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的肉有点半生不熟,更似乎寡淡无味。我只嚼了几下就产生一种呕吐感,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将肉囫囵吞下,赶紧冲那小野人伸出手,指指对方手中的刀——那是我的砍刀——解释说:“这刀我还不能给你,它是我老板的,很贵很贵的,我自己都买不起,拿来。”
我这一伸手,那小孩脸上露出惶恐的神情,他跪在地上,双手捧着刀举过头顶。与此同时,年长的汉子见到我的动作也跪了下来,嘴里似乎说着求情的话。
我有那么无耻吗?仅仅因为别人动了我的东西,就要对方下跪?
我讪讪的收回手,猛然想到老板的餐具箱里有一柄弯月似的刀,那是野外刮鱼鳞用的小刀。便赶紧回身取出那柄小刀,随手递给跪在地上的小孩,说:“刚才我弄弯了你们的铜刀,这刀子送给你了…唉,回头我自己给老板赔…哼哼,算起来,我都弄坏了他一辆车了,还不知道怎么赔呐!算了,虱子多了不痒吧。”
接到鱼鳞刀的小野人欣喜若狂,跪在地上反复磕头,大野人端着木盘,磕不下去投,但也激动地泪流满面。而我,也不知道刚才对方能否听懂了,只看着连连磕头的两位野人,心中叹了口气:“语言不通,害死人啊。”
嘴里的肉片寡淡无味,还似乎缺少了盐。我稍稍品尝了一下,失去了进食的兴趣——即使我的肚子很饿:“来吧,这些吃的你们先分了,我没食欲。”
停顿了一下,我小心地说:“这里了…嗯,离这里最近的城市在哪里…难道我真的穿越了?能否尽快送我出山,我要跟外界联系上…”
这番话经过我连续努力,野人似乎明白了,吃晚饭,两个野人收拾好随身物品,领着我向山外走去。小猴子背起了我的大包裹,手里挥舞着我的棒球棍,年长的则背着几卷兽皮,在前面领路,领着我向附近的城市走去。
这一走又走了三天左右,一路走我还一路继续学习着对方的语言。在这段时间,我的皮肤也逐渐恢复了正常,但随后,我奇怪地发现,似乎是时光倒流让我重新回到了少年时代,我身高居然变矮,相貌也年幼了许多。
这让我心中很是恐惧——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真的时光倒流了?
时光倒流后,外面的世界还在吗?我的父母兄弟还好吗?

多年后我依然记不起出山的情景,仿佛那是一段梦。由于梦境过于震撼,以至于我下意识地想要把它遗忘,不愿意回忆起来。
可能似乎,好像,也许,大概…我们走到最近的猎人村用了三天,初看见那个村落时,我怀疑野人给我领错了路,或许他们不是把我领向山外,而是领入更深的山沟,因为那座村落的文明程度并不比山中野人高多少,简陋的泥胚房,东倒西歪的木栅栏,粗糙的工具…
事后回想起来,当时我的心情过度震惊,以至于怎么回到山上都不知道,影影绰绰记得,似乎,当时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顾发呆了。野人反复征询我的意见,看到我神态不对,又重新领着我返回山中。
等我慢慢清醒,我首先想到的是那辆汽车,也许是想用工作忘记焦虑,也是纯粹是为自己寻找寄托,我转回当初来到这世界的地方,没日没夜的拆卸汽车,每天劳累到夜晚,而后背着拆接下来的零件返回山洞,躺倒就睡。
在疯狂的劳动过程中,我也发现两个问题,首先是那辆汽车,不知怎地,所有的零件防锈能力陡然增加无数,仿佛所有的零件都经过“纳米”处理了;其次,哦,我的力气大了许多,很多难以拆卸的零件都能轻而易举拧东、卸下。
最后,我还不能确定的是,似乎我身上确实发生了什么,我的身高矮了数厘米,从镜子看,我相貌年幼了许多,现在说我十八九岁,没人不信。
此外,经过十余天的反复学习,我也大体弄懂了对方那种简单语言,不过,对方依然听不懂我的问题,我的问题是:“这是什么地方?”“现在是哪一年?”“你们是什么人?”
