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虞有些狐疑,她觉得对方或许只是碍于教养,所以对待她才温声细语。
晚会接近尾声,景虞跟着何旭去跟褚慎远道别 ,他跟着女儿褚心唯站在一起送客,他的女儿看上去非常漂亮美丽,褚心唯说了什么,褚慎远宠爱的摸了摸她脑袋。
景虞不知为何有些鼻酸,她从小缺少父爱,虽然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也一贯装作毫不在乎的模样,但没人知道她有多么渴望着自己的亲生父亲。
可是他的父亲并不知道她的存在,或者说他的父亲或许也不曾对她有过期待,她只是一个局外人罢了。
景虞与褚慎远告别,他们握手,他笑着对她说道:“下次有时间一定要跟你好好聊聊。”
景虞只当他说的客套话,便一口应承下来,“随时欢迎。”
等到景虞从会所出来,何旭叫了司机开车送他们回去,景虞正上车的时候,便见徐勉上了后面的一辆黑色奥迪,现在连眼神都不甩给她一个了。
景虞更加郁闷,景虞搬家了,所以方向与何旭的并不一样,毕竟这么晚了,景虞也不想要麻烦他,等车子到了市里的时候,她便下了车。
她站在外面吹了会冷风,真是活见鬼了,竟然一辆空车都没有,景虞本就郁闷的心情更加抓狂。
等了许久,终于有一辆黑色汽车停在了她面前,车窗打开,景虞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在看到后座上那个脸色冷清的男人时,又改变了注意,没犹豫便上了车。
景虞本打算跟他说句谢谢,但是他却闭着眼睛假装睡觉,似乎压根不想要跟她交流,景虞不想自讨无趣,也乖乖的闭上嘴。
安静的车厢里气氛非常怪异,司机不禁疑惑这两个人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了,明明开出去几米了,反而又叫他将车倒回去,现在上了车,从头到尾却连话都没一句,还真是怪异。
外来车辆不能进入小区,所以两人在小区外便下了车,这对相处怪异的男女沉默的从同一辆车上下来,接着又一路沉默的沿路回去。
电梯里没有别人,景虞按了指定楼层后,便靠在角落里看他,或许是她目光太肆无忌惮了,他皱眉看了看她,反光的电梯镜面里反射出他挺拔修长的身形。
景虞偏了偏头,等出了电梯,她突然对徐勉说道:“你结婚了吗?”
徐勉冷冷的扯起嘴角,“与你有关?”
“没关。”简直太他妈没关系了,她开门,又快速的阖上门。
她靠着门壁,懊恼的抓了抓头发,心底只想大叫几声。
——
徐勉进屋后换了鞋,家里一片漆黑,今晚肖泽楷有事不能给他带孩子,但是今晚他实在脱不开身,回来便就很晚了。
他正准备脱衣服的时候,手突然摸到衣袖的位置,衣袖被景虞抓的有了明显的褶皱,他试图熨平,却始终如此。
他心底有些烦躁,格外烦躁,他看了看手表,显示晚上十一点过,他将房间灯光调到最暗,换了身衣服推开孙嘉树的房间。
小孩子睡觉横七竖八的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的毯子都快要掉到地上了,徐嘉树睡姿向来莫名其妙的,因此冬天里时常感冒,跟那个女人有点像。
徐勉对于徐嘉树并没有什么耐心,他自认为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糊涂的当了父亲,又手忙脚乱的将他带到这么大。
以前他工作忙,便总是请保姆照顾他,后来有一天突然发现,孩子有时候肚子饿的哇哇叫,有时尿拉在了床上,奶粉用冷水兑的。
虽换过许多保姆,但总会有各种糟心事发生,因为他时常不回家,保姆对待孩子的态度自然十分敷衍,有一天他提前回来,竟然见到孩子在楼上哭,保姆在楼下与一个年轻男人享受着烛光晚餐,这让他感到非常愤怒。
特别是有一天当他惊讶的发现,徐嘉树对于他这个父亲竟然跟对待一个陌生人般,这个发现让他难过又自责。
他才后知后觉,他对于这个孩子从未投入多少精力,也因此那之后,无论工作是否繁忙,他都保证每天必须回家,也尽可能的将徐嘉树带在身边。
他对待嘉树很多时候都是严肃的,这个孩子从小心思敏感,没有平常孩童的天真烂漫,也缺少了别人父亲的体贴与母亲的关爱。
他知道那是他们之间的隔阂,他想,他是爱这个孩子的,毋庸置疑,只是,每当想起一些并不愉快的往事时,他并不能做到心如止水。
他从徐嘉树房间里出来,从抽屉里翻出昨天买的香烟,抽出一支香烟点燃,他躺在阳台的藤椅上。
外面的月光光华万丈,照的大地宛如白昼,徐勉懒懒的躺在藤椅上,身体随着藤椅的摆动而有节奏的摇晃着。
他手上的香烟并不怎么去吸,烟灰堆了很多,最终因承受不起而掉落在地板上,徐勉脑袋放空,任着思绪混乱。
一会,他听见有脚步声传来,他将手上的香烟掐灭,转过头便见徐嘉树靠在门边看他。
徐勉轻声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起来了?”
