪艰难地干笑了两声说:
“没…没事,我没事。”
他看看我,眼里闪过一丝错愕,紧接着就弯下腰想要伸手扶我,我一见赶紧把手往后背一藏,挺扭捏地拒绝说: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
他就像是没听见一样,伸出右手把我从地上拉起来,另一只手揽着我的腰,挺关切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说:“有没有扭到脚?能走吗?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我耳朵后头“呼”一下就热了起来,隔着厚厚的冬衣都能感觉到他紧贴在我腰上的手传递过来的热度。我又扭了一下身体说:
“不用。”他拽着我就往前挪了一步,挺不客气地对我说:
“走吧,我这就送你回去。”

我的右脚其实只是拐了一下而已,最疼的地方是膝盖,我想肯定摔破了。我咬牙忍着,一边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一边还在心里头暗自琢磨:
“你老兄谁啊?谁允许你握着我手了?谁允许你摸着我腰了?你小心我把你当成色狼一脚给踹成太监!”
可我什么也没有做,一直等到他把我送到宿舍楼下我都觉得自己的脸还是红的,讪讪地低着头跟他道谢。他往下淡淡地扫了一眼我受伤的膝盖说:
“如果青了的话就用冷毛巾敷一敷,等好一点儿了再换热毛巾,这样可以帮助你散瘀。”
我“哦”了一声,吐吐舌头看了他一眼说:“我知道了。”
他看了我一眼。
我说:“谢谢你。”
他这才咧开嘴巴轻轻地笑了一下下,微眯的眼睛弯成一道小小的彩虹,昏黄的灯光下细致的五官越发显得耀眼,头发又黑又漂亮,我看了这一眼就什么话也不会说了。

我回到宿舍,站在灯光下这么仔细一看,看到过年时我妈妈新给我买的牛仔裤上竟然给活生生地磕出了两个小洞,上面还有斑斑点点的灰尘和血迹,我眨巴眨巴眼睛泪水就掉了下来。
管宿舍的孙阿姨隔着八百丈远就扯着嗓子喊:“602,602的于菲菲在不在?你男朋友说你摔伤了让我给你送药来!我看看你摔着哪儿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埋头苦读的小娟,小娟也抬头看了看我,然后她跳起来尖着嗓子说:
“男朋友?你什么时候和谁发展的□我怎么不知道啊不知道????”

周三考完泛读,我膝盖上的伤已经好得完全感觉不到疼了,住我隔壁屋的在模特公司兼职的丁晓晓给我打电话。明天晚上某公司要在长城饭店举行新品手机发布会,临时缺一个模特儿,问我有没有兴趣过来玩玩。
我一想跑去过过场子以后口袋里就会多几百大元的零花钱当即就拍了一下大腿说:
“好啊!”

展会模特不比时装模特,对身高和三围没有什么特殊要求,基本上身高达到165公分、外形和气质不错就可以,除此之外还必须要事先了解一下新产品的特点和性能,以便发布会过程中推广产品和回答顾客提问。
我在后台对着镜子细细地描了描眉毛,身上穿的是一条银灰色的纱织的长裙,脚下踩着黑色的七寸高跟鞋,乌黑的长头发细细地挽了一束在脑后,收拾停当站在镜子前面看着里头如花似玉的女孩子,身材修长、气质娴静,忍不住就有些臭美了起来。
晓晓对着镜子朝我由衷地竖了竖大拇指。