竟然有这样的世界?
我身边两位野人竟然“完全不知身在何处”。
我已经知道了,现在我处身的世界,生产力水平极度接近原始社会,它应该属于青铜器时代,语言、文化极为粗陋,很多地方甚至保持着原始社会的痕迹。而山中野人所会的语言,贫乏到令人绝望,也许他们知道问题答案,却很难把意思表达清楚。
哦,在青铜器时代,有一句著名的话:“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在这样的社会里,能知道自己国家叫什么,已经是非常有学识的人了,更多的人终其一生没有离开过家园5公里左右。在这样的时代,不能指望一个平民能说清自己周围环境。
好吧,这些都是旁枝末节,我首先考虑的是重新返回社会。等我把汽车拆解完毕后,所有的零件都被分门别类藏入山洞。我用车上的零件重新武装起来——用简易制作的砂轮机将两块钢板打磨成三把长刀;几根钢管斜切,做成长矛枪头;用简易的牵引设备制作了两张简陋的木弓,带上最近猎获的兽皮,武装好了的我,带着两个野人重新下山了…
第二章 日志三:我在春秋偷着乐
平常与我们交换猎物的小村落,最多也就是个大点的猎人村。
那场我记忆深刻的遭遇发生在一处山坡下,当时,一位中年人正跪在一座坟包前,捶胸顿足哭嚎,而我们的队列中,大个子野人在前面领路,小野人在我身后蹦跳,我从山梁上走下来。见到此人时,我停住脚步,好奇地打量对方。
这是我见到的第一位“穿完整服装”的古代人。
对方穿的是一身很古朴的衣服:上下连在一起的袍服、高高的冠帽,那衣料样子奇特,似乎不是用绵布织成的。整件衣服上没有任何装饰,也没有扣子,只是用一根布袋缠在腰间…嗯,我曾经有个朋友喜欢“汉服”,据他说,这种服装称之为“汉服”。是汉民族传统服饰。它最早于春秋中晚期成形,由于这种衣服是上下衣服连在一起的,故此称为“深”。又由于其下装是个裙子,故此又称“裙”——它的全称是“深衣褥裙”。
…好吧,在现代,它已经被称为“和服”了。嗯嗯,也就是说:这人打扮的像个“汉奸”。
此人面前的坟包似乎是才建的,上面全是新土,当时,那人正哭的昏天黑地。
我之所以停住脚步,是因为此人身上的衣物穿得很整齐,这是我穿越以来见过的着装最好的人。平常我所见的都是野人、猎人。为了保暖,他们大多数是用兽皮裹在身上。为了方便行动,他们的衣服上下是分开的,这也说明,无论哪个时代,野人的服装变化不大,都很接近现代服装。
经过多天的学习,我已经学会了野人所用的那种单音节语言。此刻站在新坟前,我换成野人的语言,小心地向对方问候,其意思大概是:“先生,请节哀…嗯,顺便问一下,这是什么地方?”
对方抬头,泪眼婆娑的观察着我。许久,对方脸色突然一变,脱口而出问了一句——他用的是野人的语言,翻译成现代话,意思是:“你是谁?从哪里来?”
对方的询问句中,“你”似乎是用的敬称,当时我不太了解野人的语言,许久以后,我才知道对方那句原话是“公子从何而来?”。而“公子”这个词,在当时,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用的。
把野人语翻译成现代语言太麻烦,我努力用野人语言、现代思维与那人交流:“我‘穿越’十万大山走来,但一直弄不清自己所在的地方,这是什么地方?…请问这儿属于哪个国家?那个朝代?”
对方没有回答我的话,反而提了个问句:“什么?你又是哪国人?”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对方:嗯,没错,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对方难道看不出来咱也是中国人?
我没好气的反问对方:“你是哪国人?”
没想到对方竟然说出了一个令我大惊失色的答案:“我是晋人,这里是晋国赵城…附近。”
晋国赵城?!
对方的答案让我琢磨了许久,百思不得其解的我又问:“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这句话我是用野人的语言问的,哪种语言词汇笨拙,但大概意思就是那意思。
对方倒很客气,拱了拱手回答:“敝人婴,名程婴。”
我按住狂跳的心脏,又问:“这是哪一年?”
