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听夏心里冷笑,原来原因是在这里,他慢慢将杯子重新包裹了起来。
“大哥!”宋大力跟宋听荷送完了柴禾回来,宋听荷就一蹦一跳地进来找傅听夏。
继父看见宋听荷跟傅听夏这么亲热,也略有些傻眼,小荷一向有点怕自己的继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傅听夏接过扑上来的宋听荷对继父说道:“答应了带她出去玩。”
他这么一说,继父就立即释然了,小孩子嘛,只要稍微示好一下就会跟人亲热的,不过这次继子回来好像真得变得有些不同了。
“不要打搅大哥看书,快出去吧。你们挤在屋里,你大哥热都热死了。”继父往外撵自己的一对儿女。
傅听夏微弯下腰小声道:“等下,我偷偷带你出去玩。”
说完他对着宋听荷挤了下右眼,宋听荷这才高兴地跑了出去。
傅听夏站起身正好听见继父在训斥宋大力:“你为着几根柴禾就跟你大伯顶嘴,爹平时怎么教你的?”
“知道,对大伯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要比对待亲爹还要孝顺!”
继父抡起蒲扇般的大手狠狠地在宋大力的后脑勺拍了一下,那声音听得傅听夏的牙都酸:“光学得嘴尖舌滑,你把你大伯得罪了,你大哥的事情怎么办,没眼力价的东西!”
他的话说完,才发现傅听夏跟宋听荷就站在门边,他咳嗽了一下:“我去做饭,你,你们都该干嘛干嘛去!”
宋大力朝着他背影吐了下舌头,对傅听夏说:“我真不知道爸爸怎么就那么相信那全家都不是东西的人。”
傅听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吃饭的时候,照例是所有的人碗里只是拌了辣子跟几根菜叶子的宽面条,只有傅听夏的碗里还有几块腌肉。
傅听夏夹起一块腌肉放在宋听荷的碗里,继父立刻沉声道:“小荷,把肉还给你大哥。”
宋听荷尽管对着那块肥肉只咽唾沫,但还是乖乖地夹起腌肉放回傅听夏的碗里。
“我最近肠胃受了点凉,所以要清两天肠胃。”傅听夏笑着将碗里的肉又分给了宋听荷跟宋大力。
“你不舒服。”继父连忙问。
“没什么事,只要清两天肠胃就好了。”傅听夏安慰道:“我看医书上是这么写的。”
他们俩这么一对答,宋大力已经把肉都塞进了嘴里,看着父亲转头看来的眼光,他一边嚼着肥肉一边连忙道:“大,大哥自己说的,他要清肠胃的嘛。”
宋大力这么一开口,嘴里的油直往外冒,继父摇着头瞪视道:“你不能像你大哥那样吃饭,你最少也不要被你妹妹比下去吧。”
宋听荷正在一小口一小口地享受着肉片,听见父亲的话就吃得更秀气了,宋大力无奈地道:“哎,真是,全家就属我最没地位了。”
傅听夏刚好在碗里又翻到一片肉,听到这话就将那块肉又夹到宋大力的碗中,果然宋大力如获至宝,立刻把地位的事情给忘光了。
吃完了饭,宋大力跟宋听荷两人负责洗碗,傅听夏坐在书桌边看书。
继父则走到柜子边打开一个饼干盒,拿出里面的帕子,打开包裹,露出里面的一叠钱,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钱又添了进去,放好之后,又数了一遍,最后将每个纸币的折角都抹平,才细致地将布帕重新包好,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傅听夏从书页上抬头看着继父,他一直是这样吧,小心翼翼地攒着每分钱为了给自己动手术,最后那个结果他其实也是很难受的吧,傅听夏觉得眼里有热意涌出。
此刻继父转过身来,傅听夏连忙低下头,怕继父看出他的异样,可继父却没有如同往常一样默不作声地走出去,而是开口道:“听夏,我知道…你们都对大伯不满,可是你如果不想回京城,那么在这里重新获得学籍,进县一中都要靠你大伯,你大伯好歹是个小学校长,他有关系。”
傅听夏没有抬头,只是柔顺地道:“好的,我不得罪他。”
“我今天在煤矿上打听到了有一个养猪场卖猪粪,我已经跟煤矿上的司机说好了,明天帮我拉上一车,我都埋苹果园里去,明年一定能有个好收成,你放心吧,一定能供得上你读医科大学。”
傅听夏抬起了头,看着继父响亮地“嗯”了一声。
“真的,那不会像今年那样,投了二百四十块钱,收二百七十块钱,辛苦一年才挣三十块,还要被县税务局拉去补税吧。”宋大力甩着手上的水珠进来插嘴道。
继父做了个要揍他的动作:“你这嘴巴没门混小子!明天跟我去抄猪粪去。”
“我也去!”傅听夏说道,然后看着那两双瞪得老大很相似的牛眼笑道:“我在家里再呆下去就要闷坏了,想出去散散心。”

第4章 餐具的奶奶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与主角君的小剧场:
作者君:听夏,前天有读者君为你喊心疼了哦。
主角君:啊,那读者君真得太可怜了。
作者君:哎,最近开始流行读者君与主角君互表怜惜来代替真爱了吗?