“起床嘘嘘。”
徐勉一把将他抱了起来,他重了不少,徐勉已经忘记了上一次抱他的时候是多久之前。
徐嘉树将脑袋埋在他的胸膛里,过了一会,抬起头,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珠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爸爸,你怎么又抽烟了?”
作者有话要说:求个收


第六章

徐勉身上还带着未散去的烟草味道,徐嘉树一下就闻到了,徐勉当着孩子的面甚少会抽烟,只除了特别例外的时候。
比如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再次出现的时候,他未曾想到过去这么多年,她竟然仍是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出现在他面前,那些过去似乎在她眼底轻飘飘的不值一提,这样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会原谅她,永远都不可能。
徐嘉树扯了扯他的衣服,轻轻叫道:“爸爸。”
徐勉回过神来,用下巴去蹭了蹭小家伙的脸蛋,青色的胡茬扎的有些痒,嘉树偏头躲开他,“爸爸你怎么了?”
徐嘉树向来心思敏感,因此小声问他,徐勉摇了摇头,将他抱进屋子里,给他盖上被子,徐嘉树规规矩矩的躺着,露出俊俏的小脸蛋,眼睛清澄黑亮,不含一丝杂质。
他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徐嘉树弱弱的拉住了他的裤子,“爸爸,你能不能陪我一起睡?我一个人害怕。”
徐勉犹豫一下,便点了点头,他简单洗漱一下,便上了床,徐嘉树有些兴奋的抱住他的腰不撒手。
他心底有些高兴,他从记事起便是一个人睡觉,同桌小胖说,他每天晚上都有妈妈给他讲故事,他没有妈妈讲睡前故事,连爸爸都没有对他讲过。
“爸爸,你能不能给我讲睡前故事。”他眨巴着眼睛祈求的看着徐勉。
徐勉难得泛滥的父爱在这家伙得寸进尺的要求下终于有些不耐烦了,他烦躁的说道:“有完没完啊?睡你的觉。”
徐嘉树扁着嘴,委屈的看着他,“小胖每天晚上都有妈妈讲故事,为什么我就没有。”
徐勉脑袋嗡嗡的疼,他俊脸微沉,语气严肃的威胁道:“闭嘴睡觉。”
徐嘉树果然不说话了,只是赌气的转过头,徐勉叹口气,将他小小的身体向自己身边拉近一些,一摸到他的脸蛋,便觉手上带着温热的液体。
徐勉无奈,从床上起来抽了几张卫生纸,动作略粗鲁的将他脸上的泪擦干,小孩子皮肤薄,大男人不知轻重的,徐嘉树脸上被他擦过的地方马上红了一片。
徐勉身上衣服凌乱,脸色阴沉,下了楼翻了瓶大宝上来。
挤了一点让他自己擦擦,徐嘉树委委屈屈,有些怨恨的自己动手,等收拾好以后,已经十二点。
徐勉招呼他睡觉,他抱着儿子,心底升起一些柔软的暖意,又突然起身从书桌上翻出一本童话故事。
徐嘉树偷偷摸摸的看着父亲,此刻爸爸的身影非常高大,仿佛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峰般巍峨,他垫着脚坐在床边,拿起故事书翻了起来。
他给他讲了《小男孩与苹果树》的故事,徐嘉树认真的听他讲故事,徐勉声音低沉,透着一股沙哑,听着十分舒服。
故事讲完后,徐嘉树又当起了好奇宝宝,“为什么苹果树要对小男孩这么好呢?”
“这是个比喻,将苹果树比喻成天下间的妈妈。”徐勉随口解释,也不管他能不能听得懂。
徐嘉树似懂非懂的看着他,疑惑的问道:“如果苹果树是妈妈,为什么他要对妈妈这么坏?”
