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就出现在那个时候，出现在我不相信婚姻，却矛盾的仍想找个男人过日子的那个时候。
他走近我，没什么表情的问我，是不是需要帮助。
喧嚣的夜晚，酒吧霓虹灯还在身后妖娆的闪烁着，身后舞厅里传来的音乐震耳欲聋。
我扶着醉成一滩烂泥的四月，望着这个好看得一塌糊涂的陌生人，理智不停提醒我拒绝他，拒绝这个说不定是个衣冠禽兽的家伙，但鬼使神差的，我居然点了头。
或许，是因为他身上散发的气味，有种意外的安全感，让人信服。
我不得不承认，我是个典型的感官动物，习惯了凭直觉做事。
坐上他的车后，我未来得及报上我家地址，四月搂着我哭得让人心酸，她说，茉莉，我想回家。
后来四月就摸出手机给她老公打电话，边骂边哭，十来分钟后四月的丈夫急急忙忙的赶来，我本以为四月会大发酒疯的时候，她仅仅像个孩子一样枕在他肩头，安安静静的像是沉睡过去。
我任她丈夫带走了她，因为那一刻我突然想起，四月的酒量很好，好到那夜的酒量根本不足以灌醉她。
酒不醉人人自醉。他们走的时候，我对那个家伙说：四月，她可以过得更好。
老公…唔，那个时候还是陌生人的老公，居然一直没有离开，站在我身旁，像是冷眼旁观了一切。
我见他还没有意思走开，就问他结婚了没。
是不是有个女人在等他？
其实吧，每个女人心里都默念着一条咒语，所以男人啊，你要学会在12点前回家。
他摇了摇头，然后说，“我叫韩亮。”
直到那一刻，我才意识到，他应该是有意要认识我，姑且不论为什么，我开始和他有了交集。
后来相处久了，才发现老公并不是热心的人，甚至不怎么管闲事，所以那天他主动伸出援手着实是个谜。有时晚上出去散步，他也不忘提醒我，以后无论长得如何和善的人向我搭讪，都要学着拒绝。
我笑着说好，可是如果时光倒流，那天，我还是会点头。
其实刚开始，他并不是我所属意的对象，长相太花俏，太有钱，脑子也比我好。
这样的对象太危险，我自觉驾驭不来。
我要的只是那种性别男，老实诚实结实，说话声音不太大的家伙，会因为生活、家人、小孩等等无关爱情的原因，害怕离婚的家伙。
他这样的人，想走的时候，该如何挽留？
但他确实是在追求我的。虽从未表态，却会风雨不改地每日接送我上下班，会约我看电影，会在节假日亲自下厨，会在我感冒打电话叮咛我吃药…
然后慢慢发现，他是个不送昂贵的珠宝首饰，却会在冬天给我买取暖器的男人。
是个恪守礼节，不越雷池一步，钱包里却装着我相片的男人。
是个会在我无聊的时候，用配置极高的电脑，陪我玩连连看还故意输给我的男人。
是个再也不晚归，送我回家后会准时在二十分钟后，用家里座机给我打电话的男人。
是一个，从不甜言蜜语，却做着比任何甜言蜜语更可靠的事情的男人。
…
这样的日子持续一年之后，他陪在我河边散步的时候，简简单单问我，要不要结婚？
于是再一次鬼使神差的，我点了头。
他才微微松了口气，理所当然地掏出一个装着戒指，但红色外壳不再崭新的盒子。
那一刻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我直觉性相信——
他爱我。
五年婚姻平平淡淡，但他五年如一日，将近两千个日子日日如此，所以我才说，婚姻状况超乎我意料的美满。
可是…以后呢？
老公大概听出我语调与往日的不同，所以我可以感受到他在电话那端微微屏息，他问，“你在哪？”
我才笑了笑，放松了情绪，半真半假的道，“喂，老公，如果我等不及你长大呢？”我望着蓝得慑人的天，凉凉地道，“一年，两年，五年，还是十年？”
他锲而不舍的说，“你在哪？”
我报上地址，把身份证放进贴身裤袋里，走到刚刚小偷逃跑的河堤旁坐下，乖乖等他。
他来得时候，样子有点急，东张西望的左转右转，在他还是成人的时候，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
我好整以暇地拍拍屁股站起来，坏心的没有开口，而是欣赏着他难得着急的模样。
帮他新买的童装裹着他纤细的身子，因为质地不错，加上与生俱来的优等生气质…唔，掺揉着成熟和天真的眼神真是容易让人迷乱呢…