对方答:“景公后某年!”
看到我还在愣神,对方马上又说出几个年号,无非是鲁国的什么君多少年,齐国的什么君多少年。最终对方一句话让我彻底明白了:“周简王某年…”
我张大嘴,口瞪目呆的看着对方——没错,青铜器时代,我早该想到青铜时代了;没错,对方身上穿的衣服不是用布制作的,而是一种葛麻;对方发出的都是些单音节字,这种语言如此原始,还有,还有…现在怎会不是春秋?
我抬头看看天空,感觉一下四周的空气,现在是春夏之交的时候,因为这里是山区,天气还不算是炎热,空气非常湿润,甚至有点微微发冷,但对方一身葛衣,一点没有瑟瑟的神态。,真的很耐冻耶!
嗯,这其实也不能说明对面这人体格强悍到变态。虽然在这个时代,刚刚度过冰河时代的古人确实比现代人耐冻,但其中更大的缘故是因为古代远比现代气候温暖。据说,地球气候开始变冷是从宋代开始的,自宋代以后,地球的四季分明起来,原先生长在北方的莲藕、梅树、竹子等值物才开始向南方发展。
也就在这个时代,大多数西方人穿的甚至比中国人还简单,比如在地中海,很多人身上只围着一块布,而斯巴达人似乎把连“衣服”这个名词都不知道,那只是一群“穿大裤衩”的男人而已…
我耳中还回响着对方的反问,许久,我才意识到这位哭坟的程婴还在反复询问我一个问题:“你从山里来,才出山吗,没有见过其他人?”
我点点头,嘴里下意识的用现代的话说:“竟然是春秋,晋国、景公后某年,什么意思?春秋人不太好相处吧…天呐,我怎么活下来?”
春秋是什么时代,《过秦论》中说这是个“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诸侯奔走不得保社稷者,不可胜数”。
也有人说这是个最璀璨的时代,中华文明有一半以上的成语出于这个时代,而中华文化在随后的几千年当中,不过是反复重复着春秋时代几个大思想家的论述。
这是一个孔子、老子、墨子、管子生存的时代。
嗯?孔子、墨子、老子现在出生了没有?这可是个问题。
我努力回忆着模糊地时代知识:嗯,这时,阿基米德应该已建立了物理学体系,或许已建立数百年了吧。那么,初中物理学课本上所学的力学、光学等内容,应该完善了。
啊,柏拉图建立的哲学体系也应该完善。而柏拉图弟子色诺芬所建立的经济学、以及他基于希腊雄辩术基础上所建立的逻辑学也已完成…还有,三角函数、微积分概念诞生。而化学,其体系早在千年前已经出现,但正式的名称,需等到亚历山大大帝出生才能确定…
我脑海中拼命回忆着关于春秋时代的一些记忆,却记不清那些大事的具体年代。或许,我刚才所记得的东西并不精确…当时,身为赵武的我并不知道自己所记忆的历史知识多么荒谬,这时代远比我想像的还要原始——我所记忆的那些希腊历史人物,他们的祖爷爷还没有出生。
此时,我耳中听到对方反问:“公子原先住在哪国?”