徐勉脑门直跳,他扶额,“这个故事是说,孩子长大后会离开自己的父母,只有当他们遇到麻烦的时候才会想起父母,但父母会一直在那里,尽一切可能的提供给孩子所需要的一切,这个故事就是让我们知道感恩,去爱自己的爸妈。”
徐嘉树扁嘴,似乎并不同意他这样的观点,自言自语道:“如果我有了妈妈,我可以去做那颗苹果树。”
徐勉将书丢在一边,不耐烦的说:“快点睡觉了,老子明天还上班,你小子倒可以呼呼大睡,没良心的白眼狼。”
“你是个老白眼狼。”徐嘉树伶牙俐齿的回他。
徐勉有些烦躁,这小子说话怎么听都跟他那没良心的妈一样,“老子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你小子一天只知道惹我生气。”
“我才不是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我是吃饭长大的。”某人委屈。
徐勉扶额,瞬间无言以对。
~~
景虞原本以为褚慎远的那句有时间再聊只是一句客套的托辞,没想到第三天他便给她打了电话,景虞握着手机觉得有几分紧张。
褚慎远问道:“景小姐,不知道你晚上有没有时间,我想约你出来吃顿饭。”
“有的,在哪里?”
“晚上你下班后,我让司机来接你吧?”
景虞挂了电话,仍觉得有几分不可置信,整个人都犹如踩在云端般轻飘飘的。
下班后她便脚底抹油的先溜了,等她到了楼下,有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过来,态度不卑不亢的问道:“景小姐是吗?”
景虞点了点头,“是我。”
年轻男人打开车门,扶着车顶让她上车,汽车一路行驶到了一家高级饭店外,景虞下了车,便有服务员接待她,景虞报了褚慎远的名字,服务员一路领着她去了包间里。
礼貌的问她,“想要喝些什么?”
景虞随口点了一杯果汁,褚慎远还未到,景虞等了几分钟后,褚慎远才姗姗来迟,恰一进屋,便笑着道歉,“不好意思来迟了,有点事情一时脱不开身。”
景虞摇头,“没关系,我也才到一会。”
褚慎远马上叫了服务员点菜,景虞对这里不是很熟悉,因此点菜都是褚慎远负责,他点了几道饭店的经典菜色,等服务员下去后,才笑着对她说道:“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自作主张的点了一些。”
他实在太客气了,景虞连忙摇头说道:“没有没有,你太客气了。”
菜上的很快,菜色精致,香味扑鼻,让人食指大动。
景虞拿了公共筷子,挑了一块芋儿放到碗里,香软爽口,入口即化,非常美味,她闭着眼睛享受食物的时候,脸上表情放松,带着些狡黠,仿佛一只慵懒的猫咪。
褚慎远愣愣的看着她发呆,但只是很短的时间,几秒后他又恢复了言笑晏晏的表情,笑着说道:“我女儿也很喜欢这家饭店的菜,我猜你也喜欢。”
景虞心底一酸,她见过他的女儿,与自己年龄相仿,却很受他的宠爱。
景虞想,如果有机会,她会回家一趟,然后告诉自己的妈妈,告诉她,“我见到爸爸了,他很帅,很幸福。”
可是她什么都没办法做,在十八岁那年她被赶出家门后,她已经八年不曾回家了。
开始的时候,继父陆行云偶尔会给她打电话,但她大多都掐断了电话,后来他便也不打了,或许母亲只是对她太失望了,她诧异于自己的女儿,竟然有一天会做出那样伤风败俗的事,以至于有时候连血缘亲情都没办法去原谅。
这一顿饭吃的非常融洽,这个男人行事作风礼貌得体,优雅绅士,而且见多识广,风趣幽默,无论她说起什么,他都能插上话来。
正餐后,服务员端了点心与茶水过来,景虞身子一歪,谁知一杯滚烫的茶水就撒到了自己胸前。
服务员手足无措的一直对她道歉,景虞连说没关系,去洗手间里用烘手机将裙子吹干,胸前嗯皮肤都泛着红。
裙子虽然干了,但胸前明显的茶渍在白色的棉质裙上十分显眼,景虞一时非常窘迫。
回了房间后,褚慎远并没有说什么,景虞不喜欢吃过甜的食物,因此饭后甜点她几乎没动。
临走前,褚慎远拿起椅背上的外套递给景虞,“穿我的衣服吧。”
景虞愣了愣还是点头了。
灰色的西装外套穿在她的身上非常宽大,仿佛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这样的场景,放在别人的身上或许会透着几分暧昧,但景虞心底却有些感动,或许是对于一种陌生的,名叫父爱的东西。
两人从包厢里出来,迎面便遇见了徐勉与一个略面熟的美女,美女见到褚慎远,惊讶的叫了一声,“爸爸?”