我笑笑，只见他已经发现了我，紧拧着小眉头朝我跑过来，然后什么都没说，揪着我衣领将我拉扯下来，以成人的姿势紧紧的搂着我。
我不合时宜的枕在他纤小的肩膀上，深深地感受到他源源不断传递过来的暖意，感觉所有的担心竟然一点一点消逝，听见他咬着牙，恶狠狠地说——
“你这个混蛋。”
哎呀呀，真的吓到他了么？
我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然后在他小脸蛋上狠狠啃了一下，安抚的笑笑之后，用无比认真的口吻看着他说，“如果真是那样，一年两年，还是五年十年，会好好等你，要确定你的每一个第一次，初恋，初吻，初夜…”
“哼…”他重重哼了一声，小小紧绷的身子才微微放松，蓦地又无比严肃的警告，“不能爬墙。”
“好。”
“不能移情别恋。”
“好。”
“不准胡思乱想。”
“好。”
“还要爱我一生一世。”
“唔…”我看他一眼，认识他六年他从不说爱，我也不。
“茉莉！”他又皱起眉头，催促。
“老公，”我突然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其实…你是不是爱我爱得要死？”
“…”他整个人突然别扭起来，再次狠狠抱住我，重申，“你这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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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我们现在去哪？”我侧低头看了看老公，问到。
沿着河堤慢慢地向前走，河面上的风凉凉的，吹在身上格外舒适。我很乐意承认，尽管他身子变小，但脑子还是比我可靠。
“晚上约了人吃饭。”
“哦…”大概就是老公所说的，信得过的朋友，结成同盟吧。我瘪瘪嘴，突道，“那些人听到你的声音，不会觉得是恶作剧么？”不待他接话，我又笑笑，尖着嗓子童声童气地学他，“喂，我是韩亮亮～”
“…”老公无言的瞄了瞄我，“茉莉小姐，贵庚？”
我笑嘻嘻。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突然伸出手牵住我的。
“嗯？”
我以为他有话要说，可他目不斜视，只用小掌坚定的牵着我，害我平白心一悸，微微一笑，反握住他的手心，前后摆动。
“茉莉，”他又唤我，肩膀因我的动作夸张地一耸一耸，见我对上他视线，便面无表情的接着道，“你摆动的幅度太大了。”
><～没情趣！
我眯眯眼没和他计较，想起另外那个拖油瓶，“约翰呢？”
“附近有个儿童乐园，”老公像是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情，“五块钱的蹦蹦床，可以玩很久。”
“= =～…”
所以我就说，老公脑子比我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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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和老公厮混的又信得过的，也就是那三个家伙，程浩东，叶楷博，孟川。
听说四人高中同校，因为经常在一起参加各类竞赛培训，所以混得很熟。
离老公约的时间还很久，但我俩也没啥事做，就提前去那坐坐吹吹空调。
老公选的是一间位置偏远，但格调优雅的西式餐厅，领班大概问了下我们爸妈什么时候到，老公信口掰了个理由，就领我们进了间包房，电话通知三人具体地点及包厢名称后，他才正式和我谈及将来的处理办法。
老公的意思是，工作室七个人不瞒，都是年轻人，脑子转数快，加上从公司创建到如今，几人一路奋斗过来，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而且幸运的是，公司已经步入轨道，先前开发的游戏也占据不少玩家市场，收益在好长一段时间都能让人丰衣足食，加上新游戏的核心技术性问题已经解决，测试一旦成功，产生的收益也绝对可观。
