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说会尽量配合呢,不过也可能是经过了昨晚的事学乖了。“你现在在家吗?”
“我在外面。”
“在哪里?我去接你。”
“我在XX路XX站台!”
站台,一趟趟公交停下,载了乘客又开走,空出来的地方很快被等待下一班车的人填满,水悠靠边到公交站牌下面,远离摩肩擦踵的人群。
入夜后,商业街鱼龙混杂,光鲜亮丽的白领,大腹便便的老板,衣衫褛褴的乞丐,手牵手谈恋爱的高中生,水悠形单影只地混在各色人中,不突兀也不抢眼。
二十分钟过去了,她开始焦躁,公安局到商业街车程不过十分钟而已,到现在竟然连警车的影子都没见着。
一个乞丐走过来,端着破碗在她面前抖啊抖,嘴里碎碎念:“行行好啊,小姐,您大富大贵…”
水悠瞪着他:“我已经给过你五次钱了!”
乞丐装作没听见,继续念:“行行好啊,小姐,您大…”
一辆黑色福特车排开众人在站台外停下,右侧车门被打开。“上车!”楚亦江弓身水悠说道。
车内昏暗,离水悠又有一段距离,坐在车里的人模模糊糊得像是影子,她只当是叫错人的,决定不理。
“蓝水悠小姐,上车!”楚亦江重复。
听到对方叫出自己的名字,水悠才走近。“是你?”意料之外的人。
“先上车再叙旧,要不你就先给人家钱,然后我们再聊天也可以!”楚亦江指指跟着水悠的乞丐,毫不在意她微愠的脸色。
“我还要等人!”先不讲她已经跟人有约,就算是没约也不会上他的车。
“你等的人就是我!”见她露出并不信任的表情,他只好出示警察证。“我是重案大队的楚亦江,昨天的抢劫案由我负责!”
这么巧?昨天说让他早点破案不过是随意讽刺他,没想到真的是由他负责!蓝水悠,你还真是一路“幸运”到底啊!
不情愿归不情愿,水悠嘴里咕哝咕哝几句,最后还是老实地上车了。
车子汇入长长的车流,交通最拥堵的时候,走走停停,亦江左肘支在车窗沿,右手随意地搁在方向盘上,黑眸幽深平静,没有丝毫不耐。
“找我做什么?”水悠打破车内的沉默。
“被抢的手机发票或包装盒还在么?”
“发票早不见了,但包装盒还在,我放家里了!”
亦江点点头。“方便现在拿给我吗?”
“好吧!”虽然不怎么喜欢这个人,但是为了破案,她还是决定积极配合。
水悠所住的小区门口,她把一个黑色的手机盒子递给亦江。“你们要手机盒子干嘛?”
“查线索需要。”亦江言简意赅。
“用手机盒子能查到什么线索?你们准备怎么查?”水悠好奇地问他。
亦江就着昏暗的路灯检视完手机盒子,随意答道:“查线索是警察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
他没想到自己随意的回答会激怒水悠。
“不需要知道的话就把手机盒子还来,本小姐不打算配合了。”说着水悠便伸手去夺。
楚亦江看看手表,没时间再跟她纠缠了,拿着盒子弯腰钻进车内,发动车子飞驰而去。从倒后镜里看到那个气得跳脚的女孩,想到自己生平第一次抢夺别人的合法财物,不觉好笑。
尾灯在夜色中越来越暗,直至消失,水悠才怒气冲冲地转身上楼。
偌大蓝家的客厅,电视正在播放晚间新闻,蓝仲云坐在单人沙发上,听另一侧沙发上的母女吵吵闹闹。
“妈,我才24岁,不用相亲也能嫁出去,你不要老学韩剧里的那些老土情节!”
嗯,女儿说得对,好好的中国人看什么韩剧,害得我都不能看新闻。
“24岁年纪不小了,看对眼了交往一年,25岁结婚正好合适。”
老婆的话也有道理,早点嫁出去我好清静清静。
“爸,你现在一定是在想我早点嫁出去,好让你清静清静是不是?”