她看向景虞的目光带着些意味深长,徐勉表情淡漠的跟褚慎远打招呼,只是他看向景虞的目光更加清冷,唇角微勾,带着些显而易见的讽刺。
褚心唯也甚是尴尬,两边分别后,她才隐约想起上次在酒会时便见过这个女人。
她能记得景虞,完全得益于景虞那一张美的让人惊艳的脸蛋,以至于她当时仅仅看了一眼便记住了,却没想到,今天会在这样的场合下再次遇见。
褚家是大家族,她的父亲虽然已经不年轻了,但总会有各种各样比她还年轻的女孩凑上来,她对此见怪不怪,也因此,她心底对于这个漂亮的女孩印象便极差。
她无奈的耸耸肩对徐勉说:“现在的年轻女孩子,只要看到一个有钱的,不管年龄多大,都能够凑上来。”
褚心唯丝毫没注意到旁边徐勉的脸色此刻一片阴霾,铁青的吓人。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求撒花


第七章

即使再见面,成熟的表演,不如不见。
——《不如不见》
从饭店里出来,褚慎远提议去剧院看京剧,景虞欣然同意了,到了剧院后,褚慎远的秘书已经等在那里,看到他们来了,递给了景虞一个精致的口袋,景虞好奇的看着他。
褚慎远笑着说道:“刚才让秘书去买了新的衣服,你去换上吧。”
景虞脸色微微羞窘,却还是跟着秘书去更衣室里换了衣服,是一件当季新款套装,景虞知道这个牌子,自然也知道价格高昂的吓死人。
她只感觉受之有愧,换了衣服出来后,她对褚慎远说道:“买衣服的钱我会给你的。”
褚慎远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面前年轻的女孩子,赞美道:“很漂亮。”
“谢谢。”景虞回答。
今晚的表演是经典剧目贵妃醉酒,景虞对京剧不怎么熟悉,倒是很小的时候会听见母亲唱起几句,她全程都表现的非常认真。
演员谢幕后,剧院里掌声雷鸣,两人从里出来,褚慎远问她觉得怎么样,景虞想了想说,“很不错,唱功,舞蹈都很精粹。”
“是吗?”他顿了顿,状似回忆,“我有位故人,是我见过的唱的最好的京剧演员。”
“那有机会一定要听听。”景虞挑眉道。
褚慎远表情略微惊讶,“真没想到像你这样的年轻人竟然也能陪着我这老头子看这些。”
景虞连忙摇头,“怎么会?你看着还这么年轻。”
她这话是真心实意说的,褚慎远看着顶多四十出头的模样,而且久居高位的男人,身上总会带着某种让人敬仰的气势。
褚慎远哈哈大笑,笑声透着愉悦,“你这孩子说话可真是甜,谢谢你今晚陪我,我觉得很开心。”
景虞惶恐,“没有,我没想到你会主动联系我。”
他凝眉,眼里带着一丝笑意,突然说道:“景小姐很像我一个故人。”
景虞的心一下纠了起来,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怯弱又心惊,却还是平静的问道:“哦?像谁呢?”
他笑笑没回答,这个话题便被一带而过,或许是近乡情怯心理,她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父亲心底有些想认而又不敢认的心理。
散场后,褚慎远亲自送景虞回去,景虞下了车后,真诚的对他道了谢,然后转身进去。
她路过超市后顺便去超市打算买些吃的,接下来周末两天时间,又逢家里余粮告急,她穿着当季最新款,站在速食品区选方便面,这画风看着怎么看怎么不搭。
景虞厨艺太烂了,她在家更多时候都靠着方便面或者外卖维生,就连作为男人的张小放都看不惯她了,日子过得这么糙,在外光鲜亮丽做女神,在家就是懒的让人掉眼球的女屌丝。
景虞深以为然,一个人在外生活久了,自然便得过且过,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不用考虑家庭压力了。
但到底心底还是感觉到一丝孤独,特别是逢年过节,别人都是家家团圆,而她形单影只的在出租屋吃泡面。
后来几年她也曾回去过几次S市,却没一次回过家,她不敢回去,当时离开的时候,母亲对着她将所有难听的话都说尽了,那刻,她想,或许母亲压根不爱自己吧?