主角君:不是,因为我知道麻麻还没有开始动手,都还没有动手读者君就说心疼了,真要动手,读者君应该会犯心绞痛吧。所以我的设定才是心脏科大夫的吗,麻麻还真是个善良的人哪。
善良的作者君:→_→
隔日全家天不亮就起床了,村里没有车道,他们要走出很远在国道上等司机。
傅听夏的身材属于修长型,四肢手脚都细长,十六岁的傅听夏又正当窜个子的时候。
因此之前留在家里的衣服都不能穿了,京城里的衣服又不合适,他翻了一会儿衣服,把校运动裤套在了身上,上面穿了件短T恤,然后想了想,又戴上了眼镜跟帽子,这才走出了房间。
继父的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两个夹咸菜的白馒头外加一个白煮蛋,可能是因为怕傅听夏像昨日那样把腌肉分给宋大力跟宋听荷,这次继父破天荒破例给每人都煮了一个白煮蛋。
全家就这样边咬着馒头边说笑边朝着村外走去,站在国道上没等多久,傅听夏便看见滚滚的烟尘里一辆绿漆卡车朝着他们开来,远远地刹了一下车,放了一个响亮的尾气声。
煤矿司机老王一跳下车就在宋大力的肩上狠狠地拍了一下笑道:“大力小子,好久不见,又壮了,一看将来跟你爹一样就是个地里的好把式,一点也没亏了你的名字。”
宋大力不乐意地道:“我才不要像我爹,我宁可跟你王叔来开放屁车。”
继父瞪了一眼他:“怎么说话呢?”
宋大力指了指旁边的大哥与妹妹道:“说实话啊,你听听,听夏,听荷…多好听!”,然后又指了指自己:“大力,一听就是没文化的人取的好不好。”
继父上去扯着他的耳朵:“你有文化,你倒是少考两门不及格啊!”
在场的人除了宋大力惨叫,其他的人都笑得弯了腰,傅听夏更是笑得眼里都流了泪,他在原家不是不能笑,而是一个背景怎么能放声大笑呢,他都快忘了痛快的笑是什么滋味了。
笑够了老王才注意到傅听夏,问:“这个是…”
继父笑道:“我的继子,将来要当医生的那个。”
老王吃惊地“哦”了一声,脸上的表情都收敛了几分:“第一回见啊。”
“王叔叔。”傅听夏喊了一声。
“很有礼貌,果然是不太一样哦。”傅听夏上车的时候,听见老王把声音压得低低的跟继父道,他的心里长吐了一口气。
“小荷,唱支歌来听。”老王开动了车子笑道。
宋听荷清脆地应了一声,亮起嫩嫩的童音唱道:“妹妹在村头,哥哥在村尾,日日相闻不相见,想的哟…”
继父转过头瞪视着宋大力,伸手照他脑袋就是一下,宋大力捂着脑袋嚷道:“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啊,我又不会唱歌!!”
一时间车厢里的笑声又传出老远。
车子在黄泥山路上颠簸了好一段时间,才总算找到了那家猪厂。
继父看见那墙角堆成山的猪粪眼睛都放出了亮光,一名看门的中年男人走过来道:“是来拖猪粪的吧?!”
“是!”继父连忙回答。
“五十块钱一车,你有人装吧?”