水悠一脚跨到蓝仲云坐的沙发上,缠住他的手臂,撅起小嘴撒娇。“别想否认,你每次都装作看新闻,然后偷听我跟妈讲话。”
自己的女儿果然是冰雪聪明的,蓝仲云心里暗暗得意,面上还是一脸严肃。“坐你妈那边去,别来打扰我看新闻。”
“是啊,坐过来,别去妨碍你爸。”邹郁华眼见相亲的话题中断,着急地把水悠扯回她旁边。
“反正明天我不去。”
“不听妈妈的话是吗?那也行,以后的家务全由你来做,中午也要从书坊回来做饭给你爸吃。”
水悠立刻屈服。“我去!”算了,人要懂得识时务,况且只是相个亲而已,也许对方真的是个青年才俊也不一定。

 2

正午时分,阳光遍洒,高楼大厦的玻璃墙折射出许多光影,蓝水悠踩着那些碎了一地的光影进入约定好的西餐厅。
西餐厅是新开业的,穿过玻璃门廊,步上同是玻璃结构的环形阶梯,二楼大厅高贵典雅设计让水悠犹似身处异域,优雅的西方音乐,奢华的古典欧式沙发,褐色的实木长桌,墙上的油画、摆设的饰物也尽是欧式风情,窗户是整个西餐厅的最佳视角,将公园的黛青翠绿尽收眼底。
靠窗的6号台位置空着,应该是她来早了,等待中,水悠拿起贴着台号的仿古沙漏在手中反转,十分钟后,约定的人还没到,她离开座位,去书架找书打发时间。
从开放式的书架上找到一本漫画,水悠走回座位,远远地见到一个人坐在位子上看窗外,深蓝色的衬衫,四颗白色的扣子依次缀在领口下面,结实匀称的身材,线条刚毅的侧脸轮廓,坐姿气势不凡,果然是个青年才俊,水悠顿时像一瓶刚被开启的香槟,心底乐得冒泡。
“你好,我是蓝水悠!”
那人转过脸…
泡泡立即化作凉酒细细地渗透她的心脏、血管,她霎时四肢冰凉,头昏脑涨…
竟然是那张昨晚被她诅咒了N次的脸…
青年才俊…
怎么会是他?!
当水悠在心底哀号的时候,亦江也在疑惑,难道要见的人是她?
这个猜测他几乎是立刻否决。
“蓝小姐,这么巧你也来这里用餐?”
不是巧,而是你阴魂不散好不好?水悠坐下,对准他的心脏射出一记眼刀。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对象是你,我宁可天天做家务!”
她的话虽然有些莫名其妙,却也让亦江推断出她坐错了位子。
“蓝小姐,我想你坐错位子了,我约的人还没到,麻烦请你先离开一下!”
坐错位子?难道说她搞错对象了?
可是,就算她搞错对象,坐错位子的人可是他。
“这个位是我朋友早订下来的,该离开的人恐怕是你!”她拿起毛巾擦了擦手后,右手往外摊开,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也约了人,您请便,楚大探长!”
亦江以为她在故意刁难,心里一急,指责的话脱口而出。 “蓝小姐,纵使你对楚某有再大的意见,可否容后再谈,这个位子是我昨天即订下的,请你不要再胡搅蛮缠!”
她胡搅蛮缠?也不知道是谁死霸着位子不肯离开!
好吧,再退一步,就算是她坐错了位子,他那样冷冷地赶人是不是太过份了一些?
“就算我胡搅蛮缠,也请你懂点道理,6号台是我朋友订下的,不管你是走错了地方,还是被人晃点,或是头脑不清醒,请你!立刻离开!”
亦江没有听话地离开。
而是拿起仿古的沙漏放到水悠面前。“蓝小姐,请你看清楚,这是9号台!”
“你在讽刺我6和9不分吗?”水悠拿起沙漏。“…咦,怎么变成9了?”
她把沙漏反转几次后,才挥手招来服务生。
一个穿着粉色围裙的小女孩走过来,笑容可掬地问道:“小姐,请问现在是要点单吗?”
“这里到底是6号台还是9号台?”水悠把沙漏塞到服务生手里,手拖下巴,等着听她解释。
服务生的笑容凝滞,换了一副恭敬的面孔:“对不起,小姐,这是9号台,这个疏漏我们会及时更正!”
9号台?老天都跟她过不去!