主办方是个很有实力的大公司,会场布在长城饭店最大的宴会厅,整个场内布置得如梦如幻,来宾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满场子衣香鬓影笑语炎炎,我往会场里一站就觉着自己有点儿像是参展的大熊猫。
晓晓在我耳边很小声地提醒说:“别紧张。咱们人长得漂亮,让他们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去!”
我“嘿嘿”干笑了两声,刚想说话,门口忽然一阵儿骚动,回头就见一个长得十分高大英气的男人领着一帮属下在众人雷鸣般的掌声和咔咔咔咔的闪光灯中意气奋发地步了进来。
隔着太远根本看不清脸,只是觉着那周身的气息威严不可侵犯,一身黑色的西装、银白色领带,挺拔的身姿走在人群里宛若宝剑出鞘,隐隐透着慑人的光芒,我回头看了一眼犹自目瞪口呆的丁晓晓说:
“这个男人是谁?”
她看都不看我,激动得把十根手指放进嘴里一个劲儿地在原地打转:
“天哪,莫非这个就是传说中‘宸瀚’集团的大老板——顾…顾、修、宸???”
我“啊?”一声猛地瞪大了眼睛,转过头去眯着眼细细地打量着面前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忍不住重重地跺了一下脚说:
“他奶奶的,难怪看着有点儿眼熟!”
作者有话要说:宸宸出来哦,霍霍霍,大家加油收藏留言哦,宝贝我爱你们,亲亲,啵~~~~

 


第四章

我此前和这个人的关系绝算不上太熟。
“宸瀚”集团的创始人兼大老板顾修宸,2000年度“CCTV中国经济年度人物”,上过《时代周刊》的杂志封面,同时还是上一年度中国百万网友票选出的“中国经济十大风云人物”之一,咱们先撇开他是某某某某人的儿子不谈,他会赚钱那是毋庸置疑的,关键是他还挺年轻,而且看上去长得也不赖,一般男人能做到其中一点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可顾修宸则幸运地拥有全部,所以我扁着嘴巴不以为意地想了想,也难怪她丁晓晓会这样激动!
不过这跟我可没什么关系。他比我年长八岁,也就是说我闭着眼睛呱呱坠地的时候此君已经开始上小学了,而等我上小学的时候他都已经初中毕业了。顾家的三个孩子之中只有老三顾修捷跟我和穆北两个年纪相仿,性格也相投,所以关系很是不错,每次只要他到他姥姥家里来串门,我出去撒欢疯玩之前总不忘趴他姥姥家院门口叫上他一声,而他每次都是欢哨地应上一声,然后飞快地奔出来蹦蹦跳跳地跟着我们一块儿出去玩儿去了。
顾修宸跟他的弟弟可不一样。他小时候因为父母工作忙,所以就把他寄养在了D市的姥姥家,直到高二那年才把他接回北京上学,不过我听我妈妈说他在北京也没待上几年,十八岁就自作主张拿了哈佛的Offer一个人跑到美国读书去了,无论他爸爸怎么反对也没有用。
顾家是从军中起家的,顾家的上上下下老老少少或多或少都同军政两界有着脱不开的干系。别的不说,单说顾修宸的姥爷夏老爷子,上个世纪二十年代末入的党,参加过长征、做过军区海军司令员和第X野战军的参谋长,五十年代初即被授予上将军衔,八十代初从国防部退下来回到原籍养老,直到近几年孙子孙女都已经长大成人了才跟着儿子移居到美国颐养天年,就连我爸爸那么出名一军中狂人到了这位老爷子面前也立马就乖得跟个小学生似的,可想而知他在军中的地位是何等尊崇。
夏老爷子为人刚正,平时不苟言笑,顾修宸跟他有样学样,十岁出头的小少年总是冷冷清清彬彬有礼,一点儿也不像别的一般孩子,搞得我小时候一看见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