反正电脑这玩意可远程操控，老公除了不能代表公司出面与外界联系之外，在找到变回去的办法之前，他都可以放心休假。
而我的咖啡屋恐怕得暂且“东主有喜”，点心师傅如今力道不足，面团怕且已经揉不好，加上咖啡屋也有些熟客，老板娘平白不见了这种事绝对是大新闻，冒不得险。
他又在餐巾纸上列了一些人物关系图，觉得暂时搬家比较好。小区有完善的监控设备，加上我和保安也混熟了脸，人突然不见了，还总有小孩进出，容易出岔子。反正我身高体型没太大变化，除了脸比较□了以外，托我天生丽质的福，如今穿成熟一点，戴上墨镜，伪装成韩太太还是没问题。
公婆那边暂且由我先代为问候，能隐瞒就先隐瞒，免得老太太干着急。
至于我爸妈，他们离婚后各自组建了家庭，基本上也难碰面。
另外我那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姐妹，虽然有时挺不靠谱，但关键时候，还是可以信任。
梳理顺关系后，就觉得心里稍微有了底。
“对了老公，你真的是上了高中以后，才突然飙高的吗？”我突然想起程浩东那小子提过，老公刚上高中时，因为身高问题，被安排坐在教室前三排。如果班里从高到矮排序，他还是女生那一块的= =～
又听说老公自开学起，每天在书包里装两瓶牛奶，风雨不改，言下之意是为了增高，能想的办法都想了。
因为结婚这么久他什么奶都不喝，所以我一直以为程浩东是开玩笑，回头想想，老公如今就较一般小孩个小，粉嫩嫩的又秀色可餐，说不定是真的。
老公没理我，我想他误会了我，我的意思是，如果真的有效，那我从现在开始每天啃两木瓜，是不是能成为人间胸器？
胡乱拉扯着什么，时间倒也过得很快，刚想着瞄瞄时间，门就猛地被推开…程浩东一向雷厉风行，耸在门口瞄了我们一眼，大嗓门蹦出一句，“抱歉，叔叔走错了！”
“嘭！”
门又□脆利落地关上。
我愣了两秒，听见门口传来两夫妻的交谈，“韩亮不在里边。”
“你看你这接电话的，也不把人家的话听清楚。”
“不对啊，是威尼斯房没错啊…”
…
接着门外空气像是停滞了数秒，猛地又被一掌推开，程浩东细细的盯着老公好一下子，憋着一股气突然松开，猛地半蹲扎起马步，双手大张，用一种夸张欠揍的语调说到，“啊哈！亮…亮！到叔叔的怀里来，叔叔抱～”
我囧囧地替老公瞪着程浩东那个童心未泯的家伙，就听到他老婆美玉的惊呼，“啊！阿花！你至少年轻了十岁！老天——”
**
程浩东一直想把老公抱上他大腿上坐。
我没意见，老公不肯。
人很快就到齐了，因为都是一个城市的，所以周末也常会聚聚，一回生二回熟，我就和楷博的老婆苏婷，孟川的老婆雯雯，还有美玉都混熟了。
她们有空还会跑来我的咖啡馆喝下午茶。
年龄变小的事情也就这么一回事，说一说，大家很快就接受了。
雯雯一直摸我的脸，又掐胳膊掐大腿的，羡慕得不得了。
孟川只是从医学的角度上分析这个理论不可能，说什么除非不知什么中枢和什么细胞神经的什么再生机能还是新生的反正我是一句话都听不懂。但几个男人却兴致勃勃的在那里讨论。
就是程浩东时不时会夹口菜递到老公嘴边，说，“啊——来，叔叔喂～”
= =～
美玉问起我恢复青春有什么打算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刚刚那个念头，发现如果不开店没工作，还真的没事干，忆起从前荒废的青春，又猛地记起苏婷的爸爸在市十一中当校长…就拉着苏婷小声问了一句，“你说我没身份证，顶多不参加升学考试，能不能回学校读书啊？”
苏婷想了想，“不是吧，你想回去？”
“嗯。”我点了点头，越想越觉得就该这么办，一来可以隐瞒身份，二来还可以学点文化。
苏婷低头又想了想道，“问题应该不大，”然后眯眯眼瞄了我一眼——“不过…我有个条件！”
第 9 章,第 10 章
“什么条件？”我被苏婷突然神经兮兮的表情弄得莫名其妙。