不用看,她就能想像得到对面那个家伙洋洋得意的嘴脸。
她可不想灰溜溜地走开…
“都坐这么久了,怎么没见你们来询问过?而且,进到店里也没有人引导”水悠紧揪着西餐厅的错误不放,为了不让楚亦江得意,她不惜刁难无辜的服务生。
“对不起,店是新开张的,目前人手不够…”服务生嗫嗫嚅嚅地答道。
西餐厅匆匆忙忙地开张,造成管理混乱,给客人造成了不少的麻烦,她都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被客人训斥了?
“蓝小姐,你们可不可以到其他地方去讨论,不要占住这个位置。”
时间耽搁得越久,亦江就越着急,今天要拿到的证据非常重要,如果由她闹下去,线人即使来了,见到还有其他人也会立刻离开。
可是他没想到,对面的人可是执拗得很,你越是想她离开,她就偏不让你如愿。
水悠猝然起身。“楚大探长,请问前晚的抢劫案破了吗?”不等亦江开口,她开始了滔滔不绝地指控:“身为人民警察,食着国民上缴的税款,不去破案,反而来跟受害人争位子,你让我们这些纳税人如何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血汗钱交出来,供你们…”
水悠细数罪状,条条指控都有根有据,只是亦江现在没功夫受理,他把眼光转向旁边的服务生,示意解决!
“小姐,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服务生硬着头皮拽了拽水悠的衣袖,终于让那张嘴暂时合上。
“西餐厅给您造成的麻烦,我们深感抱歉,既然这位先生订的是9号桌,不如给他行个方便,我给您换个位子,好吗?”
服务生的低声下气让水悠的怒火平息了不少,刚刚也指控够了,她拎起手袋,决定妥协:“带我去6号桌吧!”
狠狠地剜了亦江一眼后,水悠随服务生离开了。
亦江目送她的背影,今天的她很漂亮,素净合身的连衣裙,及肩的发柔顺的披散着,精致小巧的手袋挽在手臂上,还有…高跟鞋,见过她三次,前两次都是穿着牛仔裤,T恤,头发随意地扎起,清爽利落。
打扮成淑女八成是为了约会吧,只可惜被他和这间新开的店搅得乱七八糟。
端庄秀丽的背影已经步出他的视线,亦江收回视线,为什么他觉得…
她清爽利落的样子更顺眼!
一个穿着灰色衬衫,脸庞清秀的男人坐在6号台,瘦长的身形,若不看那双时有精光闪过的浅黑色眸子,一定会认为他赢弱可欺,事实上,于定棋的职业是金融分析师,精明又善于算计,属高薪阶层,相亲也是迫于父母压力。
“我有洁癖!”对面打扮得像尊洋娃娃的女孩让他心无半点好感,预演好的台词脱口而出。
“我饭前饭后都不洗手!晚上刷牙后还会吃东西,最喜欢的食物是手抓饭。”
“我很安静,讨厌吵吵闹闹!”
“我喜欢摇滚乐,经常在家里把音响放到最大声!我朋友很多,常常来我家窜门子。”
“我不吃素菜”
“我只吃素菜。”
“我不想结婚。”
“我想结婚…”
于定棋憋住笑,女孩儿习惯性地跟他唱反调,应该也是被迫的。
水悠也在这时反应过来,没有计较于定棋的戏弄,站起身,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握住那只修长白皙的手,于定棋对眼前的女孩有了兴趣。“合作愉快!”
“回家后知道该怎么交待吧,我先走了。”这个西餐厅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水悠急着离开,完全忘了一开始对“青年才俊”的期盼。
“蓝小姐,不如加深我们的合作?”于定棋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吓了一跳,却还是说
出口了。
“怎么讲?”
“我们试着交往吧,或许哪一天我就爱上你了也不一定。”自己的条件算是不错的了,她没理由反对吧,于定棋心里笃定地想,双手抱胸等着她回答…
水悠凑近他,大眼睛忽闪忽闪。 “你…工作压力很大吧?”
这么快就关心起他的工作压力了?“嗯,是很大!”
“最近得狂躁症的人还真不少,去救助一下心理医生吧。”水悠怜悯地看着他,又好心地建议:“听说,中心医院的心理医生比较专业!”