“有,有。”继父指了指身后的宋大力道:“我跟我儿子。”
“两个人装一卡车那可有点辛苦哦。”
傅听夏说道:“还有我,我也装。”
中年男人抬起头,继父笑道:“这个是我继子,将来会当医生的。”
傅听夏脸微红地道:“还没有考上哪!不能说一定是医生。”
继父大声道:“怎么会不是呢,你外公,外婆,爷爷,奶奶,还有你爸爸都是医生,你将来当然是医生!”
傅听夏脸更红了,只好低头佯装找铲子,继父这是说什么呢,怕别人不知道他替人白养儿子啊。
中年男人倒是笑了:“好,看在医生的份上,算你四十五块钱,随便装,只要你卡车能装得上。”
继父惊喜不已,连声喊着老王把挡板装起来。
“这个粪可真够肥的,回头掺着这些肥把咱们地里改改土,明年一定丰收。”继父喜道。
“嗯。”傅听夏点头笑道。
宋大力则看着大头苍蝇乱飞的粪堆捏了捏鼻子,摇了摇头。
三人装一卡车的猪粪,还要抓紧时间不能误了老王拉煤,等快装完的时候,傅听夏只觉得自己的掌心如同火烧一般,悄悄翻开一瞧掌心里面满是血泡。
他刚想收起手却听宋听荷叫道:“大哥的手破了!”
傅听夏慌忙冲着她“嘘”,继父已经丢下手中的铲子走过来,不管傅听夏说没事没事,硬是拉过他的手,看着上面的血泡忙将脖子上的汗巾解下来掸上面的尘土埋怨道:“都说了不要你干了嘛,你这手是要当医生的,这些粗活就只适合大力那个笨小子!”
宋大力撑在铲子上委屈地嚷道:“爹,你已经毁了我的名字,你还要毁我名声,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继父息事宁人地安慰道:“亲生的才这么说,你这不是随我吗?”
他又回头关照道:“你现在手什么也不要碰,等我回去给你挑泡,这大夏天的伤口不容易好,要是发炎了就不好了…”
傅听夏看着继父道:“好的…爸爸。”
继父唠唠叨叨突然戛然而止,低头定定地看着傅听夏的手,隔了半天才鼻子嗡嗡地道:“你先回车上坐着吧。”,然后就掉头急匆匆地去铲粪了。
傅听夏坐在车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明明是臭烘烘的养猪厂,他却莫名地好像闻到清新的青草味。
回到家里,继父催着他们洗澡,水来不及烧,当然第一桶水是给傅听夏,洗下来的水给宋听荷,然后才轮到宋大力,最后是继父自己。
“让听荷先洗吧。”傅听夏道。
继父挥了挥手:“今天你大伯要给你引见乡长,不洗干净一点怎么成,再说你还有伤!”他转头道:“大力,大力,帮你哥洗澡,小心他手上的泡。”
宋大力应了一声,傅听夏只好抱着衣服进去。
洗完了澡,他看着院子里忙成一团的继父跟弟妹,悄悄地走出了大门,一直走到一排崭新的青瓦砖房前,走进了院子,听着厨房那边的锅碗瓢盆的声,里面除了婶娘的声音,好像还有几个帮佣邻居,看来婶娘这桌家宴还真是下了点功夫。
他走到另一排平屋前,看着里面的灯光,轻轻拍了一下窗子。
“谁啊。”
“建民堂哥,我爸让我来的。”
窗子打开了,宋建民上下打量着傅听夏:“什么事?”
傅听夏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布帕递了过去:“你不是考上大学了嘛,我爸让我给你送份子钱过来。”
宋建民眼里透着狐疑:“你爸…不是还想问我家借钱给你动整容手术的嘛。”
“哦,我爸说过两年不是我也要高考嘛,想让你给辅导辅导,再说了做手术也不差这点钱。”
“还是二叔有眼光!告诉你县里面想让我给辅导一下的人不知有多少,连县长的儿子我都还没答应!”宋建民神气活现地看了一眼傅听夏,又看了一眼那鼓起来的布帕,伸手接了过来:“就当辛苦费了,记住了我可是看二叔的面子,要是平时就你那傲慢的样子,我连睬都不会睬你。”
傅听夏靠在窗边微笑道:“哦,辛苦费。”
“建民,建民,快过来,乡长来了。”接着便是婶娘一迭声地亲热话:“哦哟,乡长,咱们自家人,吃个饭你还提什么水果!”