豁然间,我一下想通了——这是春秋,这是个通讯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的年代,这时代,信息交流基本靠言传身受。耳朵没听到的事情,也许他一辈子也不知道事情的发生与结束。而历史书中所说的“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既是说:这是一个小国林立的时代;也是说:当时的语言文字很混乱。
啊,如此说来,这是个穿越人士最好隐藏的时代,由于信息交流不畅,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根本无法了解五里以外的人是如何生活,所以,即使一个人装束再怪异,所说的语言再怎么诡异,也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因为他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穿越是怎么回事,记得论坛上曾经讨论过穿越的内容,有一个灌水者曾谈到“疑似穿越者”公输班的事迹——这公输班也就是鲁班,曾被誉为“木匠的鼻祖”,他在春秋时代制作了一只能飞翔的鸟,他父亲骑上这只木鸟后,从鲁国飞到了吴国。
如果这段记述是真实的话,那么公输班在春秋时代就造出了依靠人力驱动、能飞翔千里的木制滑翔机,他或许是个典型穿越人士…接下来,他父亲的遭遇反映了绝大多数穿越人士可能遭遇的状况——从木鸟上下来的公输班父亲,被当地百姓当作“妖人”活活烧死。
无数穿越人士前仆后继穿越到古代,因为显得与古代人格格不入,大多数被古人当作木柴一类的东西就地焚烧,能够活下来的只有那些蔫坏蔫坏的穿越者,他们像鬼子进村一样静悄悄的潜入人群当中,不引人注意的混迹在芸芸大众中,并竭力与这个时代融为一体,侥幸活了下去…
所以,穿越第一要素是:千万别让自己不像古人。
不像古人的穿越者,就是古人的柴火。
想到这里,我平静的拱拱手,尽量模仿古人的姿态,回答:“幸会幸会,在下穿行整个大山,也不知道在山中待了多久,故此想询问阁下,没想到,阁下说的年月不是我们用的记述年月,我竟然推算不出自己在山中待的确切岁月。”
这番话当然是用古代语言说的,但翻译成现代语言就是这个意思。春秋时代的语言都是些单音节字,很简单,同时也难以理解,为了不与现代脱节,我尽量把古人的语言用现代的意思表述。
对方拱手,继续询问:“‘公子’原先读过书吧?…看公子的模样,像是读过书的。”
岂止是读过书,我读书读了十几年,眼看就要大学毕业了。
听到对方的话,我点点头。
对方再次拱手:“公子初来我们这个地方,语言不通,不如在下给你帮个忙,我教给公子这里的语言,还有我们的文字,以便公子能够安居下来…只是我有点小事,也需要公子帮个忙,不知道公子是否愿意帮忙?”
对方提到文字,我这才想起来,秦始皇统一中国后还有一项功绩:书同文。在秦始皇没有统一文字之前,中原大地连各国文字都不相同,至于语言…现代各地方言都来自当时各小国语言,当时的人说“十里不同音”。
也就是说:这时,虽然大家都是中国人,但国与国之间的文字与语言完全不同。
我马上冲对方点头:“多谢了,在下在山中不知道待了多久,语言文字都可能与你们略有不同,足下这个忙实在帮的太及时了——没问题,你帮我忙,我也帮你忙,绝对没问题。”
程婴点点头,一指面前的新坟,解释说:“公子既然是‘公族’,应该明白身为家仆的困难…不瞒公子说,坟中埋的是我的‘主上’,我族刚刚经过了一场变故,先主公唯一留下的血脉现在就躺在这个坟里,而我含辛茹苦多年,现在什么都没了。
我等不能没有了‘主上’,没有了‘主上’我们这群人都要散去!可天下之大,我们能去哪里?我们无处可去,所以…刚才我看你的相貌,无意中发现你的相貌与我们的少主非常相似,啊,就是年龄也像,个头略有点差异…
我恳请阁下冒充一会儿我们的主上,因为最近有个大事,必须由我们的主上出面。等公子办完了这件大事,我便有时间腾挪了…事后,我等必有重谢。”
我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似乎对我没害处。
虽然理解不了对方那种哭着喊着寻找主人的奴性,但我还是觉得应该帮忙——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何况面前这人显然是一名春秋时代的贵族大管家,有了对方照应,以后找个安全的地方悄悄潜伏下来,也算是一种策略。
想了片刻,我试探的问:“你说最近有一件大事需要你们主上出面,我能听一听是什么事吗?”
其实,我与程婴的对话进行的并不畅通,随我出来的两名野人不时上前帮忙翻译一下,但这些细节显然不是主要的,就忽略不计吧。
程婴看了看面前的新坟,他回答:“冠礼——我们主上即将举行加冠礼,冠礼后要面见诸卿以及君上,只有经过这次冠礼,君上与诸卿才能承认赵族重立,而我赵族重立了,我们这些依附赵族而生的食客就能继续生存下去。
所以我请你帮这个忙。请你装扮成坟中这个孩子,去见我们的君上与诸卿…现在时间紧迫,我已经找不到第二个代替者了,若阁下能帮我这一回,我们事后便有时间慢慢寻找一个可以顶替你的人——我保证,这个人一旦找到,我们一定会给阁下一笔重谢,而阁下便可以海阔天空,任意遨游了。”
嗯,这人让我冒名顶替,这是好事,我正想顶替一个有名有姓的人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
可为什么对方还反复强调:事后一定会另找他人顶替?