于定棋定住,想从她的脸上找出玩笑的痕迹,两分钟后,他才气馁地承认--她,是认真的。
水悠的确是认真的,刚刚的楚亦江,现在的于定棋,还有这莫名其妙的西餐厅,在她看来都不正常。
“我说真的!”
“好吧,那我拒绝!”记得曾经在书上看过,这类病人是不能刺激的。
水悠举步缓缓离开,走到五米远时,一脸真诚地回头,于定棋心里暗暗得意,俊俏儒雅的脸上绽放出一个令阳光为之失色的笑容,等着她走过来。
“早些去医院!”
笑容僵住,一片片地龟裂…
正午的阳光下,A城城南一隅如同一幅被镶在镜框里的风景画,金黄色的秋叶从树上飘落,静静地着地,奔驰过的车轮复又卷起,随着灰尘起舞一阵后又静静地躺回地面。
拎着公事包匆忙赶路的行人…
撑着遮阳伞的少女…
商店的透明橱窗…
还有停在路边的车辆…
把这幅风景画无限放大…焦点聚在路边的那辆黑色轿车…
车里坐着一个俊逸的男人,灿若寒星的眸子转动,缓缓四顾,建筑好陌生,路牌上的路名没听过,眉头微皱…
他迷路了…
没有缺点的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祗,显而易见,车里那个完美的男人是吃五谷杂粮的凡人。
因为他路痴!
楚亦江冷静,睿智,大器早成,却有一个与他性格极不相称的缺点—-方向感极差。因为长期固定在一个区域工作,一旦出了那个区域,他就会迷失方向。
而这个时候,如果陌生的人群里恰巧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对迷失方向的人来说,无异于是上天的恩赐,亦江的浓眉舒展开来…
水悠被热辣的太阳光烤得快要脱水,穿梭的车流喷出灼热难闻的尾气,一班班公交开过,独独没有她等的75路车,掏出纸巾拭汗,她开始考虑要不要搭计程车。
引颈翘首,她望向马路中行驶的车辆,计程车…计程车…在哪里?
红色的计程车没等到,一辆黑色的伏特轿车却在她面前停了下来,随着车窗缓缓下放,车里那个人的眉、眼、鼻、唇依次呈现,是他!水悠心中警铃大作,但凡遇到这衰神,一定没好事!
眼睛转向右边,没看见,没看见,前面什么都没有…
早料到是这种情形,亦江并不意外,问她总比问陌生的路人好。
“蓝小姐,这么巧?”
装不下去了,小脑袋转过来。“这不奇怪吧,你都是很会‘赶巧’的。”
火气还没消…
“请问一下,景辉大厦怎么走?”
哈,原来是不知道路,这下好玩了!
水悠乌溜溜的眼珠转了一圈,手指轻敲大腿。“你要去景辉大厦怎么绕到这儿来了?”
“不是离这儿不远吗?”靖宇明明说是这附近啊。
“你一定是把建中路和建设路弄反了,算了,我做一次好人,带你去吧。”
“会不会耽搁你的事情?”
“不会。”
“那上车吧!”
开着冷气的空间清爽舒适,车外的阳光似柔和的金纱飘浮在城市中央,若不是刚刚才被炙烤过,水悠一定会被眼前的景色迷惑,傻傻地想在和煦的阳光下徜徉一番。
这就是A城的独特之处…
阳光都会撒谎
“上次约会还顺利吧?”想来想去,亦江还是决定表示一下自己的关心。
“不过是做了次健康心理宣传。”
“嗯?”
“没什么,挺顺利的。”
拐上立交,车速开始攀升,空中的飞鸟似小黑点一闪而过,庞大的建筑像是细碎的拼图在眼前飞散,前面的车一辆接一辆地被甩至尾后…
“你比较适合去开飞机!”水悠紧贴着椅背,说
出自己的感受。
“为什么?”完全没有超速的自觉。
“因为交警管不着你!”
“…”她说的有道理!
下了立交,车行至一条宽敞的马路,人流密集,车速缓慢下来,水悠松了口气。“停车!”
车子听话地一百八十度大旋转,绕过护栏前端,横行过整条马路,停在路边。
他以为自己在演出飞车特技么?