宋建民连忙把那布帕塞到口袋里,凑到傅听夏跟前压低了声音道:“即然是给我的辛苦费,你要是在我妈那里说,回头可别怪我不给你辅导。”
“知道了。”傅听夏微笑道:“我谁也…不告诉。”
宋建民拍了拍傅听夏的肩,又走后两步看他:“仔细看,你好像也没那么难看,将来去了这红斑,说不定也能抵得上我一二分。”
傅听夏露齿一笑:“谢了。”
“我要陪乡长说话,你还是稍微晚点进来,乡长那里说错话可不是闹着玩的。”宋建民说完就昂首挺胸进正屋去了。
隔了一会儿,继父带着宋大力跟宋听荷进了门,宋听荷一看见傅听夏就高兴地道:“大哥在这儿呢。”
傅听夏朝她招了招手,宋听荷就高高兴兴地朝着傅听夏跑过去了。
婶娘走出来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们,态度不冷不热地道:“先去东屋看下娘吧,娘这一年到头犯腰骨疼,连我们也跟着招罪。”
继父局促不安地道:“麻烦嫂子了。”
傅听夏冷冷地看了一眼婶娘,低头俯在宋听荷的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然后才带着她跟在父亲的后面走进了东屋。
奶奶盘着腿坐在炕上,见他们进来冷冷地给了个白眼,然后将头侧过一边。
傅听夏几个人早已经习惯了,他们每次见奶奶,都好像他们刚犯了一桩很严重的错误似的。
“妈。”继父笑道:“您最近身体还好吧。”
“怎么能好啊…”奶奶阴阳怪气地道:“建民马上就要去上大学了,你大哥发愁他的学费愁得头发都白了,我这个老不死的又要吃人家的,又要花人家的钱看病,怎么能好?”
继父满面惭愧:“是听夏他妈走得早,否则我该把妈接到我们家去的。”
奶奶这才回头看了他一眼,叹气道:“我知道你心里老是埋怨我偏心,可是你想一想,将来你能靠谁啊?靠大力,还是听荷这个丫头片子?”她说着冷冷地看了一眼傅听夏:“你不要把钱扔大河里。有这多的钱,帮帮你大哥,你大哥是个校长,就比你吃得开,将来建民也比大力有关系。你以后有了大事还是得靠他们两个!这样吧,也不要多,你准备个一千块钱明天给你大哥。”
继父满面为难地低声道:“一千块钱我实在是拿不出…”
奶奶的脸色沉了下去:“怎么这点钱你也舍不得,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你哥发愁?”
傅听夏笑了一声:“大伯会不会愁得早了一点?”
奶奶阴沉着脸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等正式录取通知书下来再发愁也来得及。”
这回奶奶听懂了,抬起手指着傅听夏:“你,你这个兔崽子,你敢咒你建民考不上!”她说着就掰下自己脚上的棉鞋就朝着傅听夏砸了过来,傅听夏微微侧了侧头就轻轻巧巧地躲过了她的鞋子。
奶奶见没砸着傅听夏,立即捧着胸“哎哟”,傅听夏不以为意,倒是把继父吓得不轻:“妈,妈,你消消气,你千万不要把自己气着。”
“我早就跟你说过,那个破鞋不能娶,不能娶,你看看,我们全家把他辛辛苦苦拉扯大,他一点也没有回报,反而过来咒我们,这种养不熟的白眼狼,真不亏是破鞋生出来的!”
傅听夏插在裤袋里的手都捏成了拳,突然听宋大力说道:“奶奶,你够了吧,我跟听荷也是你嘴巴里那破鞋生的。我们,不想沾大伯家一点光,我爸爸不想靠大伯,我将来也不想靠建民哥。对于我们来说,大伯一家不是什么靠山,而是敲诈犯!勒着我们脖子的敲诈犯!让我们活不下去的敲诈犯!好想一刀砍了敲诈犯!奶奶,你再帮着大伯敲诈我们,我迟早有一天会杀了他全家!”
他这话一出口,外面只听见“扑通”一声,像是谁摔了一跤,而奶奶则直接横倒在炕上。
傅听夏知道外面肯定是婶娘在偷听,他也顾不得去管她,而是连忙上前拉开惊慌失措的继父,在奶奶的鼻端试了试,轻皱了一下眉头,又翻开她眼皮看了一下,看见那收缩的瞳孔,他心里失笑了一下,转头对继父道:“没事,把奶奶纳鞋底针找出来。”
“要针做什么?”