看对方竭力的表白,仿佛后面的条件不提,我会不答应。
傻子才不答应,我考虑了半天,马上爽快的同意:“这点小忙不算什么,举手之劳,足下还有什么要求,请尽管说。”
对方大喜过望,立刻从坟前站了起来,再三拜谢后,回答:“请阁下先去我的别院居住,我需要教导阁下我们的语言,还有一些相应的礼节,时间很紧,大概也就两三个月的功夫,等阁下熟悉这些后,便去见君上。见过君上后,有一段时间你会待在封地里,我会寻找相似的人来顶替你,而后我们再悄然调换身份,一定神不知鬼不觉。”
他说“待在封地”?——有封地?!
原来是个大贵族。
有封地的大贵族,美得很。
有贵族教导语言、文字以及礼节,保管能天衣无缝的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
我想了想,指了指面前的新坟,询问:“你们主上叫什么名字?”
“武——赵武!”程婴爽快的回答,一边回答着,他一边警惕的盯着我,观察着我的反应。
武,赵武!晋,程婴…这一切联系起来,猛然间我脑海中冒出一个词来:赵氏孤儿。
原来眼前的情景就是著名京剧《赵氏孤儿》的内容。
嗯,《赵氏孤儿》的详细内容是什么?口口流传的《赵氏孤儿》是否是真实的历史?遗憾的是,我只记住那出京戏的大概…
好吧,从今后我就是赵武,我便用“赵武”的名字生存下去。
第三章 “灭口”的危机
一个月后,我这个赵武走到院子,伸了个懒腰,看着院中的几个仆人在劳作,深深的叹了口气。
一个月过去了,我这个赵武才从繁琐的竹简文字中脱身出来,幸好我过去有一些古文知识,因此这一个月学的很快,现在已能用古代语言进行交流了——当然,看书更没问题,只是古代语言一个词代表多个意思,有点令人头昏脑胀。
…好吧,现在是古人了,我不应该再用第一人称,就让我用旁观者角度开始叙述春秋。
这是山中一个小院,院墙都是用原木砌成,有一人多高,院内的屋子是夯土砌成。
从院子看不到外面的世界,赵武只知道院外不远处,住了一小队武士,程婴对这些武士的存在解释为:防止别家来刺杀。但在赵武看来,他们的存在也是防止赵武逃跑。
赵武为什么要逃跑?这又要追溯在他遇见程婴的那个晚上,当晚,程婴把他安顿在这座小院中,立刻动身去给赵武请老师,但第二天清晨,赵武醒来却发现程婴提着沾血的剑闯进院子,正在追杀赵武带来的两个山中野人。
赵武立刻挥舞棒球棍拦截,在打斗过程中,他发现自己虽然不懂招式,但力大无穷,不管对方怎么耍花样,他只要一球棍打过去,巨大的力量总是打乱对方的进攻步骤,逼迫对方不得不防守,但对方的格挡总是挡不住他的力量。
打不过赵武,程婴放下剑,解释说:昨晚回来后,他赶回“原来的赵武”居住的院落,把那些知道赵武病逝消息的仆人全杀了,而“现在的赵武”从山中带出的两名野人,是这个计划的大破绽,为了防止泄露消息,程婴打算杀掉这二人。
程婴不理解,几个奴仆而已,“现在的赵武”有什么舍不得,他向赵武许诺,事后多赠送数名家仆以补偿,但赵武坚持不肯,最终,因双方语言交流不畅,鸡同鸭讲半天,程婴无奈表示放弃追杀…
事后,程婴真的出去找老师了,但他走后,惊魂未定的赵武猛然想通了——程婴所谓的“事后放他离开”纯粹是个谎言。为了防止泄密,他不惜杀光过去的家仆。按这种状况推测,自己冒充完赵武后,程婴为保证不泄密,不会介意再度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