“呃…对不起,我刚刚…想起来还有些事要办…这样吧,我把地形图画给你,你按照地形图就能找到了。”
还是坐公交车比较安全…
“嗯,有事你先去忙。”
接过她画的地形图,挥手告别。
二十分钟后…
他承认,他是路痴,但…
他不是白痴…
在她上车的地方,右转前行50米就是景辉大厦…
两指捏着地形图,亦江苦笑,把那张耍弄她的纸扔到仪表板上,嗯?纸的背面还有…
一张吐舌的鬼脸,下面写着:
“ばか!!!”
日语,不懂!收好纸条,把车驶进地下停车场。
淡雅的日式风格茶室,浅色清凉的榻榻米上铺着一排软垫,墙上挂着中国字画,小几上的红木托盘里摆放着整套茶具,幽静雅致的空间极不和协地响起一阵笑声。
“你笑够了没有?”亦江不耐地抢过靖宇手里的纸笺,折好放进钱夹里。
“ばか(baka)!居然有人骂你傻瓜!哈哈…我说,你怎么会认识这么有趣的女孩子?”
真是被那小丫头片子耍得彻底!
亦江很奇怪自己没有被戏耍后的忿懑,反而有个让他很不高兴的想法…
那丫头似乎很不喜欢他!
“有趣是有趣,不过骂人还要拐个弯,不累吗?”
“你们结怨很深呀。”靖宇拈起小茶杯,小啜一口,刚刚笑得过头了,喝口茶润润嗓子先。
“破坏人家约会算不算是结怨很深?”
“…那个小姑娘真是心底善良!”靖宇调侃一句后继续说道:“待会儿没事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干洗发票已经拿到,该去“悠悠书坊”了。
“不出意外的话会有两个小时的空闲,你要去哪里?”
“找人要干洗费。”靖宇下颔轻轻搁在微曲的五指上,直言目的。
呃…带上警察去要干洗费,应该更容易拿到手吧。
“输官司了?”
“不是。”
“那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要干洗费只是个借口,重要的是…”靖宇略微停顿了一下,给亦江的茶杯斟满茶,拿起布巾擦拭溢到桌上的茶渍。
“那个女孩也很有趣!”
“久负盛名的骆大律师居然沦落到用借口去找女孩子。”
“她跟别的女孩儿不一样。” 靖宇的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那个女孩呵…
“那个女孩”正吃力地搬着书来来回回,红扑扑的脸蛋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两手抱着一大摞书,用下巴顶住,再分类摆放到书架上,直到最后一本书都上架后,她才瘫倒在沙发上,用湿巾抹抹被汗水粘腻的脸,好渴…
“小真,帮我倒杯水好不好?”
“嗯,你等一下。”
甜甜糯糯的嗓音,也有细腻温顺的好性情。
“小真是世界上最最善良的人!”
圆脸圆鼻头,身材小巧又可爱的小真是书坊雇用的服务员,她还有一个同音的姓-甄,刚到书坊应征的时候,水悠一听到她的名字就紧握住她的手,然后睁大了眼睛问:“甄真,你是不是还有个双胞胎妹妹叫假假?”
小真也惊奇地睁大眼,老实回答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有一个妹妹叫佳佳,但不是…”
双胞胎妹妹还没说
出来,水悠已经激动地抱住诗莲:“听到没听到没?她真的有个双胞胎妹妹叫‘假假’也,好有趣哦,我们就用她了好不好?”
小真就这样到了悠悠书坊,而后水悠每次都卖弄地跟别人介绍:“她叫真真,很可爱吧,还有更可爱的,她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叫假假哦。”
小真从一开始地极力解释,到后来的摇头否认,再到后来沉默不语,最后就变成有人问:“小真,你真的有个双胞胎妹妹叫假假吗?”
“是真的!”斩钉截铁地承认,不对,是说谎,这就叫近墨者黑吧,单纯无邪的小真就这样被污染了。
“欢迎光临!”小真站到门边甜甜地重复每天都要说N遍的话。
“这附近我一小时前才来过。”亦江记性还不算太差,记得开始在附近表演过特技。
“只是到附近而已,书坊这类地方你从未到过,今天就当是体验吧。”靖宇回头说道。
小真把他们领到靠书柜的地方坐下,上课时间,书坊的客人很少。骆靖宇眼光搜寻了一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