其实那时候的很多事情我都已经记不清了,或者年龄太小根本就记不住,还是后来我结婚的那会儿我妈妈帮着我回忆了一些,和我婆婆两个人据着沙发一人一头坐那儿一边说还一边笑,好像她们一早就已经看出我和这位顾少爷会有什么不对劲儿似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要说我和他真真正正有什么交集,那还是发生在我五岁那年,认真说起来这事儿其实还有我妈妈的责任。按她的话说我从小时候开始就已经是个小磨人精,那时候依赖妈妈,每次她到外地演出我都要又哭又闹地拽着她不让走,害得她每次出门都得小心翼翼地避着我,生怕一不小心被我给发现就走不成了。
可她再小心也有疏漏的时候啊。比如我五岁的这年夏天,有一次她要赶火车到青岛去表演,下午三点的火车,本以为选我睡午觉的时候出门就可以偷偷摸摸顺顺当当地溜之大吉,没想到还是被我给发现了!我哭啊,我闹啊,我喊啊,淌眼抹泪地拉着她的衣角一路跟她跟到大院儿门口,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手,不仅如此还撒娇一个劲儿地直往她身上爬,她吆喝我我也不理,她走一步我就跟着走一步,她走两步我就跟着走两步,死活不肯松手!我妈妈心里着急啊,就差没要动手揍我,母女俩正那儿僵着呢,就是前头说到的这位、彼时还只是个清秀小少年的姓顾的仁兄,施施然挎着书包从外头回来了,我妈妈当时一见他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啊,欣喜得连连冲他招手:
“宸宸宸宸你快来,快来帮阿姨把妹妹给抱走,阿姨要赶着去火车站,你赶快过来帮阿姨一把!”
于是这位仁兄就过来了,两手抱着我的腰,死活把我往大院儿里头拽,可怜我一个五岁大的黄毛丫头呀,哪里可能会是他的对手?!我被他使劲儿从我妈妈的身上拽开,打横抱在怀里,哭啊,闹啊,翻腾啊,在他怀里张牙舞爪地挣扎、挺着小身体哭得声嘶力竭,一边哭我还一边骂人,“大坏蛋”、“坏人”嘀嘀咕咕气得不行,结果一个不小心就把这位仁兄的那张小白脸给抓破了,疼得他“哎呦”一声,气呼呼地把五岁的我往自个儿的肩膀上一扛,就这么扛货物般地给弄回了家!那你回家了就回家了呗,关键是他还觉着不解气,板着脸把我抱在腿上,气呼呼地找来指甲刀,挨个儿捏着我的小手把我十个漂亮可爱的小指甲给剪了个干干干净净!不仅如此他还大声地吆喝我,不怀好意地威胁我说:
“你再哭!再哭我就把你交给收破烂的带走!”
大伙儿听听有这么威胁人的吗?我那个时候可还只是个五岁大的小丫头呀!对他的所作所为能不产生心理阴影吗?所以打那以后只要远远地一瞧见此君,我都会自然而然地选择绕着走。

………放这一点点,这一章就补上了,其他明天更啊…………………

我对顾修宸的印象不好,于此同时,我也从来都不觉着那位仁兄对我的印象能好到哪里去。我小时候爱玩,军区大院儿就为我们这帮顽皮好动的孩子们提供了一个安全而有趣的乐土,我几乎没有一天不和穆北还有佟晓如他们在大院儿里头疯玩:捉迷藏、过家家、堆沙堡、玩打仗…每天不把自个儿搞得灰头土脸的绝不肯回家,按我妈妈原来的话说,我根本就一点儿也没有女孩子该有的样儿!
我们每天都在院子里玩,所以平时一点儿也不难看到夏老爷子的这位宝贝金孙。那时候我们的年纪虽然小,却也隐隐约约地能从大人的对话和对他的态度里头看得出来,这位看上去冷冷清清、从来都不会像其他的哥哥姐姐一样对我们亲切有加的大哥哥、他的身份其实非同寻常,因为他每天上下学都有专车接送、衣着无论什么时候看上去都非常的清爽干净、待人接物虽然彬彬有礼却也不难让人感觉到疏离,这疏离其实不是因为别的,就是一个出身优渥教养一流的男孩子很自然就会让人感觉到的一种优越感和距离感,我们那时即便是孩子也不难察觉到这一点,所以同他并不亲近,也从来都没有产生过想要亲近的念头,每次见到他过来都是远远地瞧着,心里对他的好奇和敬畏多过其他一切念头。那个时候你要说这位少爷能对我这个小丫头片子产生什么印象,我想也不太可能,说来说去,无外乎还是一个一天到晚只知道傻吃傻喝疯玩疯乐的小丫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