苏婷想了想，直接开口，“我老公说你们家韩亮以前在学校读书时所向披靡，三年来成绩稳居第一，无人能出其左右。”
“嗨，这不都是过去的事么…”说归这么说，得意一下还是要的…= =～
“有没有看过一档节目？”
“节目？”
“就是叫一些本科生啊研究生啊去做小学生题目的。”
“有印象。”
“是吧，拿大奖不容易的。”
“所以？”
“你们家韩亮要不要来证明下自己？”
“什么？”
“我们班那群家伙太让人头痛了！”
“什么家伙？”
“东方小学的校服公认全市最好看，想不想看你老公穿在身上，绑条红领巾，制服诱惑？”
“…”
“其实我最近和两个同事在竞争主任一职，手上没有太亮眼的成绩。”
“啊？”
“你们家韩亮想请假，我一定批。多多长假都批！”
“批假？”
“去亲身体会下现今校园生活，以后辅导起你们家小孩，比较有经验。”
“…”
“反正你也想去上学，他一个人呆在家里，又闷又容易学坏，我还可以帮你盯着他！”
“苏…”
“不过说服你老公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老公爱不爱你就在此一举了。”
“苏婷…”
“怎么样？”她看我不到三秒钟，抢在我开口之前继续道，“就这么说定了？那行，我去帮他办入学手续！当然了——”她又笑笑正色看着我，“这个是作为我去说服我老爸的交换条件！”
其实我想说…
苏婷你作为你们班上那群家伙的班主任…实在太让你们班那群家伙头痛了！><～
认识苏婷的时候，她还不是叶太太，是个很神经质的小女孩，满脑子都是对少儿教育的热忱。
不过听叶楷博说，苏婷备课备得很仔细，常常布置的作业，都自个先做一遍，看看份量会不会超过学生负荷。
我一向认为她是从日本热血漫画里走出来的家伙，举止夸张，但意外地受小孩欢迎，都习惯了和她没大没小。
想想东方小学在市内也小有名气，师资雄厚，像这种凭热血进去的…不常见…= =～
反正以我对韩亮的了解，这种事免谈，只不过…
我居然想试试说服他。
□无门，难不成我走投无路了么？我冲老公那方向挤过去了一点，打断男人们的谈话，然后把我老公从中间抱过来，让他坐在我大腿上，半强迫的将一小截辣椒腌黄瓜塞入他口中，接着无视众人鄙视的目光，装作不经意地提起，“咦老公…你爱不爱我？”
“咳咳咳…”老公被什么呛到。
我拍拍他的小肩膀，满意的看着他的表现，乖孩子，的确没让我失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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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找到这些人商讨对策的确有他的道理，需要让他们出面疏通关系，替我们摆平租房及搬家等各类问题。
总之约翰家的杂物，不是由我拼死拼活的搬运，便突然觉得要怀着一颗感恩的心。
小孩子单独居住，提出的首要环境就是周遭人要冷漠，免得三不五时关心这八卦那。只是再怎么样家里没个大人始终有种不安全的味道，要是再来个打劫的，连个提供武力的都没有。
所以讨论来讨论去，孟川和雯雯决定贡献一套房子给我们。
他们结婚前是一对邻居，近水楼台先得月罢，反正帮助来帮助去就搬到一起去了。结婚后就空了套房子出来，如今我们有难，也不吝伸出援手，一方面在名义上有个监护人，挡了不少闲话，二来对面有个知道事情真相的熟人，心理压力缓解不少。
我便拍拍胸脯对雯雯说，以后有什么利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使唤，定不推搪。
伪装成之前的模样还是八九分相似的，小区保安没怎么啰嗦，当承诺会好好照料空房子，我又买了符合如今“身份”的衣服背包，然后对老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着手准备入学的摸底考试了。
我是以借读生的身份进的学校，有些资料什么的拿不出来，就都说搬家的时候，被火烧了，还在补办中…然后把自己言行伪装成外地人，细节问题我也没太弄清楚，反正义务教育，现今住址也没太大问题，加上有人际关系撑腰，新的班主任睁只眼闭只眼，连我自己都想要鄙视自己了。