“哦,老人的脑袋通着脚板,只要狠扎两下就能清醒了!”
宋听荷连忙拿过针线篓子踮起脚递上来:“大哥,奶奶的针线篓子。”
奶奶的眼皮子跳了几下,傅听夏嘴边含笑着拿起针:“哦,好,这根针够粗!”,还没等他抬手,就只听奶奶“哦哟”一声,全身抖了抖好似回了魂,有气无力地睁开双眼:“你爹呢?我刚才还看见你爹的。”
继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奶奶已经拍着炕号啕:“你这个死鬼,为什么不带我走啊,你让我跟二子说,他现在能听我的吗?现在我这个老不死的招人嫌啊!”
“妈,妈你让我想想办法,想想办法。”继父急得满头大汗。
宋大力转身就气乎乎走了出去,傅听夏则悠悠地道:“奶奶,乡长现在在正屋跟建民哥说话呢,你要是声音太大,他还以为大伯家没有孝顺好奶奶呢。”
奶奶的哭声戛然而止,用发红的眼睛仇视地看着傅听夏,嘴里念着不成形的话,好似在诅咒,傅听夏则转身淡然走出了屋。
屋外宋大力站在那里,握着拳一脸怨恨地看着大伯家的正屋,傅听夏走过去把手放在他肩上。
“大哥,我刚才本来是想说来吓奶奶的,可是现在好像感觉是真心话一样!”
“傻瓜,要报复把自己卷进去那就划不来,你不用砍他全家。”傅听夏看着宋大力转过来的脸微笑道:“大哥有其它的办法。”

第5章 餐具的堂兄

“什么?”宋大力好奇地问道。
傅听夏笑道:“你等会儿就知道了,走吧。”
“去哪?”
“人家不是请了我们吃家宴,不吃…岂不是浪费。”
宋大力会意,笑道:“我们不吃得大伯家锅碗干净那真对不起大伯今天的招待啊。”
两人笑着对击了一掌,然后大踏步地走进了宋建民家的正屋的门坎。
“哦,听夏跟大力都来了!”宋庆国打着哈哈,指了指旁边那个白面无须的男人道:“这是陈乡长,过来打个招呼。”
陈乡长看着傅听夏道:“你就是那个回京城读书的傅听夏。”
“对,对,他爸爸可是就京城里大官。”宋庆国介绍道,那名叫陈乡长的男人看着傅听夏眼里露出了感兴趣的光芒。
傅听夏淡淡地道:“大伯,我爸是种田的,你很清楚啊,什么时候当了京城里的大官。”
宋庆国干笑道:“这孩子,念旧。”
宋建民很知趣地把靠近乡长的位置让了出来,亲热地招呼:“听夏,你过来坐。”
傅听夏看了一眼那个位置,走了过去坐了下来,宋建民又有礼貌地道:“乡长,你们谈,我去帮我妈准备酒席。”
陈乡长看着宋建民的背影对宋庆国说道:“庆国,建民教育的不错,不骄不傲,将来能挑大梁。”
宋庆国谦虚地道:“哪里,咱们到底是干教育工作的嘛,德,智,体,一样不能缺,别看他读书辛苦,但在家里该他干什么,他还是要做的,咱们不能给社会养个高分低能的你说是不是。”
“建民爸,菜好了,大家入席吧。”婶娘脸色不太好的进来问。
宋庆国立即弯腰笑着拉着陈乡长入席,又特地关照傅听夏坐乡长的一边,俨然是个一心一意想要提携侄子的大伯。
继父抱着宋听荷也走了进来,宋庆国又是一番和煦的介绍,继父看了一下席面,问道:“建民呢?”
傅听夏抬起脸,见婶娘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宋庆国面不改色地笑道:“他要伺候他奶奶吃饭,不用管他。”
继父不好意思地道:“我去陪妈吃饭吧。”
宋庆国连忙道:“不用,不用,今天你可是客人。”
继父憨厚地笑道:“都是自家人,建民那孩子考上了大学还要出远门呢,跟乡长多谈几句才是真的。”
他刚要起身,就听傅听夏说道:“爸,建民哥即然要出远门,可能想跟奶奶多接触接触吧。”
“哦,这也是。”继父尴尬地坐了下来。
傅听夏笑道:“听荷,过来大哥这里坐。”
宋听荷立即从爸爸的膝上跳下来,一蹦一跳地朝傅听夏跑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