景画从小对待她的态度便是不冷不热的,那时候景虞理解她,一个单身漂亮的女人,带着一个拖油瓶,生活艰苦,还得忍受一些男人对她言语的猥亵与辱骂,她心中自然不畅快,压力甚大,所以有时候,她骂她几句,景虞也从未放在心上。
只记得有一次自己发高烧,半夜烧到意识模糊,景画将自己背起来便向外跑,即使已经高烧到几乎没有知觉,她仍旧能感到母亲紧紧的抱着自己时,撕心裂肺的哭声。
在那一刻,景虞决定原谅她从前对于自己的任何不好,至少她给了自己生命,给了她关爱,给了一个作为母亲应该给予孩子的东西。
景虞推着购物车买了一大堆的东西,大多都是些速食品,她喜欢喝酸奶,因此买了几大瓶,景虞推着购物车去排队结账。
当她提着购物袋出来的时候,没想到却正好遇见徐勉,他似乎才回来,看到她时愣了愣,然后又习惯性的勾起唇角,略带讽刺的看着他。
景虞现在对这个阴森森的男人非常以及十分的没好感,为了避免两人又吵架,所以她一直乖乖的不说话。
手上的塑料购物袋勒的她手腕非常疼,因此等电梯停在一楼后,她便率先的上了电梯,徐勉站在电梯外犹豫了一秒后才进来。
景虞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什么意思啊?现在是连跟自己乘同一部电梯都让他不舒服了吗?真是郁闷。
景虞更加郁闷的是,电梯在上升了两层后,突然颠簸了一下,接着便停在原地了,电梯内也断电了,一片漆黑,景虞尖叫一声,惊恐的问道:“怎么回事?”
徐勉按了按电梯内的急救按钮,并没有反应,他一副“这还用说,你白痴”的语气解释道:“电梯事故。”
景虞声音更加惊恐,“那怎么办,快打电话啊?”
徐勉更加无语,都懒得说话了,纯属浪费力气, 比跟徐嘉树交流都无语,“小姐,电梯里没有信号,你不知道吗?”
景虞一下子炸毛了,“为什么每次跟你在一起,总是没好事,还有,谁小姐啊?你才小姐,你全家都小姐。”
徐勉勾唇讽刺的笑,“这句话应该我送给你。”
景虞将购物袋放下,用手开始使劲的拍电梯门,可是电梯纹丝不动,任她手脚并用,骂骂咧咧。
景虞折腾了半小时后,终于接受了眼前的飞来横祸,真是人倒霉了,连喝凉水都塞牙缝,她好端端的不就坐个电梯吗?为什么还遇到这样的事情。
景虞折腾的精疲力尽,她转头便见某个男人闲闲的坐在地上,脸色平静的看着她跟个疯子般叫嚣,她气不打一处来,骂他,“你怎么跟个没事人一样啊?”
徐勉将高级西装外套摊在地上,便随意的坐了上去,姿势洒脱,十分随性,一张英俊的脸蛋,即使是此刻看着都赏心悦目。
景虞很久之前就发现了徐勉是个顶顶好看的男人,他无论是抿嘴沉思,还是勾唇微笑,一举一动充斥着成熟男性的魅力。
此刻他不咸不淡的对她说道:“你这样折腾也是浪费力气。”
景虞郁闷的要死,被他一说果然觉得饿了,她打开一瓶酸奶问道:“多久才会有人知道?”
徐勉摇头,“可能明天早上,外面不是贴了公告吗?电梯维修,应该没人会注意这里。”
“我去。”她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跟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徐勉,那他怎么不早说维修。
抬头便见徐勉皱着眉头看她,景虞讪讪的闭了嘴,她曾经口无遮拦,总是会有意无意的蹦出几句脏话,跟个小太妹般。
她才认识徐勉那年,还不到二十岁,总是化着与实际年龄不符的烟熏妆,挽起的秀发,大胆而又叛逆的着装,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妖媚,男人见到会向她吹着口哨说小妖精,而女人则会略带鄙夷的骂她狐狸精。
那曾经是她自我放逐的一段时间,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在意,甚至第二天死掉她想自己也不会有什么舍不得的。
却没想到,她人生最灰暗的时期会遇见徐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