参加摸底考试前我假设了无数可能性，譬如一鸣惊人什么的。但没想到学业荒废太久，全都忘光光了，以前背得还算流利的《木兰诗》大概就只记得“唧唧复唧唧”了…
数学的很多几何问题都似曾相识燕归来，但真做起来，我觉得天堂离我好遥远。
早前看了些书，都说些女主人翁重归学校什么拿第一叱咤风云，但现在我只觉得自己的存在，这学校挺受辱= =～
至于英文，啊哈，26个字母拆开来，我每个都很熟，凑一块去并成句子，我就晕了…
我估计校长看到我成绩单时表情一定很囧，反正苏婷给我打电话反映情况的时候，我挺能理解的。
便理所当然地被安排进了放牛班。
老公那方面也好解决，同样的理由运用第二次就好，苏婷说大学甭提，高中比较难解决，但顶着九年义务教育的光环，安排个位置坐下来基本没问题。
但不知道是不是平时安闲惯了，闹钟还是抵不过生物钟，老公也不叫我，像是赌着气往我给他买的大红色书包里塞东西。
他总是拗不过我，但偶尔也会有些小脾气。
只是我瞅他这模样，大概给我个面子，去坐个两节课，就会自个回来了。至于我…尖叫声中开始收拾东西，心怀忐忑又满怀希望地重归校园了。
所谓放牛班就是学校必须接收的，但成绩不大好，也不怎么服管教的这部分小孩。
因为我只是想回校，加上六月份，很快就期末考试放大假，就先让我在初二跟一跟，然后趁暑假好好充实下基础，满足我夙愿而已。
上学第一天就迟到，实在要不得，我一边碎碎念，一边小跑步回校。
不料刚到校门口远远瞄到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家伙——
“简皓？”
迟到了还这么慢悠悠的！重返校园心情亢奋，我一时热血，上前拽住他手臂，就往前拖，“赶紧！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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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皓大致被我拉扯了四五米路程才反应过来，长手空中潇洒一划，轻松脱离我的掌控，接着像是眼神稍觉凌厉地瞄了我一眼，怔了怔，才慢悠悠地哦了一声，“是你。”
我笑，“记性不错。”然后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糟糕，再瞄他一眼，也再没有和我搭话的迹象，少年仔真有个性…我也自顾不暇，就冲他点头示意，拔腿就往教学楼里奔去。
校园特有的氛围让久违学园生活的我，突然找到一种久违的激情，身在这样熟悉而陌生的当下，理智一直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但我确确实实又回归了…啊哦，耶！
辗转一番才找到班主任办公室，我印象中，“班主任”一向等于“语文老师”等于“女的”。因而当某老师比向某个身高一米九的男人，并告知他就是我班主任李老师的时候，我脑子一下未能转过弯来。
他也看到了我，白皙的皮肤及金丝边眼镜处处宣显了他的书卷气息，直入主题，“你就是莫丽华吧。”
普通话说得真漂亮。我赶紧快步过去，点头，揪紧了书包带。
“家长有没有来？”
“他们没空。”
“那课本都带过来了没有？”
我犹豫了一下，“烧了。”
“嗯…”我不晓得他到底知道我多少讯息，只见他思考了一番，道，“那我再想办法帮你领一套，你就跟你同桌先共用一本吧。第一节课已经开始了，我现在带你过去，先熟悉一下课堂环境。”
“好。”
初二（5）班。
我默念了一遍。小学的时候读的是子弟学校，所有的班级按阿拉伯数字编号，每个班级都独一无二，71班、72班、73班这样子，唯一不清楚的就是年级。像现在这样也挺不错。
回头想想，长大后也会不经意冒出“如果再来一次”的念头。
当这种臆想成为事实，我只觉得心情鲜活的，跳跃的，紧张的，同时